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解决粮饷问题就是打发小孩子的零用钱吗?动辄就是上千万两,就是侯爷我卖身每天接客也不够那帮将士塞牙缝的呀,解决一下,怎么解决?

全军怠战,开垦种菜吗?

武月月啊武月月,你现在倒是成才了啊,小时候一个毛毛虫就能吓哭你,现在千军万马摆在你面前,你也跟玩儿似的,哥哥总说让我不要欺负你,偶尔碰了你一根小指头,他恨不得就要把我吊起来打,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一朝选秀,摇身一变就进宫做了娘娘,可了不得了。

侯爷我面无表情跟在小太监身后走出了宫门,在腹中骂娘的同时,脸上还要表现出温和谦卑,侯爷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刚踏进侯府一步,宫里的圣旨就同步送到了家。我坐在客厅里,拿着圣旨失魂落魄,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将这个东西撕个粉碎,然后一路杀去皇宫,用擦不掉的墨水在武月月那个骚娘们儿脸上画乌龟。

可是,以前毕竟是以前,今非昔比用在侯爷身上那是绝对的贴切写照。

“武后召你去宫里都说什么了?”候候正好在家,跟我一同领受了圣旨。

我委屈的扁了扁嘴:“她说西北吃紧,让我过去看看。”

候候扬眉:“让你怎么看?”

侯爷我想了想,答道:“用眼睛看啊。”

“…”候候叹了一口气:“用眼睛看了之后呢?如果吃紧…”

我学着他的模样也叹了一口气:

“如果吃紧…那我就…解决解决呗。”

“…”

对于我的忠君爱国一片丹心为君分忧的高尚姿态,候候表现出了对我的看法——给了我一记白眼。

这记白眼,侯爷我受得甘之如饴,我又何尝不想给某人这样一记白眼呢?

“侯爷领命了?”候候问道。

我无奈的垂下脑袋:“不领不行…”看着候候不解的表情,侯爷我又道:“武后说,若不领命,就再给我娶十七八个夫郎,为了不让其他人动摇你们的地位…侯爷我一咬牙,就答应了。”

我完全不负责任的瞎掰道,这么说总比说被武后威胁要好的多吧。

果真那之后,候候便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侯爷我内心一阵愧疚,一下子扑到了候候怀中,想起今日受到的委屈,扁了扁嘴,正想哭诉一番,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天杀老二的声音。

谢特!

刚想跟候候温存温存,这个天杀的流氓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听到老二的声音,侯爷我身上便像是装了弹簧般,一下子从候候怀中弹了出来,双手拂面,将挡在眼前的头发向后拢了拢,这才鼓起勇气看向了门边。

“侯爷一声不响回来了,让我好找哇。”

老二这个人有时候挺讨喜,因为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尽管知道他这笑脸后面藏着太多的阴险,但是总忍不住受到他笑脸的欺骗,从而对他产生好感…可是,有时候他又挺讨厌的,就比如说,侯爷我此刻心情十分不好,他却笑嘻嘻的展露他的白牙,这让本就郁闷的侯爷我更加的郁闷。

看着他那张微微上翘的嘴,想起那里的触感和味道,侯爷我带着郁闷,烦闷,沉闷的心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老二用折扇指了指我,对候候问道:“她怎么了?”

候候说:“被人欺负了。”

老二目光一阵逃避:“欺负了…就欺负了呗。又不会少块肉。”

我知道老二是想起了下午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说,内心再一次对他扬起了鄙视,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正在偏离主线,往另外的方向发展。

“可事情总要解决啊,不能让她一直受欺负吧。”不能否认,候候有时候说的话也很叫人误解。

老二唰的展开折扇,轻飘飘的扇了好几下之后,才指着我道:

“她都回来说什么了?”

候候不解:“没说什么呀。”

“…”

我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喂喂喂,两位大哥,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在搞笑吗?

可是烦闷的心情却让侯爷我不想开口解释什么,可过了一会儿,侯爷我就后悔了,因为,只听老二正襟危色的说道:

“我发誓,只是亲了她几下,绝对没做其他更加过分的事,应该算不上欺负吧,他也算是我的人,不是吗?”

“…”

候候被老二的一阵发誓弄得晕头转向,当场就愣住了,良久之后才呐呐的说道:

“算…是吧。”

说完之后,他的眼神就在我和老二之间不断回转,好像只要盯着我们看,就能看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亲吻事件的全套剧集般专注。

老二听候候这么回答,也就放心了,再不管侯爷我受伤的心和候候震惊的表情,吹着口哨走出了客厅。

被候候盯得烦躁,我正想小小解释一番,老四却忽的走了进来,指着门外说道:

“金老二怎么了?心情好像不错啊。”

候候在圆桌旁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才回道:“是不错。”

老四见我垂头丧气坐在一边,在我和候候之间权衡一番后,还是决定坐在候候身旁,继续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候候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我,老四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我…美丽的眼珠子眨巴一阵后,自动脑补,惊叫道:

“不会是…下手太快了吧!”

紧接着,老四就开始掰手指算日子,然后啥也不说,就拉着我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絮叨:

“走走走,现在喝药还来得及,不能让他这么快得逞!”

“…”

侯爷我不明所以,手腕被拉的有些疼,乌龟之气顿生,蹲在地上就是不肯迈出门槛一步。

老四也是个文弱书生,拉不动我,就在一旁叫唤:“你倒是走啊,你现在是危险期,要是真的有了,有你受的。”

“…”侯爷我欲哭无泪,什么有了没了的?侯爷我不过就跟他亲了下嘴,能有什么呀?就是感情也还没培养起来呢,更别说其他的了。

可等不到侯爷我解释,远远走来的老三却听到了‘关键’的两个字——有了!

上前来抓着我的胳膊就说:

“你有了?”他难以置信的表情让我很是蛋疼,紧接着就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晃悠:“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试图解释:“我跟他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难道侯爷我要在跟他同房的时候,跑过去告诉你一声吗?”

“…”

老三对我的直白表示无语,还没想到怎么回答的时候,向来神出鬼没的老五竟然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了。

拧着他那秀气中带着无限杀气的眉,阴狠狠的看着我,冷冷说了句:

“你跟人同房了?”

“…”

侯爷我欲哭无泪,我就是那传说中六月飞霜的窦娥吗?怎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就从被武后威胁后的郁闷,转变成了跟老二同房了呢?

这,这,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么尽侯爷我遇上了?天啊,地啊,神啊,你们这是嫌我不够郁闷,在玩儿我吗?

就在快因为这件事情而引起家暴的时候,大家长候候终于开口了。

“不要胡闹了。侯爷本就受了欺负,你们在这样质问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

我无言以对,候候哇,为什么有时候侯爷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呢?

只见其余三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我,然后目光转向门外,好像那个‘欺负’我的老二就站在门外那般,眼神犀利,透出了阴寒。

老五最是气恼,撒开腿便往外走:

“我去找他!”

侯爷我拉住了他的胳膊,惊恐的问道:“你去找谁?”

“金昔刀!”

“你去找他干什么呀。”侯爷我心急如焚。

老五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干什么’不言而喻,侯爷我被那匕首上散发出来的森寒吓退了两步,虽然内心也很希望他去教训一下老二那只铁公鸡,不过…动刀子,就算了吧。

老三和老四不置可否的站在一旁,谁都没有站出来阻止一下的意思,眼看着老五就要跨出门槛,侯爷我气沉丹田,吼道: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老二跟我…没什么!不是他欺负的我…”

老四八卦兮兮的凑上前冷声问道:“难道还有别人?”

“…”我一把推开了凑近的俊脸,都不屑白他一眼:“侯爷我除了你们,还有谁啊?”

“那不是老二…”老三将眸子转向一直在一旁喝茶的候候。

后者一脸无辜:“不是我。”

我忍无可忍:“不是他们,是武后!”

“…”

此言一出,几位相公同时愣住了,反应良久之后,才纷纷松懈了绷紧的肩头。

这算什么?被家里人欺负了,你们就要打要杀,被外面人欺负了,却这副表情?侯爷我真是一片真心碎成了饺子馅,桑感。

“武后怎么欺负你了?”到底还是老三有良心,第一个问上正题。

我叹了一口气,从旁边的椅子上拿来了明黄色的圣旨,交给他们看,口中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去西北看看,如果有粮饷紧缺的情况,就地解决一下罢了。”

“…”

几个人围着圣旨看了一圈后,老四率先问道:

“这件事,该怎么办?”

老三沉吟片刻,答道:“能怎么办?圣旨已下,只能去。”

老四指了指在场所有人,问:“谁去?”

老三和老五交换了个眼神,老大候候此时站出来说道:“我是个文弱书生,帮不了忙,老三是将军,朝廷里事也多,老二那边暂时不方便出面…老四和老五辛苦陪着侯爷跑一趟吧。”

“…”

我说什么来着,家长就是家长,一开口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这种规划能力真是为侯爷我省下了不少后顾之忧…只是有时候说话…唉,不提了,人无完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

附近的电缆线貌似被挖断了,现在貌似好了,更更看。

22《五夫‘幸’事!》

正如老三所言,既然宫里已经下了圣旨让侯爷我去西北,那我就是肚疼拉稀休克都必须前往。

其实我曾想过去找一找表姐夫,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收回这道有可能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知道的圣旨,可是后来想想从前去告状,他在武月月那个矫情腹黑的女人手底下吃的闷亏,终是没有忍心前去。

唉,表姐夫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就因为人好色点,老婆多一点,就经常会被武后明里暗里的整治,倒不是说表姐夫有多孬,怪只怪武后手段太过强硬,从表姐夫内穿什么裤衩,外见什么使臣,武月月都要插手管一管,朝廷里的那些老臣们纷纷上书,让表姐夫废了武后!

关于这一点,侯爷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可惜那帮老家伙老眼昏花,看不出侯爷我对武后狗腿表象里的滔天异心,没有一次上书是叫上我的。

如果他们叫上我,最起码武月月又会多一条罪名——十二岁的时候,她看上一支珠钗,向我借了一个月的零花钱——足足五十个铜板,至今未还!

欠债不还,有违后德,该废!

不过说这么多,人家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上了,侯爷我纵然腹诽把肚皮说穿,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古来九千岁也是在一人之下,可是据我所知,就连在床上,武月月都要压表姐夫一头,男下女上,纵横驰骋,端的是‘英姿飒爽犹酣战,蜡炬成灰累死干’!

怪只怪侯爷我和我那一根筋的哥哥没有早一点看清武月月风骚的本质,被她清纯无害,小兔子一般的演技蒙蔽了双眼,唉。

马车在官道上飞快行驶,侯爷我还来不及交代府中的一些日常事宜,就被老三提溜着扔到了马车上,随行之人还有老四和老五,因为是去西北武家军的地界,所以,陶胖也跟着去了。

“听说你从前是武家军中的二爷?”老四一边摆弄他从路边捡来的草药,一边随口问道。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顿觉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有点嘲笑的意味,便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陶胖见我不答,停下了正在剥花生的动作,天真无邪的对老四说道:

“没错。本来是只有一个大爷的,后来二爷做了一件事之后,大家就尊敬的称她为二爷了。”

“…”我心中警觉大起,陶胖,不可以!

可是陶胖的话却成功勾起了老四的兴趣,只听他问道:

“她…做了一件什么事让大家尊称她为二爷?”

“陶胖,闭嘴!”我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肘,对不知人心险恶的陶胖出言警告。

陶胖看着我欲言又止,老四温柔的对他递去了一块粉嫩嫩的糯米糕,然后…他就妥协了。

“二爷十七岁的时候,负责过承运粮草的重担,好像是从…乌林运到西北,可是二爷从乌林出发以后,到达西北与沅江的分叉口,方向没搞准,就…”陶胖说到这里,嘴里的糯米糕也差不多吃完了,没有了食物的诱惑,他顿感现在说的话,可能二爷会不喜欢,偷偷看了我一眼之后,便闭口不说了。

老四看了看我,面皮微抽道:

“她就把粮草运往了沅江?”

他记得西北与沅江是军事敌对的,西北是我国,沅江是赵国…

我脸上露出一抹苦逼的笑,陶胖吃惊的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个人却能一猜即中,真是太厉害了。

抬眼看了看脸色不善的我,陶胖试图为我挽回一些颜面,补充说明道:

“虽然二爷一时疏忽将粮草运去了敌国边境,可是后来,她又在沅江边境杀出了重围,把我们以为必失无疑的粮草全部抢了回来,还附带顺了沅江百姓的五头小肥羊!我们都特别佩服二爷的勇猛,所以,从那之后,军中的人就尊称二爷为二爷了。”

“…”我已经无颜面对老四挂在嘴角的那抹笑容了,只听他装作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

“真是太有魄力了。二爷不愧是二爷…”

二爷,二爷,二中之爷,无人超越!

侯爷我不禁埋下了脑袋,自认鸵鸟,识时务的不在这个时候跟老四争辩。

马车外骑马跟随的老五突然冷不丁的自马车窗口传来一声冷哼,与老四的暧昧笑容相映成辉,令侯爷我更加无地自容。

但俗话说得好,没有二过的青春便不算是完美的,侯爷我还是很庆幸,老天爷虽然没有给我一颗玲珑心,却给了我一场完美的青春盛宴,我很满足,嗯!

从京城赶到西北,需要两天的路程,当我们的马车终于踏入西北地界的时候,陶胖就在一旁咋呼起来:

“呀,旗语都打起来了,看来顾帅已经收到二爷回来探亲的消息了。”

我满头黑线,喂,小子,侯爷我这次回来可不是探亲的,瞎说什么呀。

“顾帅是谁?”老四修长白皙的手指掀开了车帘,想看看陶胖口中的旗语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