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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琛很快就吃完了,放下了筷子道:“我们出去走走。”

他有很久没有跟苏皎月一起散步了。

花灯把澄河点缀的很美,两岸的河堤旁都围着放河灯的少男少女,两人徜徉在岸边,看着游人欢声笑语、夜风将苏皎月的长发轻轻的吹起,她忽然转过头,在萧谨琛的脸上亲了一口。

一直暗中跟着他们的随从竟然就聚拢了过来,他们该不会是以为她要对萧谨琛不轨?

苏皎月的脸都红了起来,其中一人却靠到萧谨琛的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萧谨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低下头对苏皎月道:“王府出了一点事情,我要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萧谨琛口中的王府,必定是瑞王府,苏皎月想起原文中瑞王登基,因是盛年,所以她为了男主,笔杆子一歪就把人给写死了,当初的死因是生病,在古代医学条件恶劣的情况下,任何小病那都是可以送命的,可现在对方是要当自己公公的人了,她自然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苏皎月心里有些担忧:“是父王出了什么事情吗?”

萧谨琛蹙眉不语,等两人都上了马车,他才开口道:“我也不清楚什么状况,等去了王府再说。”

但是要惊动到萧谨琛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三点更新,孩子已经开学啦,我可以得到暂时的解放,希望能一鼓作气,把文写完,fighting!

第 135 章

京城的瑞王府早已经空置多年, 如今贴身服侍瑞王的,都是他从兰州带回来的随侍。这些人常年跟着萧瀚出生入死, 很是忠心, 如今有几人已经是萧谨琛的心腹侍卫了。

萧谨琛到瑞王府的时候, 早有人在门口候着, 为首的是萧瀚身边的长随长安, 见了萧谨琛只急忙迎了上来, 瞧见苏皎月也在马车中坐着,倒是稍稍愣了愣,但还是开口道:“皇上可算到了。”事出突然, 王爷身份尊贵,他们怕出什么事情, 第一时间便进宫通报,才知道萧谨琛今日出宫了。

“怎么回事?”萧谨琛心中疑惑, 方才来传话的人只说王爷抱恙,但萧瀚是行武之人,身体一向健壮,不该突然病倒了才是。

那人便开口回道:“原本今日中秋, 王爷是在军中陪着众将士过节的, 但郡主往营里送了信, 说她一个人在府上过中秋甚是冷清,所以王爷就回来了一趟。”

乐善郡主虽然脾气骄纵跋扈,和瑞王的关系却还算亲厚,毕竟有十几年相依为命的父女之情, 瑞王对她也一向颇为溺爱。

“那后来呢?”萧谨琛见他有些支吾,只继续问道。

长安便低下了头,小声道:“王爷回府之后,才发现郡主把她的母亲叶氏也请来了…”那人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怕带累了叶嫂子的名声,就答应陪她们喝两杯就走的,可谁知道这酒才喝了一杯下去,王爷就吐血了。”

“去请太医了没有?”萧谨琛这时候已经大致知道了原委,焦急的领着众人往里头去。

长安却迟疑了片刻,低头道:“王爷的病向来都是刘军医瞧的,奴才已经派人去营中请刘军医过来了。”

苏皎月听到这里便明白了过来,萧瀚的身子骨还算健朗,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吐血,那么这次极有可能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而长安跟随萧瀚多年,一定知道他的难言之隐,所以才会舍近求远去请军医。

“怎么不去请太医?”萧谨琛却哪里知道这些隐情,只吩咐了下去道:“马上去请胡太医过来。”

“兄长…”苏皎月急忙就叫住了萧谨琛,萧瀚作为长者,受了那般屈辱,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萧谨琛,他还需要作为长者的尊严。胡太医医术高明,没准搭个脉就能瞧出所以然了,这万一要是瞧出了一些什么来,不但让王爷尴尬,也让胡太医为难。

“既然已经去请了刘军医,那我们就等刘军医过来吧,刘军医只怕更了解一些王爷的身体状况,今日是中秋,家家都在团聚,兄长就别去劳烦胡太医了,我们先进去看看父王。”

苏皎月一时嘴快,王爷两个字就变成了父王,她还没过门呢,倒先改口了,惹得萧谨琛都笑了起来,两人一同往内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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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和乐善郡主正在里间服侍萧瀚。

叶氏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完全不知道现在出现的是什么状况。她这东西,还是在兰州的时候,问那些勾栏院中做皮肉生意的西域窑姐儿要来的,据说是男女通用、万无一失的灵药。

女的用了,神智昏沉,三个时辰内不得清明;男的用了,更是三个时辰之内金*枪不倒。但只要男女之间行了**之事,便是华佗再世,也瞧不出这其中的缘由来。

可为什么到了萧瀚这里,就没有用了呢,还吐了血…倒像是中毒了一样。

“母亲,父王到底是怎么了?”乐善郡主虽然刁蛮无理,可对萧瀚还是有几分关心的,毕竟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萧瀚给的。

“我怎么知道。”叶氏心虚,在门口转了两圈,一时却也出不去,萧瀚的这几个随从都相当尽职,一出事就把这里给围了起来,原本她是想借他们当个人证的,如今却把自己给困住了。

一会儿太医若是来了,诊断出什么来,那她可就麻烦了。

“乐善,你去外头看看,你的皇帝哥哥来了没有?”要趁着萧谨琛还没到这段时间,把萧瀚身上的药效解了才行,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乐善郡主哪里知道叶氏的心思,况且她又被禁足多日,很久没有见到萧谨琛,恨不得马上迎过去,便撇下了萧瀚自己出去了。

叶氏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趁着四下无人,慌忙解开萧瀚的衣物,待到她的手探去那人下身的时候,一时却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人却忽然有了反应,叶氏的手顿时被萧瀚扣住了,那人的眸色中透出一丝寒凉之意,因药效的关系,染上了一层朦胧魅惑。

“王爷…”叶氏吓得腿都软了,“我…我只是想替王爷宽衣,让王爷睡得舒服一些。”叶氏不敢回想方才她那一瞬间的触觉,只是心里忽然有太多的谜团被解开。

怪不得十几年来,萧瀚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近不得女色!

叶氏的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后背一片冰凉,她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下一个时辰了。

但萧瀚却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变冷,他的大掌一下子按住了叶氏的下颌,手指慢慢收紧。

“王…王爷…”叶氏不住的挣扎,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能敌得过征战沙场的萧瀚。

叶氏忽然就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眶道:“王爷若是想杀了民妇,就只管动手…民妇能得王爷照拂至今,已是上天眷顾,即便现在死了,入了土,见着了我那死鬼男人,也瞑目了。”她知道这是萧瀚的死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她男人临终前的一句话,就照顾了她们母女十几年。

萧瀚的手指果然就松动了,嗓音也因为药效而变得粗哑,只一字一句道:“本王尊你一身嫂子,望嫂子自重。”

叶氏飞快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才算稳住了心神,只同门外的侍卫道:“王爷已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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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善郡主才走到了二门口,就瞧见萧谨琛来了,她正欢天喜地的想要迎过去,却见苏皎月也跟在那人的身边。

平常萧谨琛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可如今为了迁就苏皎月,他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乐善郡主朝着萧谨琛福了福身子,开口喊了他一声:“皇帝哥哥。”

身后却是有萧瀚的侍卫追了上来道:“回陛下,王爷已经醒了过来。”

“快去看看。”萧谨琛没来得及搭理乐善郡主,只急忙跟着那赶来的侍卫走了。

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苏皎月还在身后,转头对她道:“你不用着急,慢慢跟过来,我先去看看。”

他连跟她说话的声音都这般温柔。

乐善郡主狠狠的瞪了苏皎月一眼,一起跟了过去。

萧瀚已经清醒了过来,除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样。

但萧谨琛也是中过媚*药的人,已经瞧出了几分端倪来,更何况,方才长安同他说起叶氏也在王府,但他一路进来,却没有瞧见叶氏,他疑心这叶氏不是一天两天了。

“父王觉得如何?”萧谨琛递了一杯凉水给萧瀚。

萧瀚低头抿了一口,靠在床榻上稍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来的倒是快。”

“儿臣今日出宫了。”萧谨琛低头道:“儿臣不孝,今日本该陪在父王身边过节的。”

萧谨琛此时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他和萧瀚虽是父子,但这么些年也不曾在一起生活过,感情上其实还是很是生疏的,如今萧瀚好不容易在京城,父子之间确实应该多多相处才是。

“你政务繁忙,我也是军务缠身,脱不开身而已。”萧瀚靠在床头,闭了闭眼,忽然睁开了眸子,淡淡道:“等鞑靼使臣朝拜一事过了,本王也该回边关去了。”

“父王…”萧谨琛看着自己的生父,虽然不过四十出头,却华发早生,看上去已经有了苍老之色,有些疑惑一直笼在心头,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儿臣一直有一事不解,父王正值盛年,为何不肯登基称帝,要让儿臣逾越了,儿臣不是恋栈权势之人,并不是等不了这几年。”

“皇儿!”萧瀚只觉得喉头一热、鼻腔泛酸,忍不住就抬起头看着萧谨琛,过了好片刻,他才阖上了眸子,一滴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却是泰然道:“老天对我已是不薄了,还能让我有你这么一丝血脉。”

萧谨琛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了起来,猛然站起来道:“我这就回宫,把那妖妇碎尸万段!”

但萧瀚却异常平静道:“从长计议吧,她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永定侯和他的那些余党扫清。”

萧谨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往帘外看了一眼。

外头苏皎月和乐善郡主都在厅中候着,萧谨琛面色肃然,忽然开口对萧瀚道:“父王,朕要问你要一个人。”

他这一次没有用“我”,而是用“朕”,这便是君王和儿子之间的区别。

“你说。”萧瀚道。

“朕欲以乐善郡主下嫁鞑靼皇子,父王以为如何?”萧谨琛看着萧瀚,虽是询问,但眼底却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萧瀚吸了一口冷气,终是开口道:“罢了,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第 136 章

帘外的苏皎月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刘军医的到来。

对于萧瀚的悲惨遭遇, 苏皎月身为原文作者,说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剧情已经和原文大不相同了, 萧瀚是萧谨琛的生父, 苏皎月很希望他以后能过的好一点。

她这么一想, 脸上就不由流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来, 恰好被坐在一旁的乐善郡主给瞧见了。

“假惺惺。“乐善郡主冷哼了一声, 有些不屑的开口。

苏皎月本就内疚, 被她这么一骂反倒又有几分心虚,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那人更是不依不饶道:“还没进宫呢, 就改口叫父王了,谁是你父王, 那是我和皇帝哥哥的父王。”

乐善郡主难得瞧见苏皎月落了下风的样子,只当她是被自己抓住了痛脚, 冷哼道:“靠着断腿就巴着皇帝哥哥不放,算什么本事。”

苏皎月见她这般冷嘲热讽的,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而已, 更是提点她道:“郡主既然知道您和陛下如今有兄妹之名, 就更应该控制自己的心思, 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你…”乐善郡主哪里肯落下风,忍不住就开口道:“你还有脸说我,你和皇帝哥哥有兄妹之名的时候,又干了什么?否则皇帝哥哥凭什么非你不娶,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却是有侍卫进来道:“刘军医到了。”

苏皎月急忙起身相迎,萧谨琛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陛下,王爷此时如何了?”刘军医只急忙问道。

“父王已经醒了,军医里面请。”萧谨琛请了刘军医进去,他却待在了室外,找了一张靠背椅坐下。

萧瀚大约是把一些事情告诉了萧谨琛,苏皎月心想。

乐善郡主却在这时候走到了萧谨琛的跟前,一改方才同苏皎月颐指气使的态度,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道:“皇帝哥哥,乐善已经被禁足三个月了,京城的闺秀们都笑话乐善,皇帝哥哥你能不能…”

萧谨琛没有看她,但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却已经开口道:“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出门走动了,但是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父王的义女,更是朕的义妹,你虽是郡主,却形同公主,你明白吗?”

乐善郡主一听说萧谨琛让她出门了,只高兴的欢呼了起来,后面的那些话压根就没有听明白,忍不住道:“谢谢皇帝哥哥,我一会儿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王。”

萧谨琛却道:“父王抱恙,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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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医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说王爷并没有大碍,服用两剂汤药就可以痊愈。至于病因,却并没有提起,萧谨琛也没有问。

苏皎月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向他告辞:“兄长,王爷若是无碍,那我就先回去了。”

从王府到承恩侯府也不过就隔开两条街,马车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了,苏皎月想自己回去,让萧谨琛留在这里照顾萧瀚,他们毕竟是父子。

“我送你。”萧谨琛却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吩咐长安道:“你们好好照顾王爷,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去打扰王爷,朕明日再来。”

“皇帝哥哥!”乐善郡主却在这时候开口道:“父王病了,你也不留下来照顾父王吗?”

大魏素来看中孝道,君王不孝,是为失德,乐善郡主很知道这一点。

萧谨琛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眸中似乎还带着点点的戏谑,却是不冷不热道:“乐善至孝,今日又是谁请父王回府的呢?”萧瀚虽然对自己的病因绝口不提,但萧谨琛也不是傻子,难道猜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这些账自然是要一笔一笔清算的,但他也不能让郡主和亲之前就没了生母,这是有违孝道的。

“…”萧谨琛说话的声音很冷,顿时让乐善郡主想起了那一日在御书房的遭遇,只觉得后背发冷,慌忙福了福身子道:“乐善恭送皇帝哥哥。”

苏皎月心里却有些奇怪,萧谨琛方才明明赦免了乐善郡主,这会子又摆出这样一副吓人表情,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萧谨琛的心思,向来是没人能猜得透的。

上了马车,苏皎月才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萧谨琛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色更是黑得吓人,抱着她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硬邦邦的,放佛忍受着巨大的愤怒。

他一项是性格内敛的人,便是有什么情绪也不轻易发泄出来,就连自己的**他都可以掌控自如。

但正是这样的萧谨琛,才尤为让苏皎月担心。他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让他这样震怒呢?

苏皎月伸手去握他的拳头,她很想掰开他的手指,却最终只是用双手包裹着他的手背。

过了良久,萧谨琛才松开了手,脸颊上的肌肉也好像松懈了几分,苏皎月去握他的手,掌心汗津津的,却是冰凉冰凉的,还有被指甲掐破的伤口。

“兄长。”她的心都疼了,可那人却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背,用力的摩挲了几下,同她道:“朕没事。”

可苏皎月分明就看见了他眼底的泪光,他竟然都哭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萧谨琛落泪,慌乱的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但那人却仍旧淡定道:“朕真的没事,只是觉得愧疚父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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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苏皎月回承恩侯府,萧谨琛回宫的时候已近子时。

宫里一项宫禁森严,后宫更是如此,掌灯时分宫门便落锁了。

新帝尚未封后侧妃,三宫六院都是空着的,只有宫女太监守着。

郑太后还住在寿康宫,却从原本的鸾月殿搬了出来,住在后面一排的三间后罩房里,由专人看守。

从这里到宫门口,足足有七八道门,十几个长廊,永定侯郑冲便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可能把郑太后救出去。

萧谨琛留着她的性命,只是想给郑冲留一线希望而已。

小房间里安置了一个佛龛,据说郑太后被软禁之后,就爱上了礼佛,宫人通报萧谨琛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披上了外袍,一脸虔诚的跪在了佛龛面前。

手里的佛珠不紧不慢的拨动着,郑太后猜到萧谨琛会来,因为这几天宫里都在传一条流言,有个怀孕六七个月的宫女逃了出去。

可她知道,这不是流言,这是真的,那个宫女她见过,她还亲手摸了她的肚皮,确认哪里有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这是郑家最后的希望,所以她想办法让人协助那个宫女逃出了宫去。

而此时的郑太后,看见萧谨琛来找她,更以为那个宫女已经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