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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体状况不受控制,时间紧迫,与其耽误那些时候关门再开门,倒不如凑着现在情况还好掌控,快点找出隐秘之物。

努力忽视时时刻刻在身周萦绕、看不见却又摆不脱的笛声,借着微暗的月光,她向前行去。绕过在屋子正中摆放着的桌子,走到大门正对的墙边,深吸口气,曲起食指,沿着最中间,从下往上慢慢在墙体上轻轻叩击。

中空的墙与实心的墙,敲击时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

傅倾饶将耳朵贴在墙上,努力忽视身上的不适,边叩击边细听。

没有不同。从最低一直到她踮着脚才能够到的高处,都没什么不同。

按理说,那处应当设置在手可方便触到的地方,不会在极高处才是。

难道不在墙上?

又或者是她想错了。陶行江不只设置了一处藏匿之处、东西不在这中轴线上?

努力思考,却一次次被强行打断。

全身又痒又疼,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明晰可辨。

胸腹中那股疼痛绞在一起横冲直撞,像要将她从中间剖开撕碎,搅得她几欲作呕。想要憋下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偏偏那丝丝的痒又在不停地挠着她,让她一次次聚气成功后又泄出一两处弱点,最终又被疼痛强行突破。

恼极恨极,她满腔痛苦无处发泄。恰好踉跄了步走到了屋子正中的桌前,便握手成拳砸到桌上。

桌子发出嗡地一声闷响,其中夹杂着微不可见的一点清音。

傅倾饶顿了顿,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盯着桌面看了一霎,又捂住胸口,弯下.身去。

将东西放在怀里收好,傅倾饶跌跌撞撞走出屋子,用袖子拭去额上密密的汗珠,慢慢关上门。

父亲送给楚云西的那套武器,并不是寻常刀剑。那许多件设计诡谲的奇兵,乃是父亲的一名至交好友所铸。

武器盒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不过男子手掌大小,搁在角落处不甚起眼。将它打开,便是大大小小形状奇特的十几个针、钩——这些,是开启机关的最佳“钥匙”。

傅倾饶已经多年未曾用过它们了,方才在打开桌底机关时,很是废了些功夫。因了浪费的时间颇多,当暗盖打开后,她来不及细看,就将里面的纸张尽数拿了出来搁在怀里。又将盖子盖好,机关复原。

生怕来不及,在屋顶上时,她咬着牙硬撑着,朝先前丫鬟们待着的屋子掠去。

幸亏段溪桥懂得其中之道,引出那虫子为她解去大部分的痛苦。只可惜她不能言明女子之身,过程中有了些差错,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许多隐患。

眼看花园近在咫尺,不远处传来了丫鬟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傅倾饶听出她们应当是在朝着那屋子的方向行去,忙凝着全部心神尽着最大的努力去忽视无处不在的笛声,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些,拼了命地朝屋子奔去。

俯低身子从丫鬟们“身边”经过,她轻轻踩在瓦片之上,丝毫不敢放松,急急地超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后,她四顾看了下,翻身下屋快速进了门。抓起一把别桌上的瓜子皮撒到自己桌前,又拿起先前搁在桌上的那小把瓜子,捏起一颗塞到口里。

刚把瓜子壳咬开,管事的丫鬟就也进了门。

傅倾饶赶忙起身迎上前。走了半步,又扭头吐出瓜子壳,这才继续笑着迎了过去。

第二个进门的丫鬟看到了她吐的那一下,顿时火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居然把壳就这么随便吐到地上。哎…你当这是你家啊?我们才走多大会儿功夫啊,你就吃那么多了!”

若是先前她们碰到这样的情形,或许还不会如此斥责。只是她们刚刚忙碌了许久,累得不行,心情极差,说话自然也不中听了。

傅倾饶回头望了望地上那些散落的瓜子壳,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说着拿起屋角的扫帚就去扫地。

管事丫鬟微微点了下头,并未阻止她,“还行。等下就能上桌了。公主没来催过吗?”

“没有。想来是和大人把酒言欢,忘了吧。”傅倾饶将垃圾拨到簸箕中,迟疑道:“要不然我过去问问?好不容易烧好了的菜,别是耽搁了,影响了口感。”

“要问也是我们去问,关你什么事?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一个丫鬟说道。

傅倾饶讷讷笑道:“抱歉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只是觉得你们累了半天,再去一趟,怕是会更累,就想着用了寻大人的借口过去瞧瞧。”

管事丫鬟斟酌了下,说道:“等下那菜好了后,你与我一同过去吧。就用你方才说的法子。”

傅倾饶忙不迭地应了个“好”字,心下稍安。

段溪桥在大公主那里待了那么久,也不知状况如何了。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两人需得速速撤离才好。

刚刚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已疲累至极。如今菜还没到,等着的功夫,她就稍稍放松了下自己,靠到了椅背上。顿了顿,又双手抱胸作出随意之态,实则暗暗按压住难受不已的胸腹之处。

管事丫鬟离她最近,盯着她看了片刻,问道:“你脸色为何如此苍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傅倾饶摇头笑了笑,说道:“听着曲子吃瓜子,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舒服?”

她笑容太过灿烂,管事丫鬟也觉得方才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便回了个笑,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另外一个心直口快的丫鬟说道:“你就瞎说吧。哪有什么曲子?怕是听错了吧!”

傅倾饶怔了下后,面露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是方才我自己在这里时哼唱的曲子。你们都不在,这里太静了,我也只能如此了。”

先前那丫鬟便嗤笑道:“难怪姐姐说你脸色发白呢。肯定是怕自己一个人待着,吓的!”

众人便哈哈大笑。

傅倾饶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她按了按胸腹处,听着萦绕耳畔的毫无间断的悠扬之声,有些疑惑。

原来那笛声,旁人竟是听不见的么?

中间有丫鬟过去厨房催了一次。没多久,厨娘就将搁了菜肴的食盒送了过来。

管事丫鬟亲自提了食盒,唤了傅倾饶一同往办宴的花厅行去。

傅倾饶记得来时花厅是灯火通明的,下意识地就以为现今也是如此。哪知到了花厅外,她才发现,这处竟是比丫鬟们待的屋子还暗了几分。若不是管事丫鬟也来了这处,她怕是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走在前面的管事丫鬟停了步子,与守在花厅门外的两个婆子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身对傅倾饶说道:“你不是要找段大人吗?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着。”又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傅倾饶会意,微微笑了下,跟着其中一个婆子走到了关着的门前。

婆子在门外恭敬地禀明了傅倾饶的来意,门内就传出了个慵懒至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

摇曳的红色烛光下,段溪桥拎着酒壶姿态随意地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腰带半开衣襟半敞。

慧宁公主跪在地上伏在他的膝前,手指勾着他的腰带,仰着头一脸痴迷地望着他。

傅倾饶刚朝里迈了一步,段溪桥就抬眼朝她看来。

一双桃花眼仿若蒙了一层水雾,润润地波光潋滟,夺人心魄。

 

第56章 救

暗红暧昧的烛光下,男子出众的面容上带出一抹艳色。眼波流转间,魅色惑人。

傅倾饶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着实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段溪桥居然…

…居然会着了道。

主位上的男子眼中和双颊都带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显然不单单是酒的效果,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傅倾饶心下愕然,面上不显,只往前迈了几步,躬身说道:“大人,王爷府上有门禁,若是回的晚了,怕是进不去门的。”

段溪桥还未说话,公主已经闻声回过头来。

她方才听声音时已觉得熟悉,只一眼便确认了‘小厮’果然就是傅倾饶,当即绷了脸,问:“你怎么跟着来了?不是说跟来的是个小厮吗?”

傅倾饶答道:“大人身边总共就两个小厮跟着,可是一个是外乡人为了回家过年早早请了假,另一个父亲生病大人也让他回了家。微臣见大人身边没人,就跟了过来,好歹也能给在大人醉酒时端个茶递个水。说起来,也是下衙后临时委任的小厮了。”那两个小厮的情况,她所言非虚,也不怕大公主去查。

大公主脸色和缓了点,抓着衣带的手却慢慢收紧,“那你便退下吧。大人今日不回去了,你也不必…”

话未说完,她便发觉手指发疼手中一空。却是段溪桥掰着她的手指将腰带给拿了出来。

“公主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只是明日大家都还需得忙碌许久,今日饮酒本就错了,若还不早早回去睡下,怕是要丢掉差事的。”

慧宁公主紧了紧发疼的五指,笑得温柔娴雅,“有我在,大人何苦为了那些发愁呢?我必保大人一世富贵无忧。”说着伸出纤指,试图去握住段溪桥的手。

“谢公主好意。只是微臣是个劳碌命,担不起如此厚爱。”段溪桥手臂微挪刚好避了开来,懒懒伸出,朝前斜斜一指,“不是要回去么?还不快来搀着我?”又勾唇一笑,“再这样办事,小心我明日便辞了你,另买一个人回来。”

话语中,俨然是把傅倾饶当成真的小厮了。

傅倾饶心道这人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赶紧些走才好。深吸口气,紧走几步去到二人跟前。

慧宁公主跪坐着挥袖拦住了她,又抱住正在站起身的段溪桥的双腿,将脸颊微微贴了上去,柔柔说道:“大人既是累了,又何苦两处奔波?”

“是有些累了。”段溪桥抚了抚额,将手中酒壶递了过去,“你帮我拿一下。”

大公主欣喜地接过酒壶,正欲再言,谁知段溪桥在她双手放开的瞬间就抬脚迈了出去,脱离了她的环抱,伸手扶住了傅倾饶的肩。

恼羞成怒的慧宁公主腾地下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掷到地上。地上毯子很厚,壶未碎裂,酒水却洒出,染湿出一大块暗色。

“好,好。本宫好心好意地请你来赴宴,你竟是这般对待的么!”

“酒也饮了菜也吃了,微臣自问该做的都做了。公主又何须介怀其他?”

慧宁公主冷哼道:“方才大人说良辰美景有酒有肉,须有佳人挽袖斟酒方才美妙。本宫屈膝为你斟酒,你却是这般回报本宫的吗?”

段溪桥伏在傅倾饶肩上笑得不能自已,“原来公主在意的是这个。公主可是冤枉微臣了。公主那样做,微臣受宠若惊。只是微臣怎敢劳烦公主做这种事情?口中的佳人,实在不是说的公主。”

“你说的是…”

趁着傅倾饶不注意,段溪桥的手指飞快地划过她的下巴,又轻轻握了下她的手,“这双才是适合斟酒的手。方才我提过,是公主说不喜欢外人在场,我也只得放弃。”

慧宁公主恶狠狠地将座前矮几踹到一旁,抓起旁边一个玉瓶猛力朝傅倾饶扔去。

‘佳人’傅小哥正努力压着胸腹间难受的感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段溪桥已经半揽着他微微侧过身,用后背将那玉瓶挡住了。

慧宁公主还欲发作,段溪桥回身朝她拱了下手,说了句“多谢公主今日的款待”,便再不搭理她,只将身体歪靠在傅倾饶身上,就这样让她半扶半背地走出去了。

刚踏出屋门,屋子里就传来瓷器杯碟碰撞之声。

傅倾饶脚步顿了下,段溪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没事,药物对我不起作用。方才是装给她看让她放松警惕的。继续走。一旦停下,就不好离开了。”

他的声音夹杂在无穷无尽的笛声中,模模糊糊地像是从极远的天边飘来。

傅倾饶点点头。本欲闭口不言,后又觉得说点什么转一下那撕心裂肺的疼痒感才好,便努力笑了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也不怪公主这般。只能说大人这模样当真是极好,是个人都要歪上几分心思了。”说着,将歪歪斜斜趴过来的段溪桥又稍稍扶正了些。

“谁说是个人便会这般?你不就是没事?”

“如果我是女子的话,定然也要被大人的美.色所迷。”她想起刚进公主府时他说的那番话,这般讲了后,顿了顿,又笑,“只可惜,今生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嘴硬。”段溪桥揽着她伏在她肩上哧哧笑了片刻后,戳了戳她的面颊,撩起她散在鬓边的一缕发丝,凑到鼻端嗅了嗅,低叹道:“好香。”

他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带着种魅惑人心的音调,混着醺人欲醉的酒香,比那笛声更要勾人三分。

傅倾饶疼痛难忍之下,也硬生生被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道段大人说是药物对他不起作用,恐怕也是嘴硬。看如今这情形,不仅是有影响,而且影响还不小。

这样想着,不由得就放松了一些些。那噬人的感觉瞬间汹涌而上,她差点撑不住,踉跄了下复又站稳。

段溪桥这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将那缕发松开,保持着稍稍倾斜的姿势,从背后揽住她扶住她的肩,将声音又压低了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傅倾饶被笛声吵得头痛欲裂,一下子没听清,仰头‘啊’了声,才道:“你大点声。笛子声音太大,我听不清。”

段溪桥这便变了脸。

他不动声色探了下傅倾饶脉搏,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我听不到笛声。我们都听不到。是我失误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着。”

看似是他趴在傅倾饶身上倚靠着她,实际上是他半揽着她扶着她往前,二人这样尽了最大的努力快步出了公主府。

马车正等在街角阴暗处。

一到了马车前面,段溪桥就松开手,准备将痛苦难耐的傅倾饶抱到马车上。

谁知他还未有动作,马车中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横着挡在了他的身前。

眼看着傅倾饶情况愈发不对、软软地就要跌倒,段溪桥急了,一把扣住那人脉搏,出掌成刀正要劈下,谁料那人反手一翻避开了他的攻击。

段溪桥还欲再擒,对方已经将马车帘子撩开了一条缝隙。

“王…您怎么在这儿?”

楚云西不理会他,伸出双手拉过倚靠在车上的傅倾饶,半托半抱地将她移进了车里。

段溪桥挤了进去,抓过傅倾饶的手就准备将她的袖子撸上去。

楚云西扣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望着他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衣襟,楚云西的脸色阴沉如墨,“你先把衣服穿好。”

他话语一出,傅倾饶突然睁开了双眼。

楚云西神色柔和了稍许,正欲问她,段溪桥却瞬间紧张起来。

一声“王爷小心”还未来得及出口,傅倾饶已经猛地弹了起来,握手成爪袭向楚云西的脖颈。

五指如钩紧紧扣住皮肉。

窒息感传来,楚云西脸色微变,却抬手制止了前来相助的段溪桥,只静静地望着傅倾饶,目光澄澈湛然。

傅倾饶似有所感,抬起眼来回望。

…大锤扬起,落下;再扬起,再落下。

鲜血横流。

那样修罗地狱般的场景过后,静谧的黑夜下,一个少年持剑而立,抬起眼来,与缩在横梁上篮筐中的她默默对视。

昏暗的月光下,少年的目光坚定而又温暖。

四目相对,只一瞬,五指便松动了稍许。

须臾,傅倾饶低吼一声,彻底松开了手。

“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她双手下死力气紧紧掐着胸前的衣襟不挪动分毫,粗粗喘着气,“我只要一听见你的声音,整个身体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那些人针对的是你。”

她望着楚云西,惨然一笑,“他们要的是你死。云西哥哥。”

第57章 这杀千刀的问题

路上吃过段溪桥拿出的药后,傅倾饶稍稍好了些。回到平王府,她硬是一步步自己走回了屋子。

进屋后她先是扶着桌子喘息半晌,待到缓了口气后,便从怀里掏出那些从暗格内拿出的纸张。由于匆忙,她将它们卷成了一叠。此时正欲展开,却被楚云西一把按住了。

“这些东西是我从大驸马那里拿到的,上面肯定有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不如…”她望着楚云西愈发冷肃的脸色,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再不然我们分析下与宏岳国暗中密切联系的是谁。这样明天也好行事。”

方才在车上的时候,三人已经简短分析过了。对方之所以选中傅倾饶来对付楚云西,一定是笃定傅倾饶方便接近他。

而在那蒙面女子故意接近傅倾饶之前,楚云西只在一处地方公然表现出对傅倾饶的亲近。

——摘星台。

楚云西到了京城后,便直奔摘星台。就是在那个地方,在楚涵宣同他说了一番话后,他主动寻了傅倾饶。因此,只有当时出现在摘星台上的人,才有可能看到了楚云西刻意接近傅倾饶的那一幕。

只是对于傅倾饶的提议,楚云西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先施针。段大人说了,你这身子情况不妥,若还想痊愈,必须尽快施针。”

“可明天就到日子了,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先施针!”楚云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宛若霜天,“你的命你不当回事,我当回事!先施针,旁的往后再说!”

傅倾饶还欲挣扎,楚云西压根不再搭理她,侧首对段溪桥说道:“段大人,无需理会他如何说,你自去做便是。”

段溪桥自打下了马车就一直未开过口,此时正静静地靠坐在椅子上。听到楚云西之言,他挑了挑眉,朝傅倾饶扬扬下巴,“上次那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你不给我个准确答复,我可不好下针。”

傅倾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直到他戏谑地眨了眨眼,方才反应过来,顿时黑了脸,说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若真是这样明显,就不会到如今的境地了。”

“此事无需再提。若是还有那许多忌讳,那么这针,不施也罢!”傅倾饶冷冷言毕,当即转身就要出屋。

“胡闹!”楚云西怒然起身,寒声斥道:“这事怎能拿来随意当作玩笑之语!回来,先诊治!”

傅倾饶脚步滞了下,慢慢地回过身去看楚云西,自嘲一笑,说道:“那还请殿下告诉我,段大人刚刚说的那个问题,微臣该答‘是’呢,还是答‘不是’呢?”

上次段溪桥是私下里悄悄问傅倾饶的,楚云西自是不知,闻言拧着眉去看段溪桥。

段溪桥似笑非笑地望着傅倾饶,指尖轻叩桌面,懒懒地道:“陛下恐怕不知道,这拔蛊之事,素来讲究甚多。旁的不说,单就男女来说,性别不同,施针手法也是迥然相异的。”他按住桌沿稍稍挪动了下身子坐正,只手托颐笑看楚云西,“以殿下看来,我该以何种针法来给傅大人治疗呢?”

楚云西征战沙场多年,经历的变数多到常人无法想象。饶是他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此刻听了这话,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段溪桥在车上听到傅倾饶无意识的那一声称呼后,就隐隐觉得傅倾饶和楚云西之间有某种他不了解的深厚牵绊。此刻见向来坚毅果敢的平王竟因了傅倾饶而逃避回答问题,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起来,心里头不由得就冒出一簇不知名的火苗。

那火苗呈燎原之势越烧越旺,使得他心烦气躁,口气就也不善起来。

“你可是想好了,若是今日不治,或许明天你再对付王爷时,用的就不是五指,而是匕首刀剑了。”

傅倾饶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说道:“我自认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