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肯放你出来见我?”

这么简单一句话,向佐咬字都觉得吃力。只是难过,除此之外,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以为我出来见思琪。”

向佐手一抖,差点抓不稳酒杯。

对这两人来说,他果真是可有可无——向佐仰头迅速灌完余酒,没看她:“我去下洗手间。”

他下了高脚椅,没走几步脚下就趔趄,见他这副样子,吴桐握紧了拳头才忍住不冲上去把他直接拖出酒吧。

松开拳头时,手心是道道指甲印。

Part4

向佐片刻后回来,见吴桐还在,似乎有些诧异,他神智清醒许多,脚步不那么虚,吴桐看了也放心,可他回到吧台,又示意酒保倒酒,吴桐赶忙伸手过去盖住杯口:“别喝了。”

又对酒保说:“给他倒杯清水。还有,热毛巾。”

向佐冷眼看着她忙,吴桐明显感觉到两道目光盯着自己,没有勇气回头。

这时,她听他幽幽然似说了一句:“是你决定要留下来的,别怪我…”

她一愕,这时终于回头。

却见向佐伏在台面上,额头枕着手背。

她也是意识混乱,不愿再追究是否自己在幻听,咬牙搜罗着该说些什么劝他走。

“Gigi呢?”

她谨言慎行,总归是想到切入点,然而向佐答得心不在焉:“她和我在冷战。”

语毕,向佐紧接着摇摇头,恍若要将某些混沌的情绪晃走,他皱着眉看表,终于说出吴桐万分渴望的那句话:“走吧。”

吴桐也看表,距离她出门已经半小时,她得快些赶回去。

向佐喝成这样,没法开车,坐在副驾驶位,降下车窗,吴桐一路吹着嗖嗖冷风把车开到他公寓楼下,面红耳赤头发乱,向佐见她如此焦急,薄唇紧抿。

她急着走,不愿再多呆半秒,无奈向佐连电梯按键都按不准,垂着头站在电梯见外,脊椎是落寞的一道微弧。

她在不远处旁观,手腕抬了几次:看表,终于垂下手,小跑过去帮向佐按电梯。

向佐紧挨着电梯壁,手遮住眼,疲累地口吻:“谢谢。”

她欠他的,偿还不了,她是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不用谢。

送向佐回到他的公寓,吴桐浑身是汗,告别了要走,向佐并没理会她,她见向佐走到酒架那边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吴桐顿时无名火起,一走近就要夺他的酒杯。

“别喝了。再这样,醉死了都没有人管你!”

向佐闻言,表情几度变幻,吴桐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为时已晚,这个男人的这副表情,分明是痛。

他不仅不合作,甚至再取过一支酒杯,复又走到酒架那里倒酒。

吴桐看着他的背影,再无话可说,放下酒杯,要离开这里。

向佐这时执着酒杯回到她身旁,把杯子送到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

这时候的他似乎是在笑的:“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道过别。这一杯…那句话怎么说的?绝情酒?”

“向佐,别这样…”

她是怜悯,不是爱情,他起码这一点不会听错。

“你可以选择不喝,那样的话,就请允许我恋恋不舍。”

吴桐一顿。

缓慢的,缓慢的接过酒杯,突然动作加速,仰头灌下那爽辣的酒液,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时机。

Part5

向佐坐在沙发上,周围静得可怕,他手里还是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