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低吼了一声,继续往前追。

宵北看着四个学生从自己身边经过,心中纳闷,这四个学生,是不是就是和那富商侄女儿他们一起的?据说有十一个学生呢?其他的七人在哪儿呢?

正在疑惑,就见那只怪物已经追了上来。

宵北站在原地看它,他朝着自己迎面跑来,然后穿过冲向前方。

宵北看清楚了他的面貌,疑惑起来这是个特别特别强壮的人类,全身的肌肉类似于美国漫画里头的那种筋肉人。而他的头顶上,还张着两根牛角一样的尖角,全身皮肤漆黑,上面有诡异的白色图案,类似于某种符咒。

宵北好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怪人戴着一个口罩,那口罩似乎是铁质的,套住了他的下巴,有竖着的栅栏,可以透气,但是似乎无法进食,后背还有一堆很小的肉状翅膀这么古怪的装束?

等宵北回过头,就见那怪物几乎已经追上了那四个学生。

男生们让女生赶紧走,拿着棒球棍驱赶那怪物,但是怪物只是一拳头,就将一人打昏了,又打昏了另外一个,再去抓那两个女生,一把抓住了受伤那个。

那女生被抓住后大叫“快跑”那个健康的女生哭着,冲进了一旁的林子。

那怪物一巴掌拍昏了受伤的女生,追进了林子片刻后,怪物垂头丧气地出来了,将地上三个昏倒的学生都扛到了肩膀上,往前走了。

宵北皱了皱眉头,转眼看向了那女生逃入的林子里头。

“北北。”

蓝冥轻轻拍了拍苗宵北的肩头。

宵北回过神来,道,“有一个逃进去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顺着宵北手指的方向,进入了林子。

“这是小区么?”斯芬克看着眼前茂密的灌木,“根本就是个林子啊!”

“这林子长得太茂密了,有些反常。”蓝冥低声道,“不是自然现象。”

宵北四周转了转,也觉得怪异,哪儿会有小区,让林子长得如此茂密的,这一棵棵参天大树子,说不好听点,就跟笼子似的。

这时候,就听古鲁伊咕叽了两声,众人看他,只见他盯着远处的密林,伸手指着前方。

宵北往前望去,就感觉林子是隐隐绰绰,似乎有似乎没有,而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好像有人。

“这树木是幻象!”斯芬克道,“不是真实存在的!”

“对!”白楼又盯着远处看了起来,道,“唉呀,那儿有个昏倒的女孩子!”

“怎么过去?”宵北伸手拍了拍眼前那密密匝匝的树木,道,“触感上不像是假的。”

“放火烧吧。”白楼眼睛闭了闭恢复原样,道,“恶魔留下的幻觉都扛不住火的。”

“古鲁伊。”苗宵北低头看他,“吹吹。”

古鲁伊两只小胳膊抱着,转脸,哼~

那架势像是说,不吹。

“哎呀。”苗宵北伸手将他抱出来,“怎么不听话了?”

古鲁伊凑过半边脸去,示意,亲亲就给吹。

苗宵北失笑,刚想亲他一口,就见蓝冥伸手过来一把将小东西提起来,对着林子,伸手拽了拽他尾巴。

“咕”古鲁伊赶紧伸手捂住屁股,然后张开嘴,“呼”一口,火焰喷出来,眼前一大片林子立刻都烧成了焦黑色,并且瞬间,全部火焰熄灭,变成了黑色的焦灰消散。

蓝冥笑了笑,看古鲁伊,拽拽他尾巴,“还有没有啊?“呜呜“古鲁伊捂住屁股向苗宵北求救。

苗宵北赶紧将他抢过来,瞪蓝冥,“你干嘛欺负他啊?”

蓝冥挑挑眉,“谁让他耍流氓?!”

宵北拍拍怀中揉着屁股的古鲁伊,笑眯眯道,“古鲁伊,原来你尾巴是弱点啊?”

“咕叽!”古鲁伊赶紧将尾巴绕到了前面,用手护住,然后钻进了包包里,期期艾艾地看着上方的蓝冥和苗宵北——都好坏!

“是不是她?”契獠走上来,伸手指了指前方。

宵北和蓝冥望过去,就见在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下,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生。宵北认出来,就是那个逃进林子里的女生,她样子看起来极其虚弱。白楼和契獠走了过去,伸手想要扶那女生,却听到宵北喊了一嗓子,“等等。”

众人都一愣,契獠低头看了看那女生身后,就皱起了眉头,道,“糟了!”

“怎么了?”白楼看他。

蓝冥等也走了过来,宵北道,“我好像看到她被很多树枝缠住了。”

“没错!”契獠站在树边,指了指,就见那女生的后背处,被很多古怪的树枝穿入了身体,紧紧地固定在了树上。

“被侵蚀了么?”白楼问。

“呃”

宵北蹲下看了看,摇摇头,道,“好像不是啊,那些树枝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在缓缓地跳动。”

“不是被侵蚀了。”斯芬克抬头,看了看那可树,道,“这树在维持她的生命!”

“咕叽!”古鲁伊叫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截枯树枝。

众人望过去,就见那棵树的根部,有焦黑的部分。

“刚那些幻象是这棵树造成的么?”白楼皱眉。

“好像不止有他。”蓝冥伸手指了指四周围,道,“每棵树都有。”

“这些树有思想。”苗宵北说着,伸手碰触其中的一棵树,闭上眼睛刚刚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哭着喊,“救命啊!”

“呵”宵北抽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望向蓝冥。

蓝冥脸色也难看起来,半晌才道,“这些不是普通的树。“它们在给这女生养分,不然伤那么重,那么多天肯定早就死了。“契獠蹲下去,掏出电话,道,“要让希塞尔来帮忙,他能将她被夺走的半条命要回来,不然这些树一旦离开了她的身体,这姑娘就死定了。”

众人点头,契獠就拨电话给龙雀,让他带着希塞尔过来。

“对了。”苗宵北突然说,“那晚上,这女生冲进了树林,如果不是这片树林将她掩护起来,可能就被那怪物抓住了。”

“那怪物长什么样子?”蓝冥问。

宵北大致描述了一遍,蓝冥皱起了眉头,道,“是那东西啊”

“是什么?”宵北问。

“那种东西叫囚鸟!”

这时候,林子外面,龙雀背着希塞尔走了进来。

希塞尔还在打哈欠,看来刚刚正在午睡。

“好快”宵北张大了嘴巴。

龙雀笑了笑,“我好歹也是龙”说着,将希塞尔放了下来。

就见希塞尔还穿着白色的长长睡袍,火红的长发上头带着一个三角形和睡衣同色的睡帽,圆形的绒球挂在额头边,一手抱着只泰迪熊,一手揉着眼睛打哈欠。

龙雀将他拉到那姑娘身边,道,“希塞尔,看看还有没有救。”

希塞尔看了看,点点头,道,“有的。”说完,伸手拿出了镰刀。举刀正要砍,一旁众人都拍拍他,“唉,拿反了!”

希塞尔愣了愣,回头一看,镰刀拿反了,脸红。

宵北伸手将他手里的泰迪熊拿了过来,白楼替他将镰刀掰正。

希塞尔对着那些连接着女孩儿身体的树根,一刀砍了下去。

随后,就听到了一身痛叫,众人一惊,只见那棵树,正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流血了”宵北觉得那棵树疼痛得正在抽搐。

“他们”

“放心吧。”蓝冥淡淡道,“他始终是树。”

果然,树根处很快长好了,血流停止,那女生背脊上面的枝杈也都消失。

苗宵北蹲下来,就见那女生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不久,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低而虚弱地叫,“来了,他来了!”

白楼给她把脉,她看到了众人,叫了几声后就昏了过去。

“伤的挺重的。”白楼道,“还有饿了很好几天,很虚弱。”

“先抬回去吧。”龙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对希塞尔道,“你也一起回去么?”

希塞尔觉已经醒了,抱着泰迪熊摇摇头,说要和北北他们一起。

龙雀点头,带着那女生先回去了。

“你刚刚说囚鸟”宵北问蓝冥,“那是什么东西?”

第60章

“囚鸟?”宵北问蓝冥,“那是什么东西?不是一种鸟类么?”

蓝冥摇了摇头,道,“囚鸟是一种寄生体。”

苗宵北又开始犯晕了,就问,“那我看到的那个跟魔兽世界里的兽人一样的大家伙是什么人?”

“他是被囚鸟寄生并且夺走了独立意志的人,简单地说,囚鸟的载体。”蓝冥说着,看白楼,“这种理论性问题你给北北解释吧。”

于是。

众人边往林子外面走,白楼边给苗宵北解释,“囚鸟,相传是这样形成的,有些孕妇,特别是八九个月的孕妇,突发意外身亡,但是体内胎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他妈和他们肚中的孩子被一同放进了棺材里并且埋入地底,如果孕妇的怨念很深,那么她们肚中的胎儿可能魔化,继续成长,却被活活囚禁于妇人的尸体内。

这样的胎儿会成为魔婴,到了时日,会破腹而出,于是,它就在棺材之中度日,如同被囚禁于一个密闭空间之内,渐渐成为了习惯。很多年后,因为地质变化或者人为挖掘,这种魔胎会被放出来,他们在棺材中畸形生长,体格十分的幼小并且行动不便。于是,他们会寻找体型硕大的人类进行寄生。渐渐地,它们会侵入人类的身体,与人类合二为一,人类宽厚的背脊和那对窄小的翅膀,就是被他寄生的最好证明渐渐地,人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与思想,成为一个被控制的人。”

苗宵北听着有些恶心,最开始觉得那被囚禁于棺材之中的小孩儿很可怜,但是后来听着有些变态了,就问,“那囚鸟究竟是人还是鬼怪?”

“确切地说是鬼怪和人的结合体。”白楼琢磨了一下,“但是这种囚鸟是绝对需要除去,不允许放生的,不然他们会一刻不停歇地抓人,将他们囚禁起来,让他们比自己更加的悲惨。”

“变态啊!”宵北实在忍不住了。

“那种东西是会造成不可挽回损失和破坏的。”希塞尔道,“他们就好像有病一样,喜欢制造囚笼,将抓住的所有东西都关起来无论是人类、灵魂、魔鬼、妖怪等等全部都关押起来!所以人类的村庄或者城市一旦被一只囚鸟侵入,将会在几天之内变成只有怨灵的废墟。”

宵北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那也就是说,那些被他抓走的学生,都被关起来了?外面只要找到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就能将他们救出来?”

契獠和蓝冥走在前面,听到宵北的话后,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不过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

“救不回来了么?”宵北紧张。

“毕竟,囚禁他们的不是人类,所谓的囚禁也不是单纯地就关在笼子里那么简单。”契獠回答,“刚刚那些树,就是最好的证明。”

“树”宵北愣了愣。

“刚刚那些不是树,是血树。”白楼告诉宵北,“是囚禁于树内的人和树木结合后形成的他们将随着树的生长而生长,死去而死去,但唯一的结果就是,永远逃离不了那棵树的囚禁。”

“这是什么原因?”宵北觉得太残忍了些,“活生生一个人,怎么装进树里囚禁,却还能保证他是活着的?”

“制作过程你不会感兴趣的。”蓝冥伸手,将苗宵北拉过去,低声道,“算了,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做恶梦。”

宵北脸色白了白,伸手将肩膀上坐着晃悠腿的古鲁伊抱了下来,看看他可爱的样子,算是安抚一下自己,将脑子里诡异可怕的想象都换成古鲁伊可爱的笑脸。

众人离开了树林,开始往小区里走。

斯芬克走在最前面,嗅着地上的气味,道,“对了,囚鸟白天的时候,会恢复人形生活吧?”

“嗯。”契獠点点头,“不过很好辨认,最强壮的那一个就是,他们都有发达的上肢,而正常人很难长到那样强壮。”

“强壮”宵北突然站住了,“对了刚刚你们注意到没?门口的保安值班室里面有没有人?”

众人都愣了愣,蓝冥摇摇头,道,“没,进来的时候除了看见几辆出去的车子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时候如果不在”契獠看了看四外,“有可能是去狩猎了,也有可能是去

“吃饭饭!”

这时候,苗宵北手中的古鲁伊突然开口接茬了。

“哇!”希塞尔凑过去,“古鲁伊说了三个字啊!”

古鲁伊得意地甩尾巴,希塞尔一脸的羡慕,“我一百五十岁的时候都只会说一个字的!”

“可喜可贺啊。”蓝冥和契獠也在一旁拍手,“古鲁伊简直是天才儿童!”

白楼和苗宵北无语,这群人在幼儿时期相当于弱智!

“这个时候去吃饭了么?”宵北问。

蓝冥轻轻摇了摇头,道,“的确跟吃饭有关,不过估计不是自己去吃,而是喂食。”

苗宵北听着就觉得有些晕喂食?!

“这里有味道!”

这时候,前方的斯芬克回头对众人嚷嚷,“我在刚刚那个人类身上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浓重的邪魔的气味!”

众人发现了线索,就跟着斯芬克一起走了。

斯芬克七拐八拐,拐进了花园后面,最偏僻处的一片别墅区。

“嗯别墅区都在这么野的地方啊。”宵北不禁皱眉,“再有钱我也不来这种荒郊野外独自居住,太可怕了!”

“嘘。”

这时候,蓝冥低声示意众人噤声,道,“仔细听听,是什么声音。”

众人静下来,侧耳倾听,不久,就有依稀可辨的求救声音传出来。

“有人呼救啊!”苗宵北皱眉,“男女都有!”

“不像是人的呼救声!”斯芬克左右望了望,道,“有没有发现这附近的树又多起来了?”

宵北走过去,伸手刚要触摸一棵树,突然,就感觉那树木轻轻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怕疼,又似乎是心跳。

宵北就感觉毛骨悚然,往后退开了好几步,看众人。

“是刚刚做好的血树。”蓝冥皱眉抓住了宵北,到,“别看,别碰!”

“碰了会怎么样啊”宵北皱眉问。

“你前两天不还在看那个《恐怖蜡像馆》被吓着了么?”契獠缓缓道,“和那个差不多,外头是树皮,里头是光秃秃的人先种着,等到长到一起了就好了,人就不会死了,树也不会没有养分了。”

宵北听得直皱眉,说不上话来,但耳边还能听到呼救声,“这样子能叫救命,会不会还有救?”

蓝冥摇了摇头,“你停到的只是留存在空间之中的意念,不是真的”

他的话音刚落,宵北就又听到一声惨叫传来。

“啊”

“有人叫!”宵北看前方,“在很远的地方!是个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希塞尔掏掏耳朵,“我没有听到啊。”

“这个可能是人类!”斯芬克说,“灵魂和意识的声音我们都能听到,唯独是远处的人声,那就只有宵北有可能听得到了。”

“就在前面!”宵北带着众人往前方跑,绕过花坛,就看到了眼前一栋三层的楼房。

蓝冥拦住了众人,到,“等等,这房子和别的不太一样!”

“这是地穴中央!”白楼摇头道,“这是谁造的房子啊,不说风水之类的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胡作非为么!房子建在这里,就和平地建了一座太平间一样,进去活人都变死人了!“宵北此时站在别墅外面,微微眯起眼睛往楼上看,心里默念着,看清楚一些看清楚一些

果真,别墅外墙的墙壁在他眼中渐渐地消失了,就见别墅里面是一间间的隔间,就好像牢房一样被隔开,里头分别拘禁着一些人。

宵北一间间地看过去,很快就发现在三楼,有一个粗壮男人的背影,他手上拿着斧子,不知道要干什么,而同时,有尖叫声传来。

“那里!”宵北喊了一声,斯芬克嗷了一嗓子,直接冲上去扑向了墙面

“轰隆”一声,斯芬克撞开墙壁,它跃入了房间,很快就喊,“蓝冥,往楼下跑了!”

宵北站在原地继续看,道,“在二楼!”

契獠纵身到了二楼,伸出钢爪开始抓裂摧毁墙壁,此时,众人都看到一个壮硕的身影飞速逃窜。

蓝冥站在了楼道门口等着,希塞尔和白楼上了三楼,就见那里绑着一个女生,她正惊恐地尖叫着,刚刚走了个怪物,如今又来了只巨大的狮子,连日来她备受惊吓。幸好这时候,白楼和希塞尔赶到了,两人的样貌让人无法产生恐惧感,倒是安心了。

那女生听到白楼道了声,“没事了。”就立刻晕了过去。

苗宵北在楼下继续看,就看到那囚鸟发了疯一般地四处乱撞,墙上撞开了很多大洞。

宵北突然觉得这个囚鸟,似乎和昨晚上见到的那个,从体型上面看不太一样莫非是因为白天变身了的缘故?还是昨天看的角度不对,才会觉得他特别的巨大?

宵北长在疑惑,就见那囚鸟朝楼下冲出来了,赶紧伸手指了指,对蓝冥喊,“那里,蓝冥,要出来了!”

蓝冥点了点头,伸手抽出了冥,候在大门口准备守株待兔。

此时,斯芬克将那姑娘驼了下来,落地时候说,“哎呀,好多人啊!都关着呢!”

“都没死吧?”宵北问。

“可能都被地穴的魔力给污染了,不过还都是人类。”白楼的话刚说完,突然就盯着宵北身后看了起来,“啊!”

宵北一愣,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