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看着心甘情愿被自己驱使的叶逸风,特别有成就感,于是得意的点头:“好办的事情也不会交给大少爷你啊。不然怎么能显出你高超出众的能力呢,你说是不是?”

叶逸风白顺毛顺的十分舒服,点点头笑道:“这话说的好。”说着,又把自己夹着的肉吹了两下,却往自己的嘴巴里放去。

锦瑟一看就急了:“喂,那是我的肉啊——”

叶逸风的舌尖碰了碰肉,听见锦瑟叫忙笑了笑,抬手把肉放到她的嘴巴里,并微笑着解释:“我替你试试烫不烫,你看你急的,难道我还能跟你抢吃的呀?”

锦瑟的嘴巴被肉塞满,想要表示强烈的抗议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目瞪着叶逸风,呜呜的叫着。

叶逸风心情好的不能再好,眼看着她用力的嚼了两下,终于把那一大块肉吞进了肚子里,他忽然伸出手去扮过她的脖子低头吻住她油腻腻的小嘴巴。

“呜——”锦瑟强烈的不满被他的狂吻席卷而去。

战栗,被他激放的情感吞噬,锦瑟觉得自己好似一叶孤舟,任由海浪涌动。

锦瑟急喘着仰视,从没见过这样的叶逸风。又觉得唇上热热的,伸手摸去,好似微肿。身上有丝微凉,颔首看去,才发现自己衣襟散乱,大片肌肤外露。低呜一声拢起衣衫,两手掩容不敢与他对视。

她的双手被轻轻地拨开,入眼的是他被夜色隐柔的俊美轮廓,以及他耀着象牙白的肌理。

这美色迷乱了锦瑟的神智,头脑一阵轰热。

他浅淡扬唇,笑得极之醉人。

黑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她的脸颊,痒痒的酥麻一直流入心底。

“丫头。”醇美的嗓音贴在锦瑟的鬓边轻喃,一声便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温热的唇触及发,其中的怜惜让她心湖荡漾。

“瑟瑟。”如丝缎般低稳的声音,轻滑在她的心底。

他微冷的面颊贴上她的手背:“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啊…”

锦瑟心头一颤,僵直的双手找回柔感。

“还要两年,我真的怕自己坚持不住,那一天会一不小心伤了你…”温温的语调浅浅低流,那般的柔,那般的让人不觉叹息。

锦瑟靠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拿了一块芝麻酥放到嘴里慢慢的吃着,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两年啊?”

叶逸风低头看着她沾了两粒芝麻的唇,无奈的笑道:“还有两年你就十五岁了啊。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做我的妻子了。”

“啊?不是吧?”锦瑟慌张的推开他的手臂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着他:“十五岁就要嫁人?”

叶逸风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但依然好心情的微笑着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么?还是,你是比我还等不及?”

此时此刻,锦瑟多么希望这只是个美丽的梦。

可这不是梦,因为她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在不经意之间便霸占了她的心底,在她的心湖漾起涟漪。

一段悄悄酝酿的感情,已如月光,在眼角眉梢静静栖栖。终是酿成了一瓮让人思之欲狂的醇醴。

爱恋之情在胸口发热,她抛开了矜持,挣脱了赧意。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发丝终是交缠在一起。

他瞳眸若春水,情思顷刻漫溢。

“我也饿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尝尝你的美味。”他低低沉沉地笑开,将她勾进怀里。渐近的唇线浅浅飞扬,如丝般低稳悦的声音轻抚在我的唇际:“丫头,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

锦瑟的心跳一滞,下意识想要后退。然他却不容许她后退半寸。

他的手悄然滑到她的脑后压着她的后脑,于唇舌间纠缠。锦瑟发现自己真的上当了。什么融融春水,根本就是灼灼夏火。虽然她很想逃,可却抵不过他炙烈的燃烧。这火焰燃的她溶成一汪春水一点一滴浸润到他的血液里去,却依旧不肯放过,大有连灰都不给留的狠劲。

深秋的夜晚,曳着一地清冷冷的月光。六街三市繁花似锦,焰灯齐放的长市里飘荡着杳杳笙歌。灯影夹杂着星光笼在渺渺珠楼上,颇有些灯火烘春的美感。

玉花穗被杜玉昭用一幅绛紫色挑金线绣流云蝙蝠的宽大斗篷搂在怀里,两个人背靠着屋脊上的瑞兽,相拥坐在福满楼的楼顶屋脊之上,只有一缕秀发随着夜风飘散开去。

如此浪漫唯美的画面,却有着十分不尽人意的一面。

“杜玉昭,你好卑鄙。”玉花穗恶狠狠地骂着。

这该死的家伙为了不让她再跑的无影无踪,居然直接挟持着她飞上了屋顶。原来以为飞来飞去只是蓝苍云的专利,想不到这家伙飞起来竟然丝毫不逊色与出身武术世家的蓝三少爷。

这下好了,在这么陡峭的屋脊上,稍不留神便会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玉花穗鉴于还没有享受够这美好的人生,只好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揉圆了再搓扁,除了骂几句脏话之外,毫无反抗之力。

“宝贝,我不卑鄙的话,今晚你不得跑断了你这双腿啊。你说说你说说,你能跑得过我么?”虽然屋脊上又冷又硬,坐在这里比坐在下面的雅间里不舒服多了,但佳人在怀,杜玉昭便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杜玉昭,你会遭报应的。”玉花穗咬牙切齿。

“嗯,如果这报应是你给我的,那么我乐意之至。”

“我饿了,你自己想饿死我不拦着,你放我下去吃东西。”

“不用了,我会叫人把吃的送上来的。下去了,你就没这么乖了。”

“可是这里好难受!坐的我屁股都疼了!啊——杜玉昭你个混蛋,我也是血肉之躯啊,你怎么可以让我坐在这屋脊上!”

杜玉昭点点头,轻轻地把玉花穗放开,拉着她稍微闪开一点,玉花穗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却把双腿伸直放在瓦砾上,又一拉她的手臂,说道:“好了,你坐我腿上。”

玉花穗及其无语,扁扁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我坐你腿上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杜玉昭邪魅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手腕暗暗地一用力,玉花穗站立不稳吓得尖叫一声倒在他的怀里。他双臂搂住她的腰身和肩膀,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说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你绝不会嫁不出去的。”

“不许胡说!”玉花穗心中一紧,抬头薄怒瞪着他,“你再胡说八道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信不信?”

“嗯,信。”杜玉昭看她为自己着急,心情大好。抬头看看四周,冲着不远处茂密的树叶打了个响指。

玉花穗立刻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以免让他的人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以后没办法见人。

“二少爷。”果然有一个黑衣人从茂密的树枝中闪了出来,其速度之诡异令人震惊。

“下去弄些吃的送上来。”杜玉昭微笑着吩咐:“嗯,再弄一壶梨花白来。我要跟玉姑娘好好地喝一杯。”

叫你藏,越藏本少爷越把你的身份说出去。跟本少爷喝酒聊天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杜玉昭心里恨恨的想着,手指却顺着玉花穗背后的长发轻轻地抚摸,那动作堪称怜惜无比,让那个出来应承的黑衣人说话都不自然起来。

“是…属下遵命。”

玉花穗红着脸从杜玉昭的怀里抬起头来,恶狠狠地伸出手去捏着他的耳朵,咬牙骂道:“你不说‘玉姑娘’那三个字会死啊?啊啊啊——我的闺名清誉都败坏在你这里了!明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玉花穗半夜三更跟个男人抱在一起在楼顶上赏月喝酒,啊啊啊——我爹还不打死我啊?”

杜玉昭嘻嘻笑道:“你现在才想起你的闺名清誉啊?早在江南的时候,你的闺名清誉都不在了。至于我那老泰山…呵呵,我想他若是想打死你,你早就死了九九八十一回了。没事儿,你的清誉没了,正好断了他乱给你许亲的念头,咱们俩的事情也更顺当些。”

玉花穗咬咬牙,暗暗地骂了一句:就知道你丫是成心的。

杜玉昭的人办事极其利索,他们二人在楼顶上刚拌了几句嘴,人家就提着一个大食盒飞上来了。

玉花穗看他提着食盒,刚要挑毛病说屋脊上食盒都放不稳,没办法吃饭呢,人家另一只手往后背一探,拿了一张小方桌出来。

杜玉昭微微一笑,说道:“嗯,你倒是办事细心。很不错。”

黑衣人微微一笑,一手把小方桌骑着屋脊放稳当了,另一只手把食盒拎过来放在一旁,一手扶着,一手掀开食盒的盖子,把里面四个精致的菜肴和两碟小笼蒸包放在下方桌上,最后又拿出一只粉彩绘人物的酒壶放在桌子上,酒壶的壶盖上还扣着两只酒盅。

而且,这位黑衣人为了表示对他们家主子的忠心,在摆放完毕之后,还很有礼貌的冲着将玉花穗笑了笑,说道:“玉姑娘,属下知道您喜欢花,特地吩咐下面的厨子为您做了个菊花锅,不过那个比较麻烦,要等一会儿才好。您跟我们二少爷先慢慢用着,属下下去等,一会儿就给送上来。”

玉花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杜玉昭,点点头说道:“你调教出来的人真是不错。”

杜玉昭摆摆手,让那人退下后,低头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啄,笑道:“那是自然。”

晚上回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以后了。

杜玉昭又叫福满楼的厨子做了两盒小桃酥给锦瑟带上,看着这两个吃饱喝足发丝凌乱,衣衫稍微有些不整的女孩子先后上车,然后转身对身旁的叶逸风悄声笑道:“大哥,你越来越让兄弟们佩服了。”

叶逸风长眉一挑,冷冷的‘嗯?’了一声。

杜玉昭俯身过来,在叶逸风的耳边悄声说道:“锦瑟丫头的衣服都让您给撕烂了啊。幸亏那小丫头不知道,回去后发现了,看她不找你算账…”

叶逸风忽然抬起手来在杜玉昭的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冷声骂道:“你就不知道闭上你的狗眼?下次再乱看,我叫你去跑一趟西洋你信不信?”

“得,得…”杜玉昭赶紧的双手合十冲着叶逸风拜了拜:“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想着忙完了这阵子就为自己打算一下终身大事呢。您就算要发配我,也要等我把媳妇娶到家再说,行不?”

叶逸风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小子通过第一关了?人家姑娘答应嫁给你了?”

杜玉昭哂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大哥,不是我在您面前吹牛,若说生意上的耍心机斗智谋,兄弟我承认我是骑着快马也赶不上你。可这男女之事么…咱们哥四个谁也不如我。”

叶逸风瞥了他一眼,看看马车里探出头来催促的锦瑟,说道:“嗯。你的事儿我也懒得管。你爱说不说,我得走了。”

“哎——大哥大哥…我说还不成吗?”杜玉昭上前拦住叶逸风的去路,悄声笑道:“这男婚女嫁的事情,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哥,跟你说我已经决定了,回头我找个够分量的人去玉府上提亲,我就不怕那个固执的老头子还能把他女儿留到十八岁。”

叶逸风沉吟片刻,问道:“有分量的人?你想好了了?”

杜玉昭点头,轻声问道:“哥你说,六王爷怎么样?他玉大人再牛,还能驳回六王爷的面子?”

叶逸风点点头,沉思片刻,抬手拍拍杜玉昭的肩膀,说道:“嗯,不错。算你小子有心计。只要六王爷出马,玉大人就算再瞧不上你,也不至于把话给说绝了。”

杜玉昭得意的笑了。

叶逸风似乎看不惯这小子得意的样子,有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不过我没打算拿我们兄弟的私事去麻烦六王爷。小四去的话——也不大合适,毕竟之前南安王爷曾经有心为玉姑娘和叶逸贤做媒。这事儿六王爷恐怕也听说了。”

“哥——”杜玉昭立刻得意不起来了,皱着眉头看着叶逸风,“你是我大哥,我的事儿你不能不管。”

叶逸风笑了笑,说道:“有个人或许能帮你。她的话六王爷也应该很乐意听。”

杜玉昭忙问:“谁?”

叶逸风笑道:“这人么,就是比较贪婪,你若是想请动她,不多花点银子怕是不行。”

杜玉昭立刻明白过来,嘿嘿笑着看了一眼马车,感慨道:“大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色轻友。”

------题外话------

月票月票,吆喝月票!

谁有月票,我要月票!

第97章

回府后,管家叶禄说侯爷找叶逸风,说不管多晚,都要他回来后去一趟上房。

锦瑟又累又困,懒得理会他们父子两个怎么样,只跟叶逸风在穿堂过道里摆手告别,便拉着玉花穗回雨香榭去睡觉了。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锦瑟这几天就处于秋乏状态。每天她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午饭后还要窝在屋子里睡一个时辰。

经过四五天的调整,侯府里上自龚夫人,到各位患病中毒的主子们都从红疹,红肿和奇痒中解脱出来。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解药,而是因为三天过后,人的身体内自然的新陈代谢把那些绣球花粉的提取液给排出体外了,众人自然也就因为各自体质的强软先后恢复了健康。

最先恢复的是二姑娘鸾音。其次是龚夫人,叶逸贤虽然是男人,但却比西府的苏夫人恢复的还慢。

而这一场风波里至此时唯一没有恢复的,便是西府的二奶奶顾无双了。

小产这样的事情对女人的伤害是极大的。别说三五天的时间,恐怕没有两三个月是不能恢复的。

那晚被叶逸风关起来的三个女人经过几日的调查,虽然没有确切的查到是不是她们给饭菜里下的毒,但只要彻查,她们没有一个是不犯错的,不管是什么错,这次犯在了叶逸风的手里,便别想混过去了。

第三天的时候叶禄便把这三个女人做的错事给龚夫人回明白了,龚夫人下令把她们三个都赶了出去。另外,龚夫人还挑出了三个厨子的错处一并扣了月钱赶出去不用,还把原来的胖大厨降了三级工钱,厨房的总管叶寿也被撤掉了管事一职,龚夫人命他等身上的伤养好之后,去帮着宋瑞收地租子去。

经此一事,原本很有威望的叶逸风,在侯府的下人中,竟有了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大少爷不过如此,根本没有外边说的那么厉害。出了事儿也不过找三个不相干的婆子顶罪而已。倒是叫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有人说,这次中毒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大少爷的人暗中做的。所以他才匆匆了事。

还有人说,这正是大少爷的聪明之处,暗中下手把两府的人都给毒害一遍,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另外还有人说,大少爷的阴毒是天下第一,下毒也不忘了把自己身边的人带上。那个玉姑娘一心一意的对他,一门心思的嫁给他,他为了混淆视听,下毒还不遗漏了她。反而是那个锦瑟丫头却逃过此劫,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由此,侯府的下人们得出结论:在大少爷的心目中,任何人都比不上锦瑟姑娘重要。

叶逸风对这些风言风语听而不闻。有时候虎子和蟋蟀听不下去了,也会来跟他唠叨一两句,叶逸风只淡然一笑,说道:“不管她们用什么歪理推算下来,但结果却是正确的。我只在乎这一点,别的都无所谓了。”

虎子和蟋蟀二人想不到自家主子的心居然是这样想的。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有一点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位冷酷无情从来不讲情面的主子这回是真的栽倒在锦瑟那小丫头的怀里了。

转眼即到六王爷的寿辰,因为之前欧阳铄早就送来过六王府的请帖,叶逸风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准备了两样珍贵的寿礼,打算在这一日带着锦瑟一同往六王府拜寿。

这日一早,锦瑟尚在梦中,便被珍珠丫头死活推醒。

她闭着眼睛伸着懒腰,又翻身蜷缩进床里面去,十分不满的嘟囔着:“珍珠,你再推我一下我跟你急啊。说了多少遍了,不到辰时不许叫我起床!”

珍珠坚持不懈的拉着她的衣袖劝道:“好姑娘,今儿可是六王爷的寿辰,大少爷昨晚说了要您一早起来梳妆打扮,跟着他去六王府拜寿的。您再不起来梳洗就来不及了啊。好姑娘,你回来再睡啊,算奴婢求求你了好不好…快起来啦,快起来啦…”

锦瑟终于拗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起来这死丫头也会在耳边不停地唠叨得她睡不下去为止,于是极不情愿的抱着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问道:“花穗儿姐姐呢?”

珍珠见她坐起来了,便忙把她怀里的被子撤掉,拿了衣裳来披在她身上拉着她下床,唠叨着:“玉姑娘早就起来了呀。刚大少爷那边来人说大少爷有事请她过去一趟呢。哎呦,好姑娘,你倒是起来呀,鞋子在这儿,来来,穿上鞋子站起来,先洗把脸就有精神了。”

听说玉花穗儿一早便过去叶逸风那边了,锦瑟终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不解的问道:“这一大早的她跑去剑影阁做什么啊?难道是杜玉昭来了?”

珍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我的好姑娘,您终于是醒了。”

玉花穗扁了扁嘴,不高兴的说道:“我的耳朵都被你唠叨出茧子来啦!我想不清醒也不成啊。”因为要去六王府贺寿,所以珍珠早就准备好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窄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淡淡的鹅黄颜色,雅而不俗,提前用玉花穗自制的香精喷洒过,衣服一拿出来,锦瑟便问道一股清淡的茉莉香。

珍珠仔仔细细的给锦瑟穿戴整齐,放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换过端着洗脸水的冬雨过来跪在锦瑟的面前,然后她绞了帕子递给锦瑟,轻声说道:“姑娘,擦脸。”

锦瑟微微皱起眉头,结果帕子说道:“不是说了不叫她们跪着服侍么?怎么又跪?”

冬雨忙道:“回姑娘,昨儿太太把奴婢叫了去,特备吩咐了要遵守家里的规矩,不许胡来。姑娘,您还是让奴婢跪着吧。”

锦瑟正擦着脸,听了这话转手把帕子丢到珍珠的怀里,生气的说道:“真是规矩大似天。我们这屋里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的。这样的事情也能劳动太太来管制,哼!”

珍珠忙劝道:“小祖宗,这会儿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大少爷二少爷都在剑影阁等着您呢。您还是快些梳洗了过去吧。六王爷的寿辰可不是小事儿啊,若是迟到了,恐怕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啊。”

锦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回来再说。梳头吧。”

珍珠忙又把帕子弄湿,细细的把她那张小脸擦了一遍后,把帕子丢到铜盆里,摆摆手让冬雨下去。自己则扶着锦瑟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掀开铜镜上的镜袱照着,又把锦瑟头上的头绳解开,把她及腰的长发用象牙雕花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顺滑后,又一缕一缕的挑起来,在她的头顶绾成一个别致的发髻。

锦瑟看着镜子里颇有些像半开的菊花的发髻,高兴地问道:“这是什么发式呀,倒是精巧的很。”

珍珠笑道:“这个是奴婢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发式呢。姑娘觉得好看就成了,名字么,奴婢这种笨拙的人是想不出来的。”

锦瑟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根蝴蝶金步摇,想了想,却又放下,又从盒里挑出不显眼的飞蝶墨雪镂宝髻花翠簪递给珍珠。珍珠把簪子别再发髻的一侧,又拿了一只山茶绘银华胜给锦瑟戴在发髻的另一侧。左看右看,又觉得太素,于是劝道:“姑娘,六王爷的寿辰是喜事,这头上的珠翠不能太简单了。”

锦瑟想了想,又挑了一只芙蓉青玉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和一只紫金嵌芍药翠玉搔头地给她,说道:“这总可以了吧?”

珍珠又转身去花盆里剪了一只嫩黄色的兰花别在发髻的侧后面。放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

锦瑟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着摇头:“我说,你把我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真的是去贺寿而不是去选花魁吗?”

“呸呸呸——”珍珠连声啐了几口,着急的说道:“姑娘,这种话你也随便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