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冷哼一声以作回答。

等饺子包得差不多了,楚苓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让何姐拿去煮。

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江渊也跟着她一起。

其实在来医院的路上她就想问江渊他怎么不回江家过小年,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事给自己添堵干什么呢。

煮好的饺子从保温桶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楚父今天难得精神很好,楚苓就坐在病床边上喂他吃饺子。

她一脸笑眯眯的问:“一共有两种,韭黄虾仁馅和香菇猪肉馅的,我包的饺子味道怎么样?”

父亲也笑着吃个一个饺子,然后夸道:“嗯,味道真挺不错的。”

她又喂父亲吃下了几个饺子,然后小声和父亲说:“爸,你宽下心来。我给了楚妍一些钱,她妈妈现在可以住院了。”

说到楚妍的母亲,楚父便有些赧然,他叹一口气,说:“是我当年糊涂……小妍她也可怜,从小就没享过福。”

楚苓没说话,只是看向坐在病房另一角的楚妍。

她一开始不太喜欢楚妍,是因为她有意无意的扮可怜。可现在想想,却也觉得她的确挺可怜,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等到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发现母亲身患重病。

如果楚妍是一个与她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楚苓倒会觉得活该,谁让她的母亲做小三。

可楚妍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楚苓一直都觉得何曼配不上自己的父亲,所以对楚妍母亲的存在也并不觉得愤慨,有些时候甚至会生出想象来,如果当年父亲娶的是楚妍的母亲,那父亲是不是就不会含冤入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况?

可惜世上永远没有如果,父亲的确是时日无多了。

楚苓在医院待到下午三点多,父亲觉得疲惫,想要休息,她这才离开。

在车上的时候,江渊试探着问她:“你那个妹妹……要不要把她送走?”

楚苓正在看着窗外的街景,听到江渊的问话,倒是转过头来,重复了一遍他的问话:“送走?”

江渊自然赶紧自证清白,就差赌咒发誓,“我跟她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那么想把人家送走?”

其实从那日她发觉楚妍对江渊的心意开始,就会不自觉的多观察,然后发现事实果然如此。

楚妍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对所有人也都十分殷勤,还包括偶尔来医院送文件的小方。可她对江渊还是有不同,譬如说吃水果,楚妍会十分细心的把苹果切成一块块。装在碗里送到楚苓面前。而面对江渊,她通常将整个苹果送到他面前,带一点刻意为之的疏离,可又像是不拘小节的亲昵。

楚苓倒也懒得管她,不是因为大度,只是觉得楚妍的战斗力实在有限,再加上她也实在不是江渊那盘菜。

从江渊交往过的那么多女人就可以看出来,他一贯喜欢的是漂亮的、明艳动人的女人,对柔弱的小白兔倒没什么兴趣。

“你别装了,”江渊有些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妹妹,每天看着我都跟看一块大肥肉似的,我多想想就发抖。”

楚苓懒得理他,复又扭过头去看窗外,但马上又发现不对劲,转过头来问司机:“这是往哪儿开呢?”

司机大叔理所当然的回答:“去大院呀。”

她这下倒是真急了,瞪向一边的江渊,“你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现在还愿意和他回江家吃年夜饭?

江渊连忙抚着她的脊背安抚道:“我们就过去吃个饭,吃完饭就走,行吗?”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又扬起脸来对一边的司机说:“停车!”

司机大叔很拎得清,知道发他工资的人是江渊,所以听到了楚苓的话,脚下立刻猛踩油门,车速陡然加快。

楚苓气急败坏,指着江渊的鼻子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江渊伏低做小,搂着她轻言细语的哄道:“我妈一直想看看你呢,真的就吃个饭。要是谁敢惹你不开心,我们马上掀桌子走人好不好?”

“停车!”她不听江渊的劝哄,再次怒道。

司机大叔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道路。

楚苓气结,过了一会儿又冷笑道:“行,江渊,你非要我去你家是吧?那你可别后悔,到时候也别怪我不给你脸。”

江渊才不相信她说的话,他又不是不知道楚苓是多爱面子爱死撑的人,别人啐她一口唾沫她还能笑着掏出纸巾来给人擦嘴,还真能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们是在江家的老宅里吃饭,自从江渊的奶奶过世后,老宅里就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住在那里,楚苓三年前嫁过来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老年痴呆,在他的印象里江渊还在上小学,所以也从来不认得楚苓这个孙媳妇,每回都以为她是江渊的班主任,是来家访的。

进了大院,车又行驶了好一会儿才到江宅,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

他们到的时候人基本上已经来齐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好不热闹。

江家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他看见他们两个进来,眯着眼睛招呼江渊:“老三,快过来。”

江渊拉着楚苓的手走过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叫了声“爷爷”,又示意楚苓也叫人。

楚苓对江家人不热络,但对江老爷子还是十分尊敬的,当然,有一大半是因为她在中学时,经常能在历史课本和政治课本上看到江老爷子的名字。

她刚要开口,哪里晓得江老爷子就先问道:“你是老三的班主任吧?是不是他在学校又调皮,和同学打架了?”

说着就将质问的目光转向江渊。

旁边的人都笑了,连坐在江老爷子腿上的逗逗也哈哈大笑,刮着自己的脸说:“三叔羞羞!三叔在学校里不乖!”

其实以前每次向江老爷子介绍楚苓都是这种状况,每次他都以为楚苓是自己孙子的班主任,来告状来了。

江渊被小侄子这样取笑,面上自然是挂不住,说着就要抓过混小子来打屁股。

逗逗见三叔要来揍自己,鬼哭狼嚎的往太爷爷怀里钻。

江渊无奈,回过头去看身边的楚苓,却看见她面色绯红,也在辛苦的憋笑,眼角眉梢都像是带了□一般,一颗心突然就荡漾起来,又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老爷子面前,再一次介绍道:“爷爷,这是您孙媳妇。”

“哦,老三的媳妇啊。”江老爷子认真的点点头,又仔细打量起了楚苓来,过了一会儿又叫保姆来:“把老三他奶奶留给孙媳妇的金戒指拿过来。”

保姆赶紧应了一声,却并不动作,因为江渊奶奶给孙媳妇留的戒指早就给楚苓了,只是老爷子不记得,才会每回都提。

不知道江渊是不是提前说过了什么,今天在座的每个人对楚苓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友好,楚苓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捱到吃饭时间,楚苓没有上大桌吃饭,而是和小孩子们待在一起吃饭。

江渊也坐在她身边,她一直低头默默的吃东西。本来一直待在妈妈怀里的逗逗突然跳下来,跑到楚苓身边来,说:“姐姐,要抱抱!”

“跟你说了,是婶婶。”江渊一把抱起只到脚边的小东西,“婶婶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抱逗逗。”

江渊的大嫂在一边笑着说:“我们家逗逗啊,就喜欢漂亮阿姨,见了漂亮阿姨,连妈都不要了。”

逗逗眨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说:“妈妈,我要你的!”

江渊大嫂放下手里的碗,又问:“老三,你媳妇怀孕几个月了啊?”

江渊素来不喜欢这个大嫂,因为她太爱挑拨是非,可今天心情好,于是也笑着回答她:“四个多月了。”

“唉哟,那是挺好的啊。”江渊的大嫂笑道,“这胎得好好的保住了,可别像上次一样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她这话说完,楚苓的脸色有些难看,江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心里把大嫂骂了千万遍。

“不过不对呀!”江渊的大嫂拍了拍脑袋,惊呼道,“老三,你去年十月份的时候不是不在国内吗?”

第 29 章

如果说江家的其他人对于楚苓都是有意无意的漠视,那江渊的大嫂对于楚苓绝对是超乎寻常的关注,她的关注也曾一度让楚苓以为她对自己是因爱生恨。

还是结婚大半年后,江渊的二嫂杨帆才偷偷和楚苓提起,原来大嫂有个堂妹,一直喜欢江渊,她也曾经想要为两人牵线,可那时江渊正好回家来和父母说要娶楚苓,把她那个堂妹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现在回想起来,楚苓倒也意识到,自己和江渊的这段婚姻,在别人眼里和在自己眼里是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觉得她能嫁给江渊是攒了八辈子的好运气,就算是之后江渊在外面花天酒地,那又如何?她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还是正房大老婆,有什么不满足的?

况且现在江渊这样低声下气的哄着她迁就着她,她又再次怀了孩子,正房的位置已经是不可动摇的了。

她觉得讽刺,可不得不承认,在别人眼里,她和江渊的这段婚姻就是这样的。

如果她还要揪着江渊过去的荒唐事不放,背地里一定会有很多人笑她傻,丢了西瓜拣芝麻。

但楚苓试过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试过忍受,试过遗忘。

可到底没有办法做到。

所以楚苓也并不恨江家的人,也不恨江渊大嫂有意无意说的那些风凉话,他们没必要为她的喜怒哀乐负责。

她曾经最信赖的那个人都那样伤害她,那她还凭什么去强求其他人。

一边的江渊听完大嫂的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把抱在怀里的小侄子放下来,又直视大嫂,语气冰冷:“大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渊的大嫂见江渊像是真动了,又连忙笑道:“老三你急什么!我这不就是随口一问吗?”

顿了顿,她又说道:“再说了,我也生过孩子,只是觉得你媳妇的肚子比我四个月的时候要大一点,这才多问了几句,你跟我急什么眼啊!”

楚苓倒挺淡定,仿佛对方说的不是她一样,一边吃饭一边默默观战。

江渊原本就在忍着怒气,没想到大嫂还在这儿添油加醋,当下就将手上的筷子重重一放,冷笑道:“大嫂,你怎么就那么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啊?我老婆肚子大不大关你什么事?你把我哥管好就得了,就怕你眼睛天天盯着别人家,哪天家里进了个小的也不知道!”

江渊的大嫂自然不是吃素的,她娘家的门第也不比江家低,现在江渊翻脸了,她也没必要再忍气吞声,当下也冷笑道:“老三,大过节的,你非要挑事儿是吧?你大哥在外面怎样我不清楚,可你在外面的那些荒唐事儿,哪个不知道?”

她越说越来劲:“当年我还想把我们家宁宁介绍给你,现在想想,宁宁还好没嫁给你,不然迟早被活活气死!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看不上宁宁我还纳闷呢,以为你看上的女人是天仙,后来看看,也不过如此嘛。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人家就算不是天仙,可有优点啊,最大的一条优点就是能忍。换成别人,早就过不下去了,可人家甘之如饴……”

江渊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对方的话是难听,可他竟然无可反驳,因为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大过节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另一桌已经听见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是江渊的大伯母走过来,问两个人。

“老三,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饭,你想惹得老爷子不开心是不是?”她重重的训斥江渊。

江渊素来敬重这个大伯母,当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一边楚苓的手,岂料楚苓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看向他。

顿了顿,江渊的大伯母也教训起自己的儿媳来:“苏静,你也是,大过节的,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那张嘴吗?”

大嫂自然是不服,当下就顶嘴道:“妈,你别一味的向着老三,你也不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还让我小心家里进了个小的呢!打量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呢!这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媳妇!”

她话里话外都在拿陈怀雅来说事儿,但到底不敢得罪章颖,所以没有明说出来,只能含沙射影的讽刺楚苓。

江渊这下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你闭嘴行不行?你一天不挑事儿心里就不痛快是吧?回回都针对我媳妇有意思吗?说到底还不就是怪我驳了苏宁宁的面子吗?我现在就把话撂这儿了,一百个苏宁宁也比不上我媳妇一根手指头。你有本事就继续给我闹,信不信我让你那妹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江渊的大嫂气得七窍生烟,刚要说话,章颖也过来了,她最是护短,当下也没说江渊,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苏静说:“苏静,老三不懂事,你是大嫂,就让着他一点。”

楚苓像个局外人似的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家人像演戏似的,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当下也就站了起来,对江渊说:“我先走了,你替我我和爷爷说一声吧。”

说完便让保姆将自己的大衣拿过来,直接走到了门口。

江渊自然赶紧追上去,说:“你等等,我去拿车钥匙。”

司机把他们送过来就走了,江渊的车钥匙还放在客厅里,等他拿了车钥匙到门口一看,才发现门口早就没人影了。

出了门才看见楚苓一个人早就走的远远的了,江渊赶紧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急急的发动车子。

天空中还飘着小雪,楚苓面无表情的埋头走路,江渊开着车一直到了她身后,又按了几声喇叭。

她没理他,继续埋头走路,还加快了脚步。

江渊放下车窗,冲她喊道:“老婆,上车啊。”

眼见着楚苓还是没反应,江渊也急了,停下车子打开车门便追了上去。

楚苓出来的急,只穿了大衣,连围巾都没围,小雪花掉下来落满了她一身,头发上也全是。

她还想走,江渊赶紧搂住她,又帮她拍掉脑袋上、身上的落雪,又抓过她冰凉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这才说:“老婆,别生我的气了。”

楚苓笑了笑,说:“我没和你生气。”

她犯不着。

“先上车好不好?”江渊小心翼翼的哄道,“上了车打我骂我都行。”

楚苓不语。

“外面这么冷,你现在怀着孕,感冒就麻烦了。”

“江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她挣开他的手,冷冷的问道:“你能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我不行。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把我一直关着,等到孩子生下来,我就能心甘情愿的跟你继续过下去了是不是?”

江渊紧紧的抿着嘴,没有说话,因为他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

“你听见你大嫂是怎么说的了吗?”她气得全身发抖,“我能忍啊,我不但能忍,还甘之如饴啊。”

江渊抱住楚苓,把她往自己怀里按,哄着她道:“不是,你别听她瞎说。都是我混蛋。”

“你大嫂说了那么多,可我一点都不生气,”她的眼泪落下来,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觉得悲哀还是只是做样子给他看,“我的丈夫都不怜惜我,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我好?”

楚苓知道,他大嫂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就是能忍,忍了整整两年,所以现在江渊才会这样做。

“江渊,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忍了两年,你现在才不肯放我走。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矫情啊?明明都忍了那么久,现在浪子回头,怎么反而不愿意忍了?”

“我从没这么想过,”他语气哀求,“只要你愿意,把这件事当做一辈子的把柄都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

她抹了抹眼泪,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可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她木然的说:“可我只想离开你。”

楚苓终于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只想找个好男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每分每秒都想起他是怎样和别的女人接吻上床的。”

江渊默默的松开手,沉声说:“你如果忘不掉,就折磨我一辈子。”

楚苓只是觉得好笑,她不愿折磨他一辈子。如果一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那折磨他和折磨自己又有什么分别?

她也终于死心,甚至笑出了声来:“是啊,我根本就不配,不配开始新生活,也不配找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男人。我这辈子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对吗?”

楚苓觉得自己太傻,她早该知道,只要她还怀着肚子里的宝宝一天,江渊就绝不会放她走。

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她再想离开江渊,也从来没有萌生过打掉孩子的念头。

回去之后楚苓就起了低烧,幸好医生说关系不大,多喝点白开水就行。

见楚苓还是忧心忡忡,医生又安慰道:“江太太,低烧不会影响到孩子的。除了多喝水,还可以用温水擦身。”

顿了顿医生又笑道:“到时候两个宝宝生下来一定健健康康。”

楚苓还没来得及惊讶,刚给他大哥打电话道歉的江渊已经走过来,在一边抢先问道:“两个宝宝?”

“对啊,两个宝宝。”医生有些莫名,“江太太怀的不是双胞胎么?”

楚苓瞬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当初她在香港的医院检查时,医生并没有告诉楚苓她怀的是双胞胎。

“……真的是双胞胎?”江渊在一边也结结巴巴的问,显然是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

医生点点头,又问:“之前的医生没有说过?一般B超单上都会写的。”

楚苓说:“上次做B超的时候还没满三个月。”

“有时是这样,”医生解释道,“要满三个月才能看出两个孕囊。”

因为发烧,楚苓原本就有些自责,暗暗怪自己不该因为生气而不顾身体影响到宝宝的,现在知道了自己怀的居然是双胞胎,心里就更加自责了。

第二天她便偷偷给那个人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逃不了了。

“我怀的是双胞胎,这下江渊更不会让我走的,”她躲在浴室里给那人打电话,“连他父母都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传来他静静的呼吸声。

顿了顿楚苓又说:“现在只能等宝宝生下来了……到时他大概会放松警惕。”

因为肚子里还有宝宝,所以楚苓也并不担心江渊会对自己做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尽量消除他的戒心,”电话那头的人慢慢说道,“太快服软不是你的个性,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嗯。”说着她又突然想到,“上次在茶楼,江渊可能已经知道了是你在帮我。”

“没关系,他不敢怎样。”他的声音十分镇定。

过了一会儿,楚苓又有些担忧的问:“到时候你有把握帮我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吗?”

“你放心,”那人的声音笃定,的确让楚苓安心了不少,“一定让你们母子三人团聚。”

她刚打完电话没多久,章颖就来了。

楚苓知道江渊昨天就和他父母说了这个消息,所以章颖这时来她也并不奇怪。

章颖带了两套给小孩子的金饰来,一走进来就打开来,笑着对楚苓说:“昨天江渊才和我说,你怀的居然是双胞胎,所以我又连夜让人又打了一套出来。”

说着她便把盒子的金饰拿出来,有长命锁、手镯、脚镯,镯子上还套着铃铛,看上去十分可爱。

楚苓觉得江渊一家人都天赋异禀,譬如现在坐在她面前的章颖,明明前不久还拿着钱要求自己和她儿子离婚,并且热烈的期盼着另一个女人生下她的乖孙子。现在对着她,却又换成了一派和善的长辈模样。

楚苓笑了笑,把盒子推了回去,说:“谢谢好意。”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由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来。江渊将她囚禁在这里,她一点自由都没有,就像现在,她十分不待见章颖,但是却没有办法赶她走,因为这里是她儿子的房子,这里的佣人全是她儿子请过来。她想让人将章颖赶走都不行。

章颖将楚苓推回来的盒子盖上,又看了楚苓一眼,说:“小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楚苓没有说话,面色淡淡的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