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捏捏手腕,瞥了眼金红叶继续说道:“若是母亲念及一家人,今天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如果你根本有意置我于死地,我又何必给你留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钟一仔细的想过,与其等金红叶找到机会,他何不制造个机会给她?至于他能不能成事,还不是看金红叶是不是有心?说到底,金红叶的野心越大死的就越快。

金红叶不言不语,只是呆滞的看着钟一,这么多年来似乎第一次刚认识这个人这就是她一直看着长大的阿一?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第二个钟万成?

还曾记得阿一小时候经常缠着自己,因为他从未享受过母爱,但是自己为人一向严肃很少接近这个孩子。曾几何时,一向对自己恭顺有礼的阿一会变的这么可怕?

钟一怜悯的看着金红叶,心中长叹。当初他为了顾念金红叶这个后母,特意用了很多方法阻止她继续下去,其实钟一并想看到今天这一幕。但是金红叶你心中的那把火实在是太盛了,不让她一鼓作气发泄出来,她迟早还要再做其他图谋的。那么,钟家从此必会无宁日。

只有金红叶越快发泄出来,奇胜才不会再起波澜。所以当初林万阳虐待兰小幽的事一出来,钟万成就派刘叔查访泄密者。果然,林家之所以丑事外传都是自己人的作为,米宜对林万阳早有怨恨,她会泄密借此抹黑林万阳也很正常。

钟万成和金红叶都不说话,等待他继续讲出下文。

钟一点起烟,吸了一口:“米宜在这么多的时间内收集到了如此多林万阳的证据,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能如此顺利吗?”

林万阳又不是小孩子,没道理被人插翻了老底还不知晓吧?就像金红叶收集的那些假证据一样的顺利。同理,无人旁助又怎会轻易达到成果?

钟一把玩着手里的香烟,道出关键点:“米宜这种人可以因为母亲你帮她儿子而出卖钟家,更加可以因为我帮助她们林家以及万阳而出卖你!近日奇胜宣言要注资万阳只不过是个说辞,其实奇胜早已经注资了万阳,没有那笔注资的钱,万阳又怎么会安然度过难关?”

钟一掐熄了烟,继续道:“我跟林天、米宜母子早有协议,单凭母亲那点计量就能扳倒林万阳吗?若不是我从旁协助,你早已被林万阳收拾了。”

其实林万阳一早就知道金红叶在背后捣乱,林万阳之所以没机会找她麻烦,并不是他没那个本事,而是钟一所做的事使他无暇分心顾及到金红叶!

说到底,金红叶做事如此悖扭,漏洞摆出,若不是他这个继子尚算孝顺,恐怕金红叶早已落败

其实呢,此事根本怨不得旁人,米宜她也不算出卖了金红叶,她只不过是拿两家的好处给两家办事而已,说到底还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苦心罢了。

钟一长叹一声:“比起米宜来说,儿子真是很寒心,同样都是一家人,亲生的到底是比抱养的感情真实些啊。”

此时,沉默已久的钟万成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既然你早就洞悉先机,又为何对我说资金周转不灵,怕公司落入外人之手这番说辞,我就是不把股份转到你名下,你依然可以成为最大股东以及取代我这个董事长,你有了绝对控股权,说什么做什么还不是你一人说的算?”

钟一呵呵笑了出来:“当然,就算父亲不支持我,我也一样稳操胜算,摆明了是我赢定的局面。只是有个问题同样也在困扰着儿子,有两条路儿子必须选择其一,若不是父亲此举,儿子恐怕早已经做了另外一个打算了。父亲难道猜不到吗?”

“呵呵。”钟万成意味深长的笑了。

钟万成自然明白钟一话中的意思,儿子是他养大的,钟一想什么只要微微一提他这个父亲就会明了。如果钟万成不讲股份转给钟一,就证明他对儿子存有私心,钟一既得了大权自然不会对他这个父亲手下留情,钟万成手里的股份就是保得住一时,依照钟一的手段不出一年也恐怕会丢失的一干二净。

但是,若是钟万成将股份毫无条件的转送给钟一,不是借不是卖,而是以父子的情分做前提,那么钟一也会看在钟万成养育他多年的份上尽尽孝道,不但会给钟万成安享晚年的机会,还会让他风风光光的退位最低限度也不会像金红叶这样一败涂地。

想到这,钟万成说道:“你这个做儿子的肯给我一条活路,我这个父亲也应该识趣。”

钟一鼓掌道:“不错!父亲不愧是父亲!看事情果然比母亲更深一层,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是长辈,我所给予的待遇却如此不同。而母亲并非是没有机会,只不过你选择了最坏的下场。现在母亲可有点后悔了?”

金红叶呆呆的看着钟一,摇晃的站起身慢慢挪步往门口走去,口里喃喃:“这都是我自找的,若不是我存有私心也不会今天的下场,都是报应”

金红叶走后,书房里沉静下来,钟一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其实,父亲大人心里也是怪我的,毕竟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到最后连你都没放过到了现在我也不想再隐瞒些什么,或者说我不想再隐瞒我知道你隐瞒些什么事了!”

钟一的语气由低转高,眼神锐利的盯死钟万成:“当初我虽然只有七岁,但是我仍旧清清楚楚的记着那晚我听到的对话。”

钟一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继承权牺牲了我哥哥!”

钟一永远记得二十几年前的那晚他所听到的一切,钟万成的父亲知道了钟万成与钟一的哥哥的关系之后,放下狠话给钟万成两个条路选择。

一,钟万成可以跟钟一的哥哥一起远走,如果钟万成肯为了外人牺牲继承权,那么他父亲也会当做没生过这个儿子,任由他们消失,自此以后钟万成的弟弟钟历风就会成为钟家的继承人。

二,如果钟万成不愿意放下继承权,他依然可以继承钟家!但是他的父亲就会派人除掉钟一哥哥,钟万成就不能阻止。

很显然,当年的钟万成选择了后者,他情愿看着钟一的哥哥被人害死,也没有放弃继承权。而从头到尾都一直清楚真相的钟一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忍下去也会沦为一样的下场,那么哥哥的仇永远都报不了。而只要他肯忍,总有一天会有机会报仇,只要他肯耐心的等待。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钟一开始学会伪装自己,掩藏自己的心事与真实的一面。就算是后来面对裴琴的把戏也可若无其事的陪着演戏。说到底,一个人会变的虚伪、狡诈也绝不是天生的,环境使然,人性逼迫,为了生存有些事就算是逼不得已也要去做。

钟万成淡淡的看了眼钟一,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错父亲一开始就坦言相告,如果我不放弃继承权,就只能看着他死”

钟一怒火蹿升抢过话:“所以!你根本就是见死不救!他可是你的恋人!你后来收养我说好听点是为了我哥哥的遗愿好好照顾我,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你心中有愧!最可笑的是,究竟我哥哥真正的遗言是什么,抑或是他是否有机会开口留下,都根本无人知道。你所说的遗言自然也不是真的!”

“可是”钟万成抢过话:“你有没有想过,我父亲早就知晓你根本不是我什么私生子。他之所以会同意你继承钟家,除了你自己争气以外,也因为我若不是我力保你,你以为他会看着奇胜落入外姓人手里?”

“哈!所以我才说你是心中有愧”钟一嗤之以鼻。

在钟一心目中,对他最好的人就是哥哥,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后来哥哥爱上了一个同性的哥哥,钟万成对自己也不错。小孩子是最不会掩藏的,对他们好的就是好人,对他们不好的就是坏人。所以对当时年仅七岁的钟一来说,钟万成就是一个好人,直到哥哥死去的那晚,一切都变了。

钟一原本单纯美好的世界一下子被颠覆了,唯一的亲人被人害死,钟一明明知道却要装作毫不知情。一直对自己很好的钟万成明明有机会救他,却视而不见,对于钟一来说所谓的好人与坏人的界限,也就是在那时候被涂抹掉的。

自此以后,在钟一心目中都已经不存在单纯的好与坏、错与对了,就只有利益与生存。他装作很乖巧的讨好钟老太爷,他尽心学习争取每一个人的认同,他装作一副爱缠着金红叶的顽皮样,他对钟万成行尽孝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做戏。

只是,时间一长,钟一也有些搞不清楚是在做戏还是入戏太深了。有时候他也会想到是否要放弃报仇,但是在商界一次次的尔虞我诈,都在无时不刻的提醒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最后,钟一还是决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为钟万成与金红叶留条后路,却没想到不同的人选择的路也会相差的如此远。

五四、钟家的结局

“你错了!”钟万成激动道:“我心中有愧?我钟万成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其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事,我从来没有愧疚过!因为我根本不认为那些是错的!”

在钟万成的心中,成功的代价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怕付出就永远被人踩在脚下!愧疚?哈,还轮不到钟万成这个没心讲感情的人,那些都是自诩善良的人的把戏。就算那些人的冤魂回来问他,有没有后悔过,他也会坦言的告诉他们从未悔过。钟万成这种人既不会愧疚,就更加不知后悔为何物。

钟一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我继承?又为什么尽心扶植我?”

钟万成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你太像我了,我不会看错,你简直就是我的翻版。有所不同的是,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没有你这么高明,当时的我不知道分寸,可能有些事触犯了法律,但是你且不论你的目的如何,单你做事来看,法律的空子你会钻,违法的事你一件都沾不上。比我年轻的时候胜了一筹。”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万成执意要培养钟一,除了钟一值得他培养,钟一也最有可能将奇胜做大,还因为就像钟一说的那样,如果将来本市商界要改游戏规则,要打破四大家族的局势,只有钟一是最有能力做得到的。

钟一冷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对我哥哥见死不救吗!”

“我根本不怕你怪我,你怪不怪我根本不值得我去管。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不论亲疏,对以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做父亲的都深感欣慰。我这个父亲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所以我更加希望奇胜的继承人可以让我完全放心。”

“什么什么日子不多了?”钟一哑然。

钟万成闭上眼睛:“就在几个月前,我被查出患有帕金森。”面对死亡,大家都是一样的,连钟万成都不例外,始终还是惧怕的。

钟一震惊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帕金森!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我不跟你说,是不想因为此时影响你的判断力,如果你因此对我手下留情,那我的苦心就白费了。”

“你希望我对你赶尽杀绝?为什么”

钟万成睁开眼,欣慰的笑着:“我知道万仑是你叫你厉风搞得,这些年来你小叔在海外帮你扩展江山,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全部都知道。若不是厉风这么痴情的性子,相信你要做到今天这步将会花更多功夫,金红叶也不会这么快就落败。在人性和心理上,你很会抓住每一个人的弱点”

钟一不语,正在思索钟万成的话,他想不到父亲会知道他跟小叔做的事莫非?

钟万成继续道:“厉风跟裴琴现在在楼上,一会儿你去看看他们吧前几天裴琴被人整的事,幸好被厉风查出整她的人不是你的女人,反而是你的女人差点被裴琴陷害。好在她聪明,既没让裴琴成功,又间接躲开了嫌疑。所以厉风就算报仇,也不会祸及到你们。”

此时的钟一才缓缓笑了出来:“原来这些事父亲心里早已有数。其实在儿子做这些事的整个过程中,父亲有很多机会阻止我,为什么还要不闻不问,你希望我夺走你的一切?”

钟一搞得万仑集团钟万成知道,钟一借口奇胜资金周转,要钟万成把股份都转给他,钟万成也知道是为什么,白菲菲的真实身份虽然钟一早就查出来,并对钟万成刻意隐瞒,钟万成也配合钟一装傻。

这些事,钟万成都只是想教会钟一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小看你的敌人,有时候对方不表示并不代表他毫不知情。

若不是这些年有钟万成从中帮着安抚钟历风,动用关系帮万仑创造更多的海外合作机会,恐怕今天的局面还要推迟五年,钟一才有可能做得到。

钟万成之所以这么纵容他,并非只是念在父子亲情而是作为一个真正合格的继承人来说,这是钟万成对钟一最后的考试,也是钟万成最后教他的一课。

事实证明,如今的钟一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了,以后,也不再需要父亲在为他做些什么事了。钟万成已经可以放心了。

钟万成将这几年间的事情告诉钟一,使他又学到了最宝贵的一课,以至于在不久后的将来这一课帮着钟一赢了很险的一仗

钟一坐在那里又想了很久,说实话,他不得不佩服钟万成,姜到底是老的辣。钟万成这么多年的经历毕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能撑起奇胜、吞并金氏、瓜分东方家,这其中的心机绝不是别人可以想象的。自己机关算尽,到最后若不是钟万成有意协助,他又怎么会顺利?说到底,这最后的一课,他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再说裴琴,原来裴琴在接近钟一之前,已经跟钟历风暗中交往了很久。以裴琴的心计来说,她除了在钟历风身上投注一份筹码之外,对于钟万成的儿子也要做个打算。不管是哪一方,她都是十拿九稳的进驻钟家。

也就是因为如此裴琴处处制造机会与钟一相处,甚至安排一出好戏演给钟一看,最后成功的当上了钟家的少奶奶。

但是裴琴忽略一点,身为钟家的人,钟一怎么可能会笨的如此轻易的上当?钟一一早就知道裴琴与钟历风之间的事,既然裴琴这么想演戏,他也不介意跟她演上一出。所以裴琴一直以为自己当初的戏码骗过了钟一。

却不知道钟一根本就是在利用她跟钟历风之间的关系从中取利。钟历风痴情的个性正是个弱点,身为钟家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点。钟万成当年为了一己私欲放弃了爱情,但是钟历风做不到。这也就是为什么钟万成选择钟一而不选择钟历风做继承人。

就算钟历风在商界的经验足又如何,还不是感情用事?而钟一在这一点上很像钟万成,他们都是能克服感情弱点的人。

裴琴一直以为自己蒙骗了钟一,一边还继续跟钟历风暗中来往,因为她始终怕钟历风将他们的关系和盘托出。所以裴琴也有所准备,借以牵制钟历风。

钟敛正是裴琴与钟历风的孩子,也就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会导致钟历风十几年以来哑巴吃黄连,一边在海外为钟一的万仑拼搏,一边心系裴琴母子俩。

钟一就是利用了钟历风这一点牢牢地控制了他十几年,钟一处处安抚裴琴,让裴琴过着自以为是的幸福生活,说穿了都是利益使然。而裴琴深陷感情的漩涡,与金红叶一样也是当局者迷、难以自拔。

在说裴旭,裴旭的姐姐当年与裴琴同时出道,并且迅速蹿红。而裴琴就没这么幸运了,处处碰壁。

就在这时候,裴琴认识了钟历风,钟历风深深地被裴琴的风采所迷住,更为了她设计陷害了裴旭的姐姐,导致她最后自杀身亡,又从中动用了关系扶植裴琴上位。

可是坏就坏在钟历风闷骚的性格,他做了这么多事都没有让裴琴知道,反而一直隐瞒实情。对于裴旭姐姐的死,裴琴是毫不知情的,却被裴旭错当做是她的所为,背了这个黑锅。

此时的钟历风自然更是不敢讲实情说出来,裴琴遭此劫难说到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是他此时道明一切,试问裴琴会不会原谅他呢?

当初裴琴威胁白菲菲那句“上一个得罪过我的女人也是这么死的!”,其实只是气话,却没想到裴旭听者有心,心里更加坐实了要报复裴琴的念头。所以说,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往往就会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

而钟一从一开始裴琴与钟历风的关系,到钟历风暗中陷害裴旭的姐姐,再到婚后钟敛出生的真相,全部都了如指掌,这也就只为什么钟一一直都是赢家。直到现在,裴琴帮钟历风背了黑锅惨遭迫害,钟一的手中又多了一个筹码。

钟历风面对心爱的女人遭此劫难却有口不能言,有怒发泄不得,说来说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自然也不敢再对钟一说些什么。这么多年钟历风都一直被钟万成、钟一父子俩牵制着,很想过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像钟历风这样的男人,爱情至上,利益他倒不看中了。所以钟一与钟历风之间的最后协议就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钟历风就可以带着裴琴与钟敛远走西班牙。

而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裴琴已然伤痕累累,走与不走对她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了。钟历风说服了裴琴与钟敛,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如果这种结局也算是圆满的话。

当然,幸福的定义对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在钟历风的心中裴琴与儿子就是最重要的。在裴琴的心目中,曾经最终的东西都失去了,反而钟历风一直为着自己,现在跟他在一起也算是真正拥有了一个男人的爱了。所以,在白菲菲的眼中,他们是幸福的。

〇一、出嫁的豪门

一个月后常家

这晚,白菲菲梳洗完毕,随意挑了件宝蓝色的长款丝缎礼服。

半带中国风的盘口款式,斜开叉的裙摆搭配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再配上珍珠耳环但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靠在门口已经欣赏了一会儿的男人看着菲翻找首饰,呵呵的笑着:“少了条项链。”

菲透过镜子看向男人,淡淡扯唇,以眼神传达着讯息“是吗?”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菲,掏出一条钻石项链为菲带上。

菲看着自己脖颈上的配饰,的确是光彩夺目、耀眼逼人。

只可惜再名贵的珠宝,送的人不同,意义跟价值也会有所改变。

男人打量着菲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一搂将菲圈进怀里,上半身紧紧贴住菲裸露的背脊,身前的纽扣滑向菲的皮肤。

男人低沉略微轻挑的声音喃喃着:“究竟你还要我等多久?”

菲看着镜中的两人,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了出来。

等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呢?

菲轻叹一声,微闭上眼睛,声音有些硬:“你承诺过不会逼我的。”她僵直的背,充满戒心推拒的手都透露着拒绝的意味。

听到这话,男人挫败的扒了扒头发,将脸埋进菲的颈窝处,含糊不清的说道:“狠心的女人。”

随即便开始啃咬菲的脖颈,力道越来越重。

菲倍感不耐,挣扎着要挣脱出来,男人无奈的只得放开她。随即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有些赌气的意味:“要迟到了。”

两人达到了酒会现场,刚刚下车就涌现出一批记着,立即围上两人。

“请问常太太,您的演艺公司‘明媚创新’刚刚成立,有没有什么计划呢?”

女人礼貌的笑着:“我公司刚刚签署了天王裴旭演艺事业的代理权,新公司新气象,相信裴旭一定会再创演艺事业的高峰。”

“请问您名下的‘天使慈善基金’最新捐赠了一笔款项给某医疗机构,接下来还会再做什么样的慈善活动吗?”

女人继续道:“‘天使慈善积极’秉着帮助广大弱势女性的宗旨,只要本市有需要帮助的,本基金就不会袖手旁观。”

“常先生,听闻常董事长、董事长夫人对常太太很不满意,请问常先生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常胜:“空穴来风,我们一家相处融洽,并无不和。”

“请问常先生,对于常太太进军演艺界有何看法?”

常胜:“以我太太的本事,相信她会有所作为。”

待到常胜与白菲菲走进会场偏厅的时候,菲才算松了口气。

常胜体贴的搂着菲的腰,半含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应付不过来了?早先我就跟你说过这几个月少接触媒体,你偏不听。”

菲无所谓的说道:“早晚都要面对的,与其让他们猜测倒不如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菲靠着常胜的手臂,懒懒的回忆着。

一个月前,李胜集团的总经理常胜与霍家义女白菲菲的闪电结婚可以说是惊吓了所有人。本来在钟一与裴琴离婚、钟万成退位之后,大家都以为白菲菲会顺理成章的嫁进钟家。

就在大家都已经开始认同二人的关系的时候,却没想到白菲菲转而投入了常胜的怀抱。

一时间,各界媒体纷纷采访钟一、常胜与白菲菲三人对于这段三角关系的看法。

但是钟一与白菲菲都一致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反而是白菲菲一直与常先生暗中来往很久,好事将近也不奇怪。

虽然二人以此做烟雾弹,但是大家对二人的说辞仍旧抱有怀疑的态度。

只不过,白菲菲既然已经嫁入了常家,事情就是定局了。没过多久,大家的苗头又开始转向白菲菲豪门贵妇的婚后生活。

果然,这时候又有人传出白菲菲与常夫人芮瑞之间的婆媳不和。

芮瑞,常胜天的妻子,常胜的母亲,常年隐居国外,上个月起开始回国定居。

对于芮瑞的背景,媒体们一无所知,只知道早年芮瑞在嫁入常家之前曾做过酒家女,后来母凭子贵嫁给常胜天。但是据闻二人的婚后生活并不美满,没多久就分开了。

可是,芮瑞此时回国正是以常胜天夫人的身份,大家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并未离婚。

芮瑞回归常家,紧接着就是婆媳不和的一系列传闻,但是对于此事,两位常太太都一致说她们相处融洽,并无不和。

而究竟是谁将二人不和的消息传出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令人震惊的。

最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常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继承人常峰。

常峰,原名薛峰,一直跟着母亲定居于国外。据调查常峰是名同性恋者,名下有一家DD吧。

虽然常家人均否认常峰性向的事情,但是有心人仍旧调查出早年的常峰曾经在美国跟霍家的侄少爷是对恋人,更有人爆料其实白菲菲早就知道两人关系,婚前更是不止一次的与常峰接触。

但是这些消息最终都未得到证实。

而常胜对于传闻中常家新的继承人常峰,则保持着良性竞争的态度。

常胜先生说:“失散多年的弟弟可以回来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做哥哥的只会开心。至于继承人一事,一切都是家族内部的决定。”

虽然常胜这么说,但是广大媒体仍旧认为常峰毫无经商经验,再加上绯闻不断和性向问题,所以对于一向保守的常家来说,常峰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的继承人。

只可惜,常胜天先生对于此事并无任何意见与表示,任由大家猜测吵翻了天。

正在这时,又有人查出原来白菲菲嫁进常家的聘礼正是常家股权的百分之十。如此庞大的数目对于任何女人来说,相信都是一份最满意的聘礼吧。

常胜对于此事并无否认,并声称这只是表达对太太的爱意,并无其他暗示或交易。

为此,常夫人曾经一度反对,认为以股权作为条件的婚姻不会幸福。

但是常胜天先生仍旧无任何表示,表面上似乎很满意常、霍两家的联姻。所以白菲菲嫁进常家一事才会无阻无险。

“想什么呢?”常胜在菲的耳边低语,换回了菲的意识。

菲恍然的看向常胜,嘴角有些讥讽的抿起,问道:“我在想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人这么笨,情愿拿百分之十的股权换取一个得不到的女人?”

常胜楞了一下随即笑了,邪邪的笑容很是迷人:“得不得的到现在还是未知数,而且我有预感我不会等的太久。”

菲挑眉看着常胜,嘴角的包含嘲讽意味的笑容更深,让常胜有些难以抓住的感觉。

常胜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尤其是面对一个在乎的女人,他更是恨透了这样的若即若离。

常胜突然一把搂住菲的腰贴向自己,垂下眼眸盯着她的。

菲感觉到常胜身体的变化,他呼吸间的急促与炙热徐徐的拂过自己的鼻息,她一动不动的任由常胜搂着,好似在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随着两唇的相接,常胜灼热的呼吸也度向菲的口中,他技巧的半含着菲的唇反复逗弄。无奈,菲的感觉始终是平平淡淡的,毫无回应。常胜有些挫败,发狠的咬了下菲的唇。

菲没有料到,痛的呼出声,却被常胜再度堵住嘴将她的呼声含入嘴里吞咽下去。

在常胜喘息的同时呢喃着“你是我的。”

菲以手撑住常胜的胸前,拉开距离,也喘息的说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如果你想我把心放在你身上,就不要试图控制我。”菲以指尖点着常胜的心脏处,继续说道:“因为你将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常胜握住菲的指尖,呵呵的邪笑着:“是吗?”言下之意,常胜并不赞同这个看法。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强取豪夺、自以为是的男人往往是不会得到女人的真心的。

常胜的手缓缓滑向菲的背脊,露背的晚礼服将菲的背脊暴露出来,她被那双大手抚摸着,却难以感受到那个男人带来的战栗感这是因为对象的不同所产生的感觉也不同吗?

菲有些悲哀的靠着常胜的肩膀,掩藏自己无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