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放心你,所以跟过来了。刚才你和老太君的话,我都听到了。”

迦蓝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后话,既然他听到了,那么他也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你的姑姑纳兰玄霜,也是我的姑姑。”他只说了这一句,他背转了身去,整个人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天空中,柳絮飞舞,一片片落满他的肩头。

迦蓝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莫名的被空气中不知名的忧伤情绪所感染。

V46 三男争女,谁与争锋三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亲戚?”

“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纳兰潇白肯定的回答,让迦蓝诧异,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遭到了否定,那什么才是真相?

“纳兰家族对于血统向来珍视,如果有血脉遗落在外,肯定会将它找回来。更何况你身上……”纳兰潇白的语气稍顿,从他无波的眼睛里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他温柔的声音里,隐隐透着难掩的忧虑,他的话语一转,突然说道,“蓝蓝,凤太君说的有道理,你留在凤家,就算不会给凤家带来危险,你自身也会遭遇危险。你不如跟我走,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保你无恙。”

他也这么说?为什么?

“纳兰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离开凤家,但我绝对不会离开阿策!”

“我知道,我说的你未必相信。但据我的情报,那位大魔头已经离开了凌霄殿,很快就会对他的仇人们展开报复。凤家曾经得罪过他,他第一个要找上门报复的,很可能就是凤家。当初,凤家联合了几大家族的高手,一起对付大魔头,都只是把大魔头重伤而已。为此,几大家族折损了近百名像司徒长胜这样一流的高手。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司徒院长的修为有多高深,但是面对大魔头,一百个司徒院长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可能!世上真有这么可怕的人?”迦蓝的心慢慢动摇了,司徒院长的实力,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一座山峰。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他压根算不得一座山峰,仅仅只是山峰下的数百个山丘之一时,她整个观念和眼界都颠覆了。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纳兰潇白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却又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如同风中弥漫着的、来自他身上那种类似夜空中悄然绽放的白玉兰般的柔和香味。

“当年的大战,我们纳兰家族也折损了十几名高手,其中包括我的叔父、伯父和我的父亲,还有我的这双眼睛……也是在那时候被灵力震伤的。”

迦蓝心中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的眼睛,那样一双水晶般剔透的眼睛,就这么被震瞎了。

“我之所以长年离开纳兰家族,在我外公家长大,其实就是为了躲避大魔头的势力。”纳兰潇白的声音依然没有变,平滑而温柔,仿佛所有一切的痛楚已经再也无法困扰他。

“蓝蓝,你不要怀疑我的话,你和凤天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勉强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不幸。如果你想保护他,就离开他……”

他的声音忽而微微扬起,充满了蛊惑,迦蓝的心开始烦躁翻涌。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和阿策在一起?

难道天地之大,容不下他们二人?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迦蓝渐渐压抑下自己心里的躁乱,闭上眼睛,身体内有莫名的力量在释放出来,先是像流水,汩汩流动,随后,水流越来越急、越来越汹涌,交织成网,激烈地冲刷着她整个身体。她手腕处的莲花印记,涌上一条条蚯蚓似的拱动,她的血管在贲张!

“啊!”她的眼睛猛然睁开,里面血丝密布,她像着了魔一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内的力量。来不及收回任何的力量,她只能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纳兰潇白向她冲了过来,一掌击打在了她的脑门,有什么力量,如同雷雨骤降,笔直地射穿她的身体。

那些疯狂涌动在她体内的力量,如同遇上了水库的大坝,撞击着涌退。

她脑海中轰然一声爆炸,化作了白茫茫的海洋,她失去了方向,瘫软地倒地……

月光,像水银般流淌在凤城城外的官道上。

马车轱辘急转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八匹极品的纯种雪狼飞奔着冲破了城门,雪蹄飞溅,暴风般的速度,脚下的地面,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印。一只只雪狼的眼睛放着琉璃色的光,在黑暗中更加凶悍更加野性!车厢内,有人的说话声响起:“公子,您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住了水神转世之身,等回到家族后,家族的各位长老一定会重赏公子您!公子您在外面忍辱负重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荣耀回归家族,属下真为公子您高兴。”

话音落,车厢内一片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传出纳兰潇白温柔却漠然的声音:“话别说得太早!凤天策不是傻子,他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带人离开凤城……”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凤府。

凤天策上一次与父亲认真交谈,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因为母亲的死,父子之间多了一层隔阂,那不是时间可以轻易抹去的。

现在,终于又到了父子俩认真交谈的时候。然而这一次,却更加剑拔弩张!

“策儿,你听爹一句,趁早和那小魔女分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别忘记了,当初你娘是怎么死的!”

凤天策如同冰雪般冷漠而完美的脸庞上,爆射出了戾气,向来玩世不恭的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底的愤怒:“你没有资格谈论我娘!在你选择放弃了我娘,去保护其他女人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资格!不要在我面前扮演慈父的形象,你根本不配!”

凤家主额头的青筋暴跳,怒火在他眼底不断闪耀,然后泯灭,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化作一声叹息。

凤天策冷冷看着他,说道:“无话可说了吧?你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楚,就不要妄图来干涉我的事!你有你要保护的女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女人!不要再以爱的名义去伤害我在乎的人,如果你继续这么做,就别怪我将这个大逆不道之子,演个彻底!”

凤家主的脸色忽青忽白,终于,他忍不住了,喝声道:“你这个不孝子!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为父的一片苦心呢?为父当初没有救你娘,是迫不得已……”

“好个迫不得已!你当时完全有机会可以救我娘的,但你没有救她,你选择了去保护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你怎么不亲自跟我娘说,你是迫不得已?”凤天策冷嗤了声,“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我不是天寻,也不是天毓,我不会被你慈父的假象所迷惑!如果你还想让我对你有一丝的尊敬,那就请你收手,不要再干涉我的事!”

“你简直大逆不道!你简直大逆不道!”凤家主被气得涨红了脸,许多想说的话,就只剩下了这一句。

这时候,凤太君赶了来,阻止了父子俩的针锋相对:“好了,都给我闭嘴!你们还嫌今天在宾客面前不够丢脸吗?”

父子俩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噤了声。

凤太君叹了口气,道:“振祥,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对。纵使你不赞成迦蓝姑娘和策儿交往,也不该拿奶娘的性命,去陷害迦蓝姑娘。奶娘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杀手?”

凤家主急了,慌忙道:“娘,您误会了。奶娘不是孩儿杀的!孩儿见到奶娘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孩儿知道今日娘您邀请了迦蓝姑娘,孩儿正好想到了,心生一计,这才顺水推舟,设下陷阱的。”

“不是你杀的?”凤太君诧异,不止她,凤天策也讶异了下。

“可是奶娘身上的剑伤分明就是你的蜂黄剑所致……”凤天策道。

凤家主冷静了下来,道:“我的剑一直藏在剑盒,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动过它,今日若非看到奶娘身上的剑伤,我也不敢相信,有人动用了我的剑。”

“这么说来,杀害奶娘的,另有其人?”凤天策锁紧了眉头,眼底扑朔着掠过一道青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凤太君,“太君,小蓝蓝呢?”

凤太君微愣了下,道:“她早就走了,难道她没有来找你?”

刺骨的寒冷自他胸腔蔓延开来,凤天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转身就要夺门而去。

突然,门“哐当”一声被猛然关上,凤家主的身影不知何时,堵在了门前:“你不许去!今天你若想走出这扇门,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介于海啸和飓风交杂的诡异声响,整个房间刮起了无名的旋风,凝结成风之结界。凤家主以他的身躯,牢牢地守住房门,不让凤天策越雷池一步。

凤天策冷冷一笑,他的双眸填满了利刃般的冰棱剑刺,一双风神之翼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就凭你,也想挡住我?”

凤家主抬起逐渐变色的脸孔,他的瞳孔里渐渐从混沌的漆黑凝聚成了银灿灿的琥珀。当他的视线重新聚集之后,他发现眼前渐渐散乱的气流里,凤天策手持一柄方天画戟,身穿白色战铠,一双隐形的双翼在他身后悄然绽放。

“那是……”凤家主的面孔显露出惊惶。

“风神战铠!”凤太君吃惊的同时,脱口而出,“阿策,你何时已经能掌控风神战铠和风神战戟了?”

“三年前。”凤天策平静的声音里,潜藏着随时可能激发的爆发力。

凤家主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收起了结界,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化作一声叹息,整个人瞬间老去了十几岁。

“你去吧,我再也不拦你了。或许你是对的,我一直想要保护你,以为你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原来我错了,你早已经羽翼丰满,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凤太君心疼地看着儿子,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房门被哐当踢开了,凤天策冲出房门的一刹,停了下来,回眸看一眼父亲和太君,哽咽道:“爹、太君,请恕策儿不孝!等策儿找到小蓝蓝,一定会带她来向二老告罪!”

他的双眸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很快又被他强行压抑了下去,他没有久留,转身,像一阵疾风般,在夜色中飞奔而去。

他走之后,凤太君拍了拍凤家主的肩头,安慰道:“振祥,孩子长大了,是时候放手了。娘知道,当年的事,你是迫不得已。倘若你选择了救天策的娘,咱们整个凤家恐怕都要亡了,你是为了保住凤家,才放弃了天策的娘。你的苦,娘心里都清楚。”

“娘!”热泪再也不受控制,凤家主像个孩子般,一头扎进了凤太君的怀中,呜呜哽咽。

相互依偎的母子俩,并不知道,有一场浩劫正在靠近,这场浩劫,足以给凤家带来灭顶之灾……

凤城的城门外。

凤天策弯身,仔细检查地上的马车辙印,还有散落在马车两旁的蹄印,他可以肯定,这辆马车必是纳兰家族的雪狼车驾无疑!

看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前往雪狼谷,但是纳兰潇白非寻常人,他有心想要带走迦蓝,就肯定会施展诡计。

到底是哪条路呢?

他看着前方的三条岔道口,开始犯难。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在他身后,凤天寻、凤天毓和凤天歌三人策马追赶而来,走近时,发现他正蹲在地上搜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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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7 三男争女,谁与争锋四

“知道狼最怕什么吗?”凤天寻不解地眨眨眼,听凤天策继续说道,“狼最怕的……是猎狼人!走,大哥带你们猎狼去,我们很快就能吃到味道最正宗的海域极品雪狼肉!”

他眼底嗜血兴奋的光芒,让凤天寻联想到了狼的眼睛,不,比狼更加凶悍。

“好耶,我还从来没有尝过狼肉,还是极品的纯种雪狼,哇,我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凤天寻也跟着兴奋起来。

凤天毓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纳兰潇白到底走哪条路?”

“二哥,你真二,没看到地上的车辙印吗?”凤天寻道。

“你觉得纳兰潇白有这么蠢,留下痕迹让我们去追?”

“他怎么就不能偶尔犯蠢了?二哥,我看你是被纳兰潇白给洗脑了吧!他虽然是八公子之首,但论武功,大哥一点儿都不输给他,论人气,大哥威名远播,整个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家大少的臭名……额,美名……至于长相嘛,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才华差了那么一丝丝……哎哟!”凤天寻抱头,叫冤,“大哥,我可是在帮你说话,你怎么好赖不分?”

“我谢谢你啊!”凤天策没好气瞪她一眼,翻身夺了凤天毓的马,“想吃狼肉就跟我走!”

凤天毓急了:“你骑了我的马,那我怎么办?”

凤天策邪魅一笑:“二弟,你是想让大哥抱你呢,还是你抱大哥?”

凤天毓被他笑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没等他准备好,凤天策的马鞭突然卷向他的腰际,用力一甩,将他甩到了身后的马背,扬鞭疾驰而去:“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抱着大哥,哈哈哈……”

凤天毓满脸充血的表情,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嘴边低语:“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大哥。”

落入凤天策耳中,唇边的笑容扬得更高,但想到迦蓝,笑容又慢慢收敛,他目视着前方,一双睿智的眼睛迸射出了锐利的光,足可以摧毁一切。

银铃般的笑声从凤天寻的口中传出,她利落地翻身,也跟着上了马,凤天歌紧随其后,两匹马一前一后,朝着雪狼谷方向飞奔而去。

迎着旷野的风,吹乱发丝,迦蓝耍赖坐在沙地上不肯走,她的身上、头发上都沾有沙土,看似刚刚在沙土里滚了几周的模样。纳兰潇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眉头轻蹙,有些无可奈何状。

手下看看身后无人的车道,再看看天色,忍不住上前道:“公子,咱们不能再继续耽搁了,万一……”

看看公子脸色,手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纳兰潇白挪着小步,靠近迦蓝,伸手摸向迦蓝肩头,快要触碰到的刹那,迦蓝顺势躲开了,独留他的手尴尬停在半空,换来一声叹息。

“蓝蓝,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不该擅自带你离开。”

迦蓝赌气,不理会他。

无声的沉默让纳兰潇白有些无措,乱了心神。

“如果你真的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你。”

“真的?”迦蓝眼睛亮起。

手下忙插嘴:“公子,万万不可!你已经传信给家族,如果空手而归,你会受到惩罚的,纳兰家族的族规您是知道的,但凡受罚的人,被折断双手双脚那是轻的,重则……”

纳兰潇白的咳嗽声打断了他,迦蓝拧起了眉头,问道:“重则如何?”

手下看看公子脸色,小心翼翼说道:“重则经受炼狱洞天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多家族的高手进去后,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要么被活活折磨而死,要么自杀在洞天内……”

迦蓝并不相信:“你少唬我,纳兰大哥是纳兰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们护他栽培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重罚他?”

手下道:“那是因为你不是纳兰家族的人,你不熟悉家族的规矩,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规矩是不容挑衅的。当初你姑姑纳兰玄霜还不是家族最疼爱的女儿,纳兰家族曾经最有天赋的一代高手,但她因为破坏了家族族规,又不愿意接受刑法,这才逃亡在外,东躲西藏,家主有心保她,但也无可奈何,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迦蓝心下一紧:“纳兰大哥,这是真的?”

纳兰潇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公子!”手下捏了一把汗。

迦蓝犹豫了,虽然她很反感纳兰大哥擅自做主将她带离凤府,可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看他回家族受罚。想了想,她慢慢爬起了身,掸掉身上的尘土道:“好吧,我先随你去趟纳兰家族,等你和家族复了命,有了交代,我再回来。”

纳兰潇白露出了微笑,伸手递向她:“匆匆把你带走,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等去了纳兰家族之后,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回来。”

“但我没法承诺你到底多久……”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迦蓝抿嘴,握住了他的手,跟随他一起重回车厢,临上车的刹那,迦蓝回头远眺,半晌,她带着几分失意钻进了马车。

“阿策,你会来找我吗?”

雪狼车朝着前方的岔口驶去,平地刮起了一股旋风,待沙子徐徐落下,车辙印被完全淹没。不久,两匹快马越来越近,马背上现出四个人影,有男有女。

“大哥,快看,车辙印不见了!”凤天寻喊道。

凤天策拉停了马,在岔口跳下马来查看。

凤天毓扭着腰肢,不满地叨叨:“颠死我了,你到底会不会骑马,一会儿我来骑。”

“想让大哥抱就直说,不过看样子今晚不成了。”凤天毓黑线,正欲争辩,凤天策打断了他,“纳兰瞎子这是在跟我玩虚虚实实……不过,他忘记了一件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他往哪条路上绕,他总归是要去海域的,我们就在海域等他,等他亲手将雪狼肉送上门来。”

泛着冷意的笑浮起在凤天策的嘴边,他的眼睛忽的一眨,有微光晃过他的眼角,他定睛看去,在沙土之中看到了一只耳环,耳环所指的方向正是其中一条岔道。凤天策慢慢露出了深笑,将耳环轻握掌心。

凤天寻好奇凑过来张望:“确定是大嫂的耳环吗?”

凤天毓紧跟着插话:“会不会是纳兰潇白故意放的饵?”

“二哥,你又来了!纳兰潇白能聪明到连大嫂的耳环都算计进去?”凤天寻努努嘴,露出鄙视的眼神。

一直沉默不语的凤天歌却说道:“或许二公子是对的。”

“你到底是谁的人,胳膊肘往外拐?”凤天寻嘟嘴,却不是真生气。

凤天策收了耳环,思衬道:“这次还真让天毓说对了,这是纳兰布下的疑局,他肯定猜到我会直接奔往海域截他,所以他故意布局拖延我的脚步,想快我一步返回纳兰家族。一旦他入了纳兰家族,我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顿了顿,他召唤出天天:“天天,你先去探路,如果见到小蓝蓝,告诉她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我。”

天天不情愿地扭头。

“听话,如果我见不到小蓝蓝,以后你也别想见我了。”

一句话吓得天天抖擞羽毛,立正站好,表情依然很委屈很无辜。

凤天策抚摸着它的羽毛,继续嘱咐:“要小心纳兰的水幻术,千万不能大意。他不是一般的对手,切不可轻敌,知道吗?”

“主人,您就放心吧,什么样的强敌我没见过,您就放一百一千一万颗心吧。”天天自信地踮踮爪子,整一副傲娇样。

凤天策不放心地皱皱眉头:“听你这么说,我反而不放心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要啊,主人,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小鸡啄米似点头,天天急了。

凤天策思衬再三,决定给它一次机会:“记住我说的,不能轻敌,否则我只能在碗里见到你了。”

“为什么我要去碗里?”天天不解。

“因为你会被活活煮了,哈哈哈……”凤天寻幸灾乐祸,气得天天嘴里直喷火:“谁敢煮我,我先用火烤了他!”说完,气势汹汹地飞了出去,带着一串火流星,一转眼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天天真是太可爱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它不太靠谱,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鸟。”凤天毓小声嘀咕。

凤天策重新翻上马背,对他喊了句:“鸟弟,上马吧!”

凤天毓顿时涨红了脸,气呼呼地翻身上马。

四人离开后不久,在黄沙隐约处,慢慢现出了人形,一名黑衣斗篷的男子像幽魂一样破土而出,斗篷显眼的位置描画着一朵妖冶的莲花。他凝望着凤天策一行人离去的方向,高深莫测:“五行转世之身已经逐个现身,用不了多久,一场大战就要到来,真是让人期待呢。”

突然,身后又有隆隆的马车声临近,男子侧首,只见远处无人驾驶的黄金战车以狂卷呼啸之势奔袭而来,他冷冷一笑:“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