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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是毒虫竟然全然不顾乌鸦的威胁,一点也没有退缩回洞的意思,反而不管不顾地一直往外涌,仿佛后面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我憋住了好奇,一直盯着这些毒虫,看看老钟看看老苗。老苗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轻轻地说:“是百毒虫养穴,这个墓穴来得不简单,不仅墓室壁里镶嵌了墓虫,而且只要打开墓道,里面藏的虫饵一样可以聚养大量的毒虫,盗墓贼能躲过第一层墓虫进了墓道,一样要死在铺天盖地聚集来的毒虫嘴里,可奇怪的是……”老苗说道这里摇摇头,似乎有些不解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这些毒虫都纷纷涌出来的缘故,这些乌鸦才聚集在这里?”我问。

“万物相生相克,有一生必有一灭。这些乌鸦叫墓鸦,体形巨大,生性凶悍,平时不群飞,正是毒虫的天敌,但是今天显然是为了这些毒虫而来,看来,万物生灵冥冥中自有其神奇所在。”老苗出神地说。

说话间,那支乌鸦大军已经把地上奔跑的毒虫吃得差不多了,而幸免于难的昆虫也逃逸得无影无踪,洞口突然静了下来,那些乌鸦仿佛也得到号令一般“哗啦啦”一起飞向了天空,盛宴就这样结束了。

四周一下子又空旷起来,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了凌乱不堪的坟地。老苗看了看天,轻声对老钟说:“时间不等人了啊!”然后和老钟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洞口。

老钟把紧紧抓在身边的铁笼子拉开了一道小口,嘴里含着那个铜哨,吹了一长一短,那只墓獾飞快地从笼子里钻出来,瞪着小黑眼睛看着老钟,只见老钟一示意,它便飞快地钻进了那个洞口。

我们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蹲守在洞口处,实在是静得有点瘆人,忍不住咳嗽两声把我心里的疑问道了出来:“那些毒虫既然是虫饵招来的,干吗不好好地待在墓穴里,突然跑出来?”老苗和老钟听了这话后都是一怔,他俩由于太急切救人,这最简单的一点反而给忘记了。

老钟的本意是利用墓獾受伤以后的动物本能来找到战国金尸的解药,也就是说让战国金尸伤了墓獾之后利用墓獾本能来寻找解毒的草药。好多动物都有这样的本能,就像有些狗食物中毒以后会自己寻找一些可以呕吐的草来吃一样,这是大自然赐予动物的神奇技能。

我听完他的计划有点目瞪口呆。这也太儿戏了,把一条人命就这样寄托在一个不知道胜算几分的动物身上,万一要是墓獾找不到解药,也像上一只墓獾一样死在九笑菇的毒性里,那小聂岂不是要牺牲在我们这个大胆的举动里?

老钟说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联系省人民医院和省考古研究所的专家了,估计现在他们已经正在紧张抢救,而我们此行就是要为小聂装上双重保险。而且这种奇毒在没有找到对症药物以前很难根除,所以我们才必须来这个古墓一趟。

听完这些我沉默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老钟的意思是将来我要接替小聂的位置,可是仅仅才接触了三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而且我的前任现在死生不明,我们所处的位置又危机重重,自问我自己除了被老钟半真半假之间流露出几分阴阳眼的天分,其他的简直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的感觉是既新奇又有几分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也越来越凉了。老苗还是雕塑一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老钟则不断地抚弄手里的铜哨,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

这时候就感觉洞里窸窸窣窣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果然,不大会儿的工夫,墓獾便奔逃而出。更令我们惊讶的是它的头顶竟然顶了一束很熟悉的东西。

“尸死覃!九笑菇!”我们三个同时叫了出来。

只见那只墓獾开始在洞口前团团打转,好像很不甘心似的,冲着洞口嘶嘶地吼叫,仿佛一只愤怒的小狗,然后又突然钻了进去。

它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我们非常兴奋,它头上的九笑菇也证明它遭遇过毒蘑菇的宿主——那个大家一直口口相传的战国金尸。

可是,为什么它又愤怒地冲进去了呢?难道是它要与这深深墓穴的那个怪物拼个你死我活?

看得出来,老苗和老钟都很紧张,我手心里也开始捏出了汗。

我轻声地咕哝了一句:“不知道战国金尸会不会从这个洞口里爬出来!”刚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脊梁沟里开始冒凉气,然后就看到他俩可以杀死人的眼神。

我干笑了一声,消除了尴尬,心里想你们两个老家伙比我还迷信呢,年纪越大越小心啊。

正在感慨的时候,又听见了洞口里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老钟和老苗都紧张地盯着洞口。果然,那只墓獾又循循着退了出来,看得出来这次颇为狼狈。头上的那束蘑菇不见了,乌黑油亮的皮毛上沾满了新郑特有的那种黄土。它头在后慢慢地退出来,在离洞口大约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对着洞口嘶叫。

老苗紧张地拉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很紧张地盯着洞口。老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那只墓獾,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老苗,他们俩竟然同时说:“难道是……”

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那墓獾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洞口,但是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后又弹射了出来。

月光下,银光熠熠,照射得洞口越发明亮,墓獾这只被激怒的小兽不停地围绕着洞口来回绕却不愿意离开。

洞口处慢慢游延出一条约莫有尺把长纯白色的小蛇,竟然通体雪白,不紧不慢地钻出了洞口,虽然细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钻出洞口后它竟然对着月亮像一条随时要攻击人的眼镜王蛇一样昂起了自己脑袋。这时候我才发现它通体雪白的身体上只有两只眼睛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而昂起的脑袋上竟然……竟然有只小小的角。老天,这是什么怪物,爬行动物身上竟然长了一只黄色的小角,这条小蛇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生物常识。

“衔蛇?”两个老家伙几乎同时用惊异的腔调喊出来同样的字眼。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看两个老头眼睛里都冒出了火一样的光芒,看得出来两个人很惊奇。仔细看了一下这条月光下的小蛇——正傲然挺立着小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墓獾,两个家伙就这样僵持着。

我小心地顶顶身后的老苗,小声问:“衔蛇是什么东西?”老苗摆摆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了半天:“回头解释!”然后示意我收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墓獾似乎也等得很不耐烦了,猛地高高跃起直扑那条小白蛇,那白蛇惊人地灵活,就在被扑住的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回头重重地咬到了墓獾的脖子上。

我一看,急了,也不知道那条蛇有没有毒,要是墓獾被咬死了可怎么办啊,就准备拿手里的短锹去拍那条小蛇救墓獾。可是这个时候,形势又发生了逆转,那墓獾被咬后却丝毫不以为意,竟然把身体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弧度把肛门冲着蛇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屁,谁知道那蛇竟然被一屁熏得立刻失去了活力,像一条软面条一样趴在了地上。那墓獾用两颗大门牙直划白蛇的身体,很快就把小蛇的腹部咬了一个大口子。

就只听见身后一声怒吼伴着一句“他奶奶的”的脏话,老钟如天神一般飞奔过去一脚就踢开了墓獾,一把抓过白蛇,右手在伤口处摸半晌,然后一脸的失望。老苗也跑过去,焦急地问:“没了?”老钟一脸的怒容,气哼哼地说:“没了!”回头再找那只墓獾,那个家伙却通灵性一般又钻进了盗洞里。

老钟看了看手里的白蛇,递给老苗,老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攥了一把闪亮的小刀,只一刀下去,那只小角就落到了手里,然后他用一张黄油布包起来。

老钟重新蹲到了洞口,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狗日的,回头好好收拾你。然后吹响了手里的铜哨。结果,吹响了良久之后却不见墓獾的踪影。

无奈之下,老钟又一次吹响了铜哨,这次吹完不大长时间就听见盗洞里又传来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刻钟以后,只见墓獾拖着一样东西拽出了盗洞。

老钟用手电一照,赫然在墓獾口里衔着的,是一只手,一只断掉的人手。

而令人惊异的是,那只人手是一只几乎完整的人手,不是一具枯骨,倒更像是从人的身上直接给撕扯下来的手臂,手上竟然还带着一个类似于扳指的玉器,而手臂上则有一个鸡血石一般的护臂。

但是,在手电的直接照射下我们看到了这只手臂的真面目,这只手臂只是干枯的骨头上挂着很多的腐肉,乍一看像一只刚被卸下来的手臂,而其实是已经风化腐烂不知道多少年的干尸臂膀。最令人惊异的是,腐肉之间歪歪扭扭地长满了那种灰色的蘑菇,而蘑菇的菌盖上都是那种诡异得让人心颤的笑脸。

而那只墓獾晃着脑袋,瞪着两只溜圆的小眼睛表功似的来回晃动。老钟一看它就来气,准备狠狠地踢它一脚。老苗赶紧拦住他说:“衔蛇雌雄同穴,也许还能找到另外一条!”

老钟沉吟了片刻,让我去车上取了一个不锈钢的小盒子,然后他和老苗带上橡皮手套小心翼翼地用一把钳子抓住那只断臂放进去,飞快地扣上盒子,用黄油布紧紧地缠绕了几十道。

做完这一切以后,老钟又吹响了铜哨,可是这次这只墓獾却死活也不再进盗洞了,只是围绕着洞口打转。后来老钟急了,吹得稍微短促了一些,那只墓獾却箭一般地跑向了远处。我们三人紧紧地追着它,那墓獾却也不是要甩掉我们,只跑出去二三十米便停下来等我们一歇。就这样跑跑停停,大约跑出去两三公里的样子,早已经跑出了那片荒坟,穿过了田地来到了一堵围墙下。跑得气喘吁吁的我刚刚把气顺过来,一看周围的情况鼻子差点没气歪,这不是学校的围墙吗?这不是那天晚上咬伤我以后它逃逸的路线吗?感情,人家这是要回家啊!

很快,老钟、老苗和我就聚集在了渔夫子亭下面那个土坡的半腰处。那墓獾钻进去半天以后又退了出来,拖出来一条死去多时的白蛇,蛇身已经接近于腐烂,头上那不可一世的小角更无从寻找。这个发现让老钟和老苗明显的大为泄气,好像最后一点希望也给破灭。

“我明白了!”老钟以手加额。我和老苗一起看他。“这两个大陵是相通的,换句话说,这其实是一个大陵墓。如果,这下面是地宫的话,那么我们刚才所在的地方一定就是陵墓的甬道。”他这一番大胆的推测,让我大为吃惊,一个涉及面积将近四五平方公里的陵墓,那该是多大的规模。

老钟好像看出了我的惊异,笑着说:“只是甬道长一点,其实两旁大都是陪葬的副坑,在战国诸侯里这样的规模很平常!”

老苗仔细察看了一下那条蛇,比较了一下刚才抓到的那条蛇,抬头说:“还有救,是两条三年蛇,找到卵,小聂的毒一样可解!”

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一两道手电照射了过来并伴以吼声:“谁在那里?”

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是当地的派出所所长亲自驾车送我和老钟回来的,而老苗则在校警眼皮底下又翻墙原路回去开那辆吉普。面对这么明显的违规行为,校警在连派出所所长都惹不起的大人物老钟面前保持了乖巧的沉默。

老钟坐在车后面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前面开车的所长聊着天。

“你前两天报消息的时候,我们又抓了一个,承认得挺爽快,奇怪的是没什么收获,还在那押着呢!”

“嗯。”老钟淡淡地应了一声。

“要不您老去看一下?那家伙是个死嘴硬!”那所长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钟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摆摆手:“放了吧,家里也是有老有小的人,就当是做好事!”

我对他这种公然挑衅法律的态度十分的愤慨,但是,那所长竟然默认了他的提议。

“真是天高皇帝远,竟然这么不把法律放进眼里!”我嘴里小声嘟囔着。

老钟仿佛听到我的话,睁开眼对我一笑:“那个人吸进了墓室霉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没几天好活了,几乎是无药可医,还是让他老(死)到家里吧!”他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神情平淡得让人可恨。那所长也没想到老钟的答案会是这样,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突然替那些审讯的干警担心起来。

这时候已经到了医院,老钟边下车边说:“不用担心,其他的人不会有事,只要离开那个墓室,霉菌的作用就消退了,只是那小子倒霉而已!”虽然说得含混不清,但是那个所长的神情是明显地轻松了下来。

第五章 古墓初探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老苗早已经来到了重症监护室。从衔蛇头上取出的黄色小角被放进了一个白色的搪瓷盘子里,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黄灿灿的光芒。

老钟先带我去看了看那只死去的墓獾,它嘴角边的九笑菇已经盛开得愈发诡异起来,菇面上的人脸笑得让人直冒寒气。

老钟看了看手表,一言不发,又带着我来到了小聂的病室。许多专家都围在桌子前看那个黄色的小角。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不住眼地看那颗黄色的小石头,神情颇为激动。而另外几个戴着眼镜明显要年轻很多的大夫则带着不屑的神情看着那个老大夫。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争论了起来,我这才听明白。原来老大夫是一个知名的中医专家,而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大夫是海归的留学博士,他们对于小聂的诊断是“外创口发炎引发无名热烧”,而对老大夫和老钟他们所坚持的中毒理论斥为糟粕,称为迷信,并拒绝使用老大夫的诊疗方案。老大夫也是火暴脾气,几乎要勃然大怒。

老钟拉着几乎要暴走的老大夫离开了诊室,面对这帮省城的专家老钟也很为难。都是专家,他们争论的属于各自的学术领域,老钟没有办法去判断所谓对错。

很快在一个专家组长的干预下,一个妥协方案形成了:先由年轻专家用西医诊断,随后采用中医大夫的诊断方案。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是对老大夫的不信任已经昭然。

老大夫气哼哼地从病室里出来了,老钟陪着老大夫坐在休息室里喝茶。

趁着这个间歇我开始释放心中的疑问,而老大夫和老钟也开始情绪平复下来,就这样在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中,我了解了这个神秘的衔蛇。

衔蛇最早见于记录奇花异草的笔记《异苑》,传说昔有百姓耕地,看到一条伤蛇在边上,另一条蛇衔一草覆于伤处,隔日伤蛇愈。后用其草治疮,皆灵。由于它能衔来解毒治伤的药草,所以别名又叫衔蛇。又因为衔蛇多以药草为食,雄生怪角,所以多被人认为是异类而遭人屠杀,因其雌雄同穴,雄死雌即亡,而且多寄生于剧毒之地,所以极为罕见。

老钟接着说,这次能找到这一窝衔蛇也是造化使然。但是衔蛇解毒的最优处应该是其蛇胆,但是这次蛇胆却被墓獾给吃掉了,不能不说是一个失误。

老大夫说:“还好,有雄蛇的头角在,小同志还有一救!”

我好奇地问:“怎么救啊?”老大夫正准备说话,老钟却按住老大夫,神秘地一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捧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荡漾着乳白色的液体,脸红得像燃烧的铁块,头也没抬跟着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出了三号楼。回到专家楼迎着老钟揶揄的目光,我直想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他脑袋上。

就在三十分钟前,那三个年轻的留洋博士折腾了三个小时后还是一无所获,金丝眼镜下面也是焦急的眼神,看着小聂赤红的脸庞上细汗淋漓,老大夫终于看不下去了,怒吼着把三人撵出了诊疗室,拿出来一包细细的银针,在小聂头部、颈部、胸前和被墓獾咬伤的部位密密麻麻地插满,然后不断地捻动各个部位的银针,随着他手法的不断加快,可以看到在皮肤下面有一股股若有若无的黑气正随着老大夫的按摩聚拢在伤口附近,远远看去就像伤口的皮肤下面游动着好多黑色的蝌蚪。老大夫擦了把汗,招手叫过来老钟拿来那块蛇角石后又冲老钟耳语了几句。老钟听了之后暧昧地笑了起来,然后不怀好意地看我了一眼。

紧接着我就被派给一个小护士去取一罐东西。小护士长得挺漂亮,皮肤白嫩,眼睛挺大,鼻子微微上翘,略显高傲。我跟着她出了小楼,穿过草坪,来到另外一个病房。一路只顾看背影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差点撞在她身上。她瞪我一眼,命令我待在原地。大概有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捧了一个玻璃器皿出来,里面大概有两三百毫升的乳白色液体。我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啊?”谁知道小丫头一下子就红了脸,嘴里嗫嚅了两句把瓶子递给我后转身就走了。我有点莫名其妙,捧了就往回走,出病房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嗯,妇产楼?还是不明白,不过当老大夫看见我拿回来这瓶东西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他说:“哦,有人乳是最好了,没有人乳的话还要去用牛奶去代替!”

我当时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我他妈刚才还腆着脸问人家小女孩这是什么东西来着,感情人家女孩子嘴里嗫嚅那两句肯定是骂我呢,我再偷偷看那个小护士,她也听到了老大夫的话,狠狠地瞪我了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这时候只见老钟看着我满是揶揄的眼神,真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长辈啊,这样捉弄人。

紧接着老大夫充分展示了中华医学的奥妙,连那三个喝洋墨水的家伙也跟进来看热闹。只见老大夫把杯子里的白色人乳倾倒进一个浅口的器皿里,然后把那块蛇角石搁置在被墓獾咬伤的创口处,这时候双手有节奏地捻动着创口附近的银针。就只见刚刚被银针聚拢过来的黑气仿佛真的是有生命的蝌蚪一般围聚在伤口附近,那伤口被顶得越来越高,就像一个即将迸发的火山口。突然,就像洪水泄开闸门一样,一只黑色的蝌蚪仿佛一头扎进了蛇角石里一般,只见那块蛇角石就像被放进水里的海绵一样,迅速吸引着这些黑色的蝌蚪。仅仅几十秒,原来黄灿灿的蛇角石就变得像一块刚挖出来的黑色墨炭。老大夫用镊子把蛇角石夹起来放进刚刚准备好的浅底玻璃器皿里,只见蛇角石上的黑色液体迅速溶解进人乳里,拿出来以后又恢复了黄灿灿的样子。而洁白的乳液已经略微呈现了褐色。就这样反复几十次以后,终于把那几十条“黑蝌蚪”成功地引出了伤口,经过这一番折腾以后,小聂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而体温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但是整个身体还是比较虚弱。

老大夫由护士擦了把汗,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基本上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目前,那种奇怪的毒素已经被抽出来了,如果要有衔蛇的胆或者卵,我就能保证他马上醒过来,但是他毕竟中毒了好长时间,现在这个样子只能靠他自身的体质了,不过,已经不受毒发时间的限制了!”

听完老大夫的这番话,老钟松了口气但是依然不轻松。虽然小聂已经不受九笑菇九个时辰的限制了,但是依然无法醒来这个现实依然沉甸甸地压在老钟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