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应了那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他轻啄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浅浅低吟:“你说,我们从哪一种开始尝试呢?”

她无言地看着远方,在这无人能打扰的异国小岛,他不论从哪一种开始尝试,她终究逃不过这一天一夜的纠缠。

“随你吧。”她淡淡地回应,“我去下洗手间。”

锁上洗手间的门,她打开包,翻出装维他命的药瓶,从里面取了一片药放在嘴里,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倒出两片,含在嘴里。

其实,不久前她刚刚复诊过,医生说她的心脏病康复的很好,只要心态平和,注意饮食起居,避免剧烈运动,她完全可以停止服用药物,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自从景漠宇回来,他总会变着法儿的刺激得她心口疼,更别提医生嘱咐的几个注意事项了……

所以,为了避免被他折磨死,她不得不时刻准备救心丸。

漱了几遍口,她走出浴室时,他已经做了决定,搂着她说:“坐了这么久飞机,你一定累了,我先陪你泡个SPA浴,放松一下。”

“随便吧!”该来的早晚要来的。

…………

推开浴室的玻璃门,霞光和院落的景物从四面的玻璃映入,像是置身于幕天席地的世界。

他看着她,等到她在他眼前宽衣解带,直至一~丝~不~挂,迈进水池的最深处。他才脱下衣服,跟着坐了进来。

见他进来,她不自觉又向里面挪了挪。

“为什么躲那么远?”他伸手将她捞了回来,拥着怀中。“你害怕吗?”

为什么他总是明知故问,明知她不愿意再接近他,明知她害怕他靠近,害怕她好容易放下的感情又会卷土重来,他偏偏要问。

她看看周围,转移话题:“这里一点遮蔽都没有,万一有人经过……”

“要的就是这种幕天席地的感受。”他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脸颊。温泉的水很热,肌肤浸在里面,很快泛起了红色。“万一有人经过,我不介意让他们欣赏一下……”

“你!”

她受不了他的**想法,想要挣脱,他抱得更紧,胸膛挤压着她的柔软。

属于他独有的味道,混着天然温泉的暖香和香薰的精油芬芳徐徐飘洒,仿佛能唤醒世界沉睡的灵魂,可她却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所有的柔情与浪漫,都不过是万丈深渊上的海市蜃楼,只要她一个失神,就会掉进黑暗的深渊,就像两年前那一天,她经历过的那次死亡。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她只是下意识躲了一下,他又不高兴了,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避无可避地面对他。“既然不愿意我碰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反抗都不会了?”

她依旧不反抗,只平静地回答他:“从爸爸病倒了开始的。他抓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不想死,他说他没让我过的幸福,他没有脸去见我妈妈……你知道么?再强大的人都是抗拒不了死亡的。我是他女儿,唯一的亲人,为他了,我什么都可以忍……”

后面的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唇,带着心痛,失望,遗憾和眷恋的吻印在她唇上,她感觉到的依然只有疼痛,疼得她紧咬着牙关承受。

为了爸爸可以安心的走,她什么都愿意承受。

感受到她内心的逃避,他狠狠揉捏着她的柔软,可她却把牙齿咬的更紧,好像就算咬碎了,也不会再接纳他,一如她的心,不管他怎么想尽办法取悦她,或是怎么想尽办法逼迫她,她都会紧紧封闭那颗心,拒绝给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她就是这么坚定的一个人,爱的时候,不管你怎么拒绝,她都会用尽全力去爱,当她恨的时候,不管你怎么挽回,她都会用尽全力去恨。

终究是抵不过她的刚烈,他的心软了,放弃了想要的深吻,转而亲昵的吻着她的耳后,轻轻磨蹭,至蹭得怀中人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由着他的唇肆意游走,撩过她沉溺在温泉中柔滑的肌肤,挑拨着他熟悉的敏感处……

“言言……”他的呼唤充满期盼。

“嗯。”她的回应已经有些迷乱。

他让她跨坐在他身上,浸在水中的手指挤进她的双腿间,水很热,但是她的身体,更热……

“嗯……”她依然咬着唇,仰头,绝美的长发散在水中,纤长的双腿在他的探索中不断颤抖,欲合紧的双腿只能无助地夹着他。

“你还是不肯叫?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他笑着,吻着她的颈窝,淡淡的女人香,媚惑人心,却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也听不见记忆中乱了节奏的呻~吟。

两年来,他每天都在想她,想她的味道,可是再次拥着她,才发现她身上弥散着高雅的香水味,再不是熟悉的味道。

他说,他怀念她的味道,她买了一瓶沐浴乳丢给他,让他爱怎么闻怎么闻,但别让她闻到,她闻了想吐……

那一刻,他才惶然醒悟,他把她丢了,她的人和心,全都丢了!

或许只有他冲进她身体,听着她不绝的呻~吟声,完全占有着她的身体,掌控着她的欲~求,他才能感觉到,她还是属于他的……

“言言……”

他不想再等待,双手托着她的腰,放在他早已胀满的欲望上,用力压了下来……

她咬紧唇,硬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呻~吟。他抽离,同时托起她的身体,暖热的泉水顺着来不及合上之处灌入,骤然的暖意袭遍全身,可她还来不及喘口气,他抬腰冲入,巨大的力道顶着泉水直直充满最深处……

这种快乐太过尖锐,从未有过的刺激令她全身颤抖,每一寸知觉都在滚烫的泉水中紧缩,他再次离开,胀满的感觉还没消失,又被水流填满,他再次进入时,天翻地覆的快~感喷薄而出……

“不要!”她刚刚喊出这两个字,他托着她的后脑,吻上她半启的唇,舌尖一经碰触,心底防线陡然塌陷。

天空的红愈加绝艳,棕榈树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白皙身体在清澈的温泉水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她无法思考,纠缠的热吻,夹着泉水的冲撞与抽离,爱与恨都离她远去,全身的知觉都汇聚到身下被他占据的地方。

后来,他抱着她沉入水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水淹没,她无法呼吸,无法开口,死亡一般的快~感在全身弥散,一波波地去了又回,久久不褪。

她以为咬紧自己的牙,就能承受他的侵占,她以为守着自己的心,就不会在他温柔的陷阱中沉沦,她以为……

其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逃脱过他为她编制的情网……——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诺的圣诞夜礼物送来了,既满足你们看三年后的愿望,又有肉肉一大盘,在黄牌时期,我已经很冒险了,别再挑食啦!

41

在我面前,金助理弯腰躬身,为我指了指正在招呼客人的景漠宇。“景总请您过去……”

我刚要移步,听见惊喜的声音喊我:“言言?!”

我循声望去,竟然是被老大召回博信负责另一个项目的杨颖。“颖姐?你怎么来了?”

“景漠宇今天要介绍老婆给大家认识,我当然要来看看热闹,顺便代表博信送份大礼。”杨颖打量一番我的装束。“你今天的打扮真是太,太……‘尤物’了,你是打算让景天所有的男人都对你垂涎欲滴,让某人增加点危机意识吗?”

我听出她这是本着社交礼节夸我,也本着社交礼节回了声:“谢谢!”

转眼看看正准备向我走来的景漠宇,我想起杨颖当初对我的照顾和信任,不想再隐瞒她。“颖姐,其实我和景漠宇……”

我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会场的灯光忽然暗了,淡淡的光束从空中撒下,伴随着轻缓的钢琴乐荡起,温柔而深情。

看出舞会开始了,众人期待的目光搜寻着四周,似乎在搜寻着传说中的女主角登场,然,景漠宇却走向了会场的角落处。

在许多人震惊的呆愣中,他步履庄重地停在我面前,腰弯下标准的十五度角,嘴角挂着最标准的绅士微笑,向我伸出右手。“我想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可以吗?景太太!”

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我看不见周围人的表情,却听到不止一两声的唏嘘惊叹,随后又是各种声音叠加的窃窃私语。

“当然可以。”我优雅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左手搭在我腰间轻轻一揽,乐曲清扬,红色的裙摆在半空中掠过飘逸的弧光,荡于许多恍然大悟的目光前。他的唇贴近我耳侧,灼热的呼吸与清淡的语调完全不符:“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打扮……”

我就知道!我正欲把责任都推到大师身上,却听见他接着说:“你会让男人有种想把你抱上床的冲动。”

我笑着扬起眉梢,斜斜看着他。“也包括你?”

“我也是男人!”舞步转过几圈,他的手轻轻摸索至我的腰际,那已不是社交舞蹈需要的姿势。“舞会结束以后,我们回公寓吧?”

“呃!”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提醒某自制力瓦解的男人,“不行,医生说三个月之内,我们不能……”

他垂眸,望着我的晚礼服未及遮盖处,吹在我耳边的气息更浓郁,“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式。”

他的渴望化作丝丝火苗在我血脉中窜动,我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移至他胸口,“你现在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哥……”

他贴在我腰间的手一收,我们火热的身体之间再无距离。好好的一场社交舞,生生让我们跳成了贴面热舞,第一次亮相就在景天的员工面前树立了负面形象,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混!

舞曲到了尾声,我松了口气,摆正了姿势正打算来个漂亮的退场。景漠宇的目光倏然一顿,流畅的舞姿也明显僵了一下。随着乐声我们交换了一下位置,我刚好看见他目光停顿的方向。

宴会厅的门前,站着一个一身素白的女人。即便面无血色,即便形容憔悴,即便臂弯处缠着黑色的孝布,她的美依然是“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心狠狠一沉,脚下的舞步比节奏慢了半拍,幸好景漠宇迅速改变步伐以配合我的节奏,否则我一定绊在他的脚上,让众人看笑话。调整好舞步,我皱着眉头仰头看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回我一个事不关己的微笑,小声提醒我说:“专心跳舞,别去考虑那些不相关的事。”

我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屏气凝神做好眼前的事。直到一曲终结,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舞步完美收场,景漠宇再没看过许小诺一眼,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看热闹的观众也没有留意到她,因为他们的目光也停留在灯光的璀璨处。

舞曲结束,灯光亮起,照得宴会厅犹如白昼,许小诺穿过人群,缓缓走向我们的方向。有人看见了她,以一种同情又鄙夷的眼神划过她脸上的泪迹斑斑。景漠宇却完全视若无睹,呵护备至地揽着我走到前方的台上。上台阶的时候,他体贴地帮我轻提裙摆,轻声提醒我“留意脚下”。我用余光瞄了一眼,许小诺定定地站在原地。

早已安排好的侍应生端着一杯红酒,一杯清水走到我们身边,景漠宇先将清水递到我手中,自己拿过酒杯。主持人代表他感谢大家到来并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我的身份,便将话筒递给景漠宇。

因为是西式的酒会,他的发言也是西方人习惯的侃侃而谈。“感谢大家能来参加今天的酒会,让我有机会可以把我可爱的太太介绍给大家认识……我和我太太结婚已经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来,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把太太带出来给他们认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我迫不及待到仅用了五天时间准备婚礼?也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会娶自己法律上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我不惜有违道德伦常……”他深深看我一眼,掌心握住我无措的手,“还有人喜欢每天问我一遍,‘你爱我吗?’”

这最后一个“有人”很明显在指我,人群中传来暧昧的笑声。我恨恨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已掩不住笑意。

“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他半举起我们紧紧相扣的十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八岁的时候起,我就只想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完这一生……不管将来我们要面对什么,我绝对不会放手。”

滚烫的泪水从我眼角滑落,凝聚着太多的期盼和苦涩。

他伸手将我揽到怀中,在我微颤的唇上轻轻一吻。“言言,与我们二十年的感情相比,‘爱’这个字太轻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身边的人就这样拥着我,不管人生有多少的高低起伏,多少的悲欢离合,我们一起去面对,不离不弃!可是时间不会停止,生活不是爱情小说,可以结束在最幸福的时刻。

结束了观赏性极强的一场示爱,我们举杯敬了大家,酒会正式开始。景漠宇牵着我的手为我介绍景天每一位股东,我努力记住每一张认识却不熟悉的面孔,偶尔抽空侧眼看向许小诺的方向,她还站在原地,仿佛一位孤独的观众,欣赏着积聚了无尽悲情的电影。我忽然有些同情她,悄悄拉了拉景漠宇的衣袖,“你的‘旧爱’看上去挺可怜的,你要不要过去招呼一下?”

景漠宇深深看我一眼,回身对站在一边的马叔使了一个眼色。马叔会意,快步走到许小诺身边。她说了些什么,表情似乎很焦急地想跟景漠宇说话,但马叔跟本不给她机会,将她半拖半拉带走。

原本以为不速之客被请走,一切回复了平静,没想到,许小诺刚被拉到门口,才叔又带了几个爸爸的保镖快步追了出去。我一惊,转脸看见老爸正缓步走进大厅,他霸气不改的身上隐隐透出骇人的戾气。

我明白那戾气来自何处,忙回头看景漠宇的反应。他已扬了扬下颚,马叔犹豫着松了手,让爸爸的人把许小诺带走了。

见此情形,我的太阳穴阵阵抽搐的疼痛,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景漠宇接过我手中涟漪荡漾的水杯,牵着我的手迎向与爸爸交谈的客人,继续展示着夫妻的情深不移。我又看了一眼门口消失的人影,脚步顿了顿,“爸爸会怎么对她?”

景漠宇看出我的惶恐,抚慰地揽住我的肩。“你放心,爸爸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太过分,最多就是吓吓她。”

我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他拍拍我的背,神色无比的淡定。“真的没事。”

看他丝毫不担心,我也放下心,跟着他继续应酬。不知在五颜六色的斛光中交错了多少回合,景漠宇出去接电话。一抹靓丽的裙摆晃过我眼前,“景太太……”

我笑着抬眼,展示给杨颖最妩媚的一笑。“颖姐。”

她看看我周围,没见刚刚还对我呵护备至的男人。“咦,你老公呢?”

“他去接电话了。”想起她以往的关照,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趁此机会表达一下歉意,对她说:“颖姐,真的很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和景漠宇的关系,我不是存心想骗你……”

“我明白,”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有些事不宜说得太透,我懂的。”

“你早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她告诉我:“记得在T市第一次请景总吃饭,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同,虽然你确实很迷人,可他看你的眼神不是欣赏,而是,专注。那是一个男人爱上女人才会有的眼神……”

爱上一个女人?我以为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眼神该是深情,而非专注。

“后来去景天开会,会后他毫不避嫌地让助理请你去他办公室,我更奇怪了。就算他再沉不住气,也不该在景家的公司如此明目张胆叫你去他办公室。直到,那天晚上吃饭,我无意间听见景天的员工们提起景总是素食主义者,偏爱口味清淡的食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吃饭时他点的菜,才恍然大悟。”

想起当初景漠宇点的那一桌极品的菜,我也憋不住笑出来。

杨颖摇摇头,感叹道:“这年头,报纸真是太不靠谱了,如此感人至深的真爱,他们居然解读得那么低俗,害得我被误导了。”

“现在的新闻,越不靠谱越有人爱看。”

“可不!”

和杨颖聊了一会儿,又和几个景天熟悉的员工寒暄几句,我瞥见才叔带着爸爸的手下回来复命,也不知说了什么,爸爸脸色一暗,让人把刚讲完电话回来的景漠宇叫了出去。见此情形,我心口忽然一阵悸动,我按着心口猛吸气,才平复了一些。自从我停了药物之后,心悸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文哲磊不厌其烦地劝我住院治疗,我总说他小题大做。现在看来,专家的话就是专业,不得不信。

心悸稍稍缓和了一些,我也悄悄走出宴会厅,在走廊的转角看见爸爸一脸的愤怒:“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她?!”

景漠宇的剑眉皱了皱,看向才叔。

才叔看了一眼我老爸,见他点头,才说:“是老马说,你要他把人带走,说你会亲自处理。”

闻言,景漠宇的剑眉拧得更紧,仍一言不发。我扶着墙壁的手不由得握紧,难怪他一点都不担心,原来他早有安排,他到底还是护着她!

爸爸见他不说话,冷哼了一声:“你别告诉我是老马自作主张,他在景家这么久,背叛的下场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

景漠宇终于开口:“许小诺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不用你操心。”

“当初你就说自己处理,处理到现在,也没见你处理干净!依我看,她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你们的宴会上,就是仗着你护着她,有恃无恐!”

“爸,你想我怎么做,你说吧,我马上去办。”

爸爸瞥了一眼他漠然的表情,想了一下,摆摆手,“算了,言言正怀孕,我权当给我孙子积点德,不跟她计较了。倒是你,言言可是一颗心全在你身上,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负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恳请大家路过的留个脚印行吗?哪怕什么字都不留,顺手点一下评论下方的“确定”,让我看到你的存在就好!

42

垂眸,他舔舔嘴角的血腥,再抬眼时眸光中好像有一种犹疑坚定了下来,“我去找她,是因为她让马叔转告我,我父母还活着,她知道是谁……”

所有的怨怒被他一句话惊得沉进深渊。就像狂风骤雨大作之时,山洪突然奔流而下,让一切毁灭的彻彻底底。

在他探索的目光下,我木然回望,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却不想它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度蜜月,一起去海边晒太阳,听海风,我还没听到他说“我爱你!”,我们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爸爸”。

“言言?”

“嗯,”我深深吸气,做好了和他坦白一切的准备。只要他问,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可他什么都没问,伸手将我抱在他的怀中,用尽了全力……

他的侧脸轻轻蹭着我的额头,柔和的声音轻轻飘落在我耳边:“惠承的合同下周签约,签完之后,我们去度蜜月吧。先去夏威夷,再去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

我刚想说可以顺便去看看齐霖,他沉吟了一下,“意大利就不去了,那里没什么好看的。”

那里的确没什么看的。“我听说泰国有个小岛,特别美,我们去洗泰式温泉浴吧。”

“好!”他抿着唇,浅浅点头。

唇上的伤口被抿出了血珠儿,看上去很疼。我真的从心里希望他好好记住这种疼,手脚却不受控制从柜子里翻出药箱,抱到他面前。

沾了碘酒的棉球落在他唇上,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儿,他下意识躲了躲。

“别动,我给你擦药,免得伤口感染落了疤痕……”

他舔舐一下上唇,“味道这么怪?这药能擦嘴唇么?”

“不能,我就是要毒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让别的女人咬你!”

“你真想我死吗?”

“……”

他忽然扣住我的双手,倾身将我抵在墙壁上,清冷的面容低垂,一点点靠近:“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沁了药味儿的血腥味道漫过鼻翼,这味道,真不是什么好滋味,我扭过脸避开,他却捏着我的下颚,让我无法逃避地承受着他更深的唇舌纠缠,腥苦的味道随着他的舌尖涌入我的口中,有种的爱恨纠葛无法言喻的滋味……

他的指尖落在我的肩上用力一扯,鲜红的长裙顺着肩膀跌落在地,我闭上眼,温润的潮湿从我的唇角一点点蜿蜒向下,强烈得让我惶然的快意中如烟花绽放,扯动每一根敏感的神经。手脚虽然使不出一点力气,可我还是无法抗拒那种极致的快乐,身体一点点臣服在他的掌控中,再难逃脱……

身子一空,被他横抱起放在床上,随即单薄的浴袍落地,他光洁的肌肤压上我的柔软。

无法宣泄的欲~念,在放纵的身体交缠中越积越厚重,终难自禁。在他的身下,我的喘息越来越凌乱,难耐的空虚和向往那般真切地需要他,我早已沉迷得忘了过去和未来,拥着他浸着薄汗的身体求他要我。

他勾起我的双腿,跪坐在我的双腿间,若即若离浅吻着双腿……终落在恬谧的温润处。

这一晚,他少见的温存,耐心,温柔的抚摸与品尝印在我起伏的身上,如同把玩着稀世珍宝,指尖与双唇过处尽是眷恋不舍……

在他的舌尖和指尖交叠的刺激下,我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多少次死亡一般的快乐,身体跌向空无,说不清是喜悦还是痛苦,是空虚还是满足。

他终于耐不住视觉和感官的刺激,滚烫的强硬在我身上无处不在地磨蹭,尽情在紧合的双腿间,或者被捏得扭曲的双~乳中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欲~望,直到闪烁着莹润光泽的液体飞溅在我的肌肤上,洒满酴的罪孽……

洗去满身的淫~靡,我心满意足半趴在他身上,指尖顺着他优美的背部线条轻缓起伏,蒙了一层薄汗的脊背,刚毅又不失柔和,迷死人的性感……

他捉着我的手指,放在伤口未愈的唇边轻吻。“还想毒死我吗?”

“想啊,可惜我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