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了那人一眼,除了白衣成了黑衣,别的也看不出来有甚差别,本来还满心以为往路上一走,这些人围过来她走的也就理所当然,结果人家压根当没看到他们。

到了望峰楼,那人伸手道:“殿下这边请。”

引着她往楼上雅间,饭菜似乎刚刚摆好,还冒着热气,魏西溏进门前左右看了看,然后走进去,那人转身掩上门,道:“殿下请入席。”

魏西溏径直坐在首席,然后看着那人道:“吃完饭就散了是不是?”

他笑道:“殿下膳后还有课业,自然要回去上学。”

于是,魏西溏拿起筷子,看了看那双洁白如玉的象牙筷,什么话没说,埋头用餐,而这人也未言语,只在她对面坐下,魏西溏用餐时,他自热而然往她碗里布菜。魏西溏瞬间一口吃不下,“啪”一声扔下筷子,瞪着他,“你做什么?”

这人道:“可是饭菜不合殿下口味?”

魏西溏眯着眼看他,问:“你是何人?”

他手里握着玉筷,只抬头看她,淡笑道:“原来在下还未向殿下报上名姓,是在下的失误。”然后他放下玉筷,道:“在下西海招摇山之主相卿,见过殿下。”

魏西溏还是坐着没动,只问:“你一个什么山的主人,不好好当你的神仙享福,你找上我有什么目的?”

相卿笑笑应道:“在下前来助殿下登基问鼎,达成所愿。”

“放肆!”魏西溏一拍桌子站起:“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神仙?一介草民这种话你也敢说?也不怕传出去掉脑袋?”

相卿抬头,看着魏西溏道:“殿下龙相天成贵不可及,龙袍加身登基称帝乃天命所为,命中注定的事,殿下何须介怀?”

魏西溏冷笑:“什么神仙?分明是个疯疯癫癫的妖道!本公主若登基称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你祭天!看你还敢胡言乱语!”

“那在下拭目以待,盼殿下举行祭天大典那日尽快到来。”

魏西溏真想抓起桌上餐盘砸他一头一脸菜汤,看他还能这样轻描淡写仙气飘飘说这些大逆不道专招杀头的话来,“什么祭天大典,一派胡言!你这人听不出别人好赖话么?”

相卿淡笑,已重新握住玉筷,“殿下胃口实在小了些,吃这一点怎能长高?若不能强于他人,怎能服众?”

“你闭嘴!”魏西溏被气的胸口发涨,半响才道:“你真是神仙?”

“殿下若进食,在下便告诉殿下答案。”

魏西溏拿起筷子,冷着脸问:“你是神仙?”

“不过世人强加罢了。”

魏西溏又问:“你能为老皇帝练出长生不老丹药?”

他笑笑,道:“不能。”

一听他这样说,魏西溏顿时气结,“就知道你是个招摇撞骗的妖道!”

“也不尽然,”相卿突然又道:“若殿下想要长生,在下便能制出延寿丹药。”

魏西溏嗤笑:“你敢制,本公主还不敢吃。”

相卿只道:“殿下切勿气坏了身子,还请先用膳。”

魏西溏拉着脸,重新抓起筷子,正要继续吃,忽然那门被人一把推开,魏西溏扭头看去,就见付铮站在门口,睁着眼咬着牙唤:“魏池!”

筷子上还夹了一块肉,被他这一吓,“吧嗒”掉在桌上,魏西溏“唔”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付铮冲过来一把拉起魏西溏,怒道:“你在做什么?”

魏西溏道:“用膳呀。”

“我早上怎么跟你说的?让下学后等我,你等了没?”付铮捏她的脸,怒:“怎就这样不听话?”

魏西溏捂着脸不让捏,嘴里道:“哪里?我以为你说晚上下学,午膳我还是要用的。”

付铮一窒,伸手把她手里的筷子扯下来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对相卿道:“仙尊见谅,殿下年幼,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尊海涵。”瞪了魏西溏一眼,一扯她的手:“走,我带你用膳去。”

相卿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玉筷,目光冷淡的看向付铮,道:“付公子,初见时本尊便想提醒一二。”

付铮和魏西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他,只听他道:“从付公子的面相看,命短了些。”

付铮没开口,魏西溏倒是好奇问了句:“怎么个短命法?”

相卿对她淡笑,柔声道:“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的付铮很是淡定,对相卿施礼:“若命中注定如此,付铮不与天争,谢仙尊警言。”然后拉了魏西溏,直接离开望峰楼。

魏西溏未拒绝,乖乖跟着他走了。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那人站在窗口俯视下方,见她看过来,他微微躬身,对着魏西溏行了个礼。

魏西溏一阵恶寒,扭过头紧走两步。两人走了一段路,魏西溏偏头看付铮的侧脸,问:“生气了?”

付铮停下,然后转身让她看自己生气的眼,道:“你觉得呢?”

魏西溏撇嘴:“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哪里知道你心里所想?”顿了顿,又有些幸灾乐祸:“那妖道说,你短命呢。”

付铮气笑:“我短命,你就这样高兴?”

魏西溏道:“也不是高兴,就是想不出你现在好好的你怎就会短命。”

付铮道:“你也说了,那是妖道,妖道的话我若信了,岂不是上了他的当?除了刚刚那地方,可还有想吃的地方?”

魏西溏伸手一指前方,“那家鱼头汤勉强入口。”

付铮带她去,坐下准备吃的时候还说:“怎得跟高湛学会了?整天就知道吃。”

魏西溏也不吭声,端上来看眼筷子,坐下来就吃。

她在那边吃,付铮这边教训她:“早上谁说那妖道是仇人的?怎么一扭头就跟人家一起用膳?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魏西溏抬头道:“我让魏丁回去知会我父王妖道做东,那人哪里会有那么笨给我下毒?”

付铮不由笑道:“还好,还算有点脑子。”

看他一眼,也懒得跟他狡辩,好歹这小子算是为她着想,喝口汤,顿时嫌弃的吐到盅里,恼道:“难喝!是不是这家的厨子换了?”

付铮一见,直接对门外说了句:“让掌柜的进来,看看是不是厨子换了?”

魏西溏摆手:“算了,这年头找个好厨子不容易,等过些日子着人打听打听,哪家厨子好,直接请府里最省事。”

勉强凑合了午膳,付铮送她回学堂,拉着她提醒:“下学务必要等我,记住没?”

魏西溏点头:“记着了。”

千叮咛万嘱咐以后,付铮才匆匆走了,本来在宫里伴读午时回不来的,若不是哄了太子,哪有这么多闲功夫出来陪她?实在是昨日的事有些吓人,让付铮不放心这闯祸精。

高小胖这几日还是跟十七皇子混在一起,为了证明他和魏西溏是一伙的,三天两头给魏西溏传达些十七皇子从宫里带出来的消息。

比如荣承帝提点了腾王,让红灵公主再去国子监念书有些不妥,女孩子怎么能同一帮男孩子一起玩儿?再比如荣承帝还关心了腾王长女的婚事,让选好了夫婿他老人家来赐婚……事情没多重要,不过高小胖做了就让人觉得他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魏西溏就是这样想的。

腾王怎么跟荣承帝说的魏西溏不知道,总之她回去以后腾王也没跟她说。当然,腾王爷最近的心思全在腾王妃身上,因世子变成了公主这事,腾王妃还病了几日,把腾王吓的半死,有时间就跑荣承帝面前嚎,嚎的荣承帝完全没脾气了,还时不时拿点赏赐出来安抚腾王爷遭重创的心肝肺,要不然他能把荣承帝烦死。

付铮连着两日都接送魏西溏,而且来的十分及时,不会让她等的不耐烦,万一来不了,他身边一直跟着的四个大汉里头必然会来两人送魏西溏回去。

其实国子监距离腾王府距离不远,魏西溏还从来没在意过,不过付铮一番心意,魏西溏领了,再者那几个大汉也不需要她出银子养,白得的护士多好的事。

晚上下学,付铮让护卫带话,今晚过不去,魏西溏自己回去,进了王府才觉得府里气氛不对,怎么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含羞带怯桃花满面呢?

魏西溏一问才知,今日在宫里腾王见到了仙尊,神仙君非要来亲自赔罪,结果就来了腾王府。

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魏西溏进门就看到仙气飘飘的白衣妖道相卿坐在客席,言行举止皆对腾王恭敬有礼,跟在宫里时一脸世上男人都是畜生的表情截然相反。

第021章 空架子

魏西溏抬脚进门,腾王一眼看到她,招手:“池儿!”

“池儿见过父王。”她又转脸看向相卿,“仙尊大驾光临,失礼。”

那妖道脸上带着浅笑,道:“殿下有礼。”

魏西溏径直在腾王另一侧坐下,踢腾着小短腿,不吭声也不离开,反正她乖乖坐着也不烦人,腾王继续跟妖道说话:“仙尊刚刚说的私塾一事,本王看还是免了,池儿如今在国子监已经适应,再者那些孩子都是池儿自幼一起耍大的,她这性子又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改过的。要改哪里有那么容易?等她大些了再说也不迟。”

相卿低笑:“世人都道王爷宠妻疼女,如今在下倒是信了,只是小殿下不趁着年岁小尽早纠正,若以后大了定性,怕是更难纠正。小殿下毕竟是个女儿身,和那些男子长年一起,岂不是坏了小殿下的闺誉?”

腾王本来纠结的也正是这个,荣承帝跟他说的时候,是被他赖了下来,可心里也觉得小闺女跟那些混小子一直在一块也不是个事,只是他直接觉得池儿更喜在国子监待着,如今听着仙尊一说,又开始纠结了。

魏西溏拉着小脸坐在旁边,突然插声道:“父王和仙尊说的是我么?”

腾王赶紧扭头问她:“池儿,父王给你请个私塾可好?这样可以和姐姐们一起学习女工念念书,多好?”

闻言,魏西溏耷拉着眼,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拖长声音道:“女工啊……”

她这一说,腾王就觉得这肯定使不来,他当儿子养了*年的孩子,都不认识针线包,现在学是不是太难为她了?再者这性子也是坐不住的,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个好主意。

魏西溏不等腾王再说话,道:“孩儿觉得如今很好,孩儿也喜欢,父王要是让孩儿待在家里学女工更好,孩儿就去找母妃,让母妃替孩儿拿主意。”

腾王一听,有些急:“父王不过问问你,你还真当大事了?你母妃这几日身体不适,正修养着,你少去烦她。”

腾王妃还没缓过气,已经连着几日不能提“世子”两字,两只眼都快哭成了桃子,腾王一直拦着不让她见魏西溏,生怕再受什么刺激。

魏西溏又扭头看那妖道,冷道:“仙尊果然菩萨心肠有普度众生之德,本公主念个书这等小事也值得仙尊惦记。”

相卿面不改色:“殿下因在下之言才有今日的局面,在下一直过意不去,自然盼望殿下吉星高照万事坦途。”

腾王瞪了魏西溏一眼,“池儿,不得无礼!仙尊不过关心一二,你还不领情。不愿意就算了,父王又没让你非要离开国子监。”

魏西溏从座位上下来,对着腾王一拜:“池儿谢过父王。”

国子监她定是不能离开,她若走了,刚刚和学里那些家伙建立起的友情岂不是就浪费了?再者,男儿身和女儿身还是不一样的,人家可以因为她是世子聚着她,可那些小子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什么反应还未可知。

“父王,您和仙尊慢聊,孩儿先行离开。”魏西溏看到那妖道就眼疼,实在不愿多接触。

腾王点头:“去吧。”还提醒:“这几日别去打扰你母妃。”

魏西溏跨出门后无声的“切”了一声,就听那妖道又开口道:“王爷,在下今日是来送赔礼的……”

腾王摆着手道:“仙尊客气,事情已经过去,本王哪能收仙尊的礼?”

“在下这礼其实是送小殿下的。”他淡淡道:“殿下如今女儿身,若是再大些出门多有不便,是以在下送殿下一人,可保小殿下周全。”

腾王笑:“有劳仙尊费心,本王替池儿请个武师便是。”

相卿淡笑:“王爷有所不知,在下所送之人,星象为守护星,此人精天下武学,有过目不忘之能,能去糟粕吸精髓,乃凡间第一人……”

已经走远的魏西溏忽又退了回来,站在门口问:“在哪?”

腾王瞪眼:“不是要去歇息的?”

魏西溏清清嗓子,道:“听仙尊说的这般无所不能,孩儿便有些好奇,是以回来问问。”

相卿抬眸看她,脸上带了笑意,道:“殿下回身看便是。”

魏西溏回身,顿时吓了一跳,果然看到一人单腿跪在她身后,又惊又气:“什么时候在的?”

相卿起身,缓缓走过来,道:“殿下,他便是在下所说之人,无名。”

“无名?”魏西溏道:“这是什么怪名?”

相卿道:“世外之人,本不属这世间,岂有世间的人名?”

魏西溏了然,又问:“那相卿也是化名?”

那相卿道:“自然。”

魏西溏顿时无语,嘀咕:“连真名都不敢报上,谁知你们是何方妖孽。”

相卿淡笑:“不过时候未到罢了。殿下对在下成见颇深,在下须得反省。”

魏西溏懒的与他拉扯,只问跪着的那人:“无名?仙尊把你说的这般出众,你确有出众之处?”

那人低头恭敬道:“家主之言便是在下之能。”

“大言不惭!”魏西溏冷笑,道:“那便验你过目不忘之能。若对了,你便留下,若是错了……”顿了下,才想起她如今可没有随便砍人脑袋的权势,便道:“若是错了,你便寻个无人的地方自裁,记得到时让你家主知会本公主一声!”

腾王也好奇,过来瞅了眼那人,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象征性的提醒:“池儿,怎得这般无礼?”

魏西溏对腾王露出一脸笑,撒娇道:“父王,孩儿不过看看仙尊送的这人有何能耐罢了?验下就好嘛。”

腾王还要再说,相卿倒是淡笑开口:“王爷,殿下心性直白,不过依她一回也无妨。”

连送礼的都这样说,腾王倒也不好说什么,再者他也好奇这地上跪着的青年有甚才能。

那无名已经开口:“不知殿下如何验?”

魏西溏想了想,对身后魏丁道:“魏丁,你去把知更抱来,记得拿帕子盖了。”

魏丁一脸扭曲:“世子……啊不是,公主,知更可是大小姐的宝贝……”

魏西溏盯着他不吭声,魏丁一夹腚,灰溜溜的跑了,不多时,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跑回来,“公主,知更来了!”

魏西溏接过来抱在怀里,看了那人一眼,道:“知更是只八哥鸟,许你抬头看一眼,验你看到这鸟身上有哪些毛色。”

相无名俯身道:“是。”

魏西溏背对他,伸手揭开那帕子,嘴里道:“抬头!”然后伸手把鸟放了出去。

五颜六色的小鸟扑腾两下翅膀,直接扑腾道王府屋檐上伸出的树枝上瞧不见了,魏西溏居高临下转身看那人:“可有结果?”

那人道:“回殿下,那鸟儿周身共有十三处主色。鸟体为赤,双翅及尾羽为绿,背部与尾腹为草色,颈部和头部乃蓝紫色……”

魏西溏拉着脸,听的不耐烦:“行了行了!”扭头对魏丁及其他下人道:“一个个站的跟木桩子似得是死人么?大小姐的八哥飞了,还不去赶紧抓回来?”

魏丁“啊”了一声,啥话不敢说,赶紧招呼其他人:“快快快,大小姐的八哥鸟飞了,快去捉回来!”

一大群人搬梯子的搬梯子,拿扑网的拿扑网,开始闹的鸡飞狗跳捉树上乱扑腾的鸟儿。

捉鸟实在是个技术活,这帮下人人多势众揍人还凑合,但是碰上技术活就只能抓瞎,而且动静太大,人还没挨到鸟儿,那八哥就被吓的飞到另一边枝杈上。

魏西溏心情不佳,再加上被这些人气的,看谁都不顺眼,一扭头看到那人还跪在地上,背着双手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去捉鸟?”

那人一愣,看了相卿一眼,反应过来这是留下他了,低头道:“是。”

言毕,他起身,轻轻一跃跳过回廊,都没有看那鸟的位置,便足尖点地跃起,轻巧异常踩着其他人刚刚搁上去的梯子,借着巧力落在枝头,那鸟儿都未来得及展翅,就被那人捉到手里,单手握着枝干,几个间隔一跳,便落地上。

他走过来,伸手把那鸟儿送到魏西溏面前:“殿下。”

魏西溏看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还举起来看了看他刚刚说的那几种颜色,发现都对上,脸色更难看了,对着魏丁冷道:“连个鸟儿都捉不住,府里要你们这帮狗奴才有什么用?”指着魏丁道:“即日起去柴房砍柴,再让本公主看到你,就把你送宫里当太监。”

这晴天霹雳让一直春风得意的魏丁傻在原地:“啊?不要啊公主!”

魏西溏点头:“如你所愿,确实不要你了。”

魏丁求饶:“公主,奴才不是这意思……”

魏西溏抱着鸟儿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腾王一直在后头看热闹,回头走到腾王面前,道:“父王,府里的奴才是不是都得换换?这关键的时候用不上,若是哪日有事,这帮人能撑得起什么事?”

她早就发现了,腾王府内外的下人不是婆子丫头,就是空有架子的奴才,连个靠谱的看家守门人都找不到,弄的腾王府出不了一个有用的人,围堆上这是女人都会的事,要他们有什么用?腾王府的这座宅子,就真是一座宅子,就跟腾王在朝里的位置似得,有权有名却无势,空有个腾王封号。

第022章 赔罪的礼物

腾王轻咳嗽两声,倒是没说别的,只道:“天子脚下太平盛世,能有什么事?”又咂咂嘴道:“不过连只不怎么会飞的鸟都着捉不住,确实不像话,不怪我儿不高兴。”

扭头看眼相卿,魏西溏留给他一个背影,道:“仙尊一番好意本公主领了,这礼本公主收下。”

相卿微微躬身,道:“公主不嫌弃便好,这是在下的荣幸。”

顿了下,魏西溏才想起什么似得,扭头看向腾王:“父王,孩儿接下这礼,父王可觉妥当?”

典型的先斩后奏,话都说了,才征求腾王意见,腾王只得道:“既然仙尊一番心意,那便收了吧。”

魏西溏施礼:“谢过仙尊。父王,孩儿这就告退,不打扰父王和仙尊畅谈。”

腾王道:“去吧。记得把知更给你姐姐还回去,她知道了得跟你急。”

“父王放心,孩儿省的。”魏西溏用帕子包了鸟儿握在手里,对无名道:“你随我来。”

大小姐的闺房内,魏青莲正派人到处找八哥,急的团团转,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最后喂食的人是哪个?怎就不知道关了鸟笼?这下知更肯定是飞了。”

正教训下面两个照顾知更鸟的丫头,魏西溏捧着鸟回来了:“大姐!”

她捧着的鸟乱叫,魏青莲一眼注意到了,“池儿,你手里捧着什么?”

“大姐的宝贝八哥呀。”魏西溏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魏丁想拔鸟毛给他喜欢的心上人做毽子,我帮大姐捉回来了。”

“这奴才好大的狗胆!”魏青莲怒道:“我的知更他也敢偷?”

魏西溏点头:“大姐勿气,我已罚了他去柴房砍柴。我给你还回来,大姐消消气。”

见到鸟儿安全回来,魏青莲也冷静下来,想也知道魏丁没那胆子,瞪了她一眼,也没法对着她生气:“定是你淘气。”

对于家里唯一的弟弟世子变公主这事,腾王府的三个姐姐除了开始有些惊讶,倒也很快接受下来,挨个到魏西溏房里走了一遭,把她教训一通,又挨个走了。

魏西溏两眼看天,麻溜的走人:“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魏青莲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跑了,她奇怪的看眼魏西溏身后跟着的面生男子,嘀咕:“府里什么时候进了新下人?”

这边魏西溏回到房里,一边洗手一边唤:“无名。”

跟在后面那人在原地单膝跪下,道:“属下在。”

“刚才那仙尊说你没名字?”

“是。”

魏西溏擦了手,围着他转了一圈,问:“你既然有仙尊说的那般才能,为何愿意跟我?”

无名道:“属下家族世代为守护星,分居各国,有人一生无主,有人侍主到死属下迄今尚无主。”

魏西溏嗤笑:“护谁不是护?为什么是我?”

他抬头,目光平淡,语气无波无澜,道:“属下乃护龙星,一生只能为一人所用。”

魏西溏在他面前坐下,道:“那你找错人了,那位才是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