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的理所当然,付铮一边笑,一边点头:“陛下言之有理,是臣愚昧了。”

魏西溏又道:“朕知相卿不愿,不过,他敢抗旨?”

话音刚落,外头一个传话太监急匆匆走来,在殿外跪下禀道:“陛下!”

魏西溏抬头,“何事?”

太监急忙道:“陛下,刚刚奴才接到人传话,说左相大人适才出宫准备启程前往西洲的时候,被集市上一匹失控的马冲撞,如今重伤在卧,叫人传话,说是只怕三五日之内,动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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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但求同穴

太监的话说完,魏西溏傻了眼:“啊?”

付铮叹气,左相是不敢抗旨,不过人家可以这样留置几日再出发,且不论手段如何,目的达到便成。

看了魏西溏一眼,只怕又要气坏了。

魏西溏瞪眼,看了那太监一眼,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那太监走了,魏西溏气的握拳砸腿:“好大的狗胆!”

“陛下!”付铮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砸在腿上可会觉得疼?”

魏西溏冷着脸道:“相卿这分明就是跟朕作对,故意为之!”

“即便他是作对,可陛下,他也是有人证在的,众目睽睽之下于闹市被马撞伤,若是传出去叫人知道陛下说左相装病,可如何是好?”付铮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墨儿,怕把他吵醒,又笑道:“陛下还是叫人去探望一下的好。”

魏西溏扫了眼殿内的其他人,冷哼道:“朕倒不信,还有人敢乱嚼朕的舌根。让朕知道谁在外头胡说八道,朕要了他的脑袋。”

殿内站着的一圈人太监宫女一听,顿时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奴婢(奴才)不敢!”

“不敢便好,朕最为厌恶有人在宫里乱传话,以后都给朕记住了,谁敢乱说半个字,朕就要谁的命。”魏西溏说道,恰好听到里头曦儿醒来哼唧的声音,便被转移了转移力,站起来便走了进去。

跪了一地的人个个不敢抬头,待魏西溏进去以后,付铮才抱着墨儿起来,看了他们一眼,道:“陛下的刚刚的话都记着了?”

“回王爷的话,都记住了。”

付铮点点头:“那都起来吧,别叫陛下还记着这事。”

“谢陛下,谢王爷!”

付铮抱着墨儿回到殿内,魏西溏正抱着哼哼唧唧的小公主在哄,小东西眼睛都没睁开,哭的嗷嗷的。

魏西溏一边哄着一边道:“怎还哭?可是睡醒了不高兴玩儿?”

奶娘急忙应道:“回陛下,公主刚睡醒,还没清醒,现在的话,怕是尿了不舒服。”

“哦?”魏西溏急忙托着小公主放平,“尿了?”

奶娘急忙伸手试了下,“回陛下,尿了!”

魏西溏还未曾替了两个小东西换个尿布,难得有这耐性,然后把她放到榻上,在奶娘的帮助下帮小家伙换了尿布。

换完了,抱着干干净净的曦公主,笑着跟付铮道:“她倒自在,换了干净的都不哭了。”

奶娘又提醒,“陛下,还要防着公主饿了。”

魏西溏研究了下小丫头,长的白白胖胖的,比墨儿得胖出一圈,不由问道:“她可是吃的多?”

“回陛下,公主吃的确实很多,胃口特别好。”奶娘提起这个还有些高兴,“吃的次数也多,难得的好胃口呀。”

魏西溏笑道:“如此甚好,倒不必为喂饭犯愁了。”

然后她把孩子放到奶娘怀里:“防着一会儿再哭,先喂点奶。”

奶娘便抱着公主下去,那边付铮也让人抱走墨儿,看了魏西溏一眼,道:“陛下,可是消气了?”

魏西溏应道:“本就没生气,有何消气一说。”顿了顿又道:“不过,相卿的胆子实在大了些。朕就不信事情会巧到这个程度。”

付铮笑道:“臣也不信,不过,事已至此,陛下唯有放缓日期,叫左相在金州多待几日罢了。”

魏西溏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下,道:“这金州城内,朕最放心的人,唯有付铮。”她头一歪,靠在他的肩头,道:“朕盼着,朕百年之后能与你同穴而眠,所以付铮,你一定要跟朕一起活到老,可知道?”

付铮眯了眯眼,认真想了下,然后笑道:“陛下,臣只能说尽量陪在陛下身边,不过,若是天灾*降临,臣也无能为力是不是?”

“你就非要说气人的话?”魏西溏哼道:“说说好听话不行?朕最见不得你说些丧气话,弄的朕的皇陵,只能有你一人似得。”

付铮叹口气,伸手圈着她的肩膀,依旧认真道:“陛下也知道我天禹男子寿命短于女子,臣只怕臣他日先陛下一步……”

魏西溏有点气急败坏:“天禹寿命一说不是所有人,自然会有例外?谁敢说你不是那例外之人?前朝刘宇将军不是活了八十多岁?你总不能比一个臣子还要差吧?”

说完,她便耍赖皮道:“朕不管,朕就要你活到八十,这是圣旨,你若抗旨,朕便不饶你。”

付铮顿时哭笑不得,然后他点头:“是是,陛下的圣旨臣自然不敢违抗,臣便努力活到八十,陪着陛下同穴而眠吧!”

闻言,魏西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抬头瞅他一眼,嘴角也扬了扬,然后重新靠到他身上,继续道:“朕想过了,若是哪日朕厌倦了这皇帝之位,朕便传位下去……”眼眸抬了下,看了他一眼,道:“你别想,朕不会传于你的,不过,朕愿意传给你儿子。这样,朕到时便能和你出去游山玩水,再不管江山社稷了!”

付铮笑了下,然后他低头问:“陛下不愿传位给臣,是为了能和臣自由自在游山玩水?”

魏西溏点头:“嗯,若是你当了皇帝,岂不是跟朕现在一样,再没时间陪着朕了?朕这样喜欢你,是以盼着日后能同你一同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付铮低头,在她仰着的脸上亲了一下,道:“陛下此理由,竟比刚刚其他话更叫臣欣喜若狂。臣不求同生同死,但求和陛下能过余下的日子,且不论这些日子有多长时间,陛下能有此念头,于臣而言,便是意外之喜。”

魏西溏坐着没动,付铮说完便是含笑望着她,魏西溏拧了拧眉头,便抿嘴不语。

付铮不知她突然情绪低落下来是为了什么,便问:“陛下可是生气了?”

“朕怎会生气?”魏西溏道:“朕不过突然发现,你对朕的要求竟是如此之低,可朕能为你做的却实在有限。付铮,你说,朕若是哪日突然把皇位让于你,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付铮想了下,笑道:“陛下多虑了。陛下容得朕陪在陛下身边,已是臣之福气,哪里会如陛下所说那样?不瞒陛下,也不论天下人信不信,臣对皇权高位并无野心,臣更愿游乐山水,过惬意生活,刚刚陛下所说的有朝一日,便是臣之所愿。有陛下此言,臣便愿一直等着那日到来,只盼陛下若干年还记得今日之言。”

魏西溏轻轻一笑,“朕,必信守诺言,过与你游山玩水的日子。”

付铮看她一眼,点点头:“那臣便盼着那日早早到来!”

晚些时候皇太后叫人传话,说黑面儿要回家,还说是陛下答应的,过来是不是真是这样。

魏西溏一脸无语的表情,母后这是多不想让面儿回家呀?每回面儿要回家,她都要叫人过来问一问,生怕是黑面儿自己的主意。

晚上陪皇太后用膳的时候,黑面儿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奇怪皇帝陛下和太后奶奶怎么一直不提面儿回家的事。

皇太后在黑面儿殷切的眼神里,好容易开口了:“陛下,今日面儿回来跟哀家说要回家一趟,陛下可觉得妥当?”

魏西溏点点头:“她自打年后到宫里就没回去瞧一瞧,今天看到曦儿和墨儿,便想起了她家里的兄弟好看儿,说想要叫好看儿到宫里看看曦儿和墨儿,朕瞧着她这还算是个有心的,到宫里不忘家里人,到了家里又惦记母后,倒是叫她左右为难,所幸准她回家过两日,也解了她爹娘一番思女之苦。顺便也叫好看儿入宫看看,若是看到宫里一切都好,好看儿回去跟她爹娘说,自然比旁人说的更叫她爹娘放心,母后觉得呢?”

皇太后别的不怕,就怕黑面儿回家以后不想进宫,她带着黑面儿养这么大,早就习惯了,若是哪日黑面儿离开皇宫,只怕皇太后就要茶饭不思了。

想了下,皇太后看了眼端着小碗,在旁边小桌上扒饭的黑面儿,问魏西溏:“面儿回去住几日呀?”

“回去玩个三五日吧,也叫她高兴高兴。”魏西溏知道皇太后的想法,不敢多说,“毕竟她爹娘也是十分想念面儿的。”

皇太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也是,那便回去三日吧,哀家到时候叫人去接。”

魏西溏不想让太后不高兴,便点头应了:“这些母后安排便是。”看向黑面儿:“面儿,太后许你回家跟好看儿玩了,还不赶紧过来跟太后谢恩?”

黑面儿眼睛一亮,立马放下手里的玉筷,给皇太后磕了个头:“面儿谢太后恩典。”

在宫里时间久了,有些话她是张口就来。

魏红衣和魏静思出嫁以后,黑面儿就是除了魏西溏、付铮以及皇太后之外身份最大的人,可小丫头自己不知道,愣是招惹的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喜欢她。

这恐怕是宫里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个长成那样,还大家都喜欢的人了。

黑面儿在第二日一早,抱着装着魏西溏和皇太后赏赐的一堆珍宝的小包裹,在一群嬷嬷丫头婆子和太监的簇拥下,回家去了。

第165章 探病

左相在闹市被失控的马匹撞伤,如今养病在家,留下来缓些日子再走便也成了顺理成章之事,魏西溏再如何怀疑这是相卿的歪招,却也找不着证据,次日早朝的时候,她还要表示关切询问一二,下朝之后还要派宫里有些脸面的人物带上礼物前去探望。

提起这事魏西溏便是十二万分的不高兴,相卿果真不是个省心的主,每回他的事,总叫她心里不高兴,这回也是。

西洲之行他乖乖前往便是,非要来这么一出。

不论事实如何,魏西溏便是认定闹市撞马就是相卿搞出来的闹剧。

魏西溏派去探望的宫人回来复命,“陛下,奴才前往左相府探望左相,左相重伤在卧,面色苍白无血,神智也有些不清,怕是伤势不轻呀。”

魏西溏冷笑:“那人平常的脸色你瞧见过血色?蠢动,朕让你去瞧瞧他真伤假伤,你倒好,竟是帮着他说好话的,那朕要你何用?”

得亏今日付铮也在,见她动怒,便出声安抚了一句:“陛下息怒,左相大人乃世外仙尊,喜怒并不非常人那样显露于色,常人哪里能看出端倪?”

魏西溏瞅他一眼,火气稍稍放下,对那宫人道:“退下!”

别说赏,别治他罪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左相大人的伤势看表象确实严重,只不知是否严重,常人确实难以分辨出来。

魏西溏想起诡计多端的相卿就一肚子气,只是她如今对相卿,也真是不知如何处置,暂时放心的便是外放。

她当然也知相卿其实迄今为止并无做过什么有损于天禹之事,只是他的言行太过完美,反倒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西溏略一思索,突然道:“付铮,明日朕想前去亲自瞧一瞧。”

付铮看她一眼:“陛下不放心?就算发现是假的又如何?”

魏西溏知他心里对相卿一直存又芥蒂之心,却又因他自己几番被相卿所救,心里即便有芥蒂,在看到相卿以后也要放下来,诚心实意感谢他曾经对自己的救民之恩。

她的付铮就是这样善良又别扭的性子,直叫她又爱又恨,回回看到他脸上纠结的表情,便会觉得好笑,伸手拉了他一下:“怎又是这样的表情?你且放心,朕不过以君主之身前去看一眼,他好歹对天禹还是有功之臣,朕这一去,朝里的臣子知道了,定会觉得士气大振,觉得朕是一个体贴爱护臣子之人,这不是好事?”

付铮点头:“臣知道,臣并未打算多言,只是陛下出宫,随行安全要注意些。”

魏西溏点头:“这个你放心,朕还未曾做到答应你的事,自会好好护着自己的。”

付铮只能应下。

其实魏西溏本身的功夫并不低,在出了月子之后,她便重新跟在无鸣习武,如今不论是剑术还是她袖中藏着的血红丝,这都是她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几乎形影不离的无鸣。

无鸣总有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明明就跟在魏西溏的身后,可他就是有本事让人觉得注意不到他。

而一旦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他却又能第一时间挡在女帝身前,真正的无鸣的本事。

次日一大早,皇宫的一个偏门抬出顶色彩素雅的轿子,一直朝着集市走去,悄声无息的融入到集市中去,最后在左相府门前停了下来。

一直守着轿子一侧的一个老年男子上到台阶上敲门:“府上有人吗?”

一个看门的小童打开门,问:“我相爷重病在卧,不知来者何人?”

柯大海的脸上粘了假胡子,微微侧开身体,看着那小童道:“我家公子姓唐,特地从宫里来探望左相大人,往通传一二,不叫我家公子久等。”

小童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伸手把两扇大门推开:“恭迎公子!”

柯大海对小童这般识相十分满意,赶紧回身去指引轿夫抬轿入府,“这里是台阶,小心些小心些,别颠着公子!”

另外一个小童早已奔走相告,宫里的那位来探望左相大人了。

相卿正在用膳,就见到一个小童急急忙忙冲进来:“仙尊!仙尊!陛下驾到!”

相卿抬眸,随即站起来,挥手道:“收了吧!”

转而进内寝,重新躺了下来。

魏西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榻上躺了一个容颜绝色风姿清雅犹如仙外之人的男子。

果真如宫人所言那般,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看就伤的不轻。

榻两侧立着两个药童,看到魏西溏进门便跪了下来,其中一个低着头,声音充满着担忧,道:“陛下,相爷那日从宫里出来,想不到就有一匹失控的疯马突然迎面冲来,原本相爷是能躲开的,只是有个女娃娃被吓在原地大哭不止,周围皆是惊慌失措的人群,竟无人顾忌那女娃娃,相爷便发了善心,前往去救那女娃娃,便让马匹撞了。”

这倒是魏西溏第一次听到,之前听到的都是相卿被一匹疯马撞,哪里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

她愣了愣,才道:“如此说来,左相是为了救人,才让马撞了?那为何外头流传并非如此?”

“陛下有所不知,相爷怕有心人觉得相爷故意为之,不想事情闹大,才不让人说的……”药童伸手抹眼泪,继续道:“我家相爷最主要还是担心陛下多想,生怕陛下觉得他是为了躲避西洲之行才出此下策,只想尽快养好伤,早日出行,不让陛下忧虑……”

魏西溏:“……”

那个,她就是这样想的,如今叫小童说出来,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默了默,才道:“朕并无此意,左相对天禹忠心耿耿,什么人会怀疑如此功臣,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寒心?”

她上前一步,看着榻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想来左相是睡了,不必叫醒,朕过来看看便走,千万不要打扰了左相的休息。”

另一个药童抬头去看漏壶,突然道:“相爷用药的时间到了!陛下稍等,相爷用药时间十分精准,无论如何都要叫醒相爷,不能耽误了用药,这晚了一会,则意味着相爷的伤势便好的慢些。”

说着,小童已然端了药,上前轻唤:“相爷?相爷?该换药了!”

相卿果真慢慢转醒,伸手慢慢的揉向额头,声音低哑的开口:“现在什么时辰……”抬眸看到魏西溏站在那边,他先是愣了下,随即伸手去揭身上盖着的锦被,“不知陛下大驾光临,臣罪该万死!”然后他骂那两个药童:“不知道死活的东西,陛下亲临,竟敢不知会一声?我养你们何用?”

两个药童跪在地上,连声磕头称罪:“奴才知罪,相爷饶命!”

魏西溏只得出声:“是朕不让他们叫醒你的,相卿若是要怪,便怪朕吧。”

“臣不敢!”相卿要起身。

魏西溏一看他的动作,便觉得他身上的伤口该是很疼的,急忙道:“你躺着便是,朕听说你伤的不轻,便过来瞧瞧。”

“让陛下失望了。”相卿不但脸色苍白,就连唇色也是有心发白,这一开口,便叫人觉得是重伤之人,“臣若是知道会耽误西洲之事,说什么也不会在那个时辰出宫……”

两个药童一脸焦急:“相爷!”

“放肆!”相卿冷喝:“陛下仁慈,替你二人说了两句好话便不知轻重?”

魏西溏又瞅了一眼,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伤情,还是听他们的话吧。”

相卿动作缓慢,人却慢慢坐了起来,道:“陛下光临左相府,是臣的福气,岂有陛下站着,臣躺着之礼?”他一脸苍白之色的站在那里,对魏西溏缓缓施礼,道:“臣不便行跪磕之礼,往陛下恕罪,还请陛下前往正厅小坐,臣稍后就到。”

他都站起来了,魏西溏想了下,便点头:“相卿不必勉强,若是觉得受不住了,便如实相告。”

门外的小童进来,把她引了出去。

相卿这才展开双臂,让那榻前两个小童赶紧替他更衣梳头。

其中一个小童道:“仙尊,陛下在外头院子里看那可香樟树,仙尊稍后是要站着还是坐着?”

相卿直接道:“叫人搬两张躺椅过去,请陛下稍歇。”

“是,仙尊是要喝清茶还是绿茶?”小童又问。

相卿看了眼门外,道:“问陛下想要喝何种茶,陛下想喝什么茶,本尊便陪她喝。”

“是!”

另外一个小童洗净相卿的手和脸,便赶紧出去传话。

魏西溏正围着香樟树打转,嘴里叹道:“这棵树这么粗,想必有些年头了。”

一个小童应道:“回陛下,这棵树一直在府中,随位置有些不便,不过相爷十分喜欢,是以一直留着,夏日日头大,在树下纳凉,倒是件美事。”

魏西溏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家相爷倒是会享受,这棵树长的这样繁盛,确实是纳凉的好地方。”

正说着,那边相卿已经在两个小童的搀扶下,低头慢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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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离间之计

166

听到魏西溏的话,相卿便开口:“若是陛下喜欢,可将树移到宫中,夏日请太后在树下纳凉,想必也是很妥当。”

魏西溏回头看他一眼,然后笑了下:“这等百年老树,岂能随便随走?相卿入府中的树木,自然和相卿有缘,朕可没有抢夺臣子之物的习惯,何况只是一棵树?朕宫里的树木还是有的,留着它在这院子,替相卿镇宅吧。”

“臣谢陛下体恤。”相卿走过来的步伐十分缓慢。面色依旧苍白无血,不过唇色略略有了颜色。

魏西溏便对扶着相卿的小童道:“你家相爷弱成这样,你二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他坐下歇着?”

“是陛下!”两个小童急忙扶他坐下,“相爷,小心些……”

相卿叹口气,道:“让陛下见笑了,臣速来身强体健,不想竟让陛下瞧见如今的模样,臣有罪!”

“相卿此话莫讲,朕知相卿是为了救一女童才如此,朕回头倒是要好好嘉奖相卿一番,相卿这样为国为民的人才,实在是叫朕心生敬意,若这天禹百民都能如此,想必天禹的各大牢狱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了。”魏西溏自己走过去,在旁边备好的另一侧椅子上坐下,试探着躺了躺,觉得挺舒服,不过又觉得又有些不便。

百年香樟树下,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直闻的人昏昏欲睡,魏西溏倒是觉得这地方确实适合夏日纳凉休息,定能睡的十分香甜。

自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男子有话可讲到同院而坐的地步。

相卿的脸上带着笑,即便身上带着上,也是一身镇定神情闲适,正微微侧了身子,低头握壶,亲自沏茶,“陛下请用茶!”

魏西溏端起杯子,说了一句:“既然伤了,这些小事便让小童去做罢了,何必自己事事亲为?”

相卿依旧淡笑道:“此茶实在讲究火候时间,陛下难得亲临,虽是沾了臣身上有伤的荣光,不过臣依旧十分珍惜陛下这趟之行大圣道。臣便想让陛下喝到清爽可口的茶水,若是叫他们沏坏了,想必陛下日后都不愿前来左相府小坐。”

魏西溏不说话,低头认真的喝了口茶,果然一直以来,她喝的最好喝的茶,还是相卿沏的。

只不过她并非无茶不欢的人,若不然只怕会天天叫他入宫沏茶喝了。

魏西溏就觉得相卿此人,似乎天文地理人文情怀琴棋书画都快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就连茶艺药理这些他都手到擒来,实在不知道这人就怎会这么多东西。

今日难得她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便顺道问了句:“朕一直觉得相卿虽然来自世外,不过,对这世间的东西几乎无所不知,朕十分好奇,相卿是如何做到的?可有值得朕请教借鉴的地方?”

相卿略一思索,然后他便笑道:“臣出山之时,其实对世间之事知之甚少,只不过,在外面走了一遭之后才发现,若想在世间存活,便要学很多东西,否则只有一条。这世间本就是个教坊,臣便一边游走,一边阅读世间史书,认真揣摩观察这世间与仙山有何不同,天长日久,很多东西便学得一二。再加上臣那时与世间之人相比,似乎懂的多了些,倒是让人纷纷前来问询,后来便慢慢懂了。”

魏西溏点点头:“说来说去,其实相卿也不过是自我提升学识的原因,是朕愚昧,叫相卿笑话。朕知相卿之意,不过是世人懒惰,倒显得相卿有了国人之处。”

相卿偏头,看她一眼,既然重新低头,沏第二道茶,“这一回的味道便是最佳,陛下再尝尝。”

魏西溏接过来,慢慢喝了一口,清香入口回味悠长,果真是好茶,她点头,笑笑道:“好茶。相卿倒是把朕的口味养叼了,他日再去旁人家喝茶,只怕朕半口咽不下去了。”

相卿依旧淡笑:“如此,便是臣的福气,臣盼陛下时常光顾,臣哪怕日日时时替陛下沏茶,也甘之若殆。”

魏西溏笑了笑,“朕可是记下了,若真哪日这样来喝茶,不怕相卿耍赖皮觉得朕死皮赖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