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孙嬷嬷一道行礼的两个丫鬟名叫青梅、青兰,都是极年轻的。姜令菀随意看了一眼,瞧着俩丫鬟容貌清秀,却也算不得出色。这房里放着的丫鬟,除却照顾男女主人的日常起居,还有一个作用,便是伺候男主人。寻常大户人家,房里的丫鬟,自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而目下这两位瞧着都是懂事乖巧的主儿。

姜令菀经历了两辈子,自是对她们二人有些印象,这二人做事很是稳妥,不像枇杷那般只会耍嘴皮子、实际上却是个软柿子,得她护着才成。而且她还知晓这两位看着纤弱的丫鬟,其实是身怀武艺的。

上辈子她被荣王逼着陆琮纳妾之事气到,那会儿正是气头上,便想着干脆她自己塞人给他得了,省得到时候再念叨。她会问金桔枇杷的意思,也是因为金桔枇杷二人的容貌远胜这两位。

容貌平平,做事稳妥,身怀武艺,又忠心耿耿。

陆琮给她选的丫鬟,都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姜令菀客客气气同孙嬷嬷说了几句,然后便让陶嬷嬷带着她们出去说话,只留下金桔枇杷伺候自己梳洗。

这脑袋上沉沉的凤冠终于摘了下来,姜令菀抬手揉了揉脖子,当真酸痛的厉害。

沐浴净面罢,姜令菀抹了一层玉屑面,青梅青兰就端着一碗热腾腾莲子粥进来了。

莲子羹软糯浓稠,甜香四溢。

姜令菀正饿得厉害,自是端上来就吃了。

青梅青兰二人,这才敢抬头瞧这位世子夫人,待见着夫人出水芙蓉般的精致容颜,登时愣了愣。这俩丫鬟也是见过世面的,不然陆琮也不可能专程挑了她们二人,可目下还是被这位世子夫人的容貌所惊艳。青兰年纪略小一些,回神自是比青梅更慢些,她的目光沿着世子夫人的脸往下,见她一头乌发只随意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髻,身上穿着一身儿大红色绣牡丹花纹寝衣。这寝衣薄薄的一层,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头的曼妙身姿,这胸前鼓鼓囊囊的两团丰盈,饶是她身为女子,也不禁脸烫。

世子夫人生得可真好,哪哪儿都好。

姜令菀见青兰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并未生气,反倒抬眼冲着她笑了笑。

这一笑,越发将俩丫鬟给迷倒了。

吃完了莲子粥,姜令菀这才让她们二人下去。

脚上踩着一双猩红面软底睡鞋,走到榻边的时候,姜令菀将鞋子脱了。她侧过头看着身旁这张紫檀木雕花架子床,床很大,又是崭新的。姜令菀看着脸烫,目光又落在榻上的百子被和鸳鸯枕上。先前盼了许久,如今真的到这时候了,倒是有些紧张了。姜令菀抬手拍拍自己的小脸,可这会儿瞧着百子被上可爱福态的小人儿,仿佛也在笑自个儿似的。

很快陆琮就进来了。

姜令菀听到声响,有些诧异,心想:这么容易就被放过了?

先前她哥哥成亲的时候,可是被灌得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呢。

她抬眼看向陆琮,见他一双眼睛很是清亮,清俊的面颊难得染着一层薄红,整个人显得异常俊美雅致,喝酒之后,又平添了几分风流。陆琮也在看她,虽然方才艳丽浓重的妆容令人惊艳,可如今洗尽铅华,才令陆琮有些真实感。不是在做梦。

陆琮阔步上前,在姜令菀起来之人,便压了上去,低头含着她的唇。

姜令菀惊呼一声,呜咽声被他吃下,强势霸道的气息含着满满的侵略感,待尝到他嘴里浓烈的酒味儿,姜令菀才知他今日的确喝了不少酒。他看起来还是平日里稳重的模样,可心里早就已经激动澎湃了。她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手握住,托着她的后脑勺就这般吻着,粗喘的气息交织着,连带着身子都滚烫了起来。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多着急。

陆琮一把将人揉在怀里,像揉面团而儿的,隔着薄薄的纱衣同他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姜令菀蹙了蹙眉。抱得太用力,那两处被挤压得厉害,令她有些喘不过起来了。

陆琮的呼吸很重,胸膛起起伏伏极厉害,之后才吻了吻她的鬓发,嗓音暗沉的问道:“肚子饿不饿?”

原是极暧昧缱绻的气氛,顿时被陆琮这么一句哄小孩子似的话语给破坏的干干净净了。

姜令菀嘴角一翘,道:“吃过了。”

陆琮又道:“多吃点…”他含笑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待会儿会饿。”

姜令菀并非不知人事的小姑娘,被陆琮这么一说,自是开始脑补起来,顿时一张小脸又烫了几分。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男人坚硬伟岸的身子,知晓他长得好看,脱了衣裳那副身材同样令人血脉偾张。别以为只有男人对漂亮姑娘才会有歪心思,这女人见着好看的男人,也是一个理。不过她只这么对陆琮。毕竟两辈子,她只同陆琮一人亲近过。潜意识里,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不然也不会由着性子闹脾气,也亏得他肯包容她。

姜令菀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催促着他赶紧去沐浴。

陆琮笑笑,捉着她的唇又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去净室。

陆琮不喜人贴身伺候,平日里跟在他身边最多的也是杜言,可杜言到底是男子,如今她和陆琮成了亲,杜言自是不好再进来。姜令菀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上,听着净室里传来的水声,之后水声渐弱,才听到里头陆琮的声儿。

她竖起耳朵一听。

竟忘了拿寝衣了。

姜令菀觉得好笑,她还是头一回见陆琮这般马虎,便利索下了榻,走到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立柜前,打开来,里头叠放着整整齐齐的寝衣。她替陆琮拿了一套,之后才红着脸拿了一条亵裤。

她好奇,抖开来看了看。

姜令菀蹙了蹙眉。

单调的很。

他俩成了亲,日后他的贴身衣物,就由她亲自做。到时候她一定要在亵裤上多绣几个可爱的粽子。反正亵裤穿在里头,也没人看。

想到这儿,姜令菀的眉眼才逐渐舒缓开来。

她怕他等急了,便拿好寝衣,赶忙去了净室。

一进去,入目的便是陆琮结实挺直的背脊和笔直有力的双腿,还有精瘦的窄腰…

她愣了愣,这才红着脸将衣裳搁好,捂着脸跑出去了。

陆琮有些哭笑不得。

等陆琮欲转身换衣裳的时候,才又听到一串脚步声。

姜令菀去而复返,站在那儿,犹豫片刻才小声道:“我…要不要伺候你穿衣裳?”今儿刚成亲,她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至于上辈子,太久远了,而且上辈子她也从未有过伺候陆琮的念头。可如今她是要铁了心当贤妻的。

陆琮心下有些感动,转过身看着她,瞧着她一张小脸涨红着,这才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先前提亲的时候他就说过,这辈子不会让她伺候自己。若要伺候,也是他伺候她。

姜令菀措手不及,看到此刻那软趴趴养精蓄锐的家伙,定睛一怔,之后迅速错开眼,尴尬的吞了吞唾沫,道:“那我出去了。”

陆琮笑笑,说好。

姜令菀捂着脸趴在榻上,裹着百子被滚了几圈,这才觉着手心冒汗。不过一会儿,陆琮便过来了。她心下一紧张,不知该躺着还是坐着,之后才乖乖起身坐好。她抬头,见陆琮上身只披着寝衣,胸膛处裸露有了一大片美妙景致,看得人脸红心跳。

陆琮坐到榻边,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这才道:“不早了,咱们睡吧。”

姜令菀双手交缠着,微微颔首。陆琮抬手,轻轻放下了床幔。

床外边的龙凤喜烛“呲呲”燃着,烛火跳跃,里边儿自然也清清楚楚,恍若白昼。姜令菀刚要说话,便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锢着了她的腰肢,欺身靠近。姜令菀抬眼,看着陆琮清晰俊朗的眉眼,棱角分明。他身上亦是一股好闻的清冽气息。她下意识的偎了偎,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她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怕疼,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也免不了紧张。

沐浴了一番,陆琮的酒也醒了打扮,目下倒是不急,只抬手抚着她的脸,从额头到眉眼,从鼻尖儿到唇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仿佛摸一摸就能多一锭金子似的。陆琮有些忍不住,心爱的姑娘就这么在他的怀里,日后可以夜夜相拥而眠。他逮着她的唇亲了亲,一双手也不规矩了起来,衣衫凌乱之时,他的目光才落在她脖颈处挂着的玉佩上。

他抬手抚了抚。

姜令菀低头瞅了瞅这玉佩。虽说她四岁的时候就没皮没脸的问陆琮讨来了,可之后陆琮离开了,她也就没再佩戴,毕竟那会儿她和陆琮还只是表兄妹的关系。而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了。

姜令菀见他看得认真,嘴角又含着浅笑,遂不满的撅嘴,抬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腹肌,嘟囔道:“看什么呢?我还没玉佩好看?”

陆琮低笑出声,赶忙道:“胡说。”之后便开始亲她。掌下的细腻温滑,令陆琮有些心猿意马,先前二人也算是亲近过。房顶上那一回,还有太医院那一回,只是他已经算是占了便宜,自然也不敢太得寸进尺,只是尝尝甜头罢了。目下却可以肆意品尝。

陆琮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加之未开过荤,此刻更是把持不住,亲热了一会儿,便摩挲着开始行事。姜令菀羞得不成样子,只觉得自个儿身子软软的,被一个滚烫的火炉拥在怀里,几乎要将她烤熟了。陆琮嗅着怀中之人的香味儿,呼吸逐渐加重,亦是慢慢动作起来。

姜令菀知他是生手,自是任由他摩挲,之后一番胡乱顶撞,却是没进去。

只是…她若是经验十足的指导他,兴许他会被自己吓着。

外头金桔枇杷及青梅青兰四个丫鬟一道站着,热闹过后,如今安安静静的,倒是显得越发的冷清了。几个丫鬟都是年轻轻的小姑娘,性子又好,自是没说几句话就投缘。待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儿,便知道世子爷同夫人在做什么。

只是四个丫鬟皆是未经人事的,对这种事情不过一知半解。只听得里头传来夫人娇柔软糯的声儿,太紧张,以致有些尖锐,“错了错了,不是这儿…”之后隐隐约约传来男子低沉的声儿,听着语气,大抵正温柔的哄着人。紧接着,便是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得零零碎碎。

仿佛是一场疾风骤雨,摧打着明艳艳、水嫩嫩的娇花。

四个丫鬟皆红着脸低着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这般安静,越发衬得里头的声音清晰激烈。

金桔四个丫鬟中最稳重的,如今定了心,便抬头看了看窗外。

月儿皎洁,如今正悄悄躲在云层后头,害羞带俏。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里头的声儿渐渐消停了。只是世子爷没叫人进去换褥子,丫鬟们自是规规矩矩站着,听候差遣。

里头姜令菀缩成一团,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小脸酡红,满是泪痕,不断的发颤。

陆琮是初尝,难免激动。他疼惜似的吻着她的眼泪,哄道:“好了,不哭了,嗯?”

姜令菀方才疼得身子打颤,这会儿也未缓过来。毕竟那玩意儿不匹配,舒坦的是他,受罪的却是自个儿。不过只一回,那落红算是有了交代,若是再行一回,她也是吃不消了。他这般孔武有力,估摸着明儿她走路都两腿发软了。只是那物蹭着,气势很是高涨。姜令菀心有余悸,泪眼汪汪抬眼看着陆琮。

陆琮被她喉头一紧。

外头丫鬟们原以为是完事儿了,不过休息了一刻钟,又传来了动静。

当真是久旱甘露,深浅无度。

第123章

·

这厢老房子着火,正是春意盎然。

而东宫这头,太子被元茂从荣王府扶了回来,光是在路上就吐了两回。元茂将人扶了进去,里头的宮婢齐刷刷的行礼,之后才上前帮忙。

太子俊脸泛红,双眼迷离,看着这俩宮婢上前来,赶忙挥了挥手,言辞冷冷道:“别碰孤…”宮婢听言,自是双手一顿,吓得退了几步噗通下跪,紧接着,太子踉跄了几步,道,“阿峥,孤要阿峥。”太子哭嚷着,这才一把抓着元茂的衣领,“阿峥呢?阿峥…”

衣领被揪着,元茂感觉脖颈一紧,呼吸都困难了些。

大半夜的,薛峥倒是没有早早入睡。

薛峥挺着一个大肚子就这么出来了,身边跟着四五个宮婢、嬷嬷,生怕这位祖宗出什么差错。此番薛峥准备就寝,只随意绾了一个髻,着一袭流素缎寝衣。这寝衣的料子极软,贴身穿在身上甚是舒服,饶是宫里的嫔妃,也不见得有几人能穿这料子做的衣裳。可自打薛峥怀孕之后,皇后便亲自把关,吃的穿的用的,都经由她手,这最好的东西,自然也留给了这个儿媳。可明眼人知道,皇后在意的不是这个儿媳,而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薛峥便被养得红润丰腴。仿佛是一只鸟被关在笼子里,每日喂它吃食,等到把它喂得肥肥的,最后就算打开了笼子,它也飞不起来了。

薛峥知晓今日陆琮成亲,太子肯定带头起哄。他这人虽出生皇室,可一直被皇后护着,这性子却是难得的单纯直率。今儿怕是没将陆琮灌倒,自己就喝趴下了。

太子一看到薛峥,立马眼睛“噌”的一下亮了。他咧唇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敞开手里,宽袖垂下,就这么含笑跑了过去,活脱脱一只见到主人的大狗。他抬手轻轻拥着薛峥,一脸幸福的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几下,喃喃道:“阿峥。”

薛峥闻到这股浓重的酒气,登时皱了眉。她想推开他,却见他面上欢喜,手一顿,到底没有推开。

薛峥命元茂领着他去沐浴。

沐浴罢,换了一身儿干净衣裳,可太子却仍醉得厉害,靠在薛峥的身上,双手缠得紧紧的。醒酒汤端了上来,薛峥坐在榻边,让他略微抬头,喂着他喝了下去。

抚琴是皇后派来贴身伺候太子妃的宮婢,目下托着托盘站在一旁,看着太子妃喂着太子喝醒酒汤,倒是有些诧异。平日里太子像个小孩子似的黏着太子妃,可太子妃却一直板着脸,爱理不理的。每回皇后听到这些消息,自是气得脸都绿了。其实这也怪不着皇后,毕竟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太子妃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子,换做是旁人,还不得好好伺候太子,当一位贤惠温良的太子妃?抚琴也觉得这太子妃有些不识趣,可偏生太子就吃这一套,倒是奇了怪了。可今儿瞧着,原是冷冰冰的太子妃,对太子还是有温柔的一面。

到底是女人,再如何的凶悍,对待自己心爱的男人,总归心软。

一时抚琴对这太子妃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太子喝完了醒酒汤,薛峥便将小碗搁到了抚琴端着的托盘上。抚琴准备出去,又看了一眼醉的不轻的太子,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醉成这样,您身子又不方便,不如奴婢让元茂公公他们将太子挪到景福宫去?”

景福宫是太子的住处,自打太子和薛峥成亲之后,便每日赖在了薛峥的延寿宫,一副打死都不走的模样。新婚燕尔倒是可以理解的,可薛峥的小日子,太子不能做什么,也还赖着,到后来薛峥怀孕,夫妻二人不能行房事,太子仍是死乞白赖赖着。

薛峥想了想,才道:“太晚了,不用了。”

一时抚琴也不敢说什么,只将托盘递给了旁边的宮婢,然后伺候薛峥上榻休息。

抚琴放了帐,退到外头。

薛峥躺在榻上,看着靠在她身边的男人,抬手推了推他的脑袋。推远了,太子咂咂嘴巴,又凑了过来。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薛峥也没精力折腾了,任由他紧紧靠着。

“…来,陆琮,孤敬你一杯!”

“母后,儿臣不要别的女人,儿臣只要阿峥。”

“阿峥,阿峥对不起。”

肚子里的胎儿调皮的动了动,薛峥蹙眉,缓了缓,这才抬手抚了抚太子的脸:“睡吧。”

·

次日天蒙蒙亮,睡在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上的人儿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姜令菀有些认床,在卫国公府住了这么多年,如今忽然换了地儿,难免有些不适应。昨儿晚上陆琮闹腾得厉害,虽然对她算是温柔了,可她毕竟是头一回,简直哭得想咬人。事实上她的确是咬了。只是陆琮的身子硬邦邦的,跟块大石头似的。最后疼得还是她。

姜令菀动了动,察觉到自个儿身子被他抱得紧紧的,整个人就这么睡在他的臂弯里。身边有男人,到底不一样,暖呼呼的,冬天都省了汤婆子了。

陆琮素来浅眠,稍有动静便醒了。他见她蹙眉,这才抚了抚她的背脊,道:“还早,再睡会儿。”

昨晚不过两回,可她身子娇弱,怕是累着了。

姜令菀只感觉浑身酸痛,可那地儿自然羞于启齿,只委屈道:“我腰疼。”

陆琮披着发,含着笑,这张脸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和亲切,甚是无害。覆在她背脊处的大掌,沿着娇躯玲珑的线条往下,这才轻轻揉了揉她的腰。姜令菀喜欢他伺候,只是他一个从小习武的大男人,力道大,此番虽然已经极温柔了,可她还是觉得重了些,便拧眉嚷嚷道:“轻点儿。”

陆琮微微一笑,说好。

姜令菀被他揉着,舒服的哼哼了几声。她弯唇一笑,奖励似的在他脸上香了一口。陆琮动作稍顿,眸色幽深的看着她。昨晚那两回,头一回不知章法,险些就弄错了地方。陆琮到底是个男人,在这方面自是好面子,好在第二回的时候,顺顺利利的,可她却是不好受,疼得弓起身子,小脸拧成一团。她是他亲自伺候着沐浴的,自然晓得那地儿伤着了,怕是要休养几日。陆琮不敢动她,只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含着她的唇瓣吃了一通。

姜令菀是过来人,晓得男人在清晨的时候最容易亢奋,昨晚吃了苦头,这会儿自然也不敢再惹他,亲了一会儿便很快分开了。只是陆琮却不肯撒手,就这么抱着她。

姜令菀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前的起伏。

许是太舒服,姜令菀又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姜令菀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这才赶忙推了推身边的人:“咱们该给爹爹敬茶去了。”

陆琮眉眼温和,听着她的称呼,嘴角一弯,道:“咱们什么?”

姜令菀觉得陆琮有些莫名其妙,眨眨眼极为自然道:“咱们爹爹啊。”

陆琮笑意更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音色低沉温和道:“没关系的。”

陆琮素了这么多年,荣王心里头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原因,却也不敢往那处想,怕没法接受现实。昨儿儿子终于成了亲,这会儿荣王的确巴不得儿子迟点带着儿媳去敬茶呢。

第124章

这回姜令菀是打定主意收敛性子的。今日敬茶,可不能迟到。她兀自起身,却见陆琮仍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晓得陆琮这些年一直待在军营里,作息规律,赖床这种事儿于他而言当真是破天荒的。

她从里侧过来,干脆同他身上跨过去,可陆琮手一伸,捏住了她的小腿。她本就腿软着,这么一来,害得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他的腰上。

“陆琮!”

姜令菀恼得龇了龇牙,抬手捧着他的脸,用力搓了搓,然后轻轻拍了几下。

瞧她这样儿,陆琮也不闹她了,拥着她起来。

陆琮独自去了净室,金桔、枇杷这才进来,伺候着姜令菀梳洗一番。穿衣的时候,俩丫鬟瞧着姜令菀白皙如玉的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愣了愣。俩丫鬟皆是小姑娘,这般暧昧的痕迹,瞧着脸自是烫了烫,暗道:这世子爷难道是属狗的不成?她家姑娘就这么好吃?且陆琮平日里端得一副冷傲姿态,怎么娶了媳妇儿,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难不成这才是世子爷真正的性子?

枇杷不懂男女之事,只觉得昨夜自家姑娘怕是被欺负了,哭哭啼啼的,像只猫崽儿似的,听得她都心疼了。今儿见她身上的痕迹,越发觉得世子爷下手忒重了一些,都不晓得怜香惜玉。

姜令菀坐到了妆奁前。

这新房里的家具都是崭新的,梳妆台越发是精致,颇合她的品味。按着规矩,她不该和陆琮住在一块儿的,至少新婚之后,得有个自己的跨院。可陆琮娶了她,便不会再有什么三妻四妾,就像一对寻常夫妻般,和她住在一块儿。姜令菀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柔媚,已经不再是当初青涩少女模样,而是一个美貌娇贵的少妇。

这会儿姜令菀正梳着头,见陆琮出来准备穿衣了。

姜令菀看着他,想了想,这才起身去帮他。

陆琮见她拿过自己要穿的袍子,有些诧异,之后握着她的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

姜令菀晓得他疼她,可穿衣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儿?她拿着袍子往他的身上套,嘴里念道:“这事儿得看我心情,今儿我开心,伺候伺候你,你得受着,下回可就没这机会了…”说着,她手一顿,仰起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你听我的话吗?”

陆琮觉得她一小姑娘说出这番话,有些滑稽,忙点头道:“听。”

姜令菀面上欢喜,摸索着,加上陆琮的指导,这才伺候着他穿好了衣裳。她忽然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便看着陆琮道:“我这样是不是不好?还是该听话些?唔…我嫁给了你,是不是也得跟着别人一道叫你世子爷,还要自称妾身?”

她不大喜欢这些规矩,而且从小就认识陆琮,讲究规矩就显得生疏了。若是今儿她嫁得是别人,兴许就不会这么没规没距的,可她嫁得是陆琮。陆琮不一样。

若是知晓对方会对你有多好、多宠你,这心里自然有了底气,不用再畏首畏尾。

陆琮道:“咱们认识十几年了,都没讲什么规矩,这会儿倒是同我讲起规矩来了?”他捏了捏她粉嫩水灵的脸蛋,道,“荣王府你又不是头一回来,熟得很,爹爹和宝婵也早就将你当成自己人,你不用拘束,就当是在卫国公府那般,不用刻意为难自己。”

这晋城,没有比荣王府内院更清净的王爷府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姜令菀听了微微颔首。之后将最后的腰带给他系上,说道:“那日后我若是做得不对,或者你在意的地方,一定得告诉我。我娘说了,夫妻之间最忌讳欺瞒猜忌。我嫁给了你,就想好好和你过日子。我脾气不好,可也不是不讲理的。做错事情了,你同我讲讲道理,我会听的。”

她脾气冲,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陆琮知道她是个直率性子,相处起来自然也融洽些。他颔首,之后也道:“那日后我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也得说出来,让我知道。”

姜令菀握着他的大手把玩着,细细回忆上辈子,觉得陆琮除了太宠她,旁的没什么不好的。这辈子,她和陆琮顺顺利利成了亲,可中间有了太多的变化,有些事情自然也悄悄改变了。之后的五年,她有信心,陆琮会对她好。可再之后她不知道的未来几十年,却有些茫然。

她道:“我当然会说。”

她才不会像别的女子那般,和夫君生闷气,而对方却不知道,这岂不是白白生气了?他若是让她不舒坦了,肯定会告诉他,然后让他哄她,这样才划算。

陆琮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儿,想和她亲近。

姜令菀见他的脸要凑过来,想着俩丫鬟还在屋里呢,也就没胡闹,只推开他,回到妆奁前梳妆。

今儿她梳了一个已婚女子的朝云近香髻,身上则是一件石榴红遍地金褙子,俨然一个新妇模样。陆琮早就穿戴好,站在一旁,看着她往脸上涂涂抹抹,可这妆容却极淡,他瞧着同素面朝天没有什么差别,“姑娘家梳妆竟这么麻烦。”

姜令菀正往唇上抹口脂,一听这话,忙侧过头冲着他笑,问道:“嫌麻烦?”

陆琮轻笑:“没有。”

姜令菀哪里不知道他的性子?瞧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就不爱拾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