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跟着她抬脚便走,“臣也只愿哄陛下,旁人叫臣哄,臣还不愿意。”

魏西溏回头睨他一眼,嘴里说了两个字:“放肆。”

话是这样说,不过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倒是付铮失笑,“臣失言,愿受陛下责罚。”

季统是这次大考负责维护纪律的领兵将领,正带着人在周边巡视,不妨就瞧见了付铮正牵着陛下的手,一边走路一边说着什么,慢悠悠的在前边那条路上走呢。

季统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直接来了个偶遇:“见过公子,见过付将军。”

魏西溏问:“季统?你这是……巡视?这等事哪里需要你亲自来坐,三人一队,划区巡视便可。叫你这样跑来跑去,岂不是大材小用?”

季统回到:“不敢,此乃臣本分之事,不分大小。”他看了眼付铮,道:“上将军,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执公子的手行走,不打妥当吧?”

付铮听出来了,季统这小子如今这胆子越来越大,这是找茬挑刺了,故意往魏西溏身边靠了靠,道:“有何不妥当的?我尚未娶妻生子,在外面处上几个朋友喝茶聊天论诗,乃人之常情。”

季统道:“金州大考,如金州的人鱼龙混杂,上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好,更何况,付将军在金州可是众多管家千金的心仪之人,若是叫人不知情的看到,还道上将军有龙阳之好呢。”

付铮冷笑:“那季将军在旁人眼里,可是有隐疾?否则怎会迄今为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是军中贴身将士?”

季统:“你——”

“行了!”魏西溏在旁边插话道:“你们俩当朕是聋的吗?说的像话吗?”

付铮告状:“是他先找茬的。”

季统应道:“下官不过是提醒上将军一二,上将军的反应略有些过激。”

付铮冷笑:“哦?那季将军气急败坏说不出话来又是何反应?”

“你们俩还没完了是不是?”魏西溏提高声音:“当着朕的面都敢拌嘴,好大的胆子?”

季统后退一步,道:“陛下息怒,臣这就是继续巡视,望陛下不要离的太远,若是任何事,以便臣尽快赶到。”

付铮又开口:“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你当本将军是个假人?”

季统没答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嘿,”付铮指着季统的身影道:“他这胆子,着实一天比一天大,谁给的?”

魏西溏瞅了他一眼,问:“他自己军功赚来的,你对朕论功行赏的论断有意见?”

付铮:“……”

第103章 姑娘啊姑娘

103

大考终于结束,众多考生出了考场以后,犹如被人妖精吸干精血似得,面如死灰萎靡不振,还有一个是直接被抬出来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小子太过紧张,一考完就人就晕了。

不知是魏西溏初登基就砍了一堆人脑袋给吓的,还是怎么着,舞弊的人倒不是很多,贡院周围负责维护秩序的将士们也颇为省心,不像往年那样,还有飞鸽传书的,还有隔墙念书的,甚至还有投石递纸的,总之,往年的舞弊手段层出不穷,今年魏西溏没应考场传出丑闻而操心。

这些考生考完并未回乡,而是等待考试结果,而等待放榜期间,却见识到了传闻中女帝的血腥手段。

魏西溏延后处斩一众人犯,就是怕影响到这些学子的考试。

如今一结束,那些一直被看押在地牢里的人犯全被拉了出来,砍菜瓜似得直接被拖上刑台砍了脑袋。

唬的那些考生目瞪口呆。

董双翼死的比董双鱼干脆利索多了,直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不过他的罪名也不好听,除了叛国罪外,还有个通奸罪。兄妹二人在这一点上倒是格外默契,双双灌上这样的名声,彻底毁了董家这么多年书香门第名声。董双翼话都没来得及说,脑袋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皇太后知道以后,呆坐在椅子上没起来,然后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还是挺喜欢董双翼的,听话,会撒娇,长的也好。董家的儿女长的都好看,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在跟萧策滚了床单以后,还去暗示董双翼,就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赏心悦目。

如今,再好看的人也不顶事了,人死一滩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皇太后的小腹已经微微凸了出来,人本来就不胖,以致月份稍稍一大,就显怀了。

魏西溏砍完了菜瓜们,这才把矛头对准皇太后。

不过,皇太后是主动回金州,又自降身份为皇太后,等于是承认了魏西溏的新帝身份,且并无任何反抗行为,杀,魏西溏是不能杀的,否则就是告诉天下人,新帝杀戮心重,哪怕归降也不得好。

魏西溏便直接跟皇太后道:“蕴艺皇太后即日起搬往长和庵,一但胎儿出生,便落发出家,替先皇帝祈福,终身不得出庵。”

皇太后一手护着小腹,一脸惶恐的问:“若哀家的孩子生了下来,陛下又当如何处置?”

魏西溏看着她,只轻轻笑了笑,道:“太后以为呢?”

皇太后睁大眼睛看着她,“陛下,此胎儿和皇家没有半分关系,丢的也是哀家自己的脸面,求陛下开恩……”

魏西溏没再言语,只是看她一眼,拂袖而去,留下皇太后跪在原地泪流满面。

次日,皇太后临行前让宫里御医开了下胎药,一并带去长和庵。此后,蕴艺皇太后一生未能踏出长和庵半步,最终老死庵中。

放榜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上榜者欢天喜地,派人回乡报喜,落榜者唉声叹气,只能默默收拾铺盖打道回府。

一场大考伴随着一场血腥杀戮结束。

魏西溏去找两个姐姐,结果只有魏红衣在宫里,她问:“二姐姐,三姐姐今日怎没跟你在一块?”

魏红衣看着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好一会憋不住了,才说:“这几日她把宫里逛遍了,觉得没甚好玩的,无聊,所以,她一大早便偷偷跑出宫了。”

魏西溏瞪眼:“跑出宫?”

魏红衣一脸急色,“这都是第五日了,我又劝不住,母后要是过来问了,还要帮她遮掩,否则母后不是会担心死?”

魏西溏伸手撑着头,“三姐姐可真是……”

“陛下,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魏红衣是真着急,可她有什么办法?她自己不敢出去,却也拦不住魏静思。

魏西溏没好气的说了句:“她都连续出去好几日了,能有什么事?想必是把金州摸了个遍了。”

她一直知道三姐姐喜欢往外面跑,也更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如今把她搁在宫里,确实是委屈了她。

这样一想,突然想着还是尽快给两个姐姐开府,让她们各自有个府邸住,这样母后若是在宫里闷了,也能去公主府小住两日散散心。

开府就要支银子,总的有由头,所以给两个姐姐各自找一个驸马,就成了魏西溏心里的大事。

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让裕馨皇太后知道的,不但要让她知道,还要让她定夺。

其实魏西溏心里是觉得她最应该利用这两个皇家公主拉拢部署,可一想到九华长公主,竟是下不得手,若是叫两个姐姐嫁了个不是东西的驸马,就跟亲手杀死两个皇姐没甚差别。

皇家天威再大,可如何管得了夫妻是否和睦之事?

魏西溏去找裕馨皇太后,对于给两个女儿招驸马一事,裕馨皇太后哪里能不上心?她整天愁的都快有白发了。

因为当年去大豫避难,耽搁了两个女儿找夫婿,如今好容易安定下来,自然要当成当务之急。

每次付夫人入宫来探望的时候,裕馨皇太后都会托付夫人在外打听,如今金州谁家有未婚人品又不错的儿郎可值得女儿家托付终身的。

付夫人自然不遗余力的打听,除了自家这傻儿子死守陛下坚决不应外,其他人家的未婚儿郎只管打听,人家一探口风听说是为两位公主招驸马做准备,自然巴不得自家儿子能被招为驸马。

如今的天下可是魏家的,别看那登基的女帝年纪轻轻,可雄心勃勃君威浩荡,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帝王。

付夫人想起自己儿子就愁,娶个公主多好啊,有皇家靠山,和公主琴瑟和谐的话,在家里地位也会高,要跟陛下不是惨了?那肯定是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王夫完全是个依附?

付夫人一点都不希望付铮跟陛下再牵扯到一块,可付铮的意思太明显,家里伺候的人都是小厮,原来身边还有个照顾起居的丫鬟,后来他直接把丫鬟也给撵了,身边照顾起居的竟然也都是小子,这让付夫人就更加没话说了。

谁不指望自己儿子赶紧成亲抱大孙子,可她敢催陛下吗?陛下应没应过,给没给过话,知不知道还都不知道,她哪里敢问陛下什么时候才能跟付铮成亲生大孙子?再说了,就算是陛下真生了大孙子,那也是皇长子,轮不到她来抱啊!

付夫人在替两位公主招婿的事操心的时候,也替自己儿子操心,真是操碎了心。

魏西溏派人出宫去找魏静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宫里溜出去的,还不能让裕馨太后知道,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担心。

被委派了这任务的正是季统,一是他对金州熟悉,二是他负责金州的安全,即便带人巡视也不易引起人的注意,三是魏西溏有意为之。其实,她想看看能不能促成魏静思和季统。

她对季统熟悉,知道季统的秉性人品,除了沉默寡言这一点,其他方面还是很有潜力,再者,季统和魏静思的年龄相差相仿,因自幼父母双方,唯一一个婆婆也老的快糊涂了,压根没人操心过他的婚事,更别说后院会有女人了,这一点,魏西溏还是十分看好,想把魏静思和季统凑成一对。

之前指的几家姑娘,也不过是试探的心思更多些。

季统哪里知道她这心思,尽心尽力的寻找三公主,还真叫他找着了。

魏静思被找到的时候,正穿着一身男子的打扮,在一个小赌坊跟人家赌钱呢,“压大压小?压大压小?快快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哈!”

季统站在魏静思身后,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还是魏静思觉得身后有人,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的,吼了一半的嗓音顿时小了下去,“唔,那个玩完这把就结束。”

季统只是道:“小姐自便。”

然后站在不动。

魏静思终于玩不下去了,伸手把银子一抓,嚷嚷:“压的太少,没意思,不玩了不玩了!”

她要收手,哪里有那么容易,掏出来的银子再让她收回去,赌坊的老板肯定不乐意了,立马围了过来:“这位小公子,这把必须结束了才能走。”

魏静思一看他们围过来,便道:“哎哎,你们这是干嘛?押赌的人都没意见,你们想干什么?”

季统还是站着没动,只是冷眼旁观,魏静思急了:“喂喂,你们还想打人是不是?这可是天子脚下!”

结果人家压根不怕她,什么天子脚下,到了人家赌场,那就得按着赌场得规矩来,哪里都一样。

魏静思这下知道怕了,急忙对季统喊道:“季统,你还不帮忙啊?”

季统到这地方找人,穿的就是便服,只带了两个人,人家也不认得他,哪里会怕。

季统的沉默让魏静思怕的要死,她就是出来玩玩,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就想赌两把试试手气,结果就这样了,她也没真想玩呀。

被人推推攘攘拽了好几下,魏静思眼泪都要下来以后,季统才动手。

被他拉出赌坊,季统绷着脸看着她道:“皇太后若是知道三公主这样,想必会十分生气。”

魏静思对着他合拳拜啊拜,“季统,你可千万别跟陛下告状,我没想到这里来,我就是想转转,以前母后就不让我出来,我好容易偷偷出来一回,你千万别跟陛下说呀。”

季统还是绷着脸,道:“陛下早已知道,在下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才来此处寻公主。”

魏静思的脸一下子白了,“惨了惨了,我回去死定了……”

季统带着她朝宫里走:“三公主若是担心这个,还是尽快随在下回宫跟陛下请罪。赌坊一事在下可替公主瞒下,只是,公主若是不吸取教训,在下也无能为力。”

魏静思伸手抱头:“我也真是猪,我就是好奇嘛,我想多赚点银子嘛,结果一直输!”

季统不说话,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在魏西溏面前都不大讲话,更别说在旁人面前。

魏静思说了一大通,结果季统还是一本正经的抿着嘴,什么话都没有。

魏静思不由自主叹口气,觉得跟他没法沟通,垂头丧气的跟着季统走,走到半道碰到了当值回来的裴宸,裴宸在魏西溏登基过程中,军功不大,不过,裴家本事是个功勋世家,虽然裴家的功勋不是在魏西溏治下立的,不过对于荣承帝当初的论功行赏,魏西溏不会直接反驳,只要事实确凿,她都是一并沿用。

所以裴家在天禹,依旧是个功臣世家,而裴检老将军的的战功,同意庇护了裴家到了这一朝代。

魏西溏登基以后,作为裴家嫡长孙的裴宸,是裴家最重要的受益人。裴宸的父亲裴傲依旧是山阳侯,而裴宸日后则是要袭侯位的,如今是准候位在身的人。

裴宸远远的看到季统,还奇怪他今日怎么换了便装,再看他旁边还跟着个垂头丧气的小个子俊秀少年,想必是他家里什么亲戚被他训了:“季将军?”

季统抬头,对着裴宸施礼:“小侯爷?今日得闲?”

裴宸应了句:“回府用膳。季将军这是……?”他看了眼魏静思,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么地方瞧过,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便问了句:“这位是你家里亲戚?”

季统看了魏静思一眼,魏静思无精打采的抬头看了裴宸一眼,不认识,重新垂下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谁跟他是亲戚?”

打扮的像个少年,面容也极为清秀,不过,这一开嗓子就裴宸就听了出来,这声音分明是个姑娘家。

再一想季统如今的情况,家里没听说有姑娘,若是家里的丫鬟想必不敢这样说话,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他就想起来了,他早先曾去过腾王府,不就是在腾王府里远远见过几次吗?这分明是天家的公主。

到现在裴宸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的时候,她是趴在墙头上的。

第104章 招婿这件大事

104

魏静思抱着胳膊,颠腿,见裴宸看,龇牙咧嘴的对着做鬼脸:“看什么看?看到我长的帅你嫉妒啊?”

裴宸默默的移开视线,犹如没看到一般,然后对季统笑笑说:“你家亲戚有十岁?回去多喂点粮食,不然长不高。”说完,裴宸看了魏静思一眼,跟季统打个招呼,走了。

季统:“……”

魏静思抓着脑袋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突然嗷嗷一下对着裴宸的方向张牙舞爪:“死小子!你给我回来!有种咱俩单挑!你给回来!你说谁矮呢?你才多喂点粮食,你才十岁……”

季统不敢用手拉她,直接把手里的剑柄当拦她的工具,愣是把魏静思个挡了回去,“小公子,小侯爷不是说你,他以为你是我家亲戚……”

“我管他以为我是谁家亲戚,他说的是我就不行,气死我了!”魏静思的眼泪差点被气出来。

他们家就数她长的最矮,也不知道像谁,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都是那种高挑身形,她怎么就是长不高呢?池儿小时候比她还矮,如今竟然是家里最高的人。

这身高可是魏静思被魏西溏连番打击过的,是她的屈辱,如今被裴宸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成了小孩,魏静思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的心都有了。

她斜着眼睛看了眼裴宸的背影,然后问季统:“刚刚那人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不知道金州还有个什么小侯爷?”

季统看她一眼,说:“裴家的大公子裴宸,袭的是山阳侯的侯位。”

魏静思眯眼,摩拳擦掌:“山阳侯?哼哼,我让他变成羊咩咩!”

季统一听,对着身后两个女侍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公子回府?”

魏静思后面还带了个小宫女,小宫女早已被吓的直哆嗦,一个劲的劝:“公主,我们快回去吧,不能再闹了……”

那两个女侍一边一个架着魏静思的胳膊,直接朝着皇宫方向走去,她扯着脖子喊:“让我去教训那混账东西,放开我!季统你好大的胆子,我要让陛下治你的罪……”

吼了一路,季统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人带到了魏西溏面前,“陛下,臣顺利找到三公主。”

到了宫里,魏静思这下老实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站着。

刚刚在宫外的神气活现也没了,抬头看到魏西溏从龙案后下来,也不敢吭声。

“擅自出宫?”魏西溏开口:“谁帮你找的行头?谁帮你遮掩出宫的?”

魏静思小声:“我在宫里闷的慌……”

“朕知道。”魏西溏点头:“所以没怪你。再者,你是朕的皇姐,朕也舍不得罚你,不过,是谁帮你出宫,这个朕要知道。”

魏静思一听,就知道她不会挨罚,不过身边的这些人要挨罚了,急忙跪在地上,说:“陛下,下次再也不敢了。”

魏西溏只是道:“你现在不说,之后朕若是查出来,他们会被罚的更狠。”

魏静思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犹豫了半响,生怕他们被罚的更狠,只好开口:“我身边的小宫女小卷儿和小太监小介子……”

魏西溏直接道:“一人二十大板。若有下次,直接杖毙。皇姐在外面玩了一天,下去歇着吧。”

魏静思看了眼自己身后被拖出去的小卷儿,急忙说:“小卷儿是我强拉出去的,她不敢不从……”

魏西溏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到了龙案后面,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来人,带皇姐回去歇下。”

被她这样一吓,魏静思哪里还敢想着下次,等她到了自己自己的寝宫文华殿,小介子正在外面挨打,一板子落在屁股上,听的人魂飞魄散,再加上小介子吃痛的惨叫声,魏静思听的眼泪直往下掉。

她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

二十大板过后,小卷儿和小介子被人抬了回来,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两人都奄奄一息了,特别是小卷儿,女孩儿家生娇体弱,这一大,只有出的气了。

魏静思赶紧让人把人抬下去,派人疗伤。

再出去玩什么的,也没心思想了。人是老实了,不过她第二天起都不去找魏西溏,生气了。

三公主身边的人被陛下打了板子,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裕馨皇太后那边,两个都是自己的宝贝闺女,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公主,她是绝对不能让姐妹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的,立刻派人把三公主和陛下请到了大云殿。

裕馨皇太后的面子,魏西溏谁都可以不理,却不能不理自己母后,急忙换了常服去大云殿。

“孩儿叩见母后。”魏西溏去的时候,魏静思已经到了,看到她以后,虽然照样行礼,不过眼睛也不看她,鼓着嘴,一看就生气了。

那是自己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姐,魏西溏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事魏西溏不觉得自己做错,当初前太子是怎么死的?前太子就是因为多次出宫,让她摸清了习惯脾性,才有机可乘。

魏静思还是个女儿身,多番出宫,若是让有心人发现她的身份,那还得了?

她出宫是偷偷摸摸,且不带护卫,只带一个跟她一样娇滴滴的小宫女,万一遇到什么登徒子混账东西,能干什么?

不治上一治,日后她只会带着侥幸心理愈发毫无顾忌,万一真有个什么事,这世上真正伤心的是谁?偌大的皇宫,真正伤心的只有三个人而已。

裕馨皇太后看着拉着魏西溏:“池儿,快起来。静儿,你也过来。”

魏静思撅着嘴,鼻孔朝天,气哼哼的模样。

裕馨皇太后看她一眼,伸手打了下她的手:“你还敢这副模样?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母后冤枉,我没干什么呀!”魏静思觉得她就是出宫玩了一阵,到点就乖乖回宫,没惹事没招人,怎么就不行?还把她身边的人都打的到现在还躺床上没起来呢。

裕馨皇太后拉了脸色:“还敢说冤枉。这是陛下罚了,若是母后事先知道,你身边那两东西现在就是死人!你如今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还跟以前在腾王府没让你出去,如今你住在皇宫,你反倒往外跑?成何体统?没干什么?你踏出宫门的时候,干的就是让皇宫大乱的事!”

魏静思挨了一通训,老实了,耷拉着脑袋,半响她扭头看了眼魏西溏,“陛下,我错了。”

裕馨皇太后呼出口气,“这性子就是在大豫的时候养野了。静儿今晚上起从文华殿搬到大和殿后面的文萃苑,身边的宫女太监母后替你重新挑选些懂宫里规矩的,那等不知轻重的东西,全都支到别的地儿去。”

魏静思不敢反驳,点点头:“是。”

魏西溏看她的表情,问:“还气着呢?”

魏静思被训成这样,哪里还敢气,摇头:“不气了,以后都不敢了,不然母后又要生气。”

“知道便好。”裕馨皇太后应了句,白她一眼,“越大越不懂事了,赶紧嫁出去是正经。”突然扭头跟魏西溏道:“对了池儿,母后请付夫人打听的那些人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池儿你看看。”说着,裕馨皇太后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魏西溏接过来一看,除了付铮,金州城内那些个官家子弟,人品才学不错的,比如裴宸、颜阴等等这些全都在列。付夫人为这份名单,也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魏西溏看着名单问:“怎没有季统?”

裕馨皇太后笑笑说:“付夫人说季将军是个白身将军,配公主,只怕不妥当。”

婚配讲究的就是个门第,季统虽说前途无量,可在家族方面,还是差了些,公主婚配,自然还是要配世族子弟更妥当些。

魏西溏笑道:“付夫人有心。不过孩儿以为,门第之言不过尔尔,董家那样的百年世族之家,不是龌蹉下作之人比比皆是?所谓门第,不过是世人心魔作祟罢了。”

裕馨皇太后还是笑着说:“母后就知我儿不同世俗之人。若是良人,母后自不会介意门第之说。”顿了顿,她又道:“有了你大皇姐的教训,母后……”说着,她便忍不住伸手拭泪,“若是母后当初看的更为透彻,心意愈发坚决一些,或许青儿也不会……”

这话题提起来以后,一直坐在后面的魏红衣也站了起来,姐妹三个伸手一起安抚:“母后……”

魏西溏开口道:“母后放心,孩儿断不会让两位皇姐重蹈大皇姐覆辙。”

裕馨皇太后擦了泪,点点头:“母后也会留心……”她拉着魏红衣和魏静思的手:“母后望你们姐妹俩心思更通透些,哪怕是嫁了人,但凡你们觉得过的不如意,也要说出来。母后决不能叫你们受半分委屈,你们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是天家的公主,母后不会让任何人敢欺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