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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皎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伸着脖子往外头看了一眼,开口问道:“兄长回来了吗?你们给兄长房里送暖炉了没有?”

她刚才回房时依稀看见苏谨琛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来,山寺里格外寒冷,这几间屋子平常都是没人住的,更添几分阴冷,要是没有个暖炉御寒,还当真难熬。

“我让田妈妈送去了,可阿福说大少爷从来不用暖炉,又叫搬了回来。”青杏细心老成,这些事情不用交代她都能想到。

苏皎月想了想,还是吩咐她道:“我的手炉还暖着吗?你帮我送过去,睡觉倒是不妨事的,可晚上看书,天寒地冻的,哪里能看进去?”她以前大冬天码字都要躲被窝的,她就不信苏谨琛当真不冷?

“既然这样,那我亲自去一趟。”

青杏乐得看苏皎月对苏谨琛上心,在她心里觉得,苏皎月和苏谨琛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到底都是嫡出的,倒被那个庶出的苏映月抢在头里,算个什么东西?

苏谨琛已经回到了房中。

出门在外,他也不过就带了几本书温习,这几日天气太冷,刚磨好的墨不一会儿就冻干了,他也懒得再做什么文章。

苏皎月提起之后,老太太还当真派人给他送了宵夜来,东西都是热的,放在食盒中还没取出来,阿福就在一旁开口道:“看来咱大小姐真的转了性子了,少爷您说是不是?”

阿福心思淳朴,是那种给根棒槌都能“当针”的人。

苏谨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翻手中的书卷,那书页透着凉意,带着潮湿的墨香,冻得指尖都有些僵硬。

“阿福在吗?”青杏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他们就住在同一排,刚才廊下的脚步声,苏谨琛早已经听见。

“青杏姐姐怎么来了?”阿福忙开门迎了出去,现在他瞧见苏皎月房里的下人,也比从前少了一分防备,多了一分亲近。

“姑娘睡了,让我把这手炉送来给大少爷用,说晚上看书暖和些。”青杏说完,便把怀里的手炉塞到了阿福的手中,那手炉小巧精致,外面还包着绛红色绣花锦缎,一看就是寻常大家闺秀用的。

“哎…”阿福还想再问问苏谨琛收不收,青杏就已经转身走了,这廊上风大,她才穿着小袄,可冻人得紧。

阿福就抱着个暖炉,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折回来,支支吾吾道:“少爷…要不…你就留着用吧?还挺暖和的。”他把暖炉放在了苏谨琛的手边上。

这是一个青铜鎏金雕花小手炉,外头还镶着螺钿玛瑙,京城里身份贵重的世家小姐都喜欢用这一款,是珍宝斋的孤品,有价难求。苏谨琛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是旧年徐氏送给苏皎月的生辰礼物,她一向宝贝的很,自己都很少拿出来用。

她还真是…铆足了劲儿…讨好自己。

苏谨琛忽然就笑了,指腹轻轻的摩挲过锦缎上的花纹,内里的温热传至指尖,仿佛连手指也一下子灵活了好些。

“留着用吧,明早再还回去。”

苏皎月还是没睡着。

一来是换了床,她有些认床;二来是这屋子实在太小,暖炉的烟熏得她嗓子太痒,才刚有些睡意,咳嗽两声就又醒了。

她睡不着,青杏也不敢睡,帮她倒水拍背,弄出不小的动静。

苏谨琛的卧房就在她隔壁,只隔了一道墙,听着她一夜不停的折腾。

苏皎月以前身子也娇弱,但不至于娇弱至此,上回险些摔下悬崖,回家晕了几天几夜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一直快到下半夜的时候,苏皎月才算少咳了几声,青杏见她睡的安稳了,才想吹熄了灯睡下,那人却又从床上坐了起来道:“你记得明儿卯时就叫我起来。”

“小姐,现在都已经快子时了,卯时就起,小姐只能再睡两三个时辰了。”青杏都困得睁不开眼了。

“老太太说明儿一早,庙里头有派腊八粥,据说那粥是开过光的,喝了可以强身健体。”

一听说强身健体,青杏马上就应了下来道:“小姐放心,明天我一定早起让婆子去排队。”

“不行,我得自己求才心诚啊,你也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我,要是我一早能把粥求来,她可能会喜欢我一些?”

青杏以为苏皎月是要为自己求粥,听到这里才明白是要为老太太求,只无精打采道:“老太太那边肯定有人一早就去求的,小姐咱还是早些睡吧。”

苏皎月没有回话,等青杏偏过头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实在是太晚了。

苏谨琛看了一眼睡在对面榻上的阿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福从梦中坐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苏谨琛问道:“少爷,天亮了吗?”他明明记得自己才刚刚睡着啊!

“天还没亮。”苏谨琛顿了顿,继续道:“明儿早起半个时辰,去庙里的斋房求些腊八粥回来。”

“啊?”阿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和苏谨琛年年都来这相国寺,可从来没有求过腊八粥,苏谨琛说过,他是从来不信这些神佛鬼怪之事的。

但是看着苏谨琛这一脸正色的模样,很显然他不是在说笑,阿福皱了皱眉心,点头道:“哦…我知道了。”然后倒下继续睡去了。

第二天苏皎月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

青杏一睁眼发现已经到了辰时,急得从炕上蹦了起来,昨晚她们睡太沉了,这相国寺清晨的钟鼓声都没能把她们叫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青杏急忙去喊苏皎月,平常她们在家里睡觉,向来是不定时辰的,苏皎月最近身子弱,徐氏从不拘着她早起,这下可惨了。

苏皎月还是迷迷瞪瞪的,等睁眼看见窗外晒进来的大太阳,才马上清醒了过来。

卧槽…错失了一次拍马屁的好机会了!

苏皎月忙喊了婆子进来抱她下床,丫鬟们也忙成一团,帮她穿衣洗漱。

这里头正忙得不可开交,外面老太太身边的石妈妈已是过来传话道:“三小姐可是起了?今儿有腊八粥喝,老太太让三小姐洗漱完了就过去。”

青杏一边回了,一边凑到苏皎月耳边道:“小姐,我说的没错吧,老太太那里肯定一早就派人过去等着了。”

苏皎月不过就是想趁着现成的机会,讨个巧宗儿拍老太太的马屁,谁知道却还因为贪睡给黄了。

“行吧,反正老太太能高兴就好。”苏皎月顿时有些心情失落,错过了这个店,也不知道下次还能找什么机会讨好老太太。

说话间众人已经帮着苏皎月洗漱完毕了,她昨晚没睡好,眼圈都熬黑了,看着实在有些无精打采。青杏帮她上了一些脂粉,由小丫鬟推着去了前院。

厅里布了早膳,除了有腊八粥之外,还有素烧卖、葱油花卷、素面、素烧饼、豆腐花等。

老太太瞧见苏皎月过来,只笑着道:“难为你孝顺,还知道我喜欢喝这庙里大锅煮的腊八粥,一早就让小厮去等着。”

苏皎月心下好奇,抬头却见苏谨琛手里端着一个青瓷小碗,慢条斯理的为老太太添了一碗粥。

作者有话要说:苏皎月:别误会,讨好你,是为了我自己~

苏谨琛:嗯…我什么都没听见…

悄咪咪的告诉你们,其实我是打算V前每天都发红包的,但是有时候发文就忘了写了 ,结果你们呢…让我完全领悟到了红包的魅力…嘤嘤嘤

第 19 章

苏皎月觉得老太太一定是误会了,才想解释一句,却听苏谨琛先开口道:“三妹妹以后要借我的小厮,总要先和我这个主人说一声。”

苏谨琛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和往日看起来却有些不同,仿佛刻意敛去了锋芒,整个人越发温润如玉,他那修长的手指捧着精致的瓷碗,看上去让人格外赏心悦目。

“呃…”

苏皎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苏谨琛就住在隔壁,肯定是昨晚她和青杏半夜里说的话被他给听去了。苏皎月顿时觉得脸皮有些发热,人家都给了梯子让自己下了,好歹自己也要走稳了。

“我的丫鬟都跟我一样,懒怠习惯了,还是兄长的小厮勤快些,一早就起得来。”苏皎月睨着苏谨琛,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本正经道:“我保证下不为例,还请兄长见谅。”

苏谨琛已经盛满了一碗粥,送到老太太的跟前,“祖母,你喝喝看。”

他是甚少喊老太□□母的,大约也是因为苏皎月这么喊的缘故,竟一下子就跟着脱口而出了。

然而苏老太太却是愣了一下,眉眼略抬了抬,从苏谨琛的脸上扫过,眼神中透出几分深意。

其实从苏谨琛出生在承恩侯府那一刻,不管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他也只能是这么一个身份了。就算苏政不喜欢他也好,徐氏看他碍眼也罢,苏谨琛的生父一日不出现,那么苏谨琛就永远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子。

要是苏谨琛的生父这辈子都不出现了呢?又或者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凭心而论,这样出众的儿孙,她有什么理由不疼爱喜欢?

“你们也都喝一碗。”老太太接过了苏谨琛递过去的粥碗,招呼大家道。

相国寺香火旺盛,这腊八粥更是远近闻名,听说天还没亮,排队求粥的香客就已经堵住了山门口。

“我没有胃口。”

大家伙正高高兴兴的分粥,苏映月却是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开口。

她昨天在兰姨娘那边待了太久了,果然是过到了病气,这时候被这热气一薰,鼻子就痒了起来,连带着打了两个喷嚏。

老太太的眉心顿时就皱了起来,她素来要求姑娘家讲礼数重规矩,吃早餐的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情,苏映月也太没把旁人放在眼里了。

苏映月也被自己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跳,她昨儿才推说会被过病气,不想去兰姨娘那房里睡的,原本以为走一趟也没什么的,没想到这时节不好,偏偏又让她过到了。

老太太又是眼观六路的人,她住在这正院,肯定知道她昨儿去了哪里,不病还好,这一病全都穿帮了。

“没有胃口就回房歇着吧。”苏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的回了一句,又换上了温和的语气,同苏皎月道:“你也喝一碗,还热着,这粥包治百病的。”

苏皎月自是受宠若惊,点头如小鸡啄米一样,把一小碗粥捧在掌心里。

一旁的苏惜月便道:“三姐姐今天好漂亮。”

苏皎月昨晚没睡好,出门时候特意上了一些脂粉,在小姑娘眼中,看着就格外亮眼。

况且她本就长得好看,苏家的这几个闺女,若单论长相,苏皎月也当得起嫡长女的名头,可现在她腿残了,自要另当别论了。

苏老太太想起这个,仍觉得心中遗憾,看见苏映月还杵在那里,只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没走?小心再把病气过给你小妹妹!”苏老太太最疼苏惜月,要是她病了,那可是大事。

苏映月顿时委屈的眼眶通红,平日她从不跟苏惜月争宠,可如今却连苏皎月她也不如了。她心中难过,还想着让苏谨琛帮自己说几句话,却见那人端坐在一旁,神情淡然的喝着粥,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吃过了腊八粥,老太太去了前头庙里同住持辞行。

丫鬟婆子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预备着明儿一早就能直接启程。

苏皎月端了一盏茶在手上,偶尔抬起头悄悄的看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苏谨琛,心里七上八下。

这可是大恩情啊,老太太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亲自给她捧粥,对苏谨琛的态度好像也和善了好多。

“兄长,”苏皎月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让青杏推着她的轮椅来到苏谨琛的面前,开口道:“谢谢你。”

她举着手把茶盏送到苏谨琛的面前,一脸真挚的看着他。

苏谨琛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手上的茶盏,看她的表情更是有些玩味,这样的苏皎月是他所不熟悉的,从前听惯了她的冷嘲热讽,现在她这般细心周到的贴上来,反倒让自己不习惯了。

“礼尚往来罢了。”苏谨琛眉心低垂,还是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这一顿腊八粥,就当是昨天她帮他搞定书院那件事情的谢礼。

苏皎月的手臂微微有些酸痛,他身量高大,两人一样坐着,他亦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那我还是要谢谢兄长。”苏皎月继续道:“除了这一顿粥,昨晚兄长还把斗篷借给我了,要不然今天该病了的人就是我了。”

苏谨琛脸色稍变,她的丫鬟还在房里,他不想让人误会。苏谨琛低眉,正巧看见放在苏皎月怀中的手炉,便开口道:“那更不必了,你昨夜也送了我手炉暖手。”

“这…”苏皎月好像找不到理由了,可她真是举得手酸了,胳膊一下子就支持不住,那茶盏一晃,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地上叩去。

眼看着那滚热的茶水就要撒到苏皎月的身上,苏谨琛一挥手,将那茶盏甩开。

哐当一声,惊得门口的婆子都跑进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苏谨琛单手负背,转身同她们道:“不小心撒了一盏茶,等会儿你们再进来收拾。”

茶水滚烫,他的手背火辣辣的疼,苏皎月就在苏谨琛的背后,看见他藏在身后被烫红的手。

“青杏,你快去打一盆凉水来。”

苏谨琛回头,才知道苏皎月已经看见了。

“不碍事。”他依旧冷着脸道,这些小伤比起苏政的鞭子,实在算不上什么。

苏皎月什么话也没有说,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把今早的妆容都哭花了,颤着身子道:“兄长…对不起…是我不好。”

明明受伤的是他,她哭个什么劲儿。

苏皎月心里怕啊,她这一不小心又把龙爪给烫着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我都说了不碍事。”看见她哭的鼻头通红,苏谨琛更觉心烦意乱,好在青杏已经打了凉水进来,放在茶几上。

苏谨琛将红肿的手放到冷水中冰着,转头却见苏皎月哭得更凶了。

苏皎月方才是怕得哭,可现在她是真心疼了。

苏谨琛是她创造出来的人物,他的这双手,紧握乾坤、翻云覆雨,要是以后受伤留下了疤,那多难看啊…

她在原文中给苏谨琛设置过重重难关,也受过无数次伤,可从来没有一次是伤过脸和手的,这可是一个人的门面。

苏谨琛看着苏皎月这真假难辨的演技,眼中越发迷茫。

至于吗?不是苏皎月疯了,就是他疯了,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期待,苏皎月的这种种表现都是真的。

“小姐,大少爷手上没有起水泡,应该不会伤得很重,小姐你别哭了。”

苏皎月哭的太伤心了,连青杏都不忍心了,她知道自己断了腿的时候都没哭这么伤心过呢!

“…”苏皎月这时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坐在轮椅上伸着脖子去看苏谨琛的手,平滑的手背上果然没有起水泡,但上面有一大片烫红的地方,瞧着很是碍眼。

“兄长你疼吗?”烫伤一般都很疼的,苏皎月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苏谨琛。

苏谨琛这时候却已经收回了神思,只淡漠道:“不疼。”

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疼或者不疼,因为这世上没有人在意过。

“怎么可能不疼呢?你看都红了。”苏皎月还是觉得心疼不已,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应该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才行,她盯着苏谨琛的手背,恨不得凑过头去,为他轻轻的吹一吹。

觉察出她内心想法的苏谨琛眯了眯眸子,拧着眉心道:“你想做什么?”

“啊…”苏皎月的脸都快埋到脸盆里了,闻言却急忙抬起头,和苏谨琛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心虚的低下头。

“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