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小狐狸!”

金猊正感叹怎么自己越来越像白涧家的老妈子之时,当铺里钻出个五六岁的小女娃。

一龙一狐闻声皆回眸去看,小女娃见白涧居然扭头看自己,高兴地扑了过来,胖乎乎的小手当即捏了捏白涧的脸。

“小狐狸,小狐狸!”

虽是稚子,这女娃却力道非常,白涧当即疼得哀嚎出声。金猊汗颜,还来不及阻止,当铺里又出来个少妇。

“苑儿,快回来。”

女娃回头,眨眨大眼晴道:“娘,你看小狐狸。”

少妇款步向前,对金猊微笑道:“这不是银狐吗?”

白涧依旧抱着脸泫泪欲泣,湛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盯住少妇,模样煞是可爱,女人天性柔软,也就弯身摸了摸白涧的脑袋。

金猊道:“夫人倒是见多识广,竟识得这个银狐。”

小女娃扯扯娘亲衣袖,“娘,我要小狐狸。”

少妇不疾不徐,看看身后的当铺,这才回身凝视金猊。“这位公子一直在当铺门前徘徊不前,难不成是因家中有事,想当掉这银狐?”

金猊摸摸鼻子,讪笑不语。

少妇含笑又道:“吾乃南巷裕街陈子建之妻,今日到当铺就是听闻掌柜得了些上好的珍珠、当归,所以前来购买。如果公子把这小银狐拿去当铺当掉,怕只能落个剥皮吃肉的下场,何不卖个妾身,你也看出来了,我女儿很喜欢。”

小女娃猛地点头:“嗯,苑儿喜欢。”说罢又要去捏白涧的脸颊,白涧骇得不轻,一窜上了金猊的肩。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猊笑道:“夫人所言极是,这当铺想来都是欺人诈财的地方,若我把白涧当进去,不仅不能当个物有所值,白涧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少妇以为金猊心动,摸摸女儿头道:“我看得出这小狐狸与公子感情深厚,若不是到危难之际您也不会舍爱…我出百两,公子觉得如何?”

白涧眨眨眼,歪头奇怪地看这慈眉善目的少妇,又用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是凡人,绝对没错!既然是凡人,那就不可能看出它是狐仙,在凡间一段时日,让小狐狸渐渐明白,百两银子并不少,当初金倪说花五十两银子买它,那两个农夫就诧异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可眼前这个人,既然看不出它是狐仙,一只普通的狐狸她居然舍得花百两银子买她,是家里太有钱还是有诈?

白涧甩甩尾巴,密语道:“金倪金倪,这个人好奇怪。”

金猊充耳不闻,干笑两声道:“夫人抬举了,不过…不卖。”

少妇晃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子嫌价钱太低?”

小女娃听出端倪,想到小狐狸泡汤,望着高高端坐金猊肩膀上的白涧扁了嘴,“小狐狸,哇——”

少妇一边哄着女儿一边道:“公子有何想法不妨直言,我们可慢慢商议。”

金猊一张俊脸笑得春风灿烂。

“夫人,且先不说小狐狸的事,我只问你一句话。”

“公子请说。”

“令嫒可是最近寝食难安,夜夜啼哭无法宁睡?”

少妇微怔,抱着女儿盯住金猊。金猊负手呼口气:“夫人今日除了在当铺购买了当归、珍珠,还在药房购置了莲子、核桃吧?”

“公子怎会知晓?”

白涧挠挠头,也想这么问。难道金倪和自己一样,是狐狸鼻子?嗷呜——感觉金倪一直一直都好厉害,难怪不得那么多小妖被凡间道士收掉。还好自己遇到的是个好道士。

金猊鞠躬:“夫人实不相瞒,其实小人是个周游四方的医师,我这小狐白涧乃吾之助手,刚才就是它闻着药味引我来到当铺门口,实非夫人所猜。”

少妇颔首:“原来如此。难怪不得百两纹银也不能打动公子,这样的灵物真是千金难求。”

与此同时,被人讨论的灵物白涧耸了耸耳朵,撑着脑袋再次佩服起金倪来。原来金倪这么这么厉害,除了会收妖还会看病,而且撒起慌来这么流利。(喵: = =~ 可怜的小狐狸,你咋就没想过他也骗过你?!)

金猊故作沉吟:“当归、珍珠,再加上莲子、核桃以及百寿村近日的流言,小人不才,这才大胆推断令嫒夜不能寐。”

小女娃闻言皱皱眉,“晚上,有人唱歌,难听!”

金猊苦笑,心道这事我也是深受其害啊。

少妇思忖片刻,揣测自己遇到了世间高人,忙恭敬道:“既然大夫您能看出我女儿的病,可知救治的办法?”事实上,少妇的着急也是不无道理的。几个月前开始,她女儿就夜夜啼哭,不能安睡。吵着说有人唱歌吓她,可两夫妇不论如何也听不到什么响动。大夫请了无数,安神药一日未停,可就是不见效。

陈氏夫妇无法,又听说可能是鬼魅之事,便又请了道士做法,依旧不奏效。就此,女儿渐渐沉迷下去,白日也恍恍惚惚,到了晚间就大哭不止。陈夫人心里明白女儿大概没了救,离夭折之日已不远亦,但为母之心天下怜悯,所以才有了今日来当铺买珍珠粉之事。

陈夫人念及女儿在家恍惚,便带她一同出来散心。刚在当铺她还神情恹恹,没料到一见小狐狸,居然神情自在、精神大好。故此,陈夫人才不惜高价要买白涧,不过想在女儿离世之前,尽够为母之职。

也许是老天睁眼,居然让她在这里遇到世外高人。这样一番踌躇,陈夫人哪还顾得面子,当即就落泪跪地,大呼道:“大夫,若您能救我女儿,就是要我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求大夫!求大夫救我女儿!”

白涧看得铮铮,再瞅瞅陈夫人身边的小女娃不禁开始有些羡慕。狐族本就独立,它自懂事,爹爹就常在外鬼混,留它一人在跳跳山玩耍。而别的小狐狸还常有娘亲陪伴,或扯尾巴或吃饭之时叼着往家走,只有自己…没有妈妈舔毛梳理,没有妈妈咬它耳朵训斥,它从来都不知道它的娘亲在哪里。

白涧用爪子挠挠金猊,小声道:“金倪金倪,我们帮帮她们好吗?好可怜。”

金猊勾唇魅笑,扬眉扶起陈夫人道:“夫人,小人与您交谈这么久,就是想要治愈你女儿。”

陈府,客房。

白涧环视四周,不可置否,这间客房比客栈的上上房还要好,丫头们送来的饭食也比客栈好吃,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免费的。

小狐狸跳到金倪面前,掸尾巴看他悠然自得地喝茶。

“金倪,我们到她家来做什么?真的要给小女娃治病吗?”

金猊笑得贼兮兮:“这是天赐良机啊,我怎么能放过?”

白涧:“你刚刚跟那个女人说她买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那你知道怎么治好小女娃吗?”小狐狸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金倪到底要怎样医好女娃娃,明明这些孩子精神恍惚、不能安睡的本质是因为有妖怪晚上唱歌,能有仙丹妙药治好么?

金猊心情大好,摸摸白涧脑袋道:“治好她的方法不是很简单么?白涧,今晚我们去捉妖。”

原来,金猊在当铺门口遇到陈夫人后当即灵光一闪,准备装作大夫一面假意用偏方治好小女娃的病,一面去捉妖,这样不仅能能骗些银子,还不用暴露身份惹得凡人怀疑。

白涧耸耸耳朵,狐疑地掸尾巴:“可是…你昨天才说,道有道规,那个妖怪没伤人,是妖他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不能随便抓。”

金猊眼也不眨地发挥他撒谎的本领:“本应如此。可是陈夫人今日苦苦相求,我从小无母,见状实在感触、于心不忍。白涧你不是也说要帮他们吗?而且…这妖怪虽然没有伤人性命,却让这百寿村的孩子日日遭受折磨,我若再不去教训教训,天理不容!”

金猊一番慷慨激昂,小狐狸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挥着爪子道:“说得好!今晚我一定帮你抓住这个妖怪!”

金猊点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把老爹下凡前的嘱咐早抛到九霄云外。什么不要插手凡间之事?这个妖怪日日在这嚎叫,这的土地神都不管不报,上面的神仙只顾八卦也不派人下来捉妖,真是失职。

吾作为神龙王子,代替仙人们捉个小妖,就算触犯天条也在所不辞!

一番琢磨,金猊捏着下巴,笑了。

唔,要是日后真闹到玉帝那,我就这么说。看玉帝你如何治本少爷的罪!眼下嘛…为了银子,本大仙就勉为其难去捉次妖,活动活动筋骨。

第九章 西山妖国

晚上,金猊果然带着小狐狸出来捉妖。

一路走到百寿村郊外,却听不到半点歌声。白涧咦道:“难道妖怪知道我们今晚要来,所以逃了?”

金猊蹙眉,也觉奇怪。夜夜听来,歌声的确由附近发出,可此刻到了郊外,别说找不到妖怪,就连半点妖气也察觉不到,难道真如小银狐所言,这妖物遁了?

白涧从金猊肩膀上跳下来,东嗅嗅、西闻闻,甩尾巴道:“金倪,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还是白涧没有收敛气息,把妖怪吓跑了?”

金猊嗤嗤笑了两声,没答话。心里踌躇小狐狸你那么点气味若也能把妖怪吓跑,那这妖物也真该回家重新修炼了。不过白涧所说也不无道理,他的仙气一直隐藏未现,小狐狸的那点味道也吓不倒妖物,可怎么平白无故,妖怪不见了?

金猊转转眼眸,或许…有个人知道。于是噙笑道:“干脆这样,白涧你往西,我往东,四处找找,若彼此发现什么就立刻呼唤。”

白涧点头:“好。”

金猊见状,大步流星就往东去,约莫走了几里,确定白涧看不见才停下步来,叹息一口,就用力向地上跺了跺。顷刻,地拱树摇,缭缭白雾过后,一手持仙桃的儒雅书生站定于金猊面前。

金猊嘴叼树枝,坐在大石头上挑眉看书生,“哦~原来这里的土地神竟是棵桃树精,凡人喜用桃喻长寿,莫不是这百寿村正是你当日升仙之处?”

原来,金猊想到的这个人正是此地的土地神,可碍于小狐狸在场,委实不好召唤,是以耍了个小把戏,单独引土地神出来相见。

桃树精知道眼前这位小仙正是龙族八子,半点不敢怠慢,躬身道:“小人参见金猊大人。回大人的话,此处却是小人当日得道之处,故此日后才会有了百寿村的得名。”

金猊嘻笑声,摆手道:“不用拜见不拜见,既然此处是你得道之所,也就算你的老窝,今日老窝有难,你这个土地神何以不闻不问?”

桃树精顿了顿,才道:“金猊大人所言,可是指近日夜夜笙歌之事?”

金猊负手,佯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正是!本大仙路过此地,见家家小孩夜不能安睡,户户孩童精神恍惚,更有穷困人家,为给儿子治病,变卖女儿之事。天理何在?!人情可言?”

一席话说来铿锵有调,桃树精在旁边却看得直犯嘀咕。作为一方土地神,正如金猊所言,百寿村又是它的老窝加修道之处,出了这等子事,桃树精是非常、非常重视的,偏偏这唱歌的妖精自己又惹不起,只得幻了大夫模样,遇见穷困人家送几颗宁神的丹药。

凑巧这日桃树精正在乡间派送丹药,就突感心神不宁,继而就感觉到龙之烛息,自然明白有龙子经过。传言龙族九子,个个神武有力,乐于助人。曾经它的顶头上司,龙族二子睚眦大人就是个嫉恶如仇的好龙。

所以,桃树精当机立断,故意敛去气息变幻成农妇模样,在金猊及其助手小狐狸面前演了场卖女儿的戏,以此期盼博取同情,让他这位大人物管管闲事。结果不言而喻,金猊目不斜视,只一脸纠结地盯住小狐狸。

桃树精哪里知道,冷血冷心的金倪当日一直盘算的不是如何铲除妖魔,而是如何把白涧当掉换银子。所以,现在当听到金猊如此一番豪言壮语,桃树精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了。

咳嗽声,桃树精悄声道:“大人,不是我这个土地神不愿管,是…我管不起。”

金猊“嗯”了声,扭头瞪住桃树精,难不成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妖怪?“这畜牲到底是谁?”

桃树精转转手中仙桃,措好词汇才道:“是…西山国的娑玛公主。”

“…”原本泰然处之的金猊听此一言,难得的鼓大了眼睛,“你,说,是,谁?”

“正是金猊大人您的未婚妻——娑玛公主。”

话分两头。

白涧往西行了五六里,认真地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可是,却意外地发现了只兔子。自从白涧成为“倒挂银狐”以后,就誓兔子为仇敌,但凡看见兔子,不管是成仙的,还是成妖的,它都要上去扑一扑,咬上两口才解恨。

故此,见到这只不过出生几年的平凡兔子,白涧的熊熊烈火越发高涨(或者称之为“欺软怕恶的秉性”),追着跑了两圈,眼见就要咬住灰兔子的脖颈,猎物却一溜烟钻进地洞。

洞口极窄,小狐狸最近被金猊喂得肥肥胖胖,掇拾良久楞是没钻进去。作为“抓兔子专业户”,白涧明白,一般这种兔洞都有许多出口。换而言之,灰兔子现在溜进这个洞,极有可能已经通过地道跑到了其他地方,如果不快一点追上,到嘴的肥兔子就没有啦!

白涧伸着两只银白小爪,着急地挖着洞口,与此同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小狸猫,你在干什么?”

白涧骇了一大跳,全身狐狸毛倒竖地回头,只见一红衣少女歪头正凝视自己,蓝瞳湛亮,在黑夜里闪烁动人,更奇怪的是,少女并未像其他人、妖、仙般梳发髻,一头金灿灿的卷发披肩,只在两边头顶各扎一小辫,显得活泼可爱。

天然呆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伸着爪子结巴:“你,你——”

少女用手指着自己道:“我?我什么?”

白涧怔了怔,耸耸耳朵才霎时反映过来,“啊,你听得懂我说话?你是妖怪!”

少女闻言,咯咯笑道:“小狸猫你真奇怪,我当然是妖怪,我是西山国来的娑玛,你呢?”

白涧缩了缩爪子,毛绒绒的大尾巴覆在爪子尖上,自报家门:“我是跳跳山的白涧。”不过一会儿,小狐狸已经把抓兔子的血仇大恨抛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也忘记了寻找妖怪的事情。

娑玛看小狐狸天真一团,欢喜得不得了。抬手捏了捏白涧肉呼呼的爪子道:“小狸猫好可爱,我喜欢,这个我要了。”

白涧闻言不高兴了,“是狐狸,狐狸!”

娑玛又揉搓白涧脸颊,“小狸猫你很乖,以后跟着我,不会吃亏哦~”

“才不要,”白涧跳出娑玛的包围,抖毛道,“我还要去找爹爹,而且,金——”

“倪”字还没有说出口,身后金猊的声音就瞬间截住了白涧的话,两妖只闻:“白涧,快,我们走!不捉妖了,我的仇家追来了!”

语毕,金猊已穿过树林,站在了金猊和娑玛面前。

第十章 天降孽缘

金猊和娑玛这门亲事,是个不为人知的大冤案。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神龙大人被玉帝急召而去,又急遣回来,手中多了张烫金的红帖。神龙紫泽愁眉不展地向老婆儿子们宣布:与西山国五百年一次的和亲日期即到,玉帝非常给面子地再次将这个荣誉赏赐给了龙族。

五百年前,紫泽作为和亲对象、东方道教文化与西方佛教文化融合的友好牺牲者,娶了金猊他娘;五百年后,玉帝以“亲上加亲”的理由再次选中龙族的皇子们。一家人齐聚龙谷,共定和亲对象。就连远居凡间的二皇子睚眦也带着老婆孩子上了天。

大家心知肚明,西山国作为佛教的发源地、西之角最大的妖国,容不得半点闪失。而统治西山国,拥有强大妖力的狮族更是开罪不起。几万年前,视妖为无物的玉帝曾对其展开过一次攻击,欲拢入袍下,结果却惨败于对方的狮爪下。和亲,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显然,某大仙不这样想。

伸了伸懒腰,金猊半眯着眼道:“我妈还没死呢,怎么又要和亲?”

八夫人琳禅公主掐了掐儿子的胳膊,笑得花枝乱坠。“这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妈妈我,还要再活千百年抱孙子呢!”

蚣蝮讪笑:“八娘,这就有个让您抱孙子的大好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而且,对方还是你的侄女,亲上加亲,甚妙!”

金猊挑眉,盯住六哥勾了勾唇。这混蛋倒还聪明,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皆已成亲,自动被排除在和亲候选之外,老幺岁数太小,也没危险。只剩下自己和五哥饕餮、六哥蚣蝮以及老七鸱吻。蚣蝮生怕自己中招,首先就把橄榄枝抛给了他老妈。

神龙紫泽何等聪明,见状哪有不明白的,微眯眼训斥:“你以为这么说就逃得掉么?”

谁料蚣蝮早有准备,闻言当即“噗通”就跪了下来,神情炔炔。“爹,孩儿也盼为您分忧,可孩儿不孝,已与人私定终身,和亲此事,实在难以从命。”

金猊用扇子扇扇耳朵芯,啐了口:“每次都来这套,不要脸。”八夫人在儿子身上狠狠掐了下,金猊嚎叫着住了嘴。

六夫人被儿子这招“真情告白”骗过数次,这回说什么也不信了,冷哼道:“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那位姑娘是谁啊?”

蚣蝮对着老爹老娘磕了几个头,沉吟良久才道:“正是王母座下的翠屏仙子。”语毕,蚣蝮得意洋洋地望向金猊,金猊手一用力,扇子变成了两截,咬牙切齿道:“奸!诈!”

翠屏仙子上个月才奉命下凡度劫,这个公差不花个百年也需四五十年岁才能重返天庭,待那时确定了二人是否真有□,和亲时期早过。于是…紫泽及九位夫人下意识地看向了第二位最佳候选人——老七鸱吻。

彼时鸱吻正坐着打盹,感觉到炽焱的眼神,渐渐转醒,看了眼自家老娘半天才“哈”了声。

紫泽忍着怒气,质问:“鸱吻,你昨晚又去哪鬼混了?”

鸱吻捂着嘴嘿笑声:“没…去找太上老君讨了两杯酒。”

大夫人脸色铁青:“鸱吻,你不知道太上老君这几日在闭关炼丹吗?”

“哈?!”鸱吻挠挠头,“那是我记错了,昨天…哦,对了,是去二哥家了。”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睚眦,睚眦叹口凉气,才道:“七弟,你睁眼看看,我就坐在这里。”自从睚眦随老婆定居凡间后,鸱吻就常拿他当挡箭牌。今天自己就坐在这里,七弟居然也不知晓。

果然,鸱吻见睚眦和老婆正襟危坐,一踉跄差点丢到地上去,满脸委屈道:“二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七夫人早忍不住,一掌打在儿子身上,扯着耳朵怒嚎:“说!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鸱吻泪奔:“我就在屋子里睡觉,真的。”

大夫人道:“鸱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讨论什么?”

鸱吻思忖,连凡间的二哥都叫回来了,铁定非同小可。“呃~难道是讨论下个月老爹大寿请哪些仙友?昨晚我和小仙娥们喝酒时,王母座下的阮儿说——”话未毕,七夫人已经捏得拳头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