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绝命的话越来越少,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在看我,看着看着会忽然问些“你和石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感情很好?”之类的话。

我自然要摆出情深意切的模样来回答他。

他听完后又是羡慕又是沮丧,便愣愣地坐在大树上,看着皎洁明月,手里拿着根吃剩的骨头削着玩,不知道在干什么。

夜虫声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寒鸦鸣鸣,叫得人毛骨悚然。

我骑马骑得屁股疼痛不已,走路得像只鸭子般迈八字。如今躺在被火烤暖的地面上,侧着身子,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小禽兽、大禽兽、龙禽兽、杀手禽兽一个个如走马灯不停转过,再加上还没见过的大侠禽兽、神医禽兽、魔教禽兽,他们在书中的种种酷刑接踵而来,每想一分,就害怕一分,可是越害怕又越忍不住去想。

最后我强迫自己只想石头,想着想着,耳边传来阵阵低沉乐声,音调简单,像孤狼呜咽,像折翼大雁,像被风吹化了的古城……带着无尽苍凉和孤寂,如冰冷细雨,缓缓落下,仿佛让人来到了空旷无人的草原和沙漠。

我从厚衣服里探出头,往树上望去,却和拓跋绝命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穿梭的繁枝密叶间,他像头休息的黑豹,一腿挂靠在树干上,一腿轻垂晃荡,唇边骨头做出的笛子声音古怪却悦耳,一双美丽眼睛在夜色里化作漆黑,让人感觉神色莫测。

我先转移了视线,像只鸵鸟似地钻回衣服窝里,在骨笛重重复复的节奏伴随下,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强迫自己艰难地入睡,保持第二天的体力。

天明了,醒来时,觉得有只冰凉的手在摸自己的脸。

我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开眼,却见拓跋绝命的俊脸就在正前方不到十厘米处,他随着我醒来急忙跳起,牵过马儿继续出发。

战战栗栗中走了三天,我们比预计时间多了半天才到达了澄湖。

拓跋绝命易容后,带我去找石头。

他走得很慢,脸色不太好,总觉得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时辰,看过社戏,喝了茶,买了糖果糕点,终究还是在他们俩私下做的记号处,找到了石头。

石头正在磨刀,看见我很惊讶。

我缩缩脑袋,打招呼:“嗨……”

可惜还是缩慢了点,石头丢下刀,就在我脑袋上结结实实敲了一记,怒骂道:“你个蠢货!来这里干什么?!”然后又瞪着拓跋绝命,无奈道,“大哥,我是怎么拜托你的?”

拓跋绝命摊摊手,眯了眯眼,嘴角轻轻斜勾了一下:“妹子有情谊,要和你同生共死。”

石头缓缓转过身继续看我。

我的脸发烧了,支支吾吾道:“怕你这白痴死了,我日子没法过。”

石头沉默。

拓跋绝命笑着插嘴:“他死了还有我呢。”

我打了个寒颤。

“谁会死了!女人就是见识短!”石头脸色微微发红,又在我脑袋敲了一记,自信地说,“早说过,就算九死一生,我也必定是活着回来的那个!”

这种事,是他说了能作准的吗?也要问问人家杜三声先生愿意不愿意啊!

我觉得被打得很冤,又看见拓跋绝命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时不时看我,满心害怕,以前看过的阴谋文、狗血剧中的卑鄙小人不停浮现脑海,唯恐此禽兽本性发作,行动中算计了石头去,又不敢在这个关头出声提醒,怕两人还没动手就反目成仇,互拖后腿。

这种时候,石头纵使恼怒,想把我一脚踢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他生了好大一场气,给了我一把防身用的小短刀放靴子里,然后千叮嘱万嘱咐,遇到坏人一定要大声尖叫。

我则偷偷和拓跋绝命再次表了几番“石头死我也不活”的决心,让他死了这份接管兄弟老婆的心。

拓跋绝命整顿暗器,不予作答,只是看我的眼神……又怪异了几分……

易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似乎石头没说过让我做他老婆……

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管了。反正咱脸皮厚,随时可以改姓赖,赖皮的赖!

为了方便跑路,我打扮成一个衣着寻常的小男孩,坐在澄湖燕子桥旁的小茶寮,说是要等爹爹,然后要了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碟干笋,眺望两百米外的无常楼楼顶,然后轻轻练了两声叫救命用的嗓子,等着那两个家伙杀完人后来把自己带走,或者收到信号自己溜走。

澄湖果然是个大地方,贩夫走卒特别多,左一群,右一群,若不是赶早来霸位置,恐怕想找个坐的地方都难。

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青石板上,撒落残荷上,让桥上水上皆成一片烟雨朦胧。行人们纷纷进入茶寮避雨,更显拥挤。

我等了又等,等了三个时辰,菊花茶续了三壶,花生米添了一碟,店小二看我这个吃得少还霸好位子的家伙神色越发不好。我为了符合现在的身份特征,装聋做傻,就是不给他赏钱。

雨渐渐大了起来,长着青苔的白墙,布满杂草的黑瓦,被南北行人踩得光滑的石道,在雨中格外美丽。

忽然,有把青色油伞不急不慢从桥那边行来,伞下人穿着素色蓝衣,修长的身形,优雅的步伐,和周围匆忙赶路的行人格格不入,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他在桥边顿了顿,卖花的少女羞红了脸,纷纷偷笑。

伞又继续前行,走到茶寮楼下,再度停住了,

我的心也忽然停住了。

撑伞人缓缓抬起头,在雨中冲着我低唤:“洛儿。”

“南宫冥……”他悦耳的声音如惊雷,吓得我叫都叫不出。

来人正是南宫冥,他束着白玉冠,风采依旧,连眉梢里都透着温柔,仿佛两人就是约好了在此见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见我迟迟不下楼,便收起伞,轻点足尖,飞身上楼,落在栏杆上,冲着我伸出手,宠溺地说:“洛儿,随我回家去。”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识破伪装的?

惊疑中,远处马鞭起,繁忙琐碎的马蹄声伴随着一辆精致华丽的小车,飞快地从巷子那头赶来,赶车的壮汉随手几鞭子打散了躲避不及的行人,引发阵阵骚乱。几队手持宝刀利剑的官兵赶来,很快堵住了巷道口。带头的下马,恭恭敬敬地为小车掀起珍珠帘。

南宫冥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我开始发抖。

果然,珍珠帘后,露出脸色难看的龙昭堂,他的长发随意辫起,结着珍珠环,穿着和排场似乎比往日简单了几分,倒有些像便服,身边也没带着那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和黑豹。手里玩着根长鞭,斜倚软塌,带着几分恨意几分不知名情绪直盯向我,口里却对南宫冥笑道:“南宫少主好忘性,这奴才似乎是我的人吧?”

争锋相对

事情变化得好像做梦一样。

楼下,龙昭堂端坐车中,沉默得像座活火山,随时会爆发吞噬所有一切。

楼上,南宫冥居高而立,如漂浮在惊涛骇浪上的一片落叶,任凭沉浮,毫不退缩。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时间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

寒风飒飒,茶寮中一片寂静,空气化作凝固的冰块,冷得没有任何变化,只余沙沙雨声笼罩在天地间。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和打翻杯子的细小响声,都犹如霹雳般惊得人心惊胆战。

我这只夹在中间的肥兔子,狠狠眨巴两下眼皮,然后睁大眼睛,看看左边的南宫饿狼,瞧瞧右边的安乐猛虎,再掐几把自己的兔子腿,终于醒悟过来,吓得瘫软在桌,下意识想尖叫石头救命。

可是,他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真的能像金甲勇士般威风凛凛地打退千军万马,将我救出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

所谓奇迹,所谓英雄,是电影里骗人的玩意,现实中的英雄是牺牲后才追封的称号!

在危险的暗杀目标面前,在想置他于死地的两人面前,在数百军士组成的包围圈中,只会送了石头性命。

必须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而且石头爱干什么都好,他要逞英雄要报仇要送死我管不着,我只是不想看见他因我而死。而且死一个比死两个好,仅此而已……

还是我来做英雄吧。

硬生生将差点喊出喉咙的叫声咽了回去,我压下心跳,挺直脊背,站起身,抬起头,瞪着两头禽兽,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龙昭堂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马鞭,良久,终于慢慢起身,跟车管事殷勤上前搀扶,马夫俯身做脚垫,随侍小童匆匆为他披上黑狐裘,递上小暖炉,然后小心用锦缎盖去地上污水,撑开碧镶珠嵌宝名家作画的纸伞,数十将士开路,前呼后拥地护着他缓步往简陋茶寮走去。

上到二楼,他傲慢扫视四周,略一沉吟,直接无视了南宫冥的存在,只冲着我勾勾手指,眼中带着杀气,口里却温柔哄道:“小洛儿,乖乖回来,才有好果子给你吃!”

原著里林洛儿的好果子就是被丢给将士们轮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退后两步,往南宫冥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南宫冥忽然伸手勾上我的指尖,顺势缠绕,直到轻轻包住我的手,然后侧身隔开龙昭堂的视线,紧紧护着。

龙昭堂因为不悦,说话的速度越发缓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南宫少主,别忘了此女是你父亲赠予我的礼物。”

“安乐侯爷此言差矣,”南宫冥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洛儿当年卖身南宫世家,卖身契上签的主人是我,而且是活契,依大楚律法,奴仆活契可十倍赎回,我愿为洛儿姑娘赎身,望侯爷成全。”

龙昭堂冷笑道:“她明明卖得是死契,何来赎身之说?”

“是这样吗?莫非我记错了?”南宫冥皱皱眉,想了许久,忽而笑道,“既然如此,请侯爷将契书拿出来对对吧。

龙昭堂冷哼一声道:“放肆!难道本侯还会在一个小小丫头身上撒谎吗?”

南宫冥“恍然大悟”道:“听闻前阵子侯府书房失火,莫非烧了契约?侯爷别生气,金水镇王知县处还有备份,找他要来一看便知。”

龙昭堂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难看,身边管事连忙吩咐随从骂道:“金水镇是哪头不长眼的蠢狗在管?让他速速将契约连乌纱帽一同送来,迟了要他狗命!”

南宫冥但笑不语。

“不必了,大火能烧了侯府书房,自然也能烧了县衙门的书房,真是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龙昭堂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神色也好了许多,他走过去随和地拍拍南宫冥肩膀,笑道,“本侯与南宫世家相交多年,这丫头是你父亲送本侯的一份心意,本侯甚是喜欢,不会亏待她的,何不割爱?”

南宫冥叹了口气道:“侯爷待人自是宽厚仁慈,若洛儿是个普通丫鬟,在侯府干活也是天大的福气。偏偏她和我自幼相识,两情相悦,早已互定终生,实在不能转赠,请侯爷见谅,他日定从大江南北挑能歌善舞的美人十名,送上侯府赔罪。”

龙昭堂愣了一下,狐疑问:“南宫焕真同意你娶个丫头入门?”

南宫冥谦虚道:“父亲自是同意的。”

龙昭堂笑道:“本侯应去南宫世家恭贺一番。”

南宫冥道:“侯爷厚爱,父亲是高兴的。只是他最近得了重病,便将南宫世家事务交卸与我,去了别院静养,不管这些凡尘俗事。”

龙昭堂惊疑问:“上次见南宫焕身子还好好的,怎会忽然重病?”

南宫冥叹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父亲已经病糊涂了,不宜见客,我身为独子,自应服侍在病榻侧,并早早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以慰父心。”

南宫焕是习武之人,平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怎可能轻易重病?更不可能病得没法见人!

莫非……弑父?

这是南宫冥兽化的先兆!

我牙关开始打颤,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挣,挣脱了他的手,往窗台跌跌撞撞退了两步。将士们趁势举起长矛隔开南宫冥,龙昭堂旁有武艺高强的侍卫甩出长鞭,卷住我的腰,狠狠一拉。

我身不由己地往前扑去,连滚带摔地落到龙昭堂面前。

龙昭堂纡尊降贵地弯下腰,将我扶起,拍拍尘土,然后揽入怀中,伸手在腰上毫不客气地揉了两把,笑道:“骨头还是那么软。”

南宫冥不悦道:“侯爷,请放尊重些,她是我的未婚妻。”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也不喜欢你,”龙昭堂拉长了音调,嬉笑道,“何况我不知南宫少主心意,小洛儿入侯府以来,身子给了本侯,怎能嫁你?不如本侯替南宫少主说个好媒来赔罪,据说洛王爷家的三郡主美貌贤淑,知书达理,与少主也算佳偶天成了。”

南宫冥的脸色变了,我也傻了,急忙推开他问:“我身子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龙昭堂却把我揽得更紧了,他勾着我下巴,轻轻吻了吻,轻浮笑道:“别忘了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下热情承欢,一直叫着‘侯爷,不要!侯爷,你太坏了!啊啊侯爷,你太猛了,人家不行了!啊侯爷,饶了奴吧’,那个声音可是惊天动地,全府都听得一清二楚。”

侯府所有人都暧昧地笑了起来,纷纷作证。

我……我确实叫过……我无法否认……我真的囧了……

“小洛儿就别恼了,回去爷不宠幸别人,专门疼你,还不成吗?”龙昭堂伸出手指,轻轻摸着我的脸,揉搓掉粘眼角的易容药物,见我乱踢乱踹,又阴森森地笑着强调道,“别急,今晚爷一定好好疼你。”

比地位,长期掌管海事大权的侯爷比武林世家刚刚接任的小少爷要高。

比人数,侯府调来的兵马几乎包围了整个茶寮,占绝对优势。

比不要脸,龙禽兽和小禽兽更是天地之别。

所以大老虎意气风发地抱着肥兔子,从头到尾摸了一次,从靴子里搜出把匕首,往地上一丢,然后作胜利者姿态,转身离去。

肥兔子不敢叫,只红着眼,拼命蹬腿,却被鞭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南宫冥站在原地,脸色阴晴难辨。

我整个人被打包丢进车内,甩到软榻上。

马车轻微晃了两下,开始行驶。

龙昭堂揉揉额头,看着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像只蚯蚓似地挪着想找洞钻,还没跑多远,就被他抓回来,死死按倒在软榻上,很恐怖地问:“你如何知道我房内机关的?”

我尖叫道:“有……有人说的!”

“是谁说的?”夜明珠的淡淡光辉中,他的脸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喷到脸上,我仿佛可以看到他要用阴森森的牙齿,将我的脑袋撕成两半。

“南宫焕!”我毫不犹豫地将罪责推给那个老年痴呆被囚禁的家伙,反正死无对证!

龙昭堂的脸又靠近了三分:“他想要什么?”

我来不及细思,飞快回答:“南宫家也想插手海运……”

龙昭堂没有再问,陷入沉思。

我不知自己是否蒙混过关,惊疑不定中,腰被猛地一抬,炽热的吻覆了上来,龙昭堂的舌尖粗鲁地撞击着我的牙关,撞了几次都没有撞开,便失去了耐心,伸手抓住我的下颚,用巧劲卸开牙关,在里头胡乱搅动着。

我吃痛,狠狠一咬,咬破了他的舌头。

龙昭堂却像头野兽般亢奋起来,他也狠狠咬上了我的唇。

唇破了,血交融。甜甜的、咸咸的,像铁锈般的味道充斥口腔,混合着彼此的唾液吞入彼此的身子里。

这种魔鬼似的交缠让人害怕,我呜咽着试图用膝盖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的唇,一边舔着上面沁出的血珠,一边温柔地命令:“说,你以后会听我话。”

“不!”我鼓起全身的勇气去拒绝。

龙昭堂很有耐心地继续:“说你会留在我身边。”

“不!”

“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

“说你爱我。”

“不!”

我的拒绝一声比一声倔强。

龙昭堂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忽然抽开软榻旁边的珍宝阁下的三个小抽屉,第一格是三条质材各异的长鞭,有粗有细,做工精良;第二格是珠宝花钿,每样都价值连城;第三格是大小不等的玉势等各种恐怖淫具,有些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然后他问:“你说想要自由,所以你可以选择,想让我怎样对你。”

他的神情是这么的自然,正如行刑官在宣布你有足够的人权,你可以自由地选择要绞死、斩首还是电椅,反正就是得死。

我一样都不想要,拼命摇着头往后缩。

龙昭堂看了我许久,冷笑道:“你告诉我,既然无论温柔还是残暴,你都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又何须费这个心思呢?”

我壮着胆子回答:“在一起彼此伤害,彼此痛苦,还不如分开好。”

“不!”这次轮到龙昭堂断然拒绝,“不可能会更痛苦。”

我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里的含义。

龙昭堂笑了,他喜怒无常的再次将我抱入怀里,轻轻地摇啊摇,在耳边自言自语:“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你讨厌不讨厌有什么关系?你的心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你的人属于我,会永远站在旁边陪着我画画就好了,其他的有什么所谓?小洛儿,想到你背叛我,离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你……”

没有过爱,何来背叛?

他是疯子!搞艺术的人都是疯子!

“我在忍耐,不要让我真的杀了你。”龙昭堂的手探入我衣襟,盖上肌肤,轻轻抚摸,带来阵阵凉意,“以后陪着我,爱上我,永远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我浑身毛骨悚然,知道再不答应真的要完蛋,而且会完蛋得很惨。

“你在撒谎,”龙昭堂温柔地亲了亲我的脸颊,“但是没关系,回去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

他解开了捆着我的鞭子,然后将上半身放置在榻上。然后站旁边,俯下身,悠悠然问:“你会反抗吗?”

我惊恐地看了一眼旁边第三格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再找了一下周围没有适合寻死的道具,然后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