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色将眼睛一眯,道:“难不成你想咬的,是俺们的其他部位?……算了,反正咱们都这么熟了,那免费给你咬咬吧,免得你心痒痒的,来来来,大方点,这具身体,这几个点,ABCD随便你选。”

刚说完,寒食色便冲上去想要做出不轨举动,温抚寞赶紧用自己的衣服将寒食色给包在怀中。

“温抚寞,你想闷死我呀?!”

“你生命力比小强还旺盛,哪里能这么容易就闷死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咦,你是女人吗?”

“好,这是你逼我的,我今天就脱给你看,以证明我的清白!”

“寒食色,你干嘛脱我。”

两人就这么嬉戏着,在教学楼的房顶上,挥洒着清新甜蜜的恋爱。

温抚寞喜欢和寒食色在一起的感觉,每当看见她的脸,温抚寞便会觉得,即使是阴霾的天,也会变得晴朗。

他们就这么快乐地渡过了两年。

在温抚寞的笑颜中,安馨的影子,已经渐渐变淡。

在升入大学的那个暑假,寒食色喝了酒,她说,要把自己给他。

在那一刻,温抚寞犹豫了。

他不可以占有她——在他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

他不可以因为寒食色喜欢自己,就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他拒绝了,故作轻松地推开她,或者是严肃地提醒她。

但是寒食色却是个倔性子,拼了命似地扑上来。

在最后一次进攻时,寒食色挂在他脖子上,双眸盛满了微醺的晶莹,而脸颊也是白润中透着绯红,在光线下有着毛绒绒的感觉,像是饱满娇艳的桃子。

此刻,温抚寞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希望寒食色能够永远这样待在他的身边。

很多感情,都是瞬间明了的。

而在那瞬间,温抚寞晓得了。

他是爱着寒食色的。

他会带给她幸福。

所以,当寒食色再一次进攻时,温抚寞没有再拒绝。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拥抱着她。

在那个夏天,温抚寞彻底地拥有了寒食色。

那之后,他们更加亲密了,温抚寞时常拥抱着寒食色,一起憧憬着未来。

有好几次,寒食色提到了自己的头发,她问温抚寞,是不是最喜欢她的头发。

听见这个问题时,温抚寞的心揪紧了。

原来,寒食色是注意到了的,在他们刚认识时,温抚寞确实时常注意着她的黑发。

不过,那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是因为安馨。

温抚寞最开始注意寒食色,只是因为她的头发和安馨很像。

温抚寞不想让寒食色知道这件事情。

他爱她,他不想让寒食色知道他们的开始,只是掩埋在华丽下的腐朽。

而且,他怕因此而伤害了寒食色,害怕她因此离开自己。

所以,他一直隐瞒着。

然而,没过多久,温抚寞觉察到了不对劲:寒食色时常紧锁眉宇。

她不是那种习惯于悲春伤秋的人,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温抚寞问了许多次,都得不出所以然。

原本以为,过段时间,一切都可以如常。

可是没有,寒食色越来越沉郁,并且时常寻着由和温抚寞争吵。

温抚寞是个淡然寡言的人,他总是默默地由着寒食色发火,不和她争,也不和她吵,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平静。

而看到温抚寞的这种情况,寒食色便更为恼火,到最后,时常都是拂袖而去,好几天都不和他联系。

大一的那个暑假,两人又开始冷战,这次,寒食色甚至关了手机,摆明了不想见到温抚寞。

温抚寞待在床上,连门也不想出,整日便是闷闷不乐。

这天,他正躺在床上,便听见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间门,温抚寞也没在意,只是无意识地唤了句“请进”。

而进来的那个人,却是阔别多年的安馨。

安馨在前几天便回了国,安顿好之后,便来看他了。

“听伯母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呢。”安馨问。

温抚寞勉强抬抬嘴角,算是笑了。

“心情不好更是要四处去走走,来,咱们这么久没见,出去请我喝杯饮料吧。”安馨道。

温抚寞不好拒绝,便和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走在街上,暖风吹着,却没怎么拂去温抚寞面上的沉郁。

而安馨的双眉之间,也有自己的一段心事。

走了两条街,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

良久,安馨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

经她这么一提,温抚寞才发觉,当初离开时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安馨,这次回来,居然比自己矮了半个头。

变了。

大家都变了。

他的心里,此刻,只是眷恋着寒食色。

“有女朋友了吗?”安馨问。

“嗯。”温抚寞点头。

“哦,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安馨好奇。

“很普通……但是对我而言,却是最特别的一个人。”温抚寞看着天空,阳光璀璨,就像是寒食色的笑容。

温抚寞番外:抚摸寂寞(四)

可是,事情注定就是这么巧,那天回去时,温抚寞看见了家中的寒食色。

他发现了寒食色眼中的一种复杂情绪,带着淡淡的受伤,还有自嘲。

是误会了吗?

温抚寞一直在揣测着她的心思,因而一直没怎么做声。

虽然寒食色一直在笑着,但是温抚寞知道,她不开心,她很失落。

饭后,寒食色便说要回去,温抚寞也起身送她。

在路上,两人依旧是默默无言。

温抚寞不知该怎么开口,这是他的弱项,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是寒食色主动说话,而他也习惯了如此。

风吹动着路边的落叶,蜷曲的枯叶飞舞着。

终于,在走到寒食色家楼下时,温抚寞鼓起勇气,问道:“食色,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寒食色一开始时,还是隐藏着眼中淡淡的哀,她还是笑着否认。

温抚寞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食色,我们和好吧。”

是的,和好,像以前那样,快乐下去。

可是不行了。

寒食色垂下头,说想要去剪短头发。

“怎么忽然想剪短头发呢?”温抚寞被她这突然的念头而搅糊涂了。

接着,寒食色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足以震断温抚寞全部神经的话:“我不想成为安馨的影子。”

寒食色的泪,就这么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很重,也很痛。

痛的,是他们两个人。

“温抚寞,当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有一头和安馨一样的头发是吗?”寒食色这么问道。

温抚寞终于醒悟了,为什么寒食色这些日子会这么落寞,为什么她不再快乐。

因为她知道了,他们的开始,只是一场完美下的腐烂。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他伤害了她,那种痛,是无法弥补的。

温抚寞慌了,彻彻底底地慌乱了,在那一刻,他的脑子是一片混乱。

而在那种慌乱中,还有种至深的恐惧:他害怕寒食色会因此而离开自己。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的。

所以,他紧紧地捏住了寒食色的手,他要她听自己的解释。

寒食色没有挣脱开,他抬起那张被泪水淋湿的脸颊,笑着说:“我就站在这里,我听你的解释。”

可是温抚寞的解释,是苍白的。

因为那个开始,本身就没有美丽可言,充斥着他的卑鄙,充斥着他的自私。

他拼命地道歉,拼命地乞求寒食色的原谅,拼命地要想要抓住她。

而最后,寒食色让他给她一段时间,他要好好理清他们的关系。

温抚寞答应了。

“食色,我等着你,我一直都等着你。”温抚寞这么保证着。

接下来的日子,温抚寞一直在等着寒食色的回答,每天,他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只要一有人打进,便马上接起。

可是次次,都是失望。

安馨似乎来找过他几次,但是温抚寞没有应答。

19岁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名字:寒食色。

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地让温抚寞理解到了天意弄人的含义。

那天晚上,林菲云打来电话,说安馨在酒吧喝醉了,请他过去送她回家。

担心安馨会出事,温抚寞无法拒绝,便去了酒吧中。

安馨喝了许久的酒,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烦心的事情。

或许,烦恼,本身便是每个人身体的一部分。

温抚寞想要扶安馨起来,想要送她回家,可是酒醉中的安心却一把将他抱住,痛哭了起来。

温抚寞从没见过这样的安馨,一时也慌了手脚,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怀中。

温抚寞并不知道,他的身后,寒食色正在看着。

误会,在这一刻诞生。

没多久,寒食色打来电话,想要约他在冷饮店里见面。

温抚寞欣喜若狂,以为寒食色是原谅了自己,便想送安馨回家,再迅速赶到约定地点。

但是他没有能赴约——安馨突然不出血,晕倒了。

温抚寞赶紧将她送到医院,当时,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而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

温抚寞拿出手机,给寒食色打电话。

他不能离开,因为安馨随时都会死去。

他留下,不是因为他还爱着安馨,而是因为他必须要这么做。

在那一年,是安馨从池塘中将他救起,而现在,他不能在她生死未卜的关头离开。

可是寒食色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温抚寞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个短信,都没有回音。

温抚寞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那是血腥的绚烂。

他想,明天,自己会去寒食色面前,向她解释清楚。

他想,寒食色是会理解的。

他想,他们是会和好如初的。

但是温抚寞想错了。

当安馨情况稳定下来后,他立即赶到了寒食色的家中,拼命地敲门买单时没有人回应。

听邻居说,早上时,看见寒食色提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说是要出去旅游,还请邻居帮忙照看下屋子。

食色生气了,温抚寞想,是的,她生气了。因为自己的失约。

温抚寞又打电话给所有认识寒食色的人,想要弄清楚她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安馨是因为宫外孕而造成的大出血,她父亲是保守的人,因此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温抚寞便理所当然地承担了照顾她的责任。

那段时间,他一边要赶着去医院照顾安馨,一边要四处寻找寒食色的下落,将自己弄得精疲力尽。

而在那时,他依旧想着,等食色回来,她应该消了些气,那时,他会好好跟她解释的。

半个月后,我无意间回到那个和寒食色同居的屋子,却发现,里面属于寒食色的东西,都不见了。

一件,都没有留下。

而房间中的大纸箱中,装满了一些小玩意。

都是自己送给寒食色的,都承载着他们过去的记忆。

她不要了。

寒食色,已经不要他了。

温抚寞番外:抚摸寂寞(五)

温抚寞明白,寒食色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但骨子里却是至深的固执,她有着自己的原则,不可撼动的。

她的这番举动,并不是为了出气,并不是为了发泄,并不是为了吓唬他。

是真的,她是真的决定离开自己。

站在空旷的屋子中间,温抚寞的手,冷得吓人。

他不想失去寒食色,他不能失去寒食色。

温抚寞不太明白怎么主动地去挽回一个女孩子的心,但是他想要将寒食色留下,迫切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