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曈睁眼,眼前是朦胧的黑,已是深夜,于是起身向卧室走。陆彬杨去关电视,晚一步进卧室,只见齐曈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他,像在等什么事情的发生。他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睛那么的黑而深,比这夜色还浓。

月华如水,穿过落地窗落了满室象牙的白。陆彬杨的手终于再次贴在齐曈的脸上,颈间,手臂,和腰腹。

齐曈微微战栗,闭上眼等待。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体变得柔软,任凭他像剥洋葱一般把她拨得光洁,被他放倒、揉搓着、搬动翻转。身体颤抖着,涌动的情潮一浪高过一浪,让她害怕,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那样,高 潮来的是那么容易,有顷刻间颠覆的骇然。

陆彬杨却只是在游戏,齐曈煎熬着忍无可忍,身体不由控制的弓起去寻找探寻,双手饥渴的抱紧他,只想让他贴得更近。一切都不由自主。

陆彬杨满意了,继续把她撩拨到更高的沸点。齐曈难堪的扭动着身子:“不要这样…”

陆彬杨也是难以自持,喘息着:“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你的野,做 爱像自杀一样的疯狂…”

沙哑的声音消失在致密激烈的吻里,陆彬杨欲望爆棚,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癫狂凌乱,不顾一切。

第二天清早上班,陆彬杨开车,齐曈打车,各走各的;下班后各自回来。两人都话少,相处也就习惯了安静。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齐曈没有想到和陆彬杨这样的相处竟然让两人的关系很快的到了融洽的境地。他们都知道,最主要的,是有夜夜欢情做纽带。她曾经把这件事当做交易时自己唯一的筹码,却没想到和陆彬杨在游戏的癫狂中变得熟悉、默契,甚至是亲密。陆彬杨的放松随性、自由和无拘无束让她着迷,她彷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放纵、甚至是放浪的,可陆彬杨就喜欢她这样,鼓励着她,诱导着她。当然,她还要感谢陆彬杨对她的尊重,让她“卖身”的感觉渐渐消散。

齐曈有时脸红心跳的问自己:蜜月,就是这样的吧…

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与项临在一起时是那么的羞涩拘谨,那件事也变得隐晦。回想起来,似乎只是一种向心爱的人献身的幸福和痛苦。如果,和项临结婚,也会这样的吧,谁让当年两人是偷情,又都是同样的生涩。

不能再想项临了!

齐曈惶然醒悟,再次命令自己。

她正对着镜子打粉底,晚上陆彬杨要带她出去吃饭,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外出。齐曈穿了新买的漂亮的裙子,她最近气色缓了过来,虽然体重没上来,人却是光彩照人的。陆彬杨看到她时,眼底一亮,竟有动容。这是无声的赞扬,齐曈笑笑,上了车。

“今天是我妹妹、妹夫请吃饭,我爸妈说不定也在那家饭店,也许还会遇到。”陆彬杨给齐曈打预防针。

最近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的传到家里:无非就是陆彬杨和人明张目胆的同居了,毫不避讳。老爷子的助理也来委婉的提醒过他:低调一些,李家毕竟有头有脸。陆彬杨回敬:“我老婆,藏什么藏。”

于是惹出了这顿饭:馨柳奉两位高堂的命请他们吃饭。

接下来家里还会出什么招?陆彬杨试目以待。

齐曈点点头:“知道了。”

她会处理好的。陆彬杨说过他家里人没一个是她能惹的,何况是骄纵的馨柳——他只把她引见给陆奶奶和妹妹,可见馨柳在他心中的份量。她会以沉默为持,坚持友善。

第 28 章

齐曈和陆彬杨进包厢,馨柳一个人正坐得发霉,手指敲着腕上乳白色的水晶表抱怨,那块表大得像鼠标:“守时!守时!知不知道!”

陆彬杨帮齐曈拉开座位,两人落座,陆彬杨笑:“你家那把手术刀呢,他怎么不守时,请客的比我们来的还晚。”

馨柳暗骂项临拖后腿,没了气焰:“加班,一会儿到。唉,齐曈,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裙子?这身绿色的也不错,我觉得你再戴付耳环更好看,戴那种特别大的,你脖子长,肯定好看。”

齐曈笑的温婉:“我没扎耳洞。”

陆彬杨在妹妹面前难得的活跃轻松,话也多了起来,看着馨柳耳朵上的大耳环皱眉:“你怎么把手镯戴耳朵上去了?还一个蓝的一个白的,项临也不少挣钱,怎么让你这样就出来了?”

齐曈去拿茶杯,手一抖,茶水晃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便凝神静气认真的听兄妹二人说话,茶杯却再也端不起来了。

馨柳蔑视哥哥:“时尚!时尚!知道不?越醒目越好看。齐曈,总感觉你身上少点什么——首饰,对了,首饰!带个项链,要不你把头发修一下,你脸小,烫了吧,绝对精致。我的发型师不错,改天带你去…”

“好了好了,没完没了的,”陆彬杨嫌她罗嗦:“齐曈单位要求着装和发型,烫一头方便面不把人吓跑了?”

馨柳立刻兴奋,眼睛亮亮的看齐曈:“对了对了,你在哪儿上班?”

“附属医院。”齐曈回答,紧盯着馨柳,等着看她的反应,还停留在茶杯上的手不由得用力,茶杯和托盘相碰,细碎的一串声音。

陆彬杨侧目看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冷。”齐曈回答,双手握紧,目光不离馨柳。

馨柳“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兴奋的像是要跳:“哥,哥,她和项临一个医院,太巧了!齐曈,你认识项临吧,我老公,肿瘤外科主任。”

齐曈绝望了,觉得天旋地转,转的她不知道身在何处。

手被温暖的大手握住,是陆彬杨,似乎很担心:“手这么冰,感冒了?——服务生,把空调关了。”

馨柳还在兴奋,大眼睛扑扇着,生动的说说笑笑,听在齐曈耳朵里都带着空荡荡的回音:

“齐曈是护士?项临是大夫,哥,多好啊,要不这样吧,我投资,你和项临出来干,咱们家开个医院,他管看病你管护理,多好。对了,你和项临在医院里经常见面不?这回成一家人了,更熟了…”

陆彬杨更正她:“齐曈在药房。”

齐曈插话问馨柳:“项临的妻子不是姓李吗?”

馨柳眨眨眼:“啊,我是姓李啊。”

齐曈看向陆彬杨,她的嘴唇在抖,所以声音有些颤:“你为什么姓陆?”

“我随我奶奶姓——你难受的厉害?”

“你们是亲兄妹?”

馨柳不理解齐曈为什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你不知道?我哥小时候跟着我奶奶长大,爸爸妈妈当时在南方,哥哥上小学时就把户口落在了奶奶家,就姓陆了,也是防备长大了找不到工作时,能接奶奶的班。后来想改,这么多年叫习惯了,也就没改。哥,别担心,一会儿项临来了让他帮齐曈看看。”

齐曈目光虚无,脸色惨白,只知道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有服务生推开包厢的门,是迟到的项临匆匆进来:“对不起,来晚了。”

包厢里是六人坐的方桌,馨柳坐在对门的正位,陆彬杨侧面对门,他旁边有个女孩背对门而坐,身影被椅背遮挡,只能看到细窄的肩和束成马尾的头发。背影娴静,应该是陆彬杨带来的李家“长媳”。

馨柳柳眉一蹙,没好气:“怎么才来,我哥等你半天!”

项临坐在馨柳旁边,陆彬杨的对面,也是齐曈的侧面,拿起湿巾擦手,动作就像被喊了暂停,缓缓的侧过脸,去看陆彬杨带来的人。

齐曈正看着他,四目相视,恍若再世相逢,都是满眼不可置信的惊骇,随之而来的是前尘旧梦的历历在目。

馨柳欢快的声音响起:“项临,这就是‘嫂子’,齐曈,和你都在附院,你见过她没,刚才我还说咱们李家可以开医院了。你快看看她怎么了,说是难受。”

齐曈先回神,闭了闭眼睛,苦笑:“不用,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笑容很符合她生病的状态,陆彬杨有些担心:“少吃点,吃完回家。”

齐曈吃不下,项临则是连筷子都未动。馨柳瞧他:“快吃啊,愣什么?”

陆彬杨说妹妹:“你温柔点,成天霸王似的。”

馨柳顶回去:“我够讲理的了,你是遇上齐曈这样的温柔人把口味养刁了,我看哥你就应该让泼辣女人刺激刺激。”

陆彬杨笑:“我可不要,就是换成你这样的,保不准也是天天挨我的拳头。”

“你敢?小心我爸妈饶不了你…”馨柳瞪眼,和哥哥斗起了嘴。他们兄妹间一直都是这样吵吵闹闹的,越吵越亲。

项临渐渐从沉默中脱离出来,变得从容:“我和齐曈早就认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成了‘一家人’。”语气间很是有些感慨。

馨柳点头:“就是巧,多好啊!哥你什么时候带齐曈回次家吧,爸爸想见见你们。”

陆彬杨不假思索:“后天吧,周末,我带齐曈过去。”

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痛快,馨柳还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既然她这顿饭的任务已经达到,也就乐得不再多想,开开心心的吃饭。

齐曈惶恐的看眼陆彬杨,隐隐的畏怯。陆彬杨对她笑:“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项临最近忙不忙?”

话题从家事上转开,除了“生病”不适的齐曈,其他三人都是相处多年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饭局结束的也早,相携而出,各自归去。

馨柳和项临的车一前一后开回了李家大宅,停好车进家门,就看见爸妈坐在客厅,像是在进行着什么话题,被他们的回来打断了。

馨柳坐在王露的身边:“妈,看到没?”

王露点点头,还是有些遗憾:“你们出来时我和你爸爸在车里,天黑,远远的只看见个影子,身条倒是苗条漂亮。”

馨柳又催父亲发表意见:“爸,你看到没?”

李胤绷着脸:“你妈无聊,我懒得看。”

馨柳起劲了:“她和项临正好是同事,项临,你了解,给爸妈讲讲齐曈的事。”

李胤手一挥:“不用,齐曈的事情我都知道。”

李胤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项临,项临心中忽的一凛。

馨柳了然:“早知道了?也是,爸爸想知道的人和事情没有查不到的。不过呢,还有个好消息要报告:后天我哥带着齐曈回家来——这可全是我的功劳啊,爸你得奖励我。”

王露掩饰不住的高兴:“好好,随你要什么都行。”

李胤眉头舒展,起身上楼,话音却是微怒:“好什么好?回来就知道气他老子!”

馨柳和妈妈相视偷偷一笑,馨柳撅嘴:“妈妈,我爸就是偏心我哥,连带偏心他老婆,你看他刚才叫齐曈名字时候的样子,好像护着自己姑娘似的。”

王露笑:“偏心谁也偏不过你!这么多年你哥没从这个家里拿过一分钱一根线,你呢,什么好漏下过?别不知足啊!”

馨柳笑:“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替爸爸高兴嘛。爸是不是挺喜欢那个齐曈的?”

项临正在摇着遥控换电视频道,此时把电视声音放的极小。

王露说:“托人侧面打听了一下,只说是家境不太好,被拖累得一直没找结婚,人特别孝顺乖顺,也勤俭,你爸就没再多问什么。”

多年夫妻,王露最知道,让李胤的态度有所缓和的是“孝顺”两个字:儿媳孝顺敬老,儿子慢慢的也就能把心收回家里来。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缺什么?

回到房间,项临躺在床上看着吊灯发呆。馨柳坐在化妆镜前用卸妆棉卸睫毛膏:“今儿奇了,你这个专家学者怎么不看书了?”

“明天出门诊、没手术,用不着准备。我在想你哥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找了齐曈。”

“对了,齐曈人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呢。”

“很聪明。”

“聪明吗?一点儿都不伶俐,又死板又没趣,她要是聪明也是心里的聪明——有心计,不过能让我哥乖乖结婚的人肯定不简单。”

“曾经追她的男人排成集团军。”项临说,那情境仿佛就在眼前。

“那么受欢迎?”馨柳酸酸的:“你追过她没?”

项临叹气:“唉,认识你太早,没来得及。”

馨柳娇嗔的白他一眼:“讨厌!”

“其实林安雅最适合你们家,家事背景相当,人也精明,你哥是独子,将来继承家业,两人志同道合,还能辅佐你哥。齐曈只是个药剂师,能帮他什么?”

馨柳不以为然:“我哥有我帮就行了,他喜欢谁就娶谁,管那么多干嘛。我不就没嫁那些商场官场的人,嫁你个没钱没势的小大夫,可我喜欢,我高兴。”

把一头□浪的卷发挽成松散的髻,馨柳觉得自己很漂亮,有种夜晚慵懒的风情,开心的对自己抛个媚眼。

项临笑:“你哥用你帮?你看你爸妈听说他们回来时高兴的样子,成家立业后,子承父业,这是规律,你个嫁出去的姑娘就靠边站让我养吧。”

馨柳鼻子里哼他一声:“你个封建脑瓜!我爸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我现在是公司的副总就能说明一切问题。”

项临看着天花板,喃喃的:“你等着瞧吧,天下大乱。”

第 29 章 ...

齐曈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陆彬杨冲凉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她还是进门时的样子,没换鞋也没换衣服,包都没摘,还挎在肩上,问:“你吃什么药,我下楼去买。”

齐曈坐起来,刘海的头发被压得贴在脸上:“陆彬杨,咱们分手吧。”

房间里静得吓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个无力,一个悠长。

齐曈等着他问,可陆彬杨迟迟不问,她主动解释,语速很快,恨不得一句话说完:“我不知道你的家庭这么复杂,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有钱的小老板。陆彬杨,你家门槛太高,我害怕,应对不了。我们分手吧,我欠你的,会想办法还你,事情也没有弄得举世皆知,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陆彬杨坐下来,有些烦,手指按在皱起的眉间:“好好地,你怎么冒出这么个念头?因为我是李胤的儿子,你害怕,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只是我的家人,我跟他们来往极少,你会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齐曈铁了心:“我真的做不好,会被小瞧,给你丢人…”

“是不是馨柳的霸道让你受不了?她被惯坏了,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天老大、她老二,什么都不怕。但她心地是善的,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她,”陆彬杨忽然被自己的话提醒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配不上你,我…”

不再听齐曈的借口,陆彬杨顺着思路往深想:“住在一起半个月都太平无事,从今晚出门到回来,两个小时一顿饭的时间,什么能让你突然反悔想出这么个褶子来?”

陆彬杨的目光锁定齐曈,齐曈眼神闪躲:“你想多了,我只是个目光短浅的小市民,对你们家望而生畏…”

陆彬杨冷不丁问:“你遇到什么人了吧,今晚见了馨柳、项临、出来时饭店门口我遇到几个熟人,那些人你也不认识…”

“不是,你别瞎猜…”齐曈急忙说:不能让陆彬杨知道她和项临的事,馨柳万一知道了难保不会和项临闹得天翻地覆,他们毕竟已经结婚两年了,过的甜蜜幸福。

陆彬杨更笃定了:“看来我说对了,馨柳、项临你都认识,那会是谁…”

越描越黑,齐曈意识到自己犯了愚蠢的错误,不能让陆彬杨再想下去,索性承认:“是,我是遇到一个人,让我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谬的事情。”

陆彬杨双手交叉相握,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齐曈说:“你曾经问我从前的男友,我今天遇到他了。是刚到饭店、你停车我在大堂等你的时候,这也是我整晚难过的原因,见到他我才意识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次见面也让我更加的自卑,因为我的结婚只是为了钱的交易,这让我难受,觉得自己卑鄙、轻贱,对你也不公平。这就是原因,陆彬杨,你怎么可能容忍枕边人有念念不忘别的男人?”

齐曈已无话可说,坦然的接受他凌厉目光的审视。

陆彬杨沉默依旧,良久,才长长的呼出口气,叹息声沉闷,像是被巨石压了很久。齐曈听着难过的咬紧了嘴唇:都是她,是她的介入把陆彬杨、馨柳和项临之间单纯、温馨的感情和亲情拉进了沼泽。如果没有她,四个人的未来都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平稳无波。所以必须离开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陆彬杨的声音传来,冷静的像是一切都无所谓:“没有忘不了的事情,我又没要求你爱我。”

齐曈急了:“可我不行,我不能忍受和你在一起时心里想着别的人,我害怕自己把持不了,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到时大家都不好看。”何况这个人就是他的家人,一辈子都躲不开,时时在眼前晃荡,项临又会怎么看她?

陆彬杨居然笑了,像是听了笑话:“你不就是因为忘不了‘别的人’才和我发生第一次的?旧情难了,我理解,完全理解,今天你受刺激了,去睡一觉,以后这样的话请三思。”说完他利落的起身径直回卧室。

齐曈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追了过去,高跟鞋响得急促:“不,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后悔了,无论如何不能再…”

陆彬杨忽然转身,齐曈脚步没收住,撞进了他怀里。不待她反应过来,头就被他生硬的扳了起来,温热的唇残存着薄荷牙膏的味道就压在了她的嘴上,这个吻生硬辗转,像是在侵略,满是怒气和惩罚。

齐曈下意识的挣扎,陆彬杨力道一松,她被扛进了卧室,扔在了床上,被摔得一阵头昏,陆彬杨就压了上来,撕扯她的衣服。颈项交错,他戴着的那枚玉坠硌的齐曈生疼。

齐曈放弃了抗拒,她没有拒绝的立场:如果他坚持在一起,这是他的权力;如果他同意分手,她是违约方,这也是她该付出的代价。他是花了钱的…

陆彬杨感觉到了她的软化,也变得温柔,在她耳畔轻轻说:“你既然知道自己嫁进了什么样的人家,就别起傻念头,乖乖的陪我回家见父母,下一步婚礼庆典也要大办,想离婚?李家丢不起那人,下辈子吧!”

齐曈偏过头,看到夜风吹起薄如蝉翼的紫纱窗帘:“你会后悔的。”

陆彬杨摇头:“你不了解我,离开我的代价,你想象不出来。”

凌晨,齐曈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把母亲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送父母去北京都是他联系的,花了不少钱,应该还给他。感谢未雨绸缪的妈妈,让她还有退路和离去的资本。

灰蒙蒙的清晨,陆彬杨的睡颜比他清醒时少了凌厉和深沉,头发蓬乱,像淘气贪睡的孩子,但是英俊依旧,齐曈竟无法移开双眼。

他是个好人,可遇不可求,对她也很客气,这比她最初的想象已经好到天上去了。相处的这段时间,也曾无数次的暗自庆幸,感谢命运的再次眷顾,她甚至偷偷的憧憬过未来,小心翼翼的,像是怀揣着不属于自己的水晶鞋。

齐曈笑笑,转身离开,下楼。

初秋的清晨气温已有了秋的隐约,穿着裙子竟有些不胜寒凉。阳光却同夏日一样,亮的很快,早早的提醒做梦的人们,该醒了。

陆彬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似乎是被房间里虚无的安静惊醒的,一看表,十点多,慌忙起身上班。齐曈今天是白班,应该已经去医院了。陆彬杨出卧室去卫生间,忽然就站住了,脚步退了回来,看着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皱眉。

想想公司里没什么要紧事,他去了医院看奶奶,逗老太太开了会儿心,他去敲护士长办公室的门。瑾儿见是他,热情的把他请了进去:“来看奶奶?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放心交给我们就是了。”

陆彬杨笑笑:“谢谢,辛苦了,我今天是来找你。”

“哦,什么事?”

“关于齐曈,她过去的那个男朋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