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贪生怕死,虽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棺材却又恨不得多活几年,因为从这以后就没人再敢闹事了。

古藤为此还嘲笑我,“唉,君耀消失前真不该解开你的封印。”

我却笑,“他是怕我受欺负。”

如果我不想君耀是假的。

每个夜深人静,在把璨宝哄睡以后,我都会对着君耀的照片偷偷的掉眼泪。

有些时候,甚至还神经质的想着,或许君耀就在我的身边没离开过,只不过是我看不见他了。

然而周围一切正常,只能证明我是多想了。

或许,他真的不在了。

而璨宝和这里的一切都证明他活过的痕迹。

我想我可以坚强的,可以抱着曾经的回忆,度过余生,虽然很漫长,虽然会很辛苦。

可是我无法容纳别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

三年后。

T大,考古系门口。

我和其他的同学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面对黑洞洞的镜头摆着姿势。

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

因为三年前,我昏迷了整整一年,为此只能休学,照比其他的同学整整晚了一年毕业。

庄文雪和徐晓梅在一旁的树荫下,笑眯眯的看着我。

她们帮我拿着背包和衣服,还对我摆出的姿势指指点点的。

拍完照,我去找她们,她俩就开始对我狂吐槽。

“啧啧,学妹恭喜毕业啊。”庄文雪嫣红的唇瓣轻佻,露出一抹极为妩媚的笑容。

“呵呵,学姐客气了,你是承认比我老了吗?”我扯着嘴角问道。

“林潇潇你找死!”庄文雪暴怒。

明明才二十三岁,却最介意别人说她年纪大。

“潇潇恭喜啊,终于毕业了。”晓梅穿着职业套装,笑呵呵的看着我。

她去年就毕业了,现在在君氏集团上班。

做君逸的行政助理。

因为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君逸特意给她放了一天假来陪我。

“晓梅,还是你好。”我一手勾住晓梅的肩膀,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撒娇。

“哟哟,都是一五岁孩子的妈了,你能不能端庄点?”庄文雪是准备将她的毒舌进行到底了。

“五岁孩子的妈怎么了,你见过这么如花似玉的孩子妈吗?”我笑悠悠的问道。

文雪撇撇嘴,实在是不想吐槽我了。

“哎,我来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牛仔短裙的姑娘,向我们飞奔而来。

“瞧瞧,瞧瞧,转了外文系就是不一样,衣品提升好几个档次。”文雪冲着跑来的人挤眉弄眼的。

我笑了笑,冲着跑来的姑娘招手,“萱萱,你慢点!”

没错,那个才是七厘米的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的姑娘就是左萱。

她是两年前出狱的。

虽然我动用了很多关系,帮她减免了罪行,可是她坚持要在监狱里待上一年。

出来以后,她就直接转了外文系,说此生再也不沾和考古有关的东西了。

当然了,她回学校上课困难重重,不过有君氏集团做靠山,一切都不是问题。

“唉,你们都毕业了,我还要苦逼的继续上课,以后谁给我打饭啊。”左萱一到我们的面前就开始撒娇。

文雪只能送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了。

“今天我在别墅里准备了好吃的,庆祝毕业,咱们现在就去?”我挑眉问道。

“好呀,我听晓梅说君逸特意定了五星酒店大厨,我们可要去尝尝。”文雪说道。

我挠挠头,歉然道:“那个抱歉,大厨我给退了,咱们吃火锅吧。”

“啊?!”三人都很失望的看着我,接着就扬起拳头要砸我。

我吓得抱头就跑,一下子就跑到了小路上。

“你们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潇潇,小心,后面有车!”她们三个忽然脸色生变,抬手指着我的身后。

我扭头,吱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头的保险杠与我膝盖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喂,同学,你没事吧?”司机下来走到我的面前问道。

“啊…”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没事。”

左萱她们都冲了上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着头,视线移到车窗上,顿时一怔。

车里坐着一个人,虽然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可是却觉得他的身形是那么熟悉。

“君耀?”我皱着眉,迈步朝着车走去。

所有人都怔然的看着我。

“君耀!”我拍着车窗,有些疯狂。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君耀是不是你?!”我的声音竟然在颤抖,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滴在手背上。

“同学,你在干什么!”司机冲过来,推开我,“这里面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弄错了。”

“不会的!”我冲着那个人大吼,“这个世界上我最熟悉的人就是他,一定是!”

“潇潇…”左萱扯了扯我的衣角,“你也许真的弄错了。”

我吸了吸鼻子,摇着头,“是他,一定是!”

司机皱着眉头看着我,低低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回到车里,开着就走了。

晓梅搓着我的肩膀,“潇潇,别想了。”

“就是,如果真的是他早就下车了,你是真的认错了。”文雪也眉头紧蹙。

我却不肯承认。

是他,一定是的!

——

古藤来接我们。

上了车以后,左萱她们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我坐在车后面,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怔怔的出神。

古藤听后,轻叹,“我们总以为潇潇走出阴影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我也是担心她这样下去,会不会疯啊?”文雪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

“不会吧,她挺正常的,这次毕业还是以考古系第一名毕业的。”晓梅幽幽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啊,考古系就那么几个人,只要用功一点就第一名。”文雪说道。

“与其让她总是这样,不如去调查一下那辆车里到底是什么人吧,如果不是君耀,或许潇潇也会这么怅然若失了,悲伤在心底积压太多,人是真的会疯的。”左萱是真的感同身受。

她在监狱里的日子,大概也是这样吧。

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缓缓转头看着她们,“摆脱,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是听不见好吗?”

“…”他们立刻变得安静了。

“我真的没事,只是想他罢了。”我淡淡的说道:“谁还没有个情绪失控的时候。”

我情绪失控的事情在回到别墅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奶奶,爸妈,还有戚小小都很担心的看着我。

我简直要疯,欲哭无泪道:“我真的没事,很好,你们越是这样我才是压力山大。”

“妈咪,她们说你们会疯,你真的要疯了吗?”璨宝睁着一双黑灿灿的大眼睛,十分天真无辜的问道。

“璨宝,妈咪正常的人,不要听这些人乱说。”我实在是对她们无语了。

然而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无奈,或者有些狰狞了。

璨宝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妈咪,你大概真的不正常!”

我怒!

居然敢说我不正常!

可是下一秒,他却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的双腿,“妈咪,妈咪,璨宝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的,所以你疯了也没关系,疯了或许就能看见爹地了。”

“…”我听了自然是感动的。

这三年的孤单与冰冷,都是璨宝这样一点点的温暖着我,才没有让我心灰意冷的。

我还没感动完,那边几个偷听的人却摸着眼泪,“璨宝这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怎么这么乖啊。”

特别是我老妈,泪汪汪的看着我,叮嘱道:“潇潇,为了孩子你也要坚强。”

这种场景每年都会重复几次。

其实和我今天有没有认错君耀没有一点的关系。

他们总是这样。

大概是关心过了头,所以才会对我的反应如此的敏感。

“好了妈你也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吃饭吧。”我无奈,或许只有吃饭能让他们都消停一些。

果然啊,食物的力量是伟大的。

每个人都把嘴堵上以后,世界真的清净了很多。

“潇潇,你已经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奶奶突然开口问道。

“你如果还想留在学校,我可以去找索校长。”老爸说道。

我摇摇头,“不了,学校那种体制不适合我,我想了想,想自己开个铺子。”

“铺子?”所有人都很惊讶。

“是啊,大概是过去的那一年深深的影响了我,我想开一个铺子,专门给人们解决灵异事件。”我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可是那挣钱吗?”老妈很现实。

我苦涩一笑,其实我不是为了钱。

君耀留下来的遗产足够我和璨宝好好的过一生了。

我只是想多涉及这方面的事,或许有一天能找到君耀,或者是复活他的办法。

“孩子,想做就去做吧。”奶奶倒是十分的支持我。

每个人都明白我的意思,也无需多做解释了。

——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古藤他们帮我在古文化街找了一家店铺,我就做起了师太的这个职业。

当然了,生意是无比惨淡的。

开张一个月,根本没有生意上门。

后来还是老爸帮我拓展了财路,“你不要只接任务,和别人一样买点古玩啊,什么桃木剑铜钱剑,罗盘什么的。”

这些东西倒是不难。

古藤直接从君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工厂拉了一条生产线,直接给我生产这些东西。

渐渐的,店铺里的人多了起来,偶尔也有客人和我闲聊,说起一些家里的事情,让我帮忙看看。

虽然都是小事,我却很高兴。

本来就没指望着可以一蹴而就,能够开始有一些小生意我也是很满足了。

这一天,店铺里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长得斯斯文文的,还带着金丝框的眼睛。

正巧隔壁卖旗袍的阿美还在和我侃大山,她是从广东来的,普通话说得一般般,人长得也不是多漂亮,但是皮肤十分的白皙,看起来很有气质。

“哎哟,好帅气的帅哥啊。”阿美一惊一乍道。

我低头研究着罗盘,听她这么一说才缓缓的抬起头。

男人看了看我,点点头,“你是林潇潇吗?”

“嗯,我是。”我含笑,“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住的别墅不是很太平,想请你去看看。”男人说着,递上了一张白色名片。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方宇?”

“是我。”方宇轻轻颔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我收拾一下。”我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阿美冲我挤眉弄眼道:“哎呦,潇潇妹子,你命真好,怎么找上门来的男人都这么帅啊,他们不知道你是孩子的妈吗,真是了不得啊。”

“阿美阿姨,你真是够了,人家是客人好吗!”我无奈了,把自己用的罗盘,还有柳爷爷给我的铜钱剑以及符纸塞进一个黑色的皮包里,就跟着方宇走了。

出去的时候还对阿美喊,“帮我顾一下店,柳爷爷一会儿就到。”

“去吧去吧。”阿美出来送我,还冲我招招手。

她就倚在店铺的门框上,十分妩媚的笑着。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回过身问道:“还没请问你家主人是谁?”

方宇淡淡的看着我,“你去了就知道。”

“呃,”我皱了皱眉,“你家主人的名字也不方便透露吗?”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是从海外回来的,在海外很有影响力,一旦这种事传出去,不是很好。”方宇凉凉的说道。

既然对方有这种要求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坐在车里稳稳当当的就到了他主人的别墅。

一下车我就感觉到了非比寻常的戾气。

再看看眼前的建筑物,挑了挑眉,“这栋别墅是你家主人的?”

“是啊,是主人家族留下来的,现在由主任继承。”方宇道。

我从皮包里拿出罗盘,对准这栋别墅看了看。

心中暗暗腹诽,这栋别墅矗立在这里已经有七八十年了,据说是当初一个很有钱的一个人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