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和臣,可是心意相通之人?”

魏西溏笑眯眯的看着他,反问:“相卿觉得呢?”

相卿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道:“臣曾在梦中与陛下有过相拥之举不敢逾越,陛下乃是臣仰慕之人,臣如今得以站在陛下面前,全凭臣一相情愿,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但是臣不知陛下所想。臣想问陛下,陛下对臣是何心意?”

魏西溏微微倾身,伸手摸在他的脸上,笑:“自然是欢喜你的。”

相卿的眼神有些发亮,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明亮的笑,他说:“陛下是欢喜臣的!”他笑着说,眼眶里都充溢着满满的笑,温柔道:“臣信陛下待臣之心。”

魏西溏点头:“好了,天色不早,朕想歇下了。”

相卿在她面前未动,只是道:“陛下不要臣服侍陛下吗?”

魏西溏笑:“终究还是有些不便。”顿了顿又道:“你生的这样好,若是在外面苛待了你,倒是让朕心里有些不安。相卿还是回去歇着吧。”

相卿垂眸,而后点头:“是。”

待相卿离开,魏西溏才伸手取了巾帕,在唇上拭了拭。

唤了人打水来之后,洗漱一番才歇下。

自打服用那药丸之后,身体倒是再没有过以前那般痛,睡眠也是好了不少。

其实魏西溏一直担心对那药会有依赖,不过相卿说不会,只是她借了旁人的身体,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不适的地方,又因服用的效果确实好,以致她便服用至今,而且,她确实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地方。

燕州的军防图绘完之后,魏西溏便打算回共恭,女帝擅自离开队伍,一旦风声传出去,万般事都有可能发生。

如今共恭没有发出有关女帝的消息,分明就是风声被压住,除了出来的几个人,暂时还没人知道。

对外魏西溏见了个行商之人,之后准备回程。

一行人准备好马车,正打算离开,不想客栈门前来了贵客,东方长青似乎知道他们要离开,竟是特地赶了过来。

魏西溏确实很惊讶,她动作虽慢,不过倒是迎了过去:“兄长?小弟还以为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兄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东方长青笑:“知道贤弟要离开燕州,特地过来相送。不知贤弟离开燕州又要去何处?”

魏西溏应道:“家中生意本就分散各地,老家长吴,小弟要先回长吴,再去他地巡视查看账本,这样到了年底,就能安安稳稳待在家里过个好年了。”

东方长青点头:“贤弟是行商之人,行事自然周全。”顿了顿,才道:“望贤弟还记得之前在温水镇的话,若是再见到那日类似的女子,还望贤弟报个信。”然后他递给魏西溏一个信封:“送信的地址就在此信中。”

魏西溏伸手接了过来,笑道:“兄长所托,小弟不敢相望,兄长请放心。”

说完,魏西溏一抱拳:“兄长留步,小弟告辞。”

东方长青点头:“贤弟好走。”

相卿安排妥当马车行程,直接扶魏西溏上了马车,车夫驾马,直接离开,魏西溏头都没有回一下,马车离开燕州城,她嗤笑一声。

跟她称兄道弟?

他也配!

相卿在马车边伸手敲了下窗子:“公子。”

魏西溏在马车里应了一声:“何事?”

相卿听到她的声音,才道:“无事,以为公子睡了。”

魏西溏笑了下,她伸手推开窗子,趴在窗口看着他,道:“你说这处处关心的手段,都是跟什么人学的?”

相卿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应道:“属下想知道公子的心情,想知道公子可是饿了还是渴了,便会如此,公子不觉得厌烦,是属下之幸。”

“有个你这样爱操心的下属跟着,本公子倒是省心不少。”说完,魏西溏偏头看向后面的孙诛和陈元,道:“本公子带你二人出来,你们倒是自在了。”

这话一说,让原本只想瞧热闹的两位大人冷汗直冒,陛下这是对他们甚是不满啊!

可是,他们一个是半老头子,一个家中妻妾五六个而且两人样貌又普通,就算他们愿意出卖色相,可他们这样哪里敢送过去招陛下嫌弃?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点头喏喏称是,只不过,还是不往陛下面前凑罢了。

这个使命,还是留给左相大人吧,毕竟,陛下的话刚说完,左相大人回头看他们的那一眼,让文臣孙诛差点尿裤子,孙大人真的觉得自己对陛下没有半分想法,左相大人其实一点都不需要多心他会争宠的。

魏西溏说完,便放下窗子,觉得乏了就躺了下来。

共恭之地随帝驾的臣子其实隐隐有些不安,毕竟,陛下这么多日没有露脸了。

虽然陛下以女帝不宜露脸的名义戴了毡帽出现,可有些对陛下熟识的臣子,还是觉得陛下有些奇怪。

以前陛下出行,可没这说法,如今怎就冒出这么个想法,而且,帝驾在共恭之后,一直没有返朝的打算,更要命的时候,大事小事陛下都说稍后再问,如今这都稍后了大半个月了,还是在稍后。

挡人的柯大海快挡不住了,他心急如焚,对于陛下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很是担心,可他又不能说出来,以致如今这里外的臣子都追着他问,陛下可是龙体抱恙。

柯大海思来想去,也不知陛下哪日才能回来,终于在实在挡不住的时候对外宣称,陛下由于近来连续操劳,终是累倒了,需要调养几日才能恢复,还特地把一个随行而来的御医宣进了王帐,进去之后就没见出来,每日就看到柯大海里里外外的端茶递水,旁人都不让进王帐的。

柯大海有苦说不出,不把御医扣在里头,陛下不在共恭的消息可就露馅了,所以说什么他也把人给留在王帐里,好在陛下还留了旁人从旁协助,那御医如今也跟上了贼船似得,半分法子都没有,就只能乖乖留在里头配合着柯大海。

这会,几个心急如焚的老臣又过来求见陛下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见到陛下,这都几日了,他们这些奉命随行的臣子怎么就不能探望陛下了?男女有别不假,可陛下那也是他们的帝君,臣子求见陛下,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哪里还需要一个太监横插一杠?

这对柯大海表示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柯大海也是心慌慌的。

人家都说他这个总管当的很是威风,可柯大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天禹的女帝是绝对不需要宦官掌权的,这一点,从陛下继位开始就很是明显。

“臣洪国章有要事求见陛下,臣有奏折要面见陛下,事关国事民生,臣请陛下开口谕……”随行来的老臣跪在王帐外,被侍卫挡住不能进入王帐,就死活跪在外头,哪怕不能见到,也要听到陛下的声音,确认陛下在王帐才肯放心。

柯大海要把奏折拿进来,那老臣死活都不愿意,非要听陛下的声音。

柯大海愁的不行,他越推诿,那些等在外头的老臣就越怀疑,以致接二连三有人跪过来,要求面圣。

“柯公公,你不过是个公公,有什么权利阻挡我等面圣之请?我等为国为民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为臣子,面圣奏事也是常情,怎么到了柯公公这里就被挡了回来?陛下如今受了风寒,我等本不该过来叨扰陛下,只是事出有因,我等已经多日未见陛下,实在担心陛下龙体,想要面圣何错之有?哪里需要你一个公公多管闲事?”

这话说到后来就不客气了,柯大海被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怎么说话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们怎么这样说呢?

如今这会,柯大海这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得,要命了,“各位大人,陛下这会真的睡下了,你们先回去吧,等陛下龙体略好了,老奴一定转告……”

“今天我们说什么也要见到陛下……”

人家就是不走,柯大海都想哭了:“各位大人……”

“柯大海,你不过一个太监,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等见陛下?”

“就是,一个老阉货!你三番五次故意刁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今日若是见不到陛下,我们就不回去!”

……

柯大海傻眼了,他是知道这些人多日见不到陛下,该是有些急了,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这话说的愈发难听,一会还不知要说出什么来呢!

“各位大人……”

他越是这样阻挡,几个随行的臣子就越觉得王帐之内很是蹊跷,柯大海是陛下身边的贴身近侍,他这般行事,可是陛下不在帐中?

不单是一个人这样想,而是其他更多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说话之间,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一步,一副要闯王帐的架势,口中高声喊道:“陛下,臣等求见陛下,还望陛下开恩召见,臣等有事启禀……”

有了这人的带头,其他几个臣子跟着也站了起来,今日非要进入王帐一探究竟。

柯大海急忙对王帐前的侍卫喊道:“还不快拦住诸位大人?若是扰了陛下清静,你们担当得起吗?”

王帐前的侍卫果然拔刀挡住闯帐的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几乎一触即发,叫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柯大海黔驴技穷,再不知说什么来劝退这些非要面圣的臣子之时,王帐的帐帘突然动了下,跟在一只手便露了出来,几个老臣吵着闹着要求见的天禹女帝正披衣站在王帐的门口,她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道:“朕刚刚就听到你们吵个不停,还以为是梦里头的事,不成想竟是几位大人在此吵闹。什么要紧事非要见朕?朕前两日谁水土不服,脸上生了些痘,这几日水土不服倒是好了,不过身体又受了寒,本想借此机会多静养几日,哪里想到你们这就闹上了?”

刚刚还叫嚣着要闯帐的老臣早已被吓的跪在地上,周围一片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之人,谁都担心这位容不得君威被人挑衅的女帝大发雷霆,哪里知道她只是说了这么两句不轻不重的话,听着倒是没有要降罪的意思。

几个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身上早已汗流浃背,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落地。

实在是柯大海之前的态度让他们觉得女帝不在帐内,哪里知道女帝竟然一直都在,不过水土不服才不肯露面罢了,这让人实在想不到。

如今好了,几个人闹腾的时候被女帝捉个正着,不担心才怪。

魏西溏扫了他们一眼,声音还是那般没多少力气,道:“罢了,也是朕的不是,叫你们误会了,柯大海,你这总管当的真是大胆,竟然连挡诸位大人的奏折,若是有国事耽搁,可是你能承担的?”

柯大海急忙跪了下来,“老奴该死,求陛下责罚。”

魏西溏只是道:“罢了,你也是一片忠心,替朕考虑了,忽略了其他,扣三个月的俸禄,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柯大海一个老太监顶撞几位大人,甚至让人对几个朝中重臣差点动刀的错,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这让几个还跪在地上的老臣虎躯一震,只觉得这是陛下给他们的警告,若不然,柯大海还有命吗?

毕竟,陛下最厌恶宦官把政一事。

女帝身体在一日后痊愈,帝驾归朝,一路浩浩荡荡,朝着来路走去。

第278章 一枝花大战

帝驾所过之处人山人海呼声震天,帝王君威尽显,诸位朝臣眼里,陛下此行的目的便是达到了。

陪同魏西溏一同前往大豫的臣子皆暗中快马回了金州,帝驾在后面自然要慢些,待帝驾一行返回金州,旁人哪里知道这些人其实是陪了陛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文静郡主和颜白将军镇守的金州稳如泰山,皇太后身边有文静郡主相陪,自然不会有糟心事,就算有什么事需要定夺,到了皇太后手里也是想好了法子,就待皇太后过目罢了。

面儿从宫里出来,喜滋滋的回她的小宅子,她家未来的相公这两天吃坏了肚子,有点不高兴,面儿这是从宫里御医院开了些药,盼着赶紧把巫隐拉肚子的毛病治好。

面儿手里上下抛着药,身后跟着的护卫就提醒:“郡主,那药小心洒了,小公子若是用不上,不是麻烦了?”

面儿回头瞪了一眼:“本郡主这手段哪里会洒……”刚说完,因着一个回头的动作,被人碰了一下,那药包“啪”一下掉在地上,面儿傻眼了,然后跳起来,指着护卫怒道:“你这个乌鸦嘴!长舌头!”

护卫苦着脸,赶紧弯腰捡起来:“郡主息怒,好在只是掉在地上,药包虽然裂开,好在没洒出来,还是能用的。”

面儿来不及找护卫的麻烦,伸手一把抓住撞了她的人:“你撞了本郡主的药包,还想跑?!抓起来!”

这就是滥用职权了,可惜人家是郡主,就是有这个全力,两个护卫伸手就要去抓人。

哪知道那人不是一般的,人影一晃,手里的小铜镜反射到了光,在人群里一晃,叹口气,幽幽道:“哎,本主长的这么美,怎么能跟你这个丑八怪在一块?”

说着,已经脚尖点着集市上摊贩们搭起遮阳的棚子,朝着前方快速的飞去。

护卫的轻功自然及不上这些,只能在下头追着跑:“别跑!站住!”

面儿一见那人的功夫这样好,护卫竟然抓不住,直接挽了挽袖子,气哼哼的说:“说本郡主丑八怪?本郡主要你好看!”

直接一跃,跟着那家伙刚刚那路线追了过去。

金州城的百姓东西不卖也不买了,个个仰着头看文静郡主今日的开早大戏。

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头顶上乒乒乓乓的打了半天,怎么过的招,怎么拿的人,百姓们压根没看清。

打了老半天,面儿和巫阴都累了,巫阴“咻”下蹿下来,蹲在棚子顶上,指着面儿大怒:“你这个丑八怪,看本主长的美,嫉妒!”

面儿考虑到两个人蹲一个棚子顶,可能会把棚子压垮,所以跟着蹲在了对面的棚子顶上,抬头一看,口水“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她自打成功把巫隐拐回家以后,看到旁的男子就没觉得好看,今天这个长的好看,跟她家里的相公差不多好看。

只不过,她家里相公看惯了,而这个家伙新鲜,所以第一眼才让她流了口水。

当然,面儿心里也是有计量的,护短是人的天性,她自然是护着自己的所有物巫隐小公子的,所以第二眼之后,她还是觉得自己家里的相公长的更好看。

不过这个让长的也不错,于是面儿伸手一指巫阴,说:“小贼,今日本郡主心情甚好,再看在你长的确实不错的份上放了你。哼,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是你比我家相公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我家相公才是金州一枝花,至于你,只能是排第二了!”

巫阴顿时大怒:“本主才是第一好看的人,看你长的这么丑,你相公能好看到哪里去?丑八怪!”

“你再说本郡主丑八怪,本郡主要揍你了!”面儿重新挽袖子,眼看着就要冲过去再打一架,就看到两个小童奋力挤开人群冲了进来:“仙主!啊!郡主,这位是我家仙主,就是左相府左相大人的……亲戚,误会一场,郡主息怒!”

面儿斜眼睨了巫阴一眼,“是这样吗?”

小童赶紧过来提醒巫阴:“仙主可是忘了?仙尊可是早就警告过,在金州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仙主惹事?这位是文静郡主,是金州的守护将军,仙主可不能得罪了文静郡主!”

巫阴怒道:“她敢说她相公是金州一枝花,明明本主才是!”

旁边有好事的百姓赶紧说了句:“要想知道谁长的最好看,郡主把这位公子带过去跟准郡马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面儿掐腰刚要说还是她相公长的美,不妨巫阴立马从棚子顶跳了下来,“说的有道理!走!”回头指着面儿,问:“你是害怕是不是?你什么相公根本就是个丑八怪是不是?”

面儿怒了:“你才是丑八怪,你一户籍都是丑八怪!走就走,谁怕谁?”

于是金州城的百姓赶紧跟着两拨人走,回回文静郡主露脸,就必然有好戏看,如今这难得两美同台出现的场景就在眼前,不看的是傻子啊!

还别说,准郡马长的好,如今这个也不差,还真有种旗鼓相当的感觉。

不过,准郡马似乎要低调一些,毕竟,百姓们还没听过他自夸自己长的好看这话,如今这位美男子可是一直在强调他最美呢。

巫隐正在躺在床上,旁边一个小童正在熬药,还有一个正给他扎针,可能小郡马拉肚子拉了两天,如今小脸煞白,整个人都虚脱了。

面儿进门一看,顿时心疼的嗷嗷的,“相公……”想起陛下的话,又觉得这个最能体现她心疼的心情,最后还是决定脚相公好听些,“相公,你好了没啊?”

巫隐瞅了她一眼:“你说呢……”

不但小脸白,那嘴唇都是白的,小眼神期期艾艾湿漉漉的看着人,跟以往比,那多了份难以言诉的凄惨美呀。

面儿把药给小童:“看看能不能用,别让我相公再受苦了。”

那帮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不能进人家宅子,只能在外头听动静,巫阴一手举着镜子,一手理了理头发,抬脚走了进来,“哪里呢?还有谁比本主长的美?”

巫隐一抬眼,就看到巫阴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凤眼瞪着桃花眼,巫隐突然精神了,一骨碌就要爬起来,指着门说:“滚出去!”

巫阴一阵风似得冲过来,就要动手打他:“你跟姓高敢骗老子!西阐那里都是丑八怪,哪个有本主长的美?”

“人都被你杀了,哪里还能找到?”巫隐大怒:“你到老子的宅子里来干什么?”然后扭头看向面儿,怒道:“说,是不是你看他长的好看,就想带回家来的?老子很生气!有老子没他,有他没老子!”

虽然巫隐小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但是他就是很生气,最后大吼一声表示愤慨:“老子要离家出走!”

面儿嗷嗷跳起来,冲过来:“相公,你不要生气,我在半道遇到这个脑子不清楚的,非说他是天下最好看的人,我哪里服气了?相公你才是天下最好看的人,金州一枝花!不对,是天禹一枝花!直接就把这个家伙比到了茅坑里!”

巫阴大怒:“本主才是一枝花!”

虽然巫阴仙主不是很清楚什么一枝花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影响他争夺这么个称号,再者,那丑八怪用来说巫隐,肯定是好话。

面儿为了证明对她相公一心一意没有二心,指着巫*:“你是残花败柳!”

巫隐总算有点高兴了,只是脸色还是冷着,看看面儿又看看巫阴,就是担心两人之间有奸情。

面儿握拳,看着巫隐,郑重表示:“这个脑子有癔症的家伙,还及不上我相公拉出来的粑粑,本郡主是那种眼神不好使的?”

巫隐愈发高兴了,冷着脸点头,乖乖趴下来,让小童给他继续扎针。

巫阴气的跳脚,这种不被承认的美让他怎么面对世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让人称赞他的美,结果这个丑八怪竟然这样说。

巫阴指着面儿说:“谁要你这个丑八怪说哪个美?你自己长的那么丑,本主才不信你说的话!”

面儿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轮到巫隐发怒了,嗷一声蹿了起来,也不顾背上还被横七竖八扎了那么多银针,直接跟巫阴就打了起来,“不准说老子娘子是丑,漂亮着呢!你就是妒忌老子以后有一座城池!”

面儿夫唱妇随,同仇敌忾,点头:“就是,你妒忌我家相公!你这个丑八怪!”

这辈子都没被人叫过丑八怪的巫阴仙主一听,身体往后一仰,直接喷出一口血来,两个小童赶紧冲过去:“仙主!”

面儿掐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原来还真有人是被气死的!太好玩了!哈哈哈哈!说他丑八怪他就被气死了!哈哈哈哈……”

巫隐还趴在床上,伸手拉了拉面儿的衣袖:“娘子,他还没气死,你再加把劲,把他气死!”

面儿挽袖子:“相公放心,我替你报仇!你这个丑八怪,还敢跟金州一枝花我相公比美……”

两个小童不敢让巫阴被气死,赶紧抬着人跑了出去。

外头的人一看这美男子被人抬了出去,还是吐了血的,纷纷说是他比美比不过准俊美,遭受了重创,被气晕了。

被抬到左相府的巫阴躺在床上,哭的昏天暗地,一蹶不振。

相卿看着半死不活的巫阴,转个身吩咐:“他要是一直,过两天就直接切了腌成腊肉,本尊要个废物没甚用。”

几个小童接到仙尊的命,赶紧跑去跟巫阴咬耳朵,说什么也要把巫阴闹腾起来,要不然再过半个月的膳食里头,就会有一道腌巫阴的菜式。

最近的左相府内气氛十分轻松,自打左相出行归来之后,整个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原本脸上素来含着嘲讽意味的笑,如今都变的真心了三分,似乎那笑再不是装模作样装出来的,而是他却有喜事似得。

自然,还有个事也是让几个近身伺候的小童有些不解,仙尊对于喂血一事似乎有了疑虑,再不像以前那般,就算不在喂血的时节,他也为了护住那具女尸的鲜活而喂上一两次,可如今不是这般,他离开金州这么久才归来,竟然没说再去喂些几次。

几个小童商量一下,最后决定由一个药童前去问上一句,万一是仙尊忘了,待想起来之后,那被训斥的还是他们几个。

晚些时候,药童便挑了时机问道:“仙尊离金州多日,小人查看水晶棺,只觉得鲜活不如以往了。”

相卿正在拉着琴弦的手顿了下,他略略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放下手里的琴弦,站起身道:“那便去瞧瞧吧。”

药童心里疑惑,却也不敢多言,提醒了仙尊知道便好。

水晶棺被拉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那具原本犹如睡着的女尸,如今已有了苍白之色,相较他临行之前,确实不如之前鲜活。

相卿伸手,摸到了冰冷的脸上,手上沾了血水,他微微拧了拧眉头,这么冷,比他的手更冷。

药童看了他一眼,“仙尊?”

相卿缩回手,垂眸看着水晶棺中的人,道:“拿来吧。”

药童双手捧着一把刀,相卿伸手,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汇集成滴,随着源源不断的涌出,滴落到了水晶棺中的血水中,溅起一朵朵带在水晕的小小浪窝。

相卿缩回手,结果药童递过的巾帕,按在伤处,道:“平日里多看着些,没什么事先不必喂着,若是发觉有意,再来跟本尊禀报。”

“是!”

相对于之前不惜毁掉身体来喂血的仙尊比,如今的仙尊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热衷了。

西阐和大言正式开战,两国都是投入大量兵力一战,西阐再没了其他心思管庞的事了。

要不然巫阴也没法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要被腌成腊肉,巫阴哭死在茅房。

帝驾到达金州,一个小童急忙忙的跑进来:“仙尊,陛下的仪仗已到金州地界了!”

相卿的身体便是一怔,他抬眼看向那报信的小童:“午时可是能到金州城门?”

“小人看帝驾速度,只怕要不了午时就可到达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