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带着你妈妈吗?”木兰莺问:“我不信卓阿姨会消失,她…”

“我妈妈今天下午把他送走了,她知道他要出差,然后他应该长久不归,后来会主动要求跟我妈妈离婚,他们分开之后,我会尽力不让我妈妈伤心太久。”

“可是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他愿意离开呢?”她问。

“这个法子——不能告诉你。”他答。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哼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他身上,听见他说:“我定了婚礼的日子,这个月的月末,在世外桃源,到时候我家所有的亲故都会来,妈妈和舅舅也都会出席,婚礼会很隆重,你到时候打扮漂亮一点,吓他们一下。”

“什么叫吓他们一下?”她低声问:“还有,为什么要办婚礼呢?”

“我们俩堂堂正正结婚,为什么不能有婚礼?不但有婚礼,还要有蜜月旅行,别人结婚过日子有的东西,我们俩也都要有,我们也是正经结婚过日子,不是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凑合,知道吗?”

她笑了一下,从他身上挣开,一边用手揉着酸痛的肩背,一边说道:“所以你今天忙了一天这个,效率好高,我都要刮目相看了,我现在浑身疼,要去睡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向床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媳妇

第二十八章

他看着她钻进被子下,闭上了眼睛,他笑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床上的木兰莺听见拉链拉开的声音,睁开眼睛,见他正在扯衬衫,她看了一会儿,评价说:“现在真不是豆芽菜了,身材好像比以前壮多了。”

“谢谢夸奖。”他笑着说,穿着衬衫进了洗手间。

木兰莺听着里面水洒的声音极大,知道他没有关洗浴间的门,她从小跟着他长大,很多事情熟悉得几乎像是一家人,可唯独现在发生的,和即将要发生的,对她来说极为陌生,她伸长了胳膊,用手探着身边的位置,那么大,那么空旷,一会儿他就要躺在这里吧?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偏偏这时候,洗手间花洒的声音停了,她听见他走出淋浴室的声音,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枕头盖着头,一会儿工夫,身边的床一矮,显然他洗完,径直上床了。

“干嘛用枕头压着头?”他问。

“我喜欢。”她的声音因为枕头听起来闷闷地,像是防止他抢枕头,她用手抓着枕头的两边,不肯松开。

“没听过有人喜欢这么睡的,好好睡,我很困。”

“你睡你的,别管我。”

“那好吧,我先睡了。”他说,身边的床一阵动,他显然钻进被子里躺下了,木兰莺刚暗暗松了口气,听见他的声音很是惊讶地道:“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

她从枕头下嗯哪了一声说是啊。

“还穿的是衬衫?”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木兰莺松开枕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奇怪道:“衬衫怎么了?你那里面几十件,我随便拿了一件。”

“还是这件白衬衫,我最喜欢的一件,当成睡衣穿了之后,这件衣服就毁了。”他的话和话的内容真的很莫名其妙。

木兰莺翻过身,想要横他一眼,不想一眼看见他赤/裸的上身,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害羞加上不适应,让她躺下用被子蒙着头,嘴上说道:“你干嘛不穿上衣服?光着好难看。”

“哪里难看了——你把我的衬衫脱下来吧,明天我出门要用。”

“从柜子里随便拿一件就好了,干嘛非要这一件?”她答。

“你脱不脱?”

“不要胡闹了,再胡闹我生气了。”她在被子里生气地说。

“那好吧,你不脱我来帮你脱。”他说完,一把掀开她抓着的被子,一下子骑坐在她身上,双手伸向她身上的衬衫扣子。

木兰莺被压得一点都动弹不得,感到胸口的衬衫被解开了,她脸像是火烧一样,幸好双手尚自自由,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问:“不脱不行吗?”

“为什么不脱?”他看着她问。

“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用手指轻轻抚摩他的手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就这样好不好?”

“不好,这件衬衫我太喜欢了,我说什么都得把它脱下来,不然我明天没有衣服穿。”他答,因为双手被她按着,不得自由,遂微微用力,只听扣子哒哒几声,全都被扯掉了,木兰莺使劲晃了晃身子,无奈他实在太过健壮,根本晃不下来,胸/口一阵微凉,她上身已经赤/裸在外,她正在又羞又恼,却听见他说:“可惜了,我的衬衫扣子全都掉了,都怪你不老实躺着。”

她瞪着他,嘴巴翘起来,横臂捂着胸口说道:“坏蛋,我就知道你不怀好心。”

“谁说的——你捂着胸口干嘛,现在比出生的时候难看多了,我那时候都没稀罕看,现在还有什么可看的?”

她轻轻地哎呀了一声,用另外一个自由的手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气道:“我中间吃了这么多年饭呢,你当白吃的吗?”

他双目停在她用手捂着的胸口处,看了好一会儿,摇头说道:“好像是白吃了。”

她真的生气了,瞪着他不再说话。

“好吧,刚才逗你的,没有白吃,发育得很好,看你现在用手挡着,还挡不住,我全都看见了。”

木兰莺有些担心地向自己胸口看,身子猛地一沉,他已经俯下身来,好看的嘴唇凑过来,用力地吻住了她。

吻了好久,吻到木兰莺横挡在胸口的胳膊被他拿开,身上的衬衫被他褪去,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游移,耳中听见他说:“你身上的肉怎么这么结实?”

“我跑了很多年的长跑——结实不好吗?”她在他吻得间隙问。

“很好,天天晚上抱着一个铁疙瘩睡觉也不错。”

她嘤咛了一声,想要把他踹下去,不想双腿在这时被他分开,他欺身于内,心慌慌中,她感到下身一阵剧烈的刺/痛,眼睛蓦地睁大了,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这就是吗?”

“好像不是。”他答,然后双手将她牢牢地控在床上,但听见结实的床一阵狂响,很久很久之后,楼下传上来闷闷的五下报钟声,他才趴在她身上,看着她说:“这就是了。”

她对他笑了一下,两个人互视好久,后来她的肚子发出几下咕噜声,她有些羞赧地说:“我好像饿了。”

“那就是还没吃饱?”他看着她,眼神深邃,没等木兰莺明白什么意思,他将她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又过了很久,木兰莺有些气恼地问:“天要亮了!”

“正好你可以吃早饭。”

“别人也都这样吗?不睡觉不吃饭,一做做一晚?”

“我不知道,我们俩反正要这样。”他像是要证明这一点,又折腾起来,等到天亮的时候,木兰莺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趴在床上,将枕头用力地压着头,说什么都不肯面对他地抗议道:“我要睡了,你要是还做,我就下床穿上衣服。”

他将她从枕头下薅出来,看着她,后来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忍了这么久,不做个够对不起我们俩,是不是?”

她低声娇气地说:“什么叫做个够嘛?我身上要疼死了。”

“只是今天晚上这样,以后天天做,就不会疼了。”

她说了句是吗,欠起身子,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翻身用力盖上被子说:“不管以后疼不疼,我现在要睡觉,你要是还做,我就真的生气了。”

他伸手拉她,把她从被子底下拉出来,对睡眼朦胧的她说:“走吧,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她打了个哈欠说:“去哪里吃饭?”

“楼下,我给你做。”他一边说,一边把她从床上拉下来,把皱皱巴巴团成一团的白衬衫给她穿在身上,拿了自己的一件家居服递给她,让她披在身上,她撒娇地说:“你给我穿。”

“自己穿。”

“一会儿谁脱谁穿。”她说。

乔白鹭笑了,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走吧,我的小媳妇,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8 章

第二十九章

“做什么?”她问,想起以前,忙说:“我不吃蛋包饭!”

“为什么不吃?明明很好吃。”

“我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那——我说好吃就好吃。”他看着她说。

她瞪着他说:“你不让着我吗?”

“好吧,让——着——你,你想吃什么?”他笑着问。

“牛奶面包三明治。”

“这么简单?莫非是心疼我刚才用功了?”

她脸红了,瞪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移开目光,头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是啊,心疼你,这个世界上我最心疼的就是你了。”

他低头看着她,一会儿在她嘴上吻了一下,用脚碰开厨房的门,将她放在地上,搂着她开了灯,明亮的光线照在整洁的厨房里,他拥着她走到冰箱处,乔白鹭碰了碰她的胳膊说:“上面是面包。”

她伸手拿出来。

“抽屉里是鸡蛋,拿两个。”

她拿出来,放在他手里。

“门上中间槅子有熏肉和火腿,也拿出来。”

她拿了出来。

“别忘了咸鱼和牛奶。”

她抱怨了一句干嘛拿这么多,伸手将咸鱼和牛奶取了出来,就要关上冰箱门。

“你忘了青菜和橙子了。”

她砰地关上冰箱门,回头说道:“一天也吃不了这么多,不要再拿了。”

“这是我一顿的饭量。”他说道,自己伸手将冰箱门打开,取出水果和青菜,关了门,走到炉灶处动作娴熟地煎熏肉火腿和鸡蛋,木兰莺走到他身后,看他将煎好的熏肉等放在盘子里,一旁的奶锅已经温热,几片洗好的青菜和切好的橙子放在果盘里,他从架子上取出一把水果刀,将食材码放好,斜角线切出两片三明治,看去十分诱人,淡蓝色的马克杯里装上他热好的牛奶,青花瓷的托盘将所有的东西托到餐桌上,他招呼她过去,将她安放在椅子上,下颏点着东西说道:“吃吧。”

“这些本事是过去十年学会的吗?”她看着眼前的三明治牛奶问。

他点头,举起杯子,从杯沿上看着她,乌黑的眼睛让她呼吸一窒,感到心弦里有什么东西仿佛要松动,要脱落,要逃掉,她躲开他的目光,专注在食物上,吃了一口评价说:“很好吃。”

“比以前我常给你做的蛋包饭好吃吗?”他问。

她嗯了一声说:“好吃多了,你以前做的蛋很多时候都没熟。”

“我有很多东西都比以前做得好了,你慢慢会发现的。”他说。

木兰莺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两个人目光对视,她启齿轻笑,点头说:“好啊。”

“吃完了我们上楼,你睡一下之后,我们就去拜祭木叔叔和蔡阿姨。”

木兰莺的叉子停在半空,显然太过惊讶,看着他问:“我爸妈吗?”

“是啊,我们结婚了,他们一定很高兴,蔡姨在世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就是让我做她女婿,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他们一定要知道才行。”

她脸色有些苍白,叉子在盘子里发出哒哒的声音,一会儿她低声说:“妈妈是会很高兴。”

“他们泉下有知,会放心的,我想我会将你照顾得很好,我们会很幸福,你觉得呢?”

她点点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声音有些怪异地说:“是啊,是会很幸福。”

说到这里,她伸手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先前那个小东西——”

她抬起头看着他问:“什么小东西?”

“那个一串串的东西,银色铝箔包装的,其实是避孕套,刚才因为我——太着急,忘记用了,虽然几率不大,但是万一如果你因此怀孕的话,将来润扬和盘化,都会是我们的孩子的,你觉得怎么样?”

她意出望外,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从来——从来没想过小孩的事。”

他微微一笑,凑过来,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说道:“现在想吧,你长得像木叔叔,如果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听说男孩像母亲,所以他没准儿也会长得像木叔叔。”

木兰莺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呆了好一阵,低声说道:“但愿是吧。”看着一旁的他问:“润扬是国企吧?”

“润扬已经破产了,多年资不抵债,卖得只剩了一个空架子,收购了润扬的企业因为经营不善,股权多数都被盘化收购了,所以润扬现在是盘化的了。”

“果然这样了吗?”她低声说道:“所以最后的赢家其实是你?”

他嗯了一声,看着她。

“这就是他愿意离开的原因吧?这么多年了,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没有什么东西了,丢给儿子,干干脆脆地一走了之?”

乔白鹭显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看她秀美的眉头蹙着,显得满腹心事,他探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感到她指腹因为常年握枪而微微起茧,应该柔弱无骨的一双手,偏偏用力握上去,又能感到那柔和中藏着的坚硬,他低声说:“忘了他,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

她的手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的掌握,抬头对他莞尔一笑道:“傻瓜,我早就不想他了。”

他审度她片刻,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放下这个话题说:“这样最好,快吃吧,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去拜祭。”

她站起身道:“不用休息了,我现在也睡不着,我们这就去拜祭吧。”

乔白鹭答应了,两个人到了楼上,木兰莺穿上乔白鹭特意给她买的一件红色的新娘服,平素总是绑上的马尾放下来,很用心地捯饬了半天,然后站起来对一旁等待的乔白鹭说:“好看吗?爸妈看了我会不会很高兴?”

他点头说:“过得去。”说完拉着她向外走。

她抗议什么叫过得去,乔白鹭全当没听到,走到院子里打开车库,从里面拿出两个大包裹,其中一个递给木兰莺让她抱着,另外一个自己拎着,木兰莺感到东西沉甸甸地,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给蔡爷爷的东西,我一声不响地娶了你,他老人家不知道会不会打断我的腿,我带点心意过去,老人家应该会手下留情吧?”

木兰莺切了一声,嘴上说挨打一顿也活该,心中却对他这样细心十分高兴,走在前面的时候,看见身后的他在花圃处停了下来,摘了一大捧深秋盛开的金黄的菊花,仔细地整理成一个漂亮的花束,然后才跟上来,木兰莺看着他捧的那束花,奇怪地问:“这是干嘛?”

“给木叔蔡姨的,谢谢他们二位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好的伴儿。”

木兰莺脸色微变,看着那一团浓烈的金黄色,好久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非常忙,我尽量写,争取在这个月底,将这篇文结束,因为1月份会更忙,估计没什么时间写文了。

约定

第三十章

北方上午的空气冷冽而清新,她深深吸了口气,用手轻触菊花金黄的颜色低声道:“谢谢你,你比我有心多了。”

他没说话,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接过她手上沉重的包裹,两个人一前一后向蔡家的居所走过去,过了隔断,乔白鹭将包裹放在隔断的小树丛里,拉着木兰莺的手上了半山,到了木有山和蔡柔的墓碑前,他鞠了三个躬,跪倒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看着一旁站立的木兰莺纳闷道:“你怎么不磕头?”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发窘地说,将手中的花束分成两份,分别放在父母的墓前,然后起身,对乔白鹭说道:“我以前在这里发过誓,永远不让爸爸妈妈看见我流泪的样子,我怕我跟你一起跪倒,会忍不住流泪。”说到这里,她轻声叹息了一下。

“为什么?”他看着她问。

“因为太过高兴了吧?”她笑,目光从他脸上移到父母青黑的碑上,低声说:“从他们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连弟弟很小需要人照顾,你离开我没了音讯,我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白鹭大哥,我是个很坚强的人,我在应该哭的时候,都是笑着走过来的,唯一一次控制不住,就是在你——在你向我求婚的时候,太多年梦想的事情成了现实,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坚强程度——还有就是现在,我无法跟你一起跪倒,我怕我在他们面前流泪,让他们发现我原来是个软弱的孩子,在那边替我担心。”

“你想得太多了——何必对自己这么苛刻呢?”乔白鹭问。

“我对自己并不苛刻,我只是在训练自己而已。”她低声轻叹,长长地出了口气说:“看来我把自己训练的还不错,弟弟平安长到现在了,我也终于嫁给了你,对这个世界,我所求的并不多了。”

他沉默地听着,山风吹过,墓碑前的□□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他上前将花束整理妥当,起身对木蔡二人的墓深深地躬了躬身,反手拉着木兰莺,向山下走去。

蔡志刚十分不高兴地看着乔白鹭拿过来的伏特加和茅台,脸是黑的,险些当场发作,对木兰莺说的两个人将会在十多天之后的月底结婚这件事十分震怒,不是多年来信任外孙女,几乎立即就要把乔白鹭给轰出去。

木木正在挥舞着手中的稻草人逗他的狗,听见姐姐和哥哥结婚,他只是抿着嘴笑了笑,将稻草人丢下,看着穿了红色衣服的姐姐说:“姐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