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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来,孙惠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医善堂是百年老字号,是他们孙家代代相传的医药堂,在恒城声望很高。

现在当家的孙老太爷,正是他的祖父。

孙惠强立刻就想驳一句。无奈现在被警视厅的人扣着,随意反抗的话非但没有半点儿的好处,反而可能会被打一顿。

素安这才想通了眼前的人是哪一家的,虽然没有想起来他在家行几,却也能顺势道,“沈家和方家的婚事已经作罢,这一声‘二嫂’我可当不起。还望孙少爷别再信口胡说了。”

孙惠强旁边一个中年人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直接被郑亮挥挥手打断了。

“我劝你啊,别吭声。”郑亮道,“你们老老实实听我们的吩咐,按照我们说的来做,就放你们一马,今儿的事情权当没发生过。不然的话——”

他吊着眼睛,拽得万儿八百的朝孙惠强看过去,“不然我就让张处长大力去查医善堂做假药的事情。张处长知道吧?那可是咱们厅里的青天大老爷啊!”

孙惠强没料到抽个烟还遇到这种糟心事儿,气得脸通红。

素安在屋里遍寻不着方素阳,急切问孙惠强,“我四哥呢?”

“啊?”孙惠强愣了愣,“你哥?”

“对。”接话的并非素安,而是负责领路的茶室后楼的伙计。他明明记得方少爷是来了这个屋子的,怎么不见人?

这样的话他怎么和常管事交代!

孙惠强愣了下才记起来,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小白脸儿好像是姓方。

这不怪他。

那小白脸不喜欢说话,脾气倔得很。加上问他来历他都不提,是以他就听了一耳朵这人姓方,其他的没多管。

至于方家的四少爷…这人都离家那么多年了,他可不记得这一号人!

孙惠强忙说,“姓方的去小间了。你不知道,他动不动就爱吐。刚刚又犯恶心,去吐了。跟你们说,这人身子差极了,跟个行尸走肉似的…”

“闭嘴。”低沉男声骤然打断了他。蔺景年淡淡睇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素安听了那些话又急又心疼,手指尖都在发颤。

她正要快步朝着那个小屋子冲过去,忽然指尖泛起了暖意。侧头看过去,原是蔺景年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就在此刻,那边小房间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中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很瘦,几乎脱了形,只剩骨架。皮肤很白。头发湿漉漉的,五官极其漂亮,尤其是眼睛。可惜的是眸光暗淡无神,让人不由得叹息一声可惜了这好看的样子。

从屋里出来后,他低着头踉踉跄跄走着,根本没抬头看。直到一声急切的“四哥”传来,他才浑身抖了抖,蓦地抬眼,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四哥!”素安跑到了他的身边,拉了他的手,“走,咱们回去。”

方素阳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素安。他拼命的想要拽出自己的手来,没成功。瞬间大怒,喊道,“你这样拉拉扯扯算什么!我说了,不回去!”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眼前少女并不像上次那样讥诮反驳回来。而是点点头,轻声说,“好,不回去。”

方素阳脸上的怒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素安轻轻说着,“咱们先离开。你不必住在方家。想住哪儿,和我说。”

这话让一直挣扎的方素阳慢慢停了动作。

他低下头,静静的看着素安。

少年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怒然充血的双眸渐渐冷静下来后,竟是纯然而清澈,隐隐透出了一丝茫然的紧张与害怕。

紧张回去后将要面对的生活,害怕会给她带来的种种麻烦和难处。

素安这才知道,他之前在她面前显露的种种表现,不过是层虚假的伪装。

正如孙惠强他们所说,他在这儿,其实是寡言而又沉默的,甚少和人交流。

更何况他之前还在吸食大烟。这种迷惑人心智的东西,很容易让人失控,之前他回家时候情绪才会异样的失控。

如今他悄悄控制着自己不去吸食,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素安把方素阳冰凉的手放在掌心里,努力搓出温度。又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很小声的说,“不就是非亲生吗?怕什么。”

方素阳蓦地瞪大了眼。纯然澄澈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半点也不挪开。

“你…”他的声音发堵,努力了半天才开口,细弱到了近乎听不见,“你都知道了?”

“嗯。”素安微微笑着,“所以,你可以放心跟我走。咱们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不再乱跑,我养你。”

从极乐茶室离开后,蔺景年当即离开,去和手下汇合。

素安则带了方素阳,还有一直候在茶室外的玉宁一起,先是服装店给方素阳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到了蔺景年所在的那间酒店。

之前玉宁虽然跟着素安去了警视厅,但是来茶室行动的时候,郑亮却把她拦在了外面。

美其名曰是让她在外放风,实际上是怕照顾不周,多个外人多分麻烦。

毕竟后楼的那些人都是带家伙的。郑亮他们能担保住素安的安全,多一个丫鬟的话,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进入酒店后,素安给自己和玉宁、方素阳各订了一间房,打算今晚暂时住在这儿。

且不说方家人都不太欢迎四少爷归去,但看方家现下处处一团糟的情形,她也不好把方素阳带到奶奶面前,让她老人家再多操心一回。

收起暴躁易怒的伪装后,方素阳一直不太说话。除了洗完澡后,吃饭的时候,他轻轻和素安说了声“谢谢”,其余时候一言不发。

素安让他做什么,他都照做,半点也不反抗。

之后素安在他床边守着,直到他完全睡熟了,方才退出他的屋子。

蔺景年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回来。

有他在,素安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遣了玉宁回方家和奶奶说一声,她今晚在外面住下了,让老人家不要担心。

这些都处理好后,她就去了蔺景年的房间,两人一起用晚膳。

今天的晚膳很丰盛,老鸭煲素三鲜糖醋小排等等八样炒菜鲜香可口,非常合素安的胃口。一看就知道,蔺景年是按照她的口味,特意让人做的。

虽然素安不用多吃食物,这回也每样吃了不少。比起在方家时候的胃口好很多。

军人大抵都有个毛病,吃饭快。蔺景年也是如此。他吃完后下意识的摸摸烟盒,又收了手。看素安吃的开心,他一向紧绷的眉梢眼角也舒展开来。

没多久素安搁了碗筷,问,“今天你怎么会在茶室?”

“自然是去帮你的。”

“少来。”素安压根不信,追问,“你当时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信蔺景年是临时过去帮她的。要知道从她打算去警视厅到出现在极乐茶室,中间只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那么忙,没有提前打算好的话,不可能能够放下所有事情赶到。

蔺景年被她揭穿也不恼,反而微微一笑,心情愉悦的嗯了声。但是提到下面的事情后,又神色一凛,转为严肃。

“你知道这次报人为什么大规模被抓么?”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凑到她的耳边,“因为他们发现了这后楼烟馆背后的东家,姓王。”

姓王?

王都统!

素安没料到会是这样,蓦地一惊。

这件事恐怕连警视厅的人都不知道。因为之前郑亮还抱怨说,恒城的‘孝敬的钱’都交到了军部那儿,包括极乐茶室。警视厅半分都没有捞着。

素安还和他开玩笑说,这种钱本来就不该收。

现下一看…

军部指的是哪儿?恒城这里,指的就是王都统。

怪道蔺景年会出现在极乐茶室,原来是和报人被抓的案子有关系。

看他对待白南桥的态度不难发现,他对文人很宽容,甚至于有些放纵。很显然在他的概念里,文人的口诛笔伐不仅不该被强势抹去,反而应给与一定的尊重。

素安正兀自想着,冷不防额头上被人轻弹了下。她抬眼怒视过去,果然,蔺景年正慢慢收回手。

“别想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你该操心的。”蔺景年轻描淡写的道,“最近如果住酒店,就尽量不要外出。如果住家里,便好好呆待着。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不要去管,尽量推脱。过上四五天的再出去逛。”

他这意思很明显了。最近,恒城怕是要有大动静。而且很可能与他查的报人的案件有关系。

素安会意,点点头答应下来。

用过晚膳,素安打算回自己房间。想了想,认真的和蔺景年说,“这几天真是多谢你了。”

一来谢他昨天晚上再次照顾了她。

二来感谢他今天主动现身出手帮助。他的身份在恒城太过敏感,他的出面,可能会导致给他自己带来危险。但他依然选择了帮她。

第三,自然是因为他提醒最近要有事发生。

蔺景年眉心微蹙,“你和我这么客气作什么。”

“这怎么算客气。”素安坦然道,“你帮我太多,我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这样保证着,蔺景年忽地想到了什么。他原先紧绷的面容瞬间舒展,流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你若真想谢我,我倒是真有个大事需要你帮忙。”他道。

素安很是好奇,“什么事?说说看。我如果能帮的话一定答应。”

说到具体事项的时候蔺景年反而含糊其辞起来,“到时候再说吧。我家里催得急,我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他抬指叩了叩桌面,略停了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说,“过些天恒菱银行凌行长家办茶会。你去参加就行。那个时候应该风波已经过去,安定下来了。”

凌行长家的茶会?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点耳熟?

素安疑惑着离开,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能在什么情况下,能够和蔺景年的消息有重合点。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明月当空,黑暗下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从酒店高处往外看,迷离夜色美不胜收。

素安在窗边闲闲散了步后,先去了方素阳的屋子。见他依然睡得很熟,这就回了自己房间。等到关灯睡觉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之前的一件事情。

不知是不是刚才点点灯火的夜景唤醒了她深处的一些记忆。她恍然记起,当时在陆家参加舞会的时候,曾经有位温文尔雅的公子给过她一张名片,邀请她参加他家的一个茶会。

虽然名片已经被她扔了,可是扔之前随意的看了眼,依稀记得那位公子姓凌,是什么银行的副董事。

…难道说,他是凌行长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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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第二天早晨, 素安是被敲门声和隐约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原本不想搭理。毕竟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洗漱收拾, 怎么着也不方便见人。后来听着说话声耳熟,这才趿着鞋子去开门。

“你们俩可真够早的。”素安把门口两人让进了屋里, 扫一眼他们各自带来的早餐, 关上房门自顾自的去洗漱, “怎么没多睡会儿。”

蔺景年把拎着的四五袋东西搁在厅中桌上,抱臂倚在卫生间的门口, 含笑看着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了时间准时醒。”

素安刷着牙, 没法说话, 随口嗯了一声。偏过头看了眼,才发现男人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素安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乱蓬蓬的, 用头绳随意绑了下。精神倒是不错,毕竟有灵气在内体流转, 脸色也很红润。但是, 现在的她手臂挥舞着牙刷在口腔里来回蹭着,满嘴都是泡沫。虽然算不上丑, 可这样子实在没什么可瞧的。

也不知道他看个什么劲儿。

仔细想想,她最狼狈最难看的时候都被他给瞧过了, 现在这样应该比那时候好了太多。

素安洗漱完毕,边擦着脸边往外走。

方素阳自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把豆浆油条搁在了桌上后,他摊开四肢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坐在沙发上, 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旁人怕是都不会发现这里有个人。

直到素安出来了,他才绽开笑容,轻声喊了句:“安安。”然后又没话了。

蔺景年知道素安很在意这个哥哥,甚至于不惜为了他冒险硬闯极乐茶室后楼。

等素安一切妥当后,他特意把方素阳带来的早餐拿出来摆到桌上,然后才把自己带来的一堆东西往前推了推,“不够吃了还有这些。”

素安会意,笑着说,“我明白。”说着就招呼方素阳一起吃。

方素阳却是看向蔺景年,朝他扬了扬下巴,问素安,“那他呢?”

“他吃过了,不用管他。”素安说。

蔺景年看这边没事了打算离开,又被素安叫住了。

“我需要去外面看看房子的事儿,”她说,“这两天不能随意乱走的话,往城北去可以吗?”

城北的话是富人区,小洋楼很多。素安的几个最赚钱的铺子也在那边。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闹什么乱子的话,等闲不会沾到那一块。毕竟距离政治相关的地方远,就算有人因为对军部和政府不满要闹事,也泡不到那边去。

“城北没有大碍,不过也要小心一点。”蔺景年知道她是想给方素阳找住处,“晚一些我找个人来陪你。稳妥些。”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昨天还想着在这儿多住两天,避开风头再说。现在却急着要让方素阳搬走了。

因为刚才和方素阳在门口短暂的说了几句话后,他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个少年看着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并不喜欢和人多接触。而且,可能是因为长期吸食大烟的关系,他脾气极其容易暴起。

很显然方素阳也知道自己的缺点。

为了避免伤到别人,如果有陌生人主动攀谈,他会选择退缩着不予理会。

酒店这边人来人往的,就算他不出门,处于这样一个陌生人密集的环境里,他也是会下意识的开始紧张。

毕竟刚刚走出茶室那边,什么都是重新再来。如果一开始没有好的环境让他调整的话,往后他的症状如果重了,恐怕就会加重,进而成为心理上的问题。

倒不如即刻搬出去。城北那边是富人区,住户并不是太多,家家户户自有小楼。这样清净安静的环境,是最适合现在方素阳居住的。

素安有些犹豫,“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蔺景年这次悄悄来恒城,带的人手并不是很多。如果再单独派人来帮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事情。

思及此,素安下定决心,“我知道城北那边相对安稳就行了。至于人,我可以雇几个短期保镖来。你忙你的就是。”

“这算什么话。”蔺景年语气骤然一沉,不容置疑的说,“就这么定下了。晚一些我会让人来接你。”

他看看时间,“一个小时候,车到你楼下。到时候你下去就行。”

说完,也不等素安说好或者不好,他直接开门离开,连声道别都没留下。

素安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这家伙就是这臭脾气。

偶尔的时候,他看着还像个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出身的公子。但,绝大部分的时候,简直是没法好好和他说话。

蔺景年走后,素安和方素阳一起吃早餐。

素安昨天就留了两三块的零钱给方素阳,让他想买什么的时候可以随意买点。没敢留多,因为他刚刚来到外面,很多事情还不适应。拿着太多的现今反而无所适从。

方素阳就是从这里面拿了几个铜币买的油条豆浆。

“她们都去买这一家的,”方素阳说,“我就跟着去买了些。应该还不错吧?”

此时的他已经收拾齐整,头发修正过,有着薄薄的垂下的刘海。面容漂亮白皙,眼神澄澈干净。

素安不由得暗自喟叹,他真的是太好看了。特别是眼睛,在脱去重重伪装之后,尤其明亮得吸引人。

这样的少年,肯定很容易被人盯上。也难为他独自一人在那种玩乐之人肆虐的地方,还能努力护着自己心底的一份纯然。

“味道很好。”素安说,“来,尝尝他拿来的小菜怎么样。油条配点小菜吃,味道也不错。”

方素阳点点头。弄了点小菜在碗里后,他扒拉着菜丝儿,瓮声瓮气的问,“那个陈先生,和你很熟?”

他口中的‘陈先生’,说的就是蔺景年。蔺都统在外化名为陈敬,对方素阳也是这样自我介绍的。

素安没料到方素阳会提到蔺景年,随口应道,“是啊,很熟。”

“那个陈先生,人不错。”方素阳顿了顿,“不过,他很危险,你小心着些。”

素安夹着菜丝的手一滞,诧异的抬眼看向方素阳。

“真的。”方素阳提醒道,“我看他不像是什么商人,倒更像是军部的人。我在那种地方…看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他那样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就算不是军部的,也一定是政府的。你还是多留意一下,提防着些。”

“我明白,我没说不信你。”素安笑了,“我只是,太意外了。”

她没料到方素阳看人颇为犀利,竟是抓住了最关键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