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闭嘴。
林姗姗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自己不常在家里，这房间都差不多成了杂物房，她休息一下后，又觉得刚刚跟妈说话有点造次了，重新把头发扎了个马尾。这妈对她最满意的造型。
果然她刚出去，林妈妈满意地对她说道“刘海梳起来多好看！头发扎起来多精神！”
一家人总算一起围着桌子吃饭，谁知林妈妈还在锲而不舍地游说女儿。“女儿啊，先把钱放在妈这里，女人身上放太多钱，容易招人注目！”
一句话说得家里的两个男人把眼睛都放在林妈妈的身上。
林妈妈这才醒起自己也是女人，咳嗽了一下又补充道。“妈不同，经历的事情多，比你机智，也比你多心眼。”
林姗姗把碗筷放下，“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明天去，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那明天再说。”林姗姗斩钉截铁地说道“妈说过绝对不罗嗦的，如果........”
林妈妈果断地又闭嘴了。
不要林姗姗以为这样就能好好休息，那真是做梦。
她回来后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林妈妈大早上的把她弄醒，林姗妯问她“干嘛那么早把我弄醒？”
“洗面奶挤多了，你帮我用掉多余的！你知道的，家里除了我，就只有你才用洗面奶。”
看着林妈妈喜滋滋一幅省到钱的样子，林姗姗哀嚎着拿被子盖住头。
等她心不苦情不愿地起床去洗手台用掉妈妈说不能浪费的洗面奶后，林姗姗顺便蹲在马桶上清掉肚子里昨天晚上的存货，等她全身轻松的时候，发现厕所没纸了，于是对着外面喊“妈，没纸了，拿点纸过来。”
但是林妈递进来刚买的一个包子，说：“先趁热吃这个，等会凉了。”
林姗姗..................
这日子过得太逗比了。
她含泪接过包子就着厕所的味道一口一口的吃了进去。
第九章
接下来，林姗姗还没有好好享受院子里传来的花香，在客厅里的林妈妈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女儿的行程“14：00先去你外婆家，记得要提上一条烟，一瓶酒，一个榴莲，两袋鱿鱼干，对了，还有这个......”
林妈妈拍了一下大腿后进房拿了一套红的很奇异的衣服。“把这套寿衣也带给你外婆。”
这衣服怎么看得那么渗人啊！
正在喝粥的林姗姗就给噎嗓子眼儿了.......。
林斌斌连忙拍她的背。
林姗姗急忙喝水，把梗在喉咙里的饭粒顺进了肚子里后拿过纸擦了一下嘴巴。“外婆不是挺精神的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东西肯定要早点准备好，要不然到时候等到死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像我现在不就筹备着要买两套房子吗，一套给你，一套给你弟。如果没有准备好，我肯定到时死不瞑目。”
听的林姗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妈不是郭靖托生的吧，那么擅长一箭双雕。
听到妻子这样说，林爸爸也不甘示弱。“我妈家呢？”
“你妈早死了，去什么去。”林妈妈捂着心脏，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就你大嫂，二嫂，我们家的姗姗过去，她们就当成笑话一样看。就她们有能耐，儿子搞大别人的肚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奶奶，还好意思笑话姗姗不早结婚。你那么喜欢被人笑话，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
林爸爸吼道“哦，那就去你家，不去我家。林姗姗是林家的孩子，不是你们家的。不就是说两句话吗？听完走人就是了。”
“我干吗要听她们的冷嘲热讽，想当年，我们家那么难，也不见她们过来帮衬一下。现在还要我们主动送上门，我跟你说，没有这样的好事。”“你那么喜欢倒贴，你自己去”
..........................
听见他们又翻起陈年旧事来吵架。
林姗姗和林斌斌都极有默契同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吵到快要到午饭时间，两个老人家才达成协议，两家都先不去，等过些日子，林姗姗相亲好男人后才去，这样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去哪里都不怕。
天要亡我。
闻知消息的林姗姗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成这爸妈争执下的牺牲品。她决定出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你去哪？”林妈妈看着穿鞋子的女儿。“刚回来不好好歇着，到处乱跑什么。”
“过一段时间你们不是要我去相亲吗？我去买新衣服打扮一下。”林姗姗低着头老老实实一副‘我听话’的样子。
“去年衣服不是买过了吗？！怎么又要买？！”
“去年的不好看了。”林姗姗脊背蓦地有些寒毛倒竖..........但是仍然努力争取自己的福利。
“你以为你很好看？！如果真的很好看，在外面早就有男人哭着喊着追你回去了，你也不用光棍一条的回来。”林妈妈说完后，转身招呼家里的老爷子。“我们出去吃饭，林姗姗你在家煮点面条，顺便好好看着你弟弟，不准他出去吃饭。”
这确定是亲妈吗？
在一边的林斌斌伸出大拇指，脸上全是佩服的神色。
听说他姐明里是小员工，暗中是公司的高层，但是一回家，马上被妈秒成渣渣，这画画真是太喜感了。
林姗姗赏了他弟一个白眼儿。
“对了，”林妈妈转过头来，发现自己女儿翻白眼了，撇了下嘴角浑然不在意。“你的黑眼珠子本来就少，还敢翻白眼，看起来就跟你爸一样丑。”
林爸爸无辜躺枪。
林姗姗冷静，努力要冷静！可还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的眼珠子倒是遗传给弟弟了，他也不见有多帅！”
林斌斌无辜躺枪。
林妈妈用无比谦逊的语气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县花，就是你姥那时候的成分不好，没法子只好嫁给你爸了，谁知道你们老林家的基因那么差劲，生下男的女的都比不上我年轻时候的风采。”说完后，她无比寂寞地去了房子去换衣服准备逛街。
等爸和妈出去后，林姗姗好似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斌斌，你说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林斌斌粗声粗气地回答，他还在记恨他姐刚刚说他不帅呢。
林姗姗‘噗哧’笑了开来。“帅哥，生气了，别生气，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你不怕妈发现了？”
话音一落，客厅的空气变得稍稍严肃。
“所以我才问你，妈会什么时候回来？”
林斌斌口气有点儿讪讪的道：“大概要到下午五六点吧，我昨天晚上听他们说了，他们今天打算出去给你买衣服？”
“给我买衣服？”林姗姗有点懵了。
“唔！”
林斌斌去饮水机倒水喝，顺便也倒一杯给他姐压压惊。“妈说你买的衣服不三不四，穿上后上身短，腿也短，品味连姥姥都比不上，所以在你明天相亲.........”
正在喝水的林姗姗‘扑’一下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幸好她记得转头，把水喷到了地上。“明天不是去看房子吗？”
林斌斌竹筒子倒豆，干脆利落地道。“房子早就看好，明天白天去交钱就行了，那么晚上刚好相亲，妈说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妈的脑袋被驴踢了吧，她明明答应过我的，哦，我怎么相信了妈的话呢！”林姗姗捂着眼睛重新倒在沙发上，觉得寒气直往她的骨头缝里钻。
可是没多久，她马上去了房间抓了衣服出来“弟，我们快点去吃饭，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
林斌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吃饭可以，其它的东西，我是会不再出卖的。”
“衣服，鞋子，手机，包括送你女朋友的手链，我全包了。”
“姐。”林斌斌轻咳了一下，“我是你亲弟弟，不帮你帮谁，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肤浅，我肤浅，我肤浅的收买你行不行。”
“行！我只要手机和手链就行了，我们先去买再吃饭行不行？”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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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市场里，林妈妈边走边嘴里念叨“刚刚你在家里配合的好，我就奖励你买只鸟，不过先说好，如果它惹来了猫，我是不负责它的安全的。”
林爸爸点头，但他又有些不安“我们是不是急了些，万一姗姗.........”
林妈妈当即变了脸色，教训起他来“她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如果姗姗不趁着她现在还有点看头，赶紧嫁出去，难道等她人老珠黄了再去挑吗？”
“是是是！”林爸爸觉得他情愿跟鸟沟通，也不想和自己的妻子沟通。
“你以为我想那么急啊！姗姗就是像你，挣了点破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还以为就能当家作主不听话要/造反了。”林妈妈气愤地说“如果不是我聪明，当机立断把她的钱给截住了，要不然她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并且像你一样会把钱乱花掉！”她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女儿真的乱花钱，那妻子上个月收到的二十万是怎么来的？还有现在买房的钱呢？
林爸爸默默地在心里为女儿平反。
幸好，晚上回去后，不知情的女儿倒没什么反抗，并且对妻子买回去的衣服也不抗拒。
“人呐，就是要穿长衣长裤才显得苗条，身材好。啧啧，看看你买的衣服，又短，又窄，穿起来跟难民一样。”
林妈妈看着女儿一声不吭把她衣柜里的衣服都清除后把自己买给她的衣服都挂起来后，眉眼都舒展开来。“这就对了，我是你妈，不为你好，难道别人会为你好。”
她说完后去敲儿子的门。
“不要敲了，斌斌睡觉了。”
“那么早就睡。”
“是啊！”林姗姗一边擦完桌子擦柜子擦完柜子擦地板。“他昨晚帮同事修改程序，很晚才回来，今天白天你跟爸又吵了一上午，他根本没睡好。如果你现在再吵他的话，他就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这样你就吵不到他了。”
这是什么话，林妈妈笑得有些讪然，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晚上十点半等林爸和林妈都睡着后，林姗姗把反锁好的锁解开，然后招呯在外面的弟弟进来。“怎么样，你女朋友看见手链后高不高兴？”
“高兴！”
“那她还打不打算让你做上门女婿？”
“妈的话，你都信，我是用来吓唬她的。”
呃！
“除非你想一切都听妈安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件有多么痛苦的事情。”
那倒是，老太太当家作主惯了，虽然出发点是为你好，但是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第十章
第二天，穿着白色格子的长上衣和黑色的长裤子，穿黑色皮鞋的林姗姗还同样扎起了马尾，从前面看过去像老师，从背面看过去还是像老师，不过是七八十年代的那款老师。
她坐在早餐桌前后，林妈妈看着她，就像看上了秤的猪一样，老是嫌不够肥。“我已经尽力打扮你了，但是你长得跟你爸太像了，怎么打扮都不好看。如果你是男的有多好，起码我可以给你找一个越南老婆，但你又是个女的，要不，我把你卖去越南怎么样？”
林姗姗很淡定地问林妈妈。“妈，我们今天不是去看房子吗？难道还要干点别的。”
“哦！对对对！”林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是去看房子。”说着她在桌子底下踩了丈夫一脚，示意他接场。“老林你说是不是啊！不过就算去看房子，但也得打扮整齐才行，是不是啊老林。”
“是是是！”林爸爸一边看一边看自己挂在院子里的画眉鸟。
“是个头啊！”林妈妈不满意了。“你不认真点，我就找只猫把你的鸟给挠了。”
敢怒不敢言的林爸爸转回头，机械似地对女儿说。“如果你刘海剪下来，把头发再剪短点，那就显得你的脸没你妈，不不没像我的脸那么大了。”
正在咬着油条的林斌斌哈一声笑了出来，但是在老妈严重警重的眼神下，他看了一眼，脸色青弱地像遭了暴风雪雨的姐姐，他真的很不忍心看，连忙低下头喝粥。
客厅的墙上，挂着林爸林妈的结婚像，林爸青年意气风发，修眉俊目，林妈剪着那时候最时兴的短发和齐刘海一脸娇羞地依在林爸身边。
林斌斌想着姐姐真的剪了短头发和齐刘海，那就跟妈年轻的形象差不多了，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噗哧”了一声，被林妈妈瞪了一眼后还是抖动着肩膀，低着头闷笑。
林妈妈怀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相片。“我年轻的时候长得那么漂亮，就不明白为什么会看上你爸。”
林爸再也忍不住瞪了妻子一眼。
…好好，不罗嗦。
林妈妈开始大口的吃早餐，因为中午还得去看房子。
新房子在新开发区，离姥姥家不远，他们所在的房子在一楼，虽然小区内有铁门有保安把关，但是林家人还是怕招小偷，所以在台阶下，另外再装了一扇门，里面又再蒙上了一重铁丝。角落里在一个大盆，里面种着一株葡萄，已经攀附着铁丝网。
房子在买的时候已经装修好了，里面的家具虽然旧，但也算齐全，林家人暂时没打算住里面，所以房子暂时是租出去的。
幸好前任房主在卖房的时间，一直都有租客在租这房子，倒是不怕房出租的问题，只是那么大的三房两厅，在这里租出去只要八百元。
林姗姗觉得有点可惜，如果这房子在她工作的那个大城市就好了。
不过正因为这房子不大城市，价格也还好，一共三十万。
林姗姗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后抿了一下嘴，对林妈妈说“还差一万五呢？”
林妈妈有些怀疑地看着女儿。“不是说你的房子升了三倍的值吗？”
“我那里只交了首付，供的时间也不久，就算是五六倍，也没有那么多？”
林妈妈还想问多点情况来确定一下结果。“那把你的卡给妈，妈去查查，看到底还差多少？”
林爸爸开腔了“你计较那么多干吗？这是我们的女儿，又不是犯人，她大头都拿出来了，小头我们掏一下不行吗？”
林斌斌也帮腔。“我来出吧！”
林妈妈狐疑地看着儿子。“你的钱不是全部上交了吗？”
“所以妈你赶点拿出来啊！”
“那就已经是我的。”林妈妈是铁公鸡的升级版糖公鸡，找她要钱，她还要倒粘些回去。
“那就我来出吧！”林爸爸也跟着帮腔。
“你上交给我的，也是我的了。”
“我在家里又不是只有钱，我养的画眉，我种的花很值钱，就先抵押给你拿三万。如果不够，家里还有沙发，电视，空调还有床。随便你拿。”
这绝对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中介公司的员工很有默契地转过头去抖动着肩膀。
房主都受不了的大笑，并且主动降价“我再少你们五千元吧！”
林妈妈这才拿出了钱。
付完款后，拿好相关的资料在中介公司员工的指导下，把原来卖方的名字要更换成林斌斌和林姗姗的名字。这事情就算是办好了。
下午，林家一家人抽了时间去林妈妈的外家。
舅舅和舅母都上班，表弟和表妹们也在上学，所以只有姥姥一个人在家。
姥姥七十多岁，头发未白完，一看见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和外孙女来了，整张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她一边摸着林斌斌，一边又去拉林姗姗的手。“我的乖孙孙，你回来了！”
然后看到林姗姗身上的打扮后，她严厉地瞪了林妈妈一眼“又是你逼你女儿穿的，啧啧！你的什么眼光，就像你当年结婚穿的衣服一样，不伦不类，我让你穿旗袍你偏偏不听。”
林妈妈委屈地低下了头。
“还站在这里，快点倒茶给我的好女婿和乖孙孙喝！”
姥姥一对上女儿，马上就有女王气势，把林妈妈秒成豆腐渣。
林姗姗瞬间好像找到知己一样。
“姥姥，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这么时髦。”
“哈哈！”姥姥笑得咧开了一口假牙，“那可不是，就你妈的眼光就像你姥爷一样呆笨，一点都没有遗传到我的眼光。”
说完后一把拉住外孙女的手。林姗姗连忙扶住她，姥姥一说到这个就精神百倍，“我的旗袍还在呢，来来乖孙孙，我给你拿来看看，担保你穿上后，比你妈害指挥的强。”
“谢谢姥姥！”
听说姥姥家是旧时的大户人家，林姗姗满脑子都是华丽的，珍贵的剌绣旗袍，或者是冷艳的，高贵的凤袍。
但是...........
看着姥姥翻箱倒柜拿出来的土黄色的棉布旗袍，你能指望一个接近八十岁的老人家能比中年妇女还要有时代眼光吗？
其它的林家三口抖动着肩膀，低着头闷笑。
姥姥还一边喜滋嗞地在林姗姗面前比划说，“来来快来穿一下，很显身段的，如果把头发像我一样全部梳到后面去，那就更好看了。”
林姗姗嘶了一口气。
林妈妈挺身而出“妈，时间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