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垂了垂眼,奶声奶气道:“娘,为什么?璨璨很喜欢。”

周氏晓得女儿年纪小,可并非什么事情都不能商量的,遂好声好气道:“璨璨若是喜欢戴玉佩,下回娘给璨璨买一块比这个更好看的,好不好?”上回她同陆琮说过,等女儿腻了就将这玉佩送还回去,可如今过去几个月了,女儿还是不肯呢。

姜令菀听了,道了一声“我就喜欢这个”,之后小胖身子立刻从周氏的怀里爬了出来,一骨碌钻进了被褥里,没再吭声儿。

周氏见女儿不肯,也不再劝了,只道:“那璨璨早些睡,娘明日过来看你。”

“…嗯。”被褥里头传来小奶猫似的声儿。

床幔被放下,姜令菀窝着小身板躺在被褥里,待听到自家娘亲出去的声音,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垂了眼蹙着眉。

小手下意识摸上了胸前的玉佩。

她之所以于这块玉佩心心念念,其实是有原因的——

上辈子洞房花烛夜之后,次日她醒来,胸前便多了这块玉佩。那会儿她并不在意,而且素来爱打扮的她日日都要换新的首饰,这玉佩的气质也与她不符,自是不愿再戴,便将这玉佩随意搁在妆奁里。她梳妆打扮之后,陆琮见她脖子上没戴那玉佩,只是眼神一愣,旁的倒是没多说什么。直到后来她同陆琮闹脾气,一起之下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摔到了地上,这玉佩一下子摔碎了…那会儿陆琮倒是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

她肆无忌惮挥霍他着对她的宠爱,却没有尽过当他妻子的责任,甚是连这荣王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她都不曾珍惜过。

从成亲的头一日,陆琮便将她当成了亲人疼爱,只要能给的,都给了她。

她不知上辈子自己无子是不是有旁的原因,可饶是如此,她都不曾想过这辈子不嫁陆琮、不去祸害他。她只要一想到陆琮日后要娶别的女人,譬如周琳琅之类的,她就浑身不自在。是以她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自私一回,也抱着几分侥幸,这辈子能给他生儿育女,连带着上辈子没生的,都一块儿补上。

肉呼呼的小胖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玉佩,姜令菀嘴角翘了翘,亲了一口,这才眼睛亮亮的,里头窜着小火苗,喃喃道:“陆琮啊陆琮,你就等着娶媳妇儿吧…而且只能娶我。”

·

这新年一过,姜令蕙也满六岁了。

沈如意一下子要教三个孩子,不仅有些头疼。可好在其余的两位都是省心的,让她轻松了不少。这日下学之后,姜令蕙欢呼一声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沈如意蹙了蹙眉,却见苏良辰乖乖巧巧的拿着本子问她问题。沈如意一一解答,越发喜欢这个勤奋的孩子,暗道这苏良辰当真是个天资聪慧的,一点就通。

沈如意下了学,经过院子的时候,恰好瞧见着一身月牙白长袍的姜柏尧回府。

衣冠楚楚,谦谦君子,当真是沉稳儒雅,风华无双。

沈如意顿时步子一顿,目光也仿佛被粘住了。

自打上回见过一次之后,她便有些心心念念,仿佛是魔怔了一般,控制不住会去想他,连梦里都…。可她知道姜柏尧有妻有儿,她沈如意怎么说也是晋城数一数二的才女,追求她的男子不胜枚举,她从来未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委屈当别人的妾室?

这不过是一份执念。

姜柏尧虽好,可她要记着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自甘堕落。

只是这会儿瞧着他,这些日子对自个儿的安慰,仿佛一下子就没用了似的,顿时崩溃瓦解。

沈如意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缓缓行了礼:“如意见过国公爷。”

姜柏尧今儿回来晚了,正急着回屋看自己的妻女,未料在这儿碰上沈如意,便没有多想,只客客气气打了招呼:“沈先生辛苦了。”

他微微颔首,举止客客气气显得尊重,无形中却透着疏远。

姜柏尧便是这种人——面上瞧着温文尔雅,是个容易相处的,可心里真正念着的唯有自己的家人。

沈如意见着姜柏尧谦和有礼的举止,心头如小鹿乱撞,之后见他身影渐远,呆愣片刻之后才出了卫国公府。

沈如意坐上外头候着的软轿,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得了。她正打算从袖中拿出丝帕擦冒汗的手心,却发现袖中的丝帕不晓得去了哪儿。

罢了。

沈如意不再去乱想,如今满脑子都是方才那芝兰玉树之人。

只是…沈如意啊沈如意,姜柏尧是有妻子的人,你心里念念就成,断断不能再深陷下去。

可到了次日,沈如意一颗芳心却被生生被搅成了一团。

因为她在自个儿的书籍中看到了一张信笺,上头写着两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

怎么说沈如意也是个香饽饽,自然有不少男子给她写过情诗,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的架子摆的越来越高,那些原是爱慕她的男子自是望而生却,久而久之自然也少了。如今突然收到这两句诗,沈如意怔了怔,心里本是没多少感觉的,待目光落在后头的落款处,这眼睛一下子愣住了。

元直。

姜柏尧,字元直。

她先前虽未关心过卫国公姜柏尧的事情,可自打上回上心之后,也曾有意无意打探过,是以她自然晓得这“元直”是姜柏尧的字。

当真是他吗?

沈如意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疑惑,待瞧着后头附着的丝帕,这才确信了。

是的,这是她上回同姜柏尧偶遇之后就丢了的丝帕。

所以这的确是姜柏尧无疑。

沈如意顿时欣喜若狂,心里喃喃念着:原来他也是心悦于她的…

她是见过国公夫人周氏的,是个明媚娇美的女子,论容貌她兴许不及她,可旁的她自问不输她半分。而且她的追求者众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沈如意越想越觉得欢喜,总觉得自个儿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似的。到了二十出头才初尝男女感情,仿佛比正常情窦初开的年纪来得更炙热些。

可沈如意却知道:女子应当矜持。

她按捺着,等着姜柏尧之后的举止。

而之后的每日早晨,她翻开书籍,都能看到在书中夹着的情诗,偶尔还会准备一些精致的首饰和美味的糕点,都是女子最喜欢的。虽不是很名贵,可这些细小的举止往往更为打动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直到又一日,沈如意早早来卫国公府教学,一脸欢喜的望向自己的书案上,翻了翻书籍,却发现里头并无任何信笺。

她又仔仔细细翻了两边,还是什么都未瞧见。

苏良辰穿着一身半旧浅碧色绣桃花春衫,早早的就过来了。她瞧着沈如意微蹙娥眉,同先前那张红光满面的小脸截然不同。

苏良辰并非真正的六岁女娃,自然不像姜令蓉和姜令蕙那般的小孩子心性,看不出来这位自视清高的大才女芳心暗动不能自已。近一月来,沈如意每日来卫国公府的时间也提早了,且整天都是面带微笑的,甚至连姜令蕙都不大训斥了…

所以说,沈如意的情郎应当是这卫国公府的男子。

苏良辰垂眸弯唇,暗道:想来很快就有一桩好戏看了。

瞧着沈如意蹙着眉,苏良辰白净的小脸端着乖顺的笑容,朝着沈如意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道:“沈先生可是不舒服?”

沈如意愣愣回神,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苏良辰,摇摇头道:“先生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她垂了垂眼,心里却是无比的失落。

之后的三日,她再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情诗。

沈如意茶饭不思,连给姜令蓉三人上课的时候都频频走神。

待她按捺不住,想要亲自问问姜柏尧的时候,却又收到了一封信,可这回并不是什么情诗,而是…

——明日未时,清塘院。务必赴约。

沈如意的一颗心立马就被吊了起来,清丽的小脸顿时浮现微笑,心道:姜柏尧是挂念她的,之前的几日怕是在犹豫。沈如意笑吟吟的,脑海之中立马就想象姜柏尧犹豫忐忑的神情,一时心里仿佛吃了蜜一般的甜。

若是换做一月前,沈如意定然不会赴约。

可经过一个月的书信往来,她的一颗芳心早就被那人牢牢拴住。这日回家之后,更是忐忑不安的,兴奋的大半宿没睡,次日又特意梳妆打扮的一番,换上自个儿最好看的衣裳,一张小脸艳若桃李,春意盎然的。

这一日,沈如意觉得上午教书的时辰仿佛过得格外的慢,待终于到了未时了。沈如意才支开自己身边的丫鬟,偷偷去了卫国公府那偏僻的清塘院。

清塘院并未有人居住,环境清幽,位于卫国公府东院的角落,几乎没有下人回来这里。沈如意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抬手。

“笃笃笃”,敲了几下门。

见里头没什么动静,沈如意蹙眉想了想,这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沈如意偶然也调香,可对于这香味却有些陌生,不晓得是什么味儿,闻起来却有些舒坦。

沈如意瞧着桌子上精致紫檀熏香炉,微微蹙起了眉头。可下一刻,便有一双手从身后牢牢的将她抱住,使得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身后之人的胸膛。沈如意惊呼一声,下意识低头起看,瞧着自己腰肢上这双男人的大手,还有这月牙白锦袍的衣袖,顿时就知道了是何人。

沈如意面上一烫,心道:平日里瞧着斯斯文文的,未料居然这般孟浪。

沈如意心里欢喜,面上却道:“国公爷,这样…不太好吧,你且将我放开。”

不知怎么回事,她觉得脑袋有些重,迷迷糊糊的。这身子也有些发热。按理说如今正是春末,不该如此燥热才是。

来不及多想,身后的男人松了手。

沈如意露出失落之色,刚想转过头去看他,却见自个儿的眼睛一条布带覆上。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沈如意不解道:“国公爷这是做什么?”

她未去动,见身后之人将自个儿转过了身。

男人的气息倏然逼近,紧接着,便有一柔软的物什覆在了她的唇上。

她素来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这会儿自是愣了足足半晌,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双唇已被男人牢牢霸占,吮吸啃咬,一双大手更是在她身上游走,呼吸急促。

之后的事情,都太过自然。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二人拥吻着上了榻,便是一番“花心儿动,花蕊儿开,销魂蚀骨魄散去,涓涓春水泉涌来”的云雨之欢。

沈如意睡了许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嘴角微微往上瞧着,俏脸满是潮红,下意识将自个儿眼上的布条摘了下来。这身旁已经没了人,可还有些温温的,大抵是刚离开不久。沈如意低头瞧着自个儿如玉般的身子布满了青青紫紫,这双腿间的疼痛泥泞更是令她觉得陌生又害羞。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后低低的笑了。

他是喜欢她的。

想着方才他的热情,沈如意便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那会儿虽然她迷迷糊糊的,热得不成样子,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个人是那般的亲密无间。沈如意心里欢喜却又紧张,收拾好之后,才出了清塘院。

只是一张俏脸媚态横生,眉眼娇柔红润,原是清雅高傲如空谷幽兰,如今经过灌溉,仿佛顿时变成了一朵娇滴滴的沾露蔷薇。

·

姜令菀扳着胖乎乎的手指头认真的数了数。

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陆琮了。

姜令菀心下想念的紧,遂念着得找个机会去看看陆琮。

吃了午膳之后,姜令菀便同自家娘亲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而后歪着脑袋软软糯糯道:“娘,璨璨想琮表哥了,璨璨明日可以去荣王府找琮表哥吗?”

若是她记得没错,明日应当是陆琮的休沐日。

休沐日陪她自然最合适不过了。

周氏晓得,自打上回过了生辰之后,女儿又开始在她的耳边念叨陆琮了。只是人家陆琮每日的功课忙着呢,又要习武,又要练习骑术,她哪好意思让女儿一直过去打扰啊?周氏听了,低头瞧着自家女儿这张充满期待的包子脸,倒是退了一步,道:“成,那明日吃过午饭再去,就待一小会儿,不许烦着你琮表哥。”

姜令菀立马乖乖点头,一张小脸灿烂的像朵花似的。

母女二人正散着心,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窈窕身影。

姜令菀抬头,瞧着那穿着一身蜜合色襦裙的沈如意,倒是没多少惊讶。不过自打上回她见过沈如意对自家爹爹痴迷的目光之后,她便对这位大才女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她对爹爹自信着呢。

而且这位沈大才女也是个孤高自傲的主,想来也不会掉价来纠缠她爹爹。

沈如意见着周氏,倒是没了往日的平淡眼神,心下有些嫉妒,却又有些愧疚,落落大方的行了礼:“国公夫人。”

周氏点点头,面带微笑,打量了一番沈如意的脸色,这才关切道:“沈先生瞧着脸色不大好,可要多注意休息。”

沈如意弯了弯唇。

这一个多月里,她统共去过三回清塘院,那亲密入骨之事,起初生涩害羞,如今恋恋不舍,心里的那底线,仿佛也不堪一击。她甚至想,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就算没有正妻的名分,她也不在意。

…况且他对她是那么的喜欢。

沈如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周氏道:“大抵是昨日睡得有些迟了,劳烦国公夫人挂心了,如意这就去准备下午的课了…”

沈如意朝着周氏施了一礼,未走几步,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便一下子晕倒在地。

这可把周氏吓了一大跳。

周氏立刻弯腰将人扶起,急急吩咐身旁的下人:“赶紧将沈先生送到客房休息。陶嬷嬷,你派人去请大夫,快些。”

这沈如意怎么说也是卫国公府请的女先生,若是在卫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是责无旁贷的。

姜令菀随周氏一同去了客房。

姜令菀看了看榻上面色苍白的沈如意,一张小肉包子脸拧成一团,眨了眨眼睛道:“娘,沈先生没事吧?”

周氏捏了捏女儿肉呼呼的小脸蛋,道:“听听大夫怎么说。”

“嗯。”姜令菀乖乖点头。

见大夫把完了脉,之后朝着周氏看了一眼,道:“夫人可否屏退旁人。”

周氏一愣,晓得此事不妙,倒是没问什么,遂叫屋子里站着的一干下人到外头去,只留下陶嬷嬷一个下人,之后才对着大夫客客气气道:“沈先生的身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夫晓得这榻上之人是卫国公府请的女先生——晋城鼎鼎有名的大才女沈如意,自然也知道这沈如意是个尚未成亲的,便道:“回夫人,沈先生身子无大碍,只是…只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周氏听了顿时有些懵了,心道:这沈如意尚未出阁,怎么弄出个孩子来?

“大夫…这不会弄错吧?”

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淡然道:“这是喜脉自然错不了,看着情形,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的身孕?姜令菀听了眼睛也忍不住睁大了,心道:这自视清高的沈如意,怎么会未婚先孕?而且先前还对她爹爹有些眼神痴迷,转身就去同别的男子做那种事儿…那沈如意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何人的?

周氏晓得此事事关重大,毕竟关乎沈如意的名声,便也不再多问,只等着沈如意醒来让她自己做打算。她让陶嬷嬷带着大夫去账房领银子,之后才看向榻上的沈如意,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目下这沈如意怀了孩子,那自然不宜再教二房的两个孩子…毕竟,若是这种事情传了出去,连带二房那两个姑娘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这会儿沈如意也醒了,方才大夫的话自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中。

她听了又惊又喜。

沈如意一睁开眼睛瞧着周氏,不免有些心虚。

可是如今她不能只顾着自己,也该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

想到这里,沈如意便下定了决心,她一把抓住周氏的衣袖,小脸有些苍白,抬眼启唇道:“夫人,如意肚子里的孩子…是国公爷的。”

第038章

·

周氏登时变了脸色。

她猛地抽回了自个儿的衣袖,一双美眸望着榻上的沈如意,音色冰冷道:“沈先生这脏水可不能乱泼。”

若说先前周氏对这沈如意尚且存着一丝同情的话,这厢沈如意说出这种话,周氏便觉得她是自作自受,哪还有什么同情可言?

沈如意咬了咬唇。她晓得周氏同姜柏尧鹣鲽情深,可这段日子姜柏尧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她道:“如意知道自己有错,可感情之事又是谁能控制得了的?这情到浓时,自然…”

沈如意想着那几回两人的床笫之事,原是苍白的脸顿时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原先她只觉得男女之事污秽不堪,可若是同自己喜欢的男人,便是这世上顶顶美妙之事,而且在榻上的时候,这素来谦和温润的卫国公仿佛换个了性子似的,急不可耐,花样百出,让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周氏觉得这沈如意为人师表居然说出这等厚颜无耻之话,当真是践踏了才女这个名头。也亏得发现及时,若二房的两个姑娘由这种女先生教导,日后保不准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氏沉着脸道:“等沈先生好一些,我便命人将沈先生送回府上去。沈先生如今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再来卫国公府授课…至于补偿,咱们卫国公府是不会亏待你的。”

听了周氏这话,沈如意立马道:“夫人,如意不要什么补偿——”

周氏微微一笑,瞧着分明是温和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气势慑人,她静静道:“沈先生仿佛误会了什么…这补偿不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而是补偿你这段日子对二房两位姑娘的教导。至于你腹中孩子如何,同咱们卫国公府没有半点干系,沈先生若是执意再乱扣屎盆子,这事儿闹大了,吃亏的还是沈先生您自个儿。”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珠胎暗结。

这要是传出去,别说是这大才女的名头没了,就是走出去,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此言一出,沈如意心里仅存的愧疚也荡然无存了,只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周氏,道:“我要见国公爷。”

周氏听了额头突突直跳。

这堂堂的大才女居然如此死缠烂打,当真是掉价。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唤你一声先生,是对你的尊重,你若是再不知羞耻,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沈先生,国公爷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的,他若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就是将国公夫人的身份让给你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自个儿再好好想想,你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来的…”说完之后,便一手牵起身边的女儿,道,“璨璨,咱们走。”

姜令菀一声不吭,乖乖跟上自家娘亲的步子。

可心下对这沈如意的印象完全颠覆了。

周氏心里气,走得急,姜令菀一双小短腿跑起来有些吃力,胖嘟嘟的圆润身子,看起来格外的滑稽可爱。

周氏瞧着,索性将女儿抱了起来,怒气冲冲欲回自己的院子。姜令菀双手环着自家娘亲的脖子,见娘亲一张俏脸满是怒意,显然是被沈如意给气到了,自然也不敢说话。

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乱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