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上学了,我已经向你们班主任请了假,这一周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妈妈申请了外调,大概这几天就会批下来,你直接转学和我一起过去。”慕无彤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妈妈做得这样绝。

“我不转学!”慕无彤叫起来。“慕无彤,你才多少岁,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情?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执着的是什么东西?”

“你不相信爱情,就不准别人相信吗?”慕无彤不服气,她怎么不懂了?她觉得她能感受到孟璟澜对她的温柔。

慕妈妈一震,慕无彤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年慕妈妈大学毕业就嫁给了慕无彤的爸爸,结婚才几年,慕无彤那个花心的爸爸就出轨了,还怨妈妈生了两个女儿。

“妈妈…”慕无彤坐到慕妈妈的身边,靠在她肩上,“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大孟。”她瘪下嘴,仿佛随时就会哭出来。

“宝宝,孟家太危险,孟璟澜这个人也不简单,妈妈是为了你好。”慕妈妈见女儿也没有反驳,又道,“等我们到了新的地方,你交了新的朋友,很快就能忘记,你这样的年纪,忘性最大了。”

慕妈妈甚至请了假在家里陪了她两天,但是当她平静下来,心里对孟璟澜的思念却丝毫没有淡去,反而越积越厚,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下午慕妈妈要回单位一趟,交代慕无彤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反观慕无彤,不知道孟璟澜是不是还在本城,没了手机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翻遍了整个家,也没有找到手机,她甚至怀疑妈妈已经把手机扔掉了,一个下午显得焦躁异常。

天色渐渐暗下来,慕妈妈却迟迟没有回来,慕无彤终于将心思从孟璟澜身上收回。将近深秋,太阳落得早。慕妈妈说四点就能到家,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

座机毫无预兆地想起来,慕无彤从阳台上跑回来,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刻板而冰冷,只说了一句:“慕嘉阳女士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危险。”语毕就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慕无彤想要反问的机会都没有。

妈妈有危险?脑子嗡地一震,连家里钥匙都没来得及拿,踩着拖鞋直奔小区门口。即使是恶作剧,她也是宁可信其有,步子很急,几次险些踩空。

黄昏时分,炊烟大作,万家灯火,她从楼道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区,真的看到妈妈捂着手臂摔坐在地上,一个男人疾步走开,却不似惊慌失措地逃跑,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慕无彤僵在原地,那个男人…

她回过神,那个男人已经走远,慕无彤跑向慕妈妈:“妈妈,你流血了!”她失声叫出来,血蜿蜒在慕妈妈白皙的手臂上,最后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出花的形状。

“妈妈,我们去医院。”慕无彤眼眶红彤彤的,哽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将妈妈从地上扶起来。

“妈妈,刚刚那个人…他是要…抢你的东西吗?”慕妈妈在医院经过包扎,血已经止住了,除了手臂上极深的那一刀,脖子上还有两处刀伤,腰上也被划了一刀,失血有点多,医生让她留院观察。

慕妈妈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没有抢什么东西,我的文件在,包也在。”慕无彤小手握成拳,嘴唇颤得厉害。

“刚才纠缠的时候,我从那个人的脖子上扯下来的。”慕妈妈摊开一直拽进的手心,赫然躺着一直玉琢的小葫芦,慕无彤只觉得这一瞬间,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

这个葫芦她见过很多次,窦百脖子上挂着的,分明就是它,血红色的玉石很少见,她印象深刻。加之方才虽然天色灰暗,可窦百她是见过无数次的,她绝对不会认错。

“妈妈,那你有没有感觉…会是谁干的?”她瞪着大眼睛,心里挣扎。慕妈妈做了十几年检察官,一生耿直,得罪的人不少,想报复的人也极多。

“妈妈的仇家这么多,我哪能猜得出来?”慕妈妈看着女儿这样紧张的神色,不疑有他,抚着她的头,半开玩笑。

慕无彤松了口气,心里却杂陈着越加复杂的味道,窦百向来听孟璟澜的,现下伤了妈妈…是不是…孟璟澜指使的?

她越想越心慌。孟璟澜的狠他见识过,当初让她离箫郑远一点,也是给了一个深刻的教训,这一次,妈妈阻止两人来往,以孟璟澜的个性…最后,渐渐变成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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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和窦百去哪儿了?”箫彤收回目光,扭头问立在她身侧的狄千。狄千微愕,眼底渐渐地又聚起一股恨意。

箫彤被他这样的眼神瞧得有些害怕:“他们出事了?”不祥的预感拢住心头,她知道十百千万四人亲如手足,感情极深,狄千这样的态度,必定是…

“死了。”狄千的声音冰冷,即使上面艳阳高照,却化不开一星半点的寒气。箫彤几乎不敢相信。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怎么死了…他们身手这么好。”“身手再好以一敌十可以,可是以一敌二十,敌三十呢?”狄千咬牙,仿佛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箫彤隐约能从狄千的态度里感觉出,他们的死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不确定地问:“他们的死是…因为…我?”

“您要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孟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就不会出这么多人命。”狄千语带指责,往时他是绝对不敢对箫彤大呼小叫的,可是当下他压抑了八年的愤怒汹涌而出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箫彤几乎被他的怒火灼伤,用最后一点勇气哑着嗓子问他:“狄千,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27、那枚戒指...

“您差一点就害死了少爷。”狄千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箫彤心里涌起一阵惊恐,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神,还是因为他的话:“孟璟澜怎么了?”狄千收了表情,微微躬身,语气冰冷:“属下逾矩了。”

箫彤抓住他的手肘,声音微微变得尖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狄千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指尖几乎陷进自己的手臂,依旧面不改色。

“您不用知道那么多,您只需要好好地留在少爷身边。”狄千盯着她因为激动瞪圆的眸子,“如果您再想跑,我会直接杀了您。”

箫彤几乎哆嗦了一下,缓缓收回自己的手,狄千已经放了狠话,自然不会再向她透露半点,而她也早已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拖着步子准备离开玉荣。

孟璟澜站在那排林荫梧桐的尽头,微微侧头仰视葱郁的梧桐叶,夕阳透着昏黄,衬着挺拔的身姿却泻出几分沧桑。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无数个日子不停地重演,她总是拎着书包飞扑向他,有时候孟璟澜甚至会抱着她转一圈。

当下,箫彤错觉地看见孟璟澜微微摊开的双手,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女,所以,只是一步一步稳健地向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箫彤当下满脑子都是方才狄千说的话,看见孟璟澜瞬间,忍不住胡思乱想。孟璟澜笑了笑:“来接你。”

箫彤几次努了努嘴唇,都没有说出话,最后只能放弃,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这样并肩走在一片余晖里,狄千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垂了眼。

箫彤坐在露台上,望着夜空一动不动。这几天她总是走神,有时候饭吃到一半,她的筷子也会突然僵在半空,上面甚至还夹着一只鸡翅。孟璟澜半蹲在她身侧:“前几天去了一趟玉荣,回来之后怎么总是出神?”

“我在想…”箫彤对孟璟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这样娇俏的动作,几乎让孟璟澜失神,下意识地靠近她。

箫彤附在他左耳边,片刻,孟璟澜眼里闪过几分尴尬,面上有些难色:“宝宝,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箫彤嘴角那一点笑意散尽:“我没有说话。”她只是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孟璟澜愕然,箫彤却正了神色:“你的耳朵,是不是听不到了?”“不…”孟璟澜还想辩解,最后被她的眼神逼得无话可说。

“你在吃治耳朵的药?”箫彤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孟璟澜身形似乎有些不稳:“是的。”

“只是治耳朵?”箫彤面上认真无比,逼得他别开眼,继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之前受了点小伤,影响了听力,没什么。”

“受了点小伤?”箫彤眯起眼,“伤得快要死了,也是小伤?”“谁告诉你的?”孟璟澜倏地睁开眼,原本微挑的眼角瞬间拉直,有些凶狠。

“你到底怎么了?”箫彤小手抚他的脸颊,他最近越发地瘦了,衬得眼睛更加的细长。“我没事,真的没事。”孟璟澜也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缓了神色。

“孟璟澜,你总想要我对你敞开心扉,凭什么你却能揣着一肚子的秘密?”箫彤用力推开孟璟澜依旧扶在她肘上的双手,声声质问。

“宝宝…对不起。”他低了头,撑着藤椅的边缘站起来,转身走回房间里,步子有些不稳,手扶着额角,推门离开。

箫彤眼里充盈着一片水汽,别开眼的一瞬,眼泪沿着脸颊掉落,渗进藤椅的分析,晕开一大片,手上抓着一个空瓶子,是止痛片。孟璟澜从来是不怕疼的,现在却需要吃止痛片,该是多大的痛苦。

孟璟澜回到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照出箫彤已经躺在床上,被子滑在腰际,吊带的睡衣下露出小半片雪白的背脊,隐在被子下的身材玲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燥热,脚步声压到最小,速度却是极快地进了浴室。

箫彤听着浴室的门轻轻关上,唇边翻开一个苦笑,孟璟澜不愿和她交心,其实,她何尝不是。

两人陷在冷战的边缘,可是在孟家所有人眼里,完全是箫彤这个女主人刻意冷眼相对,孟璟澜对她的百依百顺从来不变,往时极少有表情的男主人在面对女主人的时候,那种融化冰雪的温柔,谁见了都会心软,只除了…女主人。

“宝宝,明天慕璟有个新品发布会,要不要去看看?”孟璟澜舀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现在这样,箫彤可以对其他人客客气气,甚至在李嫂面前笑意浓浓,唯独对他横眉冷对。

箫彤默默地发下筷子,连眼睛都没有落在他身上,直接上了楼,退守在餐厅外的佣人心有余悸,唯恐男主人会像之前那次突然掀桌子,半晌,却只见他一口一口地喝完女主人视而不见的那一碗汤。?箫彤觉得自己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孟璟澜摇醒,孟璟澜抓着她的手摆弄半天,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孟璟澜极有耐心地脱她的睡衣,鼻息吹在她的胸口,激得她瞬间清晰,挣着往后挪了挪,拉高被子从脖子处将自己掩起来。

“你干嘛?!”她对上他的视线,里面有赤条条欲望。“我在…帮你换衣服。”他扭开头,有些血气冲顶的感觉。

箫彤扫了一眼床头的钟,分针秒针几乎就要交叠在十一上,眉头一拧:“大半夜的换什么衣服!”

“慕璟的新品发布会,都是安排在半夜的。”孟璟澜解释,将黑色的文胸递给她,“你自己换吧,我去外面等你。”??箫彤被他一闹,睡意全无,恶狠狠地换了衣服出来,玫瑰色长裙的左胸上是一朵晶莹怒放的玫瑰,衬得她面色妖娆。

孟璟澜侧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条大披肩:“晚上有点冷。”替她围上,动作温柔。

靠在孟璟澜的怀里,姿势舒适,加之晚上正常的生物钟,睡意又爬上来,箫彤有些不满:“大半夜的开什么发布会,会有人来才怪。”嘟哝一声,打了个哈欠,连眼泪都涌出来。“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孟璟澜放在她肩上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动。

“宝宝,到了。”孟璟澜将她扶正,箫彤眯着眼,透过车窗,外面一片华灯璀璨,人来人往,热闹得几乎像是白天。她不知道,慕璟的新品发布会,向来是名流趋之若鹜,贵族流连忘返。??二层的展览厅,已经人声鼎沸,后台乱成一团前台自然看不见,前台每一位受邀入场的贵宾都有自己的位置,而左侧最中间的两个位置一直空着。

这也是历年来的习惯,孟璟澜每次出席,都规定要预留两个位置。众人每年都猜测为什么要六两个位置?他会不会带着女伴来?可每一年都失望而归,孟璟澜始终是一个人,身侧也总是空的。

离开时还有十五分钟,位置却一直空着,众人失望,今年不会是连孟璟澜本人都不来了吧?经理守在门口亲自接待,完全被面前的场景镇住了,孟璟澜竟然挽着女伴出席?!

“孟少,这边请。”经理引着两人往里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个一身红裙,娇态万千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言中,孟少的女神?

开场越来越近,场内也渐渐安静下来,箫彤猛地停下步子,往孟璟澜的身后躲了躲,任谁突然被几百双眼睛这样看着,都会有和她一样的反应。

本已寂静无声的大厅瞬间沸腾,却只维持了一刻,因为发布会开始了。开场是展示慕璟的象征,一套同名为“慕璟”的宝石戒指,这也算年年的惯例。

这套首饰没有模特儿佩戴,放在透明的展柜里,后排看得不甚清楚,可前排却能瞧见,几枚宝石戒指,唯独缺少了最中间的那一枚红宝石戒指,有人猜测是不是被盗了,也有人说是售出了,一时众说纷纭。

“中间这一枚红宝石戒指,不是丢了也没有被卖出去,这枚戒指是慕璟的创始人,孟璟澜先生亲手制作的,当时的目的,是作为一枚婚戒,现在被他本人取走了。”经理明示暗示皆很到位,一时所有目光又胶质在孟璟澜的身上。

箫彤愕然,抬头望着他,孟璟澜嘴边挂着几分笑,托起她的左手,并不抬得很高,她一惊,无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

“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箫彤蹙眉,面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被欺骗的恼意。“刚刚你在车上睡着的时候。”孟璟澜毫不避讳。

箫彤伸手去摘,孟璟澜却抓住她的左手,伸进指缝,十指交扣:“要摘…也回家再摘。”箫彤扫了一眼,停了动作,算是妥协。

周遭离得近的人看都能看见孟璟澜身侧的女伴手上那枚血红的戒指,一时孟璟澜求婚成功的传言传播开去。箫彤火气未散开,三更半夜的,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新品发布会很顺利,向来是展示后展品全部拍卖,可是细心的人却发现,方才最贵的几套展品,都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立刻又有人讨论是不是孟璟澜为了之后的婚礼做准备。因为孟璟澜携着女伴先行离开,所以众人有些肆无忌惮。

箫彤一声不吭地下车,又一声不吭地上楼,孟璟澜默默地跟着,他觉得在理上他是亏的,可是在情上,他绝对没有半点错误。

“孟璟澜,你好样的!”他弗一进门,就被迎面丢了的枕头砸中,以他的身手自然是躲得开,这一记却挨得心甘情愿。

28、争吵之后...

孟璟澜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床上是一套对枕,箫彤手里还拿着一个,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似乎含着无穷的怒意。

片刻,箫彤将手里的枕头扔回床上,去摘左手的戒指,却发现戒指卡在手指上摘不下来,可越是摘不下来,她越是暴躁,最后指节被扯得绯红。

转身进了浴室,从香皂到沐浴露试再到洗发水,最后连洗面奶也试了一遍,戒指就像是生着魔咒,越掰它,掐得越紧,手指被折腾得有些浮肿,戒指却没能摘下来。

孟璟澜看着她一个人对着水池咬牙切齿的懊恼模样,心里漫起几分喜悦,她终究没有摘掉,即使她并不情愿戴着。

箫彤揉着发疼的手指,看见立在床头的孟璟澜,嘴角不禁流露出的微笑让她瞬间又有了火气:“摘不下来你也别太高兴,我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别一厢情愿的。”他垂了垂眼,依旧是笑,仿佛听不见她的话。

箫彤切着手里的香瓜,翠色的瓜瓤衬着手指上的猩红一点,她一愣,不过几天时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件额外的首饰,仿佛本就是一体。这枚戒指一点也不精致,红宝石打磨得并不圆润,八爪的戒托也不够均匀,瞧着小比假货还要粗糙。

“少夫人,您终于答应少爷的…求婚了?”李嫂的态度有些揶揄,箫彤摇摇头:“孟璟澜乘人之危,我摘不下来了。”说着看似嫌弃地瞥了一眼。

“抹点油应该能摘下来。”李嫂一本正经地从架子上拿了一瓶橄榄油,箫彤一愣,缩了缩手:“我不喜欢橄榄油的味道,下次洗澡的时候我再试试。”李嫂露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将橄榄油放回架子上。

箫彤刚刚切好水果,听见动静,看到孟璟澜和律师从二楼走下来。孟璟澜的私人律师约莫三十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气质儒雅,可听说他是律师界的中流砥柱,战绩全胜。

目光扫到箫彤的时候眼神有些变化,带着几分探究,最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径自出了门。孟璟澜面上自然流露出的笑意彰显他此刻心情极好。

“有礼物要给你。”牵着她的手一路领着她进了书房。漆黑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孟璟澜手指扣了扣桌面,“打开看看。”

箫彤有几分好奇,将纸袋倒过来,书桌上落了几个小本和她的…身份证。她盯着那张彩色的硬卡发呆,她这辈子第一次拿到身份证,离开起的八年,她一直是黑户,即使是到了年纪,她也不敢去警察局办身份证,唯恐被孟璟澜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房子的产权证,慕妈妈生前的存折,已经办理到她名下,钱不多,却是妈妈留给她的。还有一本护照,办理时间是八年前,新得还来不及使用。

“户口本呢?”她抖了抖,袋子里面已经再没有别的东西。“你的户籍已经和我的迁在一起,原来的户籍已经消掉了。”

“你干什么要改我的户籍?”箫彤眉角一折,带着质问。“你是孟家的女主人,户籍自然要落到孟家。”孟璟澜不以为然。

“女主人?孟璟澜,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把戒指摘掉,就真的是答应嫁给你了?”箫彤仰起头,脸绷得很紧。

孟璟澜眼睛稍稍眯了几分,语气很认真:“宝宝,我想娶你。”“我不想嫁你!”几乎脱口而出,言语间的排斥几乎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孟璟澜想到她会拒绝,眼神静静地落在她手上的戒指:“宝宝,戴了我的戒指却不嫁我,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摘不下来!”她对他的强词夺理很无奈。“我不管,既然戴上了,就要嫁给我。”箫彤知道孟璟澜霸道惯了,可是无耻得这样理所当然,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孟璟澜,你做梦!”她转身出了书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孟璟澜走到书桌后面,拉开第一格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张纸,一格一格代填的空白。

他拿出一张,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填写,落款处他将名字写得格外清晰,看着另一张空白的,寻思片刻,也拿出来,一个一个地填上,唯独空着签名签名那一栏,其实他能模仿她的笔迹,只是求她的一个心甘情愿。盯着看了片刻,直到确认一个字也没有填错,才将两张纸叠好放回抽屉里。

箫彤蜷在藤椅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小腹有些疼,翻身坐起来,睨到藤椅上有一抹殷红,她松了一口气,已经隔了三个月,亲戚总算来了。之前停吃了一个月的药,就又不正常了。

刚刚莫名其妙的发火,她将一切归结为亲戚来访带来的暴躁情绪所致。她想和孟璟澜和平相处,甚至不止一次地奢望过也许…也许他们能重新开始,可是每当孟璟澜靠近她,她都会忍不住想起过去,忍不住对他反驳,忍不住对他尖叫。

她垂眸,从前两人几乎没有争吵,孟璟澜那么强势,而她,那么胆小。唯一的一次,还是为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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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受了伤,箫彤自告奋勇地下楼买晚饭,弗一抬头,就看见孟璟澜站在楼道口。他从来只是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她是第一次看他站得这么近。

“宝宝。”孟璟澜穿着绛红色的粗线毛衣和漆黑的牛仔裤,嘴边泛着浅笑,勾勒出只属于她的温柔。

慕无彤面上没有他预料的惊喜,眉头拧得很紧,眼里透出浓浓的防备。孟璟澜有些意外,想要向前,却没想到她竟然往楼梯上退了两步。

“宝宝…怎么了?”他回美国的行程一拖再拖,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不过几天没见,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腾起一股不安。

“窦百呢?”慕无彤越过他,扫了四周一眼。孟璟澜微愕:“他没有跟来。”“他是不是不敢出来了?!”她扬了声音,他眉头皱了皱:“你说什么?”

“今天傍晚的时候,妈妈在小区门口受了伤,是窦百干的,我亲眼看见的。”提起慕妈妈的伤口和满地的血迹,她忍不住怒上心头。

“不是窦百。”孟璟澜不带思考,立刻否认。“这个葫芦就是窦百的!是妈妈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慕无彤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血色的葫芦,孟璟澜眸色一闪。

“不是窦百。”他几乎是强调,“不是”两个字更是咬了重音。“我看得清清楚楚!”慕无彤无法接受孟璟澜毫不讲理没有半点证据的反驳。

“窦百只听你的。”慕无彤咬着嘴唇,语带暗示。“你在怀疑我?”孟璟澜眼角倏地一沉,眸色凌厉,“你怀疑是我干的?”

“我妈妈跟他无冤无仇,窦百不可能平白无故伤害她。”十百千万像是孟璟澜的死士,为他生,为他死,身手极好,地位极高,从来不听别人的话。

“所以你认定是我,因为你妈妈不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我要除掉她?或者,给她一点教训?”孟璟澜的声音越发冰冷。

“除了你,没有人能支使窦百。”箫彤脑子简单,想不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只停在这么肤浅的一层上面,认定了,扭转不了。

“然后呢?如果我伤了你妈妈,那么然后呢?”孟璟澜将她按在墙上,尖锐的目光盯得她喘不过气,“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几乎是咬牙切齿。

慕无彤大眼睛里蕴着浓浓的水汽,依旧咬着嘴唇没有吭声。“慕无彤,想和我分手?想都不要想!”他突然撤去手上的力道,慕无彤滑坐在地上,看着孟璟澜背脊僵直,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里。

孟璟澜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慕无彤矛盾着,她越来越想念他,一分一秒,无时无刻,却又对他伤害妈妈的事情无法释怀,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件事情不是孟璟澜做的,除了孟璟澜,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转学办得并不顺利,慕妈妈的外调也迟迟办不下来。慕妈妈怕耽误了女儿的学业,只能让她回去上课,只是管得紧了,却发现,她真的是认认真真地上课,没有再和孟璟澜联系。

慕妈妈受伤之后,箫郑常常会来慕家,箫郑的父亲箫叔叔和慕妈妈是同事,出出进进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慕妈妈担心上次伤了自己的人还会对女儿不利,箫郑便自告奋勇地揽下了接送慕无彤的责任。

本来担心影响箫郑高考,慕妈妈还推脱了一下,箫郑却坚持,终于得了首肯。箫彤看着妈妈眼里流露出的几分赞许,心里发涩,妈妈对孟璟澜本身就是有偏见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妈妈却已经是满心满眼的厌恶。

上次孟璟澜的警告还历历在目,她不想也不敢和箫郑走得太近。她觉得箫郑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不再是往时淡而疏离的神色,搀着几分温柔,却直让她发憷。她甚至讨厌和他肩并着肩走在一起,潜意识里,这是只有孟璟澜才被允许的亲昵范围。

“妈犯病了?”箫郑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不稳,“我现在就过去。”箫郑向来是淡定从容的,这样外露的惊慌还是第一次。

“郑阿姨生病了?”箫郑扭头看向她,眼底透出的无助,让她心软,“我陪你去医院。”箫郑点点头,心里的烦乱被扫去几分。

两个人匆匆进了病区,却在走廊那头,看见孟璟澜。一身黑色的夹克,衬着雪白的墙壁有些突兀,他侧头对上两人的目光,眸子里萦绕着冷气,让慕无彤心里一点一点发凉。

“宝宝,我赌你会不会来…”孟璟澜嘴角勾起一抹笑,冷酷而残忍,“如果你不来,之前的事就算了,可是,你却来了。”

29、变成我的...

“我说过,离箫郑远一点。”他双手兜在口袋里,扭回头,视线落在地板上,缓缓站直身体,“宝宝,为什么不听话。”

一直候在一旁的手下将箫郑钳制住,动作很快,他甚至来不及打开母亲的病房就被带走,孟璟澜步子不快,一点点靠近她,直到她无处退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着离开。

这是第一次,慕无彤挣扎,孟璟澜仿佛没有半点耐心直截了当地在她颈上敲了一记,将她弄晕后抱上车。

慕无彤转醒,动了动脖子,一阵酥麻的疼,发现自己被孟璟澜抱着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最后一幕,是孟璟澜表情冷漠,抬手将她敲晕。

“醒了。”孟璟澜声音冷硬,放开拥着她的手。慕无彤猛地站起身推开几步。脚步声几乎引起回音,扭头才看清这里是一个巨大的仓库,空空荡荡,拉门落下,不透进来半点阳光。顶上的十几盏白炽灯,照亮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几米外,箫郑被反手绑在靠椅上,胶布封着嘴,眼睛上也蒙着黑色的眼罩。“箫郑!”慕无彤惊诧,跑上去想要给他松绑,却被箫郑左右两边的男人拦住,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箫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体动了动,却亮着椅子也挪了几步。“大孟你做什么?为什么把他绑起来?”

孟璟澜示意手下将箫郑面上的眼罩和胶布去掉。箫郑喘了一口气:“无彤!”他一眼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慕无彤。

孟璟澜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疾不徐,步子优雅,示意左右两人退开,居高临下地俯视箫郑。

慕无彤蹲下替他解开身上的绳子,手抖得厉害,结扣又很繁复,半天也没有解开。突然身边掉落一把瑞士军刀。

她扭头往上去,孟璟澜神色冰冷:“不是解不开吗?”慕无彤拨出刀子的瞬间,险些划破自己的手指,刀口很锋利,几下就割断了箫郑手上的绳子。

箫郑自由后的第一反应却是将慕无彤护在身后,孟璟澜目光闪烁,嘴角的弧度缓缓填平:“宝宝,过来。”

慕无彤咬着嘴唇,最后垂下头,绕开箫郑向孟璟澜走过去。箫郑拉住她:“无彤,别过去。”

“过来。”孟璟澜重复一遍,已是极不耐烦。“无彤,慕阿姨不准你们来往。”慕无彤明显地愣了一下。

孟璟澜突然失了耐性,推开箫郑,将慕无彤扯到身边。“孟璟澜,离他远一点!”箫郑被按回椅子上,对着孟璟澜大吼。

“宝宝,这把枪喜欢吗?”孟璟澜仿佛没有听到,从手下拖着的锦盒里取出一把银色的枪,枪身很小,用宝石镶嵌着她的名字缩写,“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