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南风茉壮着胆子一步一挪,走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唤宁锐的名字,她想,宁锐武功这般高,如果有人靠近,定然是能够听见的吧。

不知走了多久,她回头看了看,尽头仍然黑得不见底,这条道有多长呢?

冰寒的湿气侵入骨髓般生冷,仿佛呼吸都会因为温度的差异吐出白雾。。。。

“你不害怕么?”

空气里,响起一个冰冷的,却熟悉的女声。

“蓝清风。”她认得这把声音,再转过头去,昔日的蓝翎国郡主就立在与自己十几米的距离,仍然清高的,孤傲的表情,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她恨她。

周围墙壁上的火把骤然诡异的亮了起来,将这宽阔的通道照得清明,南风茉站正了身子,和远处的蓝清风对视半响,她是不会武功的,肚子里还有宝宝,暗想蓝清风应该还不知道,更不能让她知道,现在只有看她想做什么,自己再随机应变。

“许久不见,娘娘似乎依旧那么动人。”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跟自己客套,南风茉不屑的哼了一声,“郡主费尽心思把我和王爷带进这暗藏许多玄机的流苍教,有什么目的不如直讲吧,你我从来就互不喜欢,已经走到这一步,还需要客套么?或者叫你圣女?”

选择与被选择

“比起圣女,或者是蓝国郡主,我比较喜欢宁王妃的称号呢。”

蓝清风神情悠闲寡淡,却将‘宁王妃’三个字吐得特别重。

这个女人。。。。南风茉再次打量她,从第一次在王府见过,她就觉得她不一般,面上看似清心寡欲,大方得体,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的小国郡主,心里,却欲望无限,她想要的太多,权利,天下,窥视那巨额的宝藏,甚至,还希望重新获得自己夫君的爱。

可能么?

南风茉忽然笑了,太贪心的人,注定是悲剧的,“郡主,你不觉得,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么?”

“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而是你得到的太多了。”蓝清风带着微怒似在斥责她,“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是你不出现,宁锐根本就不会爱南风茉,那么不管我离开他多久,当我来到他的身边,他依然会爱我,可就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我早就该把你送回去,不对!你应该回去了的,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妖法再次回来抢属于我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真庆幸我来了这个不该来的世界。”听完蓝清风这番不合逻辑的言论,南风茉心中豁然开朗了几分,更觉得,要是她没出现,宁锐会多可怜。

“你以为,就算没有我,宁锐就会一直站在某个地方等你吗?”蓝清风被问得一怔,她继续说,“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南风茉对宁锐的痴情,早晚会打动他的心,人非草木,并不是人人都如你一样冷血,把他对你的感情当做筹码,任凭你去追逐权力,财富,等你想起他,等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来重新拾起,这是爱么?那郡主,你爱得太无耻了吧!”

“你懂什么!!?我们曾经花前月下,发誓相守一生,是他回了自己的国家以后娶了别的女人,是他先背叛我。”

“我是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我千方百计想要回去,可在最糟糕的时候我遇到他,但比起你,我们相识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本来在我没有出现,甚至南风茉没有嫁给宁锐的时候,你有机会把他牢牢禁锢在身边,用一种叫‘爱’的东西,可是你没有,相反你利用爱,利用他的感情,是你自己害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现在将你失去的罪过怪责在别人身上,郡主,你是不是太悲哀了。”

定了定,南风茉狠狠的反驳她,“我看不起你,因为最先有选择权利的人是你,我来到这里,被给与的一切,都是没得选择的,我只能沿着南风茉的轨迹生活,连做自己都不可以,但是相反我也要谢谢你,若然不是当初你先选择不爱,他又怎么会来爱我。”

忆起过去

是她的成全吗。。。。。

是她太贪心了吗???

蓝清风哑然的愣在原地,忽然忆起昔日,她和胞姐算什么呢?

蓝国皇帝与宫婢的私生女,出生不足十日便被生母带到流苍教过起隐居生活,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起初,她们见不得光隐在暗处,这个邪恶阴寒的教派,只教会她们弱肉强食,母亲早就被病痛折磨死了,十几年的细碎光阴,畜生一般的活着。

直到姐妹二人阴差阳错的发现地宫内的秘密,才得知流苍教真正存在的意义,两人用计杀死真正的圣女,夺得流苍教的生杀大权,那是野心滋长的开始。

十五岁的妹妹,带着流苍教的密宗卷,独自潜入蓝国皇宫,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自己父亲时的情景。

明亮的皇帝寝宫内,骄奢淫逸的糜烂之气充斥着所有,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么令人作呕,看着龙床上父亲那张充满情欲的脸,亲手杀了那些赤裸肮脏的女人,然后只淡淡道,我是你女儿。

只一面,注定今后无爱,有的,只是更多的恨。

她有了一个名字,蓝清风,清心寡欲,云高风清,可她却不是蓝王的女儿,她只能做嫡系叔父的养女。

阴谋,在姐妹两之间慢慢形成,策划,被实践,唯一的意外,是在子舞国遇到宁锐,那个让她第一次倾倒,为之心动的男人。

他主动告诉她,跟我走,日后你就是整个大明皇朝的三皇子妃。

这样的承诺,不是没有感动的。

可做选择的,始终都是她不是吗?

面对宁锐的痴情,她只表现得大度,再大度,淡淡的微笑连自己都觉得假,她说,她爱那个国家,爱自由,比起金丝鸟笼般的生活,更愿意回到那片的疆土去开阔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怎能预料,有些事情,任你如何大度,如何宽宏,都是放不下,忘不了的。

所以,当发现在武林中与她们姐妹二人处处为敌的司徒三少就是三皇子宁锐,当今明皇朝的宁王爷时,蓝清风,你又作何感想呢?

她始终暗暗关注着千里之外的那个人,知宁锐回了国娶了妻,却始终对家中的妻子不闻不问,她自以为聪明的以为那是他放不下她的证明。

只是,这个时候,地宫发生了某些奇异的变化,所有,都在悄然的改变。

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掌控大局,更以为他会一直爱她,等她,在所有和宁锐之间,由始至终,她选择的都不是后者不是吗?

那么现在有什么好恨的呢?她是好笑,看着眼前南风茉一脸傲然,不屑的目光鄙夷着自己,她才是他爱的女人,是自己先不要爱的,最终,她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别人。

求死?

可以怪是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夺走了原本应当属于她的一切么?

当她亲口一字一句云淡风轻的拒绝宁锐的时候,想的是那些早就酝酿已久的阴谋,她和胞姐和夺取天下,窥视的又岂止一个蓝翎国。

若是那些假象都成真,宁锐还会爱自己吗?

这些,她早就预料到了的,回到蓝国开始争夺权利的多少个夜晚,每次想到倘若有一日自己真的做了蓝国的女皇,再由她亲自联合西域诸小国挥兵明皇朝,到时候,宁锐就是自己的敌人,若然是这样,倒也干脆。

可偏偏,地宫的星罗棋盘悄然发生了改变,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相爱了,远在遥遥千里之外,从明皇朝传来许多关于宁王妃的事情,而最让人痛恨的,居然是那个女人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一切,本来都不该属于她,可她却受之坦然,受得理所应当。

凭什么!?

“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蓝清风毫无底气,甚至都不敢和南风茉对视,她嫉妒她,即便某个角度,这个忽然做了南风茉的可怜女人也是个受害者,但她可怜,谁又来怜悯自己呢?

谁都可以,甚至是真正的南风茉都可以,她不想她留在这里,不想她活得幸福坦然,拥有他的爱。

蓝清风有些恍然害怕的表情,出卖了自己的内心,女人,始终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南风茉拥有的,决不可能给她,“有些是注定,有些需要把握,曾经我以为来到这里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可现在我相信,这是我的宿命,他需要我,我便不会离开他。”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是吗?”蓝清风从来不相信什么宿命姻缘,遇到宁锐,只是一个巧合又悲哀的意外,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没有去过子舞国,没有遇到他,这样,就没有爱,更不会痛,全心全意投入权利的漩涡,沉迷,那该多好?

“可我想你们分开,比我幸福的人,都该死!”

南风茉微微皱了皱眉,现在不可以惹怒她,她手中握着的那把尖利狭长的宝剑泛着冷光,自己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若是她现在挥剑相向,该往哪里躲?

‘哐啷~’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南风茉抬眼看去,对面的人,竟然把手中的剑丢到了自己面前,这是要做什么?

抬头错愕的看着蓝清风,这女人究竟在玩什么?

“杀了我。”她决绝道。

什么?南风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杀了我,这样,便可以结束一切不是吗?”

怒杀

杀了她,结束这一切。

南风茉把视线放回那把长剑上,只要捡起来,将她杀死,是否真的代表所有的阴谋,所有的恶源起始,可以全然在这里斩断?

不。。。不对。。。。

“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很多东西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杀了你,并不是真的结束,其实想要结束,现在停下来就是真的结束了,你只是想要一切继续下去,所以才要我杀你。”

“呵呵。。。”蓝清风哀哀的一笑,最后变成仰头狂笑,“你怕吗?怕杀了我,宁锐不再爱你了?”

南风茉也淡然笑开了,“郡主真会讲笑,你觉得现在你还有那样的影响力吗?”

“那就杀啊!”蓝清风暴怒起来,对她咆哮,“你不敢吗?别告诉我你没有害人的心,多少人想你死,而我就是那个最希望你死的人!若是现在不杀我,你,宁锐,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将成为的我刀下鬼。”

孩子?!她知道了??南风茉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肚子,才一个多月,决计旁人是看不出来的,可她是如何知道的?这是她和宁锐的宝宝,绝对不能有事。。。。

见她终于有了惧色,蓝清风继续道,“不,忽然我又不想杀你了,若是我炸毁星罗棋盘,永远关闭了空间的大门,没有往生镜放在棋盘中间牵引你和真正的南风茉,到时候,也许你们二人都会元神聚散,也或者,你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么你和宁锐的孩子,就让南风茉替你生吧,你说,这样的一家三口,岂不也是其乐融融?”

“你心好毒!”她明明知道这是她和宁锐的死穴,她竟然做这种歹念。

“杀了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你不是一直重复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现在给你选择,杀还是不杀?为何犹豫?若我是你,一定毫不犹豫的举剑相向,这么好的机会,你害怕什么?迟疑什么?”

越说,蓝清风就越靠近她,南风茉抵不过那种近乎疯狂的迫近,步步后退,直到蓝清风踩到方才她丢出的剑,心里才暗叫不好!

蓝清风弯腰拾起长剑,目露凶光,嘴角浮出一丝阴冷的笑,“不杀吗?那就休怪我歹毒了。”

冷光袭来,南风茉全身紧绷,背脊一凉,原来已经抵到墙面,突觉腰间有什么硬物,瞬间想起,是银月!

顾不得多想,摸出来将银月拔出,就挡住了蓝清风的长剑,“哦?原来娘娘早有准备啊。”

收了手,蓝清风笑道,“可是力度太小,你的夫君,没有教你如何应敌吗?”

见她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猫与老鼠的游戏,猫会轻易让老鼠死掉吗?南风茉也换了方位,若是一直靠墙,对自己太不利了,也不忘回答,“茉儿一直有夫君保护,何须习武?”

这话绝对激怒了蓝清风,握紧手中长剑,不做任何迟疑的砍了过去。

弃剑

现在老公不在身边,何必讲这种硬气话哎。。。。

南风茉吃了几记硬击,好不容易抗了下来,握着银月的手都发麻了,女人因爱会发生很多种情况,也许是悄悄沉静,也许是疯狂的爆发,很不幸,蓝清风属于后者。

如果没有怀孕,可能还能和她周旋着想想办法,可肚子里始终有了牵挂,放不开,更无处可逃,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硬生生的受着这疯女人一剑一剑的攻击。

像是格外给与恩赐似的,每下的力度她都掌握得极好,让自己不会立马倒下,是在折磨,让她原本怀了身孕的虚弱身躯在她的攻击下慢慢消耗殆尽,乐在其中。

“怕了吗?”

看着南风茉喘着粗气,一只手握着银月防备自己,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孩子,她和他的孩子,想到简直让人崩溃!

她嫉妒,嫉妒得都要发疯了!如果这个女人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宁锐一定还会重新接受自己,她怎么可以有他的骨血?

想到手中的剑就狠狠向她挥去,南风茉吃力的格挡,长剑击打在银月上,发出激昂的声响,碰撞出短暂扎眼的火花,受力的人步步后退,完全在被动挨打的局面。

不时光滑的皮肤被剑尖滑过,血从渗出淡蓝的纱衣,受伤,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被红豆推下冰湖,仿佛,还真没受过什么皮肉之伤。

怕?她却不觉得怕,冷哼了一声,道,“折磨我,你很快乐吗?”她越是疯狂的袭击她,南风茉越是给与她极近不屑蔑视的目光。

“快乐啊~”蓝清风幽幽道,“我给你机会的,可是你不杀我,那便是我杀你,我们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

“那是你在内心把我当做假想敌,你恨我得到宁锐的爱,更恨你自己当初那么轻易就放弃他的爱,所以你希望我死,你觉得你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你的爱太可怕了!”

“是吗?!”又是一剑挥去,南风茉闷哼了一声,吃力的挨了这一下,蓝清风继续道,“我真的很希望你死呢,可是你死了,也不可能改变他爱你的事实啊,你以为,我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天真的杀掉你以后再去期待他回来爱我吗?”

“你根本就不爱他!”南风茉出乎意料的反手向蓝清风挥了一刀,这倒让她有些吃惊,“或者说你爱,可是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渴望全世界都爱你,包括宁锐,但这个世界不是因你而转的,你能做的只是极力保护你拥有的,你没有的,不属于你的,何必去强求,况且,是你自己先放弃他的,难道,他就没有被人爱的权利了吗?”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内心的激烈争斗,比刀锋上来得要激烈得多。

南风茉很绝的将最初的事实反驳回去,“你最愤恨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恨你自己放弃了他。”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蓝清风表情全然僵硬,手中,再无力握住任何。

向她挥剑

“你是先转身的那个人,你有什么权利来质疑我们的幸福。”

说话间,南风茉把她脚下的剑踢得远远的,刚才她是想折磨自己,可不代表下一次再拾起剑,她不会给她致命一击。

她不可以死,肚子里的宝宝不可以有事,宁锐不能没有她。

楞了半响,蓝清风无力道,“我好恨你。。。。更恨我自己。。。”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比穿越而来的南风茉更加错,一直把自己置于阴暗的地方,不愿意去接受阳光的洗礼,她彻头彻尾,都是一个渴望别人给与自己爱的悲剧。

南风茉不接话,无法接话,面前的蓝清风是绝望的,无助的,她无法帮助她,更不可能去帮助,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会突然给她致命的一击,她不能死啊!宁锐一定还在某处焦急的寻找自己。。。。

“你怕死吗?”忽然,蓝清风又问她。

死?谁不怕死啊。。。。

“我怕啊。”坦然的回答,不自觉的,南风茉将手放在小腹上,“我们的生命还在延续,我当然怕死啊,我还要将他生下来,我还要继续爱宁锐,你不爱,可你不能阻止我爱不是吗?”

呆滞掉的蓝清风,空洞的目光里,她看到南风茉露出极少的,温和的表情,甚至有一层柔柔的光辉,照耀在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温暖。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她是真的输了。

“杀了我吧。”

“??!!”

蓝清风轻斥了一口气,“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你是我痛苦的根源,这个根源,亦是我亲手造成的,杀了我,帮我结束我的痛苦。”

见南风茉紧握着银月不动,表情极度复杂的看着她自己,迷茫,不知所措,于是她笑了,“如果刚才,是想引诱你杀了我,好让你们忏悔一辈子,那么现在,我只是求一个解脱,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也无怨了。”

真那么想死吗?南风茉在用眼神问她。

她读懂了,轻点了下那颗从不向人低下的头颅,“杀了我,结束这一切,我想要解脱。”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一切都会结束吗?再也不会有战火,有杀戮,有争斗,最重要的,是她一心求死不是吗?现在的蓝清风多么值得人同情,她只是一个想要得到解脱的人,真挚的目光无法说谎,促使她。。。举起了银月。。。狠狠的。。。

狠狠的向面前的人挥去。。。

中了迷术

银月呼啸在空中发出呜鸣的声响,眼看就要抹过蓝清风的脖子,看着她欣然的闭上双眼,仿佛很享受这一刻到来。

南风茉一怔,不对!不是这样!

真正的蓝清风,充满了恨,她恨这个世界,恨所有得到她想得到却没有得到的一切,不去毁掉那些,她会突然就放得下了吗?

况且!我南风茉也不是会这样执刀杀人的女人!!

双目一定,在铸成大错以前,紧紧握着银月的手停顿在那肌肤边缘,同时,手腕受到一股强力的挤压,纵使手握不住那把号令子舞的匕首,又是‘哐啷’一声,利器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尖利响声。

“锐。。。。”看清了眼前的人,南风茉几乎要瘫软下去,面前的人,那张脸孔,熟悉的眉眼,竟然是宁锐!

那么蓝清风呢?刚才自己举刀相向的不是她吗?

可明明,是宁锐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同样也是还惊诧紧张的看着她。

方才,她差一点点用银月杀了宁锐?杀了她家夫君大人?杀了肚子里孩子的爹??

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和自己咫尺距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变成蓝清风,或者蓝清风变成他,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人绝对是宁锐,那样的气息,感觉,还有他看着自己流露出的感情。

但是这一切。。。。要怎么说得通。。。。

“夫人。。。。又要弑夫?”末了半响,王爷在冷场时刻再次发挥了一把幽默,只是,更加冷冷了。

南风茉‘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就大哭起来,真的是她老公啊!!还好是她老公啊!!真是吓死她了,刚才所有的防备和提心吊胆都松懈了下来,除了没用的哭,先前对付蓝清风时那样的强势完全不见了。

“好了好了,别怕,我不是来了吗。。。”除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把她逗哭了以外,白眼狼夫人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仿佛这是第一次嚎啕大哭吧?

把人抱在怀里一阵安慰,见到了人,他心里也稍微轻松下来,似乎怀里的人是吓到了,额。。。。孕妇都是容易暴喜暴怒的。。。。

看了看她周身,左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渗了些血,宁锐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下,然后道,“我们一进来就中了迷术,那个带我们来这里的女人是暗使。”

回想进来的情景,夫人应该和自己一样,不知不觉就闻入那种无味的迷烟,产生了幻觉,害他也花了不少功夫和那死女人周旋,幸好早识破了这布局,反应慢些的话,真的要做老婆的刀下亡魂了。

今日更毕。

险境里也要算账

“蓝清风那个死女人!竟然骗我杀你。。。。”真是差点酿成大祸。

万一这一刀没收住,以后就算她苟活下来,长大的孩子问他爹的去处,南风茉真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额。。。给你娘我一刀了结了?

宁锐听完她这带着哭腔的陈述,紧绷的心都被笑松弛了,夫人真是懂幽默,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发挥。

就说蓝翎国的女宰相没有这么容易认输,还一心求死,原来是早有预谋引她弑夫!

简单的给夫人解释了下‘迷术’,南风茉也明白了七分,刚才她确实是和蓝清风过招,同时那女暗使亦是在用计将宁锐带至预定的位置,只等娘娘对蓝清风起了杀机,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距离不过几丈,却因为迷术,听不见,看不见,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若是第一次蓝清风诱她杀自己成功,那时候,宁锐决计不会察觉,兴许真的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

当即跺脚大骂这可恶的女人,不得好死,挨千刀下油锅,缺德事都给她做尽了!

“好了,不气了,还好你没事,我也没事。”再看看她的肚子,“唔。。。。。孩子应该也没事。”

夫君大人真是处之泰然。

反正母子平安,现在人在他身边,那就心安,安慰中不忘给娘娘带高帽子,“还好夫人宅心仁厚,关键时刻一心向善,没有狠下杀手,为夫才没有一命呜呼。”

实话说,他自己当时也在焦灼状态,南风茉不在自己身边,心里已经急出火,忽然被人这么一刀挥下,真有些应变不过来,所以当发现那锋利的银月轻轻挨靠在自己脖子上时,那种冰凉的感觉不由得全身一震,能拿着银月的,除了他家夫人,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