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辉看在眼里,叶夫人哪里是在寻思,明明就是在等傅思思的表态。看来叶夫人这是想收服傅家啊,傅思思是个聪明人,领会到叶夫人的意思。傅家现在除了抱紧叶府的大腿,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谁会在这个时候冒着会触怒凌府的危险去庇护傅家?

好吧,不管叶府还是傅家,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在傅思思心中忐忑时,叶夫人开口道:“好久也没有到你家去坐坐了,叶姨和小宝去你家小住几天,你看可好?”

傅思思恭敬道:“谢谢叶姨照拂!傅家上下,扫榻相迎!”

叶夫人转过来对艾辉道:“楚夫子,你也同往。”

艾辉愣住:“我?”

叶夫人对傅思思笑道:“你看,他都高兴坏了。我看他心里还是念着你的,你们的事,到了府上再说。”

傅思思低着头,仿佛不胜娇羞:“全凭夫人做主。”

艾辉一个激灵,这个女人的演技真是太可怕了。但是此刻,他却顾不上傅思思的演技,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拒绝。这要是进了傅家,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己这一世清白,以后怎么找媳妇?

“我就不用去了吧。”艾辉义正言辞道:“学员们的剑术,正修炼到关键时刻,这个时候打断,岂不是前功尽弃…”

“打断?莫非你还想偷懒不成?”叶夫人带着几分调侃:“他们也一起去。傅家可是大家族,演武场多得是,房间也多得是。思思,不会太打扰吧?”

傅思思微微一笑,大气道:“夫人这话让思思无地自容了。大家一起去多热闹,思思求之不得。思思和大家相处融洽,情如手足,到了傅家就是到自己家。”

手足个屁!

艾辉差点破口大骂,你们明争暗斗,都当我瞎了吗?

叶夫人的目光,转向其他人,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你们呢?愿不愿意?不要勉强哦。”

所有人拼命点头。

“当然愿意!”

“夫人说去哪就去哪!”

“叨扰傅姐姐了。”

今天发生的一幕,对这些人的冲击之大,远超过艾辉的认知。艾辉毕竟不是世家出身,对这里面的名堂缺乏了解。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对形势变化极为敏感。

叶夫人展现出来的强势,表明她已经准备从幕后走向前台。

夫人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但实际上,此刻却是极为危险而关键。

现在是站队的时候。

好在他们本身上门,其实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不过他们现在需要把他们的选择公开表态。当最后一个人说完,大家不由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竞争的气氛立即淡了许多,他们已经属于一个阵营。

唯独不包括艾辉。

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艾辉身上,一言不发的楚夫子有些格格不入。

艾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开始变得危险。

他没有妄动,依然保持冷静。

就在此时,管家再次匆匆跑过来。

“夫人,刚刚送来的消息。地底暗渠发现大量尸体和作案工具,经过身份查验,是一股名为黄沙贼的悍匪,无一活口,怀疑被人灭口。”

叶夫人悠然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利刃反噬,又能怪得了谁?”

老妇笑道:“萧淑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见夫人看过来,她连忙解释:“大魏商会就是被黄沙贼屠戮满门。”

“原来如此。”叶夫人点头,沉吟片刻,吩咐老妇:“去请萧淑人,和我们同行,她也是可怜人。”

叶夫人忽然像想起什么,转而看向艾辉:“楚夫子,你看如何?”

艾辉如芒在背,咬牙道:“全凭夫人安排。”

第三百五十八章 梨云亭居

如果让人们评选最独特的建筑,毫无争议,梨云亭居必须位列第一。

比深空座头鲸溯洄之地还要高旷虚冷的深空,一朵十多亩的云甸安静悬浮。云甸之上,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遗世独立。木板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从小院的柴门延伸至云甸边缘的一座八角凉亭。

梨云亭居是宗师安木达的起居之所。

安木达喜欢幽静,便在深空虚冷之所,建造了梨云亭居。

此刻的梨云亭,对坐两人,一位发须皆白的垂垂老者,一位正襟端坐的飒爽女子。

老者便是硕果仅存的宗师安木达,对面的女子是他的学生师雪漫。

安木达看到自己的学生很高兴,一直乐呵呵。

他脸上皱纹很深,就像人生的荒原被岁月河水不断冲刷形成的沟壑。厚厚的眼皮,小的时候总会让师雪漫想起海龟厚实布满斑驳痕迹的龟壳。眼珠子浑浊黯淡,在师雪漫的记忆中,只有几次它才会亮起令人心悸的光芒。满头雪白的长发,就像天空倾泄而下的白云。

从师雪漫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老师就是这般模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但是今天见到老师,她却感受到一缕衰败的气息。这缕气息如此之弱,但是在纤尘不染的梨云亭居,却是如此醒目。

她忽然明白老师为何会喊自己来,心中难抑伤感。连老师这样宗师,在时间面前都是同样脆弱吗?

安木达乐呵呵笑道:“你的事情,为师都听说了。为师那师弟,可是对你们父女俩很不满意啊。哈哈。”

他想到自己师弟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师雪漫知道老师的师弟,就是大长老。她看到老师开怀大笑,只是抿嘴一笑,给老师小心添茶。

安木达雪眉耸动,看上去颇为滑稽:“为师却觉得甚好,无须理会他们。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心性好,又有一个好父亲,老师不能被比下去,总要做个好老师才行哈哈。”

对自己的这位学生,安木达非常满意。

他呵呵道:“你的未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的道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是一条堂皇大道,照现在这样修炼下来,迟早能成为宗师。老师的这一套,不适合你,所以也一直没有对你有什么指点。”

若是外界听到安木达对师雪漫的评价如此之高,一定会非常吃惊。安木达在外面,谈起自己的学生,总是会说“小姑娘人很好”之类。

师雪漫有些吃惊,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老师这样评价自己。

她很快恢复平静,微微躬身:“学生省得。”

“没能教你什么,也不能让你这声老师白叫。我去世之后,这座梨云亭居就送给你,算是老师给你的礼物。”

师雪漫的眼睛立即红了,鼻子发酸:“老师…”

安木达摆摆手:“不要做这样的儿女姿态。为师此生,晋升宗师,傲视群雄,甚是快活,没有白活。而且也不是马上就死,这次喊你来,是为师有几件事情嘱咐你。”

师雪漫声音哽咽,但马上抬头,正襟端坐,神色庄重:“老师您说!”

安木达呵呵一笑:“为师大概还有大约两到三年的时间,你不要过于担心。第一件事,就是你的修炼问题。我知道你这次因为辞职,失去大师之光的机会。为师要嘱咐你的是,以后就算有机会,也不要参加大师之光,和你的道路有冲突。”

师雪漫肃容应道:“学生谨记!”

安木达哈哈摆摆手:“不要这么严肃。第二件事,这段时间,长老会会做两件事,全力炼制镇神峰和推行大师之光。这样我死了,长老会不至于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你既然已经脱离了北海,就不要再理会长老会。”

“是。”

“还有,如果有一天,真的事不可为,你们就回旧土。”

师雪漫心神剧震,呆呆地看着老师。

“不要那样看着我。”安木达爽朗笑道:“我只是说如果。局势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时候。”

师雪漫默然,片刻后方问:“为何是旧土?”

“那里是故乡。”安木达有些出神,看着远方虚空,就像在眺望什么。

师雪漫在咀嚼老师这句话,目光也投向亭外。隔着浩瀚的虚空,下方广袤的云海都模糊不清。一道道无形的波纹在下方的虚空缓慢扩散,那是深空座云鲸经过的痕迹。

旧土,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无比的地方。

老师为什么会让她去旧土呢?难道旧土就能够保全自己吗?故乡?

她不是太明白,刚想开口,安木达忽然转过脸。

“是我们所有人的故乡。”

傅家灯火通明,仆人们就像流水般穿梭,热闹非凡。

对于今天到来的叶夫人一行,傅家给予最高规格的接待。盛大的接风晚宴,把傅家装点得像过年一样。

晚宴现场更是热闹,叶夫人毫无疑问坐在最上首,一旁陪伴她的是傅家家主傅怀恩。艾辉看到自己的便宜学生傅勇昊,还有傅仁轩。

有一个醉醺醺的家伙,叫酒柜。还有一个骚包的家伙,叫王子。

艾辉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都认识自己,一头雾水了半天。当他们提到花魁,艾辉才知道他们居然是草堂的人。也更加印证了叶夫人和草堂的交情深厚,好几位草堂的高手随行在列。

傅家也没有举行过这么多人的晚餐,长案沿着大殿上方向下摆,直接摆到大门口。

晚餐极为丰盛,菜色诱人,但是艾辉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心不在焉地夹了几筷子,脑子在寻思着怎么才能脱身。

凌霄遭遇袭击,传遍整个银城,每一家如今都是神经紧绷。

傅家的护卫们也如临大敌,还有叶夫人身边的老妇,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艾辉不止一次发现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目光中淡淡的警告之意,让他如芒在背。

大堂内看上去十分热闹,但实际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上首的叶夫人和傅怀恩身上,耳朵各个都竖得老高。

叶夫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短短聊了一会,傅怀恩就被叶夫人折服。他年轻的时候听过叶夫人的芳名,但是随着她嫁人,就销声匿迹。后来深居简出,少有在外面露面。

最有权势的大长老作背景,本身的手段智慧,又是上上之选,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傅怀恩端起斟满的酒杯,向叶夫人致敬,慨然道:“夫人见地非凡,怀恩心悦诚服,甘拜下风。从今天起,傅家执鞭坠蹬,跟随夫人左右,听候夫人差遣!”

说罢,一饮而尽。

“什么差遣不差遣,太见外了。从今天起,大家就是一家人。”

叶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豪爽给自己满上,同样一饮而尽。

叶夫人对他的尊重,让傅怀恩大为激动,连干三杯才作罢。

傅家加入大长老的阵营,从此一锤定音。

气氛顿时融洽起来,推杯举盏,好不热闹。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嚣张的声音响起。

“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光喝酒怎么行?不如来个切磋,给大家助助兴!请夫人准许!”

只见一个少年,扬身而起,步入大堂中间,赫然是付勇昊。

他先向恭恭敬敬向上首的叶夫人行礼,再向傅怀恩行礼。

叶夫人赞道:“早就听闻勇昊天资过人,今日一见,果然英姿勃发,人中之龙。”

傅怀恩老怀大慰,连言谬赞。

叶夫人也不矫情,举起酒杯站起来,大声道:“勇昊此言甚是!当今,先有血修之灾,后有翡翠之变,实则千年未有之危局。危如累卵,大厦将倾,我辈何为?当血勇,当尚武,当奋起,当人人当先,方能力挽狂澜,方能无愧于心!饮胜!”

她仰头一饮而尽。

在场诸人无不热血沸腾,心中激荡难抑,不约而同站起来,轰然应诺:“饮胜!”

就连艾辉也升起一丝敬意,心中暗赞叶夫人真是厉害。光是寥寥几句,便一扫腐朽颓败之气,气象崭新。看到周围人崇拜和狂热的目光,艾辉更加佩服,但是也更加警惕。

现场气氛热烈,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叶夫人。

众目环顾之下,叶夫人面带微笑,略带俏皮道:“当然,靠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是不成的,得靠你们,你们才是的中流砥柱,才是的未来和希望。既然是助兴嘛,那当然得要有奖励。上次的比试,奖励了摘星手套。这次的奖励,那就一颗元丹吧。”

整个大堂轰然炸开。

艾辉也露出呆滞之色,他被叶夫人的大手笔给震撼到了。

元丹!竟然是元丹!

所谓元丹,是高阶荒兽才有的内丹,蕴含荒兽修炼的精华。经过元食元修的炮制、炼化之后,元丹内的元力就能够被元修直接吸收。

这也是元丹唯一的作用。

老妇拖着一个圆盘走入场内,圆盘内五颗颜色截然不同的元丹,散发着五种不同的光泽。

喧闹的大堂,骤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露出不能置信之色。

金木水火土,五颗元丹!

“最后的胜出者,可以挑选其中任何一颗元丹。”

叶夫人这句话就像往滚烫的热油中滴了一滴水,大堂再次炸开,每个眼中都是疯狂拼命的神情。

要不要呢…

艾辉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在内心挣扎。

“在下挑战楚朝阳!”

艾辉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

场内的便宜徒弟一脸嚣张,用剑指着自己。

他顿时乐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名师高徒

凌府气氛压抑至极,人心惶惶。

凌夫人轻抚断凌胜的脸庞,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停不下来。一天之内,儿子遭遇袭击,身受重伤,至今未醒。接着丈夫被人砍掉右臂,同样昏迷不醒。

天就这么塌下来。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管家担忧地立在门口,欲言又止。

凌夫人的神情恢复平静:“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

管家躬身禀报:“我们提交参加大师之光的名单被长老会否决。”

凌夫人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我要安静一下。”

管家不敢说话,躬身行礼,小心关上门退出来。

待房间内没有人,她从床前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神色憔悴苍白的女子,她开始给自己梳妆打扮。

镜子里的人儿重新变得艳丽精致,风姿绰约。

纤纤素手握上梳妆台旁的琉璃灯,轻轻转动,房间的角落露出一个地道入口。她提着繁复华美的长裙,走到地道入口,拾阶而下。

地道内的气味很糟糕,到处都可见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凌夫人神情如常,就像没有看见。

穿过深深的地道,地道出口隐隐传来喧嚣的声浪。来到地道出口,打开暗锁,轻轻一推,大门打开。喧嚣的声浪顿时更大了几分,入目所见是一座雅间,地道出门暗门,是一副落地山水画。

谁也想不到,这座生意兴隆的酒楼,竟然还有一条通往凌府的地道。这座酒楼的主人和凌府没有任何关系。

雅间内,酒菜早就摆好,一名中年男子在桌边自斟自饮。

男子方脸浓眉,不怒自威,颇有仪态。他是这里的熟客,伙计们对他都很熟悉。他便是有着“天下第一道场”之称的龙兴道场总场主,大师杨震。

男子看到凌夫人,一声叹息:“你辛苦了。”

凌夫人径直走到杨震面前的位子坐下,声色冷淡:“这是命。”

杨震放下酒杯,问:“你要我做什么?去刺杀叶琳?只怕很难做到,她身边贴身仆人实力不在我之下。”

凌夫人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眼中的怨毒之色刻骨铭心:“让一个人后悔是杀了她吗?不,是让她失去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

杨震目光有些疑惑,他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品味:“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叶琳失去她的一切。”

“年轻的时候,谁没做过几件糊涂事呢?”

凌夫人递过来一张纸。

杨震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睛顿时露出骇然之色:“这…这是真的?”

凌夫人反问:“你说呢?”

杨震沉默不语,喝着闷酒,良久才抬起头:“你要我做什么?”

“把这个散播出去。”凌夫人咬牙切齿:“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杨震拿着纸的手掌一哆嗦。

傅府。

傅勇昊突然挑战楚朝阳固然令人吃惊,叶夫人的激励和重赏,彻底让现场的氛围火热起来。

全场的目光,全都落在楚朝阳身上。

正在自斟自饮的酒柜和搭讪旁边美女的王子,都不约而同停下来。

王子有些好奇地问:“这小子的实力怎么样?”

酒柜朦胧醉眼睁开一条细缝,若有所指道:“花魁那么挑剔的家伙,能看上的家伙,应该有几把刷子。”

王子遗憾道:“可惜上次这家伙没上。”

酒柜哈地呼出一团酒气:“待会就能看到了。一颗元丹,要不是实在拉不下脸和帮小辈去抢,连我这样的老酒鬼都差点心动了啊。”

“我是已经心动了。”王子也叹息道:“叶府的家底真是深不见底啊。听说上次是摘星手套,这次竟然直接是元丹,我们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

两人目光充满羡慕。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艾辉慢悠悠地站起来,举步走到中间空旷处:“你要挑战我?”

傅勇昊恶狠狠盯着艾辉,面前这个神情阴冷的中年人,连站都站不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怎么配得上大姐?

傅勇昊冷冷道:“就是你在纠缠大姐?”

艾辉一呆,指着自己的脸,不能置信地反问:“我?在纠缠你大姐?”

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终于明白贼喊捉贼是啥感觉。他恨不得扑过去抱着自己便宜徒弟的大腿,哭天抢地喊着好徒弟求求你,让你大姐放过为师吧!

如果徒弟你大姐放过为师,为师连元丹都不要马上掉头就走。

可惜…

艾辉屈指弹了弹手中的银折梅,用充满遗憾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便宜徒弟,人生总是充满这么多的无奈。

傅勇昊触及到艾辉的目光,愣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忽然,他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点熟悉,这目光不就像宁城剑修道场自己的夫子艾辉看自己的目光有点类似吗?

傅勇昊勃然大怒。

艾夫子这样看自己,他没什么意见。虽然因为家族的原因,和艾夫子渐行渐远,但是他心中对艾夫子的尊敬却没有半点减少。艾夫子做过那么多了不起的事,看看夫子一呼百应,就知道夫子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巧合的是楚朝阳也是一名夫子,而且也是一名剑术夫子。

不要以为都是夫子,就可以这样看自己!

傅勇昊恶狠狠瞪着楚朝阳,半步不让:“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看你这模样,也配得上我大姐?”

楚朝阳勃然大怒:“喂,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配不上?”

傅勇昊满脸鄙夷:“这还用说吗?看看我大姐美若天仙,再看看你自己多丑。自古婚嫁,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我且问你,你家中可是大族?”

艾辉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