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被他呛绿了,刚要抬脚,纪戎歌大概想起上次被踢中要害的苦,就跑到了远处呆着,他笑,继续他的兴致,哎呀,莫春,你千万不要在你的好朋友面前,做这么下流的动作啊!要做咱也私下里做!看样子,你还真的是上瘾了!

我继续翻白眼。

麦乐就安然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和纪戎歌斗得你死我活!

晚上,纪戎歌从饭店里买回的饭,她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着我说傻话。她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要,莫春,你知道吗?我最终的思想是将自己埋起来,埋进沙子里面,然后不呼吸。你说,我能长成什么?

柳树?

杨树?

梧桐?

还是小草?

长成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做人!

她咬着嘴唇,说,莫春,只要不再做人!

我听得满心痛楚,我看着麦乐说,麦乐,你告诉我!那个浑蛋是谁!我一定要去杀了他!剁了他!如果我都不能保护你,还有谁能保护你啊!

麦乐不看我,只是喃喃,长成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再做人!纪戎歌就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轻轻的一声叹息。

最后,麦乐对着我,诡异地笑,她说,莫春,我他妈的更想保护你!说完,她就哭,她说,莫春,我们不要这样生活了,不要了。

就在她还没有吞住哭声的时候,白楚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话,在我的操作失误下,从扬声器中说了出来,让我更想哭,他说,莫春,麦乐没事了的话,你就赶紧帮我照顾一下溪蓝吧!医生说她可能不行了……我想去着手我们的婚礼,我今生一定要娶她,我答应她的!一定要娶她!

我差点没喊出来,我想说,你他妈的有毛病,溪蓝她妈的还未成年呢!

白楚的电话挂掉之后,麦乐和纪戎歌双双斜视着我。

纪戎歌轻轻地一笑,唇角淡淡一勾,说,你还不赶紧去照顾溪蓝,照顾好了,你可就是续弦有望了!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二十一、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双小手,可以任由我牵着,我走向东,她

人在得意的时候容易忘形,在难过的时候,也会忘形。

此时,难过到忘形的我,在纪戎歌那句恶毒的“续弦”刺激下,大脑抽搐不已,很莫名地端起盛着他给麦乐买回的晚饭的盘子,一声不吭地往嘴巴里塞,茶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嘴巴里还发出猪一样“吧唧吧唧”的声音。

这一幕,看得纪戎歌一愣一愣的,他很惊奇地回头,与床上同样在发愣地看着我的麦乐相视。

无言。

可能是长时间眼珠子不动,眼泪终于从凝滞过长的眼睛里迸裂而出,落进了碗里,饭菜也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的苦涩难咽。

麦乐见此情景,停止了发呆,立刻从床上奔下来。

她抚摸着我几乎僵硬的脊背,说,哎呀,莫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白楚不过是一时冲动才说想结婚而已,你知道的,搞艺术的都喜欢这么情天恨海地折腾,来彰显个性的嘛。再说,溪蓝也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啊。所以,你别担心自己会是续弦啊!别听纪戎歌这张乌鸦嘴,溪蓝死就让她死吧,死了之后,你就是铁定的法律上承认的正牌夫人,绝对沦落不到续弦的地步的!

我抱着麦乐和盘子使劲地哭,其实,我知道麦乐只是在哄我开心,她知道我难受的不是“续弦”这个问题,而是,我如此的喜欢着这个男子,而他却如此理所当然一般地熟视无睹;不仅仅是熟视无睹,还这样没心没肺地忽视践踏我的感觉,随意将自己的苦恼烦躁倾吐在我面前,不管我听到之后心里会怎样的酸,怎样的难过,怎样的翻江倒海。

而这些,聪明如麦乐,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小心翼翼地捡那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来安慰我。毕竟,我们都是不愿意正视自己淋漓伤口的人。

世界上之所以有夜晚,就是留给那些有伤口的人,给他们一片可以独自舔舐伤口的黑,且不被人发现。

盘子是冰冷的,麦乐的身体有些滚烫的。

这时,我才清醒,我在这里,本是要安慰麦乐的,现在,自己却扮演了一个被安慰的角色。所以,回头看了看在一边眉头紧皱,嘴巴紧抿的纪戎歌,很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

我对麦乐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的,就是突然不开心,突然神经,突然很饿,和白楚没关系的,现在我没事了。

说完,我把吃了个底朝天的盘子放到桌子上。

食物和白楚的话,在我的胃里排山倒海地纠缠着,我却不想再让麦乐和纪戎歌看到我神经质地掉眼泪,于是,抬手试了试麦乐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我说,麦乐,你似乎有些发烧。

麦乐就很安静地钻进被窝里,咖啡色的头发散乱在医院白色的枕头上,她看了看我,笑笑,在这个充满了苏打水味道的空间里,她的笑容像一朵寂寞的菊花,随时可能凋谢,一败涂地。

她说,一会儿护士就过来给我送药了,我会测量一下体温的,你不用担心我了。对了,你家莫帆那颗牙齿打算怎么办?给补上吧,要不可怜了一玲珑美少年。

说完,她哈哈一笑,继而又说,还有,莫春,你去看看溪蓝吧,说实在的,从小就那么可怜的一个小姑娘,和父母走散。虽然,莫春,我们讨厌她,但是,我知道,你还是关心她的,毕竟她喊了你那么多年姐姐,不是白喊的。

麦乐最后的这句话,让我的心里又抖起了一阵酸。

我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溪蓝和莫帆整整齐齐地坐在我的面前,我教他们俩唱“排排坐,吃果果”。那时候,我们好小,小到不知道在将来,会有一个叫做白楚的男子,从天而降,将我们置于天崩地裂的对立面。

只不过是,他带她去天明山去画了一辑画,她做了他的模特,他们就这样“郎情妾意”地将自己的生活放在我的伤口之上。

还有,溪蓝,从什么时候起,对我的眼神里有了冰冷的坚硬,只是这种冰冷淹没在她的温柔里,连白楚这样细心的男子都难以发现。唉,毫无天理!好不好!受伤害的是我,不是她,溪蓝。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她开始了这连绵不断的奇怪的病之后,我跟白楚说,她装的!我怎么就记得她以前很强壮呢!

哦。

溪蓝,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记得,于远方的“丑事”案发后,溪蓝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那天,她被抱走,在那个陌生的肩膀上,她一直都歇斯底里地哭喊,她说,姐姐,姐姐,你们不要我了吗,不要溪蓝了吗?姐姐,我再也不和莫帆抢果果了,我什么都让着他,你让妈妈留下我吧!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二十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把你整整地装在我的心里!(1

我就追在她的身后哭,一半是哭她的离开,另一半是哭她身上还穿着我最喜欢的花格子小衫。虽然奶奶说我长个了,已经穿不上那件衣服了,但是从小我就知道“时髦”这个名词,知道我当紧身衣穿那件小衫,我还是挺好看的。

那一天,只剩下我和莫帆在一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一起哭,哭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很多年后,奶奶会絮絮叨叨地说起那一天,六岁的莫凡和八岁的我,因为溪蓝的离开哭得那么狠。

可是,现在,我坚持说,我哭是我的花格子小衫;而刚进入青春期的莫帆则坚持,当时哭是因为溪蓝穿走了他那唯一一双旅游鞋。

其实,某些时候,一些言语只能看做是狡辩,来掩饰自己不愿意别人知道的心伤。

而我,从溪蓝被抱走那刻起,便知道,再也不能有另一个小孩,像溪蓝一样,端端正正坐在莫帆旁边的小板凳上,听我说话。

我说一,他们信一,我说二,他们信二。我说母鸡比地球大,黄鼠狼是东北虎的妈,他们也会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小脑袋,奉为神旨。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双小手,可以任由我牵着,我走向东,她便向东,我走向西,她便向西,永远不会对我说,不。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如今,它空空的落在我的身前。只有医院里苏打水的味道绕过我的掌心,远远散去,散在麦乐微微皱起的眉心,像一种完整的痛疼,覆盖了那段被称为青春的年代。

我给麦乐掩好了被角,说,那我先走了。如果白楚那里没事的话,我就回来看你。然后,我想了想,仿佛是解释一样,也仿佛是自言自语,咬了咬嘴唇,说,我真的担心他,我想去劈了他,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麦乐笑笑,说,要不,你干脆今夜去表白了吧,告诉他,你多么的喜欢他。哎,莫春,爱情这种东西,被动未必会为你迎来幸福,主动也未必给你带来不幸福。

纪戎歌也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不阴不阳的声音,对啊,多么好的挖墙脚时间,你就让那小子准备婚礼,然后等举行的那天,你把新娘给毒死,然后你就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了。多爽

二十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把你整整地装在我的心里!

没有如纪戎歌所愿。

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去医院照看溪蓝。

我最惧怕别人在我面前给我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戏,每次在电视机上看这样的情节,我都会哭得眼睛跟牡丹花一样红艳艳,何况这个男主角还是我喜欢的人,我担心那时候我分不清自己的眼泪是为了他们缠绵坚贞的感情还是为了自己爱而不得的破运气。

那天晚上,白楚的电话号码一直跳跃在我的手机上,好在我已调成无声,所以在宿舍里没有遭遇群殴。

手机屏幕上的亮光照在我的枕头上,我侧身看着这个名字,反复地跳跃,跳跃着。有种不死不休的味道。

我想,白楚此时的执著,是不是同我对他的喜欢的执著一样呢?

或者,我和白楚真是蛮相似的人,都是那种不折不扣不死不休的人。只是,他贵如蚕丝一般,我贱如蒲草一样。

此时的他,是想同我发泄他的那些悲愁么?我对他似乎还是蛮重要,能令他这样不眠不休地给我打电话。可是,他打通电话的唯一目的,是不是就是倾吐将要失去溪蓝带给自己的伤心呢?

这个世界上,同样的时空,不同的地点,是不是还有同我一样的女孩子,一直在为那些自己喜欢到心里的男孩子充当忘忧草解语花的职责?

白楚的电话号码最终消失在凌晨的鱼白色中,而我,也昏然跌入了睡梦。

梦里,白楚的眉眼是那么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他站在我的面前,高高瘦瘦的,像一树繁花,笑容明亮凛冽,就在触目的瞬间如刀片一样割破了我的心脏,然后撇竖横折刻下了他的名字,笔画蜿蜒在我心脏的细纹间,混成一体,于是,我的心沦落在他的名字。于是,我哭了,他还笑得那么明亮。他的手划过我清秀的额际,唇角的弧线极淡,却充斥着一种天生的蛊惑,他笑着说,莫春,你怎么会叫春呢?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二十二、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把你整整地装在我的心里!(2

是的,白楚,我也不想叫莫春。

如果我可以叫溪蓝的话,如果我能让你可以多看我一眼,我并没有像你想像中活得那么如鱼得水,那么满不在乎,那么大大咧咧,那么坚强。其实我比那个叫溪蓝的女孩还要细致,还要敏感,还要容易惊恐失措。如果我没有背负那么多心事和生活的压力的话,如果我不需要在莫帆面前站成一堵挡风遮雨的墙的话,那么,我也会细声细气地说话,撒娇,咬着嘴巴一笑,像那朵狗尾巴花一样不胜寒风的娇羞。这一些我都会。

可是,我有我的生活,所以,我不能不坚强。

如果,这样的坚强,让你感觉到是一层厚厚的壁堡,让你也倾吐你的烦恼,倾吐你的心事,以至于可以不在乎我的感觉,那么我宁愿自己迅速风化,风化成一堆柔软的沙,将你埋入我的身体里,然后后人在这座坟茔的软沙上刻字:莫春的白楚!

当我从这堆乌七八糟的梦里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

我想我该去看麦乐,如果她没有大碍,我就将她接出院,天天给她炖小母鸡,将她的身体补得见不到一丝伤口,永远像以前那个完完整整,臭屁不止的麦乐。

我一边胡乱地扎头发,一边哼着声音,喊了同宿舍的秦岚,让她上课点名时帮我和麦乐答到。

秦岚虽然前些日子被麦乐推门给撞伤了脑壳,但还是一口应承了下来。她很神秘地探过她有些黄瓜型的脑袋来问我,听说,麦乐住院了?她怎么了?

我眼珠子转都没转,轻轻应了一下说,这女人领舞的时候,从舞台上扭了下来,把屁股给摔成四瓣了。

秦岚一见没有什么可打听的消息,便收拾起课本冲出了寝室,离开前回头眨了眨眼睛说,替我问候一下那个屁股跌成了四瓣的姑娘。说完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补上,对了,莫春啊,我听人说,你最近常和一开宝马的帅哥来往,恋爱了?

我哼哼了两声,看了看秦岚那张柔弱的细条条脸,说,秦岚,你毕业后可不愁工作了,去做狗仔队还真不错的。

秦岚斜了一下嘴巴,说,不和你这个没诚意的女人说话了,一点都不诚恳,姐妹们想替你把一下恋爱的关,不说拉倒!

我收拾好自己之后,反复在镜子中审视自己,就在和秦岚说话之前,我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脸是这样的圆满,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属于小脸美人,怎么和秦岚那张小细条条黄瓜脸一比较,我立刻觉得自己的脸就变成了发面包子了呢?

下楼的时候,碰到黄小诗,她看了看我,问,听说麦乐住院了?怎么回事儿啊?

我张了张嘴巴,又闭上,我说,没什么的,就是在酒吧领舞的时候,摔了下来,屁股摔伤了。

黄小诗不信任地看着我,漂亮的眼角微微下垂,说,哦。可是我听邱总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麦乐当时流了很多血……

我的心微微一凛,邱总?难道黄小诗真的和他……

黄小诗见我沉思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只是着急知道真相,说话也没有考虑,就出了口,不觉笑笑,说,哦,我和那个邱总不熟,只是……

我低头,说,麦乐没事的,你别担心。我要给她买早餐送去了。

我走的时候,黄小诗问了一句,莫春,你和麦乐是不是都讨厌我了?你们和我疏远了后,我连朋友都没有了。莫春,我是黄小诗,是你和麦乐的朋友,不是你们俩的敌人!

我迟疑地停住了脚步,黄小诗的声音让我心生不忍,我说,你别想多了。麦乐这姑娘也就一时色迷心窍,想到自己的初恋丧失在你手里,才会这样子的。她会忘记的。你别担心,我会跟她说的。

黄小诗就擦了擦眼睛,说,那,莫春,你好好地照顾麦乐啊。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她……黄小诗说后面的话的时候,声音几乎低到了嗓子里,让我满心难受。

我看了看她,笑了笑,说,我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我担心我再次难过,就火速冲下了楼去。

结果,一下楼,就看到白楚立在我们的公寓楼下,湖蓝色的衬衫,衬着他幽静的眼神,很剔透的感觉,就在那一瞬间,这个男子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漫过了我心脏的沙滩。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二十三、纪戎歌说,莫春,你不能不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1

白楚走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转头想对着太阳笑一笑,却看到纪戎歌那张无比鲜艳狰狞的大脸。我吃惊地将眼泪落在半空中,让它们立正稍息保持原地不动。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也很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在这里。

我的鼻子皱了一皱,眼泪来得更急遽了,我说,你,全都看到了?

他说,我不是偷窥狂啊。我只是今天来你们学校办公事啊,然后就看到你一大清早对着一丑陋无比的男人猴急猴急地表白。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丑陋的社会现象”啊。可是谁让我运气背,偏偏看到了。我也不愿意这么倒霉啊,这说明我最近打官司肯定会狂输不止啊。他想了想,又笑,说,莫春,你不能不说,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不过,你这么好看的小女孩能被这么难看的大老爷们给拒绝了,还真是我没想到的,那男人不是一般的没眼光,你还哭什么哭?

纪戎歌的话,让我的心更酸了,我扁了扁嘴巴,可是,他明明是好看的,明明是我喜欢的,明明……

纪戎歌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明明”,人家明明就不喜欢你,你再猴急也是没用。

纪戎歌这安慰性的一拍,力度有些大,将我本来收在半空中的眼泪全部给拍了出来,决堤而流。我将脑袋靠在纪戎歌的胳膊上,伤心地哭,我说,麦乐就不给我出好主意,早知道会被拒绝,我真不该表白啊。现在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纪戎歌的身体在我脸靠上去的那一刻,微微地僵直了一下,随后,他还是拍拍我的脑袋,恋爱,就像打官司,是个技术活。慢慢来吧!

我突然发现,纪戎歌的话和他的容颜一样,都是令人身心愉悦的。他的话无疑给了我巨大的力量。我说,你的意思我还有胜利的希望?

纪戎歌很泄气地看着我,你不一定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好不好?

我擦了擦眼泪,没办法,我就喜欢上这棵树了。

纪戎歌的手挥向校园里的那些行走不止的“小树苗”,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这棵“大树苗”对我说,其实,就在你的眼前,还有这么一片森林,你还惆怅个球啊!

纪戎歌的话,最终让我展颜。我问他,你这个“球啊球啊”的,是你们的法律术语么?

纪戎歌笑了笑,律师就是见了人说人话,见了鬼说鬼话,见了球就说球话。

他的话,让我笑了一下。虽然,心还是有些落落和郁闷。但是无所谓,这个智商很高的男人都说了,恋爱,就像打官司,是个技术活,得慢慢来。那么,前面的那些年,我都输了那么多次,为何不能多学习一下技术,好好的将这场恋爱做好呢?

纪戎歌看了看我微笑的脸,怎么?不哭了?

我点了点头,我要用整片森林来练好自己的技术活,然后,再专攻我的大树哈哈哈哈。说完,我仿佛看到了白楚娇羞万分地站在我的面前,喊我相公。

纪戎歌好奇地看了看我,你在想什么呢?两只眼球那么色迷迷的?

我说,没什么,通过你,我才知道,原来我没砍倒那棵大树是我的技术不到,想想也是,白楚是我的初次暗恋啊,一个连初恋也没有的女生,怎么能砍倒那么大的树呢?所以,我要通过无数次的恋爱,来总结经验,最后,修炼成精!

纪戎歌说,那你把初恋献给我吧,我乐意吃亏,乐意让你学习经验。说完,他就眉飞色舞地笑。

我很干脆地说,好。

纪戎歌绝对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爽快,拿着恋爱跟吃早餐一样,就这样马马虎虎的说恋爱就恋爱了,所以,他收住了笑,眼睛瞪得跟包子一样,嘴巴也说不出下文。

就在他发愣的那一刻,我的手很轻巧地穿过他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拉住了他,我很小声地说,满眼甜蜜,我饿了,我想吃早餐。

我估计我的这些没有预兆的变化,让他应接不暇,以至于恍然梦中。一直在调戏我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他居然被我调戏了!

在餐桌上,我一边很秀气地喝粥,一边冲他特别天使地微笑着。

他直了直身子,说,莫春,你看,我今天早晨来你学校,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是你们学校的法律顾问,然后,我来有点小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是故意为你而来,那现在我又白捡了你这么一个女生当女朋友,我觉得内心有愧疚,咱俩商量一下好不好,我觉得,你可不可以等我下次为你而来的时候,再开始做我的女朋友啊?

梧桐那么伤 第三章 二十三 纪戎歌说,莫春,你不能不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2

我很干脆地摇头:不好!

纪戎歌的眼睛轻轻低下,睫毛遮住眼睛,如同雾霭一样遮掩住一个宁静的湖泊。他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开始恋爱了吗?

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舔了舔漂亮的嘴唇,吸了吸高高的鼻子,法院里判刑都可以缓期执行的,你看看,咱两个之间可不可以缓期执行啊?

我很甜美地摇了摇头,说,不可以。

纪戎歌搓了搓掌心,抬头冲我笑笑,估计,他也看不惯我以这么甜美可人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生怕我是因为被白楚拒绝了引发大脑受刺激导致精神错乱,而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和我这个精神病人恋爱了。

吃过早饭,我很小鸟依人地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我想去看看麦乐,你如果不上班的话,就陪陪我吧!

纪戎歌说,仙女啊,你可冷静。恋爱真的开始了,我和你的?你是不是打算拿和我之间这伪装的甜蜜去掩饰白楚给你留下的伤害啊?

我固执地点点头,同意了他前一个问号;又固执地摇摇头,否定了他后面的一个问号。

纪戎歌的手,从我的指尖滑落,很得意地说,我今天陪你去看麦乐,不过,咱俩最好改天再开始恋爱,我突然有些水土不服的感觉,我担心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条狗,我照顾负担不过来。还有,万一,你不想去砍白楚那棵大树了,一直要赖在我身边怎么办呢?所以,我们还是慎重一下,再开始恋爱吧。我去挑个黄道吉日……

我咬了咬嘴巴,问他,这是不是也是拒绝?

纪戎歌大概知道今天白楚给我的伤害很大,所以,也于心不忍,笑了笑说,这哪里是拒绝呢?只不过我希望我能先追求你一段时间,这样对你比较公平。

我想了想,算了,再多问了,说不定还会更难堪。然后就和纪戎歌肩并肩手不拉手地去医院看麦乐。

麦乐精神很不错的样子,只是我希望她不是伪装快乐。

为了让她快乐得更彻底一下,我将自己今天一早向两个男人表白,然后同时被甩的光辉事迹告诉了她。

谁知麦乐大手一挥,莫春,你真没种!你应该再找一个表白才能彰显你的与众不同啊!直到有人肯要你!

纪戎歌说,麦乐,你别刺激莫春了,她今天被白楚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脸面全无,你再刺激她,她会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