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能想象原来这看似活泼乐观的丫头经历过那么多挫折,她的感情丰沛,懂得如何取舍生活中的那么多东西,难怪那时说起父亲的事他总有种她能心领神会的预感。

江淮放心里笑,家说心领神会这事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智力上的性.交?

他一怔,赶紧停止胡思乱想。

“也是,好歹爸一直对们有感情…和爸的关系就没这么简单。”

“可看他挺乎的,俩到底有什么矛盾啊?”

江淮放看着,喉结轻轻滚动,想了一会儿:“老实说,以前真挺恨他的,就想当个逆子气死他…到现反而是没脸面对他。”

谈到江淮放的家庭,江郜与妻子的婚姻起初并不幸福,俩门当户对,之所以结合有很浓重的政治因素。

没感情的两个硬处着也不愉快,家里的硝烟始终弥漫着,江淮放夹当中吃尽苦头,夫妻俩甚至从来没带儿子一块儿上街吃过一顿饭!

时光飞逝,江淮放眼看着都快成年,这对夫妻的关系才刚刚好转。

江郜以前性子很孤傲也很专.制,江淮放他的教育制度下只要有稍许反抗就准会挨罚。

他喜欢做的所有事父亲眼里都是错误的,直到有一天,江郜命令儿子不许去参军。

他说,部队这地方苦,也从不指望要有什么大的出息,就找份稳定的闲职,好好的工作结婚生子。

江淮放怒从中来,死活不愿意,这才瞒着父亲应征入伍。

江郜这的脾气也怪,知道这事以后干脆对他不管不顾,爷儿俩冷战到后期,简直一句话都不说了。

那时候他的想法就和嘉茵的冲动是一模一样的,年轻的孩子宁愿理想的山峰上被毁灭,也不愿毁灭那座理想中的山峰!

江淮放想到此处,脸上惯来冷硬的线条竟然有些破裂,他缓了缓,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

“后来工作上发生一些事…怪没处理好…母亲她…也算牺牲吧。”

那时有一亡命徒,因为某些原因,绑架了江首长的妻子,还给她绑上炸弹,当时他还别的地方安置了炸药,说如果她愿意自杀,他就说出埋炸弹的地点。

警方处理不及时,江淮放的妈妈为了争取时间救更多无辜的,最后被炸死了。

嘉茵心头猛然一震,她看见男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他怎么会有过这样的家庭史…江淮放有过这样痛不欲生、抽筋折骨的惨烈经历!

…他都怎么熬下来的?

江淮放连自己也说不清,他根本不敢回想过去那几年发生的事情,不、鬼不鬼的数着日子,那时心里觉得何止是亏欠,生他、养他的那个,他没能好好孝顺一辈子,反而连累了她。

亲妈就这么没了,他用大好的青春献身祖国,换来的却是家破亡的惨剧。

他骂自己这小畜生,害死自己的母亲,他再也遇不上比这更煎熬的伤害。

这世上就算有再好、和他再贴心,还能比得上娘亲吗?

江母这辈子最后的指望就是父子俩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可她还是没能等到。

他就这样什么都没了。

江郜经过这事也性情大变,他早已熬到白头,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身体状况常常因工作压力住院,军旅生涯给他带来许许多多数不清的旧伤。

男对儿子也不端着了,只是劝他退伍回家,可这混小子一个招呼都不打跑去当了特警。

父子俩年轻时一个样,脾气都犟,江淮放即使想要和那男道歉,要承认错误,可嘴上能说的出口么?

再说了,他一辈子的事业,一辈子的信仰,他一辈子就该去亡命。

他心里还有抱负,他身上还有重担,他要去偿还,就算是不能让母亲白死也好!

江淮放面对沉重的命运负隅顽抗,死不投降。

可他心中的那个缺口,又该拿什么东西来填补?

嘉茵看着眼前这个强硬的男,好像他突然变的更立体,更复杂,更孤烈。

他们来自两个家庭,他是军长与大家闺秀的儿子,她却是走私犯的女儿…他们大相径庭,可有时候,又那么相似。

江淮放与嘉茵默默对视,俩早已忘了眼下的处境,他这一刻太想将她抱入怀中,就像汲取最不可或缺的温暖,如果明天就是天涯陌路,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现实却不容们放肆,最终,男还是只能像朋友般让出单手,由她靠着他的肩膀。

“嘉茵。”

“…嗯?”

“伯母会好好的,不要太担心,咱们现就回家。”

“也是,不管怎么说,爸爸…只剩一个儿子。”

们不该抱恨多年。

俩不用言语,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嘉茵有一瞬间恍惚,江淮放的眼中那柔软的神色比冷冽的冰刀更能置于死地。

她记得她已经决定不再与他有任何来往,也记得如何下定决心说要放弃。

可哪怕最后一次…

嘉茵闭上眼睛任由热泪淋湿他的肩膀。

她想,最后一次,让她再肆意贪恋一次专属于她的,他的强势依靠。

如果真的爱一个,们怎能不害怕与他分离?

爱情如是,亲情亦是,但有时们只能接受现实,接受安排。

所以,们才长大了。

年轻时只想要证明自己,要远走高飞,非要等到自己成家的年纪,才明白爱是什么,那些点亮们生命的爱,教会们恩慈的爱,多么伟大。

即使他不了,仍旧会给们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因为们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骨肉,永不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交代了嘉茵的身世,已经江淮放的家庭状况,二芳不肯谈恋爱,这件事也占了一部分很大的原因吧。

嘤嘤,谢谢大家撒花,谢谢moyayaVIC地雷!今天美人们你们必须冒泡哦,因为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十八岁生日,咩哈哈哈哈…叉腰。

这位特警叔叔的表情好纠结,这只小井犬的表情好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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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想我爱你【倒V慎买买】<

第22章

江淮放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要赶时间,好在当特警也习惯了熬夜,再累再苦都能硬抗。

这么一番谈话的时间让他歇息了片刻,男人重新发动车子出发。

嘉茵在车轮的移动中扭头,看见他下巴又短又硬的青色胡须茬,她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说了出来:“你觉得我妈这么付出,值得吗?”

她有时候会不懂母亲的想法,为了丈夫,为了这个早已变质的家,失去心智,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真的值得吗。

江淮放看到她的眼睛因为浸染过泪水,变得很亮,他一时语塞。

关于爱情这方面,他连碰都不敢碰,又怎能知道值不值得?

倒是嘉茵自己先笑起来,她所能想到最好的爱情,其实,也正是少年夫妻老来伴。

少年时我们可以有各种束缚、纠缠,有浓烈的*与占有,到了七老八十,不会再有那么多精力,不会再拼命地要求对方,而是应该并肩看这世间的繁华变迁。

生命中能有这么一个人到死都陪伴身侧,就是最大的福气。

“会有这样一个人的。”江淮放忽然这么说。

嘉茵不解地“嗯?”了一声。

“…像你父亲爱你的母亲。”

不管值不值得,你会遇到一个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稀罕的男人,为你荒废武功,甘愿臣服裙下。

“谢谢。”

嘉茵说完,江淮放又很没品地补上一句:“总会有一个男人是为受你的折磨来到世上的。”

“…”

默默在心里吐槽一番,丫头片子才想起问他另外一件事,江淮放这工作不是随便能请假的,他就这么陪她出来不要紧吗。

他握着方向盘,浅笑:“没事,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人打过电话了。”

原本回到局里就有半天假,加之领导怕他脚伤还未痊愈,当然要他好好歇息。

江淮放耗费大半时日,总算把车开到陵安县的医院,嘉茵摔了车门就去找家人。

病房中央,母亲安静地睡在床上,就和梦见的画面一模一样,只是,还多了两位老人家守在身旁。

嘉茵心里着急,还是尽量小声地问,“我妈她怎么样了?”

“早上吃过饭,本来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闹了。”

奶奶是特别能说会道的小老太婆,她第一次见孙女还带了一男人回来,马上就被眼前的小伙子吸引了眼球。

江淮放个头高又一身英武,一股子阳刚血气瞧着特别正派,见老人家盯上自己,礼貌地打招呼。

嘉茵一看气氛不对劲儿,就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住一栋公寓的邻居,他老家也在这儿,所以才顺道送她。

“江队长,您也够辛苦的了,要不给你找个地方先睡一觉,你早点把车开回去?”

江淮放还来不及回话,嘉奶奶却急了:“找什么地方?就上我们家睡你那屋得了,我天天打扫,床铺干净着呢。”

嘉茵变脸:“这怎么好意思呢。”

“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嘉茵奶奶忽然语出惊人,眼前一对年轻人各自一顿。

“他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

她决定回头告诉他们,这男人条件这么好还找不到对象是有原因的,他有病!

江淮放眼带笑意,很自然地说着:“奶奶,没事,我也等会儿吧,要是伯母醒了咱也能放心,您二位先回去,我陪着嘉茵。”

“自己回去睡,陪我干嘛,我又不会跟你睡。”

嘉茵纯粹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哪知一偏头,对上江淮放暗暗看她的一眼。

靠,不是吧,这样也能听见?

江淮放转移视线,这厮一脸的孝顺:“爷爷奶奶都吃过早饭了吗?”他又问嘉茵,“饿不饿,我去买吃的。”

嘉茵奶奶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她还给老伴儿使眼色,这不用吃都饱了。

等到江淮放走开,嘉茵严肃警告两老不许再拿人开玩笑。

嘉爷爷对孙女道:“小茵,倒是有件事,我和你奶奶商量,还是打算告诉你。”

嘉茵:“您说呗。”

爷爷告诉她,是关于他们想换房子住的一桩正经事。

现在他们住的那套房实在太旧了,这几年状况越发地糟,每回出门要爬好几层楼梯不说,这楼梯旧了,踩在上头吱呀作响,扶手都坏的不成样儿。

整栋楼年久失修,水管老是堵塞,房间也不够暖和,奶奶的风湿病常犯,疼的走不了走。

他们还得和同一层的住户共用洗浴间,年纪大了诸多不便,渐渐地这些小问题都成了没法回避的老大难。

嘉茵以前不是考虑不到这些,这小地方的房价也不算太高,但他们老房子实在卖不了几个钱,还得需要一笔大数目资金才能搬新家吧。

老百姓不就整天只能为这些事操心么,嘉茵想着要不就向爷爷这边的亲戚拿点儿钱,自己银行里积蓄不多但也只能全拿出来。

嘉茵的工资并不高,他们每回都要等游戏上市,才能拿到一大笔分红,眼下就只有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爷爷,我这几天都留在这儿,要不先去打听下情况再说。”

嘉茵算是把这事放在心上,劝上了年纪的两老回家睡觉。

江淮放在门口站了有一阵子,他是听见祖孙三人在谈事情,觉得不方便打扰,后来知道是要买房子,又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

稍后,就只剩嘉茵守在母亲身边,她抬头看见窗口,外边的天已经亮了,眼前的女人规律地呼吸着,一起一落,带着生命的迹象。

她握着母亲的手,她们的体温相近,却相隔比生死还要模糊的世界。

嘉茵忽然恍惚,当初怎么能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年轻时规划的未来怎么就偏偏少了母亲的位置。

以前女人清醒的时候,她们也一块儿去看过电影,上街买漂亮衣裳,她会拥抱她的乖女儿,可这几年,她没给过母亲任何的贴心,在她痛苦的时候也没给过任何安慰。

这个给予她骨血的女人,有时候就像一个沉默的孩子,需要别人加倍的照顾。

嘉茵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走千里,却忘记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能赎罪与弥补的机会也不多了。

女孩儿轻柔地抓起母亲的手,贴在耳边,她心里有愧,难过的受不了。

女人这时带着将醒未醒的昏沉,忽然开口:“宝贝,不要离开妈妈…”

嘉茵的眼泪滚落,消失在白色的床单上边,她想她这回是能够下定决心了的。

妈妈,我们分开,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啊。

“不会的,妈,我不会再走了,不会再离开你。”

她想起最近一次与母亲相处的画面,她们因为嘉茵这份在南法市的工作而争吵,嘉茵气的浑身发抖,说我就是要走,走的越远越好。

如果,有一天母亲真的出了事,她却不在身边,那该有多后悔?

嘉茵也已经闯够了几年,是时候回来了。

最终,我们剩下的、能够确定握紧的,就只有骨肉亲情,因为我们对未来的其他,都一无所知。

******

嘉茵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睡着了,江淮放在这时候离开医院,去附近的一家茶馆等一位朋友。

那男人没多久就由手下的小弟开着车送过来了,还忒装逼地戴着一副深黑墨镜,一进门就威风八面的。

别看丛峰这男人年纪不大,在道上已经混了十多年,是陵安县有头有脸的一位大爷。

他往椅背上一靠,打招呼:“江警官,好久不见。”

江队:“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老样子…”丛峰把手一摆,让人给上了茶,“倒是你不对劲儿啊,终于找着相好了的吧?”

以前江淮放整日一副死鱼脸,哪像现在春风满面,就跟吃了蜜糖似的,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你倒说说,我敢和谁好?”

“因为你现在不举了?”

江警官恼羞成怒,骂:“滚,老子举不举没你屁事。”

“江淮放,我知道你这人什么毛病,可你该庆幸你不是我,真要找着能过日子的,赶紧把人拴住,别后悔一辈子。”

丛峰这番话倒是讲得特别认真,江淮放端起茶碗,无奈道:“换做是你,你不怕再连累人家了?”

男人微微一愣,欠了欠身,还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嗓子对他说:“江淮放,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把那笔帐算清楚,到时候别的我不指望,你就看在我这张薄面上,把我那帮兄弟照顾好。”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搓出来的,字字带着切齿的阴鹜。

江淮放摆起当警察的那副正经面孔:“丛峰,你又想干蠢事了?别忘了,你要是哪天进了局里,连我也帮不了你。”

俩人就这话题说不到一块儿,况且人多嘴杂也不方便,索性不再谈论。

江队嘬了一口茶,忽然问丛峰:“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看你这窝囊样儿,肯定有对象了吧?等你尝到滋味儿就知道了。”

江淮放不正是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才会开口问他的么。

“老子找你还有件正经事要说呢,丛峰,我想把那套三居室卖了,来和你打个招呼。”

丛峰挑了挑眉,嗯,真是稀奇事儿,这男人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想到开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卖房子?

不过关键在于,他要把房子卖给谁?

另一边,嘉茵睡了许久,等到醒来的时候,不知是谁替她盖上一条暖和的被褥。

不过,她猜的到是谁。

嘉茵走出病房,一眼看见那男人居然还坐在走廊里,与一个看着陌生的小男生聊得正欢。

他笑的那么软,身形轮廓益发干净凝练,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有些严厉。

她凑近一看,才发现小正太拿着ipad在网上看欧冠。

嘿,这俩人敢情好,挺会找娱乐节目的,一票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