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遇贼记

唐慧晓最近很有吸引贼人的气质。

上周六晚上,她在超市门口被人摸走了钱包;这周一,她被两个小朋友尾随,连上衣口袋都给割破了。

徐绪很不屑地表示她天生衰运,居然被两个小朋友欺负,关了灯上了床了还不忘讽刺:“我就说你反应迟钝吧,你看,我摸你腰你都没反应。”

唐姑娘身心俱创,难得硬气地抱着被子去睡了一晚上沙发。

第二天一早,徐绪臭着脸把她喊醒:“我饿了,去做饭。”

唐慧晓扯着被子瞪着她,整张脸都皱巴成一团:“现在才五点,今天周末,我好不容易单休…”

徐绪不屈不挠地蹲边上用眼神逼视她。

唐慧晓败阵,打着哈欠爬起来穿衣服。徐绪心里很得意,眼看着人摇摇晃晃地在那边套围裙了,才有点儿后悔。

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天都还没亮呢,

但他是准备要当户主的人,言出必行,言必有信。

徐绪这顿早饭吃的很是心虚。

傍晚,唐慧晓照例要去附近超市买点儿小菜日用品。徐绪在边上晃悠半天,别别扭扭地过来说:“老王今天不在,我跟你一起去。”

慧晓心里甜甜的,甜到半路,又变成了泄气:这肯定是糖衣炮弹!

徐绪确实是怀着炮弹的心理跟来的,不过那炮筒没对着她,对准了一路上各式各样在他那只独眼看来十分可疑的行人。

到了人流多的地方,唐慧晓也变得警惕起来。

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拽着那个包都快拽出洞来了,徐绪这时反应倒很快,左手拉住她,右手拿过包包,独眼…不,英勇王子一般带着媳妇逛超市。

结账付款的时候,连收银员都憋不住多看了他们俩眼。

这帅哥真是新世纪好男人啊,连结账都没忘记拉着女朋友的手。

好不容易挤出汹涌的周末超市大军,两人都不由松了口气。徐绪自觉这个护花使者当得还不错,除了被人挤扁了一只猕猴桃,一点儿财物损失都没有。

这时天还没全黑,一点儿夕阳红艳艳地残留在地边上,徐绪就提议走路回去。

唐慧晓犹豫,“东西挺多的,你累不累?”

徐绪心情更好,把包递还给她,连她手里的两大袋纸巾都抢了过来。男人就是要凭实力说话,这么点儿东西,累什么?

唐慧晓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不然,我们从巷子里穿过去吧,能近很多。”

小巷子在超市后面,窄,而且人流不多。平时她是不敢一个人走的,但现在有了人撑腰,唐慧晓也暂时解除了危机意识。

徐绪也觉得自己战斗力颇强,敌人们都是地沟的老鼠,拎着东西就一马当先开路了。

巷子里都是半高不矮的围墙,连个门面都没有,幸好路面还算干净。

眼看就到巷子尾了,迎面遇上两个闹哄哄的小孩。唐慧晓现在见了小孩就犯疑心病,一下子抓紧包包靠向徐绪。

徐绪正要嘲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左边衣摆被扯了一下。他转过头,正看见一个小青年从他兜里把手缩回去。

徐绪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真遇上贼了,对着那正欲转身离去的小青年就骂出了声:“你站住!”

唐慧晓这时也发现了他,小青年被骂了一声,回转身一脸的凶相,俩小孩也不闹了,直直地看过来。

唐慧晓扯扯徐绪衣角:“算了。”

徐绪伸手要去包里掏手机。

小青年大步走过来,唐慧晓大叫了一声,拉着徐绪的手阻拦,冷不防后面一小孩猛地跳起来,狠狠地踹在徐绪腰上。

唐慧晓下意识地就举起包砸他脑袋。

徐绪趔趄了一下,扔下东西跟小青年扭打在一块。

那小孩被唐慧晓敲了下头,扯着她包就夺,另一个拎起地上的大袋橘子往徐绪脑袋上甩去。

徐绪自从受伤之后,一直在家娇养着,再加上两面夹击,很快就落到下风了…

附近片警赶到的时候,徐绪正和那小青年浑身是泥地扭打在满是烂橘子烂猕猴桃的水泥路面上。俩小孩子见势头不对先跑了,慧晓脸上也被抓伤了,好歹在那小青年脑袋上狠狠地敲了几砖头。

小青年倒不是张狂到连警察也不怕,他只是脱不了身,并且脑袋流血,发晕。

片警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分开,该表扬的表扬,该拷起来的拷起来。

唐慧晓挤过来查看他伤势,一只手死命摸他眼睛附近的血渍,一只手还抓着刚才从地上捡来的半块砖头。

徐绪很羞愧,唐慧晓倒是很骄傲。

“我们家徐绪抓住了横行附近住宅区几星期的小偷小摸团伙!”

徐爸爸深怕团伙余党打击报复,连连吩咐王师傅看紧两人,有贼要报警也要背着报,千万不能硬碰硬!

唐慧晓也是有后怕的,后怕的结果就是出门喜欢带着拓跋。

徐绪气闷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她拉着拓跋的牵引绳往菜场去,肚子里的酸味变苦味,又从苦味里生出不少嫉恨与怒火。

他的威慑力难道连一只怪模怪样的狗都不如?

番外、真心话大冒险

自从受伤之后,徐绪再没参加过什么聚会。

唐慧晓却一直都乐于参加集体活动。换句话说,集体活动很需要她的参与。说到底,主要还是她的酒量好,有了她在,全场的女同胞们都不怕喝醉了。

像这次的大学同学会,才坐下,就有不下五个女同学私下和她打招呼:“慧晓,一会我跟你走了啊。”“慧晓,这是我的手机和钱包…”

酒过三巡,挨得最近的一位就已经抱着她肩膀叫“亲爱的,我头好晕”了。

唐慧晓对这种事情早习惯了,一边安抚一边继续夹菜。喝倒下半桌之后,几个春风得意的主还不尽兴,要去唱歌。

慧晓看看时间,有点犹豫:“不然你们去吧,我…我得回去了。”

发起人当然不乐意:“你怎么能走?你走了,她们都放不开,玩不痛快了。”

唐慧晓囧着脸无奈,怎么也搞不懂,她怎么就能让其他女同胞就放开了。

和往常一样,这一闹就到了半夜。帮着最后一位女同胞联系了家人,慧晓也终于圆满完成任何,打车回家。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徐绪果然已经睡下了。

慧晓小心翼翼地脱了鞋换下衣服,摸黑就要往浴室走,客厅里猛地一声犬吠,拓跋醒了。

慧晓连忙开了小灯,冲过去安抚:“嘘嘘嘘嘘,别叫别叫,是我。”拓跋抖着长长的白毛,狗眼睛瞪得溜圆,拍雪饼广告似地又汪了好几声。

紧接着,卧室门缝里就漏了点光出来。

慧晓叹气,拍拍狗脑袋,乖乖站起来,开门轻声招呼:“是我回来了,你继续睡吧。”

床头灯昏黄一片,慧晓见他掀开被子起来,连忙问:“怎么了?”徐绪瞪着只独眼看她:“渴。”

慧晓狗腿地倒了杯水过来,见他不接,殷殷切切地又递了一下:“温的。”

徐绪这才嘟嘟囔囔接过去,喝了两口,忍不住又推开她手:“一身的酒气,臭死了。”慧晓反应飞快:“那、那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喝。”

说着,一溜烟小跑出去了,留他一个并一只玻璃杯子,脸色难看地坐着。

一大男人,成天小媳妇似的等老婆回家,这成什么事?

徐绪重重地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在家里各处翻找起来。

一小坛子茅台,几瓶有年份的葡萄酒,两罐啤酒,半瓶料酒…

慧晓披着浴巾出来时,就见徐绪跟那一排高高矮矮的酒精饮料一起端坐在客厅茶几前…不,酒坐在茶几上,他坐在沙发上。

“…你还渴啊,水喝完了?”

徐绪抿了抿嘴巴,哼哼唧唧地:“睡不着了。”

慧晓擦着头发走过来,瞅瞅瓶子坛子,又瞅瞅他,试探着说:“医生让你尽量少喝酒,刺激性的东西…”

徐绪横了她一眼,啪地开了罐啤酒。

慧晓不敢拦着,心里庆幸没开那坛茅台。

徐绪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放下。

“跟人出去喝酒就那么好玩?”

慧晓连忙摇头,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那你怎么天天出去?”

慧晓把脑袋摇得更使劲:“我没天天出去呀…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还知道我会心情不好?这个月都第五次了,一身的酒气,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慧晓犹犹豫豫地回嘴:“前几次是人家结婚,我总不能不去…”

徐绪一愣,干咳了一声,臭着脸靠倒在沙发上:“那晚上呢,喝了多少?”

“一点点。”

徐绪摆明了不信。

慧晓靠过来点,本想亲上一口撒个娇,凑到一半发现头发上的水都滴到他胳膊上了,只得又缩了回去:“真的,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一直赢,几乎就没喝。”

真心话,大冒险。

徐绪闷闷地,他就没玩过,从来就没人想跟他来个大冒险,真心话。

“真的一直赢?”

慧晓捣头如蒜,就差找扑克牌来示范了。

徐绪瞟了眼酒坛子,又看向她:“那我们试试。”

“啊?”

徐绪懒洋洋地伸出手掌,比划了下,“猜拳?”

慧晓揉着毛巾想拒绝:“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徐先生这表情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大半夜的,都老夫老妻了,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啊!

“我睡不着,”徐绪很是理所当然,语气里甚至都有了点哀怨,“你都把我吵醒了。”

慧晓只得舍命陪君子。

“石头剪刀布!”

——锤子砸剪刀。慧晓端着了坐姿,看看徐绪,看看酒瓶子:“我选大冒险。”徐绪靠着沙发,冲那罐啤酒扬了扬下巴。

“石头剪刀布!”

——锤子又砸剪刀。慧晓干笑了一声,把手伸向啤酒,“我还是选大冒险。

一瓶红酒见底之后,慧晓眼神有点麻麻地了。

徐绪才意思意思地喝了半罐啤酒,回忆了下少年时期的伟大梦想。

“刚才谁说一直赢的?”

慧晓摇摇头,表情很是懊悔:“我错了。我骗你的,我一直输,连你拿手给拓跋擦尿的事都说出去了。”

擦、擦尿?

徐绪好一会才消化下去,“还有呢?”

“…玩这个,一次就只能提一个要求。”

“石头剪刀布!”

慧晓巍巍颤颤地伸出了摊开的手掌,徐绪是一只能看见青筋的拳头。

“这回选什么?”

慧晓看看酒坛子又看看他,咬咬牙:“…大冒险。”

这天之后,慧晓一听见“真心话大冒险”几个字,就敬谢不敏。

苏宏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不就那几个花样:跟陌生人索吻,喝光桌子上的酒水…”

慧晓嗫喏:“你知道我们古代的仿生学不?”

苏宏一脸的莫名其妙:“仿生学,飞机?雷达?”

“不是,作者叫洞玄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