“等一下,我感觉没啥力气。”成君昊趴着,开始做深呼吸,把生理的冲动给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撑起双臂缓缓翻过身来,然后扯过薄被搭在了腰部。

风瑾问:“怎么会感觉没力气?冷吗?”

成君昊干咳一声:“有点儿。”

风瑾说:“那就把温度稍微调高一点。随便,将温度调高一点。”

凭空出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主人,要调到几度?”

“28度。”

“温度已调至28度。”

成君昊忍不住好笑:“我每次听见你叫人工智能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笑,你起名也太随便了。”

“随便在,请问主人有什么吩咐?”小男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成君昊无奈地翻个白眼:“没跟你说话,闭嘴!”

风瑾笑着说:“我也是随口起的。”当初封瑾搬到这里来的时候,电器公司给他安装家用人工智能系统,安装好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人工智能起名字,工人师傅问叫什么名字,他哪有心思给人工智能起名,就随口答“随便”,于是工人真的将人工智能命名为“随便”了。后来风瑾觉得名字太随便了,但也没有再改过来,就是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有人工智能出来捣乱。

“我给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风瑾抓过成君昊的手,给他把了一下脉。把完脉,这才掀了成君昊身上的被子,继续给他按摩。

成君昊发现自己刚才扯被子的动作实在是多此一举,他一扯,风瑾就调高了温度,再加上风瑾那双有魔力的手,他更感觉从里到外都热起来了,他再度羞耻地发现,刚刚才下去的地方又被按得硬了起来。

成君昊平时什么都敢说,但真碰到这种事还是感觉挺羞耻的,他只能祈祷风瑾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便抬起了胳膊,挡在了自己的眼睛前面,他遮不了下面,只能遮着发红的脸了。

风瑾一边替成君昊抻拉小腿,一边闲聊似的说:“你最近心火比较旺盛,阴虚火旺,所以才会失精,我明天弄点锁阳给你泡茶喝。”

成君昊猛地放下手:“你说什么?”

风瑾面不改色地说:“你是不是有遗精的现象,我给你弄点补肾益精的中药泡茶喝。”他是大夫,哪能不清楚病人身体的变化。

“等等,男的遗精这不正常吗?难道还是病?”成君昊顾不上羞耻了,他都多长时间没冲动了,好不容易有了冲动,在风瑾眼里居然还是病?

风瑾说:“分情况,精满自溢,不算病;心火过旺,思欲过度导致精关失守,算病。不管怎样,遗精于身体有亏损,所以还是补一补比较好。”

成君昊发现自己在一个医生面前真是无所遁形,什么秘密都没有,他干脆也不遮着掩着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从生病起就没有过生理需求,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反应,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完,你居然泼我冷水,说我有病!”

“没泼你冷水,这是好事,说明你经脉已通,恭喜你。我只是让你注意身体调理,这才是真的对身体好。”风瑾耐心地解释说。

成君昊见他这么说,便说:“好吧,你说的都对。你说要吃什么?”

“锁阳,这味中药补阴气、益精血,对瘫痪病人尤其有好处,非常对你的症状。”

成君昊一听这药对他有好处,便说:“可以,都听你的。吃吧。”难怪这药名叫锁阳,看样子还是根据它的功效来的。

成君昊被风瑾这么一闹腾,心里那点冲动就已经消下去了,他有些尴尬地对风瑾说:“你们中医跟人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完全不避讳,这么私密的话题都聊。

风瑾说:“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当然有什么就说什么。当然,我们比较熟了,要是别的病人,我可能就不解释得这么清楚了,直接开药给他吃。”

成君昊干咳了两声:“那以后你可不可以也不跟我说,直接给我开药就成了。”

“你要是不想知道为什么吃药,我就不跟你说了。”

成君昊用拳头轻捶额头:“说吧,说吧,就当我没说过。”谁叫他是个医生,自己又是个病人呢。

风瑾见状不由得笑起来,他一笑,一口整齐的白牙比海狸的牙都闪亮。成君昊看着他的牙,忍不住想起他在上京化妆后的模样,那真叫秀色可餐啊,不知道还需要多久能见到他的真容:“你什么时候去实习?”

风瑾说:“还要两三天吧。”

成君昊记得他去实习后就不再涂药了,说明他的脸就已经康复了吧,他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呢:“实习期间住哪儿?还回这里来吗?”

“看情况,看工作时间安排。我是希望能回这里来住的。”风瑾说。

“可能有点远,如果不方便,到时候就住我家去吧。”

“你在市里有房子?”

“当然,不然我住大街上?”成君昊好笑地说,“我家环境还不错,你应该能住得习惯。”

风瑾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住楼房,我喜欢这种可以接地气的房子。”

成君昊说:“你这要求有点高,我得去赚钱买别墅才行。”

“不用买啊,我这有房子住了。”风瑾还是打算等实习期满,考完医生资格证,然后就回这里来开个诊所。

成君昊瞥着他,这小孩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啊,还是被伤怕了,所以关闭了心扉?

风瑾去实习报到的那一天,他一大早起来打拳,然后上楼洗澡,洗干净脸,抹上了透明的生肌膏,看着镜子里还有点异常的脸色,跟正常人比起来,是偏红了点,不过那张脸五官太精致了,眉若飞剑,目若星辰,唇红齿白,完全可以让人忽略掉脸色的不正常,还是可以见人了。

风瑾下楼来,看见成君昊撑着助行器在屋子里慢慢地走,以前他走路的时候,因为腿不能着力,身体完全是前倾的,因为全靠两只胳膊撑着,拖着两条腿走,今天却站得很直,慢慢地往前挪。风瑾站在楼梯上看了片刻,确信他的脚在用力了,这才出声:“你的脚能走了?”

成君昊扭头,正要说话,看着那张脸则忘记了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还不行,正在练习。你的脸真好了。”

风瑾走下来:“也不算,还差一点点,就这样吧,不会吓到人吧?”

“不会,我觉得你应该担心将人迷晕了。”成君昊忽然想到,他出去给人治病,那病人不得全都排着长队等着让他看病啊,看着这张脸,病情都好了大半了。

风瑾笑起来:“没有那么夸张。我今天先去医院,跟大哥商量一下,看怎么排班,然后再看怎么安排你的治疗。”

“好,我在家等你。”成君昊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像送老公去上班的小媳妇,啊呸,自己才不是小媳妇,老公还差不多。

风瑾吃了陈姨准备的早饭,然后驱车去医院。云海市的生民医院规模仅次于上京的,是全国第二大的生民医院,名气在整个云海医院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也是整个云海市最好的神经内科医院,因为当年拿诺贝尔医学奖的封生民就是在神经学领域内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所以生民医院也一直保有着神经科的优势。

风瑾起得早,出发也早,路况很顺利,到的时候医院也才刚刚开始上班,封晟已经开始晨会查房了,他让风瑾先去办公室等他。风瑾找到了中西医科,跟整个医院的规模相比,中西医科恐怕是最为边沿的科室了,住院部仅有两层楼,包括了所有的中医内外妇儿骨科等科室,而西医的规模就完全不同了,比如内科的神经科就占了一幢楼,所以两者的热门程度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风瑾到的时候,听见前台两个护士一边忙一边在聊天,一个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封主任怎么会来中西科?听说他以前是骨科的主任医生,不会是家族争斗失败了,被发配过来的吧?”

另一个护士说:“不知道,豪门秘辛,搞不清楚。不过我觉得来咱们科室也许是好事,毕竟也是老板,希望他来了之后,把咱们科室给带起来,不然我真担心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风瑾听了一会儿,心想原来医护人员的工资还跟他们的绩效直接挂钩的?中医没落到工资都发布出来的地步了?

风瑾凑过去问:“请问一下,封晟封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两名护士心里一凉,猛地抬头,刚在背后议论封主任,就被人听见了:“请问你是哪位?有预约吗?看病的话请去门诊等候。”

风瑾说:“有预约,是封医生叫我来的,我是他弟弟。我姓风。”

两名护士背心都开始冒汗了,背后议论人,还被正主儿的弟弟听见了:“封、封先生,封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左手边的第二间。”

风瑾和颜悦色地点头:“好的,谢谢。”他找到了封晟的办公室,封晟自然不在。风瑾看了一圈,然后坐下来等人,顺手翻看起了桌上的书,那是一本中医骨科的书。

正翻着,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有人问:“封医生,我爸疼得很厉害,杜冷丁刚打了半小时就失效了,再帮我们开一支吧。”

风瑾抬起头,看着进门来的女人,对方看着他也愣住了,这不是封医生,而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封医生不在啊?”

风瑾说:“他去查房了。要等一下。”

“那怎么办?我爸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疼得都撞墙了。”女人满脸焦急。

风瑾闻言,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件白大褂套上,拿起自己的东西:“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去看看吧。你爸是什么情况?”

女人病急乱投医,说:“他得了恶性骨瘤,骨科都不收他了,把他安排到中西医科来了。”其实就相当于判了死刑,只是在床位不太紧张的中西医科等死来了。

风瑾跟着女人一路小跑着进了病房,女人惊呼出声:“爸,爸,你怎么到地上去了?”床两边都升起了护栏,但不知怎么回事,病人还是翻下了床,估计是太痛了,挣扎下来的。

风瑾帮着女人一起将病人重新抬到了床上,病人还在痛苦地挣扎呻|吟。风瑾迅速观察着对方的病症,只见他头部凸起一个巨大的肿块,看来病灶在颅骨了,他对女人说:“你按住他,我帮他扎针止痛。”女人忙配合地点头。

这时,封晟带着查房的医生正好过来了,他一见风瑾,赶紧就上来了:“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风瑾扭头看一眼封晟和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医护人员,说:“大哥,帮我按住病人,我帮他扎针。”

女人看见封晟,忙解释说:“封医生,我爸的杜冷丁打了半个小时就没效了,他疼得难受。我去找你,这个小医生说可以帮我爸止痛。”

封晟见风瑾要出手救人,顿时有些激动,连忙对身后的人说:“来两个人帮忙。”

风瑾则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针盒来,选中内关、四关、足三里这几个穴位,开始施针。病人疼痛难忍,根本无法静止下来,在几个医护人员的合力按压下,风瑾才能顺利扎好针。说也奇怪,待风瑾三针扎下去,病人就不再用力挣扎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好了,你们把手松开吧。”风瑾开始询问病人,“老先生,你具体哪里疼?”

病人开始含糊地说自己的痛处,风瑾便一一根据他疼痛的部位找到相应的穴位扎针,又在神庭、印堂、神门等安神穴上施针。等他施完九针,病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周围的医生护士全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原来针灸这么神奇吗?

女人惊讶地看着平静下来的父亲:“爸,你不痛了吗?”

病人动了动疲惫的眼帘:“不痛了。”

风瑾伸出手,给病人把脉,病人阳气虚衰,正气衰竭,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现在能做的,只能缓解病人的疼痛,让他走得安详一点了,他说:“扎一次针大概可以止痛一至三天时间,止痛药暂时可以停下了。”

女人听说止痛效果这么好,父亲终于可以少受罪了,她眼里闪烁着泪花,转向风瑾,弯下腰鞠躬:“谢谢!谢谢医生!”

封晟眼睛发光地看着风瑾:“小五,你跟我们一起去查房吧。”

“好。”风瑾点了点头。

封晟转头跟同事介绍:“这是我五弟,风瑾。他是专攻中医的,以后也会跟我们一起共事。”

屋子里的人都赶紧鼓掌,这也是太子爷啊,刚才还露了这么一手,那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风瑾转头朝大家打招呼:“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二十章 同床

风瑾刚到医院, 就立即上岗了。封晟和风瑾都很默契地没跟外人说起他的实习生身份,表明实习生身份,他就不能直接给人看病了,这于规矩不合, 好在是在自家医院,又是封晟带他, 也没人追着要他的证件。

中西医科虽然只有两层楼, 但床位都没有住满,住在这里的病人基本都是疑难杂症,往往是看西医没有结论或者西医判定没有希望的病人, 不肯认命回家等死, 便转到中西医科来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这些病人很多都是从西医那边做完手术后转过来的, 中西医科又不能重新做手术,也没办法给病人照CT、化验做检查, 因为人家是带着西医部那边的片子来的。这就是他们中西医科困窘的原因, 病人少, 还不用作全面检查,只能给病人进行保守治疗, 打针吃药, 大头费用都被西医那边赚取了。

当然,他们科室被边沿化的重要原因还是缺乏一个可以挑大梁的名医,没有名医,病人就不会主动来求医。许多开设了中西医科的医院,这个科室能够延续下去, 往往都是靠一两个名医支撑起来,如果没有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一旦名医退休,那么这个医院的中西医科地位就一落千丈,甚至面临被裁减的危险。如今云海市民生医院的中西医科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因为之前挑大梁的中西医大夫三年前退休了。

中医发展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实在是令风瑾感到痛心。尤其令他感到尴尬的是,中西科的治疗手段跟西医的差别并不大,给病人看病并不靠望闻问切等手段,而是要借助医疗仪器来确诊病情,只是开药的时候会开中药,还有扎银针、艾灸、拔火罐等手段,当然,也会像西医一样会给病人开刀做手术。

关于外科手术这一点,风瑾觉得并不与中医相违背,因为在他那个年代,就已经开始有解剖和手术治疗了,他的师父就曾给人做过开颅手术,师父就在他的《外经》一书里阐释过人体结构。

令他觉得费解的是,中医发展到秦汉之后,却不再提倡外科手术了,大概因为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学说盛行,讲究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允许损坏人的身体。以至于现在的人都认为中医是不科学的,中医理论依据仅是玄之又玄的阴阳五行学说。

风瑾都快要被后世那些不肖子孙给气死了,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些,估计要气得从两千多年前爬到现在来。

封晟是一名骨科医生,他的主要工作是坐门诊和做手术,但中西医科门庭寥落,他坐一整天,通常都接待不了几个病人。这令封晟很有些失落,他对正在翻看病历的风瑾说:“小五,不瞒你说,我觉得挺失落的。”

风瑾抬起头:“怎么了,大哥?”

“没病人啊。我在这里无所事事,每天只能看看书,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封晟苦涩地笑,他从参加工作起,就没这么闲过。

“没有病人,说明是好事啊,受痛苦的人少了。”风瑾说。

“要是这样我倒是乐得清闲。关键是隔壁的病人都排着队等看病,而我们这边却如此冷清,根本没有人来我们这边看病。”封晟甚至想过要不还是回西医那边去好了,反正他是老板,想去什么部门都是随便去,但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总觉得不甘心。

风瑾拿着病历说:“这不是还有很多病人吗?”

封晟苦笑:“那些不都是治不了的吗?住院部十个有六个最后都进了地下室,还有四个自己要求出院回家去了。”

风瑾说:“地下室是什么?”

“太平间。”封晟叹了口气。

风瑾皱起眉头:“要不咱们去病房看看?”

封晟看着他:“你要去看看那些病人?”

“合适吗?会不会不合规矩。”毕竟所有的病人都是有负责的医生,他们算是越俎代庖了。

“走吧,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自家医院,还担心这个做什么。”封晟站了起来,和风瑾一起上病房去查看病人。

风瑾说:“我刚刚看了十几分病历,就先从这些着手吧。”

“可以。”封晟说。

他们去看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位二型糖尿病患者,中医称之为为消渴症,患糖尿病的人通常都会多饮多食,然而却止不住地消瘦。这位患者糖尿病史多年,身体十分衰弱,隔三岔五就要来住院治疗,因为西医部床位紧张,所以每次都是来中西医科住院,注射胰岛素,调理一段时间,再回去歇着,等身体不适的时候,又回医院调理,俨然是中西医科的常客。

病人正在打针,封晟对病人说:“奶奶,我们帮你检查一下。”

老太太本来正在打瞌睡,睁开眼,看见俊俏之极的风瑾,顿时笑了:“好啊。这个小帅哥也是医生?长得好俊啊。”

“对,他是新来的医生,他帮你检查一下。”封晟说。

“要得要得!”老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

风瑾连忙制止她:“奶奶您躺着别动,我给您把把脉就好。”他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病人手腕上,凝神静听,脉象浊细无力,典型的阴阳两虚,这是久病的症状。

风瑾把完左右手的脉,又让大哥去把脉,封晟对把脉知之甚浅,但也还是去听了。风瑾等他把完脉,又开始观察老太太的气色和舌苔,同时开始询问老太太病征,基本都是他说,老太太回答,问得几乎丝毫不差。

封晟在一旁听得惊讶不已,风瑾真的是光靠望闻切便能够完全了解病人的病情,问也只是确定一下病情而已。

末了风瑾起身小声地对封晟说:“我觉得可以开中药试一试,要不要跟她的主治医生商量一下。”

封晟点头:“可以,我们去问一声。”

出来的时候,封晟便问起了风瑾具体的诊断办法,风瑾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包括脉象、病征等,封晟十分惊讶:“你居然把脉能听出这么多内容,我就觉得脉象很弱。看样子还是要跟你好好学学。”

风瑾说:“脉象可以听出很多东西,不过这个是要靠经验积累的,慢慢来吧。”

兄弟俩找到老太太的主治医生刘丰,刘丰早上跟着封晟一起查过房,自然也见识过风瑾手到病除的手段,他听说风瑾想给老人开药方,便说:“可以试一试,她现在一直都是服用西药,没有试过中药。”

风瑾说:“那我就给她开方子了,先吃上几天中药看看效果。”他开了一个温阳育阴的药方交给刘丰。

刘丰看着药方,十分惊讶地看着年轻的风瑾:“居然开了附子,附子是虎狼之药,我们一般都尽量避免用附子。”

风瑾说:“附子是极好的回阳药,老人家阴阳两虚,需要补一补,控制好剂量就行。”药与毒在中药里本来就是不分家的,只要用得好,毒也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封主任,你看这。”刘丰扭头看着封晟,虽然他知道风瑾也是太子爷,但他毕竟这么年轻,不会看了几个古方,就随便给人开单吧,真的可靠吗?尤其这病人是他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可担不起责任。

封晟仿佛明白他的想法:“药方我签字,就用这个方子抓药试试吧。”

“好,我让病人家属去抓药。”刘丰说。

风瑾明白封晟的意思,等刘丰走了,他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信任我。”他虽然开了方子,却是没办法签字的,毕竟他还只是个实习生。

封晟开玩笑似的摸着风瑾的后脑勺:“我可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开方子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点,最好别闹出人命来了,否则我也帮你兜不了多久。”

“那我就只治我有把握的。”风瑾说。

“知道分寸就好,走吧,去看下一个。”封晟对风瑾也充满了好奇,这么小小年纪,居然能涉猎那么广,什么都能治,自己治了十几年的病,也就只对骨科胸有成竹。

风瑾又和封晟看了两个病人,给其中一个病人做了针灸,就已经到中午了。封晟热情地说:“走,哥请你去吃饭。”刚刚诊完两个病人,他便对风瑾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而且他也不再觉得迷惘了,要是现在没有事情做,那就好好跟风瑾学习,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兄弟俩去了医院旁边的餐厅,正在点菜,风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是成君昊打来的:“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都干吗了?吃饭了吗?”

风瑾将蓝牙挂在耳边,没有开视频,毕竟是在公共场所:“正在和大哥吃饭。上午给人看病了。”他其实还蛮喜欢现在这个工作的,能帮助到病人,而且还得到了大哥的鼎力支持。

“那就好,别太累着你自己了。那我怎么办?我过来吗?”成君昊问。

风瑾这才想起来,下午还要给成君昊针灸,便说:“要不你下午过来吧,让陈姨送你来。”

“我让李杨来接我好了。晚上你会回来吧?我跟你一起回来就好了。”成君昊都想好了,以后就在医院开个单人病房,早上就跟着风瑾一起上班,晚上和风瑾一起回家。

风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挂了电话,风瑾问:“大哥,我工作时间怎么安排?晚上需要值班吗?”

“现在不用,你身体还没全好,不要太劳累,回去好好休息。再说咱们这边也不忙,我们都没多少事做。”晚上值班的主要是住院部的医生,按理说实习医生也会跟着带他的老师一起值夜班,因为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但风瑾是封晟带的,他俩虽然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实习生,事实上身份是互调的,封晟反而要跟风瑾学得更多一点,风瑾晚上跟着他值班也学不到多少东西,不如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大哥!”风瑾笑着说。

“吃饭吧,吃了回去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忙呢。”封晟招呼风瑾吃饭。

吃完饭回到医院,风瑾在封晟办公室的小床上眯了一小觉,就到上班时间了。正要跟封晟继续去病房转悠,就接到了成君昊打来的电话:“我到了,正在办住院手续。这医院的人是神经病吧,我要去中西医科,他们非要拉我去神看西医!”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气呼呼的。

风瑾忍住笑:“那你直接来中西医科吧,要不要我去接你,你在哪儿呢。”

“我到你们科了,李杨在给我办住院手续。”成君昊说。

风瑾赶紧下楼,在楼下空荡荡的大厅里看见了成君昊,他无聊地操控着轮椅转圈圈。风瑾走过去:“你不晕哪?”

成君昊将轮椅停下来,寒冰一样的脸瞬间换成了春天:“我快无聊死了。刚刚在那边问路,被拉住去西医那边住院,我说要来中西医科,那人居然说中西医科的水平不行!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哪有这么拆自家的台的?”

风瑾推着他的轮椅,笑着说:“两边有竞争啊,消消气,不用理会。”

成君昊仰起头看着风瑾:“不过中西医真的太冷清了,那边排满了队,这边居然没有人。不过倒是挺清静的。”

风瑾说:“我们这边在西医那边的人看来,相当于废品回收站,他们治不了的不要的病人才扔到我们这边来。”

“我他妈@¥$#&。”成君昊一听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们才是垃圾呢。”

风瑾笑着说:“走吧,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