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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哥心里十分悲苦,暗道实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忙不迭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这几日身子虚弱,单单走着已经有些吃力,如今这样跑了一小段,便彻底乏了。刚进到屋里,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

段溪桥拧着眉将她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朝上座的慧宁公主行了个礼。

慧宁公主冷冷地看着傅倾饶起身行礼,又冷冷地看着段溪桥再次将他按到了椅子上,登时银牙咬碎,握着椅子扶手的十指不由就使了全力握紧,指节都泛了白。

段溪桥顺着她的目光稍稍偏了下头,不动声色慢慢挪到一旁挡住坐着的傅倾饶,又躬身说道:“微臣听说有人在仙客居的地窖中有所发现,特意来此办案。”

傅倾饶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到段溪桥身后站着。被段溪桥瞪了一眼,也只作看不见。

慧宁公主垂下眼,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平地说道:“哦?什么发现?本宫可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段溪桥还欲再言,身后傅倾饶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脊背。他全身骤然一僵,竟是忘了开口。

傅倾饶只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并且默许了,就往侧前方跨了一步,“不知公主可否借椅下的那坛酒…给微臣看看?”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自打他们进屋,慧宁公主经常会有意识无意识地挪动双脚,去遮住椅子后面那个东西。方才她坐在椅子上停了片刻,就是试图去看那是什么。最后发现,那应该是个坛口与坛身差不多宽的大酒坛子。本想再确定些再起身,无奈被段溪桥给挡住了。

慧宁公主拂衣袖的手指停在了那里,继而缓缓收拢,“不过是坛寻常的酒而已,你若想喝,酒窖之中多的是,随你买哪坛,都可以。不过…”她打量了傅倾饶一眼,十分不屑地哼了声,“我这儿的酒,你怕是买不起的吧。”

傅倾饶粲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微臣就想买这一坛。银子嘛…微臣知道仙客居的酒贵,特意向平王殿下借了些。”眼见大公主脸色僵住,她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又从怀里掏出一叠,“如果不够,微臣这儿还有。”

“放肆!”慧宁公主怒喝着站起,指了傅倾饶叱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儿,竟是敢拿七叔来压我了么!”

“微臣不敢,”傅倾饶缓缓地道,“微臣只是在向公主禀明银子来处罢了。毕竟您这儿的东西太贵,如果没有银子,怕是连进来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至于她住在平王府的事情,本就没有遮掩。京城里的人,怕是都已经知晓了。根本无需避讳。

慧宁公主怒极而立,温柔的五官已微微有些扭曲。

段溪桥适时地上前一步,说道:“公主也说了,这不过是一坛寻常的酒。既然如此,为何不肯卖给我们?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吧!”

“本宫想要留自己的一坛酒,根本无需问你们的意见,又何来‘不可告人’之说!”慧宁公主怒指他们急急说着,往前行了两步,挥手说道:“看来本宫的一时之仁倒是错了。本就不该放你们这些杂人进楼!来人啊,送客!”

段溪桥等的就是她走开的这个机会。

他猛地朝旁边那一尺高的盆景踢去。盆景越过大公主小腿后方,朝椅子下面急速飞去。

砰地下撞击之后,酒坛与盆景同时应声而碎,露出了藏匿之物。

一个人头。

一个已经没了人脸的人头。

第51章 悟了

人头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凝固,有些地方甚至微微反着亮光,似是血水结成的冰。

段溪桥和傅倾饶对视一眼,心里头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

刘大人。

凶徒伪装成他的时候,戴的可是人皮面具。如今这个,极有可能是他的头颅。

屋内突兀地响起了一阵笑声。

“呵,不错。”慧宁公主笑着讥诮说道:“大理寺的人果然好能耐,竟是能发现我屋里一个小小坛子的异状…只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否请大人们给我个解释?”

她这便是准备反咬一口了。

傅倾饶心中厌烦,却硬生生压了下来,好生说道:“其实原本是你们…”

她正欲说是仙客居的侍从报的案,却见段溪桥抬手打了个手势,便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

段溪桥往前迈了一步,正色问道:“公主可是不知此物的来历?”

“正是如此。”大公主眼中笑意不减,只是多了几分蔑视,“我们仙客居是敞开门做生意的,每日里客来客往,从未听说有人在仙客居出事过,又怎会有这种腌臜东西出现!”

傅倾饶听她说逝者头颅是‘腌臜’之物时已经极为反感,再看她脸上鄙夷的神态,对她的厌恶便到了顶点。虽然看到段溪桥在朝自己使眼色,她却依然别过头去不理睬。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着这个女人开口。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说错话’。

段溪桥盯着她恼怒的模样多看了一霎霎,这才转向大公主,说道:“既然大公主也不知此物来历,那倒好办了。我来此用餐时,恰好遇到公主被它所吓,故而将它带回大理寺以便查询来处…这样,岂不正好?”

短短几句话,竟是将事实掰了个弯。只是这样一来,大公主却无法明着拒绝他这个‘合情合理’的带走头颅的理由了。

慧宁公主死死瞪了他片刻,忽地笑了,重重说了声“好”。

她婷婷袅袅地走到段溪桥身边,玉指伸出点向他的肩膀,被他闪身避开后,又半掩着口咯咯笑了。

“将它带走也可以。只是今日公主府有个晚宴,还请大人赏个脸,来饮杯酒。”慧宁公主柔声说道:“到时美酒佳酿齐备,大人…定会满意的。”

对着她如丝媚眼,段溪桥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他右手食指扣了两下左掌掌心,颔首说道:“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

二人要离开时,慧宁公主因了心情不错,特意命人备了个一尺半见方的檀木盒子,将那头颅装了进去,又用布包好了,这才交到段溪桥手中。

段溪桥并不去接她手中之物,而是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让傅倾饶接了过来。

待到出了屋子,段溪桥又说那东西太重,将布包从傅倾饶手中夺了过去。

傅倾饶看他拿得仔细,盒中之物应当不会受到碰击,这才哼道:“你刚才直接自己接过来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个圈子。”

“那可不一样。”段溪桥说道:“我从来不要那女人的东西。”

“那你干吗要接受她的邀约?”傅倾饶问道。

虽然刚才她想到了些往日之事走了会儿神,但是大公主邀请段溪桥的话,她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难得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公主府查探一番,为何要拒绝?”

段大人说得正气凛然,傅倾饶朝他竖了竖拇指,违心赞道:“大人好计谋,好胆量,祝大人马到功成!”

“唔,同祝同祝。”

“呃?”

“你该不是想临阵脱逃吧?”段溪桥一脸的不可置信,“既然方才已经答应了大公主,你今晚定然也要去啊!”

傅倾饶一哽,勉强笑道:“大人,你看我最近身子不太好…”

“换个地方吃顿饭而已,没什么,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可是公主刚才没说让我也去。”

“她说了。”

“没有!”

“要不你回去问问?”

傅倾饶顿时蔫了。

这个时候折回去,不是明显触霉头么?

细看段溪桥…好像没在说谎。

难道大公主真的说了让她也去?

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傅倾饶最终期期艾艾说道:“还是算了…去就去吧…”

万一大公主真的让她也去,那她不去的话,往后必然会多出许多麻烦。如果没请她,大不了被人当做个吃白食的,丢些面子罢了。

将手中盒子送去大理寺后,两人便去了段溪桥家。

段溪桥自搬到楚云西那边后,镇日里在大理寺和平王府两边跑,没多少空闲时间,就也没回过家。如今与傅倾饶一同出行,他也不知为何,竟是兴起了回去看看的心思。好在有几本书要带走,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了。

与平王府的守卫森严不同,段溪桥家,不过有仆从五六人罢了。一个老管家,两个小厮伺候笔墨,还有两个专管杂事和厨房的中年妇人。

这让傅倾饶大为惊讶。

依她看,段溪桥这么个…这么个…嗯,有点纨绔的子弟,就算不是有成群的侍从在身后跟着,也起码得有齐备了的各司其职的小厮门房管事等等二三十人。

段溪桥看出了她的惊讶,笑道:“你那儿不比我还要简单?怎地看我如此,反倒是不习惯了?”

“我那儿不一样。我是俸禄不够养不起人。可是大人你这儿不同啊。你这里,起码有我那处几十倍大。”傅倾饶看了眼屋角地上摆着的那些落了尘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灰扑扑的物什,随手拿起一个擦了几下,仔细看了片刻,目瞪口呆,“前朝的琉璃瓶?”

段溪桥在书架上翻找着,听闻后,看都不看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喜欢拿去用吧。”

傅倾饶望望他屋内明面上十分寻常的摆设,再看看地上那些落了灰的物什,啧啧感叹两句,又把东西搁回去了。一起身,一个布巾出现在了面前。

段溪桥看看她白皙手指上的灰土,本欲给她擦擦,顿了顿又忍住了,转而将布巾丢到她的怀里。

傅倾饶毫无所觉,只是低着头用布巾细细擦拭着。弄了半晌,手还不甚干净。出了屋子正想寻井打水,却见老管家端着个装了水的盆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忙过去接过盆,道了声谢后好生洗了一番。

老管家微笑着看着她,待她收拾好,才说道:“听闻主子回来了,厨房准备了些点心。大人一起用些?”

傅倾饶刚好有些饿了,正要答应,就见段溪桥拿着一叠东西急匆匆走了出来。

“东西拿好了,我们走吧。”

语毕,他头也不抬就要朝大门行去。

傅倾饶看看眼中盛满失落的老管家,一把拉住段溪桥,说道:“我有些饿了,听说你这里有点心,我要吃。”

段溪桥下意识地就要讥讽两句,在看到她难得一见的和软神色后,又心软了,转而问老管家:“有吃的么?”

“有,有,多着呢!”

老人家忙不迭地一连串应着声,去将东西准备好。

因着老管家和厨里的两位妇人太过热情,傅倾饶推辞不过,吃了好些点心,最后有些撑着了。

段溪桥气不过,指责她一番后,拉了她一同走着回平王府。

“该!看你下次还要不要那么没出息!想吃的话,多少没有?还差你那点吃的不成?!”

傅倾饶正垂头丧气地听着,突然眼前一亮,扬声喊道:“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乔盈正和秦点暮说着话,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又惊喜地快步迎了过来,“还说我呢,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陪大人回去拿几样东西。秦大人这是…”

乔盈还未答话,秦点暮已经行来接道:“乔老板前段时间太忙,有些年货没有备全。今日已经小年,很多东西都已买不到了。刚好我这边多出来许多,便让她来看看可有用得上的。”

傅倾饶就笑着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大人照顾我家阿姐。难怪大人今日事忙,原来是这个缘故。”

乔盈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又让傅倾饶晚上去她家一起过小年。

傅倾饶想到大公主说起的晚宴,只得拒绝。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道别离去。

段溪桥方才一直默默站得稍远看他们说话,如今见傅倾饶乐呵呵地走过来,便问道:“秦点暮这样待乔盈,你不生气?”

傅倾饶正因着偶遇而开心不已,闻言很是莫名其妙:“他对阿姐好,我高兴还来不及,生气做什么?”

段溪桥凝视着她,发现她神色坦然丝毫都不作伪,不由沉吟。

半晌后,英明神武的左少卿大人似有所悟。

他扶着额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段大人终于发现秦大人是躺枪的了…

第52章 悄悄地来

傅倾饶在楚云西院外站了会儿,听他一直在练武,便想着要不要先离开过会儿再来。

楚里远远地看见了,小跑着行来,唤住她,高声问道:“傅大人这是要找主子吗?”又朝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院内声音戛然而止。

傅倾饶默了默,说了声“是啊”,想了下,直接走了进去。

楚云西将手中剑交给楚里示意他退下,又接过傅倾饶递过去的布巾,边拭汗边说道:“原来在外面的人是你。怎么不进来?”

“想着你不喜欢被打扰,就打算过会儿再说。”傅倾饶看着他裸露的臂膀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上面满是汗水,忍不住说道:“你身子还没有彻底复原,还是注意些的好。”

楚云西低低笑了,“无妨。”偏过头看她一眼,见她很是担忧,又道:“有时候在战场上受了伤,稍微包扎下还得继续上场搏命,早已习惯。”

想到曾经在战场上厮杀几十年的父亲,傅倾饶胸口有些发堵。她闷闷地道:“战场是战场。如今既然回了京,能注意些总是好的。”前段时间伤得那么重,可是差点把命都交待上了。

楚云西一言不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的发。见她一脸懊恼地抬起头,他忙收回手,浅淡地笑了下,朝屋里走去,“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明知他不喜欢练武时被打扰却坚持没走,定然是有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急事。

傅倾饶半晌没答话。

直到走进屋里关上门了,她才稍稍稳住了心神,诚恳说道:“大将军是不是有一套特制的武器?我今晚想借用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想也没想答了个“好”字后,楚云西猛然驻足,回头看她,“你拿去做什么用?”

傅倾饶斟酌了下,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去一处参加晚宴。那里有些人与我关系不睦,所以想提早做些准备,总归是能安全一些。”

楚云西思量了片刻,再开口,声音里已隐隐带了怒气,“你想要去慧宁那里?”

傅倾饶讪笑两声,说道:“大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唉你干嘛?放手啊!”

楚云西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门口,打开门,指了外面怒道:“口口声声只会说我。你自己呢?上次和陶行江起冲突时差点把命丢了,还不够?若是真不把命当回事,很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王府。到时候,甚么宏岳国,甚么公主府,你尽都可以随意去闯。我看不见听不见,也好装做不知道、不去管不去问!”

他身居高位又常年征战沙场,自有一股凛冽迫人的威严气势。傅倾饶虽不惧怕他,却也被他斥得脑袋越垂越低。

“去总是要去的,这不就是因为想求个安全,所以来找你借东西么…”

“你功夫本就远不如他,就算带上那些个死物,又有何用?若是情况着实紧急,有这些东西在,或许反倒成了累赘,让你枉送性命!”

听他这样说,傅倾饶也来有些冒火。

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好像她会一去不回似的!

至于借物…

她清醒地知道,东西是楚云西的。他若愿意借,那自然很好。他若不肯,那也是他的自由。况且那套物什是她父亲送给他的礼物,在他看来,就是恩师的遗物了。她试图想借,本就是她妄求。

因此,傅倾饶对于他的‘不借’,只是非常遗憾罢了,并无怨言。她朝楚云西拱了拱手,道了声“打扰了”,快步离开了那里。

出了院子刚转了个弯儿,就遇到了迎面赶过来的段溪桥。

傅倾饶见他来得匆匆,与他打了声招呼后便欲离去,却被段溪桥给叫住了。

“王爷现在怎么样?”

傅倾饶有些不解,“什么怎么样?”

“听说殿下又去了趟都察院,对方还是一直不松口,李长亭没能放出来。为此殿下发了很大的脾气。”

前几天段溪桥也去都察院很多次,想让他们相信两位大人应当是自杀。可是佥都御使却坚称就算大人们是自杀,李长亭也有可能是纵火之人,更何况那自杀一说还未定论。

楚云西亲自作保,想要让李长亭先出来再说,毕竟要过年了。谁知佥都御使就是铁了心,死活不肯放人。

如此一来,对于佥都御使背后之人是谁,楚、段、傅三人心中愈发肯定起来。

“明日我们寻机再去刑部一趟,或许能寻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段溪桥如是说道:“尽量避开众人耳目。别没帮上忙,反倒坏了事。”

傅倾饶点点头,暗叹口气。

先前断肢案一事与宏岳国扯上了关系,这个时候再爆出人头一事,必然会坏了楚涵宣的计划。大公主和大驸马自然不会对外透露,报案人暂时不知去了哪里。傅倾饶和段溪桥拿到那物,也只能放在段溪桥屋里、暂时按下不公开,二人先暗中调查。

如今纵火案也要悄悄地来…

查案查到跟做贼似的,也算是种境界了。

因着要和楚云西商议几项事宜,等下还得赶去公主府,段溪桥和她说了这么几句后就匆匆走了。傅倾饶则回了自己院子,打算稍作下准备,晚上在公主府好好探察一番。

段溪桥说得没错。好不容易能去一趟,总得找出点东西来。陶行江绝对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既然如此,多多少少总会留下证据。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她都要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寻找。

那个凶徒…视人命如草芥,极其残忍,却又耐得住性子。若是继续纵容他肆意妄为,往后,怕是还要出更大的乱子!

必须将他绳之以法!

傅倾饶细细想着,正要推开门,手却在触到门边的刹那停住了。

门被打开过。

她深吸口气,慢慢将它推开。警觉地环顾四周,见没异常,她正要继续查看屋角处,却在不经意地放低视线时,发现了椅子上的一物,登时愣在了那里。

那是个很普通的木盒子,两尺长一尺宽。上面的漆已经斑驳,却不难看,而是现出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凝重感。

傅倾饶伸出手指轻勾锁扣。

“啪”地声响,盒盖打了开来。

红色的灯笼高高挂着,在寒风中不住摇晃。闪烁的烛光投到大门上,明明灭灭,给夜幕下的公主府增添了几分诡谲气息。

傅倾饶和段溪桥二人走下马车,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既然是晚宴,为何不见宾客前来?

只他们这一辆马车在外面停着,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