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国那些巡逻官兵和其余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一样,虽然武功不一定很高强,但通信的手段却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只要被他们发现一丁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有信息传到陆西风手中。
然后大量的高手不用三分钟,就能立刻赶到事发地点。
这种神乎其技的通信方法和调派高手的迅捷手段,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几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之后,浅浅他们终于放弃走正道,只能转而进入山路,借住密林里各种高大的植物和动物隐藏行踪。
☆、除妖联盟(20)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行踪似乎也在陆西风掌握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几个阻碍,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妈的!”浅浅气得不断爆粗口,“那个陆西风还是不是人!NND这样都能让他找到,难道真的要逼我们钻进土里不成!”
“陆西风和常人不一样,他几乎能操控自然界里的一切,风,雪,火,木,他是凤西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出生就开了天眼。凤西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国家很神秘,有些东西,不比那些所谓的妖族的差。只要他想,他可以操控自然里的一切为他所用!”
阿剪和浅浅并肩在后面断后,一边跑,一边把所知的一些东西解释给大家听。
“所以,千万不能小看陆西风!”
“KAO!”浅浅几乎吐血,“这么说,那个陆西风,几乎是无敌的了?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做天下霸主?”
无论哪一个国家,只要有那么几个稍微厉害一点儿的人物,都想着称王称霸,可是凤西国,却只想着龟缩在一个小地方,苟且偷生,这种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可能凤西的人天生就少野心吧,他们习惯各自为营,自己为自己打算,各人自扫门前雪,大概就是对凤西人最贴切的形容了吧。”阿剪笑了笑,笑容中似乎有些苦涩。
“用‘冷漠’这个词来形容凤西国的人,是最贴切不过的,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以牺牲别人的一切。”
浅浅转头看着阿剪:“说得好像你很有体会似的。”笑了一笑,反正已经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下了,不如心情放轻松一些,“对了,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别告诉你叫阿剪哦,我已经见过真正的慕容剪了。”
阿剪咬了咬嘴唇,忽然眼睛里异光一闪,她忽然举起琵琶,飞快地在琴弦上波动出一连串流畅的音符,无数黑色的雾气瞬间就在身后凝聚。
与此同时,密林中,忽然从四面八方射出颜色奇怪的箭矢!
“小心那些箭,被碰到了可是会腐蚀身体的!”阿剪慌忙中大喊一声,然后急促地撩拨琴弦。
☆、她是谁(1)
顿时,黑雾中钻出无数黑色衣服的人,悍然地迎向那些箭矢。
浅浅一听到阿剪的话,立刻吓得飞身而起,赶到时浔身边,和时浔一左一右护着宝玉,同时火神之弩已经拿在手上。
“陆西风实在是太变态了!”这样子都能被他追上来,简直不是人啊!
“小心了苏浅浅,敌人太多了,你可不要拖后腿!”时浔冷冷地嘲讽一句,他动作飞快,一只手抱着宝玉,另一只手轻轻一挥,那些射来的箭矢便纷纷倒飞出去。
密林里响起一片惨叫之声。
“浅浅,别恋战,快走!”前面的云起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回头对浅浅喊了一声。
阿剪也在后面喊道:“你们先走,这里留给我,我很快就会赶上来!”
浅浅看了一眼那些黑甲人不怕死地前仆后继,而且因为身穿特殊的铁甲,那些具有腐蚀性的箭射在他们身上都断成两截,并没有什么伤害。
倒是掉在地上和射到树上的箭,立刻就腐蚀了一个大窟窿,滋滋作响的,不断发挥着那种恐怖的威力。
浅浅看得寒毛一竖,被时浔拉了一把,立刻就跟着他们往前飞快离开,临走时不忘回头对阿剪喊:“快点儿跟上来,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呢!”
“知道了!”阿剪似乎笑了一声,然后琵琶声就更急促了。
小溪边,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浅浅弯着腰,撑着腿不停喘气,累死了,实在是累死了,这辈子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累得她嗓子都在冒烟了。
天色有些擦黑了,金心银心利落地升起火,开始做饭,因为怕被陆西风的人发现,特地用石头把篝火团团围住。
“苏浅浅,你说这个阿剪不是慕容剪,是什么意思?”
大家围在篝火边坐着,火光映得每一个人脸上都忽明忽暗。
浅浅捧着手中的热茶,脸色难得颜色,抬头看着时浔询问的眼神,然后把在西王府里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篝火发出噼啪的声音,架在火堆上的野兔和野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人口水直流。
☆、她是谁(2)
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几个人被那美味的晚饭吸引,所有人都看着浅浅,沉默地听着。
“那个真正的慕容剪,应该是已经是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复活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个慕容剪,和这个阿剪,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你真的看清楚了?”时浔冷静地开口。
浅浅点头:“绝对不会看错!”
“那和我们在一起的阿剪,又是谁呢?”云起微微蹙着眉,“最大的疑问是,她为什么要假扮慕容剪?世上有那么多人,她为什么要假扮最不容易假扮的慕容剪,而且,她假扮慕容剪是为了接近浅浅弄到金丹,可是之前,浅浅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慕容剪啊。”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是慕容剪呢?这个女人,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浅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如果只是名字相同都叫‘阿剪’的话,为什么后来她根本就没有否认过是慕容剪的事,而且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分明就是慕容剪!
她对慕容剪应该很了解,对陆西风也很了解,对凤西的一切都很了解!
甚至对陆西风那种恨意,也和真正的慕容剪应该有的,一模一样!
如果说她不是在假扮慕容剪,谁会相信呢?
“阿剪姑娘,你回来啦!太好了,少爷和苏姑娘很担心你呢!”那边负责望风的云家护卫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阿剪回来了,几个人抬头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浅浅站起来,抱着双手对阿剪笑道:“很厉害嘛!那些人都解决了?”
阿剪点点头,好像很怕冷似的,跑到火边烘烘手,结果金心递过去的热茶,喝了一口,才呼出一口气:“好暖和!”
金心一眼看见她衣服上有些血迹,喊道:“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阿剪不在意地笑笑。
“小伤处理不好,会变成大伤的,现在我们这个联盟里,不允许出现伤员!”浅浅说,还是拿着云家人准备的伤药过去,拉着阿剪到小溪边,清理伤口。
☆、她是谁(3)
月光溶溶,映在溪水中,月影沉璧,浮光跃金,两个女孩的身影倒映在水中,微微晃动着。
阿剪的伤在手臂上,确实不是很深,但是伤口是紫色的,看起来好像有毒。
“是被那些箭射伤的?”阿剪细细地用浸湿的手帕擦拭伤口周围的血,“为什么,没有腐蚀呢?”
“这具身体浸在药水中很多年,凤西有很多奇怪的药,恐怕是习惯了。”阿剪的口气好像不是特别在意。
浅浅微微皱了皱眉,道:“我都知道你不是慕容剪了,你也不用拿慕容剪的经历来蒙我吧。”
慕容剪作为药引,才是从小浸泡在药水中长大,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奇特经历呢?
阿剪愣了一下,好像擦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咧了咧嘴。
“不好意思。”浅浅低声说,继续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阿剪静默了一阵,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道:“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她猛然间紧紧咬住嘴唇,隐忍着什么说不出口,眼中泪光一闪,她飞快地别过头去,但还是有一声来不及收拾的呜咽声泄露了出来。
浅浅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她:“阿剪,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口呢?我不怪你为了金丹才接近我,也不怪你用阿剪的身份欺骗我,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跟我们在一起的。”
“你不懂的,姐姐。”阿剪紧紧咬着嘴唇,忽然从浅浅手中抢过手帕,在溪水中浸湿了,然后用力地在伤口上擦拭,把那些血污擦干净,再很用力地把紫色的污血都挤压出来,动作粗鲁,好像对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
看她紧咬嘴唇,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疼得脸色都白了,浅浅连忙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自己的身体,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吗!?”
“我讨厌这个身体!”阿剪猛然摔开浅浅的手,站起来,一只手几乎是发了狠的,一把抓上那个伤口,指甲深深地陷进血肉中,似乎要把那里的一整块肉都撕扯下来。
☆、她是谁(4)
浅浅看得头皮一炸,“你疯了!”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可是这个丫头居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怎么都拉不开,眼见着本来不大的伤口上,忽然被撕扯地裂开了,鲜血像开了闸一样哗啦哗啦往外流。
浅浅吓得呆住了,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把抱住阿剪的身体,脚下一用力就把她摔倒在地上,用力按住她的身体。
那只手因为摔倒的缘故,也终于从伤口上离开了。
但是满手的鲜血,还是看得人怵目惊心。
“你干什么!这样自残自己的身体,会很舒服吗?你自己不会心疼,难道别人不会吗!?”浅浅一个巴掌就打在她脸上。
她真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一巴掌也没手下留情,打得阿剪清丽的小脸顿时就肿起来了。
不过这一巴掌起到很好的作用,阿剪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像是噩梦醒过来一样,大哭起来。
“阿剪.......”
浅浅呆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哭,也许是伤口疼,刚才那么用力地撕扯,如果是她肯定会疼得晕过去。
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阿剪哭声里的悲伤,好像有许多无处发泄的悲伤苦闷,要借由这一场大哭全都发泄出来。
她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人一向都不是她擅长的。
唉,苏浅浅,你真是个笨蛋!别人不想说的事情,为什么你要三番四次去挖掘?
也许那是不能触碰的伤口呢?
也许那个伤口才刚刚结了疤,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可你又去把伤疤结开.......
你这样做,真是太可恶了啊!
她保证以后再也不问了,不管阿剪是谁,这个丫头都是自己的盟友不是吗?
她是谁,其实根本就不用知道。
那边围坐的人听到哭声,都纷纷赶过来,看到浅浅把阿剪压在地上,死死按着她,而阿剪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横流。
这个.......
“浅浅,你,有什么事,好好说啊.......”云起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应该偏袒哪一边。
不知道阿剪的身份,大家有没有看明白一点点。。。
☆、她是谁(5)
严格来说,他是应该无视一切道德良心什么的,坚决站在浅浅一边的,但是又觉得,那样子哭泣的阿剪好可怜啊......
而且阿剪一条手臂上全都是血,一只手上也是鲜血淋漓,脸上也有五个红红的指印。
额.......实在是太凶悍了.......
“喂!苏浅浅,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你也太凶残了吧!”金心银心本来就和浅浅过不去,一看见这个情景,就愤愤不平为阿剪打抱不平。
“哎?”浅浅愣了一下,似乎......搞错了吧?
宝玉一张小脸阴沉沉的,走过来,把浅浅拉起来,个子小,但是抬起头扫视众人的时候,那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威严,却唬得金心银心立刻闭上嘴巴。
“我娘不会欺负人。”虽然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亲眼看见自家娘、亲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但是他也知道,娘、亲从来都是有原则的。
欺恶欺硬,不会欺老弱病残。
虽然阿剪不是什么老弱病残,但娘也不会去欺负。
他知道娘的心,她永远是嘴硬心软,敢想也不敢做。
他不喜欢有人误解娘、亲。
时浔也道:“各位,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他看了一眼阿剪和浅浅,对这两个人实力高低实在是太清楚了,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争斗,那被按在地上大哭的,绝对是苏浅浅。
位置调换一下的话,才是正常的场景吧。
浅浅摸摸鼻子,把阿剪扶起来,叹了一口气,说:“哭过了,有什么事,都暂时放下吧。不管你是阿剪还是谁,既然和你结盟了,我就信任你。”
阿剪抽着鼻子,轻轻扑到浅浅肩膀上,哽咽着说:“对不起,姐姐。”
“说什么对不起啊,把伤口包扎一下,然后吃饭吧。”他们可是还要休息逃命呢。
金心帮阿剪包扎了伤口,浅浅被宝玉拉着重新走到篝火边坐下来,晚饭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野味,还有云家准备的几样简单菜色。
闹了这么一阵,浅浅还真有些饿了,肚子咕咕直叫,也不客气,撕了一只鸡腿下来狂啃。
☆、她是谁(6)
不错,金心银心那两个丫头虽然和她不对盘,不过必须承认,两个丫头的厨艺都是一等一的好啊!
“慢点吧,娘。”宝玉看她啃得那么带劲儿,只能叹着气递过热茶,怕她噎着。
“谢谢。”浅浅嘴巴里塞得满满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好不容易将满嘴食物咽下去。
时浔看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的感觉。”浅浅咬了一口鸡腿,慢慢咀嚼,“浔,你当时不是调查过她的来历吗?现在知道她是伪装来接近我们的,当初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当初调查的,她的身份确实无疑。”时浔很肯定,他出手调查,怎么可能出错。
“那就是只能是有人帮她了,而且那个人,还要在中州有很大的权利,否则,这样滴水不漏连你都骗过的伪装,实在太高超了。”
“那个帮她的人又是谁?”
浅浅吃得不亦乐乎,呵呵笑了两声:“我现在,只怀疑苏子焰,可是我不明白,难道是苏子焰想要金丹吗?不大可能。”
如果苏子焰真的想要她的金丹,那一开始,她刚来的时候,把金丹丢了,是苏子焰捡到,如果他想要金丹,那时候大可以不还给她,反正她拿他也没有办法。
何必等到现在她变得难对付了,才来拿金丹呢?
她怀疑苏子焰只是因为苏子焰和玉翩翩是一伙的,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和玉翩翩联合起来的话,也只有他符合条件了。
她很想弄明白阿剪到底要金丹做什么?
是她自己需要,还是帮别人?
不过既然说过不过问她是谁,浅浅也就不断算继续追问了,真相总会慢慢浮出水面的,只要她肯等。
半夜吃饭赶路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才没几天,浅浅就觉得自己整个都憔悴了一圈,大大的黑眼圈贴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就连被照顾得最好的云起,眼窝都陷了下去,所有人中唯一还正常的只有时浔。
这个人绝对不是人!
看他依旧能保持风轻云淡的样子,一身白衣,尘埃不然,浅浅就忍不住想喷他。
☆、她是谁(7)
只不过看在宝玉也被照顾得很好的份上,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要离开凤西国,陆西风的势力就不可能这么强大,他们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除了云家那张地图之外,最后的地图据说在天朔,消息不是特别准确,听说那张地图原本是在燃香国,但是很多年前,燃香国除了一位昏君,一心想巴结强盛的天朔皇朝,不仅把两个女儿嫁到天朔,还把一位王子也送到天朔学习,顺便带上被视为珍宝的那张地图。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天朔总是不会错的,因为云家的那张地图,被保存在天朔云家堡。
只是要从凤西到天朔,这其中的路,可谓无比漫长,中间不止隔着中州,北疆,还有茫茫大海,浅浅光是看着地图上显示的距离,不等把图上距离变成实际距离,就已经有要晕倒的冲动。
“就是说,我们要走这么长的路,才能到达天朔的边境?等我们到那里的话,估计会被陆西风追得连渣都不剩吧。”浅浅不想破坏气氛,但这是不得不说的事实。
虽然出了凤西,陆西风的势力恐怕没有这么大,但如果他派出凤西那个怪异的高手,加上他奇特的能力,他们迟早会在路上被追上的!
“可是要去天朔,没有捷径,毕竟隔着大陆。”时浔慢慢地说,“如果没有陆西风追,那速度应该能更快,可是.......”
“陆西风怎么可能不追我们?我们可是偷了他的地图唉。”浅浅眼睛转了两下,忽然说:“咦,要是地图不在我们手上.......”
众人都把目光转到她脸上,浅浅眼睛一闪,笑了笑:“我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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