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没送?”魏西溏冷着脸问:“可是舍不得了?”

付铮一脸无语,过了一会才道:“陛下,实在是因那女子的脑子似乎不大好使,讲话昏头昏脑,叫人摸不着北,想必是周围谁家的痴女走散,才叫人送回去了。”

“就这些?”

付铮反问:“陛下还要听哪些?”

魏西溏语塞,脸上一抹恼羞成怒,道:“放肆!”

付铮跪在地上,伸手拉了她的手,“陛下若是吃醋,直说便说,臣正求之不得。”

“……”魏西溏:“吃什么醋?你是朕的上将军,不洁身自好如何是好?你……”又咬牙道:“朕看付将军这官是不想当了!”

付铮便道:“若是陛下愿意,臣这官不当也罢。”

“付将军这脸皮怎就这样厚实?叫朕都不知说甚好。”魏西溏瞅他一眼,气鼓鼓道:“起来吧,这样跪着腿不疼?”

付铮揉着腿爬起来,故意道:“疼,疼的臣都站不稳当了。”

魏西溏一脸不情不愿的伸手扶着他,“你赶紧坐下歇会,谁叫你好好的要惹朕不高兴?这大街上随便一个女子就要替你暖床,难不成你还叫朕高兴?”顿了下,她又道:“你可是被朕定下的王夫。”

付铮扭着头看她,脸上挂了笑,笑容极为温暖,看的魏西溏一脸窘迫,“你这样瞧着朕做什么?你再瞧,朕饶不了你!还瞧?”

付铮坐在台阶上,伸手腾出一只胳膊,扣着她的腰,道:“陛下便承认了吧,陛下就是在吃醋。”

魏西溏:“放肆。”

付铮低头,握着她的一只手,唇印在她的手上,然后抬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还要等到明年开春,叫臣如何熬到那时候?”不等她开口,自己已经继续道:“不过,臣等得,陛下不必担心臣会被外面得女子迷了眼,臣的眼中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陛下。”

这世间女子,总爱听些男人的甜言蜜语,如今魏西溏倒是体会到了这种心情,即便她心里深处还有抵触,不过,听到他这样说,到底还是有些欣喜。略略移开眼,嘀咕了一句:“油嘴滑舌。”

“臣不敢,”付铮笑,“臣不过对陛下实言相告罢了。”

她问:“腿还疼吗?”

“不疼,”他笑道,“不过跪了一会,歇一会便好,哪里还会疼到现在?”

付将军被女子示好的事总算暂告段落,两人不再纠缠在这事上,便说些别的。

“我爹昨晚上跟我和我娘说了,打算搬到西溟去,一来可以为西溟尽心尽力做事,二来,也便于他在那边养老。”付铮叹口气,拧着眉头道:“我爹就没替我想过,他们搬走了,付家在金州变只剩我了……”

魏西溏略略思索一番,道:“你不跟着去,他不会怪你?”

付铮看她一眼,道:“孰轻孰重,臣自然分得清,只是我爹心里……”

付铮只得,他爹心里其实对女帝当政颇为不满,只是,事到如今不敢说罢了。又碍于他跟陛下的关系,便以此番作为抗议,抗议的倒不是陛下,而是他这个当儿子的。

若他是孝儿,必然会随自己爹娘一同前往西溟,可惜他只能当个不孝子,他不愿离开金州随他们去西溟。

魏西溏握住他的手:“你不必难看,朕知晓。”

“陛下?”

魏西溏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付振海的心思,单看他对朝政的态度便能看出来消极抵抗。他不发表臣见,不争论时事,对于所有的事都漠不关心,这和当年的付将军完全是两个人。只是碍于行事,付振海不敢公开反对,再加上付铮的态度十分明显,他也毫无办法,唯有远走西溟。

如果不是付铮的关系,有十个付振海的命也不够她杀,帝王皇权之下,岂容臣子说个“不”字?

魏西溏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爹要走,那边让他走吧。朕看他精力也不足以胜任军职,刚好他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朕便随他所愿罢。”

付铮看她一眼,有点不知说什么,最终他点点头:“如此便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付振海原本的意思是主动请缨全家前往西溟为官,只是魏西溏对付振海并不十分放心,却是打算叫他高老归隐西溟,同样远走西溟,结果却不相同。虽不是流放,却也有了那性质。毕竟付家的根基是在金州,如今去了西溟,等同从零开始。

付铮没多言的意思也很明了,他爹在西溟待了一年多,想必也有些人脉,倒不是让他十分担心。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你答应?”

付铮对她一笑,“答应。臣不愿见父亲和陛下结怨。”他笑笑,“谁叫陛下和父亲,都是臣心里顶顶重要的人呢?”

魏西溏顿了下,才道:“朕登基将近一年,只刚平定内乱,养国却花更多时间,朕不愿国乱不平多番起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就是帝王准则,朕念你份上再三避让,如今唯有此法方可安你我之心。朕望你莫因此事心里怨恨与朕。”

付铮瞅她一眼,道:“陛下叫臣亲一口,臣便完全不记恨。”

魏西溏顿时怒道:“你这人,朕与你说真话,你就会乱来,朕当真要动怒了。”

付铮不理她,直接摁着就亲了一口,嘴里道:“臣在宫外可是十分找人稀罕的,陛下不对臣好一些,万一哪日叫哪家女子抢走了如何是好?”

“不知廉耻。”魏西溏骂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瞪他两眼。

付铮突然又问:“敢问陛下,觉得季统此人如何?”

魏西溏诧异,“季统不是跟你很是熟识,怎倒问起朕来?该是朕问你才是。”

付铮笑:“臣不过是好奇他在陛下眼里究竟是怎样的。”

闻言,魏西溏便道:“季统此人口拙了些,人心眼儿倒是不错,外憨内明,不过,他算是心思缜密之人,偶尔也会做些落井下石的事,大体上比你厚道不少。”

付铮:“……”咬牙:“陛下的意思,那季统在陛下心里,可比臣要好的多?”

魏西溏挑眉:“这样说也不为过。”她道:“谁叫你老跟朕作对?不如他听话。”

付铮磨牙:“如此说来,陛下对季统颇为满意倒是对臣颇有意见!”

魏西溏看他一脸要爆发的模样,笑道:“看,朕就说你老跟朕作对,这会还跟朕吵了。”

“陛下……”他一骨碌就站了起来。

魏西溏也慢慢站起来,挑着眉看着他道:“如何?”

付铮窒了下,才道:“臣不敢。”

魏西溏上前走了一步,看了他一眼,道:“季统虽比你听话,不过,朕心里在意的人可是你,你急什么?谁叫朕自幼便得了你庇护?若是没有你,又岂会有今日?”她主动拉了他的手,低声道:“你若是心眼儿别那么小,朕便更欢喜了。”

付铮一张俊朗的的脸逐渐染了红色,他清了下嗓子,道:“陛下若是嫌臣心眼儿小,就去找心眼儿大的人去。臣就是这般小心眼。”

魏西溏笑道:“朕就欢喜你的小心眼儿,这下可高兴了?”

付铮脸色的笑意已经掩不住了,开始还力持风度,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一把抱着她亲了过去,“早这样说,臣哪里还会跟陛下置气?”

这二人在屋里腻歪呢,那边柯大海脑袋快低到肚子上过来禀报:“陛下,三公主求见。”

魏西溏一把把付铮给推开,“请三公主进来。”

付铮伸手撑头,叹口气站了起来。

魏静思疑惑的看了眼拉着脸的付铮,又看了眼龙案后的陛下,眼神鬼鬼祟祟暧暧昧昧,他们刚刚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

“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三皇姐起来吧,这个时辰来找朕,何事?”魏西溏问。

魏静思朝她面前靠了靠,刚要说话,又看了付铮一眼,不说了。

付铮直接道:“三公主有话直说,莫非说的是下官的坏话?若不是,为何欲言又止?”

第117章 请缨

魏静思顿时气歪了鼻子:“本公主说的是本公主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陛下,把付将军赶走!”

结果,魏西溏帮着付铮说话:“付将军是朕信得过的人,皇家有话就说吧。”

魏静思扭头跟付铮瞪,结果瞪不过付铮,只得看着魏西溏,道:“陛下,关于我的婚事,能不能提提意见?”

魏西溏看了她一眼,问:“说吧。你想换哪家公子?”

魏静思瞪大眼,“陛下,我不换驸马。”

“哦?”难得过来不是因为要换驸马的,“那皇姐有何要事?”

魏静思仰头,对她讨好一笑,说:“陛下,关于成亲的事,今年能不能提前啊?”

魏西溏一口回绝,“别指望了。若不是担心二皇姐被耽搁太久遭人诟病,朕本打算三年以后再论成亲之事,父王孝期本就提前结了,还要如何再提前?”看了她一眼,“整天就想着玩,你说说你还想到别的了?”

魏静思挨了一通训,耷拉着脑袋,“知道了……”

付铮叹口气,他也想提前,不过从来不敢提,三公主果然是只合格的出头鸟,想啥说啥。倒是叫他这心思给压下来。

魏西溏见她垂头丧气,又走下来,在她面前站定,问:“你对裴宸怎突然满意了?之前不是跟朕说要换人?”

魏静思急忙摆手:“陛下的话,我记着呢,怎能随便换人呢?再者女儿家,哪有定了亲事又要换人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叫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魏西溏和付铮同时挑眉,哦,何时想通的?

然后她自己说了:“而且,裴宸跟我说了,若是以后成亲了,他有时间就带我出去玩,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魏西溏:“……”

付铮:“……”

看不出裴宸还有这哄人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因为玩,她才愿意跟裴宸好的。

付振海果然在三日后的朝堂上提出远调西溟的事,付铮是他儿子,有些话自然不能说,他不能落下不孝之名,而季统视付振海为恩人,更不能忘恩负义,朝堂上其他人和付家忌惮付铮如今的地位权势,自然不敢反对付振海,有人明哲保身,有人巴不得付振海别在金州,父子俩都身居高位,让其他人如何应处?

再一个,付振海是付铮的父亲,付铮又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谁都不知陛下的心思,谁干冒然开口?

魏西溏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付振海跪着不起,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没一个懂陛下的心思,什么玩意?

好在朝堂上还有个乱炸的炮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见谁不顺眼都要刺两句,把人贬低的要死自己还没甚自觉,这就是没甚实权却有话语权的左相大人。

他操着手,一副清官做派,站在队列未动,睨了付振海一眼,道:“付老将军还真是不服老,上将军都这般年纪了,付老将军还赖着不走,莫不是陛下发的那份俸禄实在丰厚?世人都道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付老将军这般热心远走西溟,莫不是想在西溟当回猴子王?”

付振海顿时被气的差点吐血,“左相切勿血口喷人,此番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陛下,臣付家一门忠心为国从古至今都忠心不二,望陛下明鉴,左相此话实在犹如剜了老臣的心,这是要逼死老臣啊!”

相卿“呵呵”两声,道:“付老将军与其喊着忠心,何不做的让陛下放心?正好给天禹的年轻人留个位置,至于您老人家,还是安享晚年要好些。”

付振海被他这话一堵,竟然噎住,“你……”

付铮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应答,季统也是垂眸不语。

魏西溏看了相卿一眼,出声:“行了,朕知道了,朕考虑一下,毕竟西溟是朕一手拿下,朕一直记挂在心,西溟草场丰盛,是养马圣地,朕还指望西溟把朕的马养的膘肥体壮,自然要有信得过的人久居西溟。不过,养马乃重中之重的要事,恐怖不能一人兼顾。不知付将军可愿替朕分忧?”

魏西溏这话一抛,原本那些明哲保身的人立马有了立场可选,纷纷附议。

付铮和季统始终沉默,没有附议,却也没有反对,有脑子的人都知上将军的意思,自然就愈发抱团。

付振海在朝堂之上,前有呼风唤雨的长子,后有自己家里推崇不是养子甚是养子的季统,这二人都有从龙之功拥王之勋,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竟落得如此下场。

付铮垂眸不语,半响,他迈出一步,道:“臣附议。”

付振海顿时气结,这老子付铮是不想要了是不是?结果刚这样想,就见季统突然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付振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一个个的,想干什么?

可朝堂变幻就是如此,今日你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日不定就成了阶下囚。

付振海一看大局已定,只得应下,“替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拍板定下。

不过季统在付振海应下之后,又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魏西溏看他:“何事?”

“臣愿驻守西溟保关守僵,保天禹西方边疆安详平安,替陛下分忧解难。”季统跪在地上,掷地有声。

魏西溏抬眸看他,自古守僵都是苦差事,自荐守僵的人大有人在,可这些人大多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家的老臣,季统这样年轻有为自愿守僵的人实在不多。

他一个人跪在地上,付振海则是一脸诧异,没想到他会主动请缨前往西溟,毕竟,跟金州比较,那是蛮荒之地,实在不是甚好地方。

魏西溏沉默,其他窃窃私语的朝臣不由逐渐安静下来。

付铮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出声道:“陛下,臣以为季将军前往西溟乃最佳人选。西溟蛮地,唯有季将军这样强势之人方可压住蛮人气势,再者,臣居金州,不追随父亲,若是能让季将军前往西溟照顾臣父母双亲,臣便更能尽忠尽职。请陛下恩准!”

季统说不出大的道理,他只附和付铮的话:“请陛下恩准!”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容朕想想再做定夺不迟。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讲?”

退朝以后,魏西溏的脸色并不太好,单独留下季统。付铮主动要求留下,说有事要奏。

魏西溏看他一眼,“你还有何事?”

付铮直接道:“关于臣父亲的事。”

魏西溏看他一眼,“那就留下吧。”

魏西溏多少有点理解季统,他把付振海看着恩公,如今付振海算是被摆了一道,儿子又被留在金州,等于是丢了儿子又被发落边关,季统此番请求,多少也是充当付铮的位置陪他前往西溟同行。

把季统留下自然是有话要说,魏西溏觉得季统没必要牺牲自己陪着付振海去西溟,特地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劝说,没想到付铮也留了下来。魏西溏可不觉得付铮这样是为了季统,她更怀疑他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小心眼儿,又不想承认自己小心眼,便留下来留下来捣乱。

付将军可不觉得自己留下来有甚问题,季统此番算是为了自己父亲,他自然是心疼自己父亲的,再一个,季统的眼睛老往陛下身上瞟,付铮老早就不爽了,能把他弄走,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走,付铮求之不得。

“季统,你可是想好了?”魏西溏问:“你在金州刚刚站稳脚跟,如今要去西溟,就等于你舍了金州,让季筹一人独撑将军府,你可是忍心?”

“陛下,臣确实是想好了,”季统应道:“季筹如今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臣在离开金州之前,会请付夫人替他寻门好亲事,将军交给他来打理,臣放心。再者,金州还有上将军和陛下,只要略加关照,季筹也不会无忧。臣在西溟才能尽心尽力,往陛下恩准。”

付铮瞅了他一眼,才道:“陛下,臣本不该多此一言,只是季将军所行事关家父,于私,臣万分希望付将军能够前往西溟,如此臣一家老小便有了照应,于公,季将军生性纯良,智勇双全,若是前往西溟,定有安郡之能,而家父也能从中点拨,于国于民都是利事。于臣之间,请陛下恩准。”

下面跪着两人,难得意见一致。

“你二人说好的?”魏西溏问,她的视线再次落在季统身上:“季统,朕希望你能想清楚,而非一时冲动。”

“陛下,臣已想了多日。臣虽贪恋金州,心里去意已决,即便没有付老将军,臣也会跟陛下提出离开金州。”他眼睛看着地面,声音低沉缓慢:“臣不求功勋富贵,不求高位繁华,臣只求陛下心系万民苍生,臣求陛下安坐朝堂之巅。待天禹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国富民强之日,臣望陛下能记得臣一分只好,便是臣之所愿。”

殿上一片寂静,魏西溏张了张嘴,半响她应道:“若这便是你心中所想,朕便准了。”

第118章 兄弟

季统匍匐在地,“臣谢主隆恩!”

然后她慢慢走下台阶,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道:“季统,朕给你许诺,若是哪日你觉得西溟枯燥,厌烦那边生活,你便叫人传话,朕便是让你回京。”

季统没有抬头,应道:“臣谢陛下!”

魏西溏看着下面两人,略略沉默,便道:“退下吧。”

那两人同时低头退了出去。

一起走在出宫的路上,季统突然跟付铮说了句:“上将军和陛下的婚事,陛下可有说时辰?”

刚要迈动的腿一下子站住,付铮抬眸看他一眼:“季将军都要前往西溟的人,还关心本将军的婚事?”

季统回头,道:“下官关心的并非上将军的婚事,而是陛下的婚事。”

付铮瞅了他一眼,“不劳季将军关心,本将军和陛下的事,自然是陛下做主,本将军如何知道?”

季统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付铮勉强听到了,他倒没说旁的,只说:“你离开的也好,我权当是你的成全。”

“上将军此话不可乱说。”季统道:“下官不过志向不同,岂敢有什么成全?”顿了顿,他又叹息,又惆怅似得是低声道:“更何况,陛下如何知道下官的心思。”

付铮回头看他一眼,“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别说,否则就是叫陛下徒生烦恼。”

季统吐出一口气,他抬头看看金州的天空,湛蓝,清透,他看着天空,道:“本就永无出口的打算,陛下岂容他人随便玷污?”

回到付府,付振海的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很复杂。

付夫人看着他的表情,奇怪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又高兴又难过似得,莫非陛下不同意你的打算?”

付振海应道:“陛下同意了,不过,老夫以后空有将军头衔,去往西溟并非管理西溟郡,而是照看马场。”

付夫人的脸一片煞白:“怎么回事?老爷一身功勋,陛下竟然让老爷养马?这……这不是折辱人嘛?”

付振海伸手止住她的话头:“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讲。陛下有陛下的考虑。”

付夫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不满,“我要进宫找太后去了,这事传出去,我们付家还怎么抬头做人?”

“夫人,”付振海摇头:“万万不可。今日是左相带头挑事,似乎合了陛下的心意,此事已定,不可再节外生枝。”

陛下没有当场止住左相说话,这便是风向,朝里一干大臣都看的透亮,何况付振海?说的多,便是错的多,接受便是。

“那铮儿呢?”付夫人问:“铮儿可要跟我们一起走?”

提到付铮,付振海的脸色便冷了下来,“铮儿走不了,再一个,他也不愿走。”顿了顿,付振海才道:“今日铮儿竟连同他人一同赶老夫走,真是气煞老夫了。”

“怎么会?”付夫人压根不信,“铮儿一直都懂事,怎么如此行事?可是中间有何误会?”

“误会?”付振海冷哼一声:“我看他是巴不得我们一家离开金州!”

付夫人摇头:“我家铮儿绝不是这样的人,老爷你别冤枉我的铮儿。”

“怎么就是冤枉?”付将军怒道:“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还要如何?”

付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觉得还是见到付铮再问问比较好。

正生着气,不妨外面付铮和季统一同走了进来。

“见过父亲、母亲。”

“见过付将军、付夫人。”

付夫人急忙道:“都是自家人,别见外,季统,快坐。”

付振海看了付铮一眼,扭过头哼了一声,也不搭理,然后对季统点了下头。

这父子哪里有什么仇,付振海是气不过,当时在朝堂上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不要这儿子了,这会就是不理他,这气显然已经消了一半。

总有人说话才行,一个是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付夫人自然是要说话:“铮儿,你今日可是惹你父亲生气了?”

付铮急忙下了椅子,在付振海面前跪下,道:“父亲,铮儿今日有错,跟父亲赔罪,往父亲恕罪,原谅铮儿不孝。”

他一跪下,季统跟着也要跪下:“季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