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看了看我桌子上的蔷薇,皱了皱眉头顺势往我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说道:“他居然送你伯尔尼的蔷薇?”

看来,这蔷薇似乎有什么讲究,她竟然一眼看出来。

也许……

是每个和他上过床的女孩儿,他都送过这种花?

我的意识开始往电视剧里面的情节胡思乱想开来。

她见我出神,更加气愤。狠狠的一拍桌子说道:“逢五月,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了解姚远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我知道!”我强装很了解他的样子淡然的说道,虽然,她说道我的痛处,但是我努力不想让她看出来。

“你知道什么?笨女人!如果我是你,趁早离开他!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她瞪了我一眼,恨恨的说道。

齐哥摘下耳机,撇了一眼女人,面向我说道:“五月,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齐哥,我和楚小姐说话而已。”

我转过头,面向女人,一字一句清楚地表达我的意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姚远呢?如果他愿意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缠着他。但是,现在的事情是,姚远喜欢的人是我。楚小姐,如果可以,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好吗?”

她气的脸色发青,双拳紧握,看上去,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冲着我的脸上来上一拳。

我倔强的站在原地,昂首面对着她,不想认输。

她抿着唇,沉默了两秒钟,冷笑出来:“姚远喜欢你?哼!天大的笑话!逢五月,如果你真的了解他,或者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的钥匙穿上有几套公寓房门的钥匙,亦或者,他每周末都会独自去什么地方。逢五月,你既然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那么,我们尽可以走着瞧!”

她冷笑着,甩手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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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了解他,或者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的钥匙穿上有几套公寓房门的钥匙,亦或者,他每周末都会独自去什么地方。”

是的,我承认,这句话唤起我心里某一处阴暗角落极度的怀疑和不确定,尽管,理智告诉我应该信任你身边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嚣张的让人讨厌的情敌。

可是,我就是这么的懦弱,没有一颗坚强的心。

对于姚远,我想,我从心底深处本就是不信任的……

所以,当我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他随意扔在茶几上的钥匙的时候,我开始在心底看不起自己,甚至鄙视自己这种偷偷摸摸的幼稚行为。

如果有疑虑,我应该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姚远,你要钥匙环上的这几把钥匙都是做什么用的?”

是的!各位读者,当你读到这里的时候,就会发现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可怜的人。

而我拥有的全部,就是我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的热情。

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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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钥匙扣,环上面有一个金属的挂饰,是一把钥匙。

一个钥匙扣,谁会用一把钥匙做装饰呢?

可是,这个钥匙一看到便知道它是一个装饰,因为它是那种复古的样式,上面印着好看的花纹,而且,它比其他的都小很多。

而其他的钥匙看上去就要普通一些,就像这座公寓的钥匙一样,或圆或方,大概有三到四把。

“五月。”一个声音叫我,将我从自己的沉思中唤醒。

我抬头,对上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他。他看着我,柔和的逆光中,他的脸庞轮廓异常美丽。

“你的书大约有二十分钟没有翻过,这一页写了什么让你如此入迷。”他笑笑,伸手拿着钢笔的手指指我手上的《1973的弹子球》。

“你想听?我可以念给你听。”我说。

他伸伸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我身边抱起我,搂我在他的怀里,说道:“好啊!正好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那好,要我从头开始吗?”

“不,就在这开始好了,我跟着你的进度。”

“好。”我答应着,然后拿起书,开始慢慢的念。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念书的声音,软绵绵的在空间里回荡。

他闭着眼睛将头埋在我的后颈,温热的呼吸扑向我的身体。

他抱着我,让我感受到他如丝绸一般光滑的手臂,带着他男性特有的气息,紧紧的缠绕着我。

我想,若是这拥抱有一天再也不属于我,我会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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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还存在,可是,我当它不存在。

我贪图这快乐,得过且过。

可是,《歌罗西书》里面就有写到 :服从那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等类的规条呢。

也就是说,我犯了七宗罪里面的“贪婪”一桩,必会受到神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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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照例在床上欢爱。

我个人本对这种男女之事不是很渴望,但也不排斥。

但是他却不一样,他很喜欢我的身体,夜夜索取。只是有时候在激情的时候,他会变得比较暴躁,有时候我睁开眼睛,他那双淡色的双眸整散发出野兽般掠夺的目光。

一闪而过,转瞬便不存在了。

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们□很激烈,有几次,甚至无法正常走路。

对于这件事,他事后总是很诚恳的道歉,然后细心的照顾,帮我上药,体贴的搂着我入睡。

其实,对于疼痛,喜欢大于排斥。

因为,疼痛能让我感觉自己真实的存在。

或许,在这一方面,我们确实比较合拍。

事后,他怜惜的看着我的身体,将我抱在他的怀里,低声说:“对不起,五月。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弄伤你,对不起……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没关系。”我淡淡的应道。

他轻轻的摩挲着我光裸的后背,默不作声。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的低声问道:“姚远,周末你有安排吗?”

“怎么?”

“没什么,只是想出去逛逛。”

“周末你不是要去公司吗?”他问。

“偶尔一周不去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慢慢的提上来。

“宝贝,这周我有点儿事情要处理,周一下午好吗?你不是没有课吗?”

心往下一沉。

“好。”我淡淡的应道。

【暴戾】

周末我依旧去公司。

他,不知去向。

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的跟着姚远看看究竟去了哪里。可是真正将要付出实践的时候,我又感到分外的无力。

害怕吗?恐怕有点,但不多。

更多的是无力,不想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的样子,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怜。

或许,我只是在等,等他觉得没意思了,然后对我说“分手”两个字。

我说过,他的怀抱很温暖,若是失去,我会觉得很寂寞……

-

渐渐的,我发觉到他的一些特征。

就是每次周末回到家之后,都会变得很疏离。

刻意的远离我,依旧微笑,依旧彬彬有礼,只是我知道他又带上了那个虚假的绅士面具。

完美的伪装。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在浴室里面洗澡,出来后听见他在书房似乎在和什么人打电话。我鬼使神差一般的停住脚步。门没有关严,里面暖黄色的灯光透出来,打在我的身上,映出一道长方形的光影。

“怎么?”他说。

“我不能去!”

“周三?不行!我有事情,对!和瑞士那边的一个朋友有约。”

“是的!好,周末也不行,你知道的!”

他叹口气,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

我站在门外听着,感觉自己的手指温暖渐渐散去,冰凉。

“周五下午两点吧。”

我后退了一步,顿了一秒钟,然后转身回到了卧室。

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一团充满气的气球死死的堵住我的胸口,就像是我正处在一个真空的空间,空气慢慢的被抽走,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将我挤压的变了形。

可是,这几个月来,我明明和他寸步不离的。

我试图安慰自己道。

我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望着夜空发呆,窗外有风吹过,将那光秃秃的几乎掉光叶子的槐树吹得摇摇晃晃。

我看到窗台上那盆生长茂盛的仙人掌,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它就像是毒蛇一般紧紧绕着我的心,让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对准其中一根粗硬的刺,轻轻一按,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从手指蔓延到身体四周。

然后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看着那发白的伤口处,转眼冒出一滴鲜红的血珠,那种压迫感似乎也跟着血液从身体中流失了一些。

原来,有时候伤害自己也变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

……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五月,怎么不开灯?”他说着,伸手打开灯。窗户立刻反射了屋子里的影像,他的影子也映在上面,有些模糊不清。

外面的场景消失不见……

“别开灯!”我说。

他一愣,又将灯关掉,然后走向我。

房间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那棵光秃秃的树还矗立在哪里。

“你怎么了?五月?”

“这就是你疏远的原因?”我回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黑暗中,他淡色的双眸,依旧明亮,熠熠放光,像两颗宝石。

“什么?”他有些不解的问。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姚远。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呢?没必要这么样瞒着我,故意疏远我。”我说。

心情沉重。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抿着嘴唇看着我:“五月,你听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但是直觉告诉我,电话那端是一个女人。而你除了周末不知去向之外,这是另外一个?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样看待这件事情的?是不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不会像我这样给你难堪!”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和喉咙发涩。

可是,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努力不让自己变得懦弱。

“你说什么?”他皱起眉头,声音也变得低沉冰冷起来。

我也生气起来,站起来,冷笑道:“也许我应该学会放平心态,毕竟,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一种人,我只不过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或许现在是你最感兴趣的一个,但总会慢慢变得无趣。所以,你才会买这些贵重的礼物给我!”我说着,顺手抓起床上那件名牌衣服,像个疯子一样将抽屉里面的钻石耳钉,摔在他的脚下。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又看看地上散落的东西,然后又抬头看看我,双眸益发黑暗冰冷。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吗?”

他冷冷的说,身体散发出来一种危险地气息。

我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可是身体却倔强的站在原地。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真的爱我!还是电话里面那位,又或者是你周末出去约会的那个!哦,对了,或许,这些都不是,谁知道你还有几个情人!”我吼道,毫无形象可言。

他真的发怒了,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极了,几乎要把我的手腕折断。

“逢五月!你突然间发什么疯?电话里面的女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而且,这几个月,我和你寸步不离,你几时看见过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诬陷,也要讲证据!”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能感觉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像头被困住的野兽。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周末都去了哪里?”我的声音不听我的头脑指挥,倔强的质问道。

“……”他沉默。

我冷笑一声,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说道:“说不出来?”

我变得不耐烦,厌倦了这种无时不刻妥协的生活,就算是珍宝,如果不完美,我也要将它抛弃。

“姚远,我们分手吧!”