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白楼道,“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判断一下。”

“嗯”曹玲点点头,道,“我有些紧张,原本做老师的,不应该相信这些,但是我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来,所以”说着,曹玲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来,道,“前段时间,S市发生了不少案件,各位知道么?”

众人都愣了愣。

“什么命案?”蓝冥和苗宵北对视了一眼——景耀风时时刻刻都跟他们保持联系,真有命案,没理由他们不知道的。

“大概被忽视了吧。”曹玲摇了摇头,道,“前阵子吧,我们学校食堂的一个盛饭师父死了他,是让摆在头顶的铁勺掉下来砸死的。”

“啊?”苗宵北吃了一惊,“勺子还能砸死人?”

“那个盛饭的师父,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不受欢迎的。”曹玲笑了笑,道,“他每次盛饭,都给得特别少,明明学生给足了钱,但他就是只给他们盛一点儿,好些学生都吃不饱,跟他理论,他就会很凶恶地跟学生对吵。有学生投诉他,但是他原本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因为工伤而留下来做盛饭师父的,学校拿他没办法,怕他会去外头吵这人是个流氓,会占女学生便宜,打男学生。”

“那是个恶棍啊。”风小宇忍不住说。

“对啊,所以他死了,大家都说死得好,是报应。”曹玲说着,又道,“然后我们艺专对过是卫校,卫校里头有很多漂亮的女学生,我们艺校的女生也很漂亮,两边学生的关系不太好,经常因为抢男朋友的事情吵架,甚至打群架。”

“上次有一回,我们学校的校花似乎是抢了卫校某位女生的男友。”曹玲说着摇了摇头,“那女生就带着一帮女生,在半路上将我们学校的校花拦了,然后将她打成重伤,还伤了一只眼睛,拍了礻果照发到网上,后来那校花自杀了。”

众人都皱眉中专生就是十六七岁的小孩儿?这么狠啊。

契獠无所谓地一挑眉,“人类向来是招人烦的存在。”

众人都白他,契獠耸肩。

“你们学校死了两个人了?”蓝冥问。

“哦,不是,我并不是说我们学校的校花。”曹玲摇摇头,道“而是那些打架的女生。那次带头打人的,总共有四个女生,校花死后的第三天,这四人出门去喝酒吃宵夜在回来的路上都被车撞死了,其中主谋的哪一个,脖子被车轮子碾过,脑袋飞出了十几米远,四个女生当中有一个没死,但是眼睛撞瞎了。关键还是她们四个喝多了闯马路,被公车撞了,怨不得别人。”

众人都对视了一眼——这报应来得真快啊,一下子就四条人命。

“还有。”曹玲开口,众人都看她——还有?!

“嗯。”曹玲也有些尴尬,“我一个同事,很孝顺,他妈得了肝癌要做手术,他筹不出钱来就跟学校借,校长人很好,借了钱给他还让他慢慢还,但是他拿着钱去救他妈,他妈却因为医疗事故死了。”

“这么不幸啊”希塞尔有些感慨。

“后来他通过熟人打听到,是那个医生有问题。”曹玲道,“那医生似乎对院方不满,其中有什么内部恩怨,才会发生这次医疗事故。”

众人都皱眉,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说不清楚啊。

“但是苦无证据,后来那老师暗中去调查却被一伙流氓打了,后来暗气暗憋,生了一场大病,校长去找院方理论,报警,但最后都没有证据,校长也挨了打。”

“然后呢?”蓝冥问,“那医生后来得什么报应了”

“他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下来,听诊器从眼睛里插进去,耳朵里出来,抢救无效后死了。”

“哇”风小宇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好惊悚的死法啊!”

“这些事情间隔多久发生的?”宵北问。

“三四个月吧。”曹玲想了想,“其实,这些事情只能说是不幸,因果报应,对吧?”

众人都点头,龙雀问,“那你因为什么而心生疑惑呢?”

“我们学校,有个天才学生,叫许凡,之前去布拉格参加艺术大赛,得了个国际金奖,是个绘画方面的天才!”

众人都一挑眉,只是个中转生的话,的确难得了。

“我一直负责照顾他的生活,那天,我在他的画室里头打扫卫生,看到了几幅盖着的画。”曹玲笑了笑,“这孩子总喜欢偷偷画画,然后藏起来不让我们看见,我好奇,掀开来一看吓死我了。”

“怎么了?”众人都看他。

曹玲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来递给了众人,道,“我拍下来了,你们看。”

众人拿出照片一看,就见拍的是几幅油画,画面逼真但是都相当恐怖。

第一幅是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老男人,被一把铁勺插进了头顶,血流满面死去。第二幅是一辆公车穿过马路撞了四个女生,一个身首分家,一个捂着眼睛痛苦得打滚,其他两个都歪倒在一旁已经丧命。第三幅是一个医生摔下楼梯,四肢扭曲变形,听诊器从眼睛里穿进去,耳朵出来惨不忍睹。

“呃”宵北笑的勉强,“这学生,喜好还蛮特别的,这个题材虽然不错,但是有些太真实了。”

“就是啊,好吓人。”风小宇点头,“不过这种也叫艺术吧,真的很天才呐!”

“我最初,也只以为他是听到了故事才画的,但是你们看日期。”曹玲指了指画面下方的日期,道,“都是案发的前一天。”

众人一愣。

“预知能力?”宵北看蓝冥,“还是诅咒来着?”

蓝冥皱眉不语,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着什么心思。

“嗯这种能力倒是很少见啊。”白楼接过几张照片详细看,问曹玲,“那学生平日习性怎么样?”

“很温顺的,很乖!”曹玲道,“我不觉得他会干坏事。“哦?”蓝冥挑了挑眉,没做声。

龙雀接着问,“曹老师,那你拿着这些照片来,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最近又出了件事情。”曹玲有些着急。

“什么事?”

“是关于我的。”曹玲低声道,“我有个交了七年的男朋友,本来准备结婚了,但是最近,他突然爱上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就说要跟我分手。”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点头。

“他当年追我的时候只是个穷小子,但是这几年生意做很大,腰缠万贯。我也没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既然男人的心已经变了,挽留也没有意义。”曹玲叹了口气,“我同意跟他分手,但是毕竟一心一意了那么多年,那天我在学校的平台上哭,正巧碰到了许凡。他问我怎么了,我当时没告诉他,他却突然问,‘是不是那个男人欺负你?’”

“他认识你男朋友?”宵北问。

“也算认识吧,我男友以前经常到学校门口接我,我好多学生都看到过。”曹玲道,“可是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他会付出代价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问,“那后来呢?”

“我男友生意失败,几乎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他那个小女朋友第二天就跟他分手了。”曹玲说着,脸色沉重了起来,“昨天,他打电话来给我说他错了,希望我能回心转意原谅他这一次,我拒绝了他,他哭得挺惨的。”

“你拒绝他是对的。”蓝冥淡淡道。

“嗯。”曹玲有些感激地点点头,接说,“我始终觉得不妥,今天特意去找许凡,想旁敲侧击让他停手,但是他并不在画室里,我从窗户缝里往里望了望我看到,他新画了画。”

“他画了什么?”

“画上的是我男朋友,跳楼自杀。”曹玲不安地道,“我今晚想要去陪着我男朋友,但是我又怕我一个人拦不住他,所以”

“你是想委托我们跟你一起去陪护?”龙雀问,“阻止他自杀?”

“对,也许根本是我多心,但是万一”

“我们明白的。”蓝冥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时候动身?”

“能现在就去么?”曹玲问,“我本来也准备马上去了。”

“好的。”龙雀看了看众人,像是问——谁陪他去?

契獠道,“我带希塞尔去吧,这种事情,希塞尔跟着比较好。”

“我也去。”风小宇拍拍哆米,“哆米也去么?”

多米温和地点点头,他对小宇想来是言听计从。

于是,四人和曹玲一起走了。

蓝冥站起来,问宵北,“要不要去学校走走?”

“你是说,去看看那个画画的曹帆?”宵北伸手拿过包,将捧着小p玩游戏的古鲁伊塞进了包包里,跟着蓝冥往外走。

白楼也跟上,一起去艺专查看,那个预言画家。

第63章

宵北和蓝冥还有白楼三人,开车来到了学校,却看到了学校门口停着的几辆警车。

“好像出事了。”宵北下了车,和蓝冥白楼一起向学校的大门走去,就见有救护车急匆匆地抬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出来。

“怎么了?”宵北问一位围观的学生。

学生摇摇头,“不知道啊,好像是旁边的工厂出事了。”

“工厂?”蓝冥疑惑,“这里不是学校么?”

“哦,我们艺专旁边有个工厂的,是我们学校办的,专门做喷绘和雕塑还有陶瓷什么的我们的学生作书都在那里做。”

蓝冥和宵北点了点头。

这时候,就看到有警察走出来,宵北和蓝冥一眼看到了景耀风。

景耀风对于别人的感知能力极低,但是对于白楼的感知能力却是极高的,立刻就跑了过来,“小楼。”

白楼见左右有人好奇张望,就不吱声站在一旁。

景耀风也习惯了,依然是对着他笑,边问蓝冥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来查些事情,出什么案子了么?”宵北问。

“哦有一起意外吧,不过这学校连着发生了好几起意外了,所以我来看看。”

“什么意外?”蓝冥见来了那么多警车,感觉事情应该不一般。

“嗯后面那个烧制陶瓷的工厂里头,有一个老师好像被意外关进了窑炉里面,然后烧死了。”景耀风道,“刚刚那个老头是工厂的工人,他发现的尸体,吓得心脏病发了,和他一起进去的学生报了警。”

“意外么?”蓝冥问。

“尸体现在的状态有些古怪,不太能肯定究竟是烧死的,还是死后扔进去的。”景耀风点上一根烟,问,“你们来查什么?”

“前几起意外。”宵北道。

景耀风点了点头,让其他警员带着尸体先走,他留下跟蓝冥他们一起调查。

“不去工厂么?”景耀风见蓝冥他们打听宿舍和画室的位置,有些疑惑。

宵北将大致的案件告诉了景耀风,还有曹玲的叙述。

景耀风听后,微微一挑眉,道,“这么说来,最近的确很多意外死亡的案子,死状都非常富有想象力。“上次看死神又来了,觉得电影就很有想象力。”苗宵北突然说,“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巧合,然后集中在这一个学校里面么?”

“怎么可能是巧合。”白楼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宵北点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整个学年如果死了一个人,那就是惊天大新闻了,哪儿有接二连三死人的?”

“这么说,真的跟那个学生有关系?”宵北微微皱眉,他很小的时候,喜欢跳舞也喜欢画画,但是跳舞比较有天赋,画画一直都没什么天分,审美也总被人嘲笑,因此特备喜欢和羡慕画画好的人。原本他还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少年天才的画技呢如果真的和恶魔有染,那就太可惜了,希望他只是又预言的能力,而不是什么邪恶的力量。

众人问明了方向,往学校的画舍走过去。

画舍在一片花丛之中,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

宵北等到了附近,因为今日算是休息日,所以这附近的学生特别少,听曹玲的叙述,许凡的画室是在画舍的最顶楼,那是学校特地为他准备的,平时除了他,不怎么会有人上去。

宵北等顺利地进入了画舍,就感觉到这房子里头阴森森的。

“这房子什么构造啊?”宵北微微皱眉,“这么阴森?”

“这房子不对劲。”白楼道,“不是正常房子该有的情况。”

“果然么。”景耀风手中已经拿上了剑。

宵北一直很在意,景耀风的剑究竟是藏在哪里的,如果说蓝冥都是戴在手上,那景耀风的剑都是突然出现,从来不见他从哪里拿出来什么的。

“是随身携带。”景耀风微微一笑,看了看一旁的白楼。

白楼淡淡的道,“宵北,你离那把刀远点。”

“为什么?”宵北不解。

“那是妖刀,碰到了小心误伤。”白楼说着,将宵北拉到了旁边一点点,这时候,众人已经顺着楼梯走上了四楼的台阶。

“这里白天都那么阴森,那晚上会是什么样子啊?”宵北忍不住感慨。

“有人。”蓝冥回过头。

众人也看到正前方最后一间房间的门敞开着,似乎有人正在画画。

“住在最后一间房么?”白楼微微摇了摇头。

“最后一间房怎么?”宵北问白楼。

“宵北,急记住了,以后无论是住房子、住宾馆还是干瘪的什么,都别住最后一间房。”

“哦?”宵北好奇,包里的古鲁伊也歪着头看白楼。

“最后一间房往往是邪气最重的一间,经常会招来一些无妄之灾的。”白楼说着,众人往前走。

宵北拉了拉蓝冥,问,“我们是暗探,还是直接?”

“直接来吧。”蓝冥微微一笑,意义不明地看了一旁的景耀风一眼,景耀风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但是苗宵北看到,蓝冥手中的冥,已经变成了刀。

他立刻意识到有危险。

而同时,古鲁伊从包包里飞了出来,坐在了宵北的肩头。

自从上次被那囚鸟袭击过之后,古鲁伊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有危险,它就会飞出来坐在宵北的肩膀上,做出保护的姿态来。据龙雀说,这是作为白龙保护主人的自觉,古鲁伊的这种自觉比一般的龙要早来了近一万年果然是上古最纯种的白龙。

白楼手上拿了一个避免邪物近身的符咒,和宵北走在一起,他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了这房子里,有很大的麻烦。

众人走到了画舍前面,往里一看

宵北微微一愣。

这画舍的采光非常好,房间里头被外头微斜的日光照得很亮,有一个干净的少年正站在一块画板前面,单手调色板,单手毛笔,飞快地做着画。

他画画的速度相当的快,快的让宵北觉得有些晕这种速度,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

然而不可否认的,这男生正如宵北的第一感觉,很干净。皮肤白净,茶色的短发修剪得很齐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他在疯狂地作画,似乎并没有察觉后面来了人。

“喂。”蓝冥叫了他一声。

但是那男生并没有洞,只是非开得继续画。

宵北等却已经发觉了他状态的不对。

“你没事吧?”宵北问。

那男生的身体突然开始微微颤抖,他像是想要挣扎但是动不了,而宵北也看到了他正在画的东西已经出现了半张脸,是曹玲曹玲的脸还没有画清楚,但是他的眼睛非常不自然,感觉不像是活人该有的眼睛。

“救救命”

这时候,那男生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喊了起来,虽然他还在不停滴作画,但是明显,是他在叫喊,“它们要杀曹老师”

“它们?”宵北一愣。

却见景耀风突然抬手用力一挥画室的门突然关上。

蓝冥对宵北道,“让那学生停下来。”

“呃”宵北听后,本能地看那学生,道,“别画了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男生突然定住不动了,但是四肢还在不停滴颤抖,似乎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拼命地要让他画,一股力量正在按住他不让他画,最后,宵北似乎听到了筋骨的错动声音,那男生也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音。

许凡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宵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什么东西,滚开!”

随着他一声滚开就看到一股黑气从那男生的身上飞了出来

那男生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苍白着一张脸,仰脸看着宵北他们,道,“它们,是它们让我画的!”说着,他伸手指着远处的空中。

宵北回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他微微皱眉,如果是妖魔鬼怪的话,没理由他看不见啊。

“看不见是正常的。”

这是,蓝冥突然抬手了,一刀插进了房顶的某处。

宵北一愣之间随着蓝冥的动作有浓浓的红色血液流淌了下来,从这个量来看,应该绝对不是人类会有的。

“他们用了隐身术,当然看不见!”蓝冥说着,猛力一把扯下了刀,抬手一挥血迹洒满了屋顶,所到之处,到处都有起伏的身影若隐若现。

白楼拿出了一张符咒,拿起宵北手指用之间轻轻一划血流出来,符咒上画了一个古怪的图形。

宵北将手指头塞进嘴里止血,就听到四周传来了一阵让人恶心的抽吸之声。

“很甜美的味道吧?”蓝冥挑起嘴角,“口水留下来了,恶心东西。”

同时,就见白楼将符咒射上了房顶,“鬼隐身而已!”

话音一落,宵北就听到一旁许凡的惨叫之声,因为房顶之上的情形已经清晰可辨。

有五指古怪的如同便以毛虫一样的诡异怪物倒挂着,正睁着诡异的眼睛盯着众人,有一个受了伤,还有巨大的翅膀和触手总之扭曲得叫人作呕。

宵北问白楼,“这是什么?”

白楼低声道,“魔鬼的载体。”

宵北不太明白。

白楼给他解说,“有一些恶魔,他们不善于从精神上去控制人类或者动物,只能控制简单的昆虫,因此他们会用虫子作为他们的载体。然而它们的力量又非常强大,做一就会让那些昆虫发生丑陋的变异,变成了巨大的能量容器,他们控制人类的手段,通常也是机械的和强制性的。”

宵北看了一眼地上的许凡,问,“他也是被操控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