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也已经过来,神仙一样的立在付夫人面前,“敢问夫人,不知陛下所患何疾?是否严重,可要服药?”

“这……”付夫人开不了口,自己儿子回家以后还能解释,可对左相大人如何解释?

再一个,这左相府一个女子都没有,全是孪生小童,左相大人这年纪看着也不小,还没娶妻?可有纳妾?需要她帮忙打听谁家姑娘人品相貌俱佳适婚的不?

要不然怎连女子初来葵水这事都不知道?看他顶着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容一脸真诚虚心求教的姿态,付夫人张了张嘴,半响也只能“唉”了一声,带着丫头婆子赶紧回去了。

倒是最后倒水的婆子被两人拉住了,婆子是个粗人,哪里想得到那些文雅的说法,便说:“陛下身体好着呢。”

付铮哪里肯信:“若是好着,怎会流血?”

婆子直接说:“陛下来葵水了,算不得病,好事,这说明陛下日后可成婚生子了!”说完,赶紧走了。

付铮:“……”

相卿:“……”

众小童:“……”

魏西溏怒气冲冲的要回宫,付铮一路追着:“公子……”看看她的装扮,又改口:“四小姐!”

听到后面的动静,不过魏西溏没回头搭理,付铮迟了好些步,好容易才追上:“小姐!”

魏西溏斜眼看他:“有事说便是。”

付铮的脸“咻”一下红到了耳朵根,他低着头道:“小姐恕罪,是付铮愚昧了。”

“知道便好!”魏西溏刺他:“我还以为你打算闹的整个天禹都知道呢。”

付铮:“……”半响才道:“付铮本意并非如此……”

瞪他一眼,魏西溏再次抬脚要走,付铮跟在身后:“小姐。”

“说。”

付铮于是走到她旁边,跟她并列走着,道:“听说女子有了这个,便能成亲生子。”

魏西溏瞅他一眼,“你才知道?”

付铮听她语气不善,想必是还在气着,赶紧岔开话题:“小姐要回去吗?付铮送小姐回府!”

从左相府离开,左相大人站在院子的花园里,犹豫半响,道:“来人,去把俗间女子所有病疾之症的药书都寻来送到书房。”

书寻到以后,左相大人挑灯夜读,连看三日,总算彻底闹明白陛下那日为何叫丫鬟婆子,就是不让能解天下百毒的左相大人号脉。

回到宫里的魏西溏一想起付铮强行抱着她嚷嚷的场景就想撞墙,那天到了宫里就把付铮撵走了。

付铮自知理亏,那脸火烧火燎了一整天都没消下去,回家以后还被付夫人拉到屋里唠叨了一下,总得让他知道怎么回事,要不然以后还不是闹笑话?

付铮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若是能早些知道,绝不会闹出这么一出,不但叫陛下生气不理他,还让付夫人也把他说了一通,羞的付铮真想扒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付铮有事启奏的时候,那眼都不敢看高坐上的魏西溏,全程低头说话,语速还超快。

是人都看出付铮的不对劲,下朝以后,有同僚伸手拍他肩膀,调侃道:“上将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今天状态不对呀。”

付铮强装镇定:“瞎说什么?完全没有的事。”

这事很快被传到了宫里,两位公主凑一块笑的前俯后仰。

她们俩比魏西溏年岁大,来的自然也早,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

两人为了哄自己母后开心,还特地跑去告诉她,知道她这些日子情绪一直不好,父皇走了有些日子,可身边没了人和人在不在身边那是两种感觉,人不在身后,可她还有念想,如今人走了,她连念想都没有。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她还有三个女儿在身边。

因为皇太后封号还在,为了区分,魏西溏为自己的母后特地下了一封诏书,封为裕馨太后,用以和在外逃亡的那位加以分别,也不让自己母后想到那位而闹心。

自从太上皇帝走后,多了裕馨太后头衔的肖以柔时常在佛堂坐着,看似一心向佛,可身边的人都看得到,她人在佛堂其实心不在。时常一个人发呆,眼泪淌了一脸她都不知道。

最高兴的事,也就是陪着三个女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这,陛下还经常没时间过来。

魏西溏其实知道母后的心情,只是有时候也束手无策,再者,国事繁忙,她只能尽量抽时间去陪她。

魏红衣和魏静思跑去跟肖以柔说,肖以柔倒是被两个人感染的脸上露了笑,“你们呀,叫陛下知道,看她不收拾你们两个。”

魏静思“嘿嘿”一笑,往肖以柔的腿上一趴,说:“母后,你不要难过陛下没时间来瞧你,我跟姐姐时常过来陪你。我们三个吃好吃的,不叫她吃。”

肖以柔笑道:“那怎么行?我们吃好吃的,怎能忘了陛下?”

魏西溏从外面走进来,笑道:“母后,为何孩儿听到有人说孩儿的坏话?”

魏静思又不傻,才不会承认,“我们都在说有好吃的给陛下吃!”

肖以柔看着她走过来,“身体可舒服些了?”

“见过母后,”她走过去,在肖以柔身侧坐下,道:“好些了,没甚要紧的。”

肖以柔点头:“这日子叫宫人记下,以后这今日自己记着些。”

魏西溏点头:“孩儿省得,叫母后挂心了。”

肖以柔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笑道:“挂心不挂心的,谁叫陛下是母后的孩子?”拉着魏西溏的手,看她道:“今日陪母后和你两个皇姐吃顿饭可好?你这一日日的那么忙,母后帮不了你,就盼着你身体好好的。”

“孩儿知道,母后放心。”魏西溏被她拉着手也不动,道:“这几日孩儿就请付夫人入宫陪母后两日,那日她也答应了。”

肖以柔笑道:“付夫人又不是什么闲人,可不能逼着她入宫?母后知道你一番孝心,日后呀,你不用担心母后,母后可也是很忙的,你两个皇姐的亲事,母后一直惦记着呢,刚好付夫人来了宫里,母后还能一起问问。”

魏西溏点头:“孩儿知错。过些日子便是春考的日子,到时孩儿也会替两位皇姐相看,若是有合适的人,孩儿自然不会错过。”

陪着肖以柔用了膳,一家四人其乐融融,自太上皇帝去后,才略略显出些温馨,之前腾王妃即便有孩子作陪,兴致也是不高,人短短一个月内便瘦了不少,如今她用的下饭食,倒是好事。

付铮被冷落了好几日,主要也是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不过是关心而已,结果是这事,实在是叫人没法说出口。

忍了几日,忍不住,付将军决定厚着脸皮再入宫,说什么也要好好说一回,再给他脸色看也得忍。

同样不被待见的还有左相大人,他本人倒是没甚关系,只是陛下不搭理他,总归会叫人有些不解,认真思考了几日后,左相大人决定入宫解开陛下心结,君臣本该一家亲,如今有了隔阂,总归不是好事。

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同一日散朝后要求面圣。

魏西溏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后,看向主动留下有事要奏的一文一武两位朝臣,问:“何事要奏?没事就散了。”

本来是指望过来说体己话的,结果左相大人也留了下来,付铮本就对这个被陛下夸过容貌比他略胜一筹的左相不待见,如今就连他赖主动跟陛下示好的机会都被他抢了,付铮心里自然就更不喜,不过是碍于相互颜面才未和颜悦色。

付铮想择日再来,不过又怕自己走了便宜了左相,是以他便硬着头皮留了下来,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说。”魏西溏撑着头,越看他们眼疼,这两人便越往她面前凑,不识相。

付铮道:“陛下这几日,似乎对臣有些不满,望陛下直言,臣必然知错便改,不辜负陛下对臣的信任。”

魏西溏撑着头的动作僵住,然后她慢慢放下手,坐正身体看向付铮,气的一肚子火没地儿撒,还敢来问?他一嗓子喊的左相府的人都看过来,她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他还有什么脸来问?

“朕对付将军并无不满,付将军多虑了。”拉着脸说这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付铮瞪眼,结果上头那位陛下压根不瞧他一眼。

魏西溏又问相卿:“左相大人何事要奏?”

相卿沉默半响,看看身侧上将军的遭遇,便后退一步,施礼道:“臣无事可奏,臣告退。”

魏西溏:“……”

下首站着的两位男子,一样的风姿卓越,一样的俊逸非凡,不过,两人看过来的眼神实在天差地别。

付铮那眼神,分明就是跟她赌气,没特殊礼遇,有些不高兴,瞪她呢。

而左相大人那眼神……压根没眼神,无欲无求来的多些,不生气不恼火,很平静的站着,似乎看出她心情不佳,便主动打了退堂鼓。

“既然无事可奏,两位大人回去吧。”魏西溏重新低头。

于是,两位大人乖乖退了出去。

回去路上付铮开口:“左相大人甚是无聊,无事可奏留下,岂不是耽误陛下时辰?”

相卿淡笑:“上将军在陛下百忙之际,尽说无用之言,对陛下有何作用?”

付铮回笑:“左相大人真是睚眦必报一句不让。”

相卿回礼:“上将军真是针尖心眼麦芒心胸。”

“如此,彼此彼此。”付铮看他。

相卿依旧淡笑:“本相不过效仿而已,上将军切勿误会。”

付铮面上笑若春风:“本将军无心之言,左相大人切勿较真。”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出了宫门,便要分开。

付铮走了两步,不妨相卿突然春风和煦的出声:“上将军。”

听到声音付铮回头,相卿缓缓走了过来,他看着付铮,淡笑道:“付将军可还记得本相对付将军曾有一言相赠?”

付铮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左相大人说的是哪一句。”他道:“左相大人不妨再说来听听。”

相卿道:“英年早逝。”说完,他略略点头,转身离去。

第099章 疼疼疼

099

付铮站在原地,看着相卿的背影,随即一笑,跟着回府。

英年早逝?

那便来吧,倒要看看,他这命,谁人能夺去。

付铮是个极为小心的人,他受付振海影响,自幼练武,且随时带着武师护身。当年还是个十来岁小少年的时候,他的身边就跟了四五个武师,付铮还真想不出自己会怎么个英年早逝法。

当然,若是天意如此,有些治不了的病,那就没办法了。对这点,付铮看的极开。

只是说什么付铮也要在临死之前把媳妇给娶上,要不然他可就白活一遭了。

一想到这一点,付铮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些才行。

随着皇太后的不战而降,天禹政局逐渐回归稳定,女主登基一事随着平稳天禹各地的正常发展而被光大百姓正式接受。

季统带着大军正在回金州的路上,金州派出的接应队伍已经接到,正一起朝着金州前进。

萧策刚离开南陵时骑着马,走了一天左右他就觉得不舒服,当初被夜惊鸿伤到的耳朵有了伤口变大了,且带着隐隐的黑色,只是他自己看不到。

军医开了药,扎营以后他敷药躺了一会,结果第二天起来他就抱着耳朵喊疼,军医再过去看,发现不但整个耳朵变黑了,萧策的半张脸都隐隐发黑。

萧策这下有点急了:“怎么回事?不过是个小擦伤,怎么会这样疼?”

军医只好说:“萧大人有所不知,有些小擦伤要及时上药,否则后悔莫及。”

萧策自己绝对不敢对外说伤是怎么来的,他一旦说了,就意味着他有外通金州的嫌疑,他只敢对人说那是自己练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兵器架,被误伤。

有人禀报季统,季统又亲自过来探望:“萧大人!”

萧策急忙强大精神坐起来,“季将军怎么过来了?”

“本将听闻萧大人身体有恙,特地过来探望,萧大人可要紧?”季统一脸关切。

再有要紧萧策也不敢跟季统实话实说,他这一路也要小心,他还没见到女帝,那诏书一日没发布出去,他就不能放下心,只有天下人皆知以后,女帝才会顾忌声名,不敢动手。

季统听他说没事,便点头:“那就好,萧大人前往要保重身体,陛下跟本将特别说了,萧大人只要迷途知返,她自然舍不得失去萧大人这样一位领兵用兵的奇才。”

这世间谁不喜被人夸赞?被这样一夸,萧策心里多少有点得意,“季将军过奖,萧某在将军面前哪里敢称奇才?”

“萧大人身体无恙便好,若真有什么事,萧大人只管开口,本将军中有多位妙手军医,正是以防行军途中有将士身体染恙。”季统跟萧策寒暄两句便离开。

季统一离开,萧策便捂着耳朵咬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马萧策是不能骑了,耳朵一点小小的伤,让他疼的在马上坐不住,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怎就老是要睡觉呢?

两个军医他轮着叫过来,不过都束手无策。

萧策眼看着没法了,他连着两个晚上没睡,生怕自己睡着了就醒不过来,最终他的心腹军医禀报了季统,说萧大人身体出了状况。

季统二话没说,让军里的三个军医都过去了,“这三人都是军中多年的老大夫,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请二位协助这三人,定能让萧大人药到病除。”

三个军医到了,挨个检查,又是把脉又是看伤,两个年轻的一脸为难,缩着脑袋退到了一边,唯有那年长一点的老军医在这些查看后,道:“萧大人这正是小伤口未及时敷药,感染成了大病。萧大人可是觉得全身发热,极为困乏,想要睡觉?”

萧策急忙点头:“正是如此!”

老军医看他一眼,不由叹了口气:“不敢欺瞒萧大人,萧大人命不久矣!”

萧策如被雷击:“什么?!”

他愣在原地,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伤口,不过一个破了皮的擦伤,竟然会要了自己的命,以前身上被刀看过被剑刺过,留了那么大的窟窿都没死,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个小擦伤上!

萧策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刘大夫,说:“刘大夫可有救命之法?”

这世上谁不怕死?只不过有人放在心里不说,有人呼天抢地不愿死,可最终的结果还不是和一捧黄土,一堆白骨?

萧策怕死,他正值壮年,虽有几房小妾,但是未娶妻,也无子嗣,他自然不想死。

刘大夫在帐篷里走了好几个来回,然后他停了下来,在萧策面前站定道:“萧大人,能不能救老夫不敢打下包票,不过,老夫愿意一试。”

萧策大喜:“多谢刘大夫!”

“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刘大夫皱着眉头道:“只因此法老夫不敢保证,是以老夫还请萧大人对萧大人的心腹将士说清楚,老夫只想救人,并无害人之心,若是万一老夫失手,还往萧大人以及各位将士给老夫一个公道。”

萧策略一思索,便点头,他现在也是疼得要死要活,若是像刘大夫所说那样没几日活头,他宁肯来试一试,而刘大夫自己主动把话说成这样,倒是萧策无话可说。

趁着自己还没彻底昏迷的时候,赶紧把几个心腹叫进来,说了如今的病症,刘大夫也详细说了,若是他们不信任他,大可找旁的大夫前来一试,他可在旁边配合指导,绝对不插手。

季统也被此事惊动,赶紧跟了过来,听了事情前因后果,皱着眉头道:“怎一个小小的伤口,引起这么大的问题?你们两个军医,早干嘛去了?”

那两个军医自然冤枉,萧大人也就两天前才说,他觉得不舒服的时候那伤口已经严重了,他们有什么办法?

行军的军医,大多都是些赤脚大夫充当的,治疗些简单的毛病没甚大问题,这上升到严重的程度了,自然就解决不了。

刘大夫开始吩咐一些将士去周边山上采药,分别要多少份量,什么都要清楚。

季统特地腾出一个帐篷留给刘大夫制药,体现了金州军队萧策的重视。

经过一夜的折腾,刘大夫终于把药制好了,一碗黏糊糊的红色药水。

刘大夫让人端了药,去萧策的帐篷,萧策还是硬撑,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觉,就是怕自己一睡不醒,再如何困乏他也不睡,硬要撑到刘大夫把药熬好。

帐篷里待了不少人,萧策的那些心腹大将都在,季统听说药熬好了,也赶紧过来探望。

药被端了过去,端碗的将士就要把药给萧策喂服,刘大夫突然伸手阻止,他看着萧策,问道:“萧大人,此药病房救命的药,老夫也不知此药服下的后果如何,萧大人确实要服用?”

萧策眼看就要熬不住了,他一脸苍白,满头是汗,眼睛一圈都熬黑了,双唇干裂,人也消瘦不少,伸着手要端那药:“萧某确定……如今这样,和将死之人并无差别,服此药,或许还有一救……”

刘大夫抬头看向萧策的那些心腹:“诸位将军,可坚持要萧大人服下此药?”

“你这老儿,磨磨唧唧做什么?萧大人都发了话,权当一试,还不快叫人喂他服下?”一个性急的将士怒道。

刘大夫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喂萧大人服药吧。”说完,他叹口气,摇着头走出帐篷。

萧策自己抢过那药碗,端过来,不论药是苦是甜,一饮而尽。

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他身上,不知是想看他突然暴亡还是看他突然痊愈。

喝了药的萧策手一松,便缓缓躺倒床上闭上眼睛睡着了,其他军医急忙过去一试脉搏,然后回头看着他们道:“萧大人,睡着了!”

帐篷里顿时一阵惊喜声,季统也笑道:“如此看来,刘大夫的药是管用了,刚刚他还十分担心,不敢看萧大人服药后的模样。”他点点头,道:“好事,值得庆贺!”

回了自己帐篷,刘大夫正站在他应帐篷里候命,季统问:“血放进去了?”

刘大夫点头:“放进去!”顿了顿,他好奇的问:“大人,不知那血是何药引,为何会有那般神奇的功效?”

季统看他一眼,道:“那是某位世外仙人的药,据听说可治天下百病,本是陛下赐给本将应急之用,只是没想到却用在了萧大人身上。希望萧大人别辜负了那点血。”

刘大夫施礼:“季将军宅心仁厚,陛下赐的药都愿让出来,实在叫老夫心生佩服。若是萧大人病好了,老夫一定如实相告,若是萧大人有其他任何意外,老夫绝然守口如瓶,不让将军一番苦心被人曲解。”

季统点点头:“刘大夫辛苦,本将就知道刘大夫值得本将信任。”

第二日,萧策确实醒了,只是这次醒来以后,他只能睁着眼,全是哆嗦的躺在床上,两只手死死的捂住耳朵左右的位置,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疼!

刻骨钻心的疼!

犹如被烈火焚心蚀骨般的疼。

疼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刘大夫赶了过来,看到萧策这样完全束手无策,“这……这是那药连带效应!救了他的命,却让他疼的刻骨钻心!”

第100章 倒霉催的

萧策耳垂周边位置的黑色明显消退,耳垂下端被擦破皮的地方也有结痂迹象,由此可见那药确实起了作用,只是,没想到救了他的命,却让他疼成这样。

萧策时不时的昏厥,却又一次次自行醒来,那看似没有任何伤口的位置,却从那一点往外,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到后来萧策拼死站起来,打算去拿剑,被守护的将士看到,急忙夺了下来,再次惊动了季统。

“怎么回事?萧大人可是有功之臣,本就身体抱恙,你们还不认真看护?如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如何担当得起?”季统把萧策身边的人一通训斥,最后在帐篷里走了两个来回,道:“去把本将身边的四位随身护卫叫来,务必两人一班,每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着萧大人!你们几位是萧大人心腹,自然不能叫你们离开,你们也是一样,两人一轮,配合他四人一起,守在萧大人身边的,决不能少于两人。可听明白?”

这时候谁还敢反驳?这大营里官最大的举手季统,谁都不敢违抗,“是,将军!”

萧策在一路上无时不刻的发出痛苦的叫声,白天晚上都是那样惨叫,旁人是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捂着耳朵那里撕心裂肺。

赶了一天路的营地将士,本就困乏,结果就听到他在那叫,吓的人都不敢睡。

开始他的部下很是担心,结果这路途遥远,一路上听下来,后来都麻木了。

别说萧策现在是这个样子,就算他是好好的健全人,在营里也是季将军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