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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郎并不是个迂腐之人,讲究什么不食磋来之食,相反他是一个脑子相当活络和聪慧的人,很是能屈能伸,他急忙鞠躬谢道,“多谢大哥了。”

那摊位老板也是爽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俺是看你们两个实在恩爱,想当年俺家那口子在的时候…哎哎,不说了。”

宋三郎很是能说会道,和摊贩老板谈论起来,不到一会儿就知道了老板姓展,也是从他们牛河村里出来谋生的,两个人一下子就觉得亲近了很多,开始称兄道弟的,王二妮连吃了两碗的免费豆花,吃的都不好意思了…宋三郎才站起来辞别,那老板似乎和宋三郎谈的很投机,特意嘱咐下次进城,一定要过来吃豆花,还夸了王二妮,“三郎兄弟啊,你这媳妇模样可真是俊俏,看着又是贤惠的,真是好福气。”

说的王二妮在一旁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宋三郎听了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只是嘴上却谦虚的说道,“展大哥,客气了。”

两个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饭,精神抖擞,连走路都快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昨天那个布庄。

这布庄里似乎专做一般百姓的生意,店面摆放的大多数都是粗布…最好的布也不过绵软的松江棉布,像是丝绸和锦布,娟之类的,见到见不到。

“媳妇,俺看着花色不错,就买这匹吧。”宋三郎抓着一个石榴红的松江棉布说道。

王二妮却是摇了摇头,她本就不同意光买她的,这石榴红买回去,也只有她能穿,她的想法是要给几个兄弟都做一身新衣服,“不好…我看这月白的不错。”

“媳妇,这是做亵衣用的。”宋三郎好笑的提醒道。

王二妮想了想,“三郎哥哥,我们的钱够买多少布的。”

“别担心,大哥给的钱够买一匹宋江棉布了,还能剩些呢。”宋三郎以为王二妮担心钱的事情,解释的说道。

“那一匹布能做几件衣服?”王二妮继续问道。

虽然宋三郎从来不做针线活但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能做五六件吧…怎么了?”宋三郎越发觉得王二妮问的奇怪。

王二妮听了脸上绽放开笑意来,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买一匹宋江棉布,一匹粗布,钱够吗?”

“够是够,可是买粗布做什么?”

“我想给每个人都做一身冬衣,绵软的棉布做内里,然后粗布做外面。”王二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宋三郎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表情从震惊慢慢的变为温柔,最后变为醉人的笑容,手上紧紧的握住王二妮的,“媳妇,委屈你了。”

王二妮在宋三郎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大家都很照顾我…我也想为家里人做点什么,怎么能光做自己的。”

如果不是在布庄里,人来人往,宋三郎真想狠狠的吻住那可爱的人儿,他握住拳头,克制着这念头,直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说道,“不能光买布,还有新棉花呢。”

王二妮焦急的问道,“那钱不够了吧?”

宋三郎拍了拍胸口,含笑的说道,“不要告诉大哥他们,其实俺这里还有些钱。” 说道这里一副自得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可爱。

“啊…三郎哥哥…”原来不仅女人喜欢攒私房钱,男人也一样啊。

两个人满载而归,宋三郎抱着两匹布,王二妮提着新棉花,高高兴兴的模样,就像是要过年一样。

正在两个人高兴着的时候,忽然从路口出来了几个陌生人,王二妮定睛一看,心中咯噔一下的。

原来堵住他们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那帮住了一个通铺的人,那带头的汉子脸上带着狰狞的疤痕,好认的很。

宋三郎把王二妮护在了身后,笑着说道,“几位兄弟,这是何意?”他心中暗暗着急,这十里八乡的也没出过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怎么偏偏叫他们给遇上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疤痕男见宋三郎的笑模样,心中一愣,不禁觉得这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的镇定,也是个少见的汉子,不过今天…“兄弟,看你也是个人物,俺不说废话,把你家小娘子留下,就留你一条活路。”

正如宋三郎担心的一样,这帮人果然是看上了王二妮的姿色,也是他太大意了,这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山中,别说附近,就是十里地内也不见的有人,只是…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媳妇给了这些强盗。

宋三郎下了决心,对着王二妮悄声说道,“媳妇,一会儿俺冲过去,那时候你就跑使劲的跑。”这几个人一看都是有些本事的,他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要,三郎哥哥…”王二妮眼中闪过倔强的神色。

这一刻宋三郎的表情从来没有的认真,“听话,你在这里俺会分心,到时候谁也跑不了,你赶紧回去给…展大哥报信,他家住在二里胡同里。”

王二妮知道自己在这里也确实是拖累,他们刚出了镇里不到几个小时,与其回家求救还不如会镇里快些,只是…“他会来帮我们吗?”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宋三郎这些不过都是托词,他只是胡乱找些借口让王二妮跑掉而已,他知道如果单单的是让她一个人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会的,你要听话,不然就是拖累俺了!”

王二妮眼中含着泪珠,无声的点了点头,宋三郎心里一阵放松,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发丝,“媳妇,你一定要好好的。”

两个人商量完,宋三郎对着那疤痕男子说道,“这位大哥,俺这里有话对你讲,能否让俺过去?”

那疤痕男子料定宋三郎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你想说什么,就过来啊,怎么像一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

他的话引得身后的几人哄堂大笑,宋三郎也不恼,依然是带着笑容走了过去,就在他接近疤痕男的同时,把藏在袖口的匕首送了出去,狠狠的插入了男子的胸口,随着一声惨叫声,男子和宋三郎一起倒在了地上。

“跑!媳妇,你快跑…”

王二妮看着宋三郎死死的抱着男子的身躯,还不忘对着自己喊,心里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拼劲全力跑了出去,心中拼命的默念道,三郎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妈/的,这家伙耍诈,大哥,你没事吧” 那瘦小的男子,拉开宋三郎的身体,大声的询问道。

那疤痕男子没料到宋三郎竟然来这种破釜沉舟的招数,也是他刚才笑嘻嘻的让他失去了防备,“哎呀,疼死了,你们一帮都干嘛,快去追那个小娘子啊,老子欠春香楼的银子,就靠她还了。”

宋三郎死死的抓着疤痕男子,任是那瘦小的男子如何拉扯也不放开,几个人又是踹,又是拉扯,才好不容易分开…宋三郎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失去了知觉。

第 20 章

王二妮用手擦了擦眼泪,拼劲全力的往回跑,刚才宋三郎那豁出去的一幕,就像是电视剧的慢动作一样,不断的在她脑中回放,一次比一次震撼着她的心,一次比一次让她疼痛恐惧。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四周的景物不断的转换,她跑的感觉肺要炸掉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忽然,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身子不稳直接飞了出去,随着地上的尘土扬起,王二妮窘迫的趴在了地上,脸上都是灰尘…

手上钻心的疼,似乎已经破皮了,王二妮根本都顾不得看,直接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才发现,脚腕处撕裂的一般的疼痛,一个不稳,又摔在了地上。

“那个小娘子在哪边,快追!”身后不远处传来歹人的吼声,王二妮脸上尘土和泪水交织,划下一道道痕迹,看起来狼狈不堪,她想着还等着自己找人去救的宋三郎,一狠心又试着站了起来,只是显然她的扭伤很厉害…

“砰”的一声王二妮又倒在地上,这一次摔的要比刚才还要重,无论怎么也没有力气在爬起来,她回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歹人,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心情涌上心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阳光从树木中照射进来,倾洒出斑斓的光点,一双藏蓝色的鞋面出现在王二妮的眼前,那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雏菊,歪歪扭扭的花瓣,依然能看出刺绣者的不熟练,这不是…王二妮抬头,墨色眼中映出一个硬朗的面容,她忽而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四郎哥哥!”

宋四郎见王二妮摔的狼狈,这一看脸上更是沾了灰尘眼泪,更是惨不忍睹,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一伸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人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三哥呢?”

“四郎哥哥…呜呜”王二妮一边哭一边就要挣脱的下来。

这时候那两个歹人已经追了过来,站在宋四郎的对面喊道,“喂,识相的就把人放下,不然别怪俺们不客气。”

论外表宋四郎并没有像宋二郎那样人高马大给人震慑的感觉,只是他眉目刚硬,很是有一番气势。

“他奶奶个熊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宋四郎火冒三丈,本就暴躁的脾气,一下子就炸开来,他抱着王二妮,一脚就踹向来人。

宋四郎的力气真是大啊,这一脚直接把人给踢飞了不说,他自己到像是没事人一样,稳稳当当的抱着王二妮,他对着剩下的那个歹人说,“有种你也过来啊!让爷爷赏你一脚!”

那歹人哪里还敢过来,害怕的向后退去…也不管同伴,拔腿就跑。

宋四郎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滚蛋!”

“四郎哥哥,快带我去哪里…呜呜,三郎哥哥他…”

“媳妇,你怎么了?别哭…你一哭俺心里就发慌的厉害。”宋四郎露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心烦的抓了抓头发。

“这几个人把我们截住,三郎哥哥为了让我脱身,他还等着我回去呢…”王二妮哭着说道。

宋三郎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嘴角挂着血痕…那疤痕男被瘦小的男人搀扶着,胸口处被鲜血染红…他脚上也没有客气,狠狠的揣着宋三郎,一遍又遍的,似乎在发泄着他的怒意,宋三郎就像是一个破布一样被人随意的欺辱。

眼前的这一幕看的宋四郎眼睛通红,他想也没有想就冲了过去,“他奶奶个熊的,敢欺负俺三哥!”

王二妮被宋四郎紧紧的抱在怀里,宋四郎似乎也怕太过血腥的场景吓到她…用挡住附在了她的脸上,王二妮只能听到哀嚎的惨叫声和求饶的声音…

等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宋四郎依然暴怒的如一头狮子一样拼命的对着那疤痕男子施暴。

“四郎哥哥,不要打了…要出人命了,放我下来…我要去看三郎哥哥。”虽然知道这些人实在可恶,但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王二妮,脑中禁锢着的思想就是不能随意的杀人。

宋四郎不甘心的狠狠踹了两脚已经晕死过去的疤痕男,这才抱着王二妮走到了宋三郎的旁边。

迷迷蒙蒙之中,宋三郎觉得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难受,特别是小腿的地方,刚才那疤痕男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他似乎听到了断裂的声音,别是骨折了吧?媳妇呢…想起王二妮,宋三郎心里一阵的甜蜜,随即又涌上心酸,自己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千万,可要跑掉啊…

昏沉中他感觉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就像是记忆中母亲温柔的抚摸一样,带着无限的怜惜和心疼,在他的身上燃起了点点的涟漪,被抚摸过的地方都不疼了,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只是眼皮沉的厉害,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有睁开半分。

“三郎哥哥,你别动,睡一觉吧。”耳边传来的王二妮柔美的声音,那轻轻的音调像是怕吓到他一样,宋三郎心里一阵放松…只是忽然又皱起眉头,媳妇回来了,那劫匪呢?身旁的王二妮像是能明白宋三郎的顾虑,“四郎哥哥来了,我没事,三郎哥哥你安心休息吧,你伤可不轻呢,呜呜…”

带着哽咽的女声,让宋三郎心疼,他真想像平时那样把人抱起来哄着她不要哭了,可是他现在脑袋晕沉,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无论如何也无法清醒过来。

树林里篝火被燃了起来,宋四郎把抓住的鱼放在树枝上烤,还不忘打量着正窝在宋三郎旁边哭的王二妮,“媳妇,别哭了,三哥没事,俺们以前去打猎,比这重的伤都有过。”

王二妮乖巧的点了点头,“三郎哥哥的腿会好吗?”

“嗯,俺给接上了,只要不动就行,不过要养些日子了。”宋四郎把烤鱼放到鼻子上闻了下,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拿到了王二妮的旁边。

王二妮接过,撕了一块肉,挑去了鱼刺放到了宋三郎的嘴边,“三郎哥哥,吃点东西吧。”

“三哥还不能吃东西呢,这是给你的…媳妇,你饿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俺在这里守着。”宋四郎拍了拍王二妮的背说道。

王二妮知道宋三郎现在昏迷,吃不了东西,也不坚持,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就转过头看了眼宋四郎,见他对着自己手中那半截烤鱼,一副想吃的模样又强忍着的模样,真是率真的可爱,王二妮噗嗤一笑,“四郎哥哥,你也吃吧。”

宋四郎倔强的把头转了过去,“不吃,说了让你吃就让你吃,哪那么多话!”

王二妮心中了然,把鱼肉放递了过去,“明天还要背着四郎哥哥回家呢,不吃怎么有力气?”

那软软小手上放着散发香味的鱼肉,看的宋四郎心痒难耐,只是他依然坚持的说道,“俺不饿。”

这脾气可真倔,王二妮无奈,夹了块直接塞到了宋四郎的嘴里,“可好吃了,尝尝!”

一口吃下去,食物的香味充满了味蕾,刺激的他更加的饥饿,王二妮见宋四郎吃了一口,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干脆把鱼肉全部撕开,挑好鱼刺,一点点喂了过去。

宋四郎哪里受过这待遇,就是小时候娘亲在的也时候也没有对他这么温柔过,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滚烫滚烫的让他眼眶发热,要不是强忍着还真会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王二妮见宋四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墨色的眼睛灿然夺目,带出醉人的情意,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宋四郎猛然的站了起来,“俺吃饱了,媳妇…晚上野兽多,这四周要做些防范。”说完逃也似的跑掉了。

王二妮嘴上绽放开笑意来摇了摇头,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宋三郎的眼睛,她欢喜的叫道,“三郎哥哥,你醒了?”

宋三郎虚弱的点了点头,“媳妇,你没事了?俺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走后,四郎哥哥不放心,连夜来追我们…那条路,四郎哥哥说是必经之路,一直等着我们,然后恰巧就遇上了,你不知道吧?那脸上疤痕的混蛋被四郎哥哥打的哭爹喊娘的…都被吓跑了。”王二妮说道这里眉飞色舞的,好像全然忘记,当时她还有些害怕出人命的恐惧。

宋三郎温和的一笑,平时这样一笑一定是万千柔情的令人陶醉,只是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是瘆人,不过王二妮也不在乎,只觉得今天这模样比起任何时候还要好看,“别动,小心碰到伤口了。”

“俺腿很疼,是不是折了?”

王二妮听到这里眼眶里又有泪珠在打转,“嗯,被打断了…很疼吗?”

第 21 章

夜色慢慢,安静的树林里只能听到篝火旁木材燃烧时候的噼啪声。

宋三郎闭着眼睛极力忍受着腿上的伤痛,身旁的王二妮睡的香甜,女性特有的呼吸声吹拂在他的脸庞,让他难捱的时间似乎快了一些,忽然身后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三哥,还很难受?”宋四郎从林中走了出来,月色下硬朗的面容越发的让人看着心里踏实,他轻手轻脚的坐在了两个人旁边。

宋三郎点了点头,一阵疼痛袭来,让他发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宋四郎一阵难过,但是一向都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张了半天的嘴才说道,“天色太黑…找不到末草。”末草是一种止痛消炎的草药,有些麻醉的作用。

宋三郎没有说话,这一次的疼痛要比任何时候还要猛烈,他咬的嘴唇发白,手上青筋暴起。

“三哥,忍不住就叫两声吧。”宋四郎看不过说道。

宋三郎虚弱的说道,“媳妇在睡呢…”

宋四郎没有说话,知道宋三郎说的对,刚才好不容易才把王二妮哄着睡着了,本来王二妮一定要坚持照顾宋四郎,怎么也不肯睡,还是宋三郎劝了她,明天一早要赶路,宋四郎要背着宋三郎,没有空照顾她,她不好好睡觉怎么能挨过去?王二妮无奈,吭哧了半天才睡着。

“吃点果子吧,难受就咬它。”宋四郎从兜里摸出几个野果子,他挑了几个大个的放在了王二妮的旁边,又把剩下的几个放到了宋三郎的手里。

宋四郎接过…咔嚓一声,一颗果子被咬的粉碎。

…王二你睡的并不稳当,梦里那个凶神恶煞的疤痕男又追了过来,她没命的跑,跑啊跑啊,终于看到了宋三郎,她心里一阵高兴,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只是宋三郎却突然消失不见,王二妮拼命的喊着宋四郎的名字…忽然地面一阵颤动,倏然变的空无一物,她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这种失重的感觉让她非常的难受…

“媳妇,你怎么了”

王二妮听到了宋四郎焦急的呼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漫天都是闪亮的星星,就像是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一样璀璨夺目,一轮弯月升在半空中,把银色的光芒倾洒在眉目刚硬的宋四郎面目上。

“我做了噩梦…三郎哥哥怎么样了?”王二妮担心的问道。

“三哥,没事…渴不渴?”宋四郎把水袋递了过来。

王二妮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很甜,谢谢四郎哥哥。”

宋四郎别开脸无所谓的说道,“谢啥。”

“媳妇,俺也渴了。”宋三郎脸色苍白,但是依然笑的和煦。

王二妮忙站了起来,拿着水袋走到了宋三郎的旁边,“三郎哥哥,慢点喝…伤口怎么样了?。”又查看了下伤口,见没有恶化的迹象,才放下一颗心。

宋三郎被王二妮喂着水,那软软的小手贴着他的脸颊,明媚的眼中带着担忧的神情,都让他非常受用,他想如果能一直被王二妮这样照顾,即使受伤多少次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不疼了…”

显然宋三郎话说的太早了,一阵刺骨的疼痛再次袭来,让他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不过一会儿细碎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

王二妮心里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她把宋三郎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发丝安慰道,“三郎哥哥,忍忍就过去了…”又去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他些力量。

宋三郎紧紧的握着王二妮的手,努力的忍受着那一波波的痛苦。

宋四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想其他,但是这样亲密的挨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豁然的站了起来,“俺再去找找草药。”

“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王二妮面色带着担忧的望着宋四郎,如果有可能她真恨不得现在就起身去找止疼药,但是现在夜□/临,时不时还能听到野兽的叫声,实在不是适合的时机。

宋三郎好容易等着一阵疼痛过去,才嘶哑的说道,“四郎,媳妇说的对,太危险了。”

到了后半夜,宋三郎终于睡了过去,只是眉头紧锁,显然是疼的不轻,是啊,这可是骨折啊,没有止疼药的控制,显然都是需要人为忍受的过程…

王二妮躺在两个兄弟中间,重新进入睡眠的她看起来恬静的无限美好,宋四郎为了护着两个人,一个晚上没睡,眼睛已经有了些血丝,他的手放在腿上…捏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摸了上去,女孩脸颊上的肌肤白皙滑嫩,让人爱不释手,宋四郎摩擦了半天,才舍不得的放开。

东边渐渐鱼肚白,巨大的橘红色太阳慢慢的升了上来,睡梦中的宋三郎忽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王二妮被惊醒,见他满头都是汗水,拿出手帕来帮他擦了擦,“三郎哥哥,你是怎么了?”

宋三郎表情呆呆的,任着王二妮擦拭,像是梦魔了一样说道,“西山,流水…明月当空…俺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不是那个算命的老先生说的话吗?”

“对,就是他说的…四郎?四郎呢?”宋三郎渐渐清明的眼神环顾了四周,人影也没见到,奇怪的问道。

“在这呢…水喝光了,俺装水去了。” 暗幕中走出了一个人影,不是宋四郎还是谁。

宋三郎靠着王二妮半坐了起来,“四郎,你听听看,西山,流水,明月当空是什么意思?”

“西山不是俺们村后面的那座山吗?”

王二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她想宋三郎这一番话肯定是猜到了什么,村后的山她也知道,但是不叫西山啊,应该是叫离荡山,“那不是叫离荡山吗?”

“是叫离荡山,但是也叫西山,那是老一辈的说法了,很少有人知道。”宋四郎补充的说道。

宋三郎沉吟了半天,“流水是指…从西山上冒出来的泉水吧,媳妇你还喝过呢。”

王二妮想起来的路上他们去接过一次泉水,那地方真的很大,说是泉水其实是一个小型的湖泊,碧蓝清澈,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三郎哥哥,你说的是哪个小湖泊一样的泉水?那明月当空又是什么呢?”王二妮想了想问道,如果说前面两个是地点,那么后面这个明月是指时间?又或者其他?当时她就奇怪明明那个来算命的男人本来很生气的,但是怎么就突然吓跑了…还一副被人看出什么陈年旧事的模样,这桥段多么像是武侠电视剧里的一个场景,王二妮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在聚集,但是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宋四郎忽然跳了起来,虽然他性格暴躁,但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相反很多时候看问题,很是缜密,“俺知道了,明月当空是指…但是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宋三郎把路上的算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几个人一阵沉默,宋四郎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他走来走去,“三哥,俺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宋三郎点了点头,“是啊…应该去,说不定是个机遇。”

王二妮却是在想其他的事情,她想起那个算命老先生说的话…她会遇到五个贵人,但是不能分开,这五个贵人不就是指宋家五个兄弟吗?她刚穿过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直接被卖给了五兄弟,在她因为不适应陌生环境而显出极度的戒备和恐惧的时候,他们带着少见的耐心,慢慢的哄着自己,用赤诚的心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和爱护,到了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进了这个家庭中,她现在不也是把宋家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么…

仔细算来,这几个人还真算是她的贵人,那个算命的老先生看起来不是常人,不仅能看出她来至于异世,还知道她有五个丈夫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

“切记…不要分开”难道她真的要和五个人一起过夫妻生活吗?她不能否认自己对五兄弟都很喜欢,也把五兄弟当做是可靠的家人,但是…一想到真的要做夫妻那些事情,好吧,其实她现在也被摸的差不多,但是并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

王二妮有时候会想,也许到了明年约定圆房时候,五兄弟会有人改变主意也说不准,她并不介意把其中几个人当做真正的哥哥一样。

只是想到总是一副沉稳清俊的宋大郎,她摇了摇头,不…大郎哥哥不行,那在她初来乍道的时候给予她最多安慰的一个人,她已经本能的对他产生不能失去的依赖感情。

那么宋二郎呢?总是笑得一脸憨厚腼腆的宋二郎,那双眼睛似乎装满了对她的疼爱,每次都是温柔似水的望着她,好像她做想要做任何的事情都会没有理由的支持着她…宋二郎不行!她没有办法忍受宋二郎也会用那种目光去看别的女人。

那么宋三郎呢?

第 22 章

王二妮使劲的摇了摇头,她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下意识的…不能在想了,她怎么可以这样。

“媳妇,你怎么了?不是着凉了吧?”宋三郎担忧的把手放到王二妮的额头上,别是一晚上睡在地上受凉了吧。

宋四郎也关切的望了过来,王二妮对上两个人担忧的神色,想到自己莫名的想法,脸色更红了…“我去洗把脸。”说完就逃也似的一溜烟跑掉了。

“俺去看看。”宋四郎利索的站了起来,追着王二妮而去。

王二妮蹲在小溪边,不断的把凉水泼在脸上,对自己说,“你都在想什么啊,难道真的要…五郎还是个孩子呢。”说完还使劲的拍打着脸颊,希望能清醒一点。

宋四郎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惊,快步的走了过去,“媳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快跟俺说说。”

“没有…你怎么过来了?”王二妮强自镇定的说道。

“真的没事?”宋四郎也学着宋三郎把手放到王二妮的额头,触手所及一阵冰凉,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凉?”

“是水冰,我刚洗脸了。”

宋四郎掏出手帕来给王二妮擦脸,他的动作有些粗暴,擦的王二妮脸上红红的。

这个白色的四方小手帕上绣着兰花,只是这绣活做的真不像样,歪歪扭扭的不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团树叶…这是王二妮最近的作品,她刚学会绣花就给宋家五兄弟做了手帕,鞋面,虽然手艺粗糙,但是却被几个兄弟当做金子银子一般的稀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