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幕夕挑挑眉,“你还不是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高中部,好几个男生追你呢吧!你去告吧,你告了,我也去告。”

向晚掐着腰,依然用手指着他:“你都会告密了?小人!”

“向晚,你告密,我就去告密。”

“你还学会赤裸裸的威胁了?叫我姐,怎么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呢?你这臭小子!”她气得跳

脚。

可是林幕夕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向晚,我不理那些女生,你也别理那些男生好不好?”

“为什么?”

“就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

她突然就笑了,弟弟还是她一个人的,没有人可以来和她抢。

正月十五那天,两个人就偷偷的溜了出去,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了奶奶那里。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就不灵光,向晚和林幕夕叫了好几声,老人家也没听到。

后来总算是看见他们,一手拉着一个人,满脸的笑意,皱纹深深地堆积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蜡黄的皮肤,枯瘦的又苍老的手,一身破衣烂衫,让人看着心里酸酸的。

向晚和林幕夕买了很多菜,还有几盒补品,一股脑的塞给奶奶看。

老人家心疼钱,直嚷嚷让他们退了。

林幕夕抱着老人,笑嘻嘻的说:“奶奶,你怎么还嫌弃起孙子来了?孙子的心意你要不要吧!”

其实他们经常偷偷的跑来,每次都带很多东西,老人家都锁在柜子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用,这是受过穷的老人的通病,年轻的时候苦过累过,节衣缩食,等到老了,就算是有的吃了,他也不会吃,把好的东西留给子孙吃,要是子孙一直不来,那么就留着,等到坏了的时候,才后悔,然后再吃掉。

正月十五元宵夜,家家团圆的日子。可是那座大房子,父亲照旧是没有回来,这样的节日,他都在部队里过了,家里就剩下林幕夕和向晚,所以他们商议了一下,才决定跑到奶奶这里。

祖孙三个围着土灶,等着水沸腾,然后扑通扑通的往锅里下汤圆。白白圆圆的汤圆在锅里沸腾,明明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林幕夕和向晚还是期待满满,盯着锅,只差流口水了。

奶奶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捂着嘴笑。

汤圆漂浮在水面上,这就算是熟了。奶奶用勺子盛出来,刚好一人一碗。三个人围着合桌子,吃的不亦乐乎。

每年的十五晚上都有晚会的,八点开始。照理说还会放烟火,可是乡下地方,放那个的很少,林幕夕和向晚来的时候,买了一大把的烟火棒。拉着奶奶在院子里,看他们放烟火。小小的烟火棒,点燃前面的纸,呼啦呼啦的着起来,然后刺啦刺啦的声音,用力的摇啊摇啊,烟火棒在黑夜里变成一个光圈,像天使的光环。

放了足足一个小时,奶奶惦记着晚会的相声,就进屋了。举着破旧的收音机,贴在耳朵上,每每听到好笑的地方,都会张着嘴笑,牙齿已经没有几颗,只剩下牙床孤零零的。

向晚看着心里莫名的难过,拉着林幕夕出来,坐在院子里,“要不咱们给奶奶买台电视机吧!让老人家开心开心!那个收音机破成那样了,早就该扔了。”

林幕夕看着她的神色突然就变了,目光有些寒冷,“你少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那收音机就算再破,也不许扔!”

他说完愤愤的转身进屋,向晚愣住了,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怎么火气这么大?记忆中那还是林幕夕第一次对向晚发火,因为一台收音机。

林幕夕进屋陪着奶奶听,奶奶还问向晚去哪了。林幕夕没吭声,就跟着笑,听到好笑的地方,总是笑得很夸张。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向晚进来,其实林幕夕早就后悔了,自己发什么火呢,她又没错。出去寻她,门口的凳子上早就没有了她的踪迹,他有些心惊了,沿着路找了很远。最后在村口发现她,她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脚。

“向晚。”他叫了一声,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去。

向晚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见到了船只一样,“你总算来了,我的脚扭了,走不了路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揉脚,动作轻盈且温柔,“疼吗?”

她咬着唇,疼得呲牙咧嘴。

“你不生我气了?”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他不抬头,依然给她揉脚,手上的力度适中,她由最初的疼痛难耐,到现在的有一点痛。林幕夕揉的差不多了,背对着她蹲着,“上来,我背你回去。”

向晚趴在他的背上,突然觉得,抱住的不仅仅是弟弟的脖子,好像是抱着太阳一样的温暖。

良久林幕夕突然说:“那个收音机,是我妈妈留下的唯一东西。”

这是向晚第一次听林幕夕提起自己的妈妈,她很了解没有妈妈的感觉,所以很聪明的闭嘴。这个时候,就算你去安慰,在对方的心灵上,其实也是一种伤害,最好的方式,就是缄默。

他们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下,所以两个人也不敢大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房间里只有一床火炕,中间拉了帘子。奶奶睡了一头,剩下的留给他们。

林幕夕拧了条毛巾,给向晚热敷。她很怕冷,一双手,早就冻得通红,这会儿遇到热气,有些缓过来了,开始发痒。

林幕夕就握着她的手,开始给她搓手背,过了好一会儿那种痒痒的感觉才消失。

躺在炕上的时候,向晚睡不着,林幕夕就隔着帘子伸过手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向晚的脚就已经不疼的,匆忙收拾了,两个人就去等车,奶奶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又怕向家那边知道了不好,就叮嘱他们,没事不要来了。

长途汽车让向晚觉得想死,枯燥无味的,想睡,又太颠簸,不睡又不知道干什么。后来嚷嚷着让林幕夕给她唱歌,林幕夕皱了皱眉说:“车上这么多人呢,这样不好,会吵到别人的。”

向晚就是不依,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幕夕。林幕夕甚至都怀疑了,要是向晚不是坐在里面的话,这会儿肯定会在地上打滚的。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动听的,他的歌声也如同天籁之音,向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到家了,又是林幕夕背她回来的。刚放在床上,向晚就醒了,揉着睡眼说:“怎么到家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林幕夕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叫了你好多次了,你就是不醒,你看看你在我的背上流了多少口水。”

向晚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林幕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向晚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就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苏苏麻麻的。

林幕夕也愣住了,但是也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平常,对她笑:“晚安。”

晚安?这还怎么睡得着?少年时代,对爱情本来就是懵懂的,那一吻不明含义,不知道是因何动力,总之是吻上了,那片温热柔软的唇,这种感觉,烙印在记忆里,导致从此以后,她只为那种温度心动。

初升高的时候,向晚偷偷的给林幕夕填了表格,让他跟自己一个学校。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林幕夕才知道,向晚又给自己做主了。向晚以为他会生气,谁想他就只是笑了笑。跟她一所学校,其实除了每天要任她差遣,其他的也不错。

父亲从来都不会管林幕夕,好像自从林幕夕来了,父亲就更少回家了。向晚隐约觉得,父亲根本就不喜欢幕夕,甚至是讨厌,这种厌恶,就跟自己厌恶三楼的那个只会打牌的女人一样。真不知道那样庸俗的女人,父亲为什么要娶回家,娶回家了就放置一边,不管不问,这样的婚姻要来干什么?

林幕夕高一的时候,向晚就高三了,眼看着就要高考,可是向晚那个成绩,还真是不怎么样。向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去读一个三流大学?所以请家教是必然的了。

家教还是林幕夕给找的,以前认识的一个学长,数理化尤其优秀,高考的时候都恨不得理综满分了。

人清清爽爽的,向晚一直以为学习好的人,一定长得不怎么样,最起码也应该是厚重的眼镜,死鱼眼,满脸的呆气。可林幕夕找的这个家教,还真让她改观了。怎么说,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可是你看久了也不觉得厌倦,怎么看怎么舒服。

向晚突然变得爱学习了,这让全家的人都很诧异。可是林幕夕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自从请了家教,向晚就很少跟自己在一起了。

更多的时候变成了林幕夕一个人,他是艺术生,学音乐的,文化课也不差,好几次他都想赶走那个家教,然后自己去教向晚。可是他只是想想而已,这些想法从何而来,他不明所以。

五月底是向晚的生日,父亲难得回来一趟,本以为一家团圆了,可是偏偏又不见了林幕夕。向晚要去找他,父亲不让。

“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出事啊,先吃饭,该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向晚只好作罢,吃过晚饭,气呼呼的上楼,倒床上就睡。我生日你都不回来,林幕夕你等着,等你回来的!

可是这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林幕夕的房间在她隔壁,要是他回来的话,该有声音的。夜里静悄悄的,等到半夜隔壁依然是静悄悄的。

她本来毫无睡意,可这漫漫长夜,耐不住安静,到了后来也昏昏欲睡了。

第二天才发现,原来林幕夕整夜都没有回来。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向晚就打给林幕夕的同学,一家一家的打过去,答案都是一样的,没见到。她这才急了,想了一下,然后立即夺门而去,直奔向海边。

如果说林幕夕不见了,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他,那就是向晚,他们彼此太过了解。

还是清晨,海风有些许的凉意,林幕夕就站在沙滩上,海水翻滚到他的脚边,然后又退去。

他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雾气打湿,粘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体。

“林幕夕!”向晚喊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怒气。

林幕夕竟然回头对她笑,傻傻的,然后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向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本来在来的路上,她组织了很多骂人的语言,准备要好好的教训他的,可是这一下全忘了。

“你找不见我,是不是特别着急?”他的身体,有一些凉,应该是被海风吹了一夜。

“谁着急了啊?”她口是心非。

林幕夕弟弟的笑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六点钟啊,你平时不是都十点才睡醒吗?”

向晚突然张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他不叫疼也不闪躲,就抱着她不撒手。

“林幕夕!你说,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怎么我总是看不见你?”她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

林幕夕还是笑,“以后我都不忙了,你也不许忙了。向晚,还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所以你看,我是最适合你的人,你也是最适合我的人。估计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包容你。”

向晚明明生气,可是心里竟然就暖暖的,佯怒道:“你这是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那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只有我跟你。”

那个暑假,他们厮混在一起,向晚开始迷上了网游,林幕夕就在一旁看着她玩,有时候也帮她,向晚的游戏智商还真的不怎么样,稍微有点难度,就扭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林幕夕,然后可怜巴巴的喊他:“幕夕,幕夕,好幕夕,你再帮我一次吧。”

林幕夕哭笑不得,这已经是她这个小时第六次喊他了。

“向晚,你干脆不要玩了。”他再一次帮她过关之后,由衷感慨。

“为什么?”

“你要不要在一边看着,我帮你过全关?或者,我们去网上下载一个视频,你把这个游戏的视频看了就得了,咱们别玩了。”

“好哇,你居然笑话我!”向晚扑过去就打他。

林幕夕哪能就这么束手就擒,翻身压住她,两个人滚在床上,打闹的气喘吁吁。林幕夕突然笑了,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唇。相互的拥抱,唇齿的相依,舌尖上的触感,这一切妙不可言。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的一声暴喝,打破了房间里的春色。父亲怒气冲冲的过来,一把拽起压在女儿身上的那个少年,然后一脚踹开。

“爸爸!”向晚惊呼,她没想到父亲会回来,显然也没意识到,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因为喜欢而亲吻,而拥抱靠近,有什么不对?

他们太像,都是需要温暖的人,所以吸引,所以靠近。

林幕夕撞在柜子上,身体慢慢下滑,歪在地上。

“幕夕!”向晚想要冲过去,却被父亲一巴掌打到一边。

“你们做的好事!你个小杂种,我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回来!那是你姐姐,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这是乱伦!是乱伦!今天我不打死你!”

“爸爸!爸爸你干什么?”向晚冲过去抱住愤怒的父亲,“我和幕夕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喜欢幕夕有什么错?”

“他是你弟弟啊!你居然问我乱伦有什么错?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父亲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这两个人。

到底是军人出身,向晚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父亲,雨点一般的脚踹在林幕夕的身上,林幕夕也不躲,只是想笑,向晚被一次次的推开,复又过来拦着,挡在林幕夕的前面。

“爸爸,好不容易有个关心我,对我好的人,你也要打死吗?你连我也要打死吗?”她掷地有声。

不可否认,这些年,他这个父亲当的确是不称职,对女儿关怀甚少。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么忍心真的去打她?

最后无奈,只好妥协,“林幕夕,你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出现!”

林幕夕被人从向家扔出来的时候,夜空里的星辰闪亮,却照不到这个世界的黑暗角落。他身上的伤每走一部都是钻心的疼,他早就想要摆脱了,那个家,除了向晚,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了。

向晚被关禁闭了,雷厉风行的父亲派了几个警卫员看着她,房间的大门被锁了,电话电脑,等等的通讯工具都没有的,她彻底的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她知道林幕夕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他身上还有伤,以他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回到奶奶那里去,那么他现在是不是露宿街头了?

之后的几天,向晚表现的良好,和从前一样,呆在家里乖乖的,然后就和某些犯人一样,在一天夜里越狱了。从二楼跳下来,腿上擦破了好大一块。顾不得疼,撒腿就跑。

她漫无目的的走,几乎找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后来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看见他。

他见到她是时候并不惊讶,依然咧开嘴傻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衬衫,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染红了。向晚看着眼眶就红了,扑在他的怀里开始哭。

逃跑就是必然的了,他们坐在车厢里,直到火车开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向晚每隔一会儿就要问一次,“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林幕夕就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床上,两个人拥抱着,就算是这样死了,也无所谓了。

他吻她,柔软的唇,亲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唇碰过的地方,都让她觉得苏苏麻麻的。她的身上有一股幽香,是少女的芬芳,他贪恋这种味道。他的手就像是羽毛一样,抚摸过她的身体,痒痒的,撩人的。

他的身体偏瘦,可是比例很好,向晚自己的盯着他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异性的身体,而且是全裸的。

她突然就笑了,“幕夕你真好看。”

他亦笑,复又吻住她的唇,轻轻的将她的腿分开,慢慢的探索她的秘密花园,水乳交融,温暖的包裹,轻柔的律动。他在隐忍自己的欲望,她的粉嫩紧紧的夹着他。白净的床单上,盛开出一朵娇艳的玫瑰。

林幕夕白天出去上班,可是没有学历,也没有技能,年龄还是未成年,这些罗列起来,就导致他根本找不到好工作。每天回家几乎是吃了饭就累得睡过去,向晚看着心疼,变着法的逗他开心。

做饭这东西,确实是个技术活,向晚自然是一穷二白,什么都不会,林幕夕也不在乎,每天给她洗衣做饭,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向晚想学,可是就连洗碗都要打碎几个碗,她懊恼,林幕夕就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然后自然就忘了自己打碎东西的事情。

后来林幕夕的一个朋友,介绍他去酒吧驻唱,他是学音乐的,歌声也动听。酒吧的工作,工资又多,所以几乎没想什么,就答应了。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年少时代的爱情,就变得不经风雨,最终导致破灭。

酒吧的工作是晚上才开始,白天林幕夕就去学校上课,向晚不愿意读书,所以自从来了,几乎就没怎么出去过,整天窝在家里,守着那一份幸福。

有一天有人打电话给林幕夕,说是他奶奶病了,需要一大笔钱,他根本就没有方法可想。之后的一个电话,一个决定,彻底改变了,出租屋里的幸福。

“林幕夕,我可以帮你。”

“向先生。”

“离开我女儿,你奶奶的医药费,我给你。”

三天后的见面,他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他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去了。支票被他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咯吱咯吱作响。

他以为只要有了钱,他就可以救活奶奶,可是钱不是万能。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将来还上这笔钱,那么他就可以回头去找向晚。

他以为,只要自己有能力去守护她,给她幸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等到他回去找她的时候,什么都已经不存在了,他找不到她了,坐在她曾经的房间里,嚎啕大哭。

第四章 有美男,貌似是男五号

微醺的风,咸咸的梦。梦醒时分,原来一切已惘然。

向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那些过往一幕幕展现,鲜活鲜活的,乃至于,梦醒之后胸口疼的无法呼吸。她记得,那个时候林幕夕刚离开她 时候,她死活都不信,呆在那个出租屋,日夜不睡,就坐在床上等他。

她等了他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只觉得眼泪哭干了,身体虚脱,轻飘飘的。直到昏过去,父亲才将她强行带回家去。

医院里净白的四壁,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记得林幕夕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笑脸那么清晰的在她的脑海里,就如同刻印一般,所以她选择相信他,幕夕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自己的。

她等着他回来,可是却等到了让她作呕的黎天戈。然后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一切回不到原地。

向晚坐起身,天已经大亮,自己躺在后座上。林幕夕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她寻了他去,林幕夕连忙将香烟熄灭。回头对她笑:“姐,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很久了。你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

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他问她,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然后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晚愣了一下,林幕夕也愣了,然后回头对她笑道:“姐,我还能牵你的手吗?”

“快点走,我要饿死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向晚昨天没有注意到,原来他们已经开出K市这么远的路程了。郊区的小镇上,早市上的叫卖声,还有小吃的香味,满溢在整条小巷。

“就在这里吃吧,前面有家馄饨面,去尝尝。”林幕夕俯过身来,为向晚解开安全带,这动作自然的就像支做过千次万次一样。

“发什么呆啊,下车。”林幕夕抚摸她的头,傻傻的向晚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有些慌张的推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