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画眉终究是和鸾音一起长大的丫头,鸾音如此对她,她已经是感激涕零。

“别哭。”鸾音忙低声劝道:“把那些人吵醒就麻烦了。”

画眉一听这话,赶紧的抬手捂住了嘴巴。忍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一边擦泪一边说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去做?”

鸾音便把那小盒子从袖子里拿出来交给画眉,说道:“这个你拿着。明天我会让你离开,你走之后先别急着去侯府,我会给你些银两,你先找个地方安身。若没有地方去,你去城外的陈家庄,找姨娘的兄弟也行。姨娘前几年已经跟他们联络上了,你说是我的丫头,他们会暂时收留你的。”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画眉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奴婢从小服侍姑娘,如今算算总有十二年了。奴婢说句不知深浅的话,姑娘待奴婢如同姐妹,就算是死,奴婢也要陪着姑娘一起的。姑娘怎么如此狠心,竟然让画眉先走?”

鸾音叹道:“死也要死得值得。我们死了,姨娘怎么办?想想她这些年,为了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先是看着太太的脸色过了这些年,不仅要奉迎太太,还要跟罗姨娘赔小心。后来太太和罗姨娘都死了,我以为她总算是熬出了头,如今又有了两个年轻的姨娘。而且还有一个生了儿子的。侯府里,那里还有姨娘的立足之地?再说,我出嫁那日姨娘把她这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我。若是我死在这里,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色鬼?!”

画眉打开那小盒子,看见里面几样贵重的首饰,忙道:“姑娘放心,这个奴婢一定会想办法交到姨娘的手上。”

第二日,鸾音果然叫了管事的嬷嬷来,说要撵画眉出去。

昨日刘姑爷被刘侍郎叫过去骂了一顿,说他好好地日子不过整天作死。又叫人把叶逸风送来的那四个丫头转送到了鸾音这里。侍郎夫人又专门派嬷嬷过来安慰了鸾音几句。

管事的嬷嬷知道如今家里上上下下还得对这位镇南侯府来的少奶奶几分颜面的。这种时候她可不愿多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听见鸾音吩咐,当时便痛快的答应了。

鸾音又拿了十两银子一串钱给画眉,说主仆这些年,恩怨到此了结,让她出去后好生过日子吧。又告诉管事嬷嬷,画眉喜欢的衣服可以带走,但只能带四身,她剩下的衣服都给小丫头们穿去。

管事嬷嬷心想昨天这丫头偷偷的回侯府去胡说的事情看来是真的惹恼了少奶奶。不然不会把这么个贴身大丫头用十两银子打发出去。

一时间管事的心里也有了几分惋惜可怜之意,便也没怎么为难画眉,让她收拾包裹走了。

画眉走后的两天里,鸾音都安静的呆在屋子里,以养伤为由,不让刘姑爷进房,只叫自己屋子里的几个陪嫁丫头和嬷嬷服侍伺候。

三日后,鸾音早早的睡下。房中的仆妇们见她晚饭吃的尚可,并没有多心,也各自收拾睡下。

熟料第二日一早也没听见鸾音唤人服侍,小丫头只当她不愿动弹,便一直等到了卯时。嬷嬷们觉得不怎么对劲儿了,便吩咐小丫头进去唤鸾音起床。

小丫头一进门便被吊在房梁上的鸾音给吓得半死,尖叫声打破了刘侍郎府清晨的宁静。

刘侍郎府一阵慌乱,刘家的人要把鸾音从房梁上解下来,并叫人把鸾音的丫头仆妇都绑起来等着审讯。

鸾音的奶娘却大声叫嚷说刘家宠妾灭妻,把自家姑娘给逼死了。

如此一闹,事情自然遮掩不住。

叶逸风听见消息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吃了早饭。锦瑟很是意外的皱眉:“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是那四个丫头刘姑爷没碰吗?”

叶逸风摇摇头,说道:“这可就难说了。你好生呆在家里,我去看看。”

金氏已经哭着跑来跪在院子外边,看见叶逸风从院子里出来,便跪行几步上前去哭着说道:“求大爷带着奴才一同去刘家,让奴才见二姑娘最后一面吧…求大爷…求求大爷…”

叶逸风点点头,叹道:“姨娘起来吧。你就跟我一起去。”

金氏千恩万谢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小丫头的手跟着叶逸风往前面去。

叶逸风自然要先去回叶敬淳,叶敬淳听说此事也很是不痛快,对叶逸风说道:“这刘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前面那一房儿媳妇死的那么奇怪,如今鸾音又是这样的死法。你去了一定要问明白。不能让鸾音死的不明不白。”

叶逸风答应道:“是,儿子知道。”

金氏在一旁,听见叶敬淳这句话,便泪如雨下的跪下给叶敬淳磕头,哭道:“奴才要去送二姑娘最后一面。侯爷放心,侯爷对姑娘的疼爱,奴才会一一告诉姑娘的…”

叶敬淳心里一阵泛酸,便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去跟逸风一起去吧。”

画眉那天带着鸾音给的东西出了刘家之后并没有去乡下,而是找到了城北锦瑟的那家绣坊里去了。

珍珠跟画眉是认识的,但因为画眉是鸾音的贴身丫头,所以珍珠一向对她们主仆很是提防。

因听说画眉是被鸾音赶出来的,又细细的问了一番情况,便无奈的留她跟绣娘们住在了一起。

这日下午珍珠派人来给锦瑟送新作的冬衣,听说了鸾音上吊死了的事情,回去便跟珍珠说了。当时画眉就在旁边,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大哭起来,抱着珍珠说姑娘死的冤,让珍珠一定想办法去求大奶奶,无论如何不能让姑娘白死。

珍珠叹了口气,只得先安慰下她,再想办法叫人去打听侯府里对此事的看法。

后来打听的人回来说,大爷带着人在刘家交涉呢,据说侯爷也发了话,不能让二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珍珠知道了侯府的态度之后,又把画眉找来,细细的问了她出来之前鸾音同她说的话,画眉又把小盒子拿出来给珍珠看,说这是姑娘给金姨娘的东西,让她自己留着养老。

珍珠看了看那几样首饰,心想这几件首饰虽然贵重,但却不是二姑娘的所有。于是又反复的研究了那小盒子一番,终于发现盒子底上还有夹层。于是照到暗钮把夹层打开,找到了鸾音临死前写的遗书。

画眉并不识字,因见有书信便惊慌的问道:“姐姐快看,二姑娘写的什么?”

珍珠跟了锦瑟一些日子,锦瑟教她认识了不少的字,后来又自己管着绣庄,不得不继续学习,如今书信什么的都能自己读了。于是她细细的把鸾音的遗书看了一遍,方对画眉叹道:“看来二姑娘还真是被他们给逼死的。二姑娘说了,是刘家宠妾灭妻,刘家给她吃的饭菜里放了毒药,让她不能生子,然后又借口她不能生子,要休妻。几次吵闹不成,刘姑爷便要用剑杀了她。她自己觉得再无活路,只得用自己的性命来控告刘家。”

画眉听了这话,立刻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刘家人都是禽兽!他们对姑娘一点都不好…呜呜…姐姐,怎么办?姑娘不能白死,这书信我们要想办法送到刑部大堂的老爷们手里。不然姑娘真的就白死了…”

珍珠想了想,说道:“你别哭,我叫人送你去刘家。你去见了大爷,该怎么说怎么说。我想大爷会有办法的。”

画眉此时再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她知道叶逸风恨不得鸾音死,他们兄妹这些年争斗不断,鸾音做了那么多阴险毒辣的事情,叶逸风自然不希望她好过的。

但如今鸾音人已经死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镇南侯府嫁出来的人,大爷就是为了侯府的脸面,也不可能不管此事。何况还有侯爷。

所以,珍珠说让画眉去刘家的时候,画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叶逸风带着金氏和一些家人去了刘家,一直到了晚上才回来。

金氏却没有回来,叶敬淳问起时,叶逸风说金氏留在刘家,照看鸾音呢。

锦瑟也很关注这件事情。鸾音是不好,她做的那些事情也该死,但锦瑟却没想到让她这么快死。更没想到她会自己上吊死。

叶逸风从叶敬淳那里回来后,夫妇二人屏退了丫头进了卧房,锦瑟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去这一整天可问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问的差不多了。画眉那丫头拿着鸾音的遗书回去了,事情也就很明显了。”

“什么遗书?”锦瑟皱眉问道,“难道鸾音真的是自己不愿活了?”

叶逸风冷笑:“我们都小看了她。她到这种时候了,想到的竟然是金姨娘的后半生。”

“什么?”锦瑟不解,瞪大了眼睛问着叶逸风,“这跟金姨娘又有什么关系了?”

叶逸风揽过她的肩膀,说道:“她自己不愿活了,却不想她那些妆奁便宜了刘家,所以写了一封遗书,说刘家宠妾灭妻,给她暗中服毒,不让她有身孕。所以她上吊,要用自己的死来控告刘家的禽兽行为,还说刘家的上一任儿媳妇也是他们谋害死的。只是没有人揭发而已。遗书里还说,她希望侯府把她的妆奁要回去,不要白白便宜了刘家,让刘家拿着这些财务继续害人。”

锦瑟惊讶的叹道:“这一招可真是厉害。刘家这下惨了。”

第198章

叶逸风是何许人?

此人阴险狠毒,有仇必报。

自从那年中元节锦瑟被人推下水的那次起,他对刘家这位公子就一直耿耿于怀。

虽然后来欧阳铄把那个轻车都尉家的公子堵在青楼里打了一顿闷棍,把那家伙弄得不能人道,给他出了一口气。可当时刘公子色迷迷看着锦瑟的眼神也一直让叶逸风心里不痛快。

但是为了行宫的事情,他还要跟姓刘的共事。而且这位刘侍郎为人十分的谨慎,对叶逸风也还一直很客气,从没有得罪他的地方。他想借机报复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后来议论到了鸾音的婚事,叶逸风便隐约的感觉后面会发生点什么。

其实他是想借刘家人的手整治鸾音的。

一个从小陷害自己往死里整自己的庶妹,后来又跟锦瑟作对,再后来又用毒谋害自己的儿子。纵然是个大度的人也忍不下这些事情了,何况叶逸风。

所以同意鸾音的婚事他本就是他用心打造的一把双刃剑。

因为鸾音的饮食起居都是自己做主,叶逸风也懒得去收买她院子里的人。便悄悄地派人把给她供米面的小商贩给顶替了,自从小肚兜的事情出来之后,他便一直给鸾音吃掺进了寒香散的碧粳米。

之所以选碧粳米,是因为这米是不给下人吃的。每次鸾音只熬一小罐粥,自己一个人吃。

叶逸风恨鸾音,但跟鸾音手下的那些丫头婆子们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也没有迁怒于那些人的必要。

再就是寒香散的量他一直都在严格控制,这东西虽然毒,但也很贵,能省的银子一定要省。叶逸风每次都给她加极少的药粉。而且鸾音并不是每天都吃碧粳米,而是隔两三天才吃一次。

但经年久月,这半年多的时间吃下来,寒香散的毒便已经深入骨髓了。

鸾音不能生育,实际上不是刘家人动的手脚。这一点鸾音心里也有数。

但正因为她有数,所以才把这事儿赖在了刘家人的身上。如果她说是叶逸风所为,不但没人相信,恐怕连金氏以后也没人管了。

反正她这辈子也做了许多坏事,叶逸风如此对自己,鸾音临死前觉得并没有什么怨恨。

大家都是各位自己的利益而已,斗胜了便是赢家,都输了便一无所有。到如今胜败已定,鸾音为了金氏,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这一切,别人都不懂。但叶逸风的心里明镜似的。

镇南侯府要跟刘侍郎府打官司,叶逸风的心里有十二分的胜算。

只是——

叶逸风靠在椅子上沉思半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甘心啊!

锦瑟看他叹息,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为你妹妹伤心啊?”

叶逸风嗤笑一声,说道:“伤什么心?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什么?”锦瑟接过丫头端上来的鸡汤米粥来,拿了汤匙吹了吹,送到叶逸风的嘴边。

叶逸风似是不习惯被人服侍的如此周到,抬手接过锦瑟手里的汤匙,自己吃了一口,幽幽的说道:“太快了。我还想着总要折腾个三年五载的呢。”

锦瑟原本对鸾音也恨之入骨的。

什么新仇旧恨她都可以原谅,唯独鸾音妄图暗害她儿子的事情她不能原谅。只是如今鸾音人已经死了,那些仇恨也就随着淡了。到了这种时候再说让她受个三年五年的罪什么的,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淡淡的一笑,说道:“人死如灯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总不能怀着仇恨过一辈子,该忘的都忘了吧。”

叶逸风笑了笑,说道:“嗯,听你的。”

锦瑟见他笑了,便放了心。

鸾音的死自然要惊动了官府。

刘家垂死挣扎也没逃过叶逸风的手段。最后他们不但厚葬了鸾音,还把鸾音嫁入他们家的时候所带的妆奁一分不少的都退了回来。

叶逸风把这些拿出一半来交给了金氏,另一半则让画眉等几个陪嫁的下人给分了。并把她们的卖身契都给了他们,还了他们自由。

金氏也万念俱灰,自请去家庙剃度出家,要为自己和鸾音这辈子所犯下的罪孽忏悔。

叶敬淳见她心意已决,便准了她。另派了两个老婆子跟了去服侍。

这些事情一件件的办完之后,也便到了深冬季节。

这日天又下起了雪,锦瑟坐在新修了夹壁火道的屋子里,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笺子微微的笑着。

锦衣站在一旁端着一盏茶,叶寿家的恭顺的立在下手,等锦瑟看完了,方笑道:“奶奶看有什么不妥,奴才说给他们,叫他们改了好赶着去准备。”

锦瑟笑道:“没什么不妥。这很好,你就叫他们去准备吧。珍珠虽然是个丫头,但跟了我这几年也算是立下了功劳。如今她嫁人,嫁的又是你的侄子,我若是亏待了她,索性连你也亏待了。”

叶寿家的忙笑道:“奶奶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奴才们肝脑涂地也报答不完,哪有亏待之说。”

锦瑟笑了笑,摆摆手让叶寿家的赶紧去准备东西。

穿着一身紫红色福寿锦缎小棉袍的叶弘便如一个肉团子一样笑嘻嘻的跑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雪蓝色锦缎棉袍的肉团子,也是一边跑一边笑,两个人一路追逐着进了屋门。

锦瑟笑道:“这是干什么来了,跑的这样快?仔细脚底下。”

话音刚落,小叶弘的脚便被脚下的长绒地毯给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锦衣吓得赶紧过去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嘴里刚叫了一声:“我的小祖宗!”便听见后面‘啊’的一声,小逸安接着叶弘绊的那个地方,又绊了一下,确实结结实实的趴到了地上。

幸好地毯够厚,他也没怎么摔疼,却把屋子里的众人给吓了一跳。

锦瑟便骂后面跟进来的奶娘:“你们不好生看着他们,叫他们乱跑乱闹的!”

奶妈子忙跑上前去把咧嘴哭的逸安抱在怀里哄着,锦衣便给她们打圆场,回头劝着锦瑟:“奶奶别生气,这地毯这么厚,三爷并没摔着。”

锦瑟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奶妈子忙抱起逸安来给锦瑟赔礼。锦瑟摆摆手,让她们把哭闹的逸安带出去了。小叶弘方从锦衣的怀里钻出来蹭到锦瑟的跟前去,抱着锦瑟的腿摇了摇,说道:“娘亲,娘亲,我要看新媳妇。”

锦瑟皱眉:“哪里来的新媳妇?”

叶弘扭着小身子往锦瑟的身上爬着,一边说道:“奶娘说的嘛…我就要看…”

锦瑟看他胖胖的小身子笨笨的,怎么抬腿也爬不到自己的膝盖上,便忍不住笑着弯腰把他捞起来放在腿上,没好气的笑道:“你跟你小叔叔跌跌撞撞的跑到娘这里来,就是要看新媳妇吗?”

小叶弘很认真的点点头:“嗯。”

锦瑟笑道:“新媳妇没在妈咪的屋子里。等回头妈咪带着你出去找她。”

“妈咪?”小叶弘摇摇头,说道:“爹爹说了,要叫娘亲。”

锦瑟的心里一阵不爽,心想难道真的是谁家的儿子像谁么?怎么叶逸风的话这小子记得这么牢?于是嫁妆冷了脸,说道:“可娘说,还可以叫妈咪啊。弘儿是听爹的话呢,还是听娘的话?”

小叶弘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弘儿听爹和娘的话。”

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亲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叹道:“你倒是会说话,两面不得罪呢。”

锦衣和屋子里的丫头们也跟着笑起来,众人各自说着小少爷的乖巧懂事之处,越说越热闹。

忽然外边有婆子回道:“奶奶,又书信来。说是北胡来的。”

锦瑟忙吩咐:“快拿进来。”

有小丫头匆匆出去,果然拿了一封书信进来。锦瑟把叶弘交给锦衣抱走,自己接过信来看时,见信封上写着:“镇南侯府少夫人锦氏亲启。”那自己娟秀挺拔,正是嘉禾的笔迹。她便忍不住一笑,忙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笺来展开细读。

只是越看她的神色越是凝重,等到看完,脸上的笑意早就没有,只换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锦衣忙把小叶弘交给奶妈子,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后,方轻声问道:“奶奶,怎么了?”

锦瑟叹道:“北胡汗王病逝,他的五个儿子打起来了。贺兰牧原本是老汗王选定的继承人,可大王子却不服气,已经联合二王子和四王子集合三人的力量与贺兰牧抗衡。北胡的的那些臣子将军们也大多数维护大王子贺兰虢,贺兰牧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锦衣惊道:“那纯元公主是不是有危险?”

锦瑟摇摇头,说道:“嘉禾暂时应该还没有危险。但如果贺兰牧保不住汗位的话,嘉禾可就危险了。”

锦衣呆呆的说道:“是啊,那和亲就没有意义了,北胡和大虞朝又要开战?”

锦瑟咬牙道:“嘉禾怀疑大王子跟我们朝廷内部的人有勾结,所以才敢有恃无恐。我们得为她想想办法了。”

锦衣惊讶的问道:“我们怎么想办法?”

锦瑟沉思片刻,说道:“锦衣,备车,我要去六王府。”

锦衣刚出门,叶逸风便回来了,进门便叫锦瑟:“瑟瑟——瑟瑟——”

锦瑟忙起身迎出去,嗔怪道:“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省的这满院子的人不知道我叫‘瑟瑟’!”

叶逸风见了她也来不及多说,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朝廷要对北胡用兵,我听小道消息说,居然有人保举父亲出征。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六王府。”

“什么?让父亲出征?皇上不是让他在家养身体吗?再说,父亲的嫡系军队都在西北。北胡边境上是平川侯的人马,士兵只认自己的主将,父亲去带那些兵,怎么可能打胜仗?”

叶逸风叹道:“这很明显是有些人的阴谋。你快换衣服,我们马车里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