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朝店员小姐点点头,微微一笑,正要出门,门外一名戴着呢绒帽围着长围巾的红头发少年冒冒然的闯了进来,两人避闪不及,错不及防之下,少女被莽撞的少年撞了下,就要往后仰倒,幸好少年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

“啊啦,真是对不起…”少年嘟哝着道歉,觉得这种情况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发生过呢。不给少女反应,少年已经活泼的蹦到玻璃柜台前,伸手点着玻璃柜上自己要的蛋糕,“我要两块焦糖栗子蛋糕,还有巧克力布朗…。”

“抱歉,焦糖栗子蛋糕已经买完了,您可以选择点别的。”

“啊?怎么会这样?”少年秀丽的脸蛋皱成了包子,无比的沮丧,“我很喜欢你们店里的焦糖栗子蛋糕,特地从神奈川来这么买的耶…”虽然神奈川离东京不算远,但在这种大冷天的他还愿意为了蛋糕而出门,连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恒心毅力呢,可是老天显然很喜欢与他作对。

笑容甜美的店员小姐无比的抱歉,见少年甚比女孩子秀气的脸蛋皱成了包子,实在是让人无比的心疼,于是忙不迭的为少年推荐其他品种。也许是打击太大了,少年显得蔫蔫的无精打采,提不起劲儿。店员小姐无奈,瞅瞅站在门口前的少女,刚刚最后两块焦糖栗子蛋糕就是她买走了。

少年还在为买不到心爱的蛋糕而怨念中,就见刚刚被自己差点撞倒的少女折回了来,将手中的袋子递过来。

“呐,焦糖栗子蛋糕,给你。”

“哎?”少年呆呆的接过。

少女笑弯了黑眸,一瞬间,少女极浅极淡的五官明媚如阳,亮丽璀璨,整个人变得不可思议的耀眼美丽。

微微的晃神间,让少年和店员小姐看呆了。

“算是见面礼吧,真是有缘呢,丸井君。”

“啊、啊,哦…谢谢。”

少年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直到少女推开玻璃门出去,然后穿过马路,走到街道的另一边时,少年才猛然醒神,赶忙跑出去,对着街道大声喊:“谢谢你啦,我叫丸井文太哦~”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总觉得自己是否在哪儿看过她,又怎么可能忘记了呢。

“…清水淡心…”

温和婉约的声音自对面传来,不怎么真切,隔着细碎的雪花,是素色碎花伞下少女翻扬的浅绿色衣袂,还有少女笑得弯弯的眼眸,漆黑如墨,无一丝亮彩。

过了会儿,少年猛的一击拳,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儿见过她了。

“哎呀,她不是慈郎夹在钱包里的相片上的女生么?她明明好好的嘛,慈郎干嘛总是对着相片一副‘恋人不幸去世’的嘴脸,害得别人以为他很可怜,还特地去安慰…”

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安慰“可怜”的朋友而让给绵羊的很多美味的蛋糕,少年——丸井文太满心怨念。

……

天空下着小雪,天气很冷。

记忆里生活的地方从来没有下过雪,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呢。其实不应该这么快回来的,至少要等到北半球春回大地回来看樱花飞雪才好啊。少女在心里碎碎念,或许现在应该呆在夏天的澳洲,还可以去海边踏踏浪,享受日光浴——前提是自己的身体允许。

难得的雪景,让少女又忍不住像个傻瓜一般,抬首仰望着落雪的天空,视线迷茫一片。现在是北半球的冬季,南半球凉爽的夏日,前几天自己还一时兴奋的抱着袋鼠在草原上到处耍呢。不知道自己这么走了,辰也有没有让人照顾好那几只小袋鼠呢…

“淡心。”

少女有些迟顿的回首,讶然的看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一名穿着银灰色长风衣、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少年自车上下来,凝望而来的晶亮的凤眸流光溢彩,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然后,在少女弯起唇角时,少年大步向她走来,站在离她几步远,俊眉不悦的拧起,打量她冻得通红的脸蛋,身上单薄的衣裙纷纷扬扬。

“嘿,迹部!”她温和地说,平和的语气无一丝意外,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面的朋友般自然。

见鬼的朋友!该死的自然!

少年抿了抿唇,呼了口气,然后伸手碰上她被冰得冰冰冷冷的面颊,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头直蹿,哽在脸坎间很难受。幸好少年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允许自己表现出来,只是解下脖子上的呢绒围巾,将她拉过直接将温暖的围巾给她围上,一圈一圈的围在她颈间,差点没将她的下巴和鼻子都盖住没了。

少女有些怔愣,围巾上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感觉很暖很暖。

“啊嗯,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今天刚到。”

“本大爷并不知道。”上挑的凤眸微微眯起,迹部景吾的声线优美迤逦依旧。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

……

真是废话一通,两人站在街道中,周遭的人来人往,并不在他们的视线内。

看着细碎的雪花散慢的飘洒在少年银灰色的发上、好看的眉眼和肩膀上,似乎迷离了视线。少年仍是盯着着她,挑起的眉眼,骄傲自信,无一丝沉坷怨怒,或者是陌生的退怯。

他是迹部景吾啊,那么华丽的、张扬的、骄傲的、恣意飞扬的少年,所谓的退怯从来不在他的华丽美学里面。

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她走过去,将手中的伞举到他头顶上,遮挡住天空洒落的雪花。这一瞬间,两人皆想起了那个不久前的夏天,那么明媚的夏季日,她也是这样将伞举到他头上为他挡雨。

“对不起呢…”她说,声音里蕴含着轻浅的歉意。

看着她慢慢靠近,看着她关心的眉眼,温和浅薄,看着她饱含歉意的神色,还有唇边温温浅浅的笑容,沉敛的心终于找回了宁定的舒坦。

“啊嗯…不需要对本大爷说‘对不起’呢!只是,不准有下次了!”

他说,蓦地展臂将她单薄纤瘦的身躯拥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努力温暖她如凉玉般冰冷的身体。

总是这么的冷瑟,真是让人担心啊。

“好!”她轻声保证。

这是突然离开后,淡心回到日本东京第一个遇见的、似乎在意了的人——迹部景吾。在这天之前,她以为自己只是有点放不开心,这天之后,突然明白,有些类似爱情的东西,早已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丸井少年与淡心初相遇是在第二章,只是某少女太没存在感,某少年神经太大条,所以没有记住,彼此间没打过交道~

第四十三章

刚坐进豪华的黑色轿车里面,还没为暖洋洋的空气舒服的吁了口气时,一件厚暖的衣服披盖在身上,淡心愣了愣,闻到衣服上淡淡的香水味儿,和某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原来是少年刚才穿在身上的长风衣。

车上有暖气,阻隔了外头的风雪,有种从北极突然来到亚热带的感觉,暖融融的,冰冷的身体渐渐回复正常的体温。淡心抬首,便看到少年倾身过来,为她掖好衣角,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有向蚕宝宝的趋势发展。

蚕宝宝蠕动了下,嗫嗫的小声抗议,“那个,迹部,不用裹那么紧,我的身体没这么弱…”

迹部大爷一副“本大爷听你鬼扯”的表情,将少女裹得密不透风,仿佛这样就能阻隔任何伤害似的。摸摸少女软软的脸蛋,那触感仍是温温凉凉的如古老中国遥远的西域和阗出士的温玉,摸起来感觉很不错呢,不禁再多捏了两下。

“唔…洞啊(痛啊)…”淡心有些含糊的叫着,原本因暖空气而回复白晰的脸颊又往胭脂色发展。

对上少女懒洋洋眯起的黑眸,水光潋滟,难得的别样风情,即便是看惯了各色美丽女子的迹部大爷也不禁愣了那么下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缩回手,将之交叠搁置在双膝上,一副悠然闲适的大爷样。

感情神经也有些粗的某只挪了挪身体,蠕动着将手伸出来,捧起不久前买的蛋糕,“吃蛋糕么?”

大爷摇头,看着她捧着蛋糕小口小口的吃着,姿势很标准,像是出自良好的家庭经过刻意的培养。少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

“啊嗯,怎么这样子回来?若本大爷没有瞧见你,是不是就要穿成这样到处跑了?嗯?”最后一声轻哼,华丽的声线蕴含怒气。

“啊…”淡心的反应有些迟顿,歪首看着少年,这么平静的神色,感觉不像是生气哎,可是,语气有些不对劲。淡心咽下口中的蛋糕,感觉肚子不是那么饿后,解释道:“我忘记日本现在是冬天了,所以…”摊手,表明自己的无辜。

黑线罩头,迹部景吾别开脸不去看她无辜的神情——这只和绵羊不愧是表姐弟,连作无辜的表情都是纯然天成、炉火纯青,让人深感无力。

……

很顺理成章的乘坐迹部大爷豪华的轿车回到阔别好几个月的家,然后在迹部少年无语的目光中,从门前的盆栽中熟门熟路的扒拉出钥匙,打开家门笑容可掬的请客光临。

“哎呀,还是很干净呢,看来小舅舅很照顾这里哩~”淡心打量好久不见的家,自言自语的嘟嚷着。

清水宅虽然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但每天都有固定的佣人来打扫,家具门窗擦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整理得井然有顺,连池子里的几尾鲤鱼也养得胖胖圆圆的,随时可以送进屠宰场了。淡心当然知道这一切,其实是保刈谦安排的,以便自己哪天回来,就可以住进来——对于清水淡心来说,清水宅是一个特别的重要的地方。

一切都没有变化。

走上走下溜了一遍,最后拐进厨房,打开冰箱,看到满满一冰箱的新鲜食品——当然是打扫的佣人准备的。然后眼睛一亮,捧起一盘子颜色鲜艳的橘子,无限欢喜,马上剥了一颗来吃,俨然忘记了客厅里还晾着某个嚣张的大爷。

“呐,迹部,你饿了么?我去做饭。”手中拎着一拿处理过的生排骨,淡心从厨房探头,朝客厅里的少年说。

迹部景吾上挑的凤眸不客气的在少女略微讨好的脸蛋上溜了一圈,皱了皱鼻子,打鼻腔哼了声,然后点头。

淡心缩回脑袋松了口气,然后快乐的撸起衣袖淘米煮饭。虽然好几个月没碰厨事了,但也不算手生,还是像模像样——这得感谢浅间太太的教导。系好围裙,开始挑今晚要做的菜式材料。

嗯,来一份糖醋排骨、番茄炒蛋、皮蛋豆腐、炒时蔬,还有味噌汤,简单的中日结合,简单的家常菜更符合大众的口味。幸好刚才在车上吃了些蛋糕裹腹,所以现在没有那么饿了,可以慢慢来做晚饭。

决定好,洗净砧板菜刀,开始切菜。

“啊嗯,需要帮忙么?”闲得无聊的某大爷晃进来问。

淡心抬首,狐疑的打量门边双手抱胸状似很好心的大爷,待理解他话中之意,不禁囧然以对。不过,少年的好意她是不会拒绝的,也压根儿不将此人看成漫画里面无法碰触、高高在上的冰帝女王,他只是生活中可以亲近的少年罢了。

“帮我洗番茄和白菜。”

于是,在淡心忙着剥皮蛋切豆腐时,少年慢悠悠的将琉璃台上的一颗大白菜拿起,撕掉保鲜膜,放到水糟里,一瓣瓣掰开清洗。

“等等,先把袖子撸高啊,水太大了,关小点,会弄湿衣服的…白菜中间那根长长的芯不要了,洗番茄要去掉头上的蒂。”

“哦…要做什么菜?”

“糖醋排骨、番茄炒蛋、皮蛋豆腐、炒时蔬、味噌汤…唔,再来一份咖哩饭好了~”怕嘴刁的大爷吃不惯中餐,淡心补充道。

“怎么名字怪怪的,好像中国菜。”

“就是中国菜,我好久没动手做菜了,只有中国菜手艺还过得去…”

……

两人边搭话边动手,气氛和乐也融融。有在冈山保刈别院里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为基础前提,对彼此的存在都不算陌生,自然随性。当然,你不能指望一个十指不沾过阳春水的大爷懂厨事,能帮得上什么忙,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帝王在小小一方厨房里,笨笨拙拙的连慈郎也比不上。

不过,还算牵强。

“咕噜噜…”

一阵清晰的肚皮鸣叫的声音响起,让人想假装没听到也不行。

正在给手上沾着生肉腥的淡心挽起下滑的袖子的迹部景吾愣了下,然后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脸皮抽动或露出别的什么表情,以至于纠结成了一种很少会有的认真严肃的神态,“你多久没吃饭了?”

淡心满脸通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坑将自己活埋了。

“…昨天晚上到现在…”见怒气一下子冲掉少年眼中的笑意,飞快的解释:“昨天去买了飞机票后,等了下就马上进站了,没有机会吃晚餐,你也知道的,飞机上的套餐很难吃哎。抵达到日本后,才发现日本现在是冬天,而且好像随时可能下雪,所以我先去商场买了衣服…后来真的下雪了…不过我有去买蛋糕吃啊,没有饿到自己啦…”

七零八落,总算言词达意。

“清水辰也呢?”

淡心震动了下,不意外会从少年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千回百转,歪首打量少年过于平静的表情——平静得可怕,让她心里毛毛的——心有些虚,不太敢看人,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辰也…并不知道我回来,我是自己回来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淡心偷偷瞄他,难得的一副“我错了”的样子,“那个,你别生气嘛,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动了个小手术,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啦。在澳洲每天抱袋鼠也很无聊哎…小舅舅和慈郎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

迹部景吾冷眼看着少女故作忙碌努力忽视自己的存在,不禁叹了口气。十六岁的少年,再怎么成熟,尚未经营出自己的力量,心里不禁堵得有些慌,很想用力敲开某个笨蛋女人的脑袋瓜子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平常看起来挺安静淡然的一个人,为何每每会在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做出一些任性又低能的事情呢?实在让人担心啊,她的身体不好——这几个月他一直关注她在澳洲的资料,包括生活和病情,知道清水家的掌权者清水辰也是尽心为她着想的,便放下心让她在澳洲好好养身体。可谁知道一转眼,这个笨女人会突然瞒过任何人跑回日本呢,还将自己饿成这样,实在是令人生气。

过了会儿,淡心泡了壶淡淡清香的花茶将不通厨事的少年推出厨房,然后拍拍僵硬的脸颊,开始做菜。

肚子好饿,但这并不是难受的,难受的是少年谴责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上辈子的父母亲、璟哥、七月、墨染,这辈子的小舅舅、慈郎…并不是自己不懂事,而是,总难以控制偶尔升起的任性负面情绪,做出了让人生气的事情来。

哎,这种毛病得改改了呢~

……

五菜一汤上桌,对两个人来说,是多了点,或许在败家的迹部大爷眼里实在是寒碜得紧,但淡心还是喜滋滋的给两人盛饭,一点也不以为意。

两人安静的进食,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子在一起很多年一般。迹部大爷完全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执着筷子,动作优雅斯文,就如同他自诩的华丽美学,俨然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带点少年的清澈干净,又带点男性的华丽性感,几分添色生香,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淡心偶尔看得失神,然后在少年抿着唇假装咳嗽一声时回神,马上低首吃饭,一脸忏悔的表情,没有发现某位脸皮极厚的大爷红透了的耳根。

饭后收拾好东西,天色暗了下来,雪已经下了一天,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世界一片银白。

捧着茶杯喝完最后一口茶,迹部景吾放下杯子,修长秀颀的手指抚过眼角下的泪痣。

“本大爷该回去了。”

“哦,啊,好的,再见!”

反射性的应完,便敏锐的发现某位大牌的大爷不高兴了,可惜似乎这位嚣张的大爷可以在别人面前嚣张得要死,华丽自恋得要命,可在自己面前,总感觉敛去了几分浮华,更平静更真实也更令人难以捉摸,让淡心可以泰然处之的同时,又有些抱怨。

迹部景吾确实嚣张自恋、华丽高傲、才华卓绝,让人敬仰、让人迷恋、让人追随,可是,也有其深沉的一面。而这一面,更喜欢在淡心面前展示,看到淡然处之的某人偶尔迟顿的忐忑,也挺有意思的。

淡心酙酌了下语言,“那个,外面还在下雪,你要小心一点哦。过几天就过年了,我想去拜访小舅舅和慈郎。”说到这儿,淡心有些不确定的问,“慈郎还好罢?他有没有…”

一走便是如此的突然,连自己也无法作主,当一切安定下来后,手机什么的都不见了,平时的脑容量不太够,并没有刻意去记住他们的电话号码,根本找不到联络方式。淡心有些担心那只单纯的羊会埋怨自己。果然,迹部景吾接下来的话应证了她心中不好的猜测。

“慈郎很自责。”

“哦…”心虚地垂下脑袋,某女乖乖的合拢双腿,双手齐平放置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事了的乖学生正在聆听老师训话的模样,以至于没有瞧见少年红唇扬起,笑得有些…兴味。

正在努力想着自己要怎么补偿绵羊时,突然头发一紧,被揪得头皮发疼,淡心莫明其妙的侧首,便看到原本说要离开了的少年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修长的十指灵活挽起她的黑发,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很眼熟的橘黄色发带为她束发。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类型——动作是很自然优美娴雅啦,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头皮被扯得有多痛,看来迹部大爷的手艺一样的差哎。

被shock到了,以至于呆呆傻傻的问了句,“你做什么?”

少年隔着沙发站着,纤长白晰的手指把玩丝绸般凉滑的黑发,说道:“本大爷等了你四个多月,总共一百二十三天、二千九百五十二个小时…啊嗯,真是宝贵的时间呢,折算起来,可以看完多少文件,谈成多少笔生意,球场上可以进行多少场比赛…时间可真长啊!真是不华丽呢!”貌似感慨万端。

这算不算秋后算账?吃饱喝足了才开始算账,早知道就不请他吃饭了,让他饿着回家…

某人的脑袋又垂了下来,无地自容的同时还有心思歪想。

“不过也不打紧,本大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生气的。本大爷既然决定了的事,就是最华丽的,不存在什么退怯说法,那实在是有违本大爷的美学宗旨,本大爷…”

“对不起啦!”

保持不了淡定了,淡心拔高声调戳断了他的话,猛的旋身,跪在沙发上搂住他,迫得少年不得不配合的弯下腰。

“迹部,我保证再也不会了,真的!”

啊啊啊,真是的,为什么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华丽,说得这么好听,眼神却恁地凶狠呢?很可怕也很诡异哎!

迹部景吾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将少女柔软的身体纳入怀里,优美沉磁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异样。“本大爷说过,不需要你的无所谓自责,也不需要你的懵懂不通事。四个月了,你想明白了么?本大爷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你眼中无差别的路人过客!”

若说,那个夏天,将暮未暮时分,在华灯初上天空明媚如紫纱的傍晚里,当风华绝代的少年亲自将一朵珠花为她僭上,骄傲又自负的说:“你还是不明白么?不过不打紧,本大爷会等你明白的!”时,她懵懂不自知,满眼困惑,那么现在,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迹部景吾是独一无二的,那时的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情,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只不过他早已明白了心中所悟,而她懵懂未明、也不曾正视罢了。

……

少女弯起唇角,眉眼染上了明丽的笑靥,明媚璀璨、耀目生辉,精美的五官美丽至极。

“其实,我明白了哟!”

少年也笑了,慵懒迷人,也恣意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有愧,每次都要别人催才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