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真正清楚当年的梁瑞强为什么会答应一个少年的无理要求,但是所有人,都见证了厉仲谋后来的成功。

梁琦的要求,吴桐并无拒绝。房间内独留她自己和厉仲谋时,总有暧昧流转,太容易意乱情迷,她便有些想逃。

厉仲谋亦没有阻止,没有笑容地调侃一句:记得归还,就真的把她“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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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走廊,铺着华贵的地毯,水晶壁灯晶莹闪耀。左前方这女孩穿未及膝的小礼服,吴桐在一旁,沉默。

不料梁琦忽的回头,在晶莹的灯光下,将吴桐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轮。吴桐被她突然地的举止愕住,停下脚步,愣在那里。

梁琦很快收回目光,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般:“哪里好?怎么都喜欢?”

这女孩的国语十分不标准,吴桐怔了怔,这才听明白。

梁琦这时却已经换了全副表情,“sorry,justajoke!”梁琦说完,笑着在走廊里蹦跶起,将吴桐远远甩在身后…

酒会从来不乏成功的商人,更不乏美艳的女子,女人之间的话题,谈谈珠宝,或者最近的时装展,或哪一件首饰在拍卖会拍了好价钱。

如此云云,吴桐身处其中,兴致缺缺,而坐在她对面的梁琦,偶尔参与话题,不时地以一种深究的目光打量吴桐。

这个女孩的执拗令吴桐如芒在背,局促写在脸上,藏也藏不掉。吴桐借口换酒,起身离开了这里,想要彻底逃离。

离开了人声熙攘的会场,又不能去露台,吴桐转悠着,又回到了厉仲谋的休息间门口。

门扉是紧闭的,不知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吴桐在门外驻足颇久,徘徊着要不要敲门。

才离开多久,就有点想他了?

不,不是有点想。

是很想——

这么恍惚着,吴桐心里一片空。

铜质的图案繁复的门把握在手里,吴桐鼓足勇气要推门而入了,恰逢此时,门内突然响起巨响——

“砰”地一声,恍若无数玻璃同时碎裂,虽隔着实木门,吴桐依旧感到耳畔刺耳,有如一条极细的钢丝猛地拉过耳膜,嗡声满布。

几乎是下一瞬,门霍然开启。

吴桐来不及退开,与面前这个男人打了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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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毅面露愠怒,只低眉看了吴桐一眼,匆匆离去。

透过敞开的门,吴桐看见,整面酒柜都倾倒在地,洒落一地的稀有酒种,慢慢浸润了地毯,酒气漫天中,厉仲谋站在那里,不声不响。

她在门外,他在门里。恍如两个世界——她感受到他周身的落寞。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竟也会无助如孩童——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惊异,打扰到了他,厉仲谋很快回过身来,声音无异样:“谁?”

吴桐这回没有迟疑,向他走去,踩着一地狼籍过去,看定他:“有点无聊,我们走吧。”

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仰着脸看他,是疲惫的神色。

他也是如此。

“过来。”

他说。

酒杯碎片散落一地,折射的光线刺痛吴桐的眼。而他的瞳仁是墨黑的,无底的,平静地在她心底卷起风暴。

强势的他,霸道的他,绝情的他,清冷的他,都不及这一次,带给她的震撼大。

他的手臂被玻璃割伤,正流着血,“滴答”落进地毯,落进她的心。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吴桐顿觉无所适从,她没动,突然就被厉仲谋抻臂搂了过去。

“抱一下。”

听他在她耳边叹气似地说。

很紧很紧,吴桐快要透不过气,他却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手臂间似的。

这不像拥抱,而像是要把她嵌入生命。

“我们走吧。”

“去哪?”

“回家。”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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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谋提前离开,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临走前提醒林建岳向梁瑞强转述抱歉。车子在飞驰,道路两旁的霓虹映在车窗上,一闪即逝。

这个英俊男人脸上的光线,明明灭灭,勾勒着他的侧脸,吴桐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