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那老和尚一直不给我吃东西，我一出现就把我关在那个上云寺后山，是不是很可恶？”
江澄：他在说什么？
“我闻到了你身上有食物的香味，千香桃？”
江澄：都放在储物袋里怎么闻出来的？
最后，江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的邪魅版青灯大师坐在那吃从她储物袋里翻出来的千香桃，而她散着头发坐在一边看着。被这位暴力扯开的红丝带委屈的在她手腕上缠缠绕绕，好似撒娇。
江澄没想过自己压制大师，但是被这位不知身份的人士干脆利落挣开束缚，并一手指按倒还是略内伤。不过那熟悉的大师版一指弄倒动作，还是让江澄莫名微微放松下来。开始那些恐怖的胡乱猜测过后，细细考虑着他说的那几句话，江澄发现了几个问题。
第一，这邪魅版大师和青灯大师很熟悉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那么大师应该没事，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第二，但是邪魅版大师和青灯大师显然关系并不好，不然也不会说他一出现就被关着。
第三，他好像拥有青灯大师的记忆，不然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还一副很熟的样子。
第四，这是个吃货。
江澄蓦地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人格分裂？！
“你难道是大师的另一个人格？”江澄试探问道。
吃瓜大师斜斜瞥来一眼，那狭长的眼尾莫名带着些邪气，但又不是那种妖气的邪，而是充满诱惑令人惊艳的邪。
“另一个人格，人格是什么意思。”邪气大师伸出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嘴边的果汁，又舔了舔修长的手指，倚在那里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江澄尽量用通俗易懂，能让他理解的话解释了一遍。
邪魅版大师听完之后随意的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瓜漫不经心解释道：“那就是吧，我是从青灯老和尚恶念中衍生出来的，代表着他的恶。”
江澄：其实除了外表，这位邪魅大师恶的一面还真没看出来。
刚这么想着，江澄就发觉刚才还在那边坐着的大师已经来到自己身前，并且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脸。
好快！江澄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就要按上腰间木剑。
“我劝你不要妄动，我很多年没杀人了，但是一点都不手生。”邪魅大师笑着，眼里的杀意冰冷而沉重，光是气势都几乎压得江澄无法呼吸。这还是江澄第一次在大师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威压，因为正常的大师从来都是一副无害又让人看不懂的样子。
江澄知道大师很厉害却从未怕过他，可面前这个，江澄不得不承认她是怕的，这是一种被碾压后无法遏制产生的条件反射。
看着面前整个人绷得宛如一根弦的江澄，吓唬了人的大师又没事人似得摸了摸她的脸颊，撩了撩她的睫毛，还玩了一下她的头发，最后他在江澄复杂的神色中，捏了捏她的后脖子。露出一副‘原来是这种感觉’的表情。
虽然是不同的人格，但是很多动作都有着相同的影子，江澄除了刚才那一下被刻意震慑的有几分不自在，到后面她诡异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害怕，还觉得有点奇异的萌感。毕竟大师可从来没有笑成这样的表情，也不会像松鼠一样吃零食。——哦凑！不对！这该死的影响智商的恋爱脑！
“我在青灯那老和尚的记忆里看过你。”邪魅版大师揪着江澄的头毛研究了一会儿，坐在她面前仿佛是要开座谈会。
“我还知道你们两个第一面就在那个破庙里滚来滚去，你主动的。”
江澄的脸色异常精彩。
邪魅大师熟练的拿过她的储物袋在里面掏能吃的小零食，一边说：“其实我上次醒过来在老和尚的记忆里看到你，就想要试试和你一起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有点好奇。”
江澄的脸色更加精彩。
“但是可惜，我现在不想了。”邪魅版大师找出一袋香喷喷的坚果，开始剥壳，“那老和尚狡猾的很，他给我下了很多禁制，我很多事都不能做，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情绪共享，也就是说我现在觉得你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无法下手。”
他剥完一个坚果，忽然出乎意料的塞进了江澄的嘴里，并捏了一把她的鼻子，笑眯眯道：“叫爹。”
江澄怒从心头起，储备粮零食都快被翻光了！还想让她叫爹，做梦！——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第51章 两个大师
江澄翻了翻，发现自己喜欢的几种小零食全都被邪魅大师吃完了。只剩下一些她打发时间磨牙的，味道并不那么重的小零食，还有解馋的肉，像什么出尘山派坊市里的老李家招牌烧青鸭，飘飘香酱花鸡腿还有香爆小酥咸香鱼之类的。
这些闻起来就让人口水直流的肉肉，邪魅大师碰都没碰，江澄想，难道这个大师也是不吃荤的？就他的表现来说可没有这么乖。
江澄撇了撇嘴，默默把自己仅剩的肉藏好一些。吃货大师看到她的动作，不以为意的道：“藏起来作甚，我又不会和你抢那个。”
江澄闻言就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了，顺手扔了一条香爆小酥鱼在嘴里，“你不吃荤的？也对，你也是大师，肯定不能吃。”
说完这话，江澄注意到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鱼表情阴沉，一下子被呛了一下。怎么了他这是？一副好像要变脸的表情。
“哼！都是那老和尚，忒的烦人！”邪魅大师终于有了点恶的样子，眼神能吓哭一群小孩子，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啧了一声：“当年他拼着两败俱伤给我下了禁制，后来我只要一吃这些荤食，还没到嘴就会干呕不停。”
他说着就黑着脸把手里一捧吃完的果壳用力砸了出去。
围观江澄：这撒气的动作，你是闹别扭的小孩子吗。
邪魅大师阴沉着脸砸完东西，又突然恢复了正常，坐那继续吃瓜子，变脸变得超级快，江澄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江澄见他背对着自己蹲在那里默默嗑瓜子，背影还有点小怨念，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不太忍心，看看自己手里的肉，干脆收起来擦擦嘴，出声问道：“你想知道肉什么味道？”
邪魅大师扭头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什么味道，那老和尚还没做和尚的时候吃过，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有些记不清了，所以我也不太记得，所以我想自己试一次。”
江澄心里对他的同情简直要满溢了，不能吃肉太可怜了真的。于是她说：“我们容尘山派大师伯种了一种果子，叫做涂浆肉果，虽然是果子，但是味道像是涂了酱料的烤肉，我下次回去给你带一些？”
“还有这种果子？”青灯是个对吃没什么讲究的，对这种事并不怎么清楚，连带着另一个青灯也不清楚，如今听到江澄这番话，他眼睛稍稍睁大了些直起身子，来了兴趣，“你说真的？”
“真的啊，我尝过，味道还不错的，你要不要。”江澄认真问道。
“自然要的。”邪魅大师看上去十分期待，江澄觉得他好像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友好了不少。
“可是，要等我们出去，到时候你还在吗？能不能吃到啊？”江澄道。
邪魅大师一愣，脸上的笑收了收，他挑着眉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江澄，“原来你是想试探我会出现多久？”
“小家伙虽然这么一副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很着急的想着那老和尚什么时候回来吧。呵，他关了我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趁着这个机会得到了这个身体的主导权，你觉得我会乖乖把身体还给他？他也该尝一尝一直沉睡在黑暗里，一睁开眼就是荒芜无趣的滋味才对。”邪魅大师舔了舔唇。
江澄平静的指出：“你在说谎。”
邪魅大师忽然面无表情的凑近，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江澄不闪不避，同样直视着他，对于他眼里的冷意没有丝毫畏惧。
“哈哈哈哈哈~”邪魅大师又突然拉开距离，笑的前俯后仰，一把揉了揉江澄的脑袋，用力的她龇牙咧嘴。
“小家伙还挺聪明，确实，我不能出现太久，因为我很虚弱，那老和尚从前就是个疯子，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为了削减我的能力差点把他自己弄死也完全不在乎，毕竟我是从他的某一个面出现的，我确实拼不赢这老和尚，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邪魅大师语气里意外的没有什么怨恨，而是奇异的平静。
江澄好奇，“我以为你很讨厌青灯大师呢。”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讨厌他的？”邪魅大师道，眼见江澄脑袋上被自己蹂躏的立起来的头毛，又伸手按了按把翘起的头发按下去，接着说：“你难道不觉得那老和尚有些时候真的很欠揍？”
江澄无言，她不能昧着良心摇头，就算她现在喜欢大师，也无法愧对自己的正直。
“你放心，最多几天那老和尚就会回来了。不过小家伙你可别忘了回去后把那什么涂浆肉果给青灯老和尚，反正他吃了我也能知道味道，也没什么差。”邪魅大师摆摆手，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刚刚才感觉他有点小可怜的江澄见他往旁边一歪就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忍不住想，这大师吃了就睡真的没问题？！
“大师？大师？你要睡吗？”江澄凑过去推了推他的手臂。
“不睡干嘛？”邪魅大师眼睛睁开一个缝，懒懒问道。
江澄：“你不想从这里出去？”
“这种烦人的问题等老和尚回来再烦恼好了。”邪魅大师很任性的甩锅，“而且这里挺好，没有喜欢尖叫又喜欢不自量力扰人清梦的小魔，天虽然阴了点但不是看了让人觉得烦躁的红的，还能吃东西，你也在这里，不是很好？”
要求竟然这么低！江澄差不多能猜到大师在他出现的时候会把他关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江澄已经差不多弄清了这个人的性格，他的情绪反复无常说变脸就变脸，只要不戳到他的点就挺好说话，就像…没有被点燃的炸药，或者是没睡醒的凶兽。
“你从前做了什么，让大师这么警惕你啊？”江澄问。
邪魅大师扬起红色的唇，眸中沉浮着暗红的色彩，他轻声道：“杀了人，杀了很多的人。”
江澄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邪魅大师侧着脸看她的表情，笑着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觉得我很坏不能接受？可我就是个坏蛋啊，是个和那老和尚完全不同的大坏蛋。”
江澄：“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怎么没趁着，还没被关起来下很多禁制的时候尝尝肉的味道。”
“老和尚手脚太快，我就出现了一次，干了那一回坏事，就被他差点弄死，当然我也差点把他弄死。”邪魅大师忽然转开了话题，“诶，小家伙你要不要一起睡？”
“不要。”江澄很快回答。
“你不是很累？强打精神坐这里太傻了，我可不会像那老和尚一样念那些烦人的经文替人清郁提神。”邪魅大师道：“我会的东西和他截然不同，更偏向邪道。”
江澄立即想到什么，道：“那你有办法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吗？”
“伤？”邪魅大师眨了眨眼睛，有一瞬的迷茫，随后才反应过来，“哦，差点忘了身上还有伤。能治是能治，但我为什么要治，麻烦，反正我用不了几天，留着这伤等老和尚回来让他继续吃苦头吧。”
邪魅大师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江澄看他这样子也是无奈，好声好气哄道：“那你都不觉得疼吗？干脆就治一下吧。”
“当然疼啊，但我不想治就不治。”邪魅大师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小家伙你要是跟我一起睡，等睡醒了我就考虑治一下。”
“那好吧，你过去点，给我挪个位置。”江澄秒答，自然的抖了抖手上刚拿出来的毯子。
“嗯？刚才还不愿意，现在这么干脆，你都不犹豫一下？”邪魅大师道。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真的想拒绝，只是想表达一下矜持的话，拒绝一次就够了。”江澄一抖毯子盖身上，躺在大师身边打了个呵欠，“好了快睡吧，养足精神，还不知道在这里会遇上什么呢，既然目前还是安全的就快点休息好。”
江澄眼睛一闭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倒是开始嚷着要睡的邪魅大师，垂着眼睛看着旁边蜷着睡熟了的小家伙，看了许久，百无聊赖的伸手捏她的睫毛玩了一阵，才在被睡梦中的江澄一手甩开后，终于安生下来睡着了。
江澄知道自己睡着了，只要是大师在身边，不管是哪个，她都有种莫名的安心。其实说到底两个大师就是同一个人，她很难彻底将他们分开。
因为她知道自己睡着了，所以现在她就是在做梦咯？江澄侧头看着旁边的大师——从眼神就能看出是邪魅版的那位。
又看了看不远处坐在小摊上喝豆花的大师——周身气质平和显然是正常版的青灯大师。
做个梦两个大师都同时出现了是怎么回事？江澄脑子里想着，脚下已经奔着那边喝豆花的大师过去了。
“大师！”
青灯大师抬起头，舀了一勺碗里的豆花，问她，“甜豆花，要喝？”
“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问题的时候吧！”江澄说完，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奶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小娃娃，缩水到了几岁的样子。
还在震惊呢，江澄就感觉自己被青灯大师抱到了膝盖上，还真有那么点长辈晚辈的感觉。
接着邪魅版大师懒洋洋的走过来坐在两人面前，支起一只手臂，和一脸平和的青灯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手段，这种状态竟然还能造梦把我们都拉进来了，怎么，这么不放心，怕我会对小家伙做什么。”
“可是老和尚，你这样我会更想对她做些什么的。”
第52章 梦中人
江澄没注意两个大师之间的谈话，她坐在大师的膝头上，看着自己软趴趴肉嘟嘟的小手，拉了拉身后的小辫，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原来，她在大师心底，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孩子的形象吗？话说这个事实的打击是不是有点大！原来爹什么的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吗！可是她现在可是恋爱状态诶，被暗恋对象括弧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括弧当女儿，这样未免太苦逼了吧！
江澄把小脸摆的无比严肃，青灯大师一只手拦腰抱着她，一手端来一碗豆花摆在她面前。
江澄闻到香味，下意识的说了句：“多加糖，谢谢。”
青灯大师手边忽的多出了一盒子白糖，他伸手去舀白糖，刚想加进豆花里，谁知对面的邪魅大师忽然一把端过江澄的豆花。
“豆花加什么糖。”他说着，手边也出现了一小碗香油辣油香葱的调料，大喇喇的舀起一勺就往那碗豆花里倒。
“啊！”江澄发出一声惨叫，把邪魅大师叫的手一抖，勺子里的调料洒进了豆花。
江澄两眼发直，啪的往后倒在青灯大师怀里，不想再说话了。看到自己喜欢的甜豆花被加上了酱油那些，真是太惨痛了，此刻她觉得再也无法和咸豆花党的邪魅大师做朋友。
青灯大师瞟了一眼邪魅大师面前那碗豆花，手一招桌上就出现了另一碗加了不少白糖的豆花。把缩在怀里拉他衣带的小江澄抱起来，“这里还有。”
江澄趴在桌上吃甜豆花，入口柔滑，温热的甜香很好的治愈了一切心理创伤。只不过…“都是假的，你们这样是不是太无聊了？”
除了江澄正在吃的那一碗，青灯大师弄出一碗豆花来，邪魅大师就手快的加上他的调料，死活不让第二碗甜豆花出现在桌上，也是够无聊。
江澄一边喝豆花，一边回想着青灯大师是怎么开始和她一样吃吃吃的，她记得最开始遇上青灯大师的时候，他压根就不吃东西的啊。
后来，咳，后来她住在上云寺的那三个月，天天去膳堂的芳洵大师那里拿吃的，然后有她一口吃的就有大师的，她每次都会投喂大师，再相见她也习惯性的给大师带了吃的。
难道说被她喂习惯了，大师也体会到了食物的魅力？想想上次见到大师他连自己莲台上的莲子都扣，造个梦境还是在吃豆花的造型，江澄就觉得自己好像把大师带上了什么歪路。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不过这种发现自己能影响大师的感觉还真是意外的很好呢。
这里是青灯的大师的梦中，他可以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造出很多东西，但是邪魅大师在这里同样随心所欲，想出现什么就能出现什么，因为他们是一个人，这是他们的梦境。
所以这么对着干到底有什么意义啊！已经吃完豆花，被青灯大师牵着走在街上的江澄，看着面前凭空而起的一堵高墙，翻了个白眼。
“哦，前面没路了。”弄出了墙来拦路的邪魅大师离他们一米远，慢悠悠的缀着，手里还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江澄，江澄看这边，想不想吃~过来就给你吃~”
江澄拉着青灯大师的手指，转身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虽然她现在是几岁的样子，但是她心智很成熟好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和她说话。
“啧，老和尚一出现，你就胆子大了不少嘛。你可别忘了，等醒过来还是我们两个待一起，让我生气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邪魅大师语气莫测。
江澄小身子一抖，转身就钻进青灯大师怀里，好像被吓到了似得抱着他的大腿不说话。等青灯大师安慰的把她抱在怀里，江澄才露出脸，越过青灯大师的肩膀，对着身后威胁人的邪魅大师露出了一个“现在吃大师豆腐最重要之后谁管你”的欠揍表情。
“你等着。”邪魅大师同样笑着比了个口型。
江澄果断转头抱住青灯大师的脖子，使劲蹭了蹭，可怜兮兮的问他，“大师，你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死城我们能出去吗？我在那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青灯大师点着她的脑门，阻止了她偷吃豆腐的行为，又接着安抚的捏了捏她的后脖子，语气平稳，“我暂时还恢复不了，死城里有些古怪，但是应当没有太大的危险，等上几日我出去了，再带你出去，这几日你自己当心。”
青灯大师的语气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强烈的情绪起伏，但江澄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就感觉心里熨帖的很，一下子就心似柳絮飘飘然。
这个男人的魅力简直是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渗透出来，而她看似坚固的防线一旦裂了口子，就全线坍塌溃不成军。糟糕又进入恋爱脑状态了，江澄重重把脑门磕在青灯大师的肩头。
“好好跟着另一个我，不要离开他身边。”青灯大师又说。
“诶？”江澄抬起头看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如往常的平和。江澄不太明白青灯大师对于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大概是被邪魅大师对于青灯大师的恶劣态度影响，觉得青灯大师对于邪魅大师应该也是不喜欢的，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青灯大师，他有真的讨厌过什么人吗？江澄不由得回忆起来，然后她发现，不管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青灯大师，从来都不为外物所动，一直慈悲和善，如山般巍然不动，如水般包容万物。就算是当初他们两个第一次意外睡过了，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黄天道人，他也没露出过任何愤怒的表情。
他眼中的善恶，他的所作所为都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也淡的几乎察觉不出。就像他这个人，总像是隔着什么，摸不到内里。究竟有什么，能影响他呢？
“把手给我。”
江澄回过神，慢了一拍的伸手摊开在他面前。
青灯大师垂头在她的手上缓缓的画下几个复杂繁复的咒文。肉呼呼的小手被托在宽厚的大手中，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划过，有种奇异的感觉。
金色的光芒随着青灯大师的动作闪烁，等他画完最后一笔，一个复杂的江澄看不清笔划的咒文从头到尾接连闪烁了一遍，最后归于无痕。只有江澄自己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随着青灯大师划下的咒文附在了手上。
江澄瞅着自己看不出什么的手，就听青灯大师说：“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就用这只手打他。”
江澄：“…哦。”大师你真好！我嫁！
邪魅大师站在一边，表情绝对算不上好。江澄看看这两个长相一样神态却完全不同的人，刚想说什么，就被青灯大师捂住了耳朵。
一刹那世界都归于寂静，江澄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看着青灯大师对邪魅大师说了句什么，然后邪魅大师原本糟糕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停留在最常见的那种懒洋洋的表情，也回了句什么。
青灯大师没再说话，放开了捂着江澄耳朵的手，对她说：“回去吧。”
江澄还有点舍不得，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吭吭哧哧的挤出一句，“大师，你要快点啊，我才是个融合期的小修士，没用的很，遇上什么危险一下子就死翘翘了。”
额头上的头发被温热的手指轻轻拨开，柔软的触感在额头上一触即分，“回去吧。”青灯大师再次说。
江澄放开手，瞪大了眼睛摸着自己的脑门看着青灯大师。
亲…亲了？！卧槽竟然被亲了！虽然是额头但是大师主动啊！等等，好像这并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在第一次见面滚完了破庙之后，因为她的身体原因。
江澄还在发愣，就被邪魅大师一把举起来放在了手臂上抱着，干脆利落的走了。江澄忙扭过身子去看那边站在原地的青灯大师，他站在那目送他们离开，脸孔越来越模糊。
“怎么，舍不得？”邪魅大师笑了两声，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糖葫芦戳江澄的脸颊，“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体，小家伙，那老和尚是在告诉你，你在他心里就是个小娃娃。”
“他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他的情绪就是我的情绪，所以我很清楚，他把你当什么。”
江澄不以为意，“我也清楚，当孙女呗，或者曾孙女。”
“你还想得挺开。”邪魅大师不知为什么心情又好了起来，大发慈悲的剥了糖葫芦的纸，塞进江澄手里。
江澄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叹气，老气横秋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世界上那么多无疾而终的暗恋，其实根本没什么，这种事看开了就好了，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种情况才是常态，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什么的，那要多幸运才能遇上。而且大师这种人设，谈起恋爱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我自己都想象不能。”
邪魅大师本想开口说什么，眼睛一转又咽了回去，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
也许青灯那老和尚是不知道怎么定义江澄的存在，才会归类于长辈对于晚辈的包容爱护，但其实在他看来，远比那更复杂呢。
虽然无关情爱，但是责任，惊讶，喜爱，好奇，有趣，感动，牵挂，关心…他大概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投入了那么多而复杂的情绪以及想法。这么特殊的一个小家伙，光用晚辈这个词，可没法概括。他可真好奇如果青灯老和尚没有失去情丝，现在这两人会是个什么情况。
好奇极了。他一好奇，就想干坏事。
第53章 作死的大师
“你又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先撤退再说好吗？”江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