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真的有小小被欺骗一把,满怀奢望。

那发子弹没有打中人体靶的膝盖,正确的来说,人体靶的任何位置也没打中。

一百米的距离对一个生手来说,难度太大。

几乎不可能。

再接着,站、蹲、卧、仰卧姿势开枪,因为信心的丧失,连连失利,她的成绩几乎惨不忍睹。

右手一个绿牌,左手一个红牌,四项考核里,每人都有补考一次的机会,如果她明天能成功闯过其他两关的话。

但是,就算明天的其他两项都让她成功拿到绿牌,狙击项目的补考,她真的还有信心?

她不是这块料。

一个沉默的身影,坐在她旁边。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板着脸,心情与她一样不舒畅。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就算她恩那个体谅她为哥哥着想的苦心,但是,不觉得一切太荒唐吗?

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从昨晚到现在,她是女人的事实,他现在还被冲击过度缓和不过来。

旁边突然的发出声音,令她微微吓一跳。

阿淡雅的微微转过脸,帽子下的一张小脸,有点毫无表情。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半途而废。

定好的目标一定要前进,定好的结局一定要按部就班上演,温和的脾气下,她的性格固执,一成不变。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为了可能被迫中途要退席而糟糕到要命,他一开口,却连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果然,他没什么好人缘,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沉默,心情差到不想说话,更不想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口气恶劣与他有任何冲突。

无论如何,她珍惜两个人之间难得的平和相处。

“我帮你定机票,你先回a市。”他坚持这里是男人的世界,加入了她,这里会成为游乐园。

仰头,看着星空,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我是女人的事实,让你觉得这么碍眼?”她有点受伤。

为什么坚持让他马上走?没有一句关怀,没有一句帮助,好像很怕惹祸上身。

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失望,至少,她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至少,她以为,会想听听她的心声。

他摇摇头,他想不到,他的态度会令她误会。

“没有,很好。”他不太会说射门好听的话,但是,她是女人,真的很好。

他承认,知道她是女人那一刻,他震撼到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被欺瞒那么久,甚至还以为她是同性恋的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昨日,他一夜无眠。

但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震撼过后,他觉得很好,她是女人,所有,少很多崎岖,他也有幸福的可能。

失去父母后,第一次,他觉得还有“幸运”两个字存在。

确认她是女人事实的那个晚上,他同时确认自己的心。

“男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做朋友。”她继续说着。

她想要接近他,但是,这和她是否是女人没有必然的关联。

她的内心没有强烈的渴望,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发展,但是,成为能谈心的朋友,也不可以吗?

“我以为,你喜欢我。”他不喜欢暧昧,更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怔了一下,他的直接,令她有片刻的难堪。

“是。”她不想那么虚伪的否认,“但是不代表我们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我害怕受伤,不喜欢勉强别人。”连她自己也理不清楚的是,她对他心动,她想要接近他,但是如果更进一步,她会害怕、会直觉的想要避讳。

很矛盾的心情。

不代表我们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她的话,令他意外。

她的洒脱,同样令他不舒坦。

“我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和她一样。”他蹙眉。

“她是谁?什么一样?”她的心跳加快,他在她面前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存在。

“她是我的妻子。”对她,他不想隐瞒,不想欺骗,“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恩怨怨,我对她没有好感,也没有办法把心交给她,甚至根本无法与她牵手。”

她的心窝突然刺痛了一下。

“那她真是个笨蛋,居然和一个根本无法与她牵手的男人结婚。”她讽刺。

所以,他现在在做全天下最混蛋的事情?

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批评自己的妻子。

他不懂,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过,他想,也许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接受得了自己喜欢的对象是有妇之夫。

“无论她做多少事情,你和她在一起不快乐,你无法强颜欢笑,她尽了全力,但是赌局出错,根本一开始已经没有赢的局面,即使要付出很多,冒很大的险,你还是将她变成了一个傻瓜!”

突然,很想哭。

他盯着他,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变成很激动。

“我会回去,解决我的婚姻问题。”这算是给她一个承诺。

“你的意思,你会和她离婚?”很好,一趟军旅之行,她变成了自己婚姻的第三者。

又蹙了一下眉头,他点头。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离婚

胸口突然揪成一团,痛得象离了岸的鱼。

她突地站了起来,胸口痛的是在没有办法了,她甩头就跑,留下一脸错愕的他。

宝宝,你一定要乖,我和你爸爸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你!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午后,她坐在阳光底下,满脸堆未来美满的期盼。

宝宝 妈妈讲故事给你听

明明小腹是平坦的,她的脸上却全然属于母亲的光辉。

突然,因为这些零碎的片段,仿佛千针万针扎着她的每条神经线,很痛很痛。

体内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快要苏醒

高以贤绕了一大圈,在大树底下找到呆呆的,一直蹲着发呆的她。

“大家快集合了。”

她没有反应。

“蚂蚁回窝了,花木兰该上阵杀敌了!”他笑话她的表情有多呆。

终于,她有了反应。

她缓慢回头,眼里的迟滞令他浓浓的笑意,慢慢的敛住。

“发生什么事了?”高以贤侧眸看着她。

“我的胸口疼得要命。”她垂着脑袋,和他说心事,从昨晚到现在,千针针扎着她的每条神经,她的手脚在发抖,可怜唯一仅剩的骄傲在嚣颤。

她想离开这里了。

她想走了。

她不要在这里继续当“花木兰”!

爱一个人,就可以这样被糟蹋?

她为自己体内另一个灵魂感到不服。

不顾树底下的草地并不洁净,他不出声,坐了下来。

“一个人的爱情不是孤掌难鸣?”

她问得很轻很轻,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

他还是听到了,思索一下,他回答她,“心可以到的地方,及可以留下不屈的脚印。”他说完,唇角轻轻讽刺的一扯,“骗人的。”

一个人的爱情能够幸福,根本就是扯淡。

“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一直追逐着一个永远不会和你牵手的人,一个人呢的爱真的也是爱情?

“我觉得过程不重要,成功的结论,很重要。”男人的想法,比较现实,甚少风花雪月,“再浓的爱情,也迟早会淡掉。”所以,他不是很需要。

“高以贤,你是不是出生在破碎家庭?”好像说的字字血泪一样。

她收起难过,小心翼翼的问。

高以贤哑声失笑,“没有,绝对没有!我的父母恩爱,从小对我溺爱有加,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是一个让人引以为豪,之上很高的天才家伙。”对爱情现实的人,就必须生活在破碎家庭?什么调调嘛!

她有蹲位改成了与他并肩坐着,将下巴支在胳膊上,发呆。

“真好,快乐的家庭,一点也不寂寞。”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她什么也没有。

父母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次,就算见面了,也总是千篇一律的问功课好不好,零花钱够不够花。不知道她身份的同学们都在传,蓝市长背地里有多少情妇,但是她们不知道,她的妈妈背后也可能有多少风花雪月。

聪明的女人不要问男人为什么,所以聪明的女人不会被男人傻傻忽略,默默忍受,聪明的女人不会选择不让心灵落寂、各自精彩。

她是父母的独生女,但是她常常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存在。

高以贤淡淡一笑,没有反驳,修长的掌,伸过去,停顿在空中,最后还是按压了下来,隔着帽子揉揉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她低头,脱下帽子。

露出比他还要剪短的头发。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是不是我的性格有问题,所以才得不到别人的珍视?”她迷茫的问,“我到底丢的记忆是什么?”以前觉得不重要,丢了就丢了,但是现在,真的很想很想找回来。

“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怀疑你自己。”他难得收起一向嘻嘻哈哈的笑容,严肃的说。

是吗?可是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么辛苦苦楚的婚姻,居然在对方的眼里一文不值。

他说会解决他的婚姻问题时,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挣扎和留恋。

所以,他是不是很失败?

“你说,该从哪里找回记忆?”她要找它,迫切的。

“记忆?”高以贤不懂,这种东西不是与生存在?

于是,她讲起自己的故事。

他静静聆听,听她从自己发生车祸,失忆后第一次见到丈夫为开幕。

他的内心一次又一次被冲击。

原来,原来,她居然已经结婚,而且,而且丈夫是傅队长。

原子弹带来的威力,不过如此。

他的表面依然微笑着,却觉得不知道哪里刮起冷飕飕的风,四面八方吹进来,灌得他的心脏储蓄失温。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用努力,已经失去。

他的手,再次抬起,想要像刚才一样,假装无所谓的揉揉她的短发,但是,手臂象灌了千斤万金的铁铅一样,就是抬不起来。

由于,挣扎,最后还是垂下。

高以贤第一重要原则,不和有夫之妇有所牵扯。

很奇怪的感觉,想要拥抱那么迷茫的她,心房却自动开启的保护“系统”,让他吝啬给予朋友式的拥抱。

他的心很珍贵,他不拿它来开玩笑。

只能一直这样无所谓的笑着,聆听着。

然后。

“你不是说有日记?”他抓住重点。

“恩,但是没有密码。”她点头。

“试一下用他的生日组合,女人在这方面不是都很”他耸耸肩,不说出欠扁的“白痴”两字。

然后,朋友就是用来这样,给予建议、帮助而已。

“你们还在这干嘛,搏斗考核开始了!”虎子急急的跑过来。

糟糕!

高以贤急忙站起来。

他过来找她的目的,就是准备自由搏斗把自己和她安排在一组,他们来对打搏斗,助她过关。

“我都安排好了!”虎子憨笑的拿出两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