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齐叔知道了,老人家在被刺激下,一次又一次被送入抢救室。

直到,最后一次,医生对他们摇头。

齐暖一次又一次扯着他的衣服,情绪失控的大哭大闹。

她说都是他害得。

他听不懂她的话,也不太像懂。

齐叔走了,他的情绪很糟糕很沮丧很难过,所以,对小暖的处处情绪失控下的气焰高涨视而不见,但是没想到,反而让她越闹越凶。

加班?不行!

紧急情况?不准离开她!

现在,连他的工作都受到影响,几乎整个警局的人都知道,他有个不好惹的妻子。

再接着,局长居然以“家都无法齐,何以平天下?”那么可笑的理由,架空了他所有的实权。

没有人猜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顺利,办完齐叔的丧礼,他曾经提出提早解除婚姻关系。

孩子没了,齐叔过世了,按照过去的约定,现在,婚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没想到她会大吼大叫:

“爸已经不在,你就以为报完恩,可以不管我了吗?傅凌,我告诉你,你做梦!”

然后,不知道在第几次争吵时,她全盘托出:“你以为我让你结婚,真的是为了爸爸为了生下那个父不详的小孩?少天真了!”

那些话,就像硬生生的当场掌了他一巴掌。

记忆里那个有点调皮但心眼并不坏的妹妹不在,眼前的女人,利用他的亏欠,利用他的心软,让他成功多了一个任性、爱胡闹、又恶劣的“好”妻子。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被锁住,是不是咎由自取?

也许那时候,他应该狠下心肠告诉齐叔一切实情,才不会连自己唯一一丝幸福的可能也抛弃。

这辈子,他活得太累,能守住的东西,能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太少。

他站在她的楼下,不敢,也不能上去。

现在,他连站的位置,街灯也坏了,像这个世界一样,暗暗的,根本没有幸福的出口。

今天,针对工作,他找局长谈了一个下午,才明白对方迁怒的原因。

原来,她的父亲,出事了。

而检举人,是他。

所以的一切证据都指明,他亲手毁掉了她的信任。

他无法争辩。

因为,这本就是他等待了多年的结局。

只是,她还好吗?

听说,事发以后,她焦急游走,到处求人

也许,有些事,是他想象的太简单。

他以为她会难过,但是没想到,她会焦急

那个一年以后用所以全心全意,重新找回她,弥补她的决定吗、,彻底动摇了。

他等在这里。

希望,能见她一面。

想解释?

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12岁那年开始,他们的命运角度就是彼此对立。

但是,他能承受得住她的怨恨吗?

现在的她,会可能想见到他?应该,不可能!

硬然的唇角一抿,他考虑了良久,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出现。

如果不能爱,如果只能恨,那么还她能平静的空间。

他退后一步,准备离开。

“戴上帽子,围好围巾,我去开车,站在这里等我!”公寓里,出来于对情侣,男人一声命令,让女人安静的等在原处。

男人的声音,有一点熟悉。

很像他认识的某一个人。

他收住脚步,回头。

公寓那边的灯线,很亮,就像一个幸福光明的童话屋,屋子里映照着一个走出公寓,静静守候在一旁的女人。

他一震,居然是,蓝芹。

控制不住自己,快步,他正想上前。

嗖的一声,一辆悍马车挡住他的视线。

“该打屁股的老婆,上车!”男人冷笑,将自己俊脸探出车窗。

因为她不乖,不站在他指定的地方,居然站在冷风很大的风口等他。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等得麻烦。”她小声解释,然后赶紧上车。

男人扫她一眼,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开心。

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再来个急刹车,报复似的把她吓得脸色苍白,然后车内传来男人嚣张、快乐的大笑声,随后,安稳上路。

站在暗夜里的他,清清楚楚的看着,就像看一出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只是觉得心脏,突然麻痹了。

G酒吧,他比她熟太多。

从酒吧的倒酒小弟,调酒师再到DJ,无一不熟。

酒吧的老板小波,是他的拜把兄弟,两个人的关系相当好,一路上,他还跟她说过,别看小波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一年前失恋的时候,要死要活的,而他,那段日子陪他喝酒,喝到快把他的肝都喝爆了,差点进了医院。

他第一次提到,他有酒精肝,转氨酶一直偏高,肝脏功能不太理想。

接下高以贤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太清楚了。

酒精肝是小病,但是一直不管不顾,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她在想着,该怎样照顾他,才比较合适。

第一点,她想,每天该提醒他早点睡觉。

第二点,

他才刚到,他的拜把兄弟就迎了出来,不过显然,对方的目标不在他。

笑嘻嘻的,长得很年轻,打扮新潮的男人,朝她伸手:“叫我小波好了,这位美女,能自我介绍一下吗?”语气谐虐,老练。

怎么每次见到他带女伴过来泡吧都来这一套,就不能有点新意?问话的语气,没个正经!

她微笑一下,正想介绍自己,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叫他嫂子就可以了。”

高以贤的话,让小波直接找不到下巴。

难道这位就是前阵子大家传说中的未来大嫂?

他们一群人都很爱玩,人人也都很风流,但是玩归玩“嫂子”“老婆”这些词汇,大家都很有分寸,其中特别属高以贤最谨慎。

“改天约个时间吧大家都找出来,一起吃个饭,和你们正式介绍一下。”高以贤并不避忌,他已经认准这个女人。

倒是小波一愣一愣的,终于回过神来。

把大叫都找出来,一起吃个饭?小波和高以贤七岁就认识,看着他初恋看着他女朋友换个不停,但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要找女朋友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

看来,一个月前续黑子退隐江湖以后,这个圈子里又有人阵亡了。

不正经的戏虐声,顿时严肃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人:“嫂子好。”

把她弄得很尴尬,很不好意思。

“你去和朋友玩,我随后就来。”他知道肯定要被对方拷问到满意为止,这种场面,不适合她。

“嗯。”她点头。

果然,她刚一走开,小波就扑到他身上,扭住他脖子:

“快说!快说!怎么认识的?MD,你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强了吧!”

他一个擒拿手,把对方扣住,不让对方像个猴子一样闹他,但是唇角的笑容,却放大;

“那天打牌不是告诉过你,你快有嫂子了!”只是连他也想不到会那么快而已!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方糖大人!”小波明显兴奋过度,“什么时候结婚?!”

神经!又叫他方糖大人!他都不知道他这绰号在圈子里怎么来的!嗜糖如命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松开小波,不想和他计较;

“结婚的日子如果定了,自然发喜帖给你们!但是,那天不许闹我们!”他先警告对方。

黑子结婚的时候,这一群家伙居然挂两片西瓜皮在黑子耳朵两侧,让他猪八戒背老婆,更惨的是还得当众一边学猪嚎一边“老婆,老婆,我爱你”的喊。

如果让他这样被恶整,他还不如跳江算了。

偏偏黑子那个老婆也不安分,黑子不从,他老婆当场翻脸,害得平时威风八凛的黑社会老大,真的笑死人到扮起黑脸猪八戒。

“那怎么行?结婚耶,人生只有一次耶!”小波尖叫。

“那个‘甜蜜蜜’什么随便安排一点,如果有人敢提啃黄瓜,我会翻脸。”他已经很认真在考虑,结婚前,一定管教好这群猴子不许乱来。

在他的感情认知里,三个月后,蓝芹不可能会走,她会习惯生活中有他。

爱情?那是一种可以培养的感情。

“我是肯啦,随时顶你,你只要让黑子心服口服就行!”小波挤眉弄眼,推出别人当挡箭牌。

“不会的,我上次都没闹他。”他笑了,“还帮他挡酒了。”

“怪不得当时我还在想,黑子的婚礼上你都一声不吭,我们闹他你就旁观,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喜事将近,给自己留条退路。”

他好看的眉毛一扬,不置可否。

“但是,阿闲,我觉得嫂子很面熟耶?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小波百思不得其解,“真的,做我们这行认人的记性一向好,几乎见过一面的客人都会记得”

客人?他可不以为,蓝芹以前会来这里玩!而且就算来过,也不会上吧台和他们这群风流鬼搭讪。

“她做妇产科的,别告诉我,你背她妇检过!”高以贤皮笑肉不笑,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真的,真的,不是在酒吧见过,在”小波努力回想,但是记忆里的每张脸孔太模糊,很难回忆起来。

他当小波扯淡,不太感兴趣,转了一个话题,“听说你老爸买了架私人飞机当生日礼物送你?飞行执照考了没?”小波是某个跨国集团的小开,家里富得能自己挖石油。

“考上了!改天带你去试飞,有兴趣的话,你也买架玩玩!”提起自己的新玩具,小波兴奋到忘了刚才在脑海努力搜什么。

“你也知道,我得顾忌老头子,得低调,不是想买就能买”叹口气,他羡慕小波。

玩车玩枪他早就不爱了,早几年前,他就很喜欢玩飞机。

她刚进入包厢,就被黄护士拉住。

“你家那口没来啊?”

怎么办?大家还开赌咧。

“他在外头和朋友打招呼。”那口子,这三个字,让她很别扭。

只是她希望,他的“招呼”永远不要谈好,因为,她突然想起,吴美美是他的粉丝。

一想到这点,她已经后悔不该带他一起来。

看吧,吴美美一看见她就招呼:

“蓝芹,你来一下,大家问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摆明想看她笑话。

可惜,这个问题,她真的回答不出来。

其中一个姐妹,踢了吴美美一下。

“蓝芹,来这里坐。”陈医生招呼她。

她微笑了一下,大方上前,坐在陈医生旁边的唯一空位上。

她知道,医院有一个新传闻,传闻她在大学时代就被一公子哥包养,现在更是母凭子贵。

在她的工作环境中,因为她不爱说话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她结过婚,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蓝威的女儿。

“蓝芹,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蓝芹,你们怎么认识的?”

“认识多久了?”

鸡婆的同事们开始七嘴八舌。

“认识有一年多了”正式谈恋爱,才半个月。

她避重就轻。

“结婚日子定在几号?年前吗?”同事们很关心有没有喜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