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淳抽出自己的手,“你知道的,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王宥迪按住她的双肩,“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

西淳也不再挣扎,任由王宥迪将自己抱住,“我一定会对你好,比全世界的人对你都好。”

西淳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意,他将她抱得很紧,连她自己都能够感受到急切。但她却反而平静了,只是动了动嘴角,“我怀孕了,你是不是也准备接受这个孩子?”

王宥迪的手落下来,似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的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看着她一脸的认真的表情。他明明就知道,她不是善于说谎的人,但在这一刻,他却希望她是在骗他。

他的脸上出现着悲悯,“孩子?这怎么可能?这······”

西淳的右手滑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

王宥迪还处于震惊状态。

西淳轻笑一声,坐在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离开。

她连头也没有回,因为,一旦选择向前,她从来都不肯给予自己后悔的机会。

无论,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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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西淳回到公寓,冷清的屋子让她有些发愣。但也只是在客厅站了一会儿,便去将空调开着。有些无聊的将这几天推及的衣服全放在洗衣机里,然后将厨房打扫一遍。做好这一切以后,她走到客厅,看着那落地窗思索了一会儿。这公寓应该是程沂北自己的私人领地,这窗帘应该也是放了许久。这样想了一会,她才端着凳子,将窗帘全都取下来。

一边洗窗帘,她一边笑。等会儿一定要给程沂北打一个电话,然后告诉他自己在洗窗帘。想象一下他会用怎么担心的语气来教导自己,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也欢快起来。

刚将窗帘挂上阳台上的吊栏,她的手机就响了。西淳看了看手机,小心翼翼的关切自己的母亲,并且让她不要担心钱的问题,生病了一定要住院。挂了电话,她的胸口这才紧了紧。

原本的好心情,此刻却有些心堵。想起前几天出版社给予的信息,她将电脑开着。看着文件筐,她有些犯难了。写什么呢?她揉揉额头,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进厨房倒水,她浅浅的抿了一口。终于在记事本的首行打下《异度之恋》四个字。

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故事,所谓的异度之恋并非真正的阴阳之爱,而是一个奇怪的女子的一生。

有了初步的构思,故事的大纲几乎就设定了。只是没有想到结局,她的手有些发抖,敲着键盘的手却也越发的平稳了。

连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写小说的时候,通常很快就回写好。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误,她总是对这些文字都不满意。满篇满篇的删除,几万字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空白。

她呆呆的看着空白的页面,几乎不敢相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结局?

花开花落以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没落的笑了笑,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期待吗?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起了。

“怎么又没有关手机?”程沂北有些埋怨的声音传来。

难道他这么打电话来就是确定自己有没有关机?西淳有些无力,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手机放在床头会有辐射的。”程沂北越发的不满,顿了一下又试探着,“你不会还没有睡吧?你这么晚还在干什么?还不休息?”

“好啦,只是睡不着而已。”

程沂北思索了一会儿,“失眠?”

“没,就只是不想睡。对了,你现在在干嘛?”

“处理一些事而已。”程沂北轻描淡写的回答,“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实上,他手中还拿着比较重要的资料,一边背着资料上的内容,一边回答她。

“就出去了一会儿,然后······”她细细的说来。

程沂北很快的转移话题,然后让她慢慢想了又回答。并没有说什么,但时间却过得很快。

直到挂了电话,程沂北还看着自己的手机。多陪她一会儿,现在应该在睡觉了吧!也曾想要介绍一份工作给她,但她似乎适应这种生活挺好,也没有任何的不满。而且现在还怀着小孩,这些还是等她将孩子生下以后再去思考。

西淳拿着手机,突然笑了一下,她似乎越来越适应有他的生活了。她关上电脑,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它慢慢的滑动,从身体上滑到床上,如此的往返。

“宝贝,你会不会也想要一个父亲?”

得不到回答,她也觉得无趣,“也许,他真的会很爱你。会和你一起去玩玩具,会教你算术。不过,当你做错题了,也会教训的。不过,那也是为了你好······”

说了半天,她也累了,这才进入了睡眠。

这样的生活,平静而自然。

直到,西淳接到了杜泽芸的电话。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去了。

来到这里,她才终于明白,杜泽芸为什么会约她来此。

杜泽芸一看到她便拉过她,“王宥迪缠得我没有办法,我只好按他的想法将你给约出来。”

西淳点点头,有些苦笑,但也无可奈何。

杜泽芸却审视她半响,“既然已经选择了,该断的是不是也该断了?”

西淳一震,她是在为程沂北感到不值吗?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

在游泳池边,她看了一会儿这里的俊男美女,然后直直的向王宥迪走过去,“难道你是想要给我回复?”

王宥迪靠在椅子上,见她走过来,语气有些不怎么友善,“只要你将孩子打掉,我可以既往不咎。”

西淳却像是听见了一个多么大的一个笑话一般,不置可否的凉凉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他似乎没有料到西淳会是这种语气,“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我家是不允许养别人的······”他生生将“野种”两个字给吞下,“孩子。”

西淳装作低头深思了片刻,“如果我耳朵没有问题,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打掉孩子就可以进入你王家的门?你可以不计前嫌的娶我?”

王宥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西淳,我承认我们走了许多的弯路。我不管你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不容许他的存在。虽然,你能否进门还需要很多时间,但我会努力说服我的父母······”

西淳微微叹息,“和你结婚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很多好处,你看之所以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嫁给······”

“所以,你也以为我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西淳轻笑,“如果我的答案还是不变呢!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王宥迪有些不可思议,“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我无比的清醒自己在说什么。恐怕不清楚的是你自己。”

王宥迪这个时候有些发怒了,“我都已经不计较你爬上了别人的床,给我戴了绿帽子。你还想让我养这个孩子?”

“我没有让你养,是你自己执迷不悟。”

他们的声音有些大,这个时候已经吸引不少人了。

李少岩打量了一下西淳的身子,有些讽刺的开口,“真看不出来,怀孕的女子还可以这么的风姿卓越。”

顾泽斌很快接下来,“女人的风姿卓越是男人宠出来的,早就警告过某人了,女人是宠不得的。对于得寸进尺的动物,就得给予点颜色看看。”

王宥迪瞪了他们一眼,只是看着西淳,他目光灼灼,“只要你将孩子打掉,我真的可以不在乎。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

李少岩和顾泽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王宥迪说出来的话,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恨不得压根就不认识他。活该被一个女人玩在手心中。

西淳看他们一眼,就如同看表演一般,而她的身份永远只是局外人。

“谢谢你的施舍,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诺,也没有兴趣成为王太太。”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宥迪还想要追上去,被李少岩拦了下来,“还嫌不够丢人?这样一个心狠的女人,你在意她做什么?”

就连想保持中立的马斯凯也忍不住出来,“你对她多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看来,女人真的不能宠,连一点感激的思想都没有。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顾泽斌也来劝,“对对对,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森林那么大,树那么多,但却只有一棵是自己想要的。”王宥迪的神色艾艾,说不清的苦楚。

大家都一时一愣,这句话好熟悉。是谁说过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是贺非凡在和陈一芯交往的时候,陈一芯不在的时候受人调侃所说的话。也因为这一句话,大家才明白他用情多深。

站在一边的杜泽芸也一时一愣,竟有些酸楚。

谁不想得一心人,但偏偏那个人不当自己是一心人。

人之痛苦,得不到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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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程沂北将各种论文都上交并且答辩后,这才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身体。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也该回国了,他疲惫的眼里多了一丝跳跃的欣喜。这次回去,西淳的肚子会不会就突出来了?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可能,一般孕妇要三个月才可以显现的。西淳又太瘦,可能要四个月才会显现。

不过,已经两个多月了,应该会有一点反应了吧!

只是,在他刚起回国的心,便被程志沿给急招回去。下了飞机,便被程志沿派来的司机直接接回去了,连想去公寓那边的想法都搁浅了。

这个时候,程沂北算是明白了发生的事。听说杜泽芸已经和他分手,杜家的意思当然是希望两家联姻,但杜泽芸的态度到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程沂北听着自己父亲的分析,心中暗叹,他又欠了杜泽芸一次。

夏立科倒是不在意什么商业联姻,毕竟程沂北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儿子,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家里的传家之宝。她想法比较简单,也不在意丈夫的想法,直接走到程沂北身边,“给妈妈说说,沂北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做母亲的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如果儿子真那么喜欢杜泽芸,想方设法也得弄到手。如果不喜欢,那也就算了,何苦让儿子在婚姻大事上受苦。

程志沿也停下了,看着程沂北,“你有什么想法?”

程沂北看他们一眼,“我的想法重要吗?”

“当然重要,是你娶媳妇,不是别人。”夏立科立即表示自己会站在儿子这一边,阵地鲜明。

程沂北这个时候才缓缓的开口,“想必泽芸也说了,我们其实是和平分手。”他打量了一眼自己父亲不悦的脸色,“所谓的和平分手的意思是,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想法。虽然我们交往了八年,但感情一直很淡。既然我们都清楚无法碰撞出想要的火花,那就选择悬崖勒马。”

“荒唐,什么火花不火花的。”程志沿的态度依旧是联姻,并且希望程沂北能亲自求亲。

程沂北也不言语,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

夏立科立即看着自己的丈夫,“沂北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么逼他。难道看自己的儿子不幸福,你得到了商业利益就能开心吗?你妈妈临终前还说,家和才万事兴。才几年不到你就忘记了。亏得她临终前还拉着你的手,让你疼惜沂北···”

程志沿被说得哑口无措,只呆呆的说一句,“妇人之见。”

夏立科立即哭诉起来,“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没有商业头脑,不能帮你什么······”

程沂北拉住她的手,“妈妈,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不许帮他说话,他就是这个意思······”

程志沿看着自己的妻子,无奈的叹气,“算了,随你们自己折腾。”然后自己去书房了。

夏立科立马停止哭诉,对程沂北做了一个OK的姿势。程沂北笑道,“我就知道,妈妈一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就知道拍妈妈的马屁,不过,妈妈就爱听。”夏立科一副哥两好的用手拍在程沂北的肩上,“老实说,为什么要和杜泽芸分手?我看这个孩子挺好的,为人处事也不错,我也挺喜欢的。”

程沂北做了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夏立科摇摇头,“我看得出,这丫头对你挺痴情的。难道,提出分手的人是你?”

看见自己的儿子不回答,也基本默认的态度了。她摇摇头,如此说来,杜家那丫头为这小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看你怎么还她对你的情意。”

“妈妈,愧疚不表示就应该给予感情。我这样拖下去才是对她的伤害。她是一个好女人,我从不否认。只是,我们不合适。而他也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珍惜。”

“对于女人而言,你的这些话全都是托词。”

程沂北无奈的摇头,“可我除了托词什么也给不起。”

夏立科看着自己的儿子半响,“难道我的儿子又喜欢上谁了?”

程沂北不置可否,“我允许你瞎猜。”

夏立科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幽幽的进他自己的房间,只好无奈的摇头。这个儿子,从来都看似乖巧,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只是没有想到,杜泽然竟然会带着杜家两老亲自拜访。程沂北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和他们正相谈正欢。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夏立科接到儿子的信息,坦然的露出微笑。

“不知不觉间,芸儿就和沂北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杜老爷摸摸自己的胡子,有些感叹。

“人生能有多少个八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杜老夫人立即接过自己丈夫的话。

他们一点也不提这两个孩子已经分手的事实,夏立科看着自己有些殷勤的丈夫,有些不悦的笑,“这么难得的缘分,为什么杜小姐自己不亲自来。难道是嫌弃我们寒门太小?”

杜泽然一掷,“怎么会?阿姨真是说笑,芸儿也很想来,只是生了病不能赶来。这倒让阿姨误会了,早知道如此,芸儿肯定会冒病前来的。”

“那芸儿生了什么病?叫过医生没有?”程志沿关切的问着。

“叫过医生了,说芸儿思虑过多,需要静养。”杜泽然坦然的回答。

夏立科看一眼自己的丈夫,不是一个阵地不相为谋,“我怎么听说芸儿和我那小子已经分手了?”

“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杜泽然立即否认,“芸儿对沂北的爱慕,我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会要求分手?”

“难道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夏立科冷笑,“或许是我们程家庙太小了,装不下某大尊佛。而我儿子,也高攀不上杜家大小姐。我看你们还是请回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倒让他们吃了一惊。

程志沿立即出来打圆场,“都怪我早上与夫人发生口角,想必心中还有气,所以说话有些冲。希望你们不要太在意。”

夏立科索性将这个“气”贯彻到底了,“我们如此寒门,他们怎么会在意?”

杜泽然的脸色白了白,扶着自己的父母愤怒的离开。

程志沿看着自己的妻子,“闹够没有?”

“没有。”夏立科毫不退让,“我生的儿子,凭什么听你差遣?是你十月怀胎生的?是从你肚子里面出来的?是喝你奶长大的?你说,你有资格还是我有资格?”

程志沿肚子的气无法宣泄,“我和你没有话说。”

“彼此彼此。”

程沂北站在二楼的扶手上,自己这个母亲是越发剽悍了,不过也好。

☆、10

程沂北又在家中待了两日,这才赶往公寓。西淳正在对着电脑打字,程沂北打开门进来的时刻,正在西淳打着呵欠成为定格的时刻。西淳立即将记事本里的东西全都保存下来,这才看着程沂北。

“又对着电脑?”明显的有些不悦。

“无聊嘛!”撒娇的语气,再加上乖巧的将电脑给关上了。

程沂北无奈的叹口气,直接蹲□子,手磨蹭着她的肚子,带有些失望,“怎么还是这么小?”

“你以为你如来呀,让它大就大。孩子要一点一点长啊,你没有学过生物呀。”西淳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在这几天,她似乎对这个小家伙有了明显的感知。这让她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要真是就好了,直接让他钻出来,省的我天天惦记。”程沂北有些无奈。

西淳这才想起,“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几天了。”

西淳撇嘴,“都干什么坏事去了?”

“难道我还真长了一张干坏事的脸?什么叫干什么坏事去了?”他有些不乐意,然后蹭着西淳的衣服,“这几天陪着我妈呢!”

西淳甩开他的手,“人家是有了老婆忘了妈,你倒是有了妈忘记了老婆。”

程沂北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敢情是在吃醋?”见她没有回答,笑了起来,“人家做事,你和人家比什么。人家还是所谓的三十六孝好媳妇,你怎么不去比比?”

西淳撇着嘴,“那是因为本人有自知之明,懂得谦虚。”

程沂北一副不愿意与她计较的表情,“吃过饭没?”

她点点头,有些无趣,“你没吃就去吃,问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吃过了,你就愿意直接饿肚子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