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

吴桐不知该给什么反应了。“我,要你在我身边”——他难道不知道,这句话只能说给爱人听的么?这句话所负载的,又是多么重的责任?

他为什么说给她听?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说出口…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她怎么会爱了这样的男人这么多年,至今仍走不出?

吴桐拨开他的手,她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弄不明白自己,可以去找心理医生。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思绪,可以么?”

他神思已偏向冷峻,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只按照他自己的思路来:“你没有明白我的话。”

吴桐无奈轻笑了:“没明白过来的人是你。”

他面色微恸,吴桐见此,心里酸涩起来,她曾经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却原来,神失却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爱情。

她是真的开始同情他。

“你被女人倒贴惯了,所以你面对感情,连心悸的本能都没有。可是,我帮不了你。你也不屑于要我帮,不是么?”

厉仲谋静默下去,她以为他懂了,可是转身的时候他又抓住了她的小臂,“你说你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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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极后悔对他说出此话的,可也知道覆水难收,因而此刻无法否认。

“那你曾经因为什么爱上我?”

“…”

“你懂什么是心悸?你这项本能还在不在?”

厉仲谋说话的尾音敲在吴桐耳膜上时,他的唇已猝然欺近。

花束掉落在地,花香却伴随他身上专属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

他的唇严严堵住她的惊呼,她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怎么该死地会来吻他,薄怒之下推他,他竟也因此松动——却是转而牢牢环住她腰肢,抱着她转个身,转过大厦犄角,隐到车棚阴影下。

厉仲谋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低头的角度完美契合她下巴仰着的弧线。

他见她的睫毛在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厉仲谋脑中泛起迷思,因为他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背上的疼痛在敬告吴桐清醒,可——

“别动…”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暧昧地响着,在她心上酥酥麻麻地啃噬,“童童会看见…”

他说完,再次欺近,唇齿进占。

她挣扎了,无能为力了,挣不开他强势的手,一如挣不开他霸道的气息。他野蛮地一手托住她后脑,舌柔韧地占据,纯男性的味道伴随深吻渡进她口中。

她胸口渐渐发热发烫,这简直是场灾难!

厉仲谋什么时候松开她的,吴桐都不知道。

灾难告罄,她的三魂七魄却丢在了里头。

厉仲谋的手按在她的左心口处,手掌印着她急促的心跳,贴得紧些,再紧些,问:“这是不是心悸?”

吴桐说不出话,口中只剩剧烈的喘息。

“那是不是证明——”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然也不稳起来,“——你还爱着我?”

人在短短一瞬间能够回忆起多少东西?

吴桐此时记忆回转中,每一个影像,都是面前这个男人。他不屑的样子,他的轻视,厌恶,嘲弄,威胁,以及他此刻试探的目光…

他不爱她,他明明白白告诉过她的。是不是童童说了什么,让他不甘不愿动了娶她的念头?或者是,向佐…他不是总爱跟向佐争么?如此这般,不过是因为向佐对她动了念头?

这两个男人把她当做什么了?

一个生意人总不会让自己吃亏,感情方面亦是如此,这才是厉仲谋的本性吧…

吴桐当着他的面,取纸巾擦拭嘴唇,仿佛碰触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厉仲谋眉心立蹙。

“我送你四个字——”

她说话语气,厉仲谋有不好预感。果然,她声音冷淡,继续道:

“——痴心妄想。”

大概从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吧,吴桐见他额角的血管都暴起了。什么感觉?吴桐觉得很痛快。

心痛的很痛快。那种刺刺麻麻,断了一切妄想的痛。

厉仲谋呼吸声都浓重起来,渐渐平复下去,“因为我之前那样对你,所以你…这是在说气话。”

他习惯颐指气使,这番话说的自以为是而不自知。吴桐见他似笑非笑硬是不肯拉下脸来的样子,手指隐秘地僵握成拳,不让他看见。

连这种时候,她对他说了重话,转眼间就后悔的,依旧是她。吴桐你真是没出息——

这句话不知在她脑中回响多少遍,她声音被控制住,不自禁和缓下来,可还是显得疏离:“厉仲谋,你饶了我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