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才对啊!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呢?”

“柳——权——锡!难道你不要上最后一节课了吗?!”

我们的声音一高一低,柳权锡听完我的话之后,顿时像装上了加速器,拉着我飞奔起来,被我们留在身后的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Chapter 10

闪烁不定的光线,无法通过肉眼分辨的不安定。

被窗帘遮掩住的外面的世界,茂密的树叶丛中,知了按耐不住寂寞,呼唤不止。

柳权锡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回车键,关于安青系的资料详尽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他的手指不停地滑动着鼠标,眼神跟着字幕的更换而移动——

安青系:43岁,H大毕业,曾有出国继续进修D大研究生的经历,最后获得博士学位后归国,行踪神秘,嗜好独特,爱古物如命,热爱联谊,性格古怪,喜欢有挑战性的游戏,就任辉源高中校长一职五年,却硕果累累,将原本让人头疼的高中整顿成了顶级全PASS的升学率极高的,传说连巨额赞助费都难以入赘的高中之一。

“唔…”柳权锡按下打印键,端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抿了一口,拿起身边的手机,手机提示音刚好在此刻响起。

嘀嘀嘀…

“呵,真是准时呐!”柳权锡的嘴角不觉上扬,打开收件箱。

宥苏:柳权锡!快来古物修复研究所救我!救我!

“…怎么回事?”柳权锡按下回拨键,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他关上电脑屏幕,把打印好的资料放进口袋里,穿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一打开门,就看见弟弟因为站不稳而倾了过来,差点倒在他的身上。明显刚刚是想偷听房间里的动静,柳权锡推了推他的脑袋,琥珀般透彻的眼眸逼近弟弟的脸,“权澈,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吗?还是老师又让你叫家长去学校啦?”

“没…我没有!”柳权澈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才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可怜吧唧地拉着柳权锡的手,“哥,你帮帮我吧…就要升学考试了!如果这次中考再考不好的话,我就真的要死定了!”

“死定?你还想再读几年初三?”柳权锡挑了挑眉,摇摇头,“快看书去!”

“怎么?宥苏姐又要把你使唤出去吗?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傻,明明在她面前就不是真正的你嘛!”

“…闭嘴!”

“哥…”

柳权锡反锁了房间的门,走下了楼梯。

管家迎了上来,“少爷要出去吗?需要备车吗?”

柳权锡的手放在楼梯扶手上,皱了皱眉毛,“最近油价上涨了,要是权澈要用车的话,千万别给他!”

“是…少爷…”

“哥!你这个傻子!我恨你啊!”柳权澈在房门前挥了挥拳头,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的走进房间。

挂在客厅里的时钟敲了三下,管家提醒柳权澈,再过半个小时后,新的家教就要来了。

“一定要看好权澈,别让他又逃了!”柳权锡吩咐完之后走出了家门,小跑到社区外的公车站。

其实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富公子,无论是穿衣,还是品性,都只能称得上是很不错的平常人,当然,除了把钱算得很精细这个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优点,但亦能算得上是缺点的问题外。

古物修复研究所在郊外,柳权锡知道宥苏又被她叔叔关在那里了,每次去解释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总是他。今天宥苏去那里,他知道一定是为了花瓶修复的事情。她那么迷恋仓闵,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她都显现出难得的主动和热情。

熙熙攘攘的人流,几乎没有太多的空隙能够得到舒适的位置。

但柳权锡单手拉着上车的扶手挤进了车厢,紧皱的眉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权澈是让他很头疼的存在。在爸爸的眼中只要一说到弟弟就会恨不得将他关进房子里,永远别让他出来。丢人现眼。是爸爸经常用来形容弟弟的词。至于妈妈也没有办法来弥补什么,大多的时间家人都很难相聚在一起,爸爸工作,妈妈旅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是自顾自的一家子,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

——权澈少爷学习不用功,还常常在外面惹祸。

——如果不是有个有钱的老爸,以后一定前途渺茫吧?

这是佣人们看到权澈半夜翻墙偷偷回到家中的场景时,常常议论到的话语。

确实是一个让人伤透脑筋的问题,从来不看书,倒是逃学,在外面打架惹事。所有的人都将他置之不理。姑且都不觉得这是一块适合读书的材料。

…真让人伤脑筋,虽然爸爸说过不要理他,但还是为了弟弟的事情绞尽脑汁。这次为他新找的家教也算是拯救行动中的一项。

但是,想想刚刚和他所起的冲突…

忽然一个急刹车,打断了柳权锡的思绪。

车厢内抱怨连连,大婶们都往外望——

透过浅绿色的车窗,一辆山地车歪歪斜斜地横躺在马路上,一个梳着冲天炮型马尾的少女冲到公车前,不知道言语什么,总之隔着封闭玻璃,什么也听不清。

嘀嘀嘀…

手机的提示音又响起来,柳权锡滑开滑盖。

宥苏:快快快!再不来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司机大叔,麻烦开一下门,行么?”

看来是让人头疼的交通纠纷,柳权锡下了车,拦住一辆的士,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被那个女孩拉扯住。

“你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柳权锡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万一我受伤了怎么办!”

“…?”

“你要是不说道歉,我就拉你去警察局!”

“那个…我们有误会吧?”

“误会?我明明说了谁把我的车吓得抛锚了就下来,你可是自愿下来的,现在怎么可以说我误会你呢!不管…赔偿我!”

柳权锡打开的士车门,不想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纠结下去了,可是她硬是挤进了车内,还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司机大叔,开车!”陌生女孩的大胆让柳权锡觉得诧异,他看着她,皱起眉头来。这样的柳权锡和在裴宥苏前面的柳权锡一点都不一样,他的脾气从来不在宥苏前面暴露出来,他的烦恼,他的忧伤,可是在一个陌生人前面,他将自己所有的坏脾气都显露出来。

有着烟味的车内,陌生女孩别过头,后脑勺冲天炮型马尾对准柳权锡的侧脸。

“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后脑勺长眼睛!”

这个世界完全反了嘛…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会安静下来就错了,陌生女孩努力深呼吸,她用冰凉的手扇着脸,鼓起勇气做出的这些事情,虽然被别人知道了会有一些丢脸,但是她注意柳权锡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以前就一直梦想着可以和王子一般的帅哥去约会,啊哈哈,女孩子就应该有对自己喜欢的男孩有表白的勇气嘛!她突然猛地一回头,正看到靠在靠垫上的柳权锡一脸的不解。

“我,千明慧,女,血型AB,体重42公斤,身高167CM,目前没有男朋友!长期定居在国外,这次回国来休息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如果可以的话…”千明慧用手臂推了推柳权锡,“…可以的话…”

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千明慧知道自己并不是属于特别漂亮的女孩,而男生都喜欢先从外表来评论一个女孩子如何,她向他挪近了一些,补充道:“我的身材很好的!拜托你就做我暂时的男朋友!”

听起来完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千明慧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让柳权锡给她加一点印象分,但是事实与幻想相悖,柳权锡的脸上很清楚地写着:神——经——病!

“司机大叔,麻烦你就在这里停车!”柳权锡不耐烦地对司机说,然后也将身体向前挪了一点点,对千明慧说,“小姐,很抱歉,对于你提的意见我——不——感——兴…”

“趣”还没有说完,但这句话就卡在了“兴”上面,柳权锡愣愣地看着离自己的嘴唇零距离的那张脸,脸一下子憋得跟熟透的西红柿没有什么区别。那么多年以来,可以说除了宥苏就再也没有和其他女生接触过,更别说什么交女朋友,还有…

啊啊啊啊!烦死了!柳权锡打开车门,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现在他还能说什么,整颗心简直要跳出来了。

“大叔!你怎么能那么刹车!”一股无名火在柳权锡的心头升起来,脚步迈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喂!帅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千明慧朝着柳权锡的背影大喊,刚刚那柔软的嘴唇还在她的脸上留着余温,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完全没有办法成立的幸福感在她的心头荡漾着,如同阳春三月绽放的满园花香。

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小爱人。呵呵。

Chapter 11

古物修复研究所的某某办公室里我被叔叔按在书桌前的转椅上,哪里都去不了。

“快把这些年代背出来!”他指着堆在我面前厚厚的历史资料,我终于意识到想依靠叔叔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他那198的智商真的不是盖的。

嘀嗒嘀嗒——

我数着一分一秒度过,刚刚向柳权锡那小子求救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来。要是来了他就死定!

我握了握拳头,只是这样细小的动作也被他发现了,“小苏苏,你又想把我的闭门徒弟搬来,是不是?”

“呃…”我抬起头,天真地朝叔叔笑了笑,“你就放了我吧,叔叔,这些东西我真的看不下去…”

“你没有做好准备今天还想来求我?”叔叔耸了耸肩膀,靠在沙发上,一股气垫的声音从沙发里漏了出来,我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你没事的时候从来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叔叔!”叔叔翘起了二郎腿,看了看墙壁上悬挂着的钟表,“权锡还有多久到这里?我想见见他。小苏苏,你有时候要对权锡好一点,他一直都那么照顾你,那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缩起脚尖,转椅在原地旋转了一圈。

窗外的阳光倾泻进办公室,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但唯独我的心,它没有办法找进去,那里变得有些潮湿。

是的。叔叔说的没有错。所有的人都应该有良心,比起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人,叔叔能算得上是最了解我的长辈。他知道我常常去夜总会跳舞,也知道柳权锡每次都愿意陪我去,他当然也知道有时候我对柳权锡很粗鲁,我只是习惯他的存在,而没有去想过这种存在是不是上帝对我的一种补偿。那时候,上帝带走了妈妈,大概就是为了惩罚她生出了我这么一个女儿。

我应该豪爽地答应叔叔,但是我没有,有些话许久都难以说出口。明媚的阳光直射我的瞳孔,它一点一点放大,把眼前的事物都看得模糊不清。我微微闭上眼睛,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吐沫。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我瞥了一眼号码,按下了忙音,没有去接。如果现在听到柳权锡的声音我担心自己会哭,会软弱下来请求他原谅那么久以来我的臭脾气。我真的不是一个值得他对我那么好的人。

“是他吧?”叔叔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烟圈一圈一圈地扩散,消失。

我点了点头,拿起叔叔刚刚硬是要我背诵的历史资料。他总希望我以后不要再走裴氏的商路,那样太辛苦,面临的复杂事件会更多。在他当初不顾家族反对放弃自己旗下的公司而选择考古学术的时候,他就那么对我说过,那时候我还小,很多话没有现在想的那么明白。虽然知道叔叔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我觉得自己完全不适合去读历史,也许叔叔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把更多的希望转移到了柳权锡的身上,并且硬是说要收他为闭门弟子,都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懦弱还是真的对历史感兴趣,每次叔叔给他的历史资料,他都能倒背如流,难怪他的成绩那么好…

“小苏苏,如果我是权锡,一定会冷落你,让你尝尝什么是孤单的滋味。”叔叔笑了笑,弹了弹烟头。

我不嘴软,轻轻地哼了一声,“可惜你是我叔叔,不是柳权锡,他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吗?况且我们一直都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关系!”

呵呵。叔叔笑着站起来,将一部分的窗帘拉起来,阳光被黑暗偷走了一大半,“小丫头,你是因为一直饰演着拥有者的角色,才会没有办法体验承担者的角色…但是,总有一天,权锡有了喜欢的人,离开你身边的时候,你才会后悔自己怎么一直都抓不牢…”

“你是在讲自己的切身体验吗?”我打开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柳权锡,“叔叔,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一个婶婶?”

“…这个嘛…”叔叔将烟头捏在了烟灰缸里,双手交叉着走到书柜前,“我好像还有一份文件没有处理好,丫头,你快站起来,别坐着我的位置了!”

真不明白以叔叔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还是单身一个人。关于他的罗曼史,他总是闭口不提,但我相信一个人的心里一定潜藏着某种秘密才会躲避着一直针对着这个秘密而诱发的连锁事件。

“是不是过去有阴影哦?”

我几乎是被叔叔拎起来的,他将我推到沙发上,再用力地摸了摸我的头,“那你就别学叔叔我!”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口气,就连作为局外人的叔叔也担心着我与柳权锡之间的关系,可唯独我这个主角不把这事情放在眼里。

我端起冷却的茶,望着那留有印记的茶垫,组织着自己想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柳权锡有了喜欢的女生,叔叔,我会很自然的放开手的…”叔叔翻开文件夹,看了我一眼,“…不是吗…况且仓闵哥才是我最喜欢的人!这一点柳权锡也知道…”

句子末尾的话,并不是有意添加上去的,而是那么自然地说出了口。端着茶杯的手,突然有些不稳,茶水微溅出来,在白色小衬衫上留下了一点一点的茶渍。叔叔将视线移回到文件上,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有些事情,我们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些不确定,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和柳权锡的关系,大概也是这样吧!柳权锡有那么些喜欢我,应该是连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能察觉的事情啊…

我托着下巴,满脑子都是柳权锡。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啊,你越是想一个对你好的人,他的形象越是会在你的脑海中无限放大。我拍了拍脑子,努力将仓闵哥塞进大脑里,最好让每个脑细胞都接收到这个信息。

咚咚咚——

即使没有报上名字,也能猜到是谁来了。叔叔抬起头,朝我挤了挤眼神后,让权锡进来。真不明白这小子在搞些什么,我埋下头,假装在看历史探究杂志。

哼,迟到了可别想就这么混过去,以前他总会在我召唤他的一个小时内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但今天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

“叔叔好。”柳权锡朝着叔叔微微鞠躬,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

“混蛋!没有一点时间观念!”我瘪了瘪嘴,也许是刚刚听了叔叔的那一番话,心理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于柳权锡,我确实已经有了一种可怕的习惯,而且对他很苛刻,我只允许自己犯错,却不愿看到他在我的眼里摆一粒沙子。

“大小姐对不起咯!”柳权锡的眼睛逼近我的脸,我往沙发上靠了靠,“都叫你不要那么叫了!再叫的话,看我怎么处理你!”

“知道啦,知道啦,女王!”柳权锡瞄了瞄我手上的杂志,轻声说,“你跟叔叔交换条件啦?”

我合上杂志,摇了摇头,这些话如果让我说的话,肯定到最后会变得一团糟。换句话说,我只会下指令,却不懂得怎么去实施,也就是最擅长纸上谈兵。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叔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手上的文件,“这次来一定有事吧?”

我与柳权锡面面相觑,傻笑了一阵,几乎每次的开场都是这样,想必叔叔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我们的小心思了。

“徒弟,你来说!”叔叔的目光移到了柳权锡身上。

“是想请叔叔你帮忙修复一个打烂的花瓶…”

“你们闯祸啦?小苏苏,是不是你闯祸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叔叔的眼里我是一个只会闯祸的人,我摇了摇头,柳权锡继续说,“是交换条…”

我伸出手,迅速蒙住了柳权锡的嘴巴,搞什么哦,他怎么能够诚实到这种份上,如果叔叔知道,我只是为了崔智元成为我的合约奴隶而和辉源的校长达成协议,一定会被叔叔用眼光杀死,口水淹死的,还不知道要上多久的思想教育课,可能会从人权主义一直讲到做人的原则问题…

…简直难以想象要接受的苦难!

但是一切已经太晚,叔叔完全已经看透我了,他挑了挑眉毛,示意我把手放下,让柳权锡继续讲下去,“如果你们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们的哦!”

好吧好吧,那就让问题□裸地展现在你的面前吧!我干脆自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讲了一遍,叔叔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听一个搞笑的故事似的,但是他最后的结论是——“你们两个很无聊诶!竟然让堂堂的修复专家去做那么费神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这次我可不帮你们…”

“但是…”我可怜吧唧地看着叔叔,“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最在乎我的叔叔都不帮我了,那么还有谁能够帮助我呢…权锡,我好可怜呢!”

“别跟我来这一套,上次你把校长室的摆设白瓷花瓶撞碎了,来求我的时候也是用这一招,你叔叔我可是为国家修复文物的,不是什么无聊的修理工!更何况,你每次的事情都很无聊哦,你真的那么喜欢仓闵?为了他还要弄个什么奴隶?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有空就多背背我给你的资料!”

“…叔叔!”我推了推身边的柳权锡,跟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简直上灵魂脱离了躯体似的,没有反应。过去他可是会马上应和我的啊!

“叔叔!你开条件,我一定会办到,但是就再帮我这次吧!全世界现在就你能帮助我的,你总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幸福被你毁掉吧…”

我又推了推柳权锡,顺带着踩了他一脚,他才像大梦初醒似的回应道:“师父,你就再帮帮宥苏吧!”

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我用目光看着他的侧脸,高挺的鼻子,细细的眉目,温柔地落在窗外,他的脸颊竟然微微发红,刚刚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哦!很烦呐,我怎么还有空担心起他来了,他怎么可能有什么烦恼呢!

我用蚊子般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小子,你给我专心一点,都到节骨眼上了!”

叔叔好像也注意到了柳权锡的不对劲,完全忽略了我刚才说的话,询问柳权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认真地说,“叔叔,这是宥苏答应下来的事情,既然她想那么做,总有她的原因吧…虽然对于花瓶的修复工作有点的麻烦,但是我一定会来一起帮忙的,那个时候,你还能顺便教教我,修复的一些窍门呢,我可一直想接触一下!”

权锡…

我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柳权锡,叔叔好像有些心动了,于是我趁热打铁,继续说,“是啊,叔叔,只要你这次帮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你效劳哦!”

叔叔笑着拿下眼睛,搬出一本十厘米厚的历史名词字典,单手靠在上面,朝着我们两个笑了笑,那笑容一点一点显露出恶魔的邪恶与狡诈,他的心里现在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但是就算是火海,我也要跳下去啊,不然,不然…

“小苏苏,你说背这个字典,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叔叔拍了拍手臂下压着的字典,我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大,这完全是开玩笑嘛,就算是给上我一年,我也没有办法把这些枯燥的东西背出来啊!

“徒弟,你说你需要多久?”叔叔又将矛头指向了柳权锡,就算那小子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内背完这本恐怖的东西啊!

柳权锡也没有做任何表态,这样的任务确实很叫人难堪,明摆着是要我们知难而退啊…

“这本字典,你们肯定是拿不下的嘛!所以我想了一个更加符合实际情况的!”叔叔说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眼睛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到最后的时候简直让人要吐血嘛!我和柳权锡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脸颊不谋而合地红得跟猴子屁股没有什么差别。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叔叔,就算他真的觉得我应该对柳权锡好一些,也不应该让我亲他一下啊,这个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思维嘛!

“那你们就是不愿意咯?”叔叔笑着看着我,“我可没有说不帮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把握机会的…叔叔我确实太久没有看清纯的校园故事了,小苏苏,我徒弟不是对你一向很好的吗,就算是报答也可以亲他一下呀,在外国这也很正常哟!”

这…这…

我的脸部表情都要挤在一起去了。

难道为了得到仓闵哥,我必须要有所牺牲吗…

我为难的看了一眼柳权锡,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这个小子今天也确实很奇怪啊,他怎么不制止叔叔哦!

“唉,我好忙哦,等一下还有一个专家会议要参加,没时间和你们玩游戏了…”叔叔靠在转椅上,旋转了一圈,端起一杯咖啡轻轻地吹了吹,微笑着看着我,“小苏苏,你的思想好封建哦…”

没有过多的迟疑,我的嘴唇擦过柳权锡的脸。

短暂的逗留,感觉到温温的暖。

他纤长的眼睫毛触碰到我的右脸,微微发痒。

锡,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我把目光从柳权锡的脸上移开,看着叔叔,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真的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做,不管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都算是达到了他所说的条件了吧!

叔叔手上的咖啡溅到了文件夹上,他连呛了好几口。

不论如何,叔叔总算是答应了帮我修复花瓶的事情,我松了一口气,离开叔叔的办公室,柳权锡也跟在我的身后,什么也没有说。

Chapter 12

暖暖的阳光投掷在我们的身上。

我低着头缓慢地走着,柳权锡的影子就与我的身体并排,感觉那么奇怪,谁都没有说话,换成平时的话,柳权锡总会在我沉默的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宥苏姐,我哥和你在一起就好像得了多语病!诶,你很厉害哦!”上次遇到权澈的时候,他还那么说,这句话听起来真是很奇怪啊…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柳权锡的影子,这个肉体的影射,轮廓分明,我抬起脚在影子的肩膀上点了点,看到影子侧过脸。

“喂!臭小子,你别那么奇怪好不好!不就是用嘴巴碰了一下你的脸吗?你又不是放不开的人…”我回过头,瞪了柳权锡一眼,“难道沉默是你的本性吗?”

柳权锡看了我一眼,在原地停住脚步,“宥苏,你真的很喜欢仓闵哥噢,我十岁生日那时你都不肯亲我一下呢!”

十岁?我仰起头,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如同清澈的湖水,一眼就能望出个端倪,就像十岁时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